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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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小北半真半假地鼓掌,“黎大师,您这是至理名言,我们又受教育了。”

  郑微困惑了,“黎维娟,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最值得的那个水果我不喜欢吃怎么办,还是得找自己喜欢的吧。”

  黎维娟不以为然,“这就是你傻的地方了,再好的味道,再好的买相,嚼到嘴里其实都差不多。你看你,明明兜里有钱,可以买到许公子那样的进口水果,你偏买了陈孝正那样国产的。”

  何绿芽咋舌,“陈孝正还不好呀,我觉得他很好呀,就是不太理人,我听说很多女孩子都背地里挺迷他的。”

  “你懂什么,价值是比较出来的,陈孝正是好,他对于我们很多人来说就是买不起的东西,可是在我们郑微有那么多资金的情况下,完全可以挑到更好的,比如许公子,你看阮阮,人家就聪明,她的赵世永敢说不是高干家庭出来的孩子?”黎维娟说。

  阮阮说,“话也不能这样讲,我找世永,是因为我喜欢他这种水果的味道,我想微微挑陈孝正也一样,而且陈孝正除了家境,没有任何比不上许开阳的地方,男人只要有上进心,就是潜力股,他那么聪明有才华,以后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黎维娟摇头,“阮阮,你别忘了,说到底,所有的女孩都是荔枝,新鲜不了多少天,别用有限的青春去等一个男人不可预知的前程,等不起的,吃亏的到头来是自己。”

  她一说完,众人皆不语。很久之后阮阮才说了一句,“你说得也对,青春是终将腐朽的,时间对谁都公平,谁都只有这几年新鲜,谁都输不起。”

  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孩,谁不知道青春可贵,大家各自都想着自己的心里事。郑微自然想到了阿正,回来的路上,她一度赌咒再不理他了,可是渐渐地又开始后悔,她不应该走那么快,要是他回过头来找她,这该怎么办?他对她没有她对他那么好,那也许是因为他爱她没有她爱他多,可爱情毕竟不是做生意,怎么可以要求绝对的公平,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爱得比较多,那就是她好了,如果她付出十分,他只回报五分,那她就给他二十分,他不就可以给她整整十分?

  阿正是爱她的,即使他不说,即使她不知道这样的爱有几分,可她相信她的直觉。

  也许是她比较傻,她说不出黎维娟那样的大道理,可她隐约知道,有些东西不是那么个算法的。是她自己决定要去爱的,没有人逼她,那就只需认真去爱便可,付出的时候她不也是快乐的吗?青春是有限的,这没错,但她就更不能在犹豫和观望中度过,因为她不知道若干年之后的自己是否还能像现在一样青春可人,是否还有现在这样不顾一切的勇气,那为什么不就趁现在,趁她该拥有的都还拥有的时候,竭尽所能地去爱?

  她不知道别人是怎么爱的,可她郑微的爱情就是这样。

  于是她把手里的啤酒杯往桌上一放,“见鬼去吧,什么终将腐旧的青春,我赌一次永恒!”

  

  几人意犹未尽地回了宿舍,郑微第一个去洗澡,她感到有点累,一天里情绪大起大落了几回,现在只想安稳地躺在床上,明天,不管他的态度如何,她都要找他说个清楚。

  刚洗好出来,阮阮抱着换洗的衣服接着往洗澡间里走,她笑着对郑微说,“微微,我喝多了一点,觉得有点渴,又不想喝白开水,麻烦你个事,帮我到楼下小卖部买瓶牛奶好不好。”

  这有什么难的,郑微爽快地答应了。她随便套了件衣服,拿了钱就往楼下跑,刚到楼下,就看见站在树下的陈孝正。

  她着了魔似地朝他走去,站定在他面前,连说话都忘了。

  即使是洗了澡,陈孝正还是敏感地察觉到了她的酒气,他说,“又喝酒,最烦你喝酒了。”

  郑微娇憨地笑了笑,“别说烦我,说一次喜欢我。”

  他低头,没有出声。

  她又开始摇晃着他的手耍赖,“说吧,说吧,你今天让我哭了,说点让我高兴的,一句就好。”

  陈孝正的回答是用力拥住她,他抱得那样紧,她一度以为自己快要喘不过气来,她傻乎乎地想,也许她愿意这样死在他怀里。

  两人坐在静谧的茅以升塑像园的时候,她把头靠在阿正肩上,他问她,“每个人明明都是独立的个体,一个人怎么能那么依恋另一个人,以至于离不开也忘不掉。”

  她说,“把你换成我,让你有我的思想,过我的生活,一天就好,可能你就会懂。”

  过了一会,她直起身子,正色对他说,“为什么你不问我照片里的人是谁?”

