第29章 惊天噩耗(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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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碰朕!”他一把推开刘全,翻身寻了个干净的栏杆死死地抱住,“青桑呢?青桑,我要见她!你滚开!”他已经醉意朦胧,脑袋里只剩下霍青桑那张鲜明的小脸,一边傻笑着抱着栏杆摩擦一边嚷嚷着。
刘全吓得差点丢掉了手里的灯,琢磨着皇上这又是演的哪一出啊?平日里跟皇后娘娘闹得不亦乐乎,如今怎么就借酒装疯耍起无赖来了?
“青桑,你不是青桑,朕要青桑。”南宫曜哼哼唧唧地抱着栏杆不撒手。
刘全朝不远处的暗处看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朝暗处说道:“杂家去请皇后娘娘,各位大人莫要让皇上受了寒。”说着,提着宫灯就往舒兰殿跑。
舒兰殿里,霍青桑正睡得安稳,突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谁?”
素衣慌慌张张地披着外衣冲出去,回来时脸色有些发白:“娘娘,是乾清宫的刘公公,说是皇上喝多了,人正在通往乾清宫的回廊那儿等着娘娘呢。”
霍青桑一撇嘴:“那不去找太医,来舒兰殿干什么?”
殿外的刘全本来就竖着耳朵听里面的动静,听了她的话,忙尖着嗓子喊道:“娘娘,皇上找您呢,抱着回廊的栏杆不撒手,您要是不去,皇上落了风寒可不好了,还请娘娘移驾。”
霍青桑忍不住一阵苦笑,实在是有些看不懂南宫曜了。
她瞟了眼窗外漆黑的夜色,忍不住叹了口气:“走吧!”
2 树缠藤
南宫曜觉得自己连胆汁都快要呕出来了,嘴巴里全是酸腐的酒味,他想借着栏杆站起来,可是折腾了半天还是跌坐在地板上。
他知道暗卫就在附近,只需喊一声,他就能平安地回到乾清宫。可是这一刻他极其不想让别人看见他的狼狈,他的脑海里在不断地回放着慕容无乐的话,恼恨得一拳捶在栏杆上,红木栏杆应声而断,木头的碎屑刺进拳头,血很快涌出伤口,顺着指缝往下流。
有时候肉体的疼痛可以短暂地缓解心里的痛楚,他茫然地看着血肉模糊的拳头,眼眶有些发热,直到一双藕粉色的绣鞋映入眼帘,淡淡的茉莉香驱散了空气中的酒气。
他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猛地抬起头,霍青桑提着素白的宫灯站在身前,柔和的灯光映着她脸上冷硬的表情,仿佛是在笑,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他醉醺醺地冲她咧嘴一笑,伸出手:“青桑,你来了!”
霍青桑低头看着他,他的衣襟有些凌乱,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白皙的脸上少了平日里的霸道狂妄,倒是更像昔年点将台下的少年,没有是非功利,没有被权势浸染,纯净得如一潭清泉。
心悸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按住胸口,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是那么明显,仿佛这些年从未变过。
“青桑。”南宫曜无赖地攀着她的腿站起来,眼眶有些发红,“青桑,我难受。”
霍青桑猛地将他推开,任由他再次跌坐在地。
不想继续为他沉沦了,这样的爱情她要不起。她苦笑着转身欲走。
“别走。”南宫曜从后面紧紧地抱住她,“别走,青桑,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给朕生个孩子好不好?朕答应你不再为难霍庭东,不再为难霍家。”
他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那一刻,她清楚地感觉到内心那种朦胧的悸动越发不受控制地增长。
她该推开他的,可是仿佛受到了蛊惑,或许,在他面前她从来都不是个心冷的人,亦从来都是那个输的人。这么些年了,她输了一次又一次,输到最后连一点可悲的底线都没有了。
眼泪不知不觉涌出眼眶,她猛地转身,双手捧起他的脸狠狠地吻了上去。
南宫曜有一瞬间的愕然,下一瞬便如急风暴雨般回吻过去,弯身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歪歪扭扭地朝舒兰殿走。
刘全红着脸摸了摸鼻尖,小心翼翼地隔着一段距离跟在后面。
霍青桑醒来的时候,南宫曜已经不在了,身旁的被褥一片沁凉,心亦是空落落的,没有一丝温度。
她还是输了,还是控制不了心底的悸动。
“娘娘?皇上差人赏了好些东西。”素衣脸上带着喜色,笑眯眯地对她说。
“素衣。”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去太医院……”
素衣的脸色一白:“娘娘,这可使不得。”
霍青桑苦笑一声:“去吧,照我说的做。”
“可是……”
“没有可是。”就算是心悸又如何?就算还爱着又如何?他们之间确实已经越走越远,这种时候完全没必要再有更多牵扯。
素衣闷闷不乐地出了舒兰殿,一路来到太医院。
太医院的小院士见她闷闷不乐地走进来,打趣地问道:“是谁那么大胆,敢惹我们素衣姑娘?”
