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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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野的声音更加愤怒，如狂风暴雨，还透着被惹怒之后的不可置信，“秦景你居然敢挂我电…”
秦景再次手脚麻利地挂了电话，唇角弯起一丝不明的笑，我又不欠你的钱，凭什么要被你吼？
不过，估计尹家的这位宝贝公子这辈子都还没受过这种待遇呢！一定是要多狂躁有多狂躁，要多愤怒有多愤怒了！
哎，怎么忽然觉得挂这渣男的电话，心里那么爽呢？
恶趣味了！
十秒钟后，电话再次响起，
秦景还是好脾气：“喂？哪位？”
这次那边没声音了，沉默之中，秦景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狠狠隐忍的怒气，但她也不着急，很有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终于，他居然憋闷地，规规矩矩地回道：“我是尹天野！”
每个字下面都是压抑的怒气。
“哦，有什么事吗？”她望着观光电梯外的风景，无辜而纯真地眨巴着眼睛。
那边的尹天野自然感受到了她的语气，不禁咬牙切齿，极度克制之后还是没好气地命令道：“我要和你谈谈，你现在马上出来！”
他的声音里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容违抗，但在秦景听来，这就是纨绔，是目中无人，是自以为是，一个字，渣！
“那怎么行？”秦景一本正经，“我在工作，上班时间不能出来！”
“你少给我装！”尹天野看出她故意耍他，终于忍耐不住，吼道，“谁不知道你那工作…”
秦景再次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稍稍皱眉，你以为你谁啊？老娘又不是那三个车模，让你召之即来？
十五秒后，电话又响了。
秦景彬彬有礼：“喂？”
尹家公子的脾气几乎要憋到尘埃里去了：“你几点下班？”他声音不大，很低沉，很有要把她抽筋剥皮的敌意。
秦景见好就收：“下午五点！”
话音未落，对方就抢先“啪”地一声挂了电话，好像这样终于就能出口气，扳回一局了。
秦景忍不住哼哧：幼稚鬼，这才气不到我咧？
而且，她也没想到，尹伯伯竟然这么雷厉风行，那天她把改造尹小渣的几十条建议写在纸上送到尹家，尹伯伯居然大笔一挥，全部批准了！
哎，秦景笑了笑，改造渣男，为女生们谋福利啊！不然，他以后要祸害多少女子啊！不过，她最关心当然还是那5%啦！
秦景抱着纸盒，问了好几个人，才找到最西侧的《星事》栏目组。去到一看，傻了眼，她没想过气势恢宏的星月传媒大厦会有这么狭窄逼仄的空间。
成堆成堆的纸盒和职员们挤在一个十几平米的办公室内，密不透风，就连制片人的办公室也只有一道玻璃隔着，不过几平米。
网络媒体部执行着一套冷血无情的策略，每年底按点击率、销量、口碑、营业额、影响力各项因素统计排名，重新划分办公室和工资。《星事》是点击和媒体销量垫底的节目，办公室的位置和环境当然最次了。
秦景看着书堆里懒散抬起来的三个人头，有些纳闷。
一档节目，至少需要导播制片，选题策划、摄影拍片、素材整理、脚本撰写、现场调度、后期制作、沟通协调等一把关键职位。
可这，就只有这几个人？
想到小说里秦景手下的《聚光》，光是总策划，总调度，总台本，总编辑，创意监制，总摄像师等高级职位就有二三十号人，就连蹲点娱记都有一百多号人，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景勉强地扯扯嘴角，见里边有一张桌子还是空的，刚要过去。
身旁突然窜进来一人，漂亮的眼睛愣愣睁大半晌，倏然咧开个大大的笑容：“秦景，你是《聚光》的秦景？难道我们要做同事了？”
