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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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算是谈开了，这样也好。气氛稍稍转变，坐在两位爸爸身边的两位夫人神色也慢慢放松，渐渐露出笑容。嗯，事情在往好的方面发展。于是，座位又发生了些变化。年轻人们自然挤到了一块儿，三位“大佬”有话说，喝着小酒聊着天，两位妈妈坐到了一块三两句就有了共同语言。
总之，江老师第一次见家长不能说圆满，但至少，算过关。革命尚未成功，壮士仍需努力。
两车来，三车返还。江末修开车送宝贝回家。原是想和小丫头有个单独相处的时间，可无奈后座突然挤上来个怪里怪气的夏天，江老师刚暂时安全，在未来妻弟面前，便也不敢造次。回家的全城，至多语言上吃吃豆腐。
到了家门口。一般正常的程序应该是，夏天下车，留小情侣单独相处一会儿，说说话。可实际情况却颠倒了，车子停稳，车上三人都没动。宝贝还嘀咕着，这夏天今儿怎么这么不自觉！
“姐，你先进去，我有些话想跟大江哥说。”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可宝贝怎么会不了解夏天的情绪其实不大好。
连江末修也听出些端倪了。别的不说，这小子平时“姐夫、姐夫”叫的多好，可今儿，大江哥。摸摸宝贝的头，江末修倾身，轻轻吻了宝贝的额头。“乖，先进去，明儿我再来带你出去玩。”
点点头，这回家的路走得三步一回头。
“哥，走走？”夏天先下了车，站在车头几步之遥的地方等江末修。
没有异议，江末修解安全带，下车。
夏天生得漂亮，有时确实会给人一种雌雄莫辨的错觉。瞧瞧，他们寝室，另一个Q大的风云人物——庄牧丞，夏天和庄牧丞就一直被Q大的腐女们YY成一对基情四射的基友。学校论坛上常有关于他们的八卦，比如某女：今儿夏少上课睡着了，我有看到小丞丞在玩夏少的头发！有JQ！好有爱！再比如某女：下午在图书馆看到夏少和小丞丞！小丞丞被他们系花表白了！小丞丞居然懒洋洋地靠在夏少肩上说自己有意中人了！有JQ！更有某女直接开帖公开讨论夏少和小丞丞谁攻谁受。
掏出烟，点燃，还递给江末修一根。俩大男人，同样出色，不同气质，大晚上的，在花园旁的小路上散步，太有爱了！
“哥，前几天贺子哥将我们去帮他砸店，你知道伐？”起头。
“嗯哼。”接过烟，就着夏天的烟头点燃。
“我以为他抽风来着。不过今儿跟他瞎聊时，他提起件事儿，我想问问你。他说是因为之前我姐在他店里出事儿了，他引咎才想把自己店砸了，有这事儿吧？”直接切入主题。
“确实。”江末修承认。
“那……他说我姐被人下了料，我就想知道……”夏天停下脚步，江末修也跟着停下。小犊子眯眼看着他“未来姐夫”，缓缓吐出烟。“我姐内药，怎么解的？哥你送她去医院了没？”
江末修抿了抿唇，轻笑。“没。”
夏天也跟着笑，丢了烟，用脚尖踩熄，往旁边吐了口烟渣，没转头拳头就砸向江末修。小犊子年轻力壮，又快又狠，使了全力的。
江末修能躲开，已经闪了一半，可转念决定不躲，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妈的！敢艹我们家宝贝！老子还没同意！我操你妈的！”一拳打了还不过瘾，连着补了好几拳，嘴巴还骂骂咧咧不干净了起来。敢情这小子郁闷了一晚上，是在纠结姐姐被破身这件事情。咳！乖乖，是女人，总有这么一天，夏天这犊子，自个儿又干过多少坏事！不过总是护着自己个儿家的。
打到第四拳的时候江末修一把握住夏天的拳头。往地上啐了口血沫子，江末修的嘴角已经破肿了大块。“夏天，这件事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也不道歉。”
