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回 她将来会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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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他地方明兰不知道,可是宥阳风俗,没有小JJ的不让闹洞房,加之当日信息接收量过大,所以品兰明兰很早就洗洗睡了。

  新二嫂康氏有个很哈韩的名字——允儿,第二天一早给两位老太太和公婆敬茶时,明兰在旁细细观察,果然温柔婉转,娇羞可人,再看看旁边的二哥长梧傻笑的像个大倭瓜,看来昨晚很和谐嘎。

  

  盛维和李氏都很喜欢新媳妇,打赏了一封厚厚的红包外加一对水色极好的翡翠龙凤镯,康允儿颤着头上的五凤朝阳珠钗红着脸收下,李氏顾忌着大儿媳,便没有说什么开枝散叶的话,只和颜悦色的吩咐了几句‘妯娌和睦’。

  

  请安后,品兰偷偷和明兰说,康允儿陪来的嫁妆还不如淑兰嫁给孙秀才时的多,明兰看了一眼毫无心机的品兰——看来康家是真有些落了,难怪父母都是世家嫡出的允儿会下嫁;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看大嫂嫂文氏几年未有所出而公婆夫婿依旧多有维护的样子来看,允儿也是有福气的。

  

  想到这里明兰忍不住叹气,老天爷呀,为什么她所知道的仅有几个古代好男人都是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呀!也不知将来她那口子是如何样子,要是摊上个孙姐夫那样的,那她只能在红杏和百合之间选一个了,呜呜~~~

  

  从之后几天表现来看,盛老太太这次做的媒很好,康允儿谦和有礼,对长嫂恭敬,对小姑温文,就是太矜持了,动不动害羞,不过配上大大咧咧的长梧也不错。

  允儿对盛老太太特别恭敬,有一次布菜时知道有老太太喜欢的素烩芝麻菜,就一个劲儿的往老太太盘里添菜,来吃饭的盛纭打趣道:“都说新人洞了房,媒人丢过墙,我这侄媳妇可一点没忘了媒人呀!果然好孩子,不忘本!”

  

  允儿羞的连耳根子都烧熟了,恨不得一头钻进地里去,大老太太用力打了盛纭两下,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在旁间吃饭的品兰深恨自己不在现场,不能插上一脚,她特别喜欢逗这个腼腆的新嫂子,明兰每每拔刀相助,拦着不让品兰欺负,不过有长梧追在后头教训,品兰也不大能得手,兄妹俩常打闹成一团。

  李氏看家里和睦很是欣慰,可想起长女淑兰,不由得黯然,只在心里连念阿弥陀佛,希望儿女们都能美满和睦。

  

  婚后第七天,盛家上下一齐去祠堂拜祖先,男丁割祭肉上完供后,再退出让女眷进去敬拜,主要项目是介绍允儿给盛家的牌位和活着的族人认识,入籍后允儿就算盛家人了。

  盛家发迹的晚,所以可考的祖先不多,明兰昏头昏脑的跟着拜了好几回,一会儿上香一会儿磕头,头晕脑胀之际忽记起适才允儿被写入家谱后,大老太太和自己的祖母又与几位族老女眷说了几句,然后族长盛维又添了几笔,写了些啥?

  

  在回去的马车上,明兰就忍不住问盛老太太,谁知老太太轻飘飘的丢了一句重磅炸弹:“将你记入了你母亲名下,以后你就与如兰一般了。”

  明兰瞠目,过了会儿才结巴道:“怎么,怎么这样……?太,呃,母亲知道吗?”盛老太太看了明兰一眼,神色不动:“我知会过她了。”

  

  明兰一脑袋浆糊,呆呆坐在马车里:老太太行事干净利落,事先没有半点风声,事后轻描淡写,明兰满肚子的话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抱着祖母的胳膊来回的摇晃,把脑袋埋在祖母身上,小声道:“谢谢祖母,叫祖母费心了。”

