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书农小说网友上传整理琼瑶作品告慰真情全文在线阅读,希望您喜欢,一秒钟记住本站,书农的拼音(shunong.com)记住本站加入收藏下次阅读。

    圣驾南巡的仪仗船队一路上看山看水,眼看就要到了秦淮河畔的江南名城一一一江宁。

    仪仗龙船华丽威严,龙头雄踞,让人一望而生敬畏之心。

    乾隆身着龙袍,坐在船头。

    和坤,纪晓岚随侍。

    乾隆眺望着两岸的青山绿水,“这江南的山水就是灵秀,‘山如黛,翠汁欲滴,恰美人如镜,浓淡总相宜。’纪卿,你觉得如何?”

    纪晓岚急忙行礼:“皇上所言不虚。自古以来,江南就以人杰地灵而闻名天下。如今,盛朝明君,天下大治,这江南的山山水水就更加钟秀琉灵,江南才子数不胜数,是我朝的大福气啊!”

    “晓岚,你太言过其实了吧!”

    乾隆闻言龙颜大悦,却又半真半假地将了纪晓岚一军。

    “臣不敢妄言,皇上圣明!”

    这时,和绅满脸堆笑,从旁边宫女送来的托盘中拣起一块湿毛巾,双手举着献给乾隆:“皇上,天气热,请皇上净净面,提提神。皇上,纪学士所言的正是奴才心里所想而没有说出来的。”

    “喔?”

    “臣曾随皇上二次南巡,每一次的感觉都胜过一次。江南山清水秀,说是天然自成,但没有皇上的英明,哪里有如此这般的琉灵钟秀,一派生机?如今百姓安居乐业。这江南更是富裕。想必皇上也知道秦淮河上的花舢?”

    “花舱?朕倒是听说过,只是了解得不够详细。”

    “回皇上,这花肪是江宁一带的重要人文景观。秦淮河的浆声灯影令人美不胜收。花肪之上聚集了众多的南国佳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个个天姿国色,问月羞花。所以,我朝的文人墨客都喜欢在秦淮河上吟诗作赋,与这些女流之辈中的诗仙诗圣饮酒应对,名士们都以此作为风雅的象证而引以自豪啊!”

    纪晓岚在一旁冲和外翻了翻白眼,却又不便吭声。

    乾隆听得饶有兴致:

    “哦?真有此事?那朕倒是要去看看,朕也要做一做名士,也附庸一下风雅嘛,纪卿,你说呢?”

    “臣不敢给皇上做主,还请皇上决断!”

    “好,就这么定了,朕今晚就要游玩秦淮河,看看那浆声灯影里的秦淮河,看看那佳丽如云的花肪!”

    “和坤,朕要你赶紧去准备准备。”

    “扎!奴才告退!”

    “对了,纪卿,今晚你跟朕一块儿去如何!”

    “这个这个,回皇上,皇上知道臣的夫人的脾气,是有名的醋坛子,如今这要是一去,恐怕臣的后院就要起火,到那时,皇上可要臣如何是好?所以还是请皇上饶了臣这一回吧?”

    纪晓岚一脸无可奈何的苦笑。

    周围的侍女、太监听了都忍不住偷偷掩嘴而笑。

    乾隆不禁哈哈大笑。

    “无毒不丈夫,无妒不女人啊!好,纪夫人妒忌,说明她深爱着您,纪卿,你好福气啊!好,朕就不为难你了,你就自便吧!”

    “谢皇上!”

    纪晓岚一躬到地,起身时偷偷吁了一口气。

    江宁总督府。

    和外坐在椅子上,正端着茶欲饮,身旁站着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员,正是江宁总督刘太清。

    和坤饮完茶。用眼脾着刘总督:“刘总督,皇上御驾南巡,马上就要临幸江宁,你可要好好侍侯着,不可以有半点的差错。”

    “是!是!卑职谨记和大人的教导!”

    刘太清连连点头称是,一边从旁边侍从手中的木匣子里拿出一对金像,恭敬地献给和坤。

    “和大人,这是卑职的一点小意思,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大人笑纳。”和坤故做姿态:“我们为官之人,就是要为朝廷办事,为皇上办事,勤政爱民,忠于职守。”

    刘太清额上顿时涌出密密一层细细的汗珠:“那是!那是!和大人教训的是。”

    和坤把金像拿在手里把玩着:“刘总督,听说贵府秦淮河的花肪极为有名,不知我说得对不对?”

    “对,对,和大人真是博闻啊!”

    “如今皇上也听闻这秦淮河花肪的名声,想去临幸临幸。刘总督,你看这事怎么办?”

    “这当然是太好不过了,卑职能够为皇上办事,是卑职的福气,卑职这就去安排!”

    刘太清正要喜滋滋地告辞,只听见和坤一声低喝:“慢着!”

    刘太清不解地退回去:“不知和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蠢才!这么冒冒失失,怎么办得好事?皇上临幸花肪,这是皇上的意思。这次南巡,太后娘娘都随驾巡游,逛花肪毕竟不是光彩的事,你要小心从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心让皇后娘娘知道。几位格格也万万不能泄露消息。听明白了吧?”

    是,卑职明白了,多谢和大人的指点,卑职告退!”

    小燕子、紫蔽陪伴在太后的专船中。

    大伙儿把桌子搬到船头上看风景。

    “老佛爷!你快看,你快看,那座山峰多漂亮啊!”

