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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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皮肤本就白皙细嫩,手脚虽纤细,却圆润有肉,并不像有的苗条女子那样干枯。此时那双手被黑黝黝且粗糙难看的铁栏和丝质光滑的水红色衣袖一衬,愈发显得美丽无暇,有如玉雕。

夜叉的碧眸蓦然深幽,因为这个画面毫不费力地就诱惑了他。他身子站起,走上前,把那双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中。

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指节分明。但因为长年握刀,掌心和指腹上都有薄薄的茧子,适度的粗糙中带着非常有力的感觉。

在天牢中这么多天,却因为皇上的照拂,他除了憔悴了些外,身上仍然干净清爽,神情也并不萎靡。此时,两人双手交握,温热与微凉相击,身子都是一颤。

“荼蘼……”夜叉呢喃了声,把春荼蘼的手举在唇边,吻,深深埋在她的手心。

他的唇很热,呼吸更热,烫得春荼蘼身上瞬间发软,下意识的向铁栏靠近,直接贴上。而夜叉迷醉般的亲吻着她的掌心、手腕、手背,每一根手指头的指尖,把千言万语都藉由着这滚烫,传递在她的心里,令她的心满胀着,伴随着微微的甜蜜和酸涩。

难道,这就是幸福的滋味?

天牢昏暗,他那样高大的身子似乎把她整个笼罩住了,把她置于温暖的阴影之下。直到他忽然放开,改为直接在铁栏的间隙中轻啄着她的红唇。

“荼蘼,若我能出去,让我好好抱抱。”他声音低沉暗哑,恳求中带着浓浓的**,却因为这道铁门,把两人隔在近在咫尺的不同世界。

而这话,听得春荼蘼身子陡然发热,像被热力冲刷,血液似乎一直上升到脸上。她相信自己红了脸。但,他……这是求欢吗?

“阿苏瑞王子殿下,请别调戏你的状师。”春荼蘼挤出一句。

看到她这模样,夜叉的心软到没有力气跳动似的。好半天才深吸几口气,慢慢退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刚才说到哪儿?”

“你还有脸问,不是你打断的吗?”春荼蘼娇嗔道,也退回到座位上,“我问你细节!朱礼谋反案你介入到多深?可知幕后主使人是谁?哪怕是一点线索。”

“这个,你要去问锦衣。”夜叉尽量不去看她,因为若看到,他就想把她抱在怀里,想亲吻她,想……

“放心,我不会放着锦衣不管的。”

“不,你没明白。”夜叉摇摇头,“狼眼组织为萨满所控,为他赚取巨额钱财。但萨满只是用歹毒的药物和秘法控制狼眼中的人,也只管收钱,其他不问。这么多年来,对外的事务先是由阿古负责。阿古去世之后,就是锦衣接手。所以这方面的事情,我并不是太清楚。我只是带人执行任务,前后的琐事都是不管的。”

“你觉得,锦衣对这个案子还会有印象吗?”春荼蘼连忙问。

“他记性很好的。”夜叉想到锦衣平时的作为,突然笑了一下,“如果你问他,十天前的晚饭吃的是什么,他都能背出来。而且,他也在天牢里关着,只是与我相隔得比较远罢了。”

“我这就去找锦衣。” 春荼蘼立即站起来,尽管不舍,可现在正事要紧,“早一刻知道细节内容,我就可以早一刻准备,必须打得对方措手不及才行。我这两天可能不来看你,你一定要好好的。你现在属于我,敢丢一根头发,给我看看!”