  盛老太太半阖着眼睛,只吐出一句:“……废话。”

  

  石青色绒锦织的车顶微微摇晃,明兰静静抬头看着,她知道只有写在原配名下的儿女才算是嫡出,其实这不过名头好听些罢了,亲朋好友谁又不知道她是庶出的,不过她婚嫁时总算能体面点儿。

  明兰忽然暗笑起来,以后如兰再想骂她‘小妇养的’却也不能够了……明兰猛的一惊,拉着祖母的袖子轻轻问道:“那四姐姐呢,她也记入太太名下了吗?”

  

  盛老太太没睁开眼睛,只淡淡道:“你是不与如兰争的,墨兰……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明兰似懂非懂的思忖着,看来就算记入了王氏名下,也并不表示她真的和如兰平起平坐了,她依旧比如兰差了一层,如果她和如兰发生利益冲突,那么……

  明兰苦笑,原来是个山寨版的,不过也好,聊胜于无嘛。

  

  又过了半个月,长梧要回京任中威卫镇抚,李氏虽舍不得儿子,可也知道这次获的官职是多少人抢破了头的,多亏了盛紘多方打点才能成,只康允儿忐忑不安,生怕婆婆发话叫她留下来,那京城花花世界,长梧单身一人如何守的住?就怕夫妻再见时,不知多出几个小的,想起自己母亲的委屈。

  

  想到这里,允儿心头一阵一阵的发寒,只好愈加恭敬周到的服侍公婆,早起晚睡事事谦卑,倒让盛府上下愈加喜欢。

  

  一日去给盛老太太请安,李氏说起这个,不由得叹气道:“哥儿要奔前程,我这做娘的也不好拦着,只可怜他小小年纪便离了爹娘,待回了京还要请婶娘多看顾一二了。”

  允儿侍立在一旁,额头沁出细细的汗来,李氏回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梧哥儿媳妇才进门没几天,我也不甚放心,想留下多调|教些日子,允儿,你说如何?”

  允儿心里一片冰凉,眼眶发热,但依旧强笑着:“有母亲教导,媳妇高兴还来不及呢。”

  

  明兰本来赖在祖母身上打盹,这会儿有些醒了,忍不住插嘴道:“大伯母,还是让二嫂嫂随哥哥一道上京吧。”李氏故意道:“这是为何?”

  明兰不好意思道:“这个,我舍不得新嫂嫂啦。”这个理由太弱智,没人相信,明兰小小声的又补上一句:“那个……其实梧哥哥更舍不得。”

  允儿脸上羞红一片,虽知明兰不过是童言童语,但心中感激,偷偷以目光示谢。

  

  又过了几日,大儿媳文氏被大夫瞧出有了三个月的身孕,盛维和李氏乐坏了,直道是允儿带来的好福气,文氏听了也信,甚是感激这弟媳,妯娌俩拉着手说了好一会子话。

  

  其实李氏并非刻薄婆婆,只是她怕允儿官家小姐出身,没了公婆钳制便恃宠生娇,在京城里有王氏撑腰会轻慢自己儿子,如今想想也算了,回头不行再把儿媳召回来就是了。允儿乐的几乎要淌泪,却不敢显出十分,只乖巧的听李氏吩咐以后在京城里如何人际来往照顾夫婿,几日后随长梧上京了。

  

  盛府渐渐清净下来,一日秋风渐歇,日头和暖,早饭后盛老太太忽对明兰道:“明丫儿,陪祖母进城去逛逛罢。”

  明兰正站在桌前裁剪布头,丹橘在旁拿尺子比量着,翠微翻着几本花样,小桃在旁看茶炉子。这几日品兰被大伯母捉去看账本,明兰空下来便打算给大堂嫂文氏的做个小孩儿肚兜,闻言抬头,也没反应过来,便道:“进城?我们不就在城里吗?”