    小燕子站在船头兴奋得又蹦又跳,“老佛爷!你看,这水多清啊,连水里的小鱼儿都看得清清楚楚。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看这么绿的山,这么清的水,就象……就象仙境一样。”

    一边说着一一边还扒着船沿去拂江中的水。

    太后在一边看得心惊肉跳:“小心呀!小燕子,别掉到江里去!”

    小燕子索性在船沿上练起走钢丝绳:“老佛爷,别担心,我不会的。想当年,我小燕子在天桥卖艺,比这更玄的玩意儿我都玩过。不信,我玩给您看,给您逗逗乐!”

    小燕子把脚从后面提上来成一张弓状,立在船沿上。

    “哇!格格好厉害呀!”

    老佛爷也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小燕子还真有几手绝活呀!”

    “多谢老佛爷夸奖,我小燕子……啊!”

    话未落音,只听众人一声惊叫,小燕子已落下船沿台。周围的侍卫还没有回过神来,出手相救已来不及,只等听那一声“扑通”。

    这时,一团衣影从江中飞掠而上,跳上了船。

    众人定眼一看,原来是永滇在半途中接住了小燕乎,虚惊一场。

    永琪放下小燕子,嗅怒地看了她一眼:“都这么大了还这么不懂事,吓得我一身汗,内衣都湿透了。”

    一边给太后请安:“老佛爷吉祥!”

    “唉呀,还是格格吉祥吧,都快把我这个老太婆吓晕过去,永琪你快给小燕子看看,有没有吓着。”

    太后抚着胸口,取笑小燕子。

    花容失色的紫薇这时也才回过神来。

    尔康深情地注视着紫薇,走上船来。

    太后看见尔康,笑了:“尔康也来了?这么巧,可惜你没有看见刚才的惊险动作,可怜紫薇脸都吓青了,小燕子却还没事人一样。”

    尔康与永棋相视一笑。

    “臣福尔康给老佛爷请安!老佛爷,我和永琪是一起来的,所以刚丈的一幕‘英雄救美’也看了个正着。”

    永琪脸上一红,小燕子反倒不服气了,“尔康,这怎么能叫‘英雄救美’呢,谁是英雄啊?”

    “当然永琪是英雄,小燕子是美人喽?”

    尔康一本正经他说。众人一听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小燕子急了:“我小燕子才是大大的英雄,不信,你们谁来试试,谁敢在这风大浪大的江面上,在这颠来颠去的船沿上耍把戏?不敢吧?没人敢吧?所以啊,小燕子我敢去做大家都不敢去做的事,才叫真正的英雄!”

    听了她这一番歪理,大家不禁面面相觑。

    太后不禁轻叹了一声,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你们这几张嘴呀,一个比一个厉害。我都给你们绕糊涂了,我也有点累了,得回去歇着了,你们几个难得一聚,也该好好聊聊了。”

    太后起身回舱,一大群宫女,太监簇拥着她走进了船舱。

    四个年轻人站在船头,互相对望着。

    尔康此时的眼中只有紫薇一人。

    “紫薇!这两天我忙着为皇上准备各地的迎驾事务,没有时间来看你,你不会怪我吧。”

    紫薇深情地:我知道,我懂。大丈夫当以国事为重,何况当今皇上是我的亲爹,也是你的老丈人,你为他出力,为国事效力,我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你呢?”

    尔康感动地将紫薇紧紧拥在怀里:“紫薇,你不仅是我一生中的最爱,一生中唯一的爱人,也是我这一生中难得的红颜知己。感谢上苍把你赐给了我。”

    紫薇微闭着眼,陶醉地:“我也是!”

    小燕子和永琪在船头的另一侧,永淇用手刮刮小燕子的鼻子:“刚才要没有老公我,这只小燕子就要成落汤鸡,水煮小燕子喽?我劝你呀,以后还是别逞能耐了。”

    小燕子委屈地把永琪的手拂开:“我也是想逗老佛爷开心才这么做的嘛?怎么能说是逞能?”

    “逗老佛爷开心,你看把老佛爷吓得?还有紫薇,脸都青了。”

    “我怎么知道会突然失手呢?以前我在天桥卖艺的时候,玩的动作比这个还惊险都没有问题。”

    “我的福晋呀,那是以前。现在你进了宫,先做格格,后当我五阿哥永琪的福晋,天天有人侍侯,锦衣玉食,又没有锻炼过,当然要退步了,就象学问一样,‘学乃逆水行舟,不迸则退’。”

    “唉呀,永琪,拜托你不要说这么快,说这么复杂好不好?我都听得半懂不懂,什么‘井衣玉石’什么‘奶奶’‘什么水的’,什么意思呀!”

