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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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强盛,虽然还没到万邦来朝的盛况,但已经非常接近了。可以说,她有生之年,绝对可以看到这一令后代热血青年捶胸顿足,大喊:恨不生为汉唐人的盛世。
这一时期,因为国富民强,所以货币的购买力也很强大。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时两千RMB。依白毓秀所说,那一船有四万银子的货物,就相当于八千万RMB,就算是艘大船,其投资的金额也相当可观了。
早上那几个在安国公府门前自尽的人,听“旁观者”郑有为讲,投资了一千银子。听着是不太多,却折合RMB两百多万,对于普通的、那种开杂货铺子的小老板来说,确实是一笔巨额资产。再加上,那银子是借的……
这年头没有银行,没有钱庄,但有飞钱和钱柜这种形势的金融机构。而高利贷这样的玩意儿,是最古老的职业之一,和杀手与妓*女并存,从有狗那年就有了。
也就是说,这么多贷款。还是高利贷,确实能逼得人没有活路。
但小商小贩一般不会冒这样的险来投资,就算再想给儿子一个好前程,也不可能把身家性命都搭在一条船上。再联想到他们集体跑到白家门前自尽,属于闹事闹丧,就证明对方是在控诉,控诉白家的嫡长孙,以一定的权势,逼迫他们入股。或者更严重点,是诈骗。
这种罪名。可大可小,但对名声的打击,却是决定性的。外祖父一世英名。弄不好就要折在这上面。就算她官司打得好,伤害也已经存在,只能靠时间,才能慢慢恢复过来。
谁这么狠?
春荼蘼不觉得是杜家或者是罗家,船要东行之时。这两家正如日中天。两大家族的陨落是突然而没有征兆的,虽然台面儿下的暗流较量了很久,但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杜家也好,罗家也罢,犯不着付出这么大代价来伤害白家的名声。政治场上的人,惯会衡量得失。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没人会做。
那么,只可能是杜家和罗家败了之后。有人捡到这个机会,立即出手,巧妙布局,拉了白毓秀下水。想来想去,目标人物有二。
一。罗斐然。
二,两位有杜氏血统。憎恨她与白家的皇家公主,韩谨瑜和韩谨佳。
鉴于罗斐然是个和白毓秀一样的绣花枕头,暂时可以排除他的嫌疑,那么最大的幕后黑手就可能是大公主和九公主。何况,那个拓拔管事,还是出自公主府的人。
对方的目标人物明确,对方使用的手段清楚,困难的就是证据问题。但,还有一样令春荼蘼感到怪异,就是这桩生意本身。
她不了解大唐时代的东瀛,但却知道现代的日本。地球人都知道,日本是个资源匮乏的国家。若说现代,进口他们的小家电啊,耗油少的汽车啊,或者其他科技产品,是很容易理解的生意。但在古代,尤其是中国的唐朝时期,日本是很贫穷落后的,有什么东西是大唐没有,需要从他们那进口的?不管是手工艺品还是资源类的东西,似乎都没有必要隔海运输吧?要知道海运风险大。若说丝绸之路倒还好,毕竟双方贸易有很强的互补性,和东瀛有什么做生意的必要吗?若不然,古代的外贸为什么一直向西而行,却没有向东呢?因为没有和日本及韩国做买卖的必要吧?只听说周边国家派使者来大唐学习,鉴真和尚还想东渡,去教化那蛮夷之地呢。
还有,那时候没有世界货币,美元结算一说。大唐的货物到了东瀛,不是为了换取他们的钱财,还是以货置货的性质。以便宜的东西,换取运回来能卖上价钱的,这样倒手,确实是赚钱的买卖。若说换到金银等硬通货……相当于八千万RMB的货物,对当时的日本来说,是不是相当于他们几年的税收啊,他们绝对吞不下这么些东西。
这样的生意,真的有吗?