  ——宥阳不是县城吗?难道是乡下。

  

  盛老太太笑道:“傻孩子,待进了金陵你就知道什么叫城里了;咱们回自家屋子瞧瞧去,这些年没回去了,好些用不上的旧物件得规制下,没的都烂光蛀空了。”

  当年的盛老太公分家时给三个儿子一人留了一座宅子,因为二儿子完成了从商贾到读书人的转变,在迎娶侯府小姐前,老太公便把二儿子的宅子置在了金陵。

  

  盛老太太和明兰一齐上了马车,带上了一半的丫鬟婆子,盛维担心照顾不到,便又给派了七八个粗壮家仆婆子,驾车备好,一路缓缓朝金陵去,刚进了金陵城门,明兰就觉得车外头热闹喧嚣不同凡几,可大家小姐出门不好掀开车帘子朝外看,明兰只能学武林高手,蹲在车里听风辨音,靠外头的吆喝来判断街上都有些什么。

  

  盛老太太看着明兰一副吱吱小松鼠样的心痒难耐,强忍着不去翻帘子,只把小脸贴在车壁上细细听着,心里暗暗觉得好笑,却故意不去点破,只让她忍着。

  

  待到了盛宅,丹橘扶着明兰下车,然后明兰转身扶着祖母下车,宅门口早迎了十几个老仆,当头一个老头子样的管事上前下跪行礼,高声道:“小的们在这儿恭迎老太太六姑娘回府!”然后后面一排仆妇杂役都团团跪下磕头,呼喊声也很整齐。

  

  盛老太太点点头,似乎还满意,挥挥手让都站了起来,然后由明兰扶着,一行人鱼贯进了府,那管事看见老太太十分激动,一路上磕磕巴巴的说个没停:“许多年没见着主子了,老奴心里高兴呀,这宅子空着也没个样子,老太太要不要坐上竹竿在府里走一圈瞧瞧,喔唷,这是六姑娘吧!老奴一直没见过,就跟珍珠花玉石树一般,真真好气派!”

  

  盛老太太也微笑道:“这屋子没人住,冷清了也是有的,也不用到处瞧了,你我是信得过,你家小子在柏哥儿身边当差也是得用的。”

  那管事老头听闻自家孙子受主子赏识,面上喜色,乐呵呵的迎着众人到正堂坐下,管事的叫府中下人逐一来给盛老太太磕头,明兰受了几车皮的恭维话,直吵的耳朵嗡嗡响,都没记住谁是谁,忙活了半天,总算消停了。

  

  盛老太太带着明兰来到内堂,拐过几个梢间,又绕过库房后头,最后来到幽僻冷清的屋子,房妈妈早已等在那里,盛老太太看见她,淡淡道:“东西都起出来了?”

  房妈妈恭身答是,然后带着翠微丹橘等一干丫鬟婆子出去了,只在屋里留下祖孙两。

  

  明兰被这些举动弄糊涂了,看祖母神神秘秘的架势,似乎要交代什么,她一回头正看见盛老太太已经坐在当中的一把陈旧的木椅子上,然后指着地上整齐摆放的七八口箱子,对明兰道:“这些都是你祖母当初的陪嫁。”说着嘴角轻轻挑了挑,似有讽刺之色,又加上半句,“只剩下这些了。”

  

  明兰愣愣的看着这些箱子,盛老太太示意她去打开,明兰便走过去逐一把已经开了锁的箱子掀开,然后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明兰一阵咳嗽,丫的,这少说也有三十年没开了呀!也不知有没有感染不好的细菌霉菌,勉强睁开眼看去,黑漆漆积满了灰尘,有些上头还挂了好些蜘蛛网,只能依稀看出是些瓷器青铜古玩之类的,最后两个小箱子裹的更严实,沉重的红木箱子里头似乎还有一层铁箱子。

  

