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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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计公司职员上来交收支报告,这是美术室接连三年都有盈余,文昌十分高兴,多年努力好似终于得到回报,他一直维持着微笑。那天晚上,文昌忘记摘下面具,转身时碰到床角,发出“咯”一响,她才记起,她是一个有残疾的人。文昌轻轻叹口气,紧紧闭上眼睛。第二天她如常回公司工作。有同事比她更早到,正抖出一件件新娘礼服拍摄。那些裙子都象云般一团团,下摆像蛋糕,放肆地撒开,一层层不见底,好不夸张。一间商场打算举办婚礼周,请她们设计宣传刊物。会议室门一打开,文昌看到她秘书穿着婚纱出来,原来是试穿,却不愿脱下。大家都笑了。年轻天真的秘书站到一张小圆凳上,象只洋娃娃。文昌随大家看了一会,回房工作。那女孩稍后脱下白沙,露出平时的小T恤与牛仔裤,返转工作岗位。她的游戏结束了。下午,刘祖光来找文昌。他买了两盒蛋糕,请同事们吃下午茶。他驾驶的小小吉普车后摆满水果与鲜花,没想到他那样会做人。师姐有多大年纪?

    文昌一怔,问得好,不知小云今日会以什么姿态出现。

    车子到了开怀台门前,刘祖光跟在文昌身后。

    文昌按铃却没人应。

    文昌掏出门匙开门,一边唤人:“小云,我们来了。”

    刘祖光放下礼物,“好简洁明亮。”

    “是,这个地方叫人心旷神怡。”

    但是,元小云不在家,文昌忙着把花插在瓶里。

    “她也许走开一会就回来,请坐”

    文昌斟出龙井茶。

    “如果有啤酒的话更好。”

    文昌开冰箱取啤酒时忽然回头往大厅内看过去。

    长沙发上仍然罩着白布套子,但是茶几两边多了两张椅子,浅灰色格子布料衬配得很好看。

    这两张椅子是新添的吧.

    文昌捧着啤酒出去,刘祖光接过喝了一口,坐在长沙发上.

    文昌觉得后颈寒毛有戒备状态,这便是所谓第六感。

    她皱着眉头看了看四周,却不觉异样。

    但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人老是看着他们?

    象是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盯着研究。

    文昌不动声色,一边喝茶一边与刘祖光闲聊。

    忽然他看到一双眼睛眨了眨闭上。

    怎么可能?人的眼睛当然长在一张脸上,没有脸,没有人,何来眼睛?可是偏偏就是这么怪异,的确有这么一双眼睛,它们长在椅背上。

    每隔三两分钟,眼睛张开,打量毫不知情的文昌与祖光,然后,又静静合上,眼皮与布套一般花纹颜色。

    眼睛长在椅背上,那即是人既是椅背上,一点不错,淘气顽皮的元小云一直在大厅里,这次,她装扮成一张罩着格子布套的椅子,惟妙惟肖,真的一般,若不是露出眼珠,谁也看不出来。

    电光石火间文昌拆穿把戏,正想大笑着过去揭开小云,但说时迟那时快,刘祖光忽然转移阵地,他走进椅子便要坐下去。

    文昌大嚷“喂喂喂”,已经来不及,刚坐下,那张椅子活动起来,椅子竟然站了起来,往后走。

    刘祖光这一惊非同小可,跌坐地下,啤酒泼翻,淋湿裤子,他是男人,又不能尖叫,只能张大嘴巴,瞪着那张活动椅子。

    他伸出去拉椅套,椅子倒在地下,他扑上去。

    文昌急得大叫:“他不是妖怪,他是小云。”

    来不及,两人已滚作一堆。

    小云惨呼,“我的头发,别扯我头发。”

    文昌去扶起小云,把椅套自她头上脱下。

    刘祖光看见一个少女的面孔,脸上打着灰色格子,画成布套一般颜色,根本分不出哪一部份是人,哪一部份是椅套。

    她巧妙的化妆,他忍不住大力鼓掌。

    小云雪雪呼痛。

    文昌轻轻说:“你也太调皮了,快去卸妆。”

    刘祖光逐一检查其他家具,想了想,又大笑起来。

    文昌与小云也忍不住笑,刹那间大厅充满笑声。

    文昌说:“让我介绍,这是我师姐元小云。”

    刘祖光问:“你也能轻易扮作一只花瓶吗?”