  陈孝正看着别处,“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和今天白天的时候害怕知道答案,现在又觉得他是谁,并不是问题的关键。”

  他可以不想知道,但是她想说,“照片里的人是林静,他是我从小喜欢过的一个人,后来……他去了美国,阿正,现在我爱你,可我不能对你说,我会彻底忘了他,他是我回忆的一部分,我珍惜我的回忆。”

  他低头吻她,当她脸色陀红地在他怀里喘息的时候,他低声问,“他也吻过你吗,他比我好吗?”郑微乐了,“你真笨!”

  平息下来之后,他抱着她说,“我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里的事吧,我们家是单亲家庭,我没有爸爸……”

  郑微插嘴,“我也是单亲家庭的小孩!”

  陈孝正摇头,“不一样的,你至少父母健在。我爸爸却很早就病世了,我是遗腹子。我父母都是我们那一个大型机械厂的职工,我爸很有才华,他在世的时候是单位里的总工,只可惜去得太早,我爸妈感情很好,他走的时候在我妈肚子里才三个月,听说包括我外婆在内,很多人都劝过她把孩子打掉,她死也不肯,说有了这个孩子,她才能活下来,大家都没有办法,所以世界上才有了我。

  你没有办法理解一个寡妇对待惟一儿子的心,对于我妈来说,我就是她的整个世界,她长得很好,年轻的时候也有很多男人不嫌弃她带个拖油瓶,愿意娶她过门,她通通一口回绝,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也知道她一个人不容易,这么多年,她为了我,硬是把找个伴的念头生生掐断了,她总是说,‘你知道吗,阿正,看见你,我就觉得你爸还在,他就在我的身边,只不过我看不见他,我怎么可以再找,把你养大,让你成才,我什么都满足了’。我爸不在后,她一个女人拉扯个孩子过活是很不容易的,机械厂的效益一年不如一年,她为了我,把一分钱都扳成两半花,几乎是从牙缝里省出钱来供我上学,尽量给我好的生活,自己则勒紧裤带过日子。真的,我就是她的一切了,有些事情你没法理解,直到我念小学,她还风雨不改地到学校来接我,中学之后,在我的抗议下,她不敢来了,但是她计算好从学校到我家的路程,我只要无故晚归了十分钟,她在家都要急疯了,她说我要是有什么事,她这辈子就算是全完了。

  她那样期盼我成才,希望我成为我父亲那样的人。小孩子总是爱玩,我十来岁的时候有一次,因为一次贪玩,很晚才回到家,连作业都没写,她就灯也不开地坐在沙发上等我,我一回来,就没头没脑地打,用手,用鞭子,当时我的背被抽得都是血痕,我第一次那么讨厌她,不就是玩了那么一回,就一回,她居然下那么狠的手,可是后来她抱着我哭了,哭得比我还凄惨一万倍。她反复地强调,阿正,你是我的全部,你是我的希望,你不能行差步错,一步也不行!她哭得我的衣服都湿透了,那一次我才明白,一个人要是伤害了另一个他爱的人,绝对比被伤害那个人更痛。

  她近乎卑微地讨好着我的老师,从小学到中学,就一个很朴素的观念,她希望他们好好教育我,这样我才有出息。所以,下雨的时候,她上着班特意从单位请假出来,给我送伞也给老师送伞,她还在上着课的时候给班上送一些东西,她没有什么钱,无非是送些订书机、黑板擦之类的,老师很为难,同学们都笑她,的确挺好笑的,但是我笑不出来,因为我明白她的心。她的爱太重了,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但是没有她就没有我,所以我不能辜负她,我只有向前走,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到最好,要成才,要有出息,不能让她失望,绝对不能!

  微微,我说这些,不是要你同情我,我只希望你知道,我是这样一个人,有些事情是生来就注定的。我知道我要走的路,也知道我一定会到达那个地方,可是我唯独不知道会有你。”

  郑微从来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多话,他描述的是一个她所不了解的世界,她唯有紧紧地依偎着他,“到达你的目标跟我并不矛盾呀。”

  他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头发,“但愿如此,微微,但愿如此。”

  “今天的事,还是你不对!”她指责道。

  他忽然红了脸,有些吞吞吐吐地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心里不舒服,那我道歉吧。”

  “道歉谁不会呀,打我一大棒,才给颗小糖,你过意得去吗?”她得理不饶人。

  “那你要什么。”

  她说,“阿正,给我个未来吧。”

  他别无选择,闭上眼,轻轻点头。

  “我们在一起多久了?”