她说得凶巴巴的,还威胁性的瞪了夜叉一眼睛,可夜叉却只看到她的可爱,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连答应的话也忘记说出口,恨不能一辈子看着她才好,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就觉得心上被有什么被挖了去,空荡荡得分外难受。

另一边,春荼蘼支会了韩无畏一声,就直接被带去看锦衣。

锦衣的牢房离夜叉的果然远,春荼蘼被带着,沿着又黑又长的走廊拐了好几个弯才到了地方。见到春荼蘼,锦衣很意外。他因为受了伤,精神不是很好,圆圆的脸都瘦了下来。

第三十一章 要么赢,要么死

“我一直说你会害了夜叉,没想到却是我。”狱卒才离开,锦衣立即自责地说。若非他太大意了,怎么可能有人跟踪他找到夜叉,怎么可能以他为人质,迫夜叉投降?

“是啊,谋我的丫头,为什么不和我说,非得偷偷摸摸的?”春荼蘼说得不客气,“但这事我没告诉小凤,不然她也会自责,何必呢?你只当不知道好吧?”

“你不怪我?”锦衣没了常挂在脸上的、老好人般的微笑,眉眼间看起来有些小帅。

“怪,为什么不怪你?之前你经常数落我的,现在知道什么叫情难自禁了吧?”春荼蘼落井下石,“但你若表现好,帮我打赢这场官司,我考虑为你和小凤做主。整个丫头都给你,够意思吧?”

锦衣连忙解释,“我和小凤没什么的,就是……”

“就是一起出去逛逛小街,喝喝小酒,聊聊小天,借着切磋武功的机会,摸摸小手。”春荼蘼哼了声,“我的丫头我知道,小凤是一根筋,脑子有时候转不过弯来,所以才会被你哄得把事情瞒着我。不过男婚女嫁,天经地义,我又不会拘着小凤一辈子。我恼在,你这样偷偷摸摸的,让杜含玉利用了。”

听到前半句,锦衣老脸一红。听到后半句,老脸又是一白。

“春六……小姐,你一定要救他。”锦衣略有点激动,“你救他!我没有有关系。如果你需要,我可以为他顶罪。”

“为他顶什么罪呢?他那个身份,任何人也替代不了。”

“若有人以狼眼的过去来说事,我就是狼眼的头目,与殿下无关!”

“凡事要证据的,锦衣,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春荼蘼摇摇头。“对方既然要伤害夜叉,就必然不容许咱们采取躲避或者转嫁之法,唯今之计,只有正面迎敌。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不用想那些有的没的,你的殿下信任我,你也该信任。”

“要我帮什么?”锦衣说得咬牙切齿,似乎恨不能为夜叉死了。至少也得伤残了,才能弥补他的愧疚。

春荼蘼走近铁栏,从随身的香包中拿出一张纸和一截短短的炭条,在上面写:朱礼谋反案。

锦衣的关押地不比夜叉的那么隐蔽。虽然狱卒奉命不得靠近,但春荼蘼一向谨慎,何况这还关系到夜叉的命。所以格外小心。

看到纸上的字。锦衣吃了一惊。

“别问为什么?只把你所知的,与这个案子有关的事都告诉我。哪怕是看似相关,其实毫无意义的情况。”春荼蘼随手把那张纸撕碎,又放回到香包中。

“我得想想,这件事非常复杂。而且,对方很保密,没有留下多少痕迹。”锦衣皱眉。

“你只管提供事实。具体的证据,我会自己找的。记着,所有相关的人和事,都要尽量想出来,尽量告诉我。你的殿下说你过目不忘,你可别让我失望。”春荼蘼正色道,“我给你一天时间回想,明天这时候我会再来。那时,给你纸笔,你全部写下来给我。”

锦衣应了。

第二天,春荼蘼如愿得到他的口供,可惜只有一页纸,上面还只寥寥数行。不过,总算有了突破口,她既然有了心理准备,就不会那么失落。

晚上去找白敬远,大书房内,仍然是白卫在外面守着,爷俩儿喝茶聊天。只是听到“朱礼谋反案”几个字,白敬远变了脸色。

“你难道要用这个案子……”白敬远问得迟疑。

春荼蘼点头却坚定,“因为当年的刑部尚书许文冲被刺案,是阿苏瑞的狼眼组织做的。”

