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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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宁初想知道表姐在曹家过得好不好,她以为宋湘也会问这些,没想到坐下不久,宋湘就意味深长地问:“洞房花烛夜,是不是像话本子里写得那样?”
沈明岚的脸顿时变得比冬天的山茶花还要红。
虞宁初也避到了纱帐之后,以她以前的性子,会避得更远,但因为宋池先前的欺负,虞宁初忽然想听听男女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明岚太了解宋湘的不正经了,她一直都觉得,宋湘被那些话本子带坏了,这幸好是个姑娘,若是男儿,肯定早就去外面拈花惹草了。
逃脱不过宋湘的追问,沈明岚红着脸道:“是是是,你不都看过了吗,还来问我做什么。”
宋湘:“尽信书不如无书,我又不知道书上是不是乱写的,旁人我也不能问,谁让你是咱们三个里最先嫁人的,如果阿芜先嫁,我肯定也会问她。”
虞宁初心里一跳,想象被宋湘挠痒痒追问的情形,不禁庆幸是表姐最先嫁了人。
她红透了脸,继续假意背着身子,实则竖着耳朵偷听。
“真的会很疼吗?”
“也还好吧。”
“真的如登极乐吗?”
“骗人的,最多跟泡个汤池子差不多。”
虞宁初小手扯着纱帐,耳朵听了什么,便忍不住往自己身上对。宋池亲她的时候,的确没觉得疼,只是时间长了快要喘不过气一样。如登极乐就更不可能了,她恨不得宋池滚下马车被骏马踩几下,表姐有泡汤池子的感觉,大概是因为表姐与姐夫两情相悦。
宋湘并没有问什么特别露骨的东西,问了沈明岚也不会说,三四个问题后,沈明岚就再也不肯回答了,让宋湘等着自己嫁人解惑去。
回了门,沈明岚正式成了宁国公府二房的儿媳,适应了新婚期间的生活后,沈明岚分别给住在前面两条街的阿芜表妹、住在后面两条街的阿湘表妹送了帖子,请她们去她的新家做客。
虽然离得近,因为天冷,虞宁初还是坐了马车。
在曹家,虞宁初见到了沈明岚的婆母,是个很温柔平和的人,招待她们片刻就走开了。
晌午两人都在这边吃得席,饭后实在不好再多留,沈明岚才送两个表妹往外走。
走出宁国公府大门,前面拐角忽然传来马蹄声,三女同时抬头,就见宋池骑着一匹黑色骏马,从后街的方向绕过来了。他穿了一身黑色的锦衣卫官服,惨淡的阳光落在他如玉的脸上,竟显出几分清冷萧瑟来。
宋池仿佛也没有料到会遇见她们,微怔之后,笑了出来,对宋湘道:“初来国公府,你有没有给明岚表妹添乱?”
说着话,他调转马头,来了国公府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三女。
宋湘哼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哥哥是来接我的吗?”
宋池:“你又不是小孩子,这么近也要我接?我才回府拿了些东西,马上就回镇抚司了。”
宋湘:“哦,那你快去吧,我自己回家。”
宋池嗯了声,再笑着朝沈明岚、虞宁初点点头:“以后得空,表妹们多去我们那边坐坐,我平时不在家里,阿湘难免寂寞。”
沈明岚道:“那池表哥得多备些好吃的招待我们才成。”
宋池笑得更温和了:“好,随时恭候。”
简单打着招呼,宋池走了。
看着他的骏马转了方向,虞宁初才重新抬起眼帘,露出一双清澈美丽的眸子,不再只像一根站在表姐身侧的木头。
巷子拐角,宋池嘴边的笑容,在一侧的院墙完全挡住了三女的身影后,慢慢冷了下去。
第70章 (阿芜及笄)
几场大雪过后,又到了腊月。
腊月十六是虞宁初的生辰,女子十五岁及笄,今年的生辰尤为重要,三夫人特意在平西侯府为外甥女办了一场及笄宴,邀请平时与三房交好的女眷过来吃席。就连远在边疆历练的沈牧、沈逸也记着这事,提前将礼物寄到了家中,分别是他们在边疆物色到的新鲜玩意。
女子及笄,意味着到了可以出嫁的年纪,三夫人邀请这么多女客,颇有给外甥女扬名的意思。
一众长辈们见到虞宁初,纷纷夸赞虞宁初貌美端淑,只是这都是场面话,私底下聊起来,大家还是会介意虞宁初的身世,母亲早逝,父亲疯了丢了官职,底下还有一对儿年幼的弟妹,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就要多个疯亲家的累赘,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姑娘光貌美有什么用呢?有个门当户对的亲家,遇到事情互相帮衬,那才合适。
因此,大家只是当着三夫人的面夸赞虞宁初,绝口不问虞宁初是否许了婚事,不问,自然意味着没有结亲的意思。
宴席结束,虞宁初与沈明岚、宋湘一同在清辉堂说话,三夫人回到内室,眉头就皱了起来,发愁。
沈三爷:“出什么事了?”
