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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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释-落雪时节
下午快下班,正准备和郁儿联系。展云弈电话打来:“子琦,我没钥匙。”
一句话打破我的计划。我试探地问他:“今天我累了,不想做饭。”
“没关系,我们在外面吃。”展云弈的声音不带丝毫火气。
“早上那是开玩笑,你生气没?”我得探明敌情。
他笑得很自然:“你啊,就是淘气,多大的人了,还搞这种小动作?我没生气呢。”
我放下心来:“今晚我想吃披萨。”
两人约好时间在西单必胜客见面。我开着我的波罗,他开他的奥迪,其乐融融吃完披萨,没有见他脸上现出一点端倪。各上各的车,开着回家。
一进屋他就发难了:“子琦,你的口红呢?”
我乖乖把作案工具交给他。
“很好,没敢跑也没反抗,我会从轻发落”他在狞笑。
我肠子都悔青。这里是大尾巴狼的天下,我要是黑带高手我会把他连同他的杂物一并丢出去。拍拍手关门不理。
“把眼睛闭上”展云奕冷冷地命令。
我听话地闭上眼,听到他在耳边说:“你怕得睫毛在抖。”然后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脸上,从额头到脸颊到下巴到脖子,就是不亲我的嘴。我睁开眼,展云弈的眼睛炯炯有神,他的嘴,天,他涂了口红的嘴看上去妖魅诡异。我猛的清醒往卫生间跑,听到他在身后大笑。
恨恨地擦掉满脸的红嘴唇,展云弈,你休想再住下去!
我愤然走出去。他笑着看我。“展云弈,你心机够深啊,你真能忍,你逗我好玩是吧?”
“子琦,我最喜欢看你瞪着眼睛生气。”他说。
我气结无语。
他敛住笑声抱我入怀:“子琦,我们不闹了,我不捉弄你了,我们以后一起,再难也是一起。”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没有回避,眼睛沉得象黑夜,真挚地看着我:“我想了许久许久,一直以来,你在我心里都是单单纯纯,那么小,一直就想护着你,就想给你最好的环境好好疼着你,看你开心,我会觉得有种说不来的满足。可是,子琦,我忘了你长大了,你有自已的思想,有自已的空间,那天你生气地问我为什么不能和我一起去面对。”
他象是在诉说也象是在问自已。
“为什么呢?我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从没想到过你还能分担我所有的烦恼与困难。我没有想到过。也许我做事的习惯是一个人去肩负所有,什么事都一个人担了,我没觉得一个人会累。我想了许久许久,给你一个好的环境不好吗?不要你去面对那些头痛的问题不好吗?,想到不用你去面对我累着我也愿意,我打心眼儿里乐意。从前我拘着你,你要跑,后来不拘着你了,你还是说不好,你要和我一起。我想我真的是错了,你不是我养在笼子里的鸟,只喂食你就会满足。也不是我放的风筝,由你飞,我一扯线你就得回来,你要和我一起飞,是吗?子琦。”
我感动,我望着他说不出话。
“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为什么在国外是怎么过的。我见到了我祖父,见到了展家的人,我从来没有当自已是展家的人。用他们的钱读书,为展家做事,我只是不甘心。母亲去世后除了在苏河的那一年,我从来没有快乐过。子琦,只有想到你,我唯一能感觉到真情和温暖,所以,我不能没有你。”
“弈,妈妈走了我很孤单,很敏感,我好强,我生怕别人说你养着我,我很努力,读书也好,工作也好,我一直努力。别人凶我可以,你说一句重话我都受不了。我只是小镇上的孩子,对大家庭充满恐惧。我怕别人挑剔,怕别人看我不起。你说你养我我就受不了。我表面上不看重金钱地位权势,那是我骨子里在自卑,我觉得自已配不上你。郁儿说我太骄傲,其实是我太弱,所以,如果不能和你一起面对,我宁可不和你在一起。”我靠着他轻轻地说。
他的手抱我更紧:“不行,你不能不和我在一起。我就是怕,所以才会搬过来住。”
“那你是故意搬来的?”我问他
弈微笑着亲我的脸:“别墅真的卖了,我当然可以在外面租房子,但能搬来和你一起住我求之不得,自然不会去租房子。”
我叹气:“就知道你是成心的。”
“我想好好和你呆一会儿,象在泰山那会儿抱着你和你说心事。你说我成心也好,有预谋也好,我搬来就不会再搬走。你心里有再多的结,我也要解开。子琦,你不要骂我不讲理,看你和我呆一起这么犯难,我不是没想过放手。这么多年,我身边也不是没有女人。我只是找不着,找不着那种能让我从心底里想要去保护,想要去拥有的感觉。”
我吃醋:“那你有多少女人啊?嗯?”