白敬远把茶盏放下,免得太激动了,摔了杯子。

“狼眼组织的存在,知道的人不多。熟悉者,仅限上层权贵。”白敬远习惯性的抚着胡子说,“因为他们要价高,手段干净利落,从不失手,所以能请得起他们的,也必非普通人。”

“许尚书之死,没人怀疑是他们做的吗?”春荼蘼好奇。

“当然有怀疑,但他们如风般来去,连痕迹也不留,除非他们自己承认,不然哪可能确定。”

春荼蘼目光一闪,想到对方要夜叉认罪,必须拿出他是狼眼组织头目的证据,又会是什么?

“荼蘼,你可曾想过,要翻出朱礼谋反案,所牵连之大,是你之前都没有经历过的?若朱礼是被冤枉的,等冤情大白,为此送命的人不知几多。”白敬远有些担心了。

越是大案,就越是牵一发而动全身。长安水深,权贵们明的、暗的,关系盘根错节,越是要抗争,就越是会陷入网里。等哪天被缚住,就只能任人宰割。为了一个阿苏瑞,值得吗?

可在春荼蘼眼里,为了救夜叉,她什么都敢做,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若没这点气势,就不应该站在公堂之上。但这些,不能和外祖父说。而且奇怪的是,自从在大唐做状师,她遇到的案子总是二选一的局面,要么赢,要么死,从来没有能妥协的。不管是冥冥中的安排,还是她自身周边关系的复杂,既然事情到了这一步,她只有不断向前。

“祖父,若阿苏瑞的功不够大,就抵不过罪过。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案子够分量。还有一点就是……您可知道皇上对这件事的态度?”她把韩谋拉出来挡箭,“皇上暗示我,一定要保下阿苏瑞。”这,也是事实。

白敬远却是一惊。

他是天子重臣、近臣,自认总是能揣摩到皇上的意思。但在这件事上,他一直感觉圣意变幻莫测,现在荼蘼这么说,他心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却深信不疑。

“皇上知道你要翻朱礼案吗?”他下意识地追问。

“知道。”

“那皇上还要你大展手脚?”

“是。”

白敬远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神色已经极之清明。

上弱,需下强。不然如何能在权利的倾轧中游刃有余?但上强……用白话说,下面直接抱着皇上的大粗腿就行了。不然像杜府一样,机关算尽,但未必有好下场。

看来。不管皇上是要保阿苏瑞还是要翻朱礼案,那都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必须要拔的。

“你想知道朱礼谋反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吗?”白敬远叹了口气问。

“想知道,但是我不能明着调查。因为还没上公堂,还不能打草惊蛇。再者,我问过皇上了,这个案子是封了档的。普通人只是知道其皮毛,毕竟这案子在当年很是轰动。但真正的内情,并没有对外公开。许尚书被杀。就是因为查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白敬远点了点头。“没错,当时这案子是杜老家伙会同三司共审的。”

“祖父为什么没有参与?”

“那年年初我突然生了重病,回洛阳修养,半年没在朝堂中露面。如今看来,还真是凑巧啊。”白敬远眯了眯眼,开始陷入回忆,“但这个案子。我还是略知之一二。”

白敬远娓娓道来,春荼蘼听得仔细,祖孙二人直聊了一个多时辰,春荼蘼才大概知道了些此案的来龙去脉。

谋反案,一般都是武将或者皇族,又或者势力极大的外戚做主角。文臣嘛,在文字狱中能当男一号,推翻政权的事却很少做。不是有句话叫做: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吗?因为文人心思比较灵活多变,容易摇摆不定,又没有武力值。

纵观历史,没有和平朝代更迭的,总是伴随着兵权和阴谋。

偏偏朱礼,是文臣。而朱家,本是世家大族,若非经过突厥人的百年铁蹄,朱姓说不定是异时空大唐的第一大家族。但就算是突厥人暂时获得过统治,也需要汉地汉人的配合和必要的臣服。朱家,就是突厥王朝时期的汉臣,而且很受重用。因为朱家祖上为了保护本家族的生存利益,降了突厥,还算是起带头表率作用的那一批。