三夫人就把女客们的表现告诉了丈夫,恨声道:“都怪那姓虞的,半点关怀没给过阿芜,到头来反要拖累阿芜。”
姑娘们嫁人,都是靠父母操持媒人说项,外甥女长得再美,那些适龄的男子们看不见也不能故意让他们看见,长辈们又更在意家世门第,外甥女的婚事怕是要难了,除非真的像沈氏一样,嫁一个寒门子弟或是破落的旧名门子弟。
沈三爷想了想,道:“无妨,再等等看,实在没有合适的人家,等逸哥儿回来了,问问他的意思,他若喜欢阿芜,就让阿芜给咱们当儿媳妇。”
三夫人朝外面使个眼色:“阔哥儿那边呢?”
沈三爷道:“以前阿芜住在侯府,阔哥儿见得多了,难免有些念想,现在阿芜搬出去了,时间一长他或许就淡了。”
三夫人点头道:“嗯,暂且只能这样了,总之咱们不能委屈了阿芜。”
外甥女本就敏感多思,如果他们做舅舅舅母的也给外甥女找个虞尚那样的夫婿,外甥女肯定要误会舅舅舅母也不喜欢她。
虞宁初在侯府待到后半晌,就带着一堆礼物回四井胡同了。
虞尚虽然疯了,虞扬、虞菱兄妹俩都很乖巧懂事,有他们陪着,虞宁初反而少了很多寂寞。
郡王府。
宋湘就孤单多了,一个人待在家里,一直等到天黑,宋池才从外面回来。
“朝廷都休假了,哥哥怎么又忙到这么晚?”宋湘披着厚厚的斗篷跑出来,见到裹挟着一身寒霜的哥哥,又心疼又埋怨地道。
宋池笑道:“有个案子还没审完,过两日就清闲了。”
宋湘不想提锦衣卫的案子,嘟了嘟嘴。
宋池陪妹妹往里面走,道:“以后我回来晚了,你自己吃饭,不用一直等我。”
宋湘低着头,小声哼道:“你以为我想等你吗?一个人吃饭有什么意思,你早点给我娶个嫂子,我才不等你。”
宋池笑:“那么盼望嫂子,就不怕我娶回来一个跟你不对付的,日日挤兑你?”
宋湘道:“我宁可有人挤兑,也不想府里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宋池摸摸妹妹的头,没说什么,只庆幸前面十年住在平西侯府,妹妹同表弟们一起长大,又有姑父姑母疼爱,养成了活泼爱笑的性格,不像那人,就差在自己身边种上一圈荆棘了,可怜巴巴的,让人想关心她,靠得太近却要被她扎。
换了常服,兄妹俩面对面坐着用饭,冬天寒冷,宋湘让厨房准备了铜锅,锅里嘟嘟地冒着泡,热气总算驱散了郡王府的冷清。
宋湘是个话多的,主动讲起了虞宁初的及笄宴:“阿芜今天真美,三夫人给她梳头的时候,她垂着眼跪坐在那里,一身红衣,好像新娘子,后来戴上簪子就更好看了,我真恨不得自己变成一个男人,娶她回来。”
宋池瞥眼妹妹,道:“你若实在嫌府里冷清,哥哥可以早点给你许配个人家,免得你整日胡思乱想。”
宋湘瞪他:“你敢,我想嫁人了我会自己挑,才不用你帮忙,先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吧。”
宋池笑而不语。
宋湘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看三夫人的意思,是想趁此机会给阿芜找个好人家,可惜那些长辈们都不曾打听阿芜的婚事,显然是介意阿芜那位疯父亲了。”
宋池意外道:“你还能看出这些?”