呃，原来的秦景在公司里也算是个名人。
秦景冲她笑了笑：“你好！”瞟了一眼她名片，“唐果！”
办公室的三个人这又抬起头来，暗叹艳羡的眼神，好奇地打量着秦景。她们没见过秦景本人，但听过这个名字。
虽然她现在落败了，但于她们来说，秦景两个字仍是一个励志的传奇。
秦景感觉到她们的目光，有点儿囧，毕竟，那些光芒，不是她的。
她放下纸盒，准备进去跟制片人报道，可定下心来，却隐约听到一阵□般的女人哼叫声，丝丝缕缕，不绝于耳。
她疑惑地皱眉，这□的声音从哪儿来的？
所有人心知肚明地朝制片人室内瞟了一眼。秦景望过去，就见那个大龄女制片正带着耳机，一脸邪欲地盯着电脑屏幕，面色潮红。
很显然，她忘记插耳机线了。
连制片人都肆无忌惮地在上班时间看成人电影，这档栏目还有没有救了？
秦景面不改色地低头收拾东西，收完，询问了大家的姓名，摄影兼现场唐果，后期制作妙可，脚本兼策划蔡薇和联络员邹萌。
聊完后，制片人室内的肉搏已到□，女演员杀猪般的尖叫声响彻整个办公室。
秦景淡然自若地打开笔记本，上公司内网打开《星事》最近的几期节目视频，观看起来，很快得出大致的印象：溢美之辞泛滥，剧情老套，内容浮夸，陈词滥调，毫无看点。
想必制片人没花心思，工作人员也图省事，直接列举问题交给明星经纪人撰写，然后按既定剧本念台词，结果，整档节目毫无新意，对被采访明星的吹捧，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这时，男女欢好的声音终于缠缠绵绵地消失殆尽。
女制片回味了片刻，才一脸红润地从玻璃窗子里走出，丝毫不知刚才给人展示了一首怎样潮起潮涌的音乐。
她看见秦景的时候，愣了愣，兴奋的潮红霎时间变成怒红：“秦景？”
秦景微微蹙眉，听这口气，像是寻仇的，可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了这个人。呃，原来的秦景有这么多敌人吗？
女制片见她迷糊的样子，愈发愤懑，讥讽一笑：“你是新来的大人物，就向我们证明一下你的实力吧！我们下一期要采访越泽，这个任务，就交给你独立去做了！”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就连秦景也怔住。
她虽然爱挑战，可不愿挑战这个越泽，小说里把秦景潜规则了的越泽。
秦景沉默不语，小说里，秦景就是从这个时候一直走下坡路，于是寻求各种极端的上位手段，这其中的第一个男人，就是越泽。
那种憋屈郁闷的经历，她可不想去拥有。
chapter 8
星月传媒大楼12层西侧，阴冷晦暗的办公室里，一片静谧。
唐果同蔡薇她们一起，谨慎地打量着一脸怨毒的六雅，和看上去淡定自若的秦景，好奇心爆棚。
谁都想知道这个颇有些草包的大龄剩女制片人和新来的落魄气场女之间，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独特渊源。
一定是深刻的仇恨，不然，六雅不会这样故意刁难。
越泽，娱乐圈很神秘的一位幕后操盘手，因他不接受任何采访，也不允许任何被偷拍，外界对其知之甚少。
媒体对他也格外宽容，蜚语说有政F的高官罩着，保密工作做到了滴水不漏。
所以，采访越泽？
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唐果有些为秦景愤愤不平，就连星月旗下的其他知名栏目都没能采访过的人物，《星事》这种边缘节目却要扮猪吃老虎？
六雅见秦景平静如初，有些怨恨，她从未见到这女人脸上哪怕一点儿的慌乱和挫败，她心烦气躁，讽刺说：“怎么？你不是很了不起的吗？想当初，越泽被媒体公布出来的唯一一张照片，还是出自你之手。你那么厉害，这点儿事应该难不倒你吧！”
妙可等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那个拍到越泽真容还把他放到网上的记者，竟然是秦景？
秦景虽然面上保持着平静，心里却不平静了，天，这是干嘛？又一个未知剧情！以前那个秦景是多会惹事啊！
