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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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好跟着常雁回家拿东西,常雁不是本地人,租住了一个中档小区,两室一厅,原本小的那个卧室拿来当书房,后来就被清理出来给小琪当了卧室,房间小小的,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还有一张一米的小书桌。
外面客厅的桌子上堆满了书,都是常雁的专业书,她瞄了好几眼,暗搓搓把书名都记了下来,准备找时间去看看。
常雁在小琪的书包里找到了医保卡和病历卡交给杨绵绵,杨绵绵和她实在不熟,接过来就想走了。
而常雁的注意力却被她手上的戒指吸引了,她以前看到还以为是小姑娘爱俏随便戴戴的,但现在她想起来荆楚也戴了:“你们结婚啦?”
“呃,嗯。”杨绵绵有了那么一丢丢的不好意思。
常雁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复杂,她在荆楚和罗裴裴谈的时候就已经放下了,那只是读书时代纯纯的暗恋,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也不是一段糟糕的经历,但是乍然一听说他结婚,还是想说一句:“…你们没发喜糖。”
“都被我吃掉了〒▽〒”
常雁:“…”少女你确定喜糖你能一个人吃得下?
后来她和荆楚说起这件事,说他不厚道,结婚都不通知一下现同事及老同学,荆楚说:“…喜糖啊,我哄她的,她那天和我去买个戒指老不开心了。”
按荆楚的想法,这喜糖当然应该在办婚礼的时候发,没听过领证发糖的。
“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荆楚摇摇头:“她就不想办婚礼。”
“不想穿婚纱进教堂吗?”常雁有点意外,她还以为那是每个女孩的梦想呢。
荆楚:“她之前都不知道有婚礼这种东西,就觉得麻烦又费钱。”在这个问题上他已经和杨绵绵沟通过许多次了,可杨绵绵已经领完证觉得已经结过婚了,他没法说服她,逼急了就撒娇耍赖装听不懂。
常雁顿时一脸同情,口中安慰:“不管怎么样,也算是结婚了。”
荆楚:“…”但是他想看着他们家小羊穿婚纱,牵着他们家小羊进教堂说“我愿意”啊。
好心酸呢。
但是他的心情杨绵绵不懂,她就按照小琪的托付去给刘秀拿了药,医生一翻病历就知道是谁了,问了句病人最近的情况怎么样,杨绵绵说和以前一样,医生就点点头,嘱咐她要提醒病人每天按时吃药,这样才能控制病情。
杨绵绵提了药又买了些东西,一个人哼哧哼哧扛去了刘秀家里,没想到刘秀一眼就认出她不是小琪了:“小琪呢?”
“小琪生病了。”
刘秀很关心小琪,连连追问:“小琪怎么了?”
“她、她不小心骑车摔了一跤,骨折了,医生说暂时不方便行动。”杨绵绵编了一个借口,试图搪塞过去。
刘秀忧心忡忡:“这孩子怎么那么不小心呢。”
“…”完了,接不下话了。杨绵绵干笑了一声,帮刘秀把电视机开了让她看电视,她就飞快把事情都干完了。
刘秀后来好像又恢复到以前那种沉浸在自己状态里的样子,她走的时候还喊:“琪琪,来送送你同学。”
杨绵绵逃也似的离开了。
荆楚有点心疼她,在家他都舍不得让这只羊干活,现在去别人家里打扫卫生多心疼啊:“还要去几次啊?”
“小琪不是住院么,总归要做到她好了才行,不然她肯定不放心,我觉得她对刘秀真的上心,像对自己妈一样。”
荆楚给她捏捏胳膊:“你怎么知道不是呢?”