素衣不悦地瞪了他一眼:“我找萧医女。”
“哦,萧医女在里面分药呢,你自己去找吧!”
“好。”
萧医女是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的脸色有些黝黑,人胖胖的,坐在案头后面像一尊弥勒佛,笑起来的时候很是慈眉善目。
萧医女本家姓顾,父亲曾是汴京城有名的大夫。萧医女十六岁时嫁给了霍家的管事萧同,五年前丈夫去世后,她就自请进宫做了医女,这些年虽然一直留在宫中,霍青桑却甚少用她。所以突然见到素衣,她有些发愣,好一会儿才道:“素衣姑娘怎么来了?”
素衣撇撇嘴,俯身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萧医女的脸色瞬间一白:“娘娘这是何意?”
素衣苦恼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啊,总之您还是给抓一些药吧!”
萧医女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从身后的药柜里取药。
离开太医院的时候,一名宫女慌慌张张地从宣德门的方向跑过来,正好和素衣撞了个正着。
“啊呀!”小宫女叫了一声,素衣向后仰去,手里的药包“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姐姐,你没事吧?”小宫女吓得脸色惨白,她刚进宫不久,却深知宫里规矩森严,一见素衣跌倒连忙冲过去想要扶起她,却在慌乱间把掉在地上的药包踩破,里面的中药散落一地。
“我的药。”素衣哀号一声,连滚带爬地冲过去捡药。
“咳咳!”一阵轻咳从头顶传来,素衣微微一愣,慌忙抬头,发现对面站着一位一身素白的年轻男子。
素衣有些晃神,等回过神的时候,男人已经帮她把地上的药都收拾好塞进她怀里:“有些脏了,不过应该不影响药效。”
素衣以为他是宣德门的侍卫,红着脸道了谢,又有些可惜地看了眼地上残留的药渣,那些混了泥土,倒是拾不起来了。
“谢谢……我走了。”她羞涩地看了男人一眼,抱着药包转身就跑。
舒兰殿。
素衣担心地看着霍青桑,端着药碗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她心底是害怕的,这碗药若喝了下去,便就真的是谋杀皇嗣的大罪了,皇上若是知道了未必会把皇后如何,可自己到时候肯定是第一个遭殃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霍青桑把那碗避子汤喝了下去,心瞬时有种被大石重重压住的感觉,连呼吸都显得那么困难。
药苦,却抵不过心苦,霍青桑疲惫地挥挥手:“都下去吧!我累了。”最近身体好似越发经不起折腾了,到底是燕山一战伤了根本,如今想要调理回来又谈何容易?
她黯然地看着干枯而没有一丝血色的右手,张了张五指想抓起床边的金鞭。
“啪!”金鞭落地,她颓然地一脚踹开妆台边的绣蹲,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霍青桑啊!你还奢望什么?如今的你不过就是一个废人而已,或许正因为如此才要沦为一个生孩子的工具。
南宫曜那日的话还言犹在耳,他即便想要她生个孩子,却只能让他做个闲散的王爷而已,可是如果不能给他最好的,最值得骄傲的,她如何忍心让他一出世就面对那么多残忍的权势斗争?
一个没有外戚的皇子注定是个悲剧,正如同当年的南宫曜。
可是又有几个霍青桑能这么不顾一切地爱着一个没有权势的皇子呢?
她不敢赌,不敢赌在未来的二十年还会有一个同自己一样傻的女子爱着她的儿子。
不知不觉就到了掌灯时分,霍青桑推开虚掩的窗棂,看着窗外摇曳的树影,突然间生出一种疑问:“这种深闺寂寞的生活我竟然足足过了六年。”她淡淡地说出口,目光却是对着窗外那一抹素白。
“我早就说过,你不适合待在这里。”慕容无乐从窗外的桂树后面转出来,俊逸的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仿佛不经意间便能把人溺死在那一弯清澈的柔情泉水之中。
霍青桑静静地看着他,忽而有那么一瞬间冒出一个念头——如果当年先认识的人是他会如何?
想着想着,便“扑哧”一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