    小云答:“那有何稀奇,许多人不用乔装也是一只花瓶。”

    笑声再度响起。

    三个志趣相同的年轻人整理衣服,定了定神,各自坐好。

    小云卸了妆出来,他们又把刚才情况嘲笑一番。

    原来只有一张椅子是真的,另外一张,一直由小云穿着椅套坐在圆凳上扮成。

    谁会想到一张椅子不是一张椅子?

    他们谈到工作上苦乐,不知多么投契,傍晚,一起到小馆子吃咖喱。

    文昌发觉小云这一个下午说的话,比平常一整个星期还要多,她看着刘祖光的眼神,也十分异样闪亮。

    文昌缄默。

    她也不一样吗,她们喜欢他。

    生活实在枯燥寂寞,祖光的笑脸及坦率像一阵清新薰风吹入开怀台,花束与吊灯都微微摇晃起来。

    在车上,小云说:“先送阿昌回家吧。”

    文昌没有反对,她在家门口下车话别。

    小云太轻率了,她也是,仓猝地打开让人家进来,此刻关门已经来不及。一连好几天,刘祖光留在开怀台学艺。

    文昌故意忙自己的工作,没去参加干涉。

    祖光到美术室看她,他这样说:“有人很用功,有人有天份,我练习多次成绩都不理想,我不谙光与影。”

    文昌微笑。

    “原来小云在世只剩她姑姑一个亲人。”

    他的语气充满怜惜。

    这时文晶带着孩子们来探访,后边还跟着一个稀客,那是姐夫杨光。

    杨光行走如常,但是却像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疑惑地问:“这是何处,来这里干嘛?”

    文昌上前招呼,不知是真是假,杨光微笑问:“你是哪一位,文晶,过来介绍一下。”

    文晶一眼看见祖光,攀谈起来。

    文昌心想:输了,人家是楚楚可怜的孤女,文家却一大堆三姑六婆,甚至有失忆病患者,像个马戏班。

    文晶在那里不停发问:“美国人,那么,有护照罗,我没见过美国护照,可否借我一看”,“家里住宅是租是买?已经置了三十年,呵,那多好”,“读生化听说十分吃香,干细胞是生化组的事吧”……

    这些不怀好意起人家底子的问题真叫文昌冒汗。

    “你年薪多少?”

    文昌挡在他们之间,“姐夫叫你。”

    刘祖光微笑:“大姐邀我打高球。”

    文晶追问:“阿昌,你也一起来,你缺少运动。”

    刘祖光说:“那么,把小云也请出来晒太阳。”

    大姐起疑,“谁是小云?”

    刘祖光这才知道文昌并没有向家人透露私人生活,不禁尴尬。

    他急急打个哈哈,说要跑银行办事,匆匆离去。

    大姐问文昌:“是要同人争吗?不怕,公平竞争。”

    文昌不出声。

    “是你先看见他吗?那么理直气壮,叫那小云什么的退出,世上没有水到渠成之事,当事人一定要经过挣扎才能成功,你明白吗?”

    文昌鞠躬,“多谢指教。”

    姐姐带着孩子走了。

    文昌在电脑上操作很久,同事过来看到说:“阿昌,”她十分狐疑,“我们决定采用黑白两色,记得吗?”

    文昌这才醒觉,她在做什么?