“我也不需要向你解释我对宝贝有多喜欢，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担心如果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宝贝有可能会因为这件事而受委屈。但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也很珍惜她，如果我对我们的未来不笃定我就不会碰她，我和宝贝一定会结婚。”
夏天认真地盯着江末修，像是在思量他的话有几分真诚。半晌，他缓缓笑起，也慢慢收回了拳头。自来熟的小疯子，前一刻才想把人往死里打，这一刻已经跟人勾肩搭背称兄道弟起来。
“姐夫，明儿你跟我姐出去玩儿的时候可千万别说是我打的，不然我姐非灭了我。”这时候知道给自己找后路了。“嗯，其实我也觉得姐夫你是个负责人的人。你瞧，我这不是一时冲动，要你有个姐姐妹妹什么的，知道被别的混蛋占去了便宜，你也得主持正义是吧！姐夫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是混蛋，反正，你懂的……”
江末修无语，遇到这对姐弟，他颇有“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你说，谁不是这样呢？据说如果女生在婚前献出了第一次，多半会哭，因为对未来的茫然和不确定。看过一个微小说，一个男生和女友在一起四年，可除了亲吻便再也没有进一步的行为，兄弟们都取笑他，可他却说：如果将来我们最终不能在一起，我担心她老公会嫌弃她不是处子。——这样的男人，也许真的只存在于小说。
夏天何尝不了解这样的感觉。谁都年少轻狂过，少年时爱过的人，也许不一定最笃定，但却最认真最真挚。其实他也羡慕宝贝，也羡慕江末修。夏天玩过一场姐弟恋，最初真的只是抱着玩玩的心态。可分开时却赫然发现，他之于她也许只是一场意外，可她对他来说，却已然是一场爱情。结局不言而喻，夏天不是个会痴缠的主儿，只能说情深缘浅。人生的旅途中有太多的岔口，一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在上一个路口我们熟悉彼此，在下一个路口我们或许就陌生了……只是夏天偶尔回想，会不会有这么一天，突然回头，她和他又狼狈地撞在一起……
他希望，等他到了江末修这个年纪的时候，也能遇见这么一个，让他下定决心守一辈子，也愿意让他守护一辈子的人。
何其幸福。
Chapter 39
第二天，江末修费了好大一番口舌才跟宝贝解释清楚自己嘴角淤青的由来。只说洗澡时不小心撞到了，可委实部位过于敏感，小丫头甚至脑补很许多情节最后发展成是他情人的男朋友揍的。自力更生解释安抚，江末修深知他目前在夏家孤军奋战的处境。
江末修极度鄙视此时站在宝贝身后仰头45°角作纯洁状的夏小天同学！
告别了夏家一众防贼的家人，江末修终于把人给领出来了。坐进了车，在夏家门口还不敢放肆，伸手使劲摸了几把宝贝的小嫩脸，然后佯装镇定地上路。
车子开出了好几百米，江末修才长长舒了口气。
“辛苦你了。”宝贝心疼地摸摸江末修的脸。
“那你亲我下。”转头咧嘴笑，牵动嘴角的伤口，疼得直吸气。
宝贝没在扭捏的，探过身子在江末修脸颊上印上一吻。极轻的一吻，惹得男人不满地皱眉。
“我想去我以前的学校看看。”宝贝可没在理睬江老师的不满，正襟危坐，小手规规矩矩地在膝盖上放好。
“小学？初中？高中？”挑眉问。
“高中。”
“那里你什么时候不能去？”自家的学校来着。
宝贝嘟起嘴，不乐意了。“说你不浪漫吧。平时回去玩和今天回去怎么相同撒？”
也懒得再解释更多，反正今天宝贝是打定了主意要回学校了。想去那个被她和夏天当成家里后花园的校园走走，去以前的教室坐一坐，等傍晚再去学校旁边的美食街从第一摊吃到最后一摊。最重要的是，牵着身边这个男人的手。