杨绵绵就愣了一下,转念一想,也对,小琪从小也是没妈疼的孩子,刘秀虽然神志不清,但的确是把她当女儿看待的,感情都是处出来的,久而久之,小琪也就拿刘秀当亲人看待了。
要不然她怎么听说这个志愿者就小琪当得久呢,其他人就随便来打个酱油,没去几次就放弃了,可据说小琪坚持快一年了。
“绵绵,快看新闻!”电视机突然出声,杨绵绵下意识地一扭头,电视里正好在放本地的晚间新闻,场景是在警察局外,一个高挑漂亮的女记者说:“三年前因时速195公里撞死大学女生的肇事者阳某因鉴定为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而被判八年,据悉阳谋因病情始终无法得到控制,三年来一直都保外就医,但就在前天,他与一名酒吧女服务员发生口角,两人发生肢体冲突,受害者倪某重伤入院…”
屏幕上出现了小琪的照片,虽然在眼部位置打了一条马赛克,但认识小琪的人都能把人认出来,根本没有任何卵用,反倒是阳焕整张脸都被马赛克打得严严实实的,根本看不清长相。
杨绵绵啪一下关掉了电视机,抱怨说:“看着真堵心。”
而城市的另一头,昏暗的小房间里,刘秀织毛衣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她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里那个被记者拥堵却一脸不耐烦的男人,手指收拢,指甲扣进了手心的肉里也恍然未决。
“妈,你看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
“妈,我在学校里好着呢,这次考试我又考了第一。”
“妈,我回学校去了。”
“阿姨,你又忘记吃药了。”
“阿姨,我给你煮点吃的吧。”
“阿姨,我走了。”
“妈——”
“阿姨——”
第 179 章 报应
阳焕小时候就是一个特别能惹事的人,小时候欺负女孩子,丢石头砸别人家窗户,大了就打架飙车,从没安分过。
他爸是医生,小时候也担心他是不是多动症,带他去心理医生那里看过好几次,那个时候他还不耐烦,完全没有想过几十年后,这会成为他脱罪的证据。
我从小就有精神病,所以才管不住自己的。谎话说了一千遍就当了真,阳焕听父母说得多了,有时候自己也就相信了,甚至理直气壮地想,我杀人就是因为我控制不住自己,我是精神病,我是病人。
他觉得这个借口非常完美,至于那次撞了人之后为什么不跑反倒是打人?很简单,他喝醉了,心情又不好,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后来,这也成为了他是精神病的有力证明。阳焕有时候觉得,冥冥之中是老天在帮他也说不定。
就是判刑以后很长时间他都只能被拘在家里,他都无聊地快发霉了,好几次想说服父母放他出去放放风,但他们都拒绝了,让他在郊外的别墅里避避风头。
他也知道轻重,不在家就只能在牢里,相比之下还不如闷在家里喝酒打游戏呢。
但风头总有过去的时候,从去年开始他就可以时不时出门了,但那个时候还有点提心吊胆怕被发现,也不敢像以前一样胡闹了。
然而放风了几次发现啥事儿没有,他胆子就又大了起来,那天是他生日,他憋不住,瞒着父母叫了几个以前的狐朋狗友去酒吧high一下。
结果人喝大了,脾气也就上来了,再加上也许心里知道自己有“王牌”,他一时气血上头,就砸了个酒瓶把那个不识相的女人给捅了。
血流出来的那一刹那他就懵逼了,一直到警察来他才一个激灵回过神了,反应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装发病。
这是他的救命符,他心里是害怕,但绝没有上一次那么紧张了,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兴奋和有恃无恐。
我就是个精神病,你能拿我怎么样吧。阳焕光棍得想着,对警察也就这态度,还时不时“发病”一次,示意自己真的有病。
有个女警察给他找了新的精神病医生,说要再做一次鉴定。阳焕记住了他的名字,心里琢磨着这一次要给多少钱才能买通这个医生。
被法院通穿的那天,很多媒体都来了,乌压压一群人把他结结实实围在中间,他不耐烦地撇着头,懒得理会这些人。
有个女人费劲得挤了过来,喊了他一声:“阳焕!你杀了我两个女儿,我和你拼了!”