弈胸膛震动,发出笑声:“人家说不吃醋是不在意。你在意我,而且很在意。”
“有什么好得意的?”我拿眼瞟着他“我也去找很多男人,看看你在意不?”
“你不用去找很多男人来证明,答案早就出来了,我同样在意,所以,子琦,你说你不嫁我行吗?”弈深情款款。
我,就这样同意?我总觉得亏,自已很亏,这么多年我就一个人,凭什么他有那么多女人,凭什么他一温柔就万事大吉?我从十六岁到现在快满二十九岁,跨入三十老女人的行列。十四年的岁月纠纠缠缠都和他一起,“展云弈,你太可恶,你几句话就要骗我原谅你,就要我嫁给你?!“我忍不住心酸。
“子琦,这样可好?”他亲我左边的脸。
“不行”我拒绝。
“这样呢?”他吻我右边的脸。
我摇头。
“从现在开始,我只疼你一个,宠你,不会骗你,答应你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会做到,对你讲的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不欺负你,不骂你,相信你,有人欺负你,我会第一时间出来帮你,你开心的时候,我会陪着你开心,你不开心,我也会哄的你开心,永远觉得你最漂亮,做梦都会梦见你,在我的心里只有你。”他一口气背台词,连个结巴都不打。眼睛闪着笑意,盈满温柔。
我撇撇嘴不屑:“对多少女人说过?记这么熟?”
他腾身抱起我:“女人难缠,终于明白了。”
“你干嘛?”我搂住他的脖子喊。
“有句话说得好,该出手时就出手,绝不再和你废话半句。”他抱起我往床上放,他的温柔跑得影儿都没了,只有霸气。他堵住我的嘴不让我再说话,他的吻绵绵不绝,我叹息,双手绕上他的脖子,热烈的回应。
半响他抬起头来看我,认真地看着我说:“子琦,你总说我只是在守着苏河的那个梦境,我也想不出我喜欢你什么,我就是爱你。”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说:“我爱你,子琦,说这三个字很难,我也会害羞,男人说这三个字很难很难。”
我看着他,舍不得移开,这是我一直爱着的弈,眼泪忍不住往外涌。
他轻轻吻上我的眼:“清明节到了,我们回苏河看阿娘,我答应过她,这个时候带你去。”
我抱着他放声大哭。
这一夜,他的怀抱一如从前,安全而温暧。
求婚-落雪时节
暮春四月,苏河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弈安排好公司事务,我告假,两人一起回苏河看妈妈。再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回到我和弈相识结缘的地方,不是不感慨的。离开后回去几次都伤心,唯有这次,我满心欢喜。都说近乡近更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我想念着那里的一切,想念着河边的木楼,想念着山上的青竹,想念着妈妈,想念着娟子。
近了,快到了。我几乎急切地想拉着弈去看,看我们生活玩耍过的每一处地方。
在山坡这里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镇子,熟悉的街。我们相视一笑。
弈稳稳地牵住我的手往那幢熟悉的小楼走去。象每一次放学回家,象每一次从山里回家。
娟子知道我们要回来,高兴坏了,连声说把房间收拾好,让我们一定住家里。
走过凹凸不平的街道,听过遇到的每一个熟人亲切的问候,我看到了我们的家。
还是那道低矮的院墙,墙头开着艳丽的花,我用力握紧弈的手,他轻轻对我说:“子琦,我们回家。”
推开院门,就看到娟子。盘着头髻的她温婉如水,坐在堂屋门口绣花。我仿佛看到妈妈,做着活儿在等着我和弈回家。我眼睛红了,哽咽地叫她:“娟子!”
她抬头,惊喜地看着我们,嘴里不住喊:“来了,阿迪爸,子琦回来了!”