    她在每张照片上添加翠绿嫩黄粉红,照片像掉进颜色缸里。

    同事说:“多漂亮,我在十七岁时,看出去的世界,正好如此。”

    她又说:“可是,日久,发觉天地只得黑白两色,中间,有许多种灰色,但嘴里反而辛酸地哼,‘天好蓝,风很绿,太阳金黄,呵这是个美丽的世界’。”

    文昌只得一按钮,把所有颜色作废。

    她累了,除下面具,揉了揉脸。

    她去探访专科医生。

    王医生照料她的伤口已有多年,但是每次都有新的资料告诉她。

    “真奇怪,结疤组织仍在增生,仿佛接到错误息讯,觉得创伤未曾痊愈,像一只贝壳不停分泌珍珠素包住入侵沙石,永无止休,手术只能维持皮肤一段时间平滑,可是三五个月后又会凹凸不平。”

    文昌十分平静,“那就不必麻烦了。”

    “可是,疤结增生,面具将不合配戴。”

    文昌更加心灰,“把面具也丢掉好了。”

    “伤疤会扭曲成瘤状,十分可怕。”

    “索性不外出,可以吗?”

    “阿昌,你听我说,我托熟人寄来一盒人造皮肤及肌肉,其中所有因子已经清除,那就是说,细胞清白,毫无记忆,任由伤者编排,适合任何人,无排斥作用,你愿意一试吗?”王医生语气充满盼望。

    文昌吸进一口气。

    “手术不能在本市举行,因为尚未通过医药条例,可是邻市已经批出。”

    文昌双眼看着天花板。

    “阿昌,也许是最后一次。”

    文昌忽然哭泣。

    王医生像个慈母,“我知道很痛,而且,事后可能失望。”

    文昌说:“每次麻醉,事后记忆无可避免又差一点,很多事想不起来。”

    医生微笑,“许多事,是不复记忆的好。”

    文昌转过身子,“我实在不想再进手术室。”

    “叫姐姐陪你。”

    “千万不要,免得她担惊受怕。”

    话虽这么说,医生还是订下日期,替文昌再做手术。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正当这个时候,刘祖光决意延长外游,他向总公司告假,他告诉文昌:“小云带我见她姑姑。”

    文昌不动声色,“那多好。”

    “她说,她的技艺只及师傅十分一。”

    文昌微笑。

    祖光吃惊,“她已经夸张了?”

    文昌答:“也许,我们及得上虾仁百分之一。”

    刘祖光深深吸进一口气,“什么,我更加要走这一趟,增广见识。”

    他的口气,有点像猎奇的游客,叫文昌警惕。

    “我将与小云回乡三日,也许,你也可以一起来。”

    文昌说:“我另外有要紧事,祸我旅途愉快。”

    刘祖光一边点头一边告辞。

    文昌没闲着,她收拾简单行李,准备与王医生到邻埠做手术。

    正吩咐同事们做这做那,有客人来访,“谁?”

    人客满面笑容,是一名高大的中年高加索白人男子,他问:“文昌女士在吗?”

    文昌迎出去:“我就是文昌。”

    男子笑问:“你认得我吗?”

    文昌一怔,不,她记性很好,她肯定从未见过该名男子。

    男子笑得更畅快,“你应该记得这管鼻子。”他指着他的鼻子,探近身子。

    文昌不顾礼貌,注视他的鼻子,那管鼻子又高又大又长,毛孔历历可数,与漂亮实在距离,可是,为什么那样熟悉?每条微丝血管,每颗雀斑,都似曾相识。

    电光石火间,文昌想起来了,她也情不自禁展开笑容,“我知道你是谁。”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我是那高鼻子的主人,我叫卡品德。”

    “鼻子好吗?你好吗?”

    “鼻子很好,我也很好,文小姐,我途经这里,觉得不同你亲自道谢,太不近人情。”

    他双只左右手紧紧握住文昌的手。

    他见附近没人,把文昌拉到角落,“鼻子做得十分服贴,戴上一点重量也无,尤其经你加工绘色,同真的一样。”

    文昌忽然问:“可以除下给我看看吗?”

    卡品德一怔,轻轻问:“你肯定不会害怕?”