“什么玩意儿?”他一扭头,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就觉得肚子上一痛,低头一看,一把尖利的水果刀就刺中了他的腹部,他捂着肚子觉得天旋地转。
警察都懵了一下,手忙脚乱地去拉那个已经明显发疯的女人,但不知怎么的,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女人力气极大,一把把阳焕推倒在地,把刀拔出又捅进去:“你杀了琪琪,你杀了小琪,我杀了你,我和你拼了。”
阳焕的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他张张嘴,想骂一句你有病啊,却只看见那个女人嘴角诡异的微笑。
“你以为你是精神病就不用坐牢吗,那我也不用坐牢,我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血液喷射在她脸上,让她看起来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阳焕渐渐失去了生命迹象,但是她却还在不断重复这样的动作。
旁边的媒体和警察都惊呆了,好几秒的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后来有个警察反应过来了,下意识地就拔了枪扣动了扳机。
刘秀应声而倒,嘴角犹且挂着一丝笑容。
次日,《精神病母亲警局门口捅死杀女凶手》的报道就铺天盖地了,杨绵绵第二天一起来就看到电视里的这个新闻,顿时就呆了:“这个、这个是刘秀吧?”
刘秀跑去把阳焕给捅死了?
那刘秀呢?
她一想到这里就赖不住了,赶紧打电话给荆楚问情况,荆楚好像在开会,只是很简单地和她说了结果:“中枪了,现在应该在医院。”
“可千万别死啊,不然也太冤了吧,凭什么阳焕这个假精神病没事,她这个真精神病要死啊!”杨绵绵飞快爬起来换好衣服,直奔医院。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在哪个手术室,杨绵绵只来得及看到医生把白布给她盖上了,她一口气就卡在胸腔里,疼得要命,喉头不自觉就发酸:“怎么会这样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遇到这样不公平的事,真的只能用生命做为代价讨回公道吗??在这件事里,究竟谁该为此负责???
小琪来见了刘秀最后一面,杨绵绵带她去之前再三提醒她不要太激动,可当门推开一看就被白布蒙着的尸体的时候,小琪还是崩溃了,她哭得撕心裂肺,扑在刘秀身上拉都拉不起来,开始还叫“阿姨阿姨”,后来就直接叫“妈妈”,一直在哭妈妈你不要抛下我,杨绵绵听了都觉得眼睛酸涩,偷偷出去了。
“绵绵你哭了。”小黄机说。
杨绵绵擦了擦眼睛,不肯承认:“我没哭,我又和她不熟,有什么好哭的。”
她只是觉得心酸。也许有过相似经历的关系,杨绵绵挺能理解小琪的,对她来说刘秀就是扮演了她母亲的角色,虽然她们相处才一年的时间,甚至刘秀清醒的时间都很少。
但她相信,因为刘秀的存在,才弥补了小琪生命中一直缺失的那一部分,在刘秀把她当成女儿的时间里,小琪肯定也在某一个瞬间,以为那是自己的母亲。
一直渴望的东西就那么骤然失去了,怎么能伤心呢?她听说刘秀死前说的是“你杀了我两个女儿”,那么是否可以认为,压垮刘秀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小琪的受伤呢?
她不知道小琪还活着,她以为小琪和魏天琪一样被阳焕杀死了,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人,一个很普通的母亲,但当她再一次失去自己孩子的时候,再普通的母亲都会化身为复仇女神,拿起屠刀,报仇雪恨。
小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直接哭晕过去了,但人死不能复生,世界上最残酷的地方就在于这里了。
半个月后,刘秀的弟弟弟妹找了过来,说是要继承遗产,小琪在病房里骂了他们一个多小时,说他们以前躲刘秀一家躲得远远的,现在居然好意思来继承遗产,简直不要脸。
但也没办法,刘秀已经没有别的亲人了。
然而事情再一次峰回路转,律师和刘秀的弟弟弟妹一起来医院了,刘秀的弟妹一脸精明相:“我们是不同意大姐把东西留给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的,她有精神病,怎么能做主呢?我们要打官司!”