为此,朱家在文人清流中的名声极差,这也就是谋反案经过那么些年,却没有那种不怕死的二愣子,主动提出翻案的原因。

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朱礼年轻时与当今圣上韩谋无意间相识于江湖,两人身份不明,却相交莫逆。后来身份揭开,韩氏夺天下,朱礼做为突厥王朝的汉臣,实际上起到了里应外合的重要作。所以,相当于他们又降了大唐。百年时间,连降两次,三姓家奴。

一般来说,这种“不忠诚”的家族及其代表人物,不管在哪朝哪代也不会受到重用,厚道点的当权者,会给他们高官厚禄的闲差,养着那一大家子,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就当他们不存在就是了。遇到不厚道的,三五年就得因这样那样的原因,憋屈死几位,然后家族败落。

但朱家很奇怪,祖上有济世之才,确实保证了突厥王朝的一段时间内的稳定,于是朱家的权势是汉臣第一位。后代中,朱礼即有眼光,预见到突厥的败退,又与韩谋因为私交而受到重视,混得风生水起。可想而知,朱礼谋反,对韩谋的打击是很大的。

韩谋此人,是历史少见的、不多疑的上位者。他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信条。但这种人,也是最容不得背叛的。

而整个事件的起因,是皇宫,后宫,是皇上那两个夭折的儿子。

第三十二章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其实都是病死的,养不大。至少,表面上如此。但在后宫中,矛头却指向了良妃,也就是朱礼的嫡亲妹妹。

皇帝的皇宫,像所有弱肉强食的动物世界一样,是有等级的。最高的等级,与皇帝的情爱无关,而关乎着朝中力量的平衡。当然,这并不绝对,而是说大部分如此。因为和朱礼是未登基前的朋友,而且是年轻时就相交的,总有几分真情在,所以对良妃,韩谋非常宠爱。只是因为士族势力什么的,为后者是杜家的嫡女。

狼多肉少,为争夺这一块“龙肉”,后宫就是战场,善良单纯者不可能生存下去,良妃能宠冠后宫,除了自己哥哥原因,也是有手段的,难免也做了点阴私的事。一来二去,因为那两名夭折的皇子,被人抓住把柄,栽上了谋害皇嗣的罪名。

她可能是冤枉的,也可能多少与皇子的夭折有点关联。总之,韩谋一怒之下,把她打入冷宫。不久后,没等到皇上开恩释放,她病重而死,一样是不明不白。朱礼因为这件事,与皇上之间有了矛盾,又与三年后的谋反有了因果关系。

那年,一队前往西域的商队路过幽州城,幽州大都督罗立截获了一件了不得的东西:非常精确的、最近才换防过的、极之秘密的、大唐西北边境的布防图。

这是绝大的军事机密,因为古代信息传播不发达,侦察敌方的军事情况全靠斥候或者潜伏多年的细作。所以,这样一份地图就至关重要。虽然大唐强盛,突厥已经无力入侵,但驱使强马硬弩,掠夺边界,造成局部地区的混乱是可能的。若突厥能联合西域诸部。全线侵扰,对大唐而言也是极大的麻烦,甚至失去那些统治还并不牢固的大片土地,令边防线急剧内缩。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消灭突厥王庭,统一西域,把阿尔泰山脉的大片地区归入大唐版图,就是韩谋的逆鳞。

这份地图有多重要呢?他关系到军事上的绝对优势是否丧失。关系到很多人的生命,甚至后面几十年的大唐对外国策和边境战略。而能得到这份地图的人不超过十个,就连罗立这种封疆大吏,边境重臣也不可能知道全部的地图。只是知道自己镇守那一片地区的。

