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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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想了会科学道理，她这话里话外，文艺细胞忒泛滥，而她这句话，问钱傲的次数很多，可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答案。
“钱傲，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该知道，我和你耗不起这岁月…”
回过神来，元素收回视线，转过头去看了看钱傲，认真的反问：
“妞儿，想啥呢？”见她闷着头不吭声，钱傲挑了挑眉。
…
再想他一次，不过就是多犯贱一次…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甩了甩头，她不禁哑然失笑，脑袋里这些酸词儿，多文艺啊，文艺到心酸！
和钱傲在一起，她真的痛了。
和仲尧在一起，她很快乐。
痛了，才是爱了！
她记得有人说过，女人喜欢上一个男人，是因为快乐，而真正爱上一个男人，只能是因为痛。
遇到钱傲，是她生命中的意外，他炽烈得像个火球一般，完完整整地将她焚烧，以不容她抗拒的姿态强势霸道地控制她的生活，有泪有笑，最终将她伤得体无完肤，痛苦不堪。
和仲尧在一起的日子，从开始到结束，他俩总是那么淡淡的，不愠不火的，始终少那么一点点推动，那时候她以为，生活、恋爱、家庭应该就是这样的吧，平淡温馨，就是幸福。
她这辈子是注定对不住仲尧了！
也许，在上一世的轮回里，仲尧欠了她的，而她欠了钱傲的，于是，这辈子就都来还债来了。
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也许，正如拉普拉斯的宿命论所说，一切都是注定。人的所有遭遇，生老病死，是非祸福，贫富贵贱只是受了不可控力的掌握。
医院去了，医院又来，实在是太有缘了一点。
哪怕到了如今这地步，仲尧仍然在默默地为了自己付出，为了救自己的妈妈，再次把自己给弄伤进了医院。
她总是忙着自己的学业，忙着自己的工作，忙着自己的家庭，能分给仲尧的时间，少得可怜…
许是看惯了冷漠，其实她自己归根到底是一个冷情的人，哪怕是恋情最深的时候，对仲尧，她付出得比之他付出的，真是不能相比。
以前，两人恋爱的时候，他就总说要竭尽所能的去关心她，爱护她，要保护她一辈子，那时候她总是笑他傻，压根儿不信。
都说钱债再多，终究有个数，可这人情债，一旦欠下就还不了。
欠仲尧的债，这辈子怎么还？
一路沉默，望着车窗外一排排整齐的法国梧桐枝繁叶茂的样子，元素觉得心情一片荒芜。
…
他女人怀着他孩子呢，抽个屁的烟。
被她的神情打击了，钱老二心下烦闷，习惯性的从兜里掏出烟来，刚点燃吸了一口，又赶紧地将烟蒂碾灭，弹了老远。
他说这句话也不嫌寒碜，要是每个女人说一遍，嘴皮子都得磨薄，怪不得这样多花言巧语，巧舌如簧。
冷哼了一声。
他毫无预警的飙出这句话，让元素沮丧了半天的脸，终于换了一副神情。
言之凿凿，掷地有声。
“元素，我是你男人。”
呼吸一窒，钱老二受不了她的客气和疏离，死握着拳头，他压抑着满腔的怒火，梗着脖子不满地说：
“谢谢！”
闻言，元素身子一僵，没有拒绝。
叹了口气，钱老二脸上辩不清情绪：“我送你。”
说完，没再看钱老二，往原路返回，因为前面的路已经被人群给堵塞了，压根儿无法通行。
下一秒，她忍不住心里的忧心忡忡，略微思考片刻，说：“我去医院。”
元素心里一窒，仲尧？
嗡！
“你妈没事儿。”钱老二放低了声音安慰她，然后神色怪异地瞟了她一眼，喃喃道：“有事儿的是仲尧，是他将你妈背出来的…人送到医院了，目前不知道情况…”
“怎么样了？有消息吗？”
心悬得高高的，元素早就方寸大乱，急切地拉着他的衣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电话不断的响起，不断的有人汇报，元素在旁边火急火燎的，最后，见他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操，恶狠狠地挂机。
叮铃…
叮铃…
…
拆迁工作刚开始，他妈的房子被谁强拆了？
怕她乱跑，他只手禁锢着她在怀里，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手机，不停地打电话，说实话，出了这事儿，他比谁都急。
“急也急不来，就算有事也得解决不是？傻不拉叽的，你是猪啊！”钱老二放软了语气，连骂带哄。
“我妈在里面，怎么办…”
被他这一吼，元素回过神来，觉得他说得也有道理，转念想到妈妈，又忍不住哽咽：