  “快一年吧。”

  “是十三个月,怎么才十三个月呀。”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跟他在一起应该有半辈子那么长了,原来不过是十三个月,她现在觉得,青春有什么用,她恨不得一夜之间跟他一同白头,顷刻就白发苍苍,到那时尘埃落定,一切都有了结局,便才是真正的天长地久,再也没有未知的未来和变故,再也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把他们分开。

上部第二十二章

  郑微她们跨入大三的门槛之后,本该光荣毕业的老张因为同一学年两门必修课补考未通过而惨遭留级,再一次印证了围棋社即留级社的流言。老张为人一向不错,对此郑微她们一干人都深表同情,只是不理解,专业课的补考都是在学院内部进行的,弹性相当之大,以老张的人脉和长袖善舞的交际能力,按说断无可能落到留级的地步。不过他本人倒是满不在乎,逢人便说,“母校风光如画,师弟师妹如此可爱,我怎么忍心抛弃他们提前离开。”留级后的日子,他照样乐呵呵的,该干嘛干嘛,据说在校外还跟朋友合伙倒腾着一些小生意,大多数时间在校内都看不到他的踪影。

  老张算是极少数跟陈孝正关系不错的人之一,陈孝正承认老张的豁达很少人能够企及,但仍然极度不认同他的生活方式和学习态度,当然,别人想怎么生活他管不着,但老张留级事件后,这便成为他时常对郑微耳提面命的一个反面教材,他相当担心以郑微的散漫和好逸恶劳会有步上老张后尘的可能。郑微觉得他简直就是杞人忧天,她虽谈不上勤奋,但距离留级毕竟还有很遥远的距离。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心底仍为他越来越经常流露出对自己的关切而暗自窃喜。

  她常说,“阿正,多亏你们建筑是念五年的,这样就可以多陪我一年,我们一起毕业,真好。”

  陈孝正却总是说,“正因为这样,我要多受你一年的折磨。”

  “难道我不是甜蜜的折磨吗?”郑微大言不惭,继而又问,“你有没有想过毕业后要做什么,我们都留在G市好不好,我喜欢这里,离你家也近。”

  他愣了一下,没有立即回答,只说,“还那么遥远的事,到时再说好吗?”

  “怎么遥远了,时间过得很快的,反正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快说,要是毕业了,你最想到哪里工作,说嘛说嘛!”

  他被她摇晃着,随口说道,“一定要选的话就中建集团吧,在国内,学建筑和土木专业的毕业生进企业工作的话,中建应该是最好的选择。”

  “那好,我毕业了也到中建去,到时就可以跟你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了。”郑微拍手道。

  陈孝正笑了,“说得轻松,就算G大已经是南部最好的理工科大学,中建也不是说进就进的,每年投简历的人多得成千上万,招聘的也不过是几十个人。”

  郑微不服气,“你能进我也能进。”

  “好吧,就算大家都能进,总不能每天上班看着你,下班还看着你,那我真的要被烦死了。”他无奈。

  “你说什么,每天下班后都要看着我?意思就是你承认以后都要跟我在一起了是吗,哈哈,这算承诺吗?快说是不是。”她立刻抓住了他话里的关键词。

  他想了想,也不由得笑了,然后强忍着笑意说道,“你想进中建,现在就给我努力点,别整天游手好闲的。”

  郑微哪里还听得进去他的告诫,只要一想到今后的日子,做梦都要笑出声来。她不着急不着急,跟身边这个人还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那是一辈子的朝夕相处,一辈子!

  

  大三下学期刚开始不久,郑微和阮阮之前发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摩擦,而事情的根源只是来自于一个电话。

  那天晚上赵世永第一次打来的时候阮阮正好在洗澡,电话是郑微接的,赵世永也知道郑微是阮阮在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大家在电话里都混熟了,时常也会说笑几句,阮阮从来不以为忤。

  郑微说,“阮阮洗澡呢,有事你过一会打来吧。”

  赵世永跟阮阮一样,说话慢条斯理地,“没事,就随便打电话问问她,等下她出来后,你告诉她我给她打过电话就好了。”

  他电话那头的背景声相当嘈杂,有些词句郑微一时没听清,就多问了一句,“你那边好吵,在什么地方呀。”

  赵世永好像还在跟身边的人说话,听见郑微问,就随意地说了句,“朋友生日,在KTV庆祝呢。我先挂了,麻烦你跟阮阮说一声。”

  电话刚挂上不久,阮阮就洗好澡走了出来。郑微告诉了她刚才的电话,阮阮“哦”了一声,擦干了头发就给赵世永拨了过去。郑微坐在旁边百无聊赖地翻着本杂志,直到阮阮也结束了通话,她才笑着说,“又互相查岗了?怎么挂得那么快,以前可都是不煲到电话发烫不罢休的呀。”

  阮阮也打趣她,“我们要是像你跟陈孝正那样整天黏在一起,才用不着打电话呢,他说在同学家吃饭,不方便聊天,所以才挂了。”

