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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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舞蝶吃力的说，身子不由自主的靠在浅离的胸膛。

回头望了一眼已经冲出去的碧落和碧霞，浅离突然收紧缰绳低头看了一眼舞蝶说道：“我们现在要冲出去了！”

说完，她不停的挥动手中的剑，砍倒挡在前面的一切阻拦。看着倒下去的那些人，她的心里寂静如水，难道这就是杀人的感觉？血，想墨水般溅在她雪白的素衣上，像秋日的落红，此刻竟是这般的妖冶！

不远的山头上，有两个人正默默的注视着一切。穿明黄色袍子的男人，双手背在身后，手里不时的把玩一块羊脂龙纹玉，神情淡怡，像是在看一出早就排练好的戏。而旁边那个一身白衣的年轻男子，手紧紧握着腰间的配件。俊逸的脸上露出无赖的悲哀。突然，年轻男子拉过马轻身一跃，上了马，朝上下奔去。

“风儿……”没等明黄袍子的男人说完，凌风已经奔下了山。因为，他看见，远处，铁骑已经回来了。

手臂前所未有的酸痛，但是握着佩剑的手没有丝毫松懈，这或许就是求生的意志吧！回头看了看甩着后面的敌人，浅离稍稍慢了速度，因为，在刚才的突围中，马已经受伤了，上山是不可能的了。前面是平坦的官道，但是必定会在路上遇到折回来的铁骑兵。

只有走那一条屈折的小路了，此路路道狭窄，旁边是湍急的静水河，这一条路不易被发现，也不适合大部队骑兵追逐。

她用力的夹了一下马肚，不敢停留。再低头看看舞蝶，浅离紧紧的皱着眉，舞蝶似乎不行了，刚才突围中，她就吐了好几次血。

浅离担忧的抱紧舞蝶，在她耳边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很快就回去了！”

舞蝶只是清应了一声，靠在她怀里不再说话。这使得浅离更加担心。

浅离小心的骑着马，也不敢太快，蝶舞似乎经不起折腾，旁边又是湍急的河流，一不小心就会连马带人的落入河中。

突然，身后传来哄哄的声音，他们追了上来！没等浅离回头，舞蝶突然用力一跃翻身坐在浅离后面，用力的抱紧她的腰，身体紧紧的贴在她的后背。

“舞蝶，你这是做什么？”话未落，浅离突然感到背上一团温热，像一团小火苗慢慢的在背部扩大，延伸！同时几只箭从旁边呼啸而过，……

“舞蝶……”两道清泪不自觉的从浅离眼角滑落，一股咸热滑进嘴里，活生生的把要说的话湮没。

“离少主，继续往前走！快！”舞蝶紧紧的抱着浅离，吃力的吐出几个字：“如果我死了，离少主你一定要记得我！也请您，原谅我！”

腰间的手缓缓垂落。浅离想要转身扶住快要跌下马的舞蝶。不想，马突然嘶叫起来，然后抬起前蹄。马站不住，脚下一滑，就要掉进了河里。浅离想要跳下去，可是无耐身体没了重心，只有闭着眼掉进河里。

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谁抱住了，在跌入河里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那张绝美的脸。他说：“我不会让你有事！”。

“凌风！”她刚张嘴，水迅速的涌进嘴里。

第二十八章舞蝶（番外）上

母亲作为家里的妾身，一直备受大娘的欺辱。娘亲虽生的美，可是至小就被卖入青楼。直到17岁那一年遇到了爹爹，才把娘亲赎身然后纳为妾室。因为有如此不堪的过去，所以娘亲直打入府之日就备受欺负，甚至连下人都看不起我们。

四岁那一年，爹爹去世。大娘就开始明目张胆的把我们当做下人，不时的找各种方式折磨娘亲。

那一年冬天，雪下的很大。娘亲和我被赶出了家。大娘说，我们天生贱命，一身晦气。爹爹就是被我们克死的。

我们就躲在西街破庙里，母亲病了，但是外面下了很大的雪，没有人出来，也讨不到东西。这时候，旁边的叫花子说，薛府家生了一个美似仙子的女儿，宴请全城老百姓三天。于是我跟着他拿着我和娘亲唯一的碗踩着鹅毛般的大雪来到薛府侧门外。

在大雪里，我踩着赤脚排了好久的队。薛老夫人人，还特意多给了我一个馒头，走的时候还送了一双鞋给我。当我兴高采烈的端着粥回去时，娘亲已经睡着了，再也没有醒过来。我不敢离开娘亲，就一直守着娘亲的遗体。直到来了一个女人，她帮我安葬了娘亲然后带我到了天涯阁。

我十五岁的时候，杀了第一个人，那个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倒下的时候，我看到他瞳孔中正绽放我的笑容，在那极寒的冬天，我竟笑的如此妩媚！血，像一条红色的丝带缠绕在那雪白的地上，美得让人心寒。他旁边那个被他调戏的女子，早已吓得昏厥过去。