    “锦衣玉食’就是说你天天吃好的穿好的,不用做事,成天有人侍侯,所以就慢慢变得懒散了,以前学到的本领长时间不用,慢慢也就忘记了,使不出来。‘学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则是说学东西就象是在这江里面开船,不是顺着水流往下开,而是逆着水流向上开,这就需要花很多的力气,下很大的功夫,才能一步一步的前进。一旦停下来不用力了,不用功了,船就会顺着水往下漂走了,学东西也是这样的,如果不用功去学,是学不到东西的。”

    小燕子若有所思:“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午后,乾隆、和砷带着几名侍卫,便装出行,临行前,乾隆把永琪、尔康也带上,说是要去看看江宁夜景。

    乾隆也不坐轿,一行人一路散步。

    转出清凉山,又踱到桃叶渡。老城隍庙一带留连了一阵子,品尝了一些风味小吃,比如什么怪味豆、云片糕、冰糖葫芦等等,还一人吃了一小碗凉拌粉皮黄瓜。待到秦淮河畔时,正是天将黄昏。

    正是秋高气爽时,秦淮河边柳枝轻拂,一弯碧水清澈可见游鱼,一轮残阳缓缓西沉,映红了半边天,昏鸦倦鸟翩翩归林,正是秦淮河最美的时候。

    “多好的景观呀,正是‘落霞与孤骛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乾隆不禁吟哦了王勃《腾王阁序》中的名句。

    永琪,尔康都沉浸在这美丽的大自然中了。

    这时,和坤讨好地凑到乾隆跟前:“老爷,你看那岸边!”

    在漏瀑流水岸边,一群少女们卷袖挽裤,裸露着雪白的小腿和臂膀站在水中阶石上,有的淘米,有的洗菜,有的烷布捶衣,有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的叽叽咯咯大声说笑,还有的哼着听不清词儿的小曲儿。

    河南岸十里繁华,千丈软红,各个秦楼楚馆都已掌起彩灯,雕梁画栋,丽色纷呈。

    临河的窗梭开着,透过纱幕,传来签重琴瑟之声,河上的楼船花航也是张灯结彩,往来游戈,招待着富商大贾、王孙公子。

    乾隆回过头看看尔康和永琪:“尔康、永琪,有没有兴趣和朕一块去看看这江南有名的花柳繁华地?”

    “这。”尔康、永琪互相对望一眼,都面呈难色。

    “是不是担心小燕子、紫薇会吃醋?不会的,朕的女儿朕再清楚不过了,俗话说,‘知女莫若父’,何况我们出宫南巡正是要体察民情。这花肪也是民情之一嘛!”

    不由分说,乾隆一手拽上一个,向岸边走去。

    一艘画肪轻摇飘然而来,船中间灯火辉煌,倩影绰约,一曲清歌顺风而来:“红尘小滴,恨今生误了玉京仙字,回首红楼繁华梦,勾起柔情万缕。汲水浇花,添青拔火,十二全钡曾聚。万竿修竹,赢湘风景如许,潭卿迈卿,我亦为汝惋惜……。”

    一行人登上花肪。乾隆站在船头听了少许,曲子才算终了。

    乾隆赞赏地拍手:“好曲!好曲!”

    和坤在一旁替乾隆打起门帘:“老爷,请进!只怕这里是曲妙人更佳!”

    这时,老鸨率领一班美丽女子上前行礼:“不知大老爷光临,小的们有失远迎!”

    乾隆淡然地拂拂手:“不必多礼,我经商多年,常路过此地,一直不曾有时间来参观一下这江南有名的花妨,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众人一听,都愕然,和坤更是吓得脸苍白:“老爷是对这艘花肪不很满意,小的这就去找另一艘好的。”

    “且慢!”

    只听一声娇叱,一名女子列众而出。

    乾隆定眼一看,这女子瓜子脸,细腰身、体态十分玲珑,只是脸上铅华下施,眉目疏淡些,颜色不很惊人,却是别样动人心弦。

    乾隆不由地心中一动:“哦!这位姑娘有何见教?”

    “小女、不敢,只是请问老爷、老爷心目中的花航是何等样儿?是不是象皇宫一样华丽?”

    和坤忍不住在旁怒喝一声:“大胆,竟敢如此对我家老爷说话!”

    乾隆一招手,止住和坤、一边微笑地向这个女子打一个揖:“这位姑娘的嘴好厉害。我虽然没有把这花舵想得那么富贵,但似乎也不应该象今天这般俗气。”

    “原来客官也知道‘俗气’二字!”

    “此话怎讲?”

    “阳春白雪自然是大雅,下里巴人却冠之以大俗这是世人的偏见,却不知雅中有俗,俗中有雅。这雅与俗哪能分得那么清楚?真正的高人却能于雅俗之间游刃有余,依小女子看来,这样的人才是真名士。”

    乾隆听了愈发诧异了:“这位姑娘真是才高八斗,这雅和俗的问题一时之间真是难以分辨。雅即是俗,俗即是雅。今天我真是大愚了,大愚了,请教姑娘芳名?”

    “小女子不敢劳动先生动问。贱婢名叫陈三两。”

    陈三两不卑不亢地向乾隆屈了屈身。转身退出了众歌妓中。

    “陈三两?”

    乾隆一愣,永琪、尔康闻言也一愣。

    这时,老鸨满脸堆笑地赔不是。

    “各位大老爷快请上座。如意,上茶!姑娘们都给我好生侍侯几位大爷!”

    落座之后,乾隆仍然在念叨着“陈三两”的名字:“陈三两’这个名字真是让人惊奇啊,不知道陈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名字?”

    乾隆止不住频频向陈三两注目。

    陈三两却一脸端庄,一言不发,站在一旁,似乎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老鸨赶紧过来打圆场:“老爷有所不知,这陈三两陈姑娘是江宁地界上的才女,她到我这里来八年了,都是卖艺不卖身,可远近各府县的公子少爷,都点名要她,甚至重金求见一面都排不上队呀!”

