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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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要是心中解了疑惑,大概就能没有牵挂了。
方承宇低着头。
“我要是不问,你是不是就不跟我说一声就走了。”他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委屈。
君小姐失笑。
“怎么会,我打算回到屋子里就跟你说。”她说道,“然后再去跟祖母和舅母说。”
方承宇抬起头笑了,满面的委屈退散,如雨过天晴。
“还有呢?”君小姐笑问道。
方承宇摇摇头。
没了?所以只有告不告别这个问题?
“还有一个。”他想了想又说道,说着又笑,“虽然我觉得这个问题不该问,但是我还是想要问。”
“没有什么该不该问的,只有该不该答。”君小姐笑道,“所以这不是该你上愁的事,是该我上愁的。”
方承宇笑了。
“你还回来吗?”他问道。
君小姐微微一怔。
他没有问你要走了吗?没有问为什么你要走,只问会不会跟他告别以及是否回来。
他不问离别,只问归期。
“是不是这个问题让你上愁了?”方承宇有些不安的说道。
君小姐笑了。
这个问题从来没有让她上愁。
这个问题是最简单的问题,回,或者不回。
“没有。”她说道,“我当然回。”
她答的如同当初决定不回一样干脆利索。
当初她设想的是自己答应的事做到,也就是治好方承宇,然后让方大太太履行承诺,至少要把德盛昌一多半的财富都要给她,至于方家的仇人有没有扫清,她倒是并没打算再关心,她拿钱走人。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方家的竟然跟皇祖父有牵涉,再者没想到方家的人如此待她。
他们把她当家人当亲人,那么她必然也要把他们当家人当亲人,这是公道。
“这里是我的家嘛。”她接着说道。
方承宇的脸上绽开笑。
…
轰隆隆的雷声滚过,黄豆大的雨点砸下来,大街上顿时一片忙乱。
但就算如此也没有驱散街上聚集的民众。
方家拿出圣旨搜城的事已经过去两天了,官府装聋,方家作哑,至今没有人给出解释。
民众们只得自己猜测打听,各种消息层出不穷满天飞。
因为暴雨,这几日原本就生意好的茶楼里更加拥挤,除了喝茶的人,又挤进来许多避雨的人,到处都是高谈阔论,喧嚣声盖过了外边的雨声。
谈论的当然都是德盛昌方家的事。
“…那圣旨是假的…”
“…你拉倒吧,要是假的马知府还不抓了她们…“
“…其实这都是官府的安排…除了李县令,还有金人奸细,所以要搜城…”
“…李县令那个不是跟方家世仇吗?”
三五成群的议论着,甚至有人争执到面红耳赤,就差撸袖子打起来,在这一片混乱中有人凑了过来。
“你们说的都不对,这件事其实很简单的。”
不对?简单?这几个词让争执的人们立刻同仇敌忾,转向说话的人。
“你知道什么?我们说的怎么不对了?”他们齐声质问。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眯着眼捻着胡须,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我?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是山东东平人。”他说道,带着浓浓的口音。
第九十二章 戏说前因
方家祖籍山东东平,阳城人都知道。
“山东的怎么了?你知道的就对啊?”经历过这几日各种传言洗礼的人们并不好说服。
那男人不急不恼的一笑。
“对不对的,你们听我一说就知道了。”他说道,“你们知道方家祖籍山东,但可知道方家祖上是做什么营生的吗?”
本来静下来的民众顿时一阵哄声。
“香料!”
“你傻啊!”
“这都不知道!”
“你逗我们玩呢!”
中年男人忙哈哈两声。
“大家果然都知道啊。”他自己打着圆场说道。
这动静引得其他地方的人都看过来,纷纷询问怎么了。
还没等回答,那中年男子似乎被吵闹的急了,啪的一拍桌子踩着凳子站起来。
“但是,你们知道方家的香料生意最主要的供应是哪里吗?”