想到这儿,她觉得应该去刑部大牢探望一下二舅舅。虽然外祖父也明白这里面的事,但她不想再让他老人家再操心了。
于别人而言,大理寺也好,刑部衙门也好,都没那么容易进去。但谁叫她上头有人呢,给康正源递了个纸条,就立即有人来,亲自带她去了刑部大牢。
“大人要我告诉春六小姐。”来人私下和春荼蘼说,“这件事,白相处理得极好,没有闹到沸反盈天的地步。但是,姿态做出了,后面就不能慢怠,大约十天内就会公审。”
第九十一章 拜见公主
“谢谢大人。”春荼蘼道谢,很尊重对方,没塞银子等物,却转而道,“您这样帮忙,我祖父说,等事情了了,定会好好感谢。”
来人是大理寺的低级官员,不是不入流的小吏,明着给钱就是侮辱了。但他官小位卑,能得白相的青眼,就是莫大的荣幸。所以礼物这种事不在于多少,只在于恰当。
果然,来人很高兴地道,“这事摆明了是有人陷害,白相清名远播,最后定然能被咱们大唐律还以清白。再说,有春六小姐在,还请白相放心。”
春荼蘼谦虚几句,最后道,“也请您给康大人带句话,就说春六感激,有情后补。”
康正源没有亲自接见她,而是派了心腹的下官来传话并带她办事,是因为他极可能是主审官员,怕此举被人攻讦。面对敏感时期的敏感事,他采取了和白敬远一样的策略,就是团紧了身子防守,一个封了府,一个不见涉案人员。这样,外头的人想要咬,也无从下嘴。
这时候,对方再造谣生事,或者颠倒黑白,因为没有依据和借口,在普通百姓中也传不起来,更不用说发酵,造成不良后果了。操纵这起案子的幕后人,也没想到事没挑起来吧?
一边想,一边进了刑部大牢。那小官帮她办了相应的手续,就离开了。春荼蘼则把小凤和过儿都留在外头,自个儿去见白世林。
她是白蔓君与春大山的亲生女,却冒认成白世遗的庶女,除了亲爹亲娘亲祖父,加上外祖父、顶了爹名的三舅舅和皇上,其他人都不知情。所以白世林虽然是二舅舅,但在他面前,她是一直叫二伯的。
“二伯。您可还好?”她上前见礼,没办法,面对的是个老古板。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也是礼不可废。
再看白世林,被安排在一间单独的牢房里,虽然同是干草铺地,屋角有马桶,饭盘也摆在地上的格局,但环境却干爽,周围牢房都空着。也十分的清静。春寒的天气里,他穿着一件厚实的布袍,非囚服。头发梳得整齐,脸上也干净,看来十分受到优待。
也是的,他辞官的折子被压下了,皇上未批。他就仍是朝廷大员。而他爹是人称“朝廷不倒翁”的白相,他侄女人称“人怕神厌鬼见愁”的春荼蘼,他分分钟能恢复自由的官身,还是世家大族的背景,脑袋有毛病的狱卒才会迫害他。说不定,还要借机巴结一下呢。
此时。他盘膝坐在干草堆上,安然受了春荼蘼一礼,才问。“你怎么来了?”
“二伯,家里出了这样的事,状师当然由我担任啊。”春荼蘼说话时,故意带了点撒娇的语气,完全没有公事公办的感觉。而是像晚辈和长辈说话。
谈话,是一门艺术。上法学院时有专门的课程,教授怎么和当事人谈话,了解案件的真实情况。所以在春荼蘼的专业技巧前,白世林很快就放松了。这样的他,比较容易进行对话,因为身为长辈和自尊没有受到伤害,也更容易配合。
“你觉得……这个案子好打吗?最终的结局又会是什么?”白世林忍不住问。
“二伯,咱们白家的人,简单的事还不会做哩。”春荼蘼巧妙岔开话题,不作回答,只接着道,“您在户部任职多年,能给我讲讲咱们大唐的海运事宜吗?”