作为当时最年轻的大司空、爵位是显国公、比时任尚书令的杜衡这种正二品还高两级的正一品大员,朱礼是那十人之一。可怕的是,在装这份地图的匣子下层。还有一封信。是朱礼写给西突厥王巴戈图尔的亲笔信。其中,并没有像一般谋反信那样约定如何起事,如何分赃。严格说来,那是一封十议疏,指出了如何统一西域的十大良方。据说,写得非常有见地,算得上是振聋发聩的大才之作。是从没有人总结和书写过的。若巴戈图尔肯照此而行,不出十年,必成大唐的心腹之患。

这份十议疏若改改主谓词汇,呈送给韩谋,必然被他加倍重视,随后巧妙实施,给予朱礼更大的信任和褒奖。但,朱礼却把这个能动摇大唐国运的智谋之作献给了他前朝的主子。那将给大唐带来伤害,说起来就是叛国的行为。

与此同时,在京中的显国公府,朱礼最信任的书吏投书刑部衙门,告朱礼谋反。并呈上朱礼自良妃去世后,利用三年时间建立的情报组织的人员及安排名单。其中,有不少西域人,还有不少大唐立国后,没来得及逃走的突厥贵族及后裔,摆明是为突厥旧主服务的。

铁证如山,朱礼百口莫辩。但就算如此,重情且不多疑的韩谋居然还不肯下旨判定这场大案,非要亲自审理。但就在御审之时,朱礼突然行刺韩谋。结果自然是不成,他立即自戕,就死在韩谋的眼皮子底下。临死时,还不断嘶吼着大逆不道的话。

韩谋伤心且怒,就准了杜衡及同审官员的奏折,按十恶之首谋大逆论罪。朱礼已死,却仍诛其九族。

这样,这桩谋反案就成了铁案。五年前,不知为什么,韩谋突然要重审此案,刑部尚书许文冲还亲自到外地取证,哪成想,被人刺杀在回长安的路上。

杜含玉和春荼蘼说起此案时,说的是五年前,其实那是第二回审理,也是第一回被翻出来。

“荼蘼,往事尘封,定案的证据又充分,当年许文冲如此精明强干,却落得个横死长安城外的下场,你不可掉以轻心啊。”说完这些事,白敬远担心的望向外孙女。

“祖父,许大人被杀,是有人雇请狼眼组织行事。”春荼蘼蹙了蹙淡淡的秀眉,“这说明了什么?说明许大人一定掌握了一些东西,所以才会招致杀身之祸。若非如此,也是他摸对了方向,触到了幕后人的痛处。还说明,朱礼案十之**真是件大冤案。您知道吗?本案如果能翻过来,对皇上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他一定乐见其成。因为,百姓有一个奇怪的认知:当年皇上让冤案发生,是他被被臣子蒙蔽。如今他让朱礼沉冤得雪,就是他英明神武。若他能下个罪己诏什么的,这种知错能改的行为,还会给他加分,令他成为千古名君。”

真奇怪,百姓们为什么善良到总是原谅上位者?这是她从读得很烂的历史,找到的很精辟的规律。她有职业病,喜欢寻找规律和逻辑。

“你这是想让祖父上密折,拍皇上的马屁?”白敬远不禁好笑,“还是先做个铺垫,免得冒犯了皇上的自尊,惹得皇上翻脸?”

“祖父,这关系到皇上的形象,身为近臣重臣,你有提醒的义务。”春荼蘼说着一笑,“再说了,铺垫是为了孙女我。就算是马屁,能拍得皇上舒服,对自家有好处,当然要自己先下手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这话。又逗得白敬远笑了。大书房内,因为回忆朱礼谋反案而沉重的气氛也一扫而空。门外的白卫听到房间内祖孙二人的互动,不禁露出微笑。相爷多年没这样高兴过了,六小姐不管是谁的女儿。却一定是真正的白家人。他拼出命去,也要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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