“那你给我指路，我路不熟。”
“从今天起必须熟起来。”
“是！首长！”
“德行！”
从饰品街开始逛。车子远远停在了旁边商业街的停车场，宝贝先去弄了个口罩给江末修罩上。小丫头讲了，遮丑！
戴着口罩站在大街上的江末修突然有些纠结。今天是带宝贝出来玩的，也做好的准备，穿上了一身休闲打扮，黑色棒球帽、白衬衫、黑色哈伦裤、白球鞋，黑色双肩背包，够年轻了吧？可站在小丫头身边，还是显得老了。
褪去了昨天一身华服，宝贝今天又恢复了以往的装扮。高马尾、露出光洁漂亮的额头，玩了一回小清新。白T、九分牛仔裤、英伦学院风的平跟单鞋，鼻子上架着副大大的黑框平光眼镜，青春粉嫩。加上圆润的小脸，这孩子越活越往小LOLI发展了。
宝贝直接窜进一家以前常逛的饰品店，还是原来的老板娘，大半年没见，老板娘竟已是大腹便便的孕妇。看到宝贝自然惊喜，两人像老朋友一样聊上了。老板娘斜着眼打量了戴口罩的江末修好几眼，最后实在忍不住便问：你男朋友啊？得到肯定的答案，又问：不会是明星吧？宝贝乐坏了。
其实只是一般的店主与客户关系，不见得多熟稔，可回到母校的学子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盘，心中总是有某种情结。
人家开门做生意，宝贝也没多耽误人家，拉着江末修东看看西看看，最后看中了一对银色的情侣素戒，央着江末修买来送她。
“哪有女孩子自己伸手要戒指的！”江末修笑着戳戳宝贝的脑门。
“就要就要嘛！”宝贝挽着男友胳膊耍赖。
“不然我们待会儿去买对好的？”一对戒指标价百来块，小孩子玩家家酒的小玩意儿。让江少买来做定情戒，他着实不愿意的。其他不说，某天退色掉漆什么，对于象征他们之间爱情的信物来说，那感觉太差了。
“我就喜欢这个。”宝贝可不管。
江末修纠结了会儿，还是掏钱买了。戒指做的是大众尺寸，给宝贝太大了，只能戴在象征单身的食指；给江老师又太小了，只能戴在尾指。
“你手指怎么那么大啊！”宝贝惊讶地捏着男友的手上下翻看。平时没注意来着。几乎立刻，宝贝“大手控”了。
江末修轻笑，低头附到宝贝耳边。“男人的手指的大小跟那里的大小成正比，夏小姐不是早领教过？”
小脸涨红，最后所有的羞愤化作拳头狠狠锤了江老师一下。“你太淫荡了！”
与饰品店老板娘告别，宝贝与江末修手拉手，十指紧扣，慢慢吞吞往学校走去。一条长长的路，校门在路的最中央，宽宽的人行道旁边种了玉兰花，到了玉兰花开的季节，香气袭人。整条路绵延种满了法国梧桐，阳光好的午后，树影婆娑，甚有情调。这也是S市很有名的情人路，许多情侣都喜欢把这条路当成散步的好去处。
宝贝几乎回到了生命中最忙碌充实的三年。每天早上，和三五好友结伴上学，那时的目标只是校门，甚至整整三年都不及细细看过校门外的风景。后来毕业了，同桌站在校门突然就哽咽，毕业季节里的孩子们总是多愁善感。
一路都指手画脚给江末修讲这讲那，几乎想把和这条路有关的所有事情都告知给他知道。两人走得极慢，江末修听着小丫头絮絮叨叨的声音，心头软得不像话。
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孩子，人生最丰富最美好的三年都在这里，那些匆匆走过的年华，这小小的年纪，已经开始怀念。
“大家都去了不同的学校，有的北上有的南下，有的出国。才毕业半年撒，去年过年时的小聚会，就有同学提议，不然回学校去，把全班同学叫上，高考试卷还没来得及讲解分析呢。”
江末修摸摸小丫头的脸，笑得温柔至极。
以前总是嫌太长的路，今天怎么这么快就走完了。学校的保安显然对宝贝已经很熟了，打了招呼，见宝贝牵了男朋友来，还笑笑着调侃了两句。
假日的校园很安静，操场是是三三两两约了假期回学校打球的男生，教学楼的四五楼备战高考的高三学子们。
宝贝拉着江末修去看她以前高三一班的教室，想着，回原来的座位坐一会儿。小浪漫的心思，可惜到了学校才发现，满满一教室的人，私立高中比一般高中竞争更激烈，高三的学生们即将迎来他们人生最重要的一场战役。