“漕运和海运,都是归在工部下的。”白世林皱眉答。不是他有情绪,而是他习惯了做正事时,微微皱着眉。长期这样下来,他眉心处有个“川”字纹,他不笑的时候,就显得很严厉。
“别小看了水运,关乎到国兴与安邦,所以朝廷上一直非常重视,专设了管理此项事宜的衙门,还设置了一系列重要港口。尚书省下工部所属的‘水部’和‘都水监’,职官有三百多名呢。主管海事管理的,就是‘都水监’。”
“有关海运的所有事,都归都水监管吗?包括发放航行的许可和到他国的交换文书?”春荼蘼接着问。
白世林点了点头,又抿了抿嘴,然后才再度开口,“我挂印入狱前,去工部查了一下近一年来海运海船交易的底册,你大哥做生意的那条船,走的是文登通难波航线。”
春荼蘼愣了下,才明白这条航线是从文登到难波的。文登,是在现在的山东省。难波,如果她没记错的,应该是现代的大阪。
“从咱们大唐到日……到东瀛,开辟了很多条航线吗?”她问,略有惊奇。原来,大唐的海运这么发达的,她之前不了解,还以宋代后,中国的航海才很强大。
“大约四五条吧。”白世林道,“我了解的并不多,毕竟是工部的事。我只知道,这条线是从登州文登县莫玡口,向东南行,横渡黄海,直达新罗西南端的百济,再经济州岛、对马岛、一歧岛、值嘉岛而达筑紫的大津浦再东行到达难波。”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这条航线走的人很多,又一直路过港口,所以大的海难……很鲜见。”
“天气情况,可以问问钦天监。”春荼蘼也皱了皱眉,“但是,钦天监管的是咱们大唐的那些事,对外海,未必有注意。而且,海底暗流的话,只怕非当事人是说不清的。”
钦天监毕竟不是天气预报机构,不发布全球信息。而古代对气候的认知有限,海底洋流什么的,恐怕没有一个统一而准确的说法。
到底,对方利用了大家都搞不明白的一些事,这样的谎言很难戳穿。
白世林大约也想到这一点,脸色黯然了下来。
都是他的不肖子,让年迈的、清正了一辈子的老父跟着受牵连。甚至整个白家,只怕都洗脱不干净。他心中有愧,恨不得这个儿子去死。可一想到毓秀为此真的会被判死刑,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又心如刀绞,整个人就像分裂了一般。
春荼蘼看到他纠结挣扎的脸色。于心不忍,只得道,“二伯别担心,因为事情发生在茫茫大海上,很多事虽然咱们说不清楚,对方却也未必。到头来,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搞不好就是重重赔偿了事。只是……有关海运的证书什么的,全由工部下的都水监下发吗?外事什么的。也是他们联络?”毕竟,到了日本的港口,还有一大套复杂的手续。
白世林点了点头。“只要是海运,全是都水监的人处理。但不管是西行还是东渡,也有当地驻大唐的人跟着交接的。细节事,我并不太清楚,但你若去工部调查。可以找一个名叫朱青的人。他与我私交很好,必定会尽全力帮你的。”
“嗯,我记下了。谢谢二伯帮忙。”春荼蘼把手中的食盒放到牢门边上,“这是祖父让我带给您的,一些家常点心而已。他老人家说狱中清苦,让二伯保重。不要走太多心思。若伤了自个儿的身子,外祖父心中会难过的。”这套话是她编的,因为早上还没见过白敬远。
但她想。外祖父想说的话必定与她相差无几。当父亲的,痛失过一个儿子。如今,孙子又犯下了事,有一个儿子长年不在身边,驻守边疆。惟一的这个儿子就是所有的寄托了。
白世林上前几步,因为是一直坐在地上的。这几步就像是爬行,手从牢门的栏杆中伸了出来,也不拿食盒,而是抚着盒盖,眼泪就扑簌簌掉了下来。
他为人一向刻板,总端着架子,这时候真情流露,春荼蘼怕他尴尬,招呼也没打,就悄悄溜走了,直奔下一个要拜访的人……大公主韩谨佳。
被判和离后,韩谨佳就幽居公主府内,没得到皇上的命令就不许出府一步。虽然没有明言不许人探视,但在这种情况下,有哪个不长眼的敢去串门子?就连九公主,都被韩谋关在皇宫之中,不许出来。
所以当小凤敲开大白天也四门紧闭、门可罗雀的公主府大门,递上了拜贴,年纪很小,长相很好的门子很是吃惊。
“大公主会见小姐吗?”过儿伸着脖子看,好像那门会因为她的目光而立即倒下似的。
“会的。”春荼蘼信心十足,“她恨我。”
“恨您还要见?”小凤不明白了。
“这你就不懂了,所谓强势的人,就是越恨你,越要见你,不然哪有机会踩上几脚?当然踩不踩得到,就看她的本事了。”春荼蘼无所谓的耸耸肩,“韩谨佳这个人,好奇心和好胜心都很强,又没什么道德底限,我来拜会她,她不见我,会直接纳闷死的。”
小凤和过儿对视一眼,过儿吐了吐舌头,又看看等在马车边的大萌、一刀和封况,低声笑道,“也只有咱们家小姐,才敢直呼公主殿下的名讳吧?”