这一次不待民众们回答,他伸手一指北方。
“河南河北路。”
“当初旧都尚在,北地未沦落,方家的生意来往于北地。”
“后来金人南下,成宗皇帝御驾亲征被掳,朝中大乱,先帝登基为帝南下。”
这一段旧事民众们都知道,但这中年男人说的极有气势语速也快,大家一时听得停下喧嚣。
“这跟方家有什么关系?”有人忍不住问道。
中年男人意味深长一笑。
“当时先帝迁都南下,后不仅有金人大军追击,另有无数奸细混杂,先帝不得不易装潜行,但是。”
他说到这里猛地一顿。
在场的民众被吓的抖了下。
“还是被奸细追上了。围困在一处乡下的院落中,就在这时,有人恰好路过不顾险阻击杀了奸细,救出了先帝。”
中年男人说到这里再次停顿一下,看着四周的民众。
“而此人,便是方守义的父亲,德盛昌的创始人方德昌。”
围观的民众瞪大了眼。旋即哗然。
“…说时迟那时快…方德昌上前一步。将那贼人一脚踹倒,背起先帝就跑…”
“…当时是黑风呼啦啦啦,吹得是不见天日…”
“…那方德昌并不知道自己救下的是何人。只觉得背在身上的人如有千金重,天子真龙之躯自然不同凡人,方德昌性情忠厚,心想救了人就不能再丢下。咬牙一路狂奔…”
“…方德昌看着围过来的人,还以为贼人不死又追来。正想着逃无可逃,对那男子感叹一声,咱们兄弟两个这次看来是插翅难逃了…”
“…却不想那男子一笑,冲围过来的人抬手。众人便呼呼啦啦跪下高呼万岁,方德昌几乎吓死在原地…”
“…先帝言说你叫朕一声兄弟,朕虽然不能做你兄弟。但是朕可以赐予你其他想要的…”
“…方德昌叩头谢恩,却并没有索要恩赐…”
“…先帝爱他老实忠厚。当场提笔写下一张如朕亲临的圣旨赐予方德昌,叮嘱日后如有遇到危难,就如同你解朕今日危难一般,朕与你解难…”
“…这便是昔年俞良逢上皇,今时德昌际龙主,若是福德深厚人,富贵迟早又何妨。”
啪的一声,一段书说完,茶楼里的茶客纷纷叫好,听得入神的堂倌们这才纷纷拎着茶壶穿梭添茶,茶客们或者议论,或者围着说书人继续询问。
坐在二楼靠近栏杆处的一个客人便站起身来,身旁四五个护卫紧紧相随,一面开路一面护着他,不止这做派,还有他的相貌穿着都十分引人注目。
因为一场书结束而有些杂乱的茶楼再次轰然。
“方少爷。”
“是方少爷。”
“方少爷,是不是真的啊?”
“方少爷,你曾祖父是不是真的救了先帝啊?”
众人围过来大声的询问着。
方承宇含笑不语,在护卫的护送下下楼。
到了楼下围来的人更多了,这么多日子,这还是方家的人第一次露面呢。
“方少爷,到底是不是真的啊?”大家纷纷的说道,“真的是救过先帝吗?你就告诉我们吧。”
方承宇停下脚,含笑看着这些人。
“那个是不是真的其实不重要。”他说道,“大家知道我们的圣旨是真的就足够了,是不是?”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
是吗?
“总之圣旨是真的。”方承宇说道,抬手向京城的方向抱拳,“皇恩浩荡也是真的,大家还要问别的什么真假呢?”
说罢在护卫的拥簇下径直而去了,留下茶楼里的众人神情怔怔。
对啊,除此之外还问什么真假?问方家拿到圣旨的功绩真假,还是问皇帝赐予圣旨的皇恩真假?
这些真假,可不是轮到他们来质问的,君不见连锦衣卫们都没有过问吗?
要不然这些说书人怎么可能安安稳稳的坐在这里说的口沫四溅?
这些事肯定已经被报到京城皇帝跟前了。
是真是假,谁说了都不算,皇帝说了算。
皇帝会怎么说?