回来了,终于,我和弈一起回来了,从送他离开到和他一起回来,整整十三年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想落泪。“子琦,好好的,别这样,嗯?”弈搂着我的肩哄我。
“好啦,等你们这么久,终于到了,进屋啊,开饭喽!”娟子抱起她的儿子往屋里走。她的老公有些木纳,坐下后就端酒。我和娟子逗着阿迪玩,弈和娟子老公一碗碗喝酒。娟子嗔笑:“他啊,一喝酒话就多了。”
眼前的一切都这么融洽,我的心泛起温柔恬静的漪涟。
弈和娟子老公越说越高兴,两人男人因酒而熟悉,这是男人沟通的方式,女人没法介入。娟子放阿迪自已玩,拉着我上楼:“不管他们,我们去房间。”
“怎么还是老样子呢?”我有些惊讶。
“我想总得留一间给你,这间卧室我就没动过了。”娟子微笑回答,她牵我的手:“真好,子琦,你和展云弈这样真好。”
我含着泪看她:“谢谢你娟子,下午我想和弈去看妈妈。”
“知道,香烛纸钱都准备好了。”她笑着说:“还有一挂炮。这是喜事,得让你妈知道。”
我看着山坡上那处坟茔,感觉不到妈妈在那里,在我心里,我当她在身边,一直在身边。弈对我说:“子琦,我一直想陪你回来。”
我点燃香烛,给妈妈烧纸钱,弈弈默默点响爆竹,劈啪声中我看见炸开的红纸屑与青烟在风里飞扬。弈拉着我给妈妈磕头,他对妈妈说:“我答应过的,我会照顾子琦一辈子。今天我和她一起来看你,想求得你同意,同意让我娶你的女儿。”他说完,竟然轻声唱出了一首歌:
那天我来到这个小村庄
露水青青打湿我的衣裳
我的心是这样欢畅
我细声问你呵我的姑娘
你眨着星星般的眼睛指引我来到这座村庄
你的心是否也同我一样,告诉我让我笑得欢畅
我捂着嘴不敢相信,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唱这样的情歌?他的脸现出一丝羞色,他的眼睛却勇敢地看着我。我止不住泪如泉涌:“你,知不知道你的歌比镇上六十多岁的大叔唱得还蹩脚?你怎么会唱这么难听的歌?”
弈涨红了脸,眼睛里透出恼怒。他突然大声唱起来:
子琦的心比二月的河水还要冰
我把它捂在胸口让它融化
山上青竹节节高
要等你到何时你才知道
唱完瞪着我:“嫁给我!”
眼泪迷湖了我的双眼,我又哭又笑:“展子弈你啥时候学会这套的?”
他大言不惭:“娟子老公教的,他说只要开口唱歌,山上的鸟没有不听了跟着飞回家的。我在K厅K歌不是歌王也是歌霸,现学现卖!”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能勇敢地高唱情歌的男人,我觉得幸福。幸福在每个人心目中,在不同时刻它的定义都不同,此时此刻,我觉得幸福。
我突然转身往山下走,脚步虚浮,我听到了,妈妈也听到了,我恍惚觉得十几年时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黄梁梦醒,还在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那纯纯的情感,没有波折,没有委曲,没有伤心,没有绝望。
“子琦,你怎么啦?”奕从身后急步走来,握着我的肩,止住了我的脚步。“你不高兴吗?你不答应嫁我吗?”
我没有回头,冲着镇子放开喉咙高唱:
哥哥的心我藏在心里有百年
我的虔诚会感动苍天
唱完咬住唇笑着往山下跑去。一回头,弈傻傻地站在坡上发愣。我大喊:“展云弈,我要嫁给你!”
他突然变成了山里的少年,撒开脚丫子向我跑来,一下子冲到我面前把我扛了起来,手掌毫不留情的打我屁股:“叫你使坏!叫你笑我!娟子老公说,就得揍才会听话!”
我咯咯地笑着讨饶:“再打就不嫁你了。”
他哼了一声说:“现在由不得你了。”一直扛到河边才放我下来。我一脚踢过去,他笑着闪开,把我拉进怀中,紧紧抱住:“还想踢我下水?”