我十九岁的时候，已经当上了东护法，手下有500名暗人，守在京城。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事先帝驾崩，当朝太子随即即位。第二件事，薛府大小姐薛飘然失踪。第二件事情，看起来并不大，几乎和第一件没有关联。

但是，这两件事都是一件事。

那一年，我坐在皇宫的那涂满金粉的顶梁上，看着那位老皇帝慢慢的倒下。那位曾经万人之上的皇帝，最后只能绝望的看着我调换遗诏。他匍匐在地上，用尽最后一口气抬起手，紧紧的抓着我的衣角，可，只是徒劳。那个时侯，他最宠爱的小儿子，流轩辕正带兵征战大域。随即大皇子根据遗诏登基，并封流轩辕为流王，驻守疆域。

我本以为什么都过去了，可是几天之后上头又让我去劫持一个女子，她就是薛飘然。

在那个落英缤纷的园子里，我看见了她。果真如世人所说，仿如天上的女子，美的不落凡尘，她的眼睛，如水晶般晶莹透彻。

我的任务就是，把她同另一个点了穴的男子同放在一张床上，脱去她的衣服，然后关上门出去。

我并没有走远，因为我也害怕真有什么人伤害那个如精灵般的女子。我一直躲在另一间房内，观察里面的动静。

一会儿，我看到了一个穿白色孢子的男子急步的朝那个房间走去。他，发如黑墨，眼如星辉，鼻翼**，双唇如玫。我一直以为，凌风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子，可眼前那个脚踩皇靴的男子却美得像神裔，他身上的那种王者之气，是我不曾见过的，不管是先皇，还是现在的皇上都没有这种气概。他腰间那一块通体水蓝的麒麟玉，正是世间仅有的水蓝玉。当年，老皇帝把那一块独一无二玉赐给了他宠爱的十二皇子，流轩辕！

我看着他推开了那一扇门，他的身体瞬间僵持在那里。良久，他突然仰头大笑，声音却是那般的凄厉，划过天空。他迈着颤抖的步子，离开了那里。但是他的笑声，却一直回荡，像困兽般那么绝望。

那一刻，我恍然彻悟！

随后，薛飘然也消失了。有人传她抱病而亡有人传她已与人私奔。

但是，我知道。这是皇上的第二步计划，在精神彻底击垮流轩辕，然后以他精神失常为借口，收回兵权。

只是令我们都没有想到的是，流轩辕并没有精神失常，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并主动要求会疆域。

只是他走那天，他带着他的骑兵久久停留在城门外，他仰着头，看着城门上的临安城三个字，嘴角扬起一抹让人畏惧的微笑。

天空一片阴霾，一场大雨即将来临。

第二十九章舞蝶（番外）中

果真，流轩辕不断的在西域囤积兵力，但是当朝皇上却又找不到任何借口收回！只能派我们不断的去探消息，然后试图找出他还有哪些同党！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线索！

约莫9个月后，我回天涯阁商量有关流轩辕密谋的事情。

在那里，我遇见了一个男子，他身着一身素衣，面容俊逸，悠闲的坐在议会厅。天涯阁也就只有我们几位护法和少有的几位侍女去过。可是这个男子，他还坐在议会厅，正在茗茶。

看到我们来，他没有抬头仍然自顾品着自己的茶。似乎周遭的一切都和他无关。

在我们谈到流轩辕时，他突然站了起来，像我们微行了一个礼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出了门。

那个时候，我看到凌风眼中闪过一丝焦虑。

纵使心中太多的疑问，我们都不能问。在天涯阁，要做的就是服从，没有原因。

在其他几位护法的眼里，我看到了同样的疑惑，但是没有人敢问。

那天出了议会厅，我又看见了那个男子。他背着双手，面对着前面那一片幽静的灵水湖，紧闭着双唇，脸上一片漠然。可，那时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无尽的哀伤。

而他的身旁，站着四个女子，她们正是凌风的之前贴身侍女。

那几个月，我时不时的回一次天涯阁，每次都有看到他。他每次都一身素衣，从来就沉默不语。只有美黛，每次都缠着他不放，他偶尔只是微微一笑，却也不言语。

才开始谈到流轩辕时，他表情总有些不自然，可是到后来却又仿似和他没有关联一般，安静的坐在那里，偶尔喝一口茶，也不发表意见。只是，明显的可以感到凌风的眼神越加焦虑。每每这时，我心中就会腾起无名的怒火。