宋湘故意开玩笑道:“当然,我好歹寄人篱下那么多年,这点脸色还是看得出来的。”
宋池:“阿芜表妹无人问津,有没有人向姑母打听你?”
话题又绕回了宋湘的婚事上,宋湘瞪眼哥哥,埋头吃饭了。
饭后宋湘自去歇息了,宋池去了他的书房。
夜深人静,宋池手里捧着书,却许久没有翻上一页,快二更天时,他终于放下手,打开书桌的一个抽屉。
抽屉里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匣子,宋池取出匣子,轻轻一抽,匣盖移开,露出里面一支珠光闪烁的蝴蝶发簪。
看了半晌,宋池将匣子放回原处,站起来,铺开画纸,开始作画。
淡黄的宣纸上慢慢多了一只白猫,白猫蹲坐在大堂中间,猫头后仰,仿佛要看别人戴在它头顶的蝴蝶簪子。
宋池画得很慢,从猫的胡须瞳孔到蝴蝶簪子上的小颗粒宝石,每一处都栩栩如生。
画好了,宋池去了窗边,寒冷冬夜,天空一轮明月,洒下的月辉仿佛也变冷了。
待墨迹干了,宋池将这张画收进了一个带锁的抽屉。
要过年了,京城的街上也一日比一日热闹起来。
虞宁初想去炒货铺子看看,想到虞扬、虞菱进京后都没有机会出去玩过,她今日也带上了兄妹俩。
百姓们兴高采烈地置办着年货,这段时间炒货铺子的生意尤其红火,李管事忙着收钱算账,都没有空招待虞宁初姐弟三个。
看过铺子,时候尚早,虞宁初便一手牵着一个小的,沿着繁华的街道慢慢逛。
今日她穿的是男装,厚厚的冬装遮掩了少女的身段,戴着冠帽,出发前再故意将眉毛画粗,减弱了女子的秀气,看起来就更像个俊秀的小公子了。
微雨与一个护院跟在他们身后,警惕着来往的行人。
前面的空地上,有人表演杂耍,周围围了不少百姓,不时传来一阵阵喝彩。
虞宁初就牵着兄妹俩走过去了,百姓们站得不是很密集,一行人慢慢挤到最前面,就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双手分别攥着三根细细的竹竿,每根竹竿上面又分别顶着一张盘子,随着小姑娘的动作,六个盘子滴溜溜地转动,敏捷灵巧,而小姑娘不慌不乱,神态从容。
在百姓们的喝彩声中,馆主拿着一个铜罐走过来,有人便将赏钱收进去。
虞宁初从荷包里抓了一小把铜钱,交给虞扬、虞菱。
兄妹俩投了铜钱,又欣赏了几场表演,看够了,虞宁初继续带着他们往前面逛。
路边有卖糖葫芦的,虞宁初给兄妹俩一人买了一串。
刚买完,旁边医馆里走出两人来,虞宁初还没留意,虞扬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糖葫芦,朝其中一人道:“先生!”
虞宁初回头,认出了她给虞扬请的教书先生周老。周老先生五十多岁了,早年中了举人后再也没能更进一步,便专门给一些孩子做教书先生,教书二十多年,名下出过不少举人甚至进士,品德俱佳,所以虞宁初经过一番挑选后,聘了周老来教导虞扬,同时也让虞菱在旁边听着,姑娘家不必应试,但知书达理也是应该的。
周老由一年轻人扶着,还在咳嗽,瞧见他们,马上避开了一些,解释道:“老夫染了风寒,千万别过了病气给姑娘少爷。”
虞宁初道:“先生病得可严重?郎中如何说?”