“你小声吧。”小凤点了下过儿的额头,声音压得极低,“小姐在家时,连皇上的名讳也直呼,还跳着脚骂过,你忘记了?”
说以这儿,两个丫头一起轻轻拍着胸口,心有余悸的样子。而就在这时,公主府的大门开了,门子领着一个丫鬟跑出来。
第九十二章 谁忍,谁就输了
那丫鬟身上穿着粗布的衣裳,显见是个粗使的,长相也有些丑陋。她的目光在春荼蘼等三人身上转了一圈,直接对过儿道,“春六,大公主让你进去!”
全体石化。
最终还是春荼蘼反应快,心中有解,率先解冻。
这丫鬟不仅是公主府的粗使丫头,脑子只怕也不太灵便。今天她穿着男装,虽然衣料和做工都是上等,但式样简单大方,加上蟹壳青的颜色,属于低调的奢华,眼力差一丁点的人,都会不识货。小凤呢,向来是个怕麻烦的,虽是女装,却是胡服式样,非常利落,头上只松松挽了个髻,插了只银簪子和一支红玛瑙的花钗,也是走朴素风。只有过儿,这两年长开了,又偏爱打扮,此时是娇黄配樱桃红的襦裙,俏丽玲珑的发髻上虽然没有插金带银,却别着一朵宫里赐给春荼蘼,春荼蘼又转赐给她的牡丹头花。
那花明明是假的,却比真的还要娇艳几分,花瓣是有点丝绒感的料子,花蕊是金丝缠,花瓣上的露珠儿全是米粒大小的珍珠,纵然没有大块的金石宝玉,却十足是有钱买不到的高级货。
春荼蘼从来不太喜欢大唐女子喜好大红大紫,头上带着好大朵花的富贵耀眼风格,所以就送给过儿,倒正衬过儿泼辣爽利的个性。
而那丫鬟有几分愚笨,不会看人气势眼色,也不会以貌取人,却只盯着衣服,于是自然把过儿认成是春荼蘼。在她心目中,国公府的小姐,自然是穿着最华丽的那个。不仅如此,她的言谈举止非常无礼。
过儿见状,暴脾气就有点压不住。柳眉一竖要发作,春荼蘼连忙拦住,并没有生气,也不解释。而是笑笑,指了指公主府的大门道,“带路。”
那粗使丫头愣住,显然没料到这位才是正主儿。但见春荼蘼已经抬步上了台阶。当即抢上去,走在前头。
过儿和小凤一左一右,紧跟在春荼蘼后面。过儿实在气不过,拉了春荼蘼的袖子一下。低声道,“小姐,大公主明显是羞辱您。您还要去见她吗?”