小琪还有点懵,倒是杨绵绵马上就看出问题来了:“刘阿姨把遗产留给你了啊。”
“是的,倪小姐,刘女士名下一共有一套房子和一万三千六八百十块钱,全部都留给你。”律师很客气,“考虑到刘女士的特殊情况,她立下遗嘱时我们特地请了医生作为见证人,两位如果有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找人咨询。”
这对夫妻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看了,但还是坚持是小琪哄骗了刘秀,一直去照顾人家老人也是图谋不轨。
小琪气急,张嘴就要说自己不要这份钱,被杨绵绵一把捂住了嘴,她皮笑肉不笑看着他们:“你们要是想告就去告吧,现在这里不欢迎你们,请你们出去?”
他们一走,小琪才发表不满:“我去照顾刘阿姨不是为了阿姨的钱。”
“我知道啊。”
“我也不要阿姨的遗产!”小琪说着说着就难过起来了,“我想要阿姨好好的。”
杨绵绵瞅着她,问:“你知道她为什么要把房子和钱留给你吗?”
“因为除了我,没有人去陪过阿姨,他们从来都不照顾阿姨,根本不把她当亲人,凭什么给他们?”小琪一激动就牵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口,疼得嘶哑咧嘴。
杨绵绵坐下来,托着腮说:“我觉得我知道。”
“啊?”
“她想给你一个家。”杨绵绵的眼神放空,突然就陷入了回忆里,“我妈是个很没用的女人,她嫁了一个不喜欢的男人,不敢离婚,只能偷偷找情人,她不关心我,我觉得她根本没有当一个母亲的自觉,直到她死之前,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什么?”
“她把我们家的房子过户到我名下了,这是她做得唯一一件对的事,她死之前和我说她不是一个好母亲,她没法给我一个家,但是那就是我家,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用离开这家,我总有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觉得你的刘阿姨也是那么想的吧,她知道你没有家,没有归宿,所以她把自己家给了你,告诉你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地方,永远不用怕被赶出去。”
杨绵绵一直不喜欢白月萍,但她也不得不承认,白月萍临死之前做的这件事,是她之后能把渣爹后妈赶出去的底气之一,虽然她十多年来都过得很辛苦,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还可以回到家里疗伤,这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漂泊无依的。
至少,她还能回家。
可怜天下父母心,同为母亲,杨绵绵觉得刘秀和白月萍想的,一定是一样的。
小琪果然不说话了,杨绵绵又说:“如果你不要的话,他们就肯定会把刘阿姨的东西卖掉,然后把房子也卖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句话刺激了小琪,她立刻下定了决心:“我明白了,我会争取到底的。”
“干巴爹,那我走了。”杨绵绵今天是来还医保卡和病历的,“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
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小琪叫住她:“杨绵绵,谢谢你。”
“…不用了口”
不知道为什么,格外不喜欢被别人感谢,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杨绵绵摸了摸手臂,外面太阳高照。
今年的夏天,过得可真漫长啊。
第 180 章 北京
暑假的尾巴上,杨绵绵考完所有的试,开始准备申请材料,事情倒是不难,就是琐碎得很,一堆的申请材料,有些还得跑各个机构让人开证明。
她就重新开始骑车了,那辆粉红色的山地车原本一直呆在车库里和汽车为伴,无聊的都快长毛了。
一段时间没看见杨绵绵,山地车就嘴贱说了句:“绵绵你好像变重了!”
杨绵绵浑身一震,还想挣扎一下:“我肯定是长高长胸了!”她明明有每天跑步做仰卧起坐来着,但架不住荆楚这里伙食太好,零食太多,她一吃就把持不住自己的嘴。
晚上她就特别伤心地问荆楚:“我是不是胖了,腿粗了,有小肚子了?”