    “哦?那这位陈姑娘卖的是什么艺?”

    “陈姑娘有一手绝活,能够双手同时书写梅花篆,向她求字的人络绎不绝:,而且姑娘写字有个规矩,凡是有人求字,只要金子三两,多了不写,少了也不写,所以,人称‘陈三两’”

    永琪忍不住赞叹:“真是奇女子啊!”

    乾隆也赞许地点头。

    “陈姑娘还是个大孝女呢!”老鸨说起陈三两,似乎得意非凡,如数家珍,意犹未尽:“当年她十四岁,父女俩从京城流落到江宁,父亲不幸一病不起,陈姑娘为了葬父,不惜卖身。说起来也是怪可怜的。”

    乾隆不禁为之震撼了。

    陈三两却依然一脸地庄严,看不出喜怒哀乐。

    乾隆忍不住走上前去,深深地一揖:“姑娘,刚才我大过鲁莽,得罪姑娘,还请姑娘原谅,请姑娘坐到席上来,咱们好好聊聊!”

    陈三两这才深深一个万福:“老爷多心了,多谢老爷厚爱。”

    然后,款款优雅地到桌前落座。

    乾隆略一沉吟,缓缓地开了口:“陈三两,我刚才听了你的遭遇,心里很是震痛,想不到你一个弱女子,居然遭到如此多的苦难,又有如此高超的技艺和高贵的品德。‘三两’这个名字听起来俗而又俗,实则大雅呀,既不粪土金钱,又不惟利是图,难得呀!来呀,赏给陈姑娘黄金十两,一表我的歉意和敬意!”

    和坤赶紧从侍卫的手中接过黄金捧给陈三两。

    谁知陈三两岿然不动,目不斜视,正色对乾隆说:“老爷,陈三两虽然是一个贫贱之极的烟花女子,却知道人活着要有做人的尊严。老爷赏钱给我,这份心意我领了,钱却不能收,我陈三两还没堕落到靠人施舍的境地。所以请老爷原谅,我不能收这十两黄金,还请老爷收起来吧。”

    乾隆见状,脸上不易觉察地闪过一丝不快。

    和坤察言观色,立即斥责陈三两:“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这是我家老爷赏赐给你的,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不禁杀气四起,眼睛瞪着陈三两。

    这时,尔康挺身而出:“且慢!老爷,这位陈姑娘不是一般的凡尘女子,她并不看重金钱,不愿接受无缘无故的施舍,这是多么高贵、多么坚贞的品性。既然陈姑娘有祖传绝技,我们何不用这十两黄金,换她三幅梅花篆字,我们也长长见识!”

    乾隆听了,极为高兴:“太好了,陈姑娘不知是否愿意为我们表演一下你的绝技?”

    陈三两这才展颜一笑:“绝技不敢说,只不过雕虫小技,聊以糊口罢了!”

    和坤见风使舵,满脸馅媚的笑容,回头吩咐老鸨:“老板,看文房四宝,陈姑娘,这边请!”

    一轮明月,在夜气萧飒之下,显得冰冷凄凉。

    圣驾南巡的船队,就停泊在江宁的水岸边。

    其中一条船上,皇后与容姐姐站在窗边,仰望着天上的明月。

    良久,皇后才喃喃的说:“又是一年月圆时候了,记得那年中秋,皇上到我坤宁宫里,送给我一对玉如意,一对金鸳鸯。我们一起对月饮酒。皇上还称赞我高贵、与世不争。现在回想起来,就象是发生在昨天一样。那个时候,我和皇上是多么的恩爱。如今,月亮还是那样的圆,皇上却再也不来了……”

    容漠漠安慰皇后:“皇后娘娘,你不要多心,皇上心里还是爱你的。只不过是宫中那么多的狐媚子、妖精,把皇上给迷住了性,皇上才会这样,如今令妃身体不好,整天有气无力,也不会再跟你争了,你就宽着心,皇上早晚会来看你的。”

    “我也希望是这样,可南巡了这么些日子,皇上只临幸过我一次。还有一次就是在太后那见过一面,便再上下见他的踪影。不知他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不好?”“皇上乃万金之体,又有太医早,晚侍侯着、调理着,不会有事的。倒是皇后你要好好保重身体。皇后不舒服,容嫫嫫我看着心里难受。”

    “容嫫嫫!”

    皇后感动地拉着容嫫嫫的手:“容嫫嫫,我知道你对我好,为厂了,你也受了不少委屈。”

    容嫫嫫也感动得老泪纵横。

    这时候,门外太监一声传:“还珠格格到!明珠格格到!”

    皇后、容嫫嫫赶紧抹抹眼泪,笑着起身迎接。

    小燕子拉着紫薇的手走了进来:“小燕子给皇后娘娘请安!”紫薇给皇后娘娘请安!”

    皇后赶紧拉起两位格格:“都起来吧,不要多礼了!这么晚了,还难为你们俩来看我。”

    小燕子大大咧咧地坐在椅子上:“反正晚上坐在船上也没事,太后老佛爷年纪又大了,早早就安睡了,永琪和尔康又跟皇阿玛出去体察民情去了,我和紫薇闷得慌,就约好出去走走,正好看见你的船还亮着灯,所以就来看你!”

