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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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嘉一听就明白了,王爷果然要去找三姑娘了,要不让他准备礼物做什么?

他脚步轻快地去了,很快捧着那个紫檀嵌八宝首饰盒走了回来。因为在库房搁置太久,首饰盒上积了厚厚一层灰,许嘉当然仔细擦拭过,递到徐晋面前时跟新的一样。

徐晋漫不经心地打开盒子,眼前多出一片珠光宝色。

又想到去年送给她时她连五颗珍珠都舍不得分他的小气样。

徐晋捏了一颗珍珠,突然有些不确定,问许嘉:“你知道这里一共有多少颗吗?”她该不会一颗一颗数过吧,真那样,现在他拿出来五颗,她发现后会不会多想?

许嘉尴尬地笑:“这,属下没数过,要不现在数?”

徐晋摇头,略微放了心,许嘉心细如发都没数过,她应该也不至于痴迷到那种地步。

挑出五颗珠子,徐晋沉思片刻,让许嘉回去,特意嘱咐了一句:“早点睡吧。”

许嘉愣住。

徐晋将他的错愕看在眼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等许嘉走后,他将首饰盒放到一旁,又把两根长命缕拿了出来,摆在一起打量。

她送了礼物,他总要回礼哄她,把那根长命缕给她,正好让她知道他没有忘过她。在傅容面前丢过那么多次人了,只要不叫她察觉他是重生的,她也没什么好得意的,误会他长情更好,兴许还会有一点点感动。

只是,这东西怎么编?

王府里也有丫鬟,可她们不配碰他跟她的长命缕,他只能自己来。

徐晋深深皱起了眉。

~

早上醒来,傅容仔细看看身上的衣裳,这次真的惊讶了。

难道徐晋改邪归正了?

还是说,两人刚刚缓和关系,他暂且放不下.身段像以前那样无赖?

傅容摸了摸大腿。不能吧,昨天在车里徐晋压着她蹭那儿,脸皮分明快要比天厚了。

想到徐晋的威风,傅容不受控制地想到了八月初的大婚,心不由缩了缩。

她怕疼……

就为了新婚夜少受点折磨,傅容也得早点把徐晋哄好啊,否则那家伙跟上辈子一样莽撞,傅容绝对要吃苦头的,毕竟现在的她还是黄花大闺女。

婚前两人见面机会不多,傅容打定主意了,如果徐晋再来她闺房,她宁可稍微给他点甜头的,好彻底消了他心中芥蒂,成亲时她也有胆子撒撒娇。

可一连好几晚,徐晋都没过来。

就在傅容开始担心徐晋是不是识破她在车上的讨好也是假的时,徐晋来景阳侯府做客了。

兰香兴奋地跑进来传话时,傅容正在缝嫁衣,听兰香说完,傅容想起来了,今日父亲休沐,徐晋确实可以光明正大地来见准岳父。

“来就来,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傅容嗔了兰香一眼,继续低头做针线,气定神闲。

兰香没料到她这么淡定,好像自己真的大惊小怪了一般,讪讪地看向梅香:“王爷第一次来,我以为姑娘会高兴嘛。”

傅容头也不抬地嘱咐道:“你去跟那些小丫鬟们说,让她们都老老实实在院里待着,不许去前面探头探脑,被人瞧见丢的是我的脸面。”

“姑娘放心,我亲自盯着去!”兰香立即正色道,跟梅香一起离去。

傅容手上动作慢慢停了,纳闷地看向窗外,上次徐晋也说有事情要找父亲,莫非真有事?

前院。

在正院那边同傅品川说了会儿话,傅品言便将徐晋请到了自家东院。

乔氏早得了信儿,茶水糕点都命人备好端到厅堂里去了,她一个妇道人家就没往前面凑,只吩咐巧杏派人盯着后院,别叫好奇的小丫鬟跑过来丢人现眼,她待在屋里哄官哥儿。

傅品言却派人过来,请她们母子去前面见客。

乔氏免不得紧张,对着镜子再三打量,确定没有失礼处,这才牵着官哥儿往外走,小声叮嘱道:“官哥儿听话,见了客人不许哭闹,知道吗?”

官哥儿乖乖点头。

哪想拐进厅堂,没看见准姐夫呢,先看到了一个大笼子。

“狐狸!”官哥儿脆脆地喊,人已经朝笼子跑了过去。

“这孩子!”乔氏也挺意外的,好在反应够快,快走几步拽住小家伙,蹲下去教他:“狐狸是王爷带过来的,官哥儿是不是先要谢谢王爷?”

官哥儿扭头,看见父亲身边站着一个特别好看的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乔氏趁机领着他走到徐晋身前,刚要行礼,徐晋笑道:“伯母不必见外,把我当晚辈看就是。”

他比上次见面还要随和,乔氏心里高兴极了,但还是坚持行了礼。

徐晋没有强求,转而解释道:“当初猎了这只灵狐,是为了给娘娘进补的,只是娘娘不喜杀生,命我带了回去。端午时无意听三姑娘提起官哥儿还记着它,正好我府里也没人喜欢,今日便带了过来,送给官哥儿玩吧。”

乔氏受宠若惊:“这礼太贵重了,王爷……”

徐晋打断道:“景行年少,伯母不收,倒是叫我不知该如何与伯父伯母相处了。”

