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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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飒本来想坐车回去的,不过温牧寒不让,他表示团部来的车子刚才就已经走了。她要是想走,等晚上他亲自送她回去。
没一会儿,温牧寒领着叶飒去厨房里面喝姜汤。
“虽然你是医生,但是这里是军营,听我的,”温牧寒压根不给她反驳的机会,直接将她拉着去了食堂。
没想到顾明朗居然也坐在食堂里喝姜汤。
瞧见他们进来,顾明朗指了指身后,“我特地让班长煮了一锅姜汤,参加这次行动的战士我也让他们都喝了。”
接着他眼睛落在温牧寒和叶飒拉着的手上。
虽说温牧寒承认都承认了,但是亲眼看见还是另外一回事。
还真挺冲击的。
随后顾明朗敲了敲面前的桌子,乐呵呵招呼:“来,叶飒,坐顾叔叔这儿。”
这他妈就是纯粹是在撩温牧寒了。
果然,温牧寒斜睨了他一眼,拉着叶飒在顾明朗对面坐下,待他眉梢轻挑,淡笑道:“谁?”
“麻烦,两碗姜茶。”温牧寒下巴朝后面抬了抬,示意道。
顾明朗指了指自己:“我?帮你们倒姜茶。”
他依旧坐在位置,还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肩膀,那里是粘贴军衔的地方。
“温队,咱们现在平级。”
之前顾明朗确实是比温牧寒差一级,不过自从他调入这边的直升机大队之后,两人就都是少校军衔。
“这个星期军区那边有个作战会议,是关于……”温牧寒越说越慢,最后含笑看着顾明朗。
艹。
顾明朗就知道他总有办法对付自己,他咬牙看着温牧寒:“我说你这些手段都用在坑害兄弟上面,你好意思吗?”
“刚才不是有人想当我叔叔来着?”温牧寒淡道。
顾明朗:“……”
行吧,是他自己找抽,非要惹他。
于是顾明朗认命的站起来,直接到后面去盛姜汤了。
叶飒还挺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啊,你一说他就那么害怕。”
“最近他家里给他安排了相亲,对方就在军区上班,所以他要是过去……”温牧寒呵笑了一声。
顾明朗是真对那姑娘没意思,看见都躲得远远的。
他在海岸基地这边还好,眼不见心不烦,对方又不会跑到基地来。但要是他过去开会,就是狼入虎口。
说话间,顾明朗端着两碗姜茶过来。
“喝点儿,暖暖胃,”顾明朗特地把姜茶放在叶飒面前,很诚恳的说:“特别是我们叶飒,这又是跳海又是爆炸的。肯定吓坏了吧。”
温牧寒瞥了他一眼,神色是冷的。
叶飒微微点头,“谢谢。”
说起来,顾明朗也挺不好意思的,原本出任务这事儿轮不到叶飒。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了,正好就凑巧了。
当时他操控飞机压根没看见后面的情况,但刚才在食堂里听到飞机上的绞车手把当时情况复述了一遍。
顾明朗这才知道,情况有多危险。
这人没事儿,也是万幸。要真出一丁点事情,不用谢时彦和温牧寒说一个字,他大概都会被自己的内疚淹死。
“刚才我听绞车手说了,我们飒飒真的是英姿飒爽……”
突然,对面的温牧寒把碗放在桌子上,眉头微蹙着,淡道:“你什么时候跟辛奇学上的臭毛病?”
顾明朗一愣,不明白他这是发的哪门子暗火呢。
“辛奇什么毛病?”他问道。
温牧寒嘴角微抽了下,“谁、是、你、们、飒飒。”
这个黏糊糊的称呼,他早就听腻歪了。
以前他是没理由让他们闭嘴,现在他身份光明正大,一次都不想再听。
顾明朗盯着他,“我说牧寒,你这个管的是不是太宽了,现在的姑娘可都不喜欢被管这么多。”
温牧寒转头看向叶飒。
虽没说,深邃的眉眼上仿佛写着两个字,是吗?
叶飒看着他,随后又转头望着对面的顾明朗,笑得眉眼略弯,“我听我男朋友的。”
顾明朗怔了下,回过神的时候,差点儿把面前的碗都打翻了。
温牧寒到底什么好狗命,能找到这么乖、这么听话的姑娘。
“阎王爷,我服了,”顾明朗冲着他一抱拳。
温牧寒这活阎王的名声,顾明朗他们时常拿出来说笑,不过这会儿他还真是服气了。
顾明朗因为有事儿,没坐多久就走了。
他走后,叶飒转头看着身边的男人,慢悠悠的说:“我事先声明,刚才那句话不代表以后我们的家庭地位。”
温牧寒笑着扭头瞥了她一眼,忽而往旁边一凑,贴着她耳边低声,“家庭地位?”