    紫薇也含笑对皇后说:“娘娘,我和小燕子想请你和我们一块出去走走,看看这江宁城的夜景。娘娘一直呆在宫里,想必很少机会出来看看,不如我们今晚也学学皇阿玛的微服私访,我们也去私访一下。”

    皇后听了,苦笑一声说:“我哪有你们年轻人这个兴致啊,再说,后妃私自微服是要受到惩罚了。要不你们自个去,我就不去了。皇上那,我替你们掖着藏着。”

    小燕子却不依:“皇后娘娘,你就去嘛,你整天这样呆着,这样闷着,多难受啊!去吧,我和紫蔽一块陪你出去散散心!去嘛!”

    容嫫嫫也在热烈地看着皇后,鼓励皇后:“皇后娘娘,难得小燕子格格和紫薇格格一片孝心,你就去吧!”

    皇后想了想,无可奈何。

    “你们呀,真拿你们没办法!”

    小燕子、紫薇喜出望外。

    “皇后娘娘你答应了!”

    皇后郑重地点点头。

    小燕子、紫薇、皇后、容嫫嫫身着便装在江宁街头游玩着,赛威赛广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保护着她们。

    皇后看到夜市上的商品琳琅满目,觉得新奇无比,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问长问短,容嫫嫫的…,张老脸也神采飞扬,兴奋异常。

    小燕子、紫薇兴高采烈地为皇后、容嫫嫫一会儿介绍这个,一会儿介绍那个。四个人一时间亲密无比,无不融洽。准都不能想到就在不久前的皇宫里。她们还是死对头,正把皇宫闹得天翻地覆。

    渐渐地,皇后、小燕子一行人游玩到了繁华的秦淮河边。

    皇后看着江中灯火通明的楼船,听着传来的柔曼的歌声,不禁皱皱眉,问站在一边正伸头伸脑的小燕子:“小燕子,这些船都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好多女于的歌声,听起来娇声娇气的?”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是供游客游玩的船?紫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紫薇以手搭檐,眺望了一下,不敢确定他说:“我听说江宁秦淮河上的花肪是很有名的,往来的客商官宦、文人墨客都喜欢去花肪上游玩,里面其实是于什么的,我也不知道。这些船可能就是花肪吧。”

    赛威、赛广正在不远处四处查看。

    皇后挥手叫他们过来:“赛威、赛广,你们可知道这些船是用来于什么的?怎么灯火通明,签歌不断?”

    “回娘娘,这船是江宁有名的花肪。这花肪……”

    赛威正回话,准备说下去,赛广暗地里推了推,赛威欲言又止。

    皇后神情一凛,喝道:“说!难道你这奴才还有什么事要隐瞒本宫?”

    赛威吓得急忙跪下。

    “奴才不敢,奴才只是不便说,怕污了娘娘的耳朵。”

    “快说!”

    “是,这花航实际上就是妓船。”

    “妓船?原来是妓船,怪不得我听着这些女子的歌声轻浮淫荡。原来都是些下贱女子呆的地方,还说是有名。”

    皇后听得赛威的话,露出一脸轻蔑鄙夷的神情,转身拉着小燕子、紫薇的手:“小燕子、紫薇,我们走吧,这种肮脏的地方只有那些臭男人,不知廉耻的人才会来。”

    紫薇一脸很惊讶的神情,容嫫嫫一脸的不屑,跟着皇后走了,只有小燕子仍一步一回头好奇地向花肪上张望。

    走出没多远,忽见前面几棵柳树后面跳出几条黑影。

    赛威、赛广警觉地拉开架式,保护皇后,一边喝问道:“谁?报上名来?”

    对方却哈哈大笑:“赛威、赛广,连我们兄弟都不认识了?”

    赛威、赛广定眼一看,原来是随侍皇上的几名侍卫,这才松了一口气,回身禀报皇后。

    “娘娘受惊了,是自己人,是皇上身边的几名侍卫弟兄。”

    对方这才发现皇后、小燕子一行人,急忙跪倒在地:“奴才该死,奴才叩见皇后娘娘,还珠格格和明珠格格。”

    皇后惊魂未定,皱了皱眉:“都起来吧,做事这么莽撞!”

    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你们不是一直侍侯皇上,怎么会在这里……”

    话未说完,接着又惊喜地问:“怎么,皇上是不是也来了?”

    皇后下意识用手抹抹鬓角,脸都变红了。

    几名侍卫却吞吞吐吐:“回娘娘,皇上……皇上他……”

    皇后见此,满脸狐疑:“怎么回事,皇上究竟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快说!”

    “娘娘请恕罪,没有皇上的旨意,奴才不敢说!”

    “你就不怕我处置你,大胆奴寸,你说是不说?”

    几名侍卫吓得面如土色:“娘娘开恩!娘娘饶命!”

    皇后抑制住自己的怒气,威严地说:“只要你们坦白告诉我,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几名侍卫对望几眼,终于一名侍卫艰难地说:“回娘娘,皇上……皇上此刻正在花肪之上。”

    话刚落音,皇后顿觉如五雷轰顶:“皇上!他,他居然在这花肪之上?小燕子、紫薇,你们不是说他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去了吗?……怎么会在这种下三滥的肮脏的地方?”