  盛老太太眼神幽深,似乎想起许多往事,静静道:“原来还有好几十箱子上等的料子,什么绸缎锦绒皮子的,都叫我一把火烧了。还有些被我变做了银钱,打点疏通都要银子,总不好让你父亲两手空空的行走官场,当初从侯府陪来的,只剩下这些了……给了你罢。”

  

  明兰刚刚咳嗽好了些,又险些呛着,连忙回道:“祖母的东西自要传给哥哥的,呵呵,给我些银子就好了。”别开玩笑,她要是扛着这些嫁出去,还不被王氏掐死,就是长柏哥哥也未必会待见她呀。

  

  盛老太太似乎没有听见,自顾自的说下去:“你们几个姊妹,除开你们父亲给的嫁妆,我照例每人贴一千两银子,哥儿们嫡庶有别,你大哥哥娶媳妇我贴一千五百两,两个小的我每人给八百两就是了;我在盛家待了一辈子,你祖父待我那点子情分也算结清了,可这些箱子便与盛家无干系了。”

  

  语意平淡,倒像是在交代后事,明兰心里难过,要知道余嫣然所有陪嫁加起来也不过一千五百两银子,这还是余阁老怜惜她远嫁给贴补了的,当然这从另一个方面也反映了余阁老很清廉,余大人很吝啬。

  

  明兰过去扯着祖母的袖子,轻轻劝道:“祖母,还是给哥哥罢,他才是咱家的长子嫡孙呀。”盛老太太久久才回过神来,看着明兰,那眼神古怪让人心惊,才缓缓道:“这箱子不敢说价值连城,也够你一世无忧的了,你真不要?”

  

  明兰叹着气,索性说开了:“说实话罢,好东西人人都喜欢的,可是有多大头戴多大帽子,该是我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用。这些个宝贝物件便是放到大姐姐夫家去也是够阔气的了,我如何受得起?还有……”明兰在祖母兴味的目光下说不下去了,讪讪的结尾:“总之,孙女年纪还轻,若是有造化自有好日子过的,这些青铜古玩还是算了吧。”

  

  在这古代,钱真不是万能的,如果没有相应的能力和家世护佑,有钱的商贾容易成为被官府或权贵讹诈敲打。盛维越发越财而没什么波折,就是有个当官的堂弟,宥阳的七品县令换了几任都与盛家和睦相处,李家为什么死活也要儿子读书做官,他们家早够钱了,也是一样的道理;如果为了这几箱子东西得罪了王氏和长柏,那真是得不偿失了。

  

  盛老太太好笑的看着明兰:“谁说这七八口箱子都给你了?”

  

  明兰顿住了,好吧,她自多了,只好尴尬的笑了笑,盛老太太指着最后那两口箱子道:“那才是给你,都是些我使过的玉器首饰,多大的脑袋戴多大的帽子,这祖母知道,不会让你逾矩的。”接着放柔声音,“你心明眼亮,能不贪图银钱,祖母很高兴,这些物件给了你,也不枉了。那些几口箱子也不是给你大哥哥的,以后祖母自有别的打算,你今日也见见世面,可是前朝的古物呢。”

  

  明兰讨好的扭到盛老太太身上去,小小声道:“我哪里看的懂,祖母说与我听吧。”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无奈的拉着小孙女走到箱子前,一样一样的说了来历名称,明兰听着听着,忽然冒出一句:“要不这两箱子祖母也自己留着吧。”

  

  老太太这次是真惊奇了,觑了觑了孙女;明兰犹豫了好一会儿,还是说了:“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姐姐自然都是极孝顺的!可祖母总得留些体己银子呀,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其实她想说的是,千子万子不如手中的银子,何况你还不是亲的,这是常年工作于民事法庭的小书记员的肺腑之言。

  老太太心中一动,柔声道:“好孩子,你放心,祖母的棺材本厚着呢。”

  

  府里留着仆妇里有不少是老太太原来的陪房,老太太要和他们说话,怕明兰闷,便打发她到园子里去逛逛,明兰嘟着嘴:“我不爱逛园子。”她想逛街。

  

  盛老太太板着脸塞给她一把小算盘:“那就练练吧,连百子都打不下来,当心以后嫁了人,把家给败了。”明兰幽怨的瞅着祖母,权衡了一下,痛苦道:“那我还是逛园子吧。”

  人家上过小学初中高中的奥数班好不好,基本功就是心算!