“她都羞辱我了。我惹不见,岂不是白看了她的脸子。”春荼蘼无所谓的耸耸肩,“她故意用个粗使丫头对我呼来喝去的,就是让我生气。告诉你,谁生气,谁就输了。”说着,春荼蘼抽出折扇。唰的打开,姿态潇洒的摇啊摇。
咝……才是初春的天气,风扇起来真冷。可是,她就要那股子嚣张得瑟劲儿,恶状师不都这个德行吗?女人间幼稚的斗气的招式,大公主有心情玩,她只有客随主便了。
公主府自然占地很大,其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美不胜收。但因为公主被惩罚禁足,或者还有裁剪用度的关系,偌大个公主府冷冷清清,走了半天,才见到几条人影。
房子嘛,有一个特性,只要没人住,不管多么精心保养,都会露出破败的感觉来。于是春荼蘼走在公主府内的小路上,陡然就有了此地住个深闺怨妇的感觉。这样的人若是善良的,就显得悲凉。若是个恶毒的,就绝对会变态。
走了足足有少半个时辰,春荼蘼才看到主院的大门。从头到尾,只有那粗使丫头一个人带领,没有第二个人迎接和侍候,而且绝对是绕过路的。否则,再大的府弟也不用走这么久。
想累她?哈。弄巧成拙了。平时她很注意锻炼的,此时身体虽然发热,却只达到热身的效果,精神头儿反而更足。要知道人的体力差了,精神就不济,就会好对付。韩谨瑜还真看得起她。或者,是骨子里很怵头她吧。
“公主,人带来了。”那粗使丫头大着嗓门嚷嚷。
“你下去吧。”屋里有人说。不是韩谨瑜的声音,大约是她身边的贴身宫女。
而那粗使丫头走后,屋里就再不出声。
春荼蘼等了会儿,不禁好笑,怪道人家都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大公主不仅羞辱她,还要给她下马威呢。若她硬闯,就要定她个大不敬之罪。毕竟姓韩的是皇族,她就算是贵女,却是没有封号的。但若不硬闯,估计就得给晾在这儿,等到天黑也未必见得到。
行,这招儿好,让她进退两难。韩谨瑜智慧有限,但折腾人倒很有天赋。
“小姐,怎么办?”小凤凑过来问,“这个,您也要忍吗?”
“谁忍,谁就输了。”春荼蘼把折扇收起来,想了想,还是没的插在后领子中,那样的形象也实在太超过了,只能收进挂在腰间的扇袋子里。
“不忍的话,要怎么办?”过儿发愁。
“不然放火?”小凤出馊主意,“有火烧过来,她有本事就别出来。”
“你要想让我被杀头,尽管放火去。”春荼蘼白了小凤一眼。
这丫头,脑子的回路和正常人不一样,“谋害皇族,等同谋逆,抄家问罪也是可能的。”
“再不然,放蛇?”过儿气得牙痒痒,“公主府的花木这么多,蛇大人们冬眠,如今也差不多该醒了。谁还有本事审问蛇不成,否则也说不清是谁做的。”
很好,过儿跟她这大唐第一女状师久了,连这招死无对证也会玩了。
但,春荼蘼摇摇头,低声和小凤说了几句话。小凤“嗯”了声,身形无声飘起,到院门处弄出咚的一声响,接着就是放重的脚步声。
“春村大哥,你……不用你跟着我来。”春荼蘼配合得恰到好处,“公主会见我的。”
“快回去!你们已经和离,再入公主府,于理不合。”春荼蘼继续嚷嚷,“过儿,快去拦着。”
那边,小凤哼了声,却是男人的噪音。恍惚间,真的雌雄莫辩。
过儿只略怔了下,立即就往外跑。就像那边真有人要闯进来似的,一边跑还一边喊,“春大人,你别给我们家小姐惹麻烦好吗?”
紧接着。“当”的一声,正屋的门忽然崩开,韩谨瑜直冲了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宫女。显然想拦她,但没有拦住。
看清院子里根本没有男人,更没有春村,韩谨瑜气得面色通红。双目中射出强烈死光,“春荼蘼,你敢诈我?”
“我什么也没做。只怕公主听差了。”春荼蘼笑眯眯的气人。
“本宫明明听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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