    皇后怒视着紫薇和小燕子。

    紫薇听了也很震动,她挽住皇后的手,急切地解释:“皇后娘娘,我和小燕子也不知道皇上来了这里,今天下午,尔康和永琪到太后船上来看我和小燕子,就是这么跟我们说的,我们也不知道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小燕子也急忙表白:“是啊!是啊!而且永琪和尔康今天下午确实是跟皇阿玛一块出去的,说是要微服私访,体察民情。”

    停了停,紫蔽和小燕子忽然异口同声他说:“皇后娘娘,我真的不相信皇上会到这里来!他们肯定弄错了。”

    皇后这时已渐渐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故作平静地:“我也不相信,可是这的确是真实的存在,已成的事实。”

    “赛威、赛广,你们随我去花肪上瞧瞧!”

    “是!”

    赛威、赛广口上应承着,身子却是不动,却对容嫫嫫拼命使眼色。

    紫薇和容嫫嫫上前劝说皇后:“皇后娘娘请息怒,这可千万使不得,使不得呀!”

    唯独小燕子性子直,义愤填膺地摩拳擦掌,闹着要去看一看。

    皇后悲愤地说:“为什么使不得?有什么使不得?皇上乃一国之君,万金之体,居然混迹于这种市井之徒淫荡享乐的地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有什么高贵可言?”

    紫薇一边拽住小燕子,一边力谏皇后:“娘娘你好好想想,皇阿玛是万乘之君,一朝天子,天底下没有人敢冒犯他,顶撞他。如今,他虽然可能去了妓船,但我不相信皇阿玛会去这种地方寻欢作乐,他肯定是有他的理由。”

    “理由?他做事还需要理由?”

    皇后愈发悲愤。

    紫薇情急之下,跪倒在皇后面前:“娘娘一定要听紫薇的话。皇后这一去,不管皇上在于什么,有什么理由,都会让皇上在众臣民面前大失脸面,到时候,皇上龙颜震怒,就算娘娘有天大的道理也听不进去了。”

    容嫫嫫也跪倒在地,恳求皇后娘娘三思。

    赛威、赛广及众侍卫也跪倒在地,恳求皇后娘娘三思。

    小燕子见状,虽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却也不再坚持要上,转而恳求娘娘。

    皇后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群,神情凄然,一幅失神的样子,终于,她无力地挥挥手,“我们回船吧!”

    花航的船舱内。

    陈三两神情专注,左右手各悬握一支狼毫,饱蘸着墨汁,正酣畅淋漓地书写着,不一会儿功夫,三幅梅花篆字己写就。

    乾隆擎起字画,细细观赏,连声叫好:“好!妙!果然是绝技啊,堪称天下一绝!”

    说着一边高声吟哦:“昔人己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自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凄凄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不仅诗空灵,字比诗更空灵,不愧是一个才女啊!”

    “老爷过奖了,三两想,这幅字画就赠给老爷。”

    陈三两又拿起另一幅昌字画,双手恭敬地递给尔康:“这幅字画,三两想送这位少爷!”

    尔康急忙接过未,施礼相谢,展开字画一看,上面题着一首绝句:“两个黄鹏呜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陈三两又把一幅字画双手捧给永琪:“这位少爷,小女子谨以此字相赠,日后公子若有心,请仔细想着幅字!”

    永琪接过来展开一看,原来是曹植那首有名的七步诗:“煮豆燃豆箕,豆在釜中位。本是同根生,相煮何太急。”

    永琪默默读着,若有所思地看着陈三两。

    乾隆把玩着手中的字画,忽然问:“陈姑娘给我写的这幅字画,是否有什么深意?”

    陈三两看着乾隆,却不正面回答,只是吟哦了一首诗:“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枪然而泪下。”

    乾隆闻言,也不禁沉思起来。

    此时,已是深夜。

    皇后在自己的船中,不时地向皇帝所乘的龙船张望。

    但皇帝的龙船上一直挂着免见的红灯,原来皇宫的规矩,皇帝在屋子里倘有召幸或有机密要事,或皇帝身于不适不愿接见群臣,那屋子外面,便点着一盏红灯,叫人知道回避,叫人不可惊动皇上的意思。如今在御舟上,那盏红灯没有地方可以挂,便挂在桅杆上。

    皇后虽然着急、愤慈,却又不敢贸然去闯御船,只能派赛威、赛广不停地去打探。

    然而,赛威、赛广每次探听回来的消息都是:“皇帝御驾还未回船。”

    皇后也不敢去惊动太后,怕遭到太后的斥责和教训。

    一时间,皇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人来走去。一脸苍惶凄凉。

    小燕子、紫薇先前还都陪着皇后一齐等待,但终于熬不住,歪在一边的椅子上睡着了。

    以有容嫫嫫依然精神抖擞,陪伴着皇后。

    终于,到五更过后,赛威、赛广回报说:“奴才探到,皇上刚刚离开花肪回御舟!”

    皇后如久居黑暗的困兽见到了。一丝光亮一样,顿时两眼放出金光,吩咐:“容,嫫嫫赶快替我梳洗,我要去见皇上!”

    乾隆与陈三两在花舵之上谈书论经,一时兴起,竟然把时间给忘了。

    永琪、尔康也被陈三两过入的才学和气质所吸引,觉得时间过得如此之快。

    永琪心中感慨:这世间奇女子真是不少,光是小燕干,再是紫薇,如今这义有一个陈三两,虽沦落风尘,却“出淤泥而不染”,高洁自持,永琪想着,不禁想念起小燕子来,猛一抬头,原来外面天色已近五更。

    乾隆的谈兴仍然很浓。

    永琪忍不住打断了乾隆:“老爷,时候已是五更了,我看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免得家里人耽心。”

    乾隆这才注意到天色已近拂晓,“时间过得可真快呀,转眼就已天亮了。陈姑娘,今晚我过得非常开心,非常充实,真的要感谢你,让我长了不少见识。”

    陈三两微笑着施礼:“老爷言重了,象老爷这样的贵人,说来也算是人下苍生的福气啊!”