我轻轻靠着他的胸:“小气,还记仇呢。”
“子琦,还记得那年我要走的时候么?”
“恩”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恩”
“我在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孩求婚呢”
“恩”
“子琦,你绣的包真难看!你的脸就没洗干净过!你居然烧知了蚂蚱请我吃!你头发上居然有蚤子!”
嘎?我不知道这个小瘪三这么记仇!尽记得我的糗事!
“子琦,你瞪眼睛的样子最好看!”
我不让你在我面前晕菜我就不叫唐子琦!!!
求婚-落雪时节
暮春四月,苏河草长,杂花生树,群莺乱飞。
弈安排好公司事务,我告假,两人一起回苏河看妈妈。再回到那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回到我和弈相识结缘的地方,不是不感慨的。离开后回去几次都伤心,唯有这次,我满心欢喜。都说近乡近更怯,没有比这更贴切的形容。我想念着那里的一切,想念着河边的木楼,想念着山上的青竹,想念着妈妈,想念着娟子。
近了,快到了。我几乎急切地想拉着弈去看,看我们生活玩耍过的每一处地方。
在山坡这里就看到了,那熟悉的镇子,熟悉的街。我们相视一笑。
弈稳稳地牵住我的手往那幢熟悉的小楼走去。象每一次放学回家,象每一次从山里回家。
娟子知道我们要回来,高兴坏了,连声说把房间收拾好,让我们一定住家里。
走过凹凸不平的街道,听过遇到的每一个熟人亲切的问候,我看到了我们的家。
还是那道低矮的院墙,墙头开着艳丽的花,我用力握紧弈的手,他轻轻对我说:“子琦,我们回家。”
推开院门,就看到娟子。盘着头髻的她温婉如水,坐在堂屋门口绣花。我仿佛看到妈妈,做着活儿在等着我和弈回家。我眼睛红了,哽咽地叫她:“娟子!”
她抬头,惊喜地看着我们,嘴里不住喊:“来了,阿迪爸,子琦回来了!”
回来了,终于,我和弈一起回来了,从送他离开到和他一起回来,整整十三年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情,我只想落泪。“子琦,好好的,别这样,嗯?”弈搂着我的肩哄我。
“好啦,等你们这么久,终于到了,进屋啊,开饭喽!”娟子抱起她的儿子往屋里走。她的老公有些木纳,坐下后就端酒。我和娟子逗着阿迪玩,弈和娟子老公一碗碗喝酒。娟子嗔笑:“他啊,一喝酒话就多了。”
眼前的一切都这么融洽,我的心泛起温柔恬静的漪涟。
弈和娟子老公越说越高兴,两人男人因酒而熟悉,这是男人沟通的方式,女人没法介入。娟子放阿迪自已玩,拉着我上楼:“不管他们,我们去房间。”
“怎么还是老样子呢?”我有些惊讶。
“我想总得留一间给你,这间卧室我就没动过了。”娟子微笑回答,她牵我的手:“真好,子琦,你和展云弈这样真好。”
我含着泪看她:“谢谢你娟子,下午我想和弈去看妈妈。”
“知道,香烛纸钱都准备好了。”她笑着说:“还有一挂炮。这是喜事,得让你妈知道。”
我看着山坡上那处坟茔,感觉不到妈妈在那里,在我心里,我当她在身边,一直在身边。弈对我说:“子琦,我一直想陪你回来。”
我点燃香烛,给妈妈烧纸钱,弈弈默默点响爆竹,劈啪声中我看见炸开的红纸屑与青烟在风里飞扬。弈拉着我给妈妈磕头,他对妈妈说:“我答应过的,我会照顾子琦一辈子。今天我和她一起来看你,想求得你同意,同意让我娶你的女儿。”他说完,竟然轻声唱出了一首歌:
那天我来到这个小村庄
露水青青打湿我的衣裳
我的心是这样欢畅
我细声问你呵我的姑娘
你眨着星星般的眼睛指引我来到这座村庄
你的心是否也同我一样,告诉我让我笑得欢畅
我捂着嘴不敢相信,他什么时候学会了唱这样的情歌?他的脸现出一丝羞色,他的眼睛却勇敢地看着我。我止不住泪如泉涌:“你,知不知道你的歌比镇上六十多岁的大叔唱得还蹩脚?你怎么会唱这么难听的歌?”