周老笑道:“无碍无碍,吃几副药就好,对了,这是老夫的三子既明,快给大姑娘见礼。”
“在下周既明,见过姑娘。”周既明扶着父亲,彬彬有礼地道。
虞宁初这才注意到这位周公子,只见他双十年华,眉目清秀,肤色白皙,并不是十分出众的容貌,却有一种温雅平和的气质,观之可亲。
她又想起当初有人举荐周老的话,说周老有三个孩子,长子次子都中了举人,有幸排到地方去做官了,虽然官职不高,却也值得骄傲,又说周老的第三子才十九岁就中了举人,今科虽然落榜,继续苦读三年,也许下次春闱就能中进士了。
虞宁初回了礼,想到自己的打扮,她有些惭愧的对周老解释道:“要过年了,我带弟弟妹妹出来逛逛,这幅模样,让您见笑了。”
周老赞许道:“姑娘奉养父亲礼爱弟妹,乃女子典范,忙了一年,年关将近,出来放松一下有何妨。”
说完,他又咳了起来,忙向虞宁初告辞了。
虞宁初目送父子俩离开,也就忘了此事。
周既明扶着父亲走出一段距离,才不由自主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位男装打扮的虞家大姑娘正缓步往反方向走着,一身男装看不出身姿如何,微露的侧脸却白皙美丽。
“听父亲的意思,虞家莫非是这位大姑娘当家?”周既明想了想,问道,虽然父亲在虞家教了三个月的书了,但他只是知道此事,并没有打听过虞家的情况。
周老叹息:“是啊,虞老爷原来也是官身,因为染了疯病只能辞官在家休养,他没有妻子,现在虞家就全靠大姑娘撑着了。”
周既明懂了,没再多问。
第71章 (有些口渴,烦请表妹替我端)
新年期间,但凡有亲戚的人家都要张罗几张宴席热闹一番的,有的人家定在年前,有的定在年后,最迟也不会出了正月。
虞宁初年前去吃了平西侯府的席,正月初五去吃了表姐沈明岚家的,正月初八去吃了郡王府的,到了正月初十,终于轮到虞家请客了。
客人不多,除了侯府众人,便是沈明岚秦坚夫妻、郡王府宋池宋湘兄妹。沈明漪那边,因为安王府设宴没有邀请她,虞宁初乐得不去,轮到自家请客,她也没有给安王府下帖子。算起来两人并非嫡亲的表姐妹,不请也没什么关系,谁也不算失礼。
至于郡王府,虞宁初邀请宋湘为主,带上宋池,纯粹是面子活儿罢了。
让她意外的是,初十这日,宋湘独自来的,称宋池另有宴请,不好谢绝。
虞宁初很高兴,她就盼着随着两人见面次数的减少,宋池会淡了对她的兴趣,直到彻底忘了她这个人。据平时见面沈明岚与宋湘的谈话中透漏出的消息,自从扬州广陵书院一案宋池立功后,正德帝对他越来越器重,想要巴结宋池的官员也渐渐多了起来,少不了有人送他美人。
虞宁初自知貌美,却不信京城真就没有比她更美的人,宋池见得多了,何必再纠缠她这个寻死觅活的。
宾客全是熟人,这顿宴席办得顺顺利利。
正月就这么过去了,二月底,沈明岚也号出喜脉,成了再也不好出门乱逛的准娘亲,被宋湘狠狠地揶揄了一番。
待春风渐暖,宋湘再也憋不住了,一身男装骑马来到四井胡同,邀请虞宁初去郊外跑马,宋池关心妹妹,特意安排阿默带着四个护卫同行。
虞宁初也想出去松松筋骨,换好男装,单独随宋湘出了门。
尚未出城前只能骑马慢行,路旁的百姓见到马背上的两个俊秀“少年郎”,都忍不住多看几眼,看多了,也就猜到这是两个女扮男装的姑娘了。
宋湘笑着问虞宁初:“这样随我出门,怕不怕传出去不够端庄,往后不好嫁人了?”