有些遗憾，可却羡慕他们此时的状态。
“石小希之前说，快高考的时候，拉登挂了；快期中考的时候，卡扎菲挂了；临近期末考的时候，金正日又挂了。坚信这不是巧合，是一场阴谋啊！不能再考了！可我现在有点想回这教室坐着。”宝贝转头，朝着江末修傻笑。
“那可不行。”佯装板起脸。“你要回这教室了，我和谁相遇去？”
“爱谁谁！”娇嗔。心中莫名的感伤顿时减少。
“下次再来吧。”江末修站在宝贝身后，看着她探头探脑依依不舍的模样，轻轻揉了揉她的后颈。
“嗯。”
下楼时遇上以前的班主任梅老师，这位全国优秀教师一直以来都带毕业班。看到宝贝是同样的惊喜，她的教师生涯带出过无数优秀的学生，宝贝也是其中之一。还是寒暄，梅老师询问了宝贝的近况，宝贝大方地向老师介绍了自己的男朋友。
“你好，江末修。”这是宝贝的老师，江老师难得主动与人握手。
“你好。”
江老师还戴着口罩呢，看到这情景宝贝直想笑。
梅老师盛情邀请宝贝去她带的毕业班给学子们打打气加加油。作为上一届最优秀的毕业生、省文科状元，宝贝在校园中刚成为传奇，在即将升学的学子们心中分量还是很重的。
梅老师不接受拒绝，江老师也一旁鼓励，最终宝贝还是回到了她思念的教室。
“好了，同学们先休息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位去年刚刚下火线的学姐，去年的省文科状元，夏学姐……巴拉巴拉……”梅老师一番介绍。宝贝站在梅老师身边，转头看默默站在门口注视她的江末修，宝贝顿时觉得幸福无比。
下面有些学生已经开始鼓噪，夏宝贝的大名他们自然是如雷贯耳的。在自家的学校里呢，宝贝也丝毫不怯场，跟学弟妹们分享了一下自己备战高考时的经验，以及一些学习的小方法。时间不多，自然不能长篇大论，只是拣了几点她自己觉得重要的讲了讲。
有孩子问她大学究竟有多幸福。嗯，对大学的向往几乎是高三学子们最大的动力之一。宝贝想了想，转头看向门外。“大学最大的好处就是，再也不会有人管我是不是早恋了。”
一阵哄笑，甚至大胆点的男生都吹起了口哨。
“那学姐交男朋友了吗？”有肥着胆子问的。
“交了。”大大方方，脆生生的，几惹人疼喏。
“哇！”各种羡慕嫉妒恨。
“学姐，门口那个是你男朋友？好帅哦！”
“宋婷你什么眼神！人戴着口罩你都能看出帅！”
“就像你不戴口罩我一样能看出你貌丑心恶一样。”
宝贝看着底下斗嘴的小男生女生，心里也有羡慕。咳！也就比人大了一岁，就把他们当小朋友了。
告别了梅老师和高三一班的同学，江末修提议让宝贝带他去看看操场。小丫头从教室出来的时候明显有些难过，弄不清是什么心情，还没老呢，也刚入大学校门，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多感慨，真是奇了怪了。
“毕业典礼的时候，夏天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最后讲的是：希望校长赶紧把教室里的空调装起来，虽然我毕业了，但我心疼学妹！台下有高二的学弟立刻吼了声：学长放心！我们会照顾学妹的！顿时整个礼堂都乱套了，我爸脸都气歪了，直说回家要把夏天吊起来打一顿来着。”宝贝被江末修揽在臂弯里，每走过一个地方都能想起某件事。
这就是青春，这就是回忆，这也是成长，不是？某人说：小时候我经常纠结，长大后，是上清华好还是上北大好呢？长大后我才发现，我真的想太多了。幼时稚嫩可笑的种种，恰巧就是生命中最珍贵的组成。
去往操场的路上，迎面走来一群穿着球服的学生。宝贝一瞅，乖乖，里面居然还有他们班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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