她一脸的泪水，湿漉漉的眼睛瞪得钱老二闹心死了，发狠般抱起来就往外走，急吼吼地嚷嚷：“你不管自己，连肚子里的孩子都不管？”
“都是你们这些王八蛋，仗势欺人，居然拆别人的房子…”
钱傲拽着她的胳膊，就往人群外面拉，这一会要是来个踩踏事件，那可真不是说着玩的，可元素一心记挂着她妈妈，哪里肯依，不要命的拳打脚踢。
眼眶红红的，到处都是不断涌动的人头，元素心急如焚，局势越来越乱，人群不知道受谁挑唆，开始往前挤压，有一些情绪不稳的居民已经开始嘶吼着要责任人出来说话。
“妞儿，别急！”
一颗心在嗓子眼儿怦怦直跳，她手足无措地就要往前，被钱老二一把拉住，那房子多危险，残留的建筑体随时可能二次倒塌。
其它居民或许可以跑出来，但她妈妈腿脚不便，是指定跑不出来的，怎么办？怎么办？
“妈，我妈还在里面！”
她愣了，然后惊叫了一声，嘶吼起来——
远远的见这情形，元素小跑了几步，视线所及，她家那幢破旧的筒子楼居然倒塌了，塌方的建筑物，压上了另一幢居民楼，歪歪斜斜地倾倒在地。
“唉，没天良的…黑暗啊…”
“应该没吧，少说也在这折腾了四十来分钟，在楼里的，谁不知道跑啊？傻等着压死自个儿？”
“没伤到人吧？”
“一大早，就看到几台拆迁机械开这附近停着，就知道准没好事，后来听到机器的轰鸣声，我老公过来看时，这边儿底楼的前半部都掀掉了，哪知道整体倒塌了…”
人声鼎沸。
这里闹哄成了一团，像几百只惊叫的鸟儿投入了树林一般，居民们指指点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水碾巷。
…
永远都是那种不要脸的口气，元素脸上一红，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道：“放手，你没听见那边的喧哗声吗？指定出事了！”
松了一口气，钱老二喘着粗气结束了这个吻，抱着他女人，胸膛起伏个不停，蹭了蹭她发烫的小脸：“妞儿，你肚子里，是我钱老二的种，老子身体力行种上去的，你怎么能说没瓜葛？”
唇舌交缠，元素只微弱的挣扎了几秒，身子被男人挤压得动弹不得，想着肚子里的孩子，她停止了动作，任他索取。
钱老二脑子里没有那些表达感情的词汇，只知道用这种最原始的表达方式，告诉她，他想她。
这个吻，急切中含着太多的柔情，还有太多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钱老二那个郁闷啊，一言不发地将女人搂进怀里，俯下身就吻上了那两片他日思夜想的粉唇。
“钱傲，我跟你之间，已经没有任何瓜葛了，你怎么不明白？”嗓子有些发哑，说完，她不想再和他争辩这些永远没有结果的话题，脚下的步伐更快了。
他总说家，家这个字，何谓千斤之重？姘居的生活，姘居的地方，也能叫家吗？这个男人将家字说得如此理所当然，难道真不知道他俩之间，离家这个概念究竟有多远？
元素蹙眉，他是濒危生灵，世上就该没活人了。
“妞儿，你瞧我这邋遢样儿，没你在，还真就不行，你就当为了拯救濒危生灵，搬回家住吧？”
一直注意着她的钱傲当然没放过她这一瞬间的小眼神儿，面上一喜，邀宠般扯着嘴角痞笑：
元素，你丫的又犯上贱了！他有权有势，身边美女如云，他会过得不好？
下一秒，她狠狠地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在心里恶狠狠地咒骂自己。
这些天，他是过得不好？还是休息得不好？吃得不好？
瞟了一眼旁边的男人，不知何时他褪去了一贯的张扬，侧脸的轮廓还是一如既往的硬朗，但，下巴处淡淡的青色胡渣让从来注重仪容的他显得有些憔悴。
元素微微一震，这些话从蛮横跋扈的钱二爷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肉麻，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被她一骂，钱老二喉咙一梗，上前两步握紧她的小手，圈在他的掌心，陪着笑脸：“宝贝儿，我这不是担心你和咱宝宝么？”
“懒得跟你说，无赖！”
元素不由得懊丧不已，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不管是斗嘴还是说话，不出三句，绝对沾上‘色’字的边儿。
死色胚！
“怎能说是你的，没有老子的辛勤浇灌，你能开出朵花儿来？”
“孩子是我的，关你什么事？”元素心里急躁，烦死了！
“别急，慢点，小心孩子！”
钱老二亦步亦随，紧紧地跟上她，边走边担心的嘱咐：
而元素更是吓了一跳，那声音的方向，正是她家的方向，记挂着单独在家的陶子君，她疾步如飞，差点小跑起来。
跟在元素后面的钱老二脚下一顿，直感不妙。
这时，一声巨响传来，像是房屋突然倒塌的声音——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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