弈涨红了脸,眼睛里透出恼怒。他突然大声唱起来:
子琦的心比二月的河水还要冰
我把它捂在胸口让它融化
山上青竹节节高
要等你到何时你才知道
唱完瞪着我:“嫁给我!”
眼泪迷湖了我的双眼,我又哭又笑:“展子弈你啥时候学会这套的?”
他大言不惭:“娟子老公教的,他说只要开口唱歌,山上的鸟没有不听了跟着飞回家的。我在K厅K歌不是歌王也是歌霸,现学现卖!”
我看着他,看着这个能勇敢地高唱情歌的男人,我觉得幸福。幸福在每个人心目中,在不同时刻它的定义都不同,此时此刻,我觉得幸福。
我突然转身往山下走,脚步虚浮,我听到了,妈妈也听到了,我恍惚觉得十几年时间真的是弹指一挥间,黄梁梦醒,还在原来的地方,还是原来那纯纯的情感,没有波折,没有委曲,没有伤心,没有绝望。
“子琦,你怎么啦?”奕从身后急步走来,握着我的肩,止住了我的脚步。“你不高兴吗?你不答应嫁我吗?”
我没有回头,冲着镇子放开喉咙高唱:
哥哥的心我藏在心里有百年
我的虔诚会感动苍天
唱完咬住唇笑着往山下跑去。一回头,弈傻傻地站在坡上发愣。我大喊:“展云弈,我要嫁给你!”
他突然变成了山里的少年,撒开脚丫子向我跑来,一下子冲到我面前把我扛了起来,手掌毫不留情的打我屁股:“叫你使坏!叫你笑我!娟子老公说,就得揍才会听话!”
我咯咯地笑着讨饶:“再打就不嫁你了。”
他哼了一声说:“现在由不得你了。”一直扛到河边才放我下来。我一脚踢过去,他笑着闪开,把我拉进怀中,紧紧抱住:“还想踢我下水?”
我轻轻靠着他的胸:“小气,还记仇呢。”
“子琦,还记得那年我要走的时候么?”
“恩”
“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恩”
“我在对一个才十六岁的小女孩求婚呢”
“恩”
“子琦,你绣的包真难看!你的脸就没洗干净过!你居然烧知了蚂蚱请我吃!你头发上居然有蚤子!”
嘎?我不知道这个小瘪三这么记仇!尽记得我的糗事!
“子琦,你瞪眼睛的样子最好看!”
我不让你在我面前晕菜我就不叫唐子琦!!!
结婚-落雪时节
在苏河呆了两天我们就回北京了。临走时娟子给了我一样我做梦都要的东西。用一个老大的包装着,弈无论怎么问,我只是笑,不告诉他是什么。这是让他晕菜的家伙,可不能提前让他知道。
奕还是住在我租的房子里没有搬走。每天一起出门上班,下班后去超市买菜,要么在外面吃。最普通家居生活莫过于此。只是内容多了相互工作上的事情。偶尔约着各自的同事朋友一起玩。他名正言顺地成为了我的男朋友。
我们在北三环附近买了套三居的房子。我坚持买这种小区的房子。弈不明白。我告诉他我喜欢住小区,有人气,不喜欢空旷的地方。
Vina帮我们设计。我一有空就去看装修,看着我的家一点点成形。弈常常看我愣在房间里,就摇醒我:“子琦,我觉得你爱它胜过爱我。”
我说:“难道你要我说有你没它?”
弈很气闷:“原来我和一堆砖同等地位。”
“哦,不是呢,你比它重要。”我更正。
“这还差不多。”他又开始得意。
我强调:“是你的银子重要,不然,我最多只能买厨房和卫生间这么大块地方。”
奕愤愤不平:“说了半天你爱的是我的银子!”
我轻笑着吻他:“我还爱你。”
原本是想等过了年开了春,弈拿到股份花红还完账公司没有了经济压力再结婚。他不肯,猴急着和我谈判。
我看着桌上的剩菜说:“数吃剩的排骨,剩一块提前一个月,剩两块提前两个月。“
奕后悔晚饭狼吞虎咽:“我嘴里没啃完的这块能不能算半个月?”