  

  明兰毫无兴趣的绕着半片湖走了一圈,然后坐在一棵枯黄的柳树下的白石头上,双手撑着脸颊,对着湖水发起呆来:金陵的湖水清凌凌的,和山东的大不相同,映照出明兰一张皱皱的苦瓜脸,明兰忽然使起小孩子气来,捡起一把石子,一颗一颗的往湖里乱丢。

  

  连嫁妆都备好了,看来祖母对自己的婚事已经心里有数了,偏不让她问,不论多疼她,不论被明兰哄的多晕,盛老太太始终拒绝让明兰参与讨论婚事。听说当年她的婚事就是自己拿的主意,结果……在簪花筵上偷偷看见新出炉的探花郎,听人家吟了两句诗,当场生情,违抗疼爱自己的父母,下嫁盛家,新婚几年后爱淡情驰,夫妻反目。

  

  听起来很像话本故事,诚然艺术源于生活这句话是有根据的,可她可是理智的法律工作者呀,她不会一见钟情然后发傻乱嫁人的!明兰很伤感的继续丢小石子,她真的很想知道她将来的阿娜答是谁欸。

  

  “明兰妹妹。”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响起。

  明兰呆呆的抬头,胡乱张望一圈,才看见湖边朗然站立一个俊朗少年,他正朝这边走来,看明兰木愣愣的样子,贺弘文边走边笑道:“妹妹不认识我了么?”

  

  明兰璨然而笑,站起来俏皮的福了福:“弘文哥哥,小妹这厢有礼了!”

  贺弘文走到明兰三步处站住,拱手而鞠:“今日祖母携我贸然造访,失礼失礼。”

  

  明兰瞧见贺弘文身上的素衣孝巾,便敛容道:“你外曾祖父出殡,我和祖母本想去的,可是……”贺弘文连忙摆手,温和的笑道:“你们原就是来吃喜酒的,又住在伯父家里,红白事相冲总是不好,你们不来是对的。”

  明兰低声道:“贺老太太定然很是伤怀。”

  

  贺弘文走过来,瞧着明兰,和气道:“祖母豁达,常言人皆有生死,此乃天道;外曾祖父已是高寿,睡梦中过世,也算是喜丧了。死有何惧?”

  明兰怔了一下,点头道:“贺老太太说的极有道理,我也不怕死,我只怕活的不痛快。”

  

  贺弘文听了一动,笑道:“我也不怕死,只怕活不长而已。”

  明兰终于笑了出来,贺弘文见她笑了,才问道:“适才妹妹做什么愁眉苦脸的?你堂兄婚宴上红包拿少了么?”

  

  明兰摇头,苦着脸道:“我不会打算盘,祖母说我会败家。”她当然不能说自己在担心盲婚哑嫁,只好随口诌一句。

  

  贺弘文失笑:“这有什么,我小时候拿上配的人参膏去喂金鱼,费掉了不知多少,金鱼也翻了白眼,父亲追着后头训我是败家的。”想起亡父,弘文脸上一黯。

  

  明兰大摇其头:“伯父训错了,这哪是败家,这是庸医!我们的错误完全不可同日而语,请不要把我拉下水。”

  

  贺弘文扑哧一声,不禁莞尔,指着明兰连连摇头,少年温柔从容,笑的和煦爽朗,湖光山色,秋风吹动一抹淡淡草叶香气,明兰忽觉心境开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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