荆楚就坐在床边看着她转了无数个圈圈,然后伸手一捏,淡定了:“不胖。”
杨绵绵长肉是肯定长肉了,但长得都挺匀称,以前那是营养不良,现在虽然体重上去了,但身形看起来反而更好看了。
得到了男朋友肯定的回答后,杨绵绵满意了,和他说:“我想吃玉米。”
荆楚就拿了玉米去蒸,觉得这孩子心可真大,不过么,粗粮有益身体,吃吃是有好处的,这么想着,他就又在蒸锅里添了一根,然后和她并排坐着啃玉米吃。
杨绵绵吃玉米和个小松鼠似的,一排一排啃下去,特别整齐,他看了几眼,杨绵绵注意到了,把自己的玉米递到他嘴边:“我的甜。”
荆楚就咬了口,把原本整齐的队形给破坏了,杨绵绵拿回来瞅了两眼,按着他的缺口继续一排排啃整齐了。
他顿时就乐了,心想这丫头居然能那么可爱。
杨绵绵抬头又看着她,还以为是他的玉米不甜了,把自己的和他的换了吃,啃了一口,疑惑:“你的也挺甜的啊,你怎么不吃呢?”
“看你呢。”
“我脸上有玉米吗?”她摸摸脸,怕自己黏到了嘴角,但啥也没有。
荆楚就笑:“看你好看呢。”
“噢,早说嘛。”杨绵绵一点儿也不脸红就把他的称赞给全部收下,还把脸凑过去,“给你亲一下。”
荆楚就真的在她脸上用力亲了口。
杨绵绵笑嘻嘻地也要去亲他,两个人就这么打闹着玩儿,床单怒了:“不准滚!给我把这玉米粒给捡起来丢掉!都说过多少遍了不准在床上吃东西吃了也不准吃开来你是当耳旁风吗?!!!!”
它吼得太响,把在和荆楚撒娇的杨绵绵吓得一个激灵,玉米一个不当心就滚落在了床单上。
床单:╰(‵□′)╯杨!绵!绵!!
杨绵绵赶紧把玉米啃干净丢掉再把床单掸一掸,床单这才消气,但是杨绵绵趴在荆楚怀里撒娇:“它凶我〒▽〒”
“凶的就是你,刚洗干净呢!”床单还别扭了,“又被你弄脏了。”
荆楚打了个圆场:“好了好了,换一张就是了,你把这个丢进洗衣机里去。”他把旧床单掀下来丢到杨绵绵怀里,让她找机会和床单冰释前嫌。
杨绵绵回来的时候就开心了,“和好了?”他问,她傲娇地哼了一声,“我说给它加茉莉香的洗衣液它就高兴了,真幼稚。”
和一张床单吵架的你好像也成熟不到哪里去吧?荆楚想着,觉得全家最省心的就是海盗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九月份就那么到了,学校开学,杨绵绵在网上申请了学校,所有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她可以稍微放松一下了。
真的吗?想太美了。
九月末,荆楚接到了白家舅舅的电话,要他国庆回北京一趟,电话里,白琛的声音十分不悦:“你结婚了也不和我们说一声,难道还想一辈子瞒着我们?”
荆楚之前也就把领了结婚证的事和父母提了一下,荆秦挺高兴的,问他们要什么结婚礼物,荆楚想了想,家里什么都不缺,杨绵绵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干脆就说绵绵要去留学念书您就把学费出了吧,荆秦欣然答应,而白香雪则要激动很多,问他们要不要一起办婚礼。
和母亲一起办婚礼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所以荆楚婉拒了。白香雪虽然有点失望,但没关系,她现在就在美国,有的是时间去看他们,所以也就很欢快地挂了电话。
气势汹汹来问罪的,只有白家人,荆楚的反应也很平淡:“最近比较忙,走不开,而且只是领证,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听说明年你就要出国常驻了?今年国庆回来一趟吧。”大概是察觉到自己的口吻太过僵硬了,白琛稍稍放缓了口气,“你外公外婆都很想你。”
荆楚这倒是犹豫了起来,外公外婆因为觉得对不起女儿,从小就对他特别好,远胜几个白家的孙子,祖孙之间的感情一直不错,如果不回去也说不过去。
他就和杨绵绵说起这件事,也不勉强她:“你要是想去,就当我们去北京玩一趟,如果不想去我去一天就回。”
“去啊。”杨绵绵想到北京胡同里的各色小吃,眼睛一亮,“糖葫芦!”