这个词当真是把他哄的服服帖帖。
他喜欢。
叶飒大方一笑,“对呀,以后在人前呢,我给你面子都听你的。但是在家里,你得听我的。”
她这人一向大方,况且还事关地位这种大事。
可不能含糊。
终于温牧寒转头瞧了她半晌,把叶飒都盯得有点儿心底发毛,他才幽幽开口。
“行,都听我媳妇的。”
——
晚上,温牧寒把叶飒送回去。只不过在车上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脑袋有点儿昏沉沉的,但她也没说,不想让温牧寒太担心。
估计还是因为今天在海水里泡太久了。
十月底这样的天气,下海泡着,身体强壮的还能扛得住。
她这么瘦的,不病倒才怪。
不过叶飒也没当回事,她毕竟提前吃了药,又喝了姜茶,回去睡一觉休息一晚应该就能恢复。
她没让温牧寒送自己回军营里,毕竟前阵子他刚被石团罚过,两人在营地里最好还是低调。
没想到的是,叶飒到了半夜是被难受醒的。
她几乎都没办法睁开眼睛,只觉得身上一阵一阵的发虚汗,等她伸手拿床头的手机,手掌摸了半天,‘啪’的一声脆响。
手机不小心被她的手掌推掉在了地上。
叶飒勉强睁开眼睛后,翻了个身,趴在床边往前挪了挪,想把地上的手机拿了过来。结果她实在高估了自己现在的状况,手掌撑在地上不过一秒,手臂就突然泄了劲儿。
她整个人往地上栽倒了下去。
叶飒连人带被子摔在地上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摔的半昏过去,当真有眼前一黑的感觉。虽然这会儿宿舍里没亮灯,也确实够黑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等她稍微恢复过来时,她终于拿到了手机。
电话拨通过去,耳边是等待接通的盲音。
一下,一下。
等到第三声响到一半,乍然被截断,是对面接通了。
温牧寒的声音还带着几分睡意,“飒飒,怎么了?”
叶飒不算矫情的人,可是一听到他的声音,又想到自己此刻躺在地上连爬回床上的力气都没有时,她张嘴时,喉咙里的酸涩已经漫过了鼻腔。
她说:“我发了高烧,还不小心摔在地上。”
那边突然传来吱呀一声响,是他从床上猛地坐起来的动静,随后是开灯趴的声音,以及他开始穿衣服的窸窸窣窣声。
“飒飒,你先别动,我马上去接你。”
叶飒沉沉的嗯了一声。
随后温牧寒又问:“摔的严重吗?”
本来叶飒知道自己应该说不严重的,可是她听着他无比温柔的声音,心底的委屈像是漫过河堤的水流,汹涌而至。
怎么都压不下去。
“就是疼,”她小声说,随后她终于说:“我没事的。”
“飒飒,乖,”温牧寒那边当真是战斗速度,这会儿已经穿好衣服,拿起手机准备出门了。
叶飒轻轻嗯了一声。
其实她从来不是一个擅长释放软弱的人,相反,她总是用冷漠包裹着自己的。
让别人别靠近自己,也让自己不用去在乎别人。
或许是打小的生活环境问题吧,她也不记得自己更小时候的事情,只知道七八岁之后,谢温迪变得异常忙碌,全国各地飞到全世界各地飞。
忙的脚不沾地。
但是叶飒的生活一直无忧,甚至她周围有保姆、司机还有专门的家教照顾她。
衣食住行,叶飒从来没被亏待过。
只是,没有父母的关心罢了。
谢温迪像是把她们之间的那扇门关上了,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跟她躺在一张床上是什么感觉,抱着她哭是什么滋味。
她们之间仿佛一下成了最亲密的陌生人。
以前是小女孩的倔强,觉得你不在乎我,那我也不要理你好了。她不接谢温迪的电话,不要她出差时带回来的礼物,甚至连她回家后都故意躲在自己的房间。
其实她当时只是在想,你过来,来哄一哄我呀。
可是没人哄她。
那时候谢时彦也不过是个比她大七岁的小孩,他还住在离叶飒很远的地方,家里总是她一个人,哪怕周围有很多照顾她的人,她也觉得这个家只有她。
时间长,她就真的学会了冷漠,不去在意别人的想法,也就不会在意别人对她的看法。
他们喜欢也好,不喜欢也罢。
她都不在乎。
她越长大就越学会了这套,将自己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哪怕后来对待家人也是,她看似乖巧听话,可是心底却都是淡淡的。顶多,也就是对谢时彦稍微好一点儿,因为她觉得小舅舅跟她一样,都是一个没妈喜欢的可怜人。
谢时彦很小就没了亲妈,而她,是被妈妈忽视的小孩。
高中那次发烧去医院,老师带她去了医院,却把她一个人留在医院里。叶飒都没觉得太难过,因为她不觉得有什么。