    乾隆、尔康、永琪闻言一惊,都以为身份已被陈三两看破。

    谁知陈三两却面色不惊,泰然自若,一付不知情的摸样。

    乾隆正欲告辞:“多谢姑娘夸奖,日后如有机会,还要来向陈姑娘讨教,陈姑娘可不要避而不见哦!”

    “那是自然!还有一事,三两需要说明白,虽然说今晚的三幅梅花篆字,我有言在先说相赠,但我陈三两不想坏了自己定的规矩,所以必须收三位每幅三两黄金的润笔费!”

    乾隆等人闻言,光是一楞,继而哈哈大笑:“陈三两,陈三两,这三两果然名不虚传啊!”

    回到御舟中,天已大亮。

    乾隆脱去便装,换上龙袍。永琪、尔康也各自回舟,准备休息。

    这时,执事太监突然前来禀报:“皇后娘娘求见!”

    “喔?”

    乾隆颇感意外,不知皇后这么早求见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

    皇后带领容嫫嫫一干人一脸凛然地走了进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奴才给皇上请安!”

    乾隆微笑着上前拉起皇后的手:“皇后起来吧!不知皇后这么早就来求见朕,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皇后注视着乾隆,一字一句他说:“正是!臣妾有很重要的事要进谏!”

    “哦?皇后有什么事尽管说!”

    “臣妾听说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昨晚却一夜未归,让臣妾担惊受怕了一宿,臣妾请问皇上,昨晚去了哪里?“原来为这事呀?昨天朕一时兴起,叫尔康、永琪陪我一块儿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一路走,一路看,忘了时间,所以回来得晚了。”“就这么简单吗?”

    “就这么简单,皇后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朕的话吗?”

    “臣妾怎么敢呢?臣妾痛心的是皇上作为夫君竟然欺骗自己的妻子,而去同那烟花女子鬼混……”

    “啪!”

    乾隆一掌拍在茶几上,茶几的茶碗立时被掀翻,“放肆,身为皇后你怎么说出这种话来?真让朕吃惊!”

    侍立在一旁的宫女太监都吓得缩成一团,不敢吭声。

    皇后却仍倔强地站立着,与乾隆对峙:“好一个‘微服私访’!好一个‘体察民情’!却到了秦淮河上的楼船花肪之上,分明是在寻欢作乐。荒淫无度……”

    乾隆瞪大了眼睛,指着皇后:“你!……你……,是谁告诉你朕去了楼船花航?又是谁告诉你朕寻欢作乐,荒淫作乐一个晚上?说!是哪个大胆的奴才?”

    “没有谁告诉我,是我自己亲眼看见的。”

    “你?亲眼看见的?你坐在这船里,能够看到秦淮河的花肪,你把朕当三岁孩童耍吗?”

    “臣妾不敢!”

    “那你是跟踪朕噗?”

    “臣妾不曾想到要跟踪皇上,皇上去哪里是皇上的自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妾只是不敢相信皇上会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胡说!朕不过是去私访民情,去花肪上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有何不可,你身为一国之母,却私自离舟,跟踪朕,又该当何罪?”

    “不错,臣妾私自离舟,是犯了祖传的规矩,可皇上去跟那些妓女鬼混,置朝政于不顾,又当何罪呢?”

    “你口口声声说朕去嫖妓,你有什么证据?”

    “皇上要证据?小燕子、紫薇、容嫫嫫、赛威、赛广都是亲眼所见,皇上还想要什么证据?”

    皇后满腔悲愤地说:“小燕子?紫薇?容嫫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朕从实招来,若有半点不实,朕立即取了你的脑袋!”

    容嫫嫫吓得叩头如捣蒜:“奴才不敢!”

    于是把小燕子和紫薇怎样来约皇后娘娘一同出游,如何走到秦淮河边碰到侍卫,如何得知皇上在花肪之上的经过说了个概略。说完,偷偷看看皇后的脸色,又看看皇上。

    “原来是这样,那朕错怪了你,皇后,不要生气了。来,来,来,坐下,消消气,听朕细细给你说来。”

    皇后见皇上颜色缓和了一些,禁不住心中一暖,继而一酸,眼泪止不住扑籁籁地掉下来:“臣妾一片苦心,都是为了皇上,为了皇上的江山社稷,皇上不念夫妻情份。倒也罢了,后宫里三千佳丽。由着皇上来宠幸,我不会说半个‘不’字。可如今这烟花贱娼,人尽可夫,皇上居然也去临幸,又是将臣妾置于何等的境地?与那荒淫无度的隋扬帝又有何区别?”

    乾隆对陈三两充满好感和钦佩之情,此刻听着皇后口口声声地说着烟花贱娟,又把他比做历史上最残暴的贪淫皇帝隋场帝,正是触了乾隆的大忌,乾隆一晚美好的心境立时被破坏得灰飞烟灭,乾隆更愤怒了:“够了!朕不要听你这些胡言乱语,你跪安吧!”