皇城的一间值房里,有人也在等着消息。
值房阴暗窄小,纵然外边六月炙阳,内里依旧昏暗,尤其是乍一从外边走进来,根本就看不清坐在其内的人。
进来的是一个细皮嫩肉白胖的太监,他眯着眼好一会儿才找到屋子里的人坐在哪里。
一个几案后,穿着大红衣袍身材瘦削如刀年轻男子正低头翻看公文。
“哎呦我的陆大人,这屋子太暗了,仔细看坏了眼。”太监笑盈盈有些夸张的说道。
听到这话年轻的男子抬起头来,昏暗的室内面色瓷白,那一双幽暗的眼更显得阴寒。
“原来是郭公公。”他说道。
他的声音跟他的相貌不同,醇厚,还有几分木讷。
单单听这声音没人会把他联想到那位令人畏惧,官员们也闻风丧胆,手上沾满了血的杀人不长眼的镇抚司掌刑千户陆云旗身上。
只会把他当做一个淳朴老实的兵丁。
其实他也本就是一个老实的兵丁出身。
他的父亲一辈子老实籍籍无名,大家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名字叫什么。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继承了父亲衣钵,本该子随父一般老老实实籍籍无名的过一辈子的人,竟然一跃成了令民间朝堂都闻之色变的人物。
第九十三章 后果慢谈
大概也是因为这样的缘故,陆千户在人前很少说话。
有人私下说古有兰陵王貌美遮面,今有陆千户声暖噤言。
当然对于把一个搞构陷杀人命来俊臣周兴之流的酷吏,和保家卫国的兰陵王相提并论,自然引来一些人的嘲讽和咒骂。
当然,这都是私下的。
再当然,尽管是私下的,这些人也都莫名其妙的出了事,是秀才在科考的时候被查出夹带,从此丢了学问之路,是官员的被查出贪腐受贿,或者判了冤假错案,贬官的贬官削官为民的为民,凡此种种,最后都是为自己说的话得了回报。
只不过这回报实在是非他们所愿,但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难两全。
陆云旗站起身来施礼。
论官职他并不高,眼前这位姓郭小名奴儿的太监是皇帝的近身太监,在司礼监也是数一数二的。
看到陆云旗起身,郭公公就已经笑着疾步上前,神情恭敬。
“千户大人,可别这么多礼。”他笑着说道。
陆云旗便没有再施礼,站直了身子。
“陛下是有吩咐了吗?”他径直问道。
郭公公应声是。
“陛下说这件事他知道了,事情过去太久了他也记不得是怎么回事了。”他说道。
“下官去查。”陆云旗说道,抬脚就走。
郭公公哎呦着忙拉住他的胳膊。
“我的大人,奴婢还没说完呢。”他笑着说道,“但是陛下说这个圣旨是的确有过的,先帝一共写过两个如朕亲临的圣旨,一个隐去了名讳。一个是给了成国公,现在看来那个隐去名讳的就是这阳城方氏了。”
陆云旗看着他,面无表情。
“那现在需要让他们永远的继续的隐去吗?”他问道。
郭公公忙笑着摇头。
“大人,陛下说,这些都是小事,大人您和九黎公主的亲事才是大事要事,其他的事都不用管它了。”他说道。
陛下说他知道了。陛下说其他的事不用管。
陆云旗点头。
“那我告辞了。”他说道。
说罢抬脚迈步。郭公公都还没来得及反应,陆云旗人已经迈出了门。
这真是一把锋利又好使的刀啊,怪不得陛下如此的看重他。
“陆大人。陆大人。”郭公公忙跟出来,看着站在日光下一身朱红衣袍的陆云旗。
陆云旗停下脚回头看过来。
就算站在日光下,就算穿的是浓重的朱红色,他整个人也显得阴寒。似乎连日光都似乎回避了他。
大概是因为他本身阴柔又木然如石雕的神情,又大概是因为他做的缺德事杀的人太多。
大家都说这人惹不得。其实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条狗嘛,跟他们这些太监比能好到哪里去?
郭公公挤出热情洋溢的笑。
“咱家到时候也要去讨一杯大人和公主的喜酒呢。”他笑道。
陆云旗看着他,嘴角抿了抿。
这大概就是笑?