直到温牧寒赶过来。
她抬头看见他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他眼底的心疼。
当时她还觉得好笑,觉得那是同情,她才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可是那天他陪在她身边,安静地观察着她的需求,话不多,却特别照顾她。哪怕来给她换药的小护士,盯着他看了好几次,他的眼睛都始终落在她的身上。
喜欢上这个男人,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哪怕他们之间差着那么大的年龄,哪怕初遇到他的时候,她不过才是十五岁的小孩。
她却有种,她这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别人的感觉。
或许每个人的年少时,都会有这样的执着吧。只不过看似冷漠的她,却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赤诚的心。
她的喜欢,真的会很久很久的。
叶飒此时撑着靠坐在床边,明明脑袋像是要炸裂那样疼,浑身哪怕她不伸手摸,也是那样滚烫。
可她的思绪却仿佛不会停止那样。
要是放在以前,她在家里发高烧,她第一时间一定是会打急救电话。
她会一个人撑到救护车过来,然后安静躺上去,任由救护车将她带到医院去治疗。但是这一次,她第一个想到的是拨通她的电话。
因为难过的时候,不舒服的时候,人总是会想到自己最想依靠的那个人。
学会冷漠很快。
可是学会去依靠一个人却很难。
因为她需要信任这个人,全身心的相信着她。
突然叶飒在这漆黑的宿舍里轻笑了下,真幸运啊,原来她十五岁就遇到了这个可以让她全身心信任的男人。
她愿意毫不犹豫去依靠的人。
——
“叶飒,叶飒,”门口传来敲门的声音很大。
趴在床边的叶飒昏昏沉沉的抬起头,正想要起身去开门时,突然,门被一脚踹开,门口的人直接冲了进来。
温牧寒在开灯看见坐在地上的叶飒时,心里是真急了。
他这一路几乎是飚车过来的,一想到她半夜给自己打电话,声音里透着虚弱,他心底像是有根线,被不断拉紧。
直到进门之后,他的心是真疼了。
“没事了,我带你去医院,”温牧寒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结果这一抱才发现,她怎么轻成这样,后背垫在他的手臂都能感觉到明显的脊椎骨,是那种过分纤细才有的感觉。
温牧寒低头抱着人往外跑,这会儿隔壁几个宿舍也被半夜这动静给闹腾醒了。
刚才那踹门的动静实在太大,估计这个干部宿舍楼,大半的人被吵醒了。
出来查看情况的人,就看见温牧寒从叶飒房间里直接将她抱了出去,一路特急的上了车。哪怕身后有人喊了一句问他什么个情况,他都没顾得上搭理别人。
“老郑,这是怎么了,大半夜的?”旁边二营的教导员正好住郑鲁一旁边,好奇问道。
郑鲁一挺不耐烦地回道:“我怎么知道。”
此时另外一边宿舍的人也过来,说道:“我看是叶医生病了,温营这是大半夜从基地那边赶过来的。”
“他们两个的事情是真的啊?”二营教导员好奇问道。
“估计是,我听说之前温营被罚,就是跟这个有关。”
郑鲁一大半夜的听他们两个在这儿胡咧咧,早就不耐烦了。
他没好气道:“人家男未婚女未嫁,还管人谈恋爱干嘛。”
“嘿,我们可没反对啊,你要我问我,我举双手赞同。反对的是团长,要不你跟团长去说说。”旁边的人冲着郑鲁一笑着说道。
郑鲁一懒得搭理他,“去睡觉了。”
说完,他转身回了自己的宿舍。
不过回了宿舍之后,他还挺不放心的,又给温牧寒打了个电话。只不过那边没接,郑鲁一叹了一口气,把手机放下。
估计还是得等明天才能知道。
只是他一想到,明天石团要是知道温营大半夜来营区,还是当着大家的面儿把叶医生抱走了,不知道又得发多大的火。
温牧寒到九院的时候,急诊室这个点挺安静的。
今天应该是没什么出意外的病人。
他把车子挺好,直接抱着叶飒进去,看见一个小护士,立即问:“医生呢?”
“我去叫,”小护士赶紧说道,只是她眼光一扫,看清楚他怀里的人,突然惊呼道:“叶医生。”
小护士真没想到,半夜被送急诊会是叶飒。
她赶紧去喊值班医生,没一会护士过来安排叶飒躺在病床上。值班医生看见叶飒也是一愣,不过随后立即问温牧寒:“病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症状的?”