我答:“我还没吃饱呢。”
他赶紧把菜盘子从我面前拿开,一块一块把排骨找出来。数了好几遍,高兴地说:“今年秋天!”
于是,我们定在秋天举行婚礼。娟子一家做我的娘家人来北京。
郁儿她们争着要当伴娘,几乎和杂志社一帮女人争起来。还是娟子有办法。娟子说:“虽然不是在我们镇子里结婚,可是做伴娘却不能只有一个人。”
那帮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马上结成同一阵营。商量着怎么为难展云弈。唱山歌不会,改歌词一个比一个厉害。
展云弈邀集一大帮小伙儿来新房的时候,隔着门,这群女人就着《喜涮涮》的调唱开了:“不开门不开门,不拿红包不开门”
红包刷刷地往门缝里塞。
里面又变成《心太软》:“我不能心太软,心太软,不能轻易把门打开。”
门外吼吼。红包又刷刷地往里塞。
第一道门终于打开,一群狼嗷嗷叫着胜利冲关。三个房间门都关着,好汉们还得一一经历考验。
娟子陪我坐在书房里,她正在给我戴银冠。我没穿婚纱,穿的是妈妈绣的那件衣裳,只不过,从胸口袖口到下摆全给娟子缝上了层层压了花的银块。娟子说这是娘家人送我的嫁衣。我本来觉得贵重不肯要,她说我把木楼都给了她,这点心意我一定要收。
她用毛巾裹住我的额头,小心系上银冠。穿好衣裳,戴好银圈,系上百褶裙,再加上银冠,我觉得转头都有困难。我对娟子说:“我现在至少增重了十公斤。”
门外还在喧哗,终于把目标移到了这里。我突然害羞,怕展云弈瞧见我现在的样子。娟子退后一步看我,笑着赞叹:“子琦,你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新娘。”
门口此时传来歌声,是娟子老公帮展云弈闯关来了。娟子和老公本来就是对歌对上的,此时情歌响起,回唱的一点不含糊。她老公歌逢对手,没辙了,哑巴了嗓子。突然听到展云弈开吼:
好男人不会让心爱的女人受一点点伤。
绝不会像阵风东飘西荡在温柔里流浪。
好女人不会让等待的新郎心越来越慌。
孤单单看不见新娘娇羞的模样!
我的天,他把歌词改成什么样了。门口一阵哄笑,娟子笑着把门打开。
笑声嘎然而止,我想外面的人可能都没见过我这样穿着的新娘。我抬眼瞟着娟子不知所措,她给了我一个肯定的眼神。我终于抬起重重的头往门口看,除了吃惊还是吃惊。我没敢看弈,听到那帮女人欢呼着冲进来:“哇,子琦,好漂亮!”每个人都伸手出来摸我的衣服摸我的头冠。
我突然觉得我成了展出物品,提供满足她们好奇心的服务。我哭笑不得。正暗自后悔不该现在穿这身衣裳。弈突然回过神来,几步抢进来,大手一挥,把沾在我身上的女苍蝇们挥开:“要摸就摸我!”
我忍不住笑,屋里笑成一片。
等到宾客散尽,我伸手去摘银冠,这家伙让我脖子快断掉。弈拦住我的手:“我来。”
他小心地摘下银冠,摘下银圈,他的手碰到衣襟上的搭扣,我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他停住:“子琦,你今天差点让我晕倒。”
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子琦,你今天美的让我移不开眼。”
嗯,听着甜滋滋的
“子琦,你三十岁了,怎么还会打扮成这样?”
嗯,说我老?我抬头瞪他。
“子琦,你都老了,以后不准打扮得花枝招展”
嗯?什么意思?我眼中开始聚合怒气
“子琦,你就当个黄脸婆最好。”
我吼:“展云弈,你今晚睡沙发去,咱们家的沙发够睡两个你!”
“子琦,今年下雪,我一定和你一起走完长安街。”
我不为所动。
“子琦,我是家长,现在我做主!”展某人不接受做厅长的安排,不再温柔,不再废话,终于露出獠牙。
就这样,我们跨越了两个七年的爱情故事圆满落幕。
(结束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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