虞宁初扫过那些悄声议论的百姓,笑得轻松自在:“不嫁就不嫁,我也不想嫁。”
宋湘想了想,有点后悔今天的冲动了,下次还是先坐马车出城吧,到了城外再随心所欲,免得连累了虞宁初。
虞宁初没想那么多。
春光明媚,杨柳新绿,在郊外尽情地跑了一趟,仿佛才是真的去岁迎新,迎来了新的一年。
宫里,正德帝在宫里闷了太久,也想出去踏青了,于是京郊香山提前半个月封山,专门为迎接圣驾做准备,韩国舅从京城禁军中挑选了一支精锐之师,负责此行正德帝与后妃的安全。
太子留守京城,并未随行。
到了香山,正德帝叫上安王、韩宗延、宋池、沈琢等年轻的皇亲国戚陪他一起去狩猎,韩国舅与其他几个大臣也都跟在后面。
正德帝疏于锻炼,能骑马在山林里穿梭就不错了,安王、韩宗延跑在前头一心表现,渐渐不见了身影。
“你们两个怎么不去?”正德帝笑着问宋池、沈琢。
沈琢道:“臣等保护皇上要紧,不敢分心。”
正德帝笑道:“香山都被禁军封死了,能有什么危险,你们只管施展本事,谁打的猎物最多最好,朕有赏。”
沈琢还是坚持护驾。
宋池也没有走开。
对此,正德帝心里很是满意,他就喜欢这样忠心耿耿又有真才实学的年轻人。
又走了一段距离,周围突然过于寂静,连声鸟叫都没有。
宋池第一个举起手示意大家停下,与沈琢对视一眼,两人分别骑马挡在正德帝身前。
正德帝惊得压低了身体,一边往后退一边问:“怎么回事?”
话音未落,四周草丛中突然出现一道道黑影,弓箭早已搭好,对准正德帝的方向急射而来,铺天盖地如同箭雨!
宋池、沈琢与跟随的侍卫们挥剑击落从四面八方而来的箭矢,正德帝慌不择路,两手捂着头往后窜,此时韩国舅离他最近,正德帝下意识地朝韩国舅跑去,想让韩国舅护着自己,偏偏韩国舅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本来要跑向正德帝的,却见对面又冒出两个黑衣人往这边射箭,求生的本能逼得韩国舅往后一躲,自己先抓住一个侍卫挡在了面前。
嘭的一箭射中侍卫,韩国舅被这一吓,四脚着地爬得更快了。
正德帝刚刚被草丛绊倒正跪在地上,将韩国舅临阵脱逃的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愤怒焦急之际,忽然有人飞扑过来,从后面将他扑倒在地。
耳旁响起一声闷哼,正德帝战战兢兢地回头,还没看清楚,宋池一手抓着他的肩膀,连拉带扯地拖着他朝后跑去,一边跑一手挥剑击落从两侧飞来的箭矢。
有人救他,正德帝松了一口气,逃跑的脚步也不再那么慌乱。
更多的侍卫前来救驾,等正德帝被一圈圈侍卫包围住后,他才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皇上您没事吧!”韩国舅发冠歪斜地跑过来,宛如一个最忠心的老仆。
正德帝瞪他一眼,朝宋池看去,却见宋池捂着胸口,突然吐出一口献血来,有侍卫及时冲过来扶住宋池,就在宋池侧身的功夫,正德帝瞳孔一缩,这才发现宋池背后竟然中了一箭!
脑海里浮现宋池扑过来压住他的那一幕,正德帝后怕得全身发冷,如果没有宋池,那支箭是不是要射到他身上了!
“御医呢,御医!”正德帝高声大叫起来,唯恐来的晚了,宋池就这么没了!
韩国舅越老越没用,好不容易栽培一个宋池出来,正德帝舍不得!