荆楚这次不打算哄她,很严肃地板着脸:“要见我的舅舅们和外公外婆,他们没我父母那么好说话,可能会很不愉快。”
杨绵绵挺无所谓的:“噢,那也没事啊。”
“真的?”荆楚却还是不放心,他是看到杨绵绵见他父母时那不安的小模样的。
但是吧,杨绵绵对父母是有概念的,对其他亲戚什么姑姑姑父舅舅舅妈完全没有概念,都觉得只是普通亲戚,那自然是没什么好怕的。
“我连杀人犯也不怕,还怕他们?”杨绵绵不满意了,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荆楚哭笑不得:“那好吧,我们一块儿去,带你去吃糖葫芦,好了吧?”
“还有烤鸭!”杨绵绵着重强调了肉食。
“好好好。”
今年是中秋连着国庆,如果请个假可以有半个月的假期,所以荆楚直接在中秋节前夕就带着杨绵绵飞回了北京,噢,当然,海盗不能忘记。
一开始的时候,杨绵绵和海盗有点儿独立自主的意思,海盗不怎么操心杨绵绵,早出晚归,自己打地盘收小弟生娃,杨绵绵自己出去上学打工,有时候经常见不到一面,杨绵绵就记得给它添水添食,光棍得很。
但自从她被人袭击以后,她和海盗的关系突飞猛进,突然就变成了传统的那种狗黏主人主人爱宠的模式了,走哪儿都形影不离的,荆楚要是不在,海盗就肯定在她身边。
估计海盗心里是想,我以前以为我的主人很牛逼,但现在我发现她就是个2逼,我还是得肩负起作为一只狗的责任,在男主人不在的时候好好保护她。
所以它就抛下了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被大黄三兄弟继承了?),后宫里的三千美人(可可:〒▽〒),开始寸步不离跟着杨绵绵了。
简而言之,主宠俩的感情莫名上了一个大台阶。
去美国带着,去北京那当然更会带着了,荆楚也没有意见,海盗比杨绵绵还省心,在他不在的时候还能看着点,简直不能更放心了。
北方和南方的天气截然不同,空气干燥但晴空万里,秋日原本就是出门的好时节,杨绵绵开心坏了,到酒店把东西放下,拉着他要出去逛街。
荆楚也随她,趁着国庆还没来可以逛一逛,等到国庆的时候就只能看人山人海了。这么一想,他干脆第二天就把她拎到了故宫,杨绵绵激动坏了,故宫诶,活的,比家门口的石碑年纪还大,经历的事情还多,一进去就感觉到一股压迫感,换个时髦的词,王者之气!
不愧是帝王家,杨绵绵拉着荆楚的袖子:“我可以天天来这里听故事,我问它们是不是真的有电视剧里的那种宫斗,它们说井里真的死过人!皇帝们都长得不怎么样!妃子好看的也不多…我还没有听够!”
没听够也没用,已经结束了。
第二天去爬长城的时候人已经不少了,她本来想带海盗一起去的,但荆楚说去了就找不到狗了,她还以为是夸大其词,真的到了现场才发现,狗是肯定找不到了,人要是不紧紧搂着也容易丢了。
这何止是人山人海,简直是人人人人人人山人人人人人海人人人人人。
所以十一那天的阅兵她就没能爬起来看,荆楚喊了她三遍,她都睡得和死猪似的,荆楚没办法,只能改变计划,反正他阅兵看不看都无所谓,开着电视看直播也是一样的。
然而,等到杨绵绵起床的时候,连直播都结束了〒▽〒
她抓着自己乱糟糟的头发,穿着小吊带爬起来,一脸严肃:“我要吃烤鸭!”
荆楚把她的头发从她自己的爪子里解救出来,拿梳子给她通头:“刚起床你吃不吃得下呀?”