不行，无论如何，她也不要去招惹那个什么越泽，打死也不去，那可是要把她XXX的男人！
秦景尚未想好对策，门外一声轻轻的敲门声解救了她：“六雅，秦景，你们都在啊！”
秦景无奈地闭了闭眼，要不要选这个时间过来看她狼狈的样子？
六雅刚才愤怒的脸立刻暴雨转晴，室内其他的几个工作人员齐齐望着来人的方向，眼睛放出崇拜的光：
“微蓝？微蓝怎么会来这儿？”
妙可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去倒水。
习微蓝赶紧拦住：“不用！我刚才喝过了的！”说完，冲妙可灿烂一笑，又朝秦景和六雅这边走过来。
办公室内有点儿挤，秦景侧过身，靠坐在自己的办公桌，侧头对迎面走过来的习微蓝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了。
六雅觉得秦景这样有些怠慢，但也忍着不和她计较，过去殷勤地拉住习微蓝的手：“走，我们进去说话！”
习微蓝停了一步，整好停在秦景的办公桌前，她拉住六雅的手，亲昵道：“六雅，秦景是我的好朋友，这下她转到你们栏目组，你要帮我好好照顾她哦！”
秦景风淡云轻地抬起玻璃杯喝水，置若罔闻。
六雅刚刚才被秦景弄得没有台阶下，现在又迎上习微蓝这份殷切的叮嘱，一时半会儿有点儿吃不消。
她拉着习微蓝走进制片人办公室，关上了门，不满地说：“微蓝，你干嘛对她那么好啊？你都没看见她对你爱理不理的样子，搞清楚没，你才是明星呢！她以为她谁啊？”
“她性格就是这样的！”习微蓝摆弄着办公桌上的仙人球，很温柔地笑着，“谁叫我和她是朋友呢？”
六雅不知道习微蓝和秦景私下的关系，因此很好奇，也很不理解。秦景发了那段视频抹黑微蓝，她居然一点儿不生气；这几年来秦景在传媒界混得风生水起的，她一点儿羡慕嫉妒没有？
现在秦景落难是活该，习微蓝居然还这么心善地过来看她。
果真是圣母玛利亚的级别啊！
六雅暗暗咬牙，她都快嫉妒疯了，看来是道行不够。不然人习微蓝怎么成了大明星，她却是无名小卒一枚呢！
习微蓝拨弄着仙人球的刺，突然抛出一句：“六雅，你把制片人的职务，送给秦景去做吧！”
六雅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习微蓝柔声笑着：“我是为你好，秦景一走，《聚光》的编导和制片人位置都空了出来，这次上面决定不能让一人兼任两职了，会调两个人过去。《星事》这档栏目成绩这么差，迟早会被上面淘汰，你还是离开这里，去竞争《聚光》的位置吧！”
六雅听完，稍稍吐了一口怨气，可认真一想，又害怕起来：“微蓝，那可是《聚光》，工作室里有几百号人呢！我这个能力，就只能勉强管现在的三四个手下。《聚光》那种大头，我，我可不敢。”
习微蓝看她这么没出息的样子，心里有些憋火，可能做事又对她忠心的，也只有这么一个六雅。
微蓝沉了沉气，又鼓励道：“没事儿啊，《聚光》在秦景的带领下，早就形成了一套很完善很独立的运作机制。她培养出来的骨干也都是能够独当一面的。你看，近几期栏目没有她，还不是照样运作得有声有色。”
“现在那两个职位，无论谁过去，都是占尽了便宜了！”习微蓝说到这里，想起秦景厉害的工作能力，不免心里有些不痛快。
六雅有些跃跃欲试，可还是没底气：“秦景留下来的那两个位置，好多其他栏目组的编导和制片人都想要呢！我怎么斗得过他们？”
习微蓝垂下眼眸，有意无意地揪着仙人球的刺儿，轻轻一笑：“对啊，就是大多人都想上，所以，上面才选了一个最公平的竞争方法。”
她扭头，看了一眼玻璃窗外的秦景，后者正认真地观看着近几期的栏目。
她阴暗地眯了眯眼，“以这月的最后一期栏目为准，哪个栏目组的收益增长额最高，哪个栏目的制片人就可以调去《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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