  郑微点了点头,又看了几页杂志,忽然想起了一个问题,“阮阮,不对哦,五分钟前我随口问你们永永在哪,电话那头那么吵,他还跟我说是在KTV给朋友庆祝生日来着,怎么一会就跟你说在朋友家吃饭了。”

  阮阮愣了愣,随即笑着说,“你记错了吧。”

  “不会,我怎么可能记错,他真的说他在KTV,我听得很清楚的。”郑微放下杂志认真地说。

  “哦,那有可能是我听错了,我的梳子呢,刚才还看见的?”阮阮到处找着她的梳子。

  “不就在你面前吗?”郑微把梳子递到她面前,疑惑地说,“这都能听错,阮阮,他不会骗你吧,不是还跟你说在朋友家吃饭,不方便接电话吗?在朋友家能有那么恐怖的音乐声?”

  她没有想到一向温和的阮阮忽然把梳子重重地放了下来,“他怎么可能骗我?我都说了可能是听错了,你那么较真干嘛?”

  郑微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见过阮阮用这么生硬的态度跟任何人说话,尤其是身为好友的她,而她明明是出于对朋友的关切,说出她听到的和想到的事而已。

  她看了阮阮一眼,闷闷地说了声,“好吧,算我多事。”就丢下杂志爬上了自己的床,阮阮欲言又止,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这一场冷战来得全无根由,第二天,郑微在跟陈孝正吃午饭的时候委屈地向他说起了自己的苦恼。

  陈孝正一言不发地听了她说完,然后才说道,“你呀,就是头脑太天真,这种情侣间的事情,就算是好朋友,也是少说为妙。阮莞这个人跟你不一样,她是聪明人装糊涂,心里什么都明镜似的……”

  “我也明镜似的呀。”郑微抢白道。

  “你?你是看上去挺聪明的,其实就是个傻孩子。”陈孝正评价完毕,继续吃饭。

  郑微拨动着碗里那些可怜的粮食,把不吃的菜全部挑到陈孝正的碗里,不服气地说,“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是我不对了,我什么事都跟她说,她倒好,莫名其妙地跟我发脾气,好吧,你们都是聪明人,就我一个是傻子,那我自己跟自己玩还不行吗?”

  陈孝正安慰她,“万物守恒,所以一个聪明人一般都搭配一个傻子。”

  

  晚上回到宿舍,郑微渴得到处找水喝,阮阮提着水壶给她倒了一杯,她气还没消,“我才不喝你的。”

  阮阮低头笑笑,推了她一把,“还生气呢,说你较真,还真跟我杠上了?”

  “以后我再也不管你的事了,死活都好,跟我没关系。”郑微赌气道。

  阮阮的笑容消散了一些,“昨天的事是我不对,我这不是跟你道歉了?真跟我生气了?”她见郑微不说话,叹了口气,“我们到外边说。”

  郑微捧着水杯,心不甘情不愿地跟了出去,走到走廊外边人少的地方,阮阮才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你没听错,我也没有听错,是我自己不愿承认罢了,当时我心情不好,所以说话才冲了一点,你别往心里去。”

  她这么一说,郑微满腔的气恼又化成了对她的关心,“这么说他真骗你了?你们怎么回事呀,一直不都好好的吗,怎么了?”

  阮阮敲着走廊上的栏杆,说道,“其实我知道两人长时间地分隔两地是很容易有问题的,真的,异地恋太辛苦了,可是我一直觉得,我和他有足够的恒心,一定可以熬到终于在一起的那天。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忽然我们之间好像就没有了话题,他说,XXX真傻,两只脚上的袜子不是一个颜色都不知道,其实我很想问他,XXX是谁?我说,我们学院的大楼装修后比以前有味道多了,他就说,我连你们学院以前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这样,我们开始不清楚对方身边的人和事,每天发生在对方身上的经历和出现在对方身边的人该有多少,可是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在我们沮丧的时候、高兴的时候、伤心的时候,对方都不在身边,就只能靠电话,以前一聊就是一晚,恨不得把一天的点点滴滴通通告诉他,慢慢地电话就越讲越短,相互描述那些对方陌生的东西是很无味的,我们彼此都感兴趣的也只有从前的那点回忆而已,可是再好的过去,回忆的次数多了,味道也就淡了,后来我才忽然发现,我竟然在很努力地寻找话题,越找就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想,他应该也一样。现在我们通电话,说得最多的也就是相互汇报行踪,可是他真傻,连谎话都说得前言不搭后语。”

  郑微皱眉,“这么说,赵世永那家伙真的在说谎话?阮阮,你为什么不找他问个清楚,看看他究竟干什么坏事去了?”

  “不,我不想问。”

  “为什么?”

  “因为我还不想分手。”

  “这,这算什么逻辑?”郑微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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