再一次回天涯阁时，他已经是天涯阁的离少主了，手下有800暗人。这一消息另所有人都错愕。凌风竟给了他这般大的权利！

那一次他竟然主动要去流王府探消息。那是我们第一次听到他说话，他语气淡定，声音像是天空的另一头飘过一样，有些细柔，宛如女子。

可后来，却听说他从流王府回来后就一直呆在练功房，居然气血攻心，昏睡了好些天，醒来后似乎也失忆了！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多，这个人到底和流轩辕什么关系？

那一段时间，我所派出的暗人也离奇失踪，就连派出去的寻她们的暗人也失踪了，我不得已杀死了她们的蛊虫。当我急忙赶回天涯阁报告此事时，我再次看到了他。

他脸上略显苍白，眼中却一片迷茫。不知为何，我突然向他甩出一只飞镖，也许是处于对他的嫉妒，也有些试探他的功力。他竟然毫不费力的用手挡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一脸惊讶然后问道：“你是谁？”他真的失忆了！

那天他似乎烦躁不安，竟然差点出手伤了我。失去记忆的他，没有了以往的那一份沉静！

那天下午，我去了他的住所，却发现他的几位侍女都守在门外。我有些失望的离开。

晚上，我被笛声吵醒，那个笛声凄厉而优美，却甚是耳熟！

寻声而去……在那个寂静的夜里，我居然看到依在窗前的他！不是他！而是她。

第三十章舞蝶（番外）下

她背靠在窗前，风，撩起她如墨的头发，在夜色中恣意飞扬。月光下那张脸，比起一年以前显得那么的苍白，像是囚禁在雪山地下的精灵，美丽却让人不寒而栗。她紧闭着双眼，却关不住有笛声诉说的悲哀。

如果那天，她没有遇到我。如果那天，我没有带她去那里，此刻的她是否依然在樱花飘舞的院子里，迎着风，无邪的微笑。

我躲在那棵槐树下，不敢动弹。

那一切，就像一幅美卷，却被人泼上了朱红，不忍目睹。

她的悲伤是我给予的吗？如果不是，可是我也是帮凶！突然想起，她的失忆。我的嘴角竟泛出笑意。失忆，对于她来说，似乎是上天的恩赐，也是对我们的救赎吧……

在我欲转身离开的时候，我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冷冷的苦笑了一番，在那个人影悄然进屋的那一刻，我才领悟，原来我一直在嫉妒她。只是到此刻，我才明白而已。

我守候多年的人，所有的心思却一心一意的放在她的身上。

那夜，月光竟让人感觉寒冷！

连夜，我离开了天涯阁。那晚，风声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像是在低沉的悲咽……

只是，凌风，你有什么资格爱她，你也是凶手。

我最后一次回天涯阁时，到底还是看到了她。她仍就穿着一身男儿装，屹立在湖边。

看到我过来，她竟开始关心我来。这倒是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她紧皱着眉头，张了张嘴又闭上，像是要问我什么，但是到底还是咽了下去。

她真的变了，和失忆前完全判若两人，虽然不曾和她接触。可是，她的眼神，不在像以前那个冰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不知道这个变化是好是坏……

凌风飞鸽来书说流轩辕过两天将会带新王妃进京面圣，却携带大量的训练有素的人尾随其后。

我的任务是，试探那群人的实力！

试探？我看知道这两字，心里惶恐不安。这是生平第一次。

当我看到从箱子里面跃出来的全副武装的士兵时，我的心顿时像被人捅了一刀，那个人就是凌风。我抬起头，血和黄沙迷漫了我的眼睛。

凌风，这就是你飞鸽传书的原因？你不敢面对我吗？原来，我仍然还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你们的牺牲品？

我知道你就在附近……那我就要你亲眼看到，如你所愿，我的血将洒满这个片土地。

我低头看到，看到我的血象罂粟花般，艳丽的在脚下的土地盛开……

恍然间，我听到马蹄声。在血色的光影下，我看到一个身着白衣的男子骑着马向我奔来。

他向我伸出手，说道：“看什么看，还不上来？”

是她！看着蒙着白色面纱的她，我竟有些恍惚的回不过神来……

有些体力不支的靠在她怀里，她的头发拂过我的脸，伴着血腥的味道。我感到，有湿润的液体从我眼角滑落！

那一瞬间，我多么感谢，她失去了记忆。我想失去记忆的痛苦抵不过失去爱人的痛苦吧！如果有机会，我会找机会弥补她！

直觉告诉我，身后有人追了上来。回过头，我看到一支箭向我们直奔而来。

我使出最后的力气，翻身跃在她身后……箭穿过我的腹腔。

飘然，对不起！

第三十一章对凌风的恨

浅离蹲在舞蝶的坟前，仔细的用泥土掩好刚种下去的舞蝶兰。

脑海中，闪过舞蝶为她当箭的那一瞬间。手用力的抓起一把泥土，似乎想要把它捏碎。听到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因为用力而发白的手指才放开泥土，若无其事的重新掩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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