    说完,回过身去,不再理睬皇后。

    皇后满眼含泪,双腿跪下,膝行到乾隆脚下,抱住乾隆的双腿:“皇上今天就算杀了臣妾,臣妾也要把话说完!”

    “想当初皇上宠幸我时,与臣妾恩爱有加,花前月下,好不有情,如今,皇上移情别恋,有了新欢,就当我不存在一样,哪里是把我看成是一国之母?一个摆设罢了。这些年来,臣妾生不如死,日日思念皇上,期盼皇上能够回心转意。可皇上昨夜的行为让臣妾寒透了心,臣妾身为皇后,到头来,却不如一个娼妓,臣妾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个世上,倒不如去死。”

    乾隆盛怒之下,听了毫不动容。

    皇后见状,更加绝望,心灰意冷,趁人不防备时,突然站起身来,抢到船头上去,扑通一声,向河心里一跳。

    宫女、太监们都惊呼起来:“啊!”

    容嫫嫫更是撕心裂肺:“娘娘不要啊!”

    乾隆也快步抢到船头,指挥侍卫:“快救人!朕重重有赏!”

    正在这时,小燕子、紫薇跌跌撞撞地跑来了。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

    原来,小燕子、紫薇一觉醒来发现皇后不见了,知道皇后一定是与皇上论理了,于是急忙起来。这时,尔康和永琪也起来了。尔康和永琪回到船上,发现紫薇、小燕子都不在,也结伴而来。

    皇后被侍卫们捞起来时已呛了好几口水,浑身湿透,嘴唇冻得乌紫。

    乾隆又气又痛,吩咐将急宣太医。

    皇后吐出几口水,挣扎着向乾隆说。

    “皇上,臣妾的一片苦心,你终究有一天会明白的,如今,你的心窍已被迷住,臣妾的金玉良言你一句也听不进去的,臣妾已死过一回了,也想开了,‘伴君如伴虎’,臣妾这就自行了断!”

    皇后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利剪,卡的一声,将一头青丝齐耳剪下来,这一举动把众人惊得目瞪口呆。

    乾隆也被惊呆,继而勃然大怒,冷冷的说:“朕看你真的是疯了!来人呀,将皇后扶回船中休息,明日即派人遣送娘娘回宫养病!”

    原来,在满族风俗中,女子最忌讳的就是剪发,皇后这一举动正是犯了满人的大忌,怪不得乾隆会如此决绝。

    皇后悲愤至极,声嘶力竭地:“我没病,我一片忠心哪!”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见状都急忙上前为皇后求情:“皇阿玛请息怒!皇后娘娘也是为了你好,才会做出这种无常举动,请皇阿玛!开恩,饶恕她吧!”

    但乾隆此刻已是盛怒,他指着小燕子和紫薇:“朕不要听你们的求情,小燕子,还有紫薇,朕现在没有时间和精力来管你们,这件事,你们也逃脱不了干系,苦不是你们从中搀和,今天也不会闹成这样。”

    “小燕了不明白,小燕子没有做什么对不起皇阿玛的事啊?”

    “紫薇山不明白,紫薇和小燕子心里最爱的是皇阿玛。对皇阿玛忠心耿耿,又有什么脱不了的干系了?就算有,紫薇和小燕子愿意替皇后娘娘受罚,还请皇阿玛饶恕皇后娘娘这一回。”

    但乾隆已不再听:“好了,都不要再说了,凡有求情者,杀无赦!”

    乾隆语气里已杀机四伏。

    小燕子、紫薇、尔康、永琪都不禁心中一凛。

    乾隆威严地吩咐执事太监:“立刻宣福康安,纪晓岚进见!”

    “其余人等统统给我退下。”

    忽然太监通报:“太后驾到!”

    原来容嫫嫫见势不妙,急忙去太后那里通风报信。

    太后带领一群宫女太监,急急忙忙地走进船舱。

    乾隆等人急忙上前行礼:“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小燕子给老佛爷请安!”

    “紫薇给老佛爷请安!”

    “永琪给老佛爷请安!”

    “尔康给老佛爷请安!”

    太后挥挥手,一眼看到斜坐在地上,披头散发,浑身湿淋淋的皇后。

    皇后双目无神,形同痴呆。

    太后怜惜地走过去,轻轻抚慰着皇后:“我可怜的孩子,你这是何苦呢?”

  如果觉得告慰真情小说不错,请推荐给朋友欣赏。更多阅读推荐:琼瑶小说全集告慰真情烟锁重楼剪不断的乡愁水灵月满西楼苍天有泪还珠格格 (第二部)还珠格格 (第一部)碧云天昨夜之灯月朦胧鸟朦胧新月格格心有千千结问斜阳我是一片云水云间燃烧吧火鸟浪花海鸥飞处鬼丈夫冰儿梅花烙在水一方雪珂望夫崖青青河边草女朋友彩云飞几度夕阳红潮声紫贝壳金盏花梦的衣裳聚散两依依却上心头翦翦风窗外白狐一帘幽梦寒烟翠庭院深深菟丝花烟雨朦朦六个梦幸运草秋歌人在天涯彩霞满天匆匆,太匆匆我的故事失火的天堂星河雁儿在林梢一颗红豆, 点击左边的书名直接进入全文阅读。

上一章 回目录 下一章 (方向键翻页,回车键返回目录)加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