    文昌摇头。

    他举手往鼻子上一抹,假鼻子落在他掌中,文昌只看到一个乌不、溜溜大洞。

    文昌“啊”一声,卡品德一伸手,又装回鼻子,与常人无异。

    “文小姐,你现在知道,我如何感谢你,从前的鼻子,一眼看就知道是假的,现在,我自然得多了。”

    “应该的,举手之劳。”

    “我在一间金矿公司工作,这是我们的产品,望你笑纳。”他取出一只小小盒子。

    “不用客气——”

    盒子打开,是一副小小金矿石英耳环,矿石形状,同鼻子相仿。

    他们又相视大笑。

    助人为快乐之本。

    “我还有事,不打扰你了,文小姐,这鼻子以后还要麻烦你呢。”

    “不用客气。”

    “听说你做的手更加像真,有女士把双后放在修指甲师傅桌子上,师傅竟向推销润手露。”

    他笑着离去。

    文昌十分宽慰,她必须学习这人的坚强乐天。

    从傍晚七时起,文昌已不可进食,水也不行,实在口渴只可用清水漱口,文昌决定早些休息。

    可是小云偏偏在这时来找她。

    小云带来新调配的化妆颜料送她。

    “阿昌,多日不见,公司是否很忙?”

    文昌不动声色,“每年这个时候,许多公司推出新攻势。”

    小云轻轻说:“祖光在我处学艺。”

    “你把所知的全传给他?”

    “他说他没有天份。”

    文昌忍不住说:“我看他很聪明。”

    小云听得出话中有因,“你认为他带师学艺,另有所图。”

    文昌不去回答她,“小云,师傅已不想见客。”

    “但,她是我姑姑,总应帮眼见一见我朋友。”

    文昌沉默,“你说得对,姑姑是至亲。”

    小云端详文昌:“你面色欠佳,阿昌,你没有不高兴吧。”

    “我为什么要不开心,来,一起看你今次配制的颜色有何突破。”

    “这是新的卸妆乳液,粉底分三种颜色:橘黄、淡紫及浅绿,均可维持廿四小时,阿昌,你当真没有不悦?祖光原告是你的朋友。”

    文昌定一定神,“祖光仍是我好友,他很出色,不过世上像他那样的男生还是很多的。”

    小云笑,“他也这么说,大家化工系里一半学生比他突出,那些人全到化妆品公司工作,研究护肤品,次一等如他,才到化工厂或药厂。”

    “他真诙谐。”

    “是,他带来阳光及笑声。”

    “你与他玩得高兴一点。”

    小云告辞,她的背影,比任何时候瘦小孤单。

    她同文昌一样,追求快乐,那有什么不对?

    文昌低下头,隔一会,她站起把小云给她的新颜料丢进垃圾筒。

    她知道从此得防着这个古怪的女孩子。

    文昌出发去做手术。

    王医生给她看盒子内的人造皮肤及肌肉。

    文昌笑,“鲜红像牛肉,皮肤比较漂亮,似丝绢。”

    “万一有意外,可是通知令姐?”

    “没有法子,只得劳驾她。”

    王医生说:“阿昌,这次我有把握,我介绍这次助手科隆医生给你认识。”

    科隆医生走近与文昌握手,他端一张椅子坐得很近,没有戴手套,轻轻检查文昌的伤口。

    “嗯,”戴着口罩的他说:“不知何故免疫系统疯狂排斥移植皮肤。”

    王医生说:“这次,植入皮肤扮作自家人,我们会成功。”

    科隆医生摘下口罩,“看护请替病人作准备。”

    文昌这时看到他整个颈项都是扭结的疤痕,一直延至胸口。

    科隆医生却不以为意,他退出病房。

    王医生说:“他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文昌愕然,“他却不自医。”

    “初中在家做危险实验,苯森灯突然爆炸……他认为男子汉大丈夫一点一点皮外创伤不算什么。”

    “啊好气慨,是你徒弟?”

    “科隆是我首徒。”

    文昌说:“今次我会幸运。”

    麻醉师出现替文昌准备。

    接着,文昌眼前一黑,她失去知觉,等手术完毕,看护大声叫她,她唔唔回应,再度昏睡。

    深夜醒转,孑然一人,文晶十分硬朗,按铃要水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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