“吃得下,但是走不动了。”杨绵绵哐叽一下又倒回了床上,觉得两条腿和灌了铅似的,“腿好酸啊。”
荆楚昨天就给她泡过脚了,但小腿还是疼,只能拿了膏药贴着:“那今天我们就不出去了,我给你出去买烤鸭吃,你待在酒店里好好休息。”
“那我还要吃糖葫芦和酸奶。”她乖乖爬回了被窝,只露出脑袋和他嘱咐。
“行了。”荆楚换了衣服准备出去,问海盗,“你跟我走吧,出去散个步。”
海盗就站起来跟着他出去了。
杨绵绵有一丢丢的嫉妒:“海盗居然更听你的话,不幸福。”
闻言,海盗掉转头走到她床边,直起身抬起爪子拍了拍她露在外面的胳膊,像是在说:别闹,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杨绵绵:“…”她觉得自己在家里已经彻底没有脸了。
第 181 章 游戏
荆楚和海盗走了以后杨绵绵反倒是睡不着了,干脆拎过自己的背包,掏出饼干和牛奶先垫垫肚子。
啃到一半,外面有人敲门,她嘀咕了一句:“酒店服务?”
“不是,是个长得很高很漂亮的年轻女人!”门已经出卖了不速之客,“而且来势汹汹,极为不善。”
杨绵绵叼着饼干皱眉:“年轻女人,走错门了吧?”
“不像啊。”小伙伴们窃窃私语,密切关注动静。
那个女人气愤地拍着门:“开门!开门!”
“她以为她是雪姨吗?”杨绵绵把饼干吞进肚子,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准备下床。
小伙伴们劝她:“别啊绵绵,这来者不善万一出事怎么办?”
杨绵绵跨出去的腿一僵——对噢,她可是啥也不干都会出事的柯南体质,但转念一想,随便啦,既然喝凉水都可能塞牙缝,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所以她就去把门打开了。
白皎皎就只看见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细缝,她想也不想,直接推门而入,没想到刚刚跨进屋内门就被砰一声关上了。
她下意识地往后一看,却发现自己双手被反剪,膝窝上被踹了一脚,重心不稳就一头摔在了地毯上,有人就踩着她的背把她的双手给反绑起来了。
白皎皎反应过来了,不断挣扎,但杨绵绵对付一个普通弱女子还是轻而易举的,轻轻松松把人就捆到了椅子上,叉着腰看着她:“你谁啊?”
“你、你放开我!”白皎皎气得脸都涨红了,“你个十八线的小明星,还想嫁进我们家,做梦!”
杨绵绵:“…十八线小明星?”她有点从这个定位转换不过来,琢磨着是不是对方认错人了。
小黄机提醒她:“绵绵,在人家眼里你不是南大的学生,而是一个演过两部电视剧被黑出翔的十八线小明星噢。”
“…”是在下输了。
白皎皎的名牌背包十分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十八线小明星还想嫁进豪门,肯定都是为了钱!我们家不欢迎你这种虚荣的女人!”
杨绵绵抓抓头发,觉得自己已经猜到对方是谁了,但是她就是装作认不出来,手叉腰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拿了块酒店的擦手巾给塞白皎皎嘴里了,然后再从果盘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对着她阴森森地笑了:“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白皎皎本来还在用力挣扎,看到她把刀片贴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顿时就吓得不敢动了,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眼角膜可以卖10万,肾可以卖2万,你放心,我是个厚道人,给你留一个肾,不过长那么漂亮,放走可惜了,不然卖到外面去也有人好你这一口啊。”杨绵绵自言自语说着,完全代入了自己最近演的黑化少女,那个叫活灵活现,她觉得自己的演技有着火箭一般的进步。
这回白皎皎连动都不敢动了。
杨绵绵从包里找出一个细长条的东西,外面包了一个蓝色的塑料壳,她取出里面的东西在白皎皎面前一晃,她顿时面无血色。
那是杨绵绵自己用针筒和麻醉剂做的一次性麻醉针,只有手指长短,针筒很小,针尖也不大,没办法,总是遇见意外,这管制刀具都不能上地铁,只能从别的地方动动脑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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