“我不知道,但是她给打电话的时候,是凌晨两点五分零七秒。”
医生明显被这个精确到秒的数字惊了下。
温牧寒看了眼,躺在病床上的人,低声说:“但是她今天下午在海里泡了很久。”
随后温牧寒以简短的语言描述了下午救援任务时的事情,一旁的小护士惊讶道:“原来下午被送来的那帮人,居然是叶医生救的。”
“你先在旁边等着吧,我要给叶医生做一个全面的检查。”
温牧寒虽然心底担心叶飒,却也知道这时候应该把她交给医生。他走到一旁站着,眼睛却紧紧盯着这边的病床。
没一会儿护士推着病床,冲着这边喊了下,“麻烦你过来陪着叶医生一起去拍个片子吧。”
温牧寒上前,跟着推着病床。
躺在床上的叶飒,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不舒服还是怎么回事,眉头紧蹙着,脸色是不正常的蜡白,甚至额头上还冒着虚汗。
“叶医生现在发烧到三十九度以上了,这属于高热,刘医生让我先带她去拍个片子,”小护士解释道,见温牧寒神色严肃,她还特地安慰:“您也别太紧张,目前为止,只是发烧而已,估计还是叶医生下午救人时候太累了,又在海水里泡着,晚上症状才会发出来的。”
等片子拍出来,值班医生确认了她的症状之后,赶紧开了药,给她打了点滴。
叶飒躺在病床上,温牧寒坐在一旁陪着。
小护士也不好打扰他们,特地指了指外面,表示要是有事,随时叫她。
她还特地给叶飒找了个急诊病房角落的地方,让叶飒躺着比较安静,这也算是给叶飒的特别照顾吧。
温牧寒找了个椅子在她旁边坐着。
她睡得并不踏实,眉头总是紧闭着,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温牧寒伸手将她的手掌放在自己掌心,却感觉到灼人的温度,直到他将她的手掌贴着他的脸颊放着。
十月底的凌晨三点,寒气附体,他脸颊上的肌肤有些冷。
可是这样略冰凉的温度,却让叶飒觉得很舒服,她原本蜷缩着的手指,慢慢张开,轻轻贴着他的脸颊。
他坐在椅子上,安静地盯着他。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病床上的人像是做了什么极可怕的梦一样,原本紧抿着的嘴唇猛地张开深吸一口气,而她的眼睛也在同一时间睁开。
“叶飒,”温牧寒立即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叶飒看过来,可是她的眼睛在触及到他身上的衣服时,猛地收缩了下,待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
“谁,”温牧寒知道她做了噩梦,立即将她的手掌握在手心,亲了两下,柔声抚慰她。
叶飒还在盯着他的衣服,这一身海军蓝作训服,终于她小声说:“我爸爸,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
在梦里,她又梦见了那一汪湛蓝的海水。
那样温柔的颜色,却在下一秒变成可怕的梦魇,吞噬着她的一切。
她拼命地给他做心脏复苏,可是他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救不了他。
在梦里,她也救不了他。
温牧寒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终于露出震惊的表情,叶飒的父亲……
可是他记得谢时彦提及过他的姐夫,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叶飒的父亲。谢时彦跟顾明朗他们还不一样,谢时彦跟他们认识是因为他舅舅家当初住大院里。
他家里那边情况,他也只说过他亲生母亲在他小时候就去世了。
况且男人在一块,提到家人也是顺嘴的事情。
他一直知道叶飒的母亲很忙,而且常年不住在国内。谢时彦又提到过他姐夫,所以温牧寒一直都没想过,叶飒的父亲居然早已经去世了。
他在这一瞬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的小姑娘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到底经历过什么。
“叶飒,”他轻声喊她的名字。
终于叶飒转头看向他,小声说:“今天我不迟迟不跳船,不是因为我不听你的话,是因为我害怕。”
大海曾经吞没她的父亲,她害怕。
她怕。
她真的好怕。
她没自己想的那么勇敢,或许她发烧也是因为被吓的,她压根克服不了那种恐惧,从脊椎骨冒出来的恐惧。
像是附骨之疽盘绕在她心头。
温牧寒低头亲她的眼皮,小声说:“不怕,不怕,飒飒不害怕。我在你身边呢。”
他的额头抵着她滚烫的额头,“我不是来救你了。”
“我还跟你发过誓,永远都不会放弃你。”
温牧寒的声音像是一剂良药,猛地灌注到了她的心头,叫那些在梦境中带出来的恐惧、担忧、害怕、软弱、无助,都一点点被驱散。
就像突然升起的太阳驱散迷雾那样。
在他小声又坚定的保证下,病床的人再次安静睡下。
早上七点多,叶飒的点滴才挂完。医生过来表示她的身体状况还是应该暂时住在医院观察两天。
于是温牧寒给她办了手续。
他还特地给她订了医院的单间病房。
等他安排好叶飒,又找了个护工帮忙看着她,这才返回营区。叶飒昨晚的状况,谁都不知道,他得回去帮她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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