圣驾出城时浩浩荡荡惊动了全城百姓,回来时不但浩浩荡荡且戒备森严,一看就知道出了大事。
第二日,沈明岚来了虞宁初这边。
“表姐怎么不好好在家里养胎?”虞宁初赶紧出来迎接,越是没有怀过孩子的小姑娘,越是觉得孕妇必须事事小心时时小心,仿佛走下踩脚凳到落地的那点颠簸,都能伤了孩子。
沈明岚道:“我没事,除了胃口不太好,跟以前没什么两样。”沈明岚推开虞宁初来扶她的手,改成挽着虞宁初的手臂,一边往里走一边低声道:“昨天的事,你听说了吗?”
虞宁初什么也没听说,待在家里折绢花呢,春日暖和,虞宅一片安宁,这样的日子很舒服。
沈明岚将她拉到内室床上坐着,神色凝重地道:“皇上去香山踏青,遇到了刺客,皇上有惊无险没有受伤,当时随行的官员侍卫却死了几个,连池表哥也为了护驾中了一箭。”
虞宁初震惊地吸了口气!
香山离京城那么近,可以说是天子脚下,这种地方,竟然有人敢行刺皇上?
还有宋池,去年去扬州办案刚中过毒箭,伤口瘆人,如今又……
“伤得严重吗?”好歹也挂着表哥表妹的名头,又有宋湘的关系,虞宁初担心地问。
沈明岚道:“我刚从郡王府回来,池表哥真可怜,伤在左后肩,据说是毒箭,挖了一块儿肉下来,我没敢看。”
虞宁初听着这话,都觉得自己身上好像也挨了一箭似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毒箭,莫非是曾经在扬州偷袭锦衣卫的那帮人?”虞宁初不由地猜测道,宋池的伤口处理,很难不让人联系到扬州一案。
沈明岚摇摇头,低声道:“刺客的身份暂且还不知道,皇上已经派人去查了,接下来京城肯定要乱一阵子,你记得叮嘱府里的下人,不要乱走动,更不要胡乱议论什么。”
虞宁初记下了,又问起宋湘。
沈明岚叹道:“池表哥受伤,我心里都难受,何况是她,眼睛都哭肿了,我怀着身子,她在我面前要强,傍晚人少的时候,你去瞧瞧她吧。”
虞宁初也心疼宋湘,一口应下了。
黄昏时,虞宁初提前在家里用了晚饭,这便带上一份礼品,坐车去了郡王府。
宋池受伤,今日郡王府不断有人登门探望,虞宁初算是来的最晚的。
宋湘正守在宋池的床边。
宋池伤在后肩,只能趴着,伤口的痛苦让他闭着眼睛,只在妹妹哽咽得太厉害的时候,才开口打趣一番:“我还没死,你哭成这样,是要咒我吗?”
宋湘:“你还敢说,你逞强的时候怎么没想想我?”
“郡王、郡主,虞姑娘来了。”阿谨过来通传道。
宋池眼睫微动,依然保持着趴着的姿势。
宋湘抹抹眼睛,替哥哥挂好纱帐,她出去接虞宁初。
见到好姐妹,宋湘趴到虞宁初怀里痛哭了一顿,旁人来她得端着待客,也只能在虞宁初面前这样了。
虞宁初一边轻轻拍她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道:“哭吧哭吧,哭够了还要好好照顾池表哥呢,他就你这一个妹妹,你把自己哭伤了,他还要反过来牵挂你。”
宋湘呜呜的:“他才不牵挂我,他恨不得叫我担心死,三番两次地出事。”
虞宁初回想宋池的伤,突然意识到,他这个皇帝面前的新晋红人也不是那么好当的,既要拼命完成正德帝交代的任务,又得把正德帝的性命放在自己面前,危机重重。
虞宁初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安抚宋湘,但人都来了,不去宋池那边探望,反倒惹人猜疑。
“好了,带我去看看池表哥吧。”虞宁初替宋湘擦干眼泪,轻声道。
宋湘最后抽搭两下,陪她一块儿去了哥哥的房间。
宋池的上半身披着中衣,只把肩膀那一块儿剪掉了,又有一层纱帐阻隔视线,如此见客也不算失礼。