原来陆大人也不是面如表情,还是会笑一笑的。
郭公公也忙让笑意更浓。
“家里可收拾好了?”他关切的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人只管开口。”
陆云旗垂目垂目低头略一施礼。
“多谢公公。”他说道,“都收拾好了。”
“那快去吧,快去吧。”郭公公笑道。“陛下特意准了你一个月的休沐呢,大人先不要操心这些事。成亲是最大最要紧的事。”
陆云旗没有再说话,施礼转身迈步而行。
大红色的身影在日光下渐行渐远。
郭奴儿这才打个哆嗦,浑身的肥肉颤了颤。
“真是奇了怪了,这人怎么看都让人害怕呢,真不知道当年九龄公主怎么跟他过的日子。”他自言自语,又摇摇头吃吃一笑,“或许就是因为实在过不去下去了,才自己寻了死,还爱妻如命,真是怎么看都看不出来。”
笑了一刻整了整神情,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往宫内走去,没注意到在他身后一直垂头侍立在的小太监抬起头,眼神亮亮的盯着他的背影一眼,旋即垂下头谦卑而又谨慎的小步跟随。
…
陆云旗走出了宫门,外边早已经侍立着一队腰胯绣春刀,身穿飞鱼服的锦衣卫士,见他过来齐刷刷的施礼。
陆云旗尚未上马,便有一个锦衣卫从宫内出来。
锦衣卫也是皇帝的禁卫之一,在宫中也是分班当值。
此锦衣卫疾步上前,在陆云旗面前大礼一拜,这才起身上前在陆云旗耳边低语几句。
陆云旗的面容未变,似是被日光晒的发热而抬手轻轻的按了按嘴角。
“他说他看不出来吗?”他说道。
那锦衣卫退后垂目静候他的吩咐。
“那就让他看看吧。”陆云旗说道,说罢翻身上马。
那锦衣卫应声是再次后退,看着陆云旗的马踏步向前,其他人则在两侧身后拥随而去。
因为皇宫前没有多少闲杂人等,但经过两边的各部衙门,他们一队人马也引得不少人侧目。
“不是要成亲了吗?”
“还出来逛啊?”
“不知道哪个要倒霉了。”
“这都要大喜了,还会下手啊。”
“成亲,成亲他也是阎王啊,阎王出门必然夺命。”
随着这队人马的走过后,留下一路的议论纷纷。
对于身后的这些议论陆云旗一行人丝毫不在意,很快就来到一间衙门前,这里与先前那些衙门的热闹不同,显得破旧又冷清,上面悬挂着一个毫不起眼的牌子,牌子很不起眼,但其上的字却很扎眼。
北镇抚司。
早有几个校尉上前施礼,准备接马。
陆云旗却示意不用,他径直向前而去,随众们继续跟随。
走出了官衙大街,就来到了一条略偏僻的街道上,这里有一处庄院,还有一座王府,分别位于街的东西两头。
这里几乎比适才的镇抚司门前还要冷清,只有他们一队人马的马蹄声回荡。
最先经过的是王府,如同所有的王府一般修建的富丽堂皇,门匾高悬怀王府三字。
但跟其他的王府不同,这里没有泱泱的门房,更没有来往的仆从,大门紧闭,似乎荒无人烟。
陆云旗在门前停了一刻。
跟九黎公主的婚期已经临近了,未婚夫见一见未婚妻也没什么可非议,更况且他又是陆云旗。
随众们停下来静候吩咐,但只是片刻,陆云旗再次催马前行,很快就来到了最西头的宅院前。
这里跟王府那边不同,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忙碌,本就豪华的宅院被布置的越发的富丽堂皇,高悬其上的陆宅二字也被粉刷一新。
“大人。”
“大人回来了。”
看到陆云旗很多人涌出来纷纷施礼,门房小厮也要来接马。
陆云旗依旧没有下马,他看着这热闹的宅院一刻收回了视线,再次催马。
人马拐过几条巷子走上大街。
他们这一群人的出现让大街上的热闹变得更加热闹,但这种热闹是窥视的躲避的躲闪的怀恨的忌讳的诡异的。
陆云旗对于一切都视而不见,只是看着前方催马而行,似乎要去哪里又似乎并无去处,只是沿着路走下去。
这一队人马沿着路穿过了城门消失在视线里,站在街边的宁云钊眉头紧锁。
“这肉腰刀又要干什么去?”
“最近没听说有什么大事啊?”
旁边的同伴们议论道,转头看到宁云钊若有所思的样子。
“云钊,你知道是什么事吗?”他们问道。
宁云钊摇头。
“不知道。”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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