“表哥可还好?”虞宁初远远地站在床边,虚与委蛇道。
宋池偏头,透过纱帐凝视她模糊的脸,数月未见的脸:“还好,劳烦表妹担心了。”
虞宁初瞥眼宋湘,并不掩饰自己的口拙:“既然皇上无忧,表哥就安心养伤吧,改日我再来探望表哥。”
宋池:“表妹要走了吗?阿湘一直守在我这边,还没有用饭,你们俩感情好,表妹替我哄她吃饭吧。”
虞宁初一听,忙去劝说宋湘。
宋湘恼哥哥莽撞,却也放不下哥哥,叫阿谨把晚饭端到这边来,包括虞宁初的那份。
虞宁初怕自己不吃宋湘也没有胃口吃,什么都没说。
“哎,我先去洗洗脸。”宋湘摸摸自己哭得发干的脸,去了洗漱架那边。
虞宁初刚要走过去,忽闻账内那人道:“有些口渴,烦请表妹替我端碗茶。”
虞宁初:……
她知道了,宋池的伤,真的不必让谁担心。
第72章 (安王之死)
宋池要喝茶,宋湘在洗脸,虞宁初微微犹豫片刻便走到内室门口,唤阿谨进来伺候他主子。
同样的招数,在扬州时宋池已经对她用过,这次她不会再上当。
阿谨并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听到传唤就进来了,直到端着茶碗送到主子面前,被主子斜了一眼,阿谨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就不该站在门口!
晚饭端进来,虞宁初背对宋池那边坐着,哄着宋湘吃饱了,虞宁初也就告辞了。
宋池趴在床上,默默听着她离开的脚步声,长睫低垂,又仿佛已经睡去。
宫中,正德帝非常关心锦衣卫审案的进展,他急于知道,究竟是谁想刺杀他。
香山的刺客大多数都死在了当场,侍卫们只抓到两个活口,韩国舅心知自己护驾不力膈应到了皇上,急着表现,亲自审问那两个刺客,然而一个刺客咬定自己没有受人指使纯粹是想杀了昏君替天行道,一个骨头够硬愣是不肯开口。韩国舅审得都心力交瘁了,眼看天色暗淡下来,只得沐浴更衣,来宫里复命。
“皇上稍安勿躁,那二人虽然没有交代什么,但锦衣卫的酷刑都不能让他们开口,足以证明他们来谋害皇上之前受过严格的调教,这种人绝非普通的江湖草莽,定是有官员意图谋反,精心栽培的死士。”
处理过太多刺客,韩国舅熟练地推断道。
正德帝还记着韩国舅只顾自己逃命的画面,此时看韩国舅是处处都不顺眼,抓着韩国舅话里的毛病道:“让你这么说,他们连酷刑都不怕,你还怎么审?你审不出来,又怎么知道他们是官员栽培的死士?也许有的江湖草莽天生硬骨头,就是不怕你的酷刑?”
韩国舅被正德帝器重了太久,多少年都没有挨过这种骂了。
擦掉额头冒出来的汗,韩国舅跪下道:“请皇上再给老臣三日时间,三日后老臣一定查出真凶!”
正德帝自然知晓锦衣卫那些逼供的手段,冷声道:“好,朕就给你三日时间,三日后朕要亲耳听他们招供。”
如此一来,韩国舅就不能杀人灭口,再随便栽赃到哪个官员头上糊弄他了。
韩国舅冷汗淋淋,不过他也还算有信心,锦衣卫那么多手段,两个死士能扛一天,难道还能扛三天?
韩国舅在锦衣卫忙着审讯两个死士,第二日,正德帝亲自来郡王府探望宋池了,太子、安王也都跟了过来。
宋池背上的伤,连正德帝都不忍心多看,越看越后怕,越后怕就越庆幸自己身边有宋池这样的忠臣。
“这阵子子渊且安心养伤,等你病愈,朕另有重任交付给你。”坐在宋池床边,正德帝关心地道。
宋池往后瞥眼肩头,遗憾道:“只怕伤势恢复缓慢,误了皇上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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