乔氏犹豫地看向丈夫。

傅品言点点头,笑道:“王爷一片好意,咱们就别客气了。”

乔氏便顺势道谢。

徐晋摸摸官哥儿脑袋,告辞道:“府里还有事,改日再来叨扰。”

傅品言夫妻俩一起出去送他。

一行人才到东院门口,就见梁通的贴身小厮长武匆匆赶了过来,见到有客人,一看还是非富即贵,他识趣地退到一旁低头行礼,但脸上的喜意是如何都掩饰不住的。

徐晋也不认得他,瞥见许嘉悄悄伸出两个手指头,他慢慢停下脚步,不太确定地问:“你是梁总旗身边的随从?本王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梁通武艺超群,开春升为正七品的总旗了,倒是傅宸还没得到晋升机会。

长武心思通透,一听徐晋自称本王,立即跪下行礼:“长武见过肃王殿下!殿下居然认得小的,小的这辈子就算没白过!”

徐晋颔首。

傅品言察言观色,笑道:“几日不见,你倒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吧,少渠派你过来做什么?”

长武弯腰站了起来,咧嘴道喜:“回老爷夫人,我家奶奶有喜了……”

还没说完,被乔氏急切打断:“真的?请郎中看过了吗?”

长武连连点头:“看过了看过了,说是快两个月了!”

乔氏大喜,若不是顾忌徐晋在此,说不定马上就要吩咐人备车了。

徐晋也转身朝二老道喜,回到马车上后,脸上没了笑容。

那个梁少渠,动作倒是够快的。

摸出自己亲手编的长命缕,徐晋决定今晚就过去找她谈谈。

☆、第102章

????徐晋才走,傅品言便领着一家老小去看长女了,妻子催得紧,他也坐不住,眼看就要当外祖父了,他得好好叮嘱梁通几句,免得将来女婿年轻气盛折腾出事。

京城寸土寸金,皇城周围的几条街几乎都被勋贵高官占了,难得有人要卖宅子,寻常人家也买不起。乔氏希望女儿住的近点,又舍不得女婿太破费,让梁家心生不满,去年帮梁通张罗宅子时,故意让牙侩挑靠外的地界介绍。

因此傅宛小两口的宅子离景阳侯府有些距离,马车走了好一会儿才停。

“姐姐怎么出来了,多热啊,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往后你再出来,我就不来看你了。”傅容第一个跳下马车,还没站稳呢,先朝跟梁通并肩站在门口的傅宛抱怨起来,算是帮乔氏省事了。

对于新嫁娘来说,有孕是喜事,也是件羞事,傅宛怀第一胎,脸皮薄得很,不敢看母亲,只小声同她眼里对此应该还不太懂的妹妹说话:“浓浓别担心,现在出门不碍事的,再说我也是刚刚听下人传报才出来的,没站多久。”

傅容怎么能不担心?

一 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算她知道姐姐的两辈子有了很大变化,就算她对梁通的信任比齐策多,这些也不会让她忘了前世姐姐是难产而死的。现在姐姐有孕,她真 心替姐姐高兴,高兴过后,当初姐姐离去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也重新清晰起来,叫她坐立不安,以至于看眼前羞涩浅笑的姐姐都像是一场梦。

傅容走过去,贪恋地握住姐姐的手。

她平时就喜欢撒娇黏人,现在这样亲近傅宛,傅品言梁通等人也都习以为常,略加寒暄便分头去屋里坐了。官哥儿想跟姐姐们在一起,乔氏怕他人小不懂事,听了什么学出去,硬是让丈夫把他抱了过去。

“怎么现在才请郎中?”落座后,乔氏轻声埋怨女儿,她不信女儿之前没有一点察觉。

傅宛垂眸道:“之前不敢确定,怕说出来大家空欢喜……”

“傻丫头,往后再有这种事,必须先告诉娘,你头次经历这个,什么都不懂,说出来娘还有的是东西要教你呢。”乔氏走到女儿身边,将傅容挤到一旁,“你们姐俩去花园里玩会儿,娘有话单独跟你们姐姐说。”

傅容听话地去了,事关如何养胎,姐姐肯定会用心听的。

白汀送她们出屋。

傅容让傅宣等会儿,她将白汀叫到一旁,小声打听:“姐姐身边的人我最信任你了,你看姐姐嫁过来这么久,院里的小丫鬟们可都老实?”姐姐回家次数不多,每次又都报喜不报忧,梁家的情况傅容只能问白汀。

白汀没想到尚未出阁的三姑娘会打听这个,脸色变了变。

傅容见了,一颗心迅速下沉,声音不由多了几分严厉:“到底怎么回事?”

白汀看看她,想到三姑娘马上就要嫁人了,有些事说给她听也无妨,便凑近了些,“之前都好好的,端午前二姑娘跟姑爷歇下后不久,二姑娘,二姑娘嫌姑爷说梦话将姑爷赶了出来,姑爷就自己去了前院,后来雪英假借二姑娘的名义要去伺候,被姑爷一脚踹吐血了。”

她说地委婉,傅容却听懂了。

姐姐月事不来,肯定会想到孕事上头,自然不敢再让姐夫胡闹,姐夫憋了几天大概憋不住了,夜里动手动脚被姐姐一气之下赶了出去,白汀避讳她才编了姐夫说梦话的借口。至于那个雪英,傅容记得,好像是海棠坞里一个二等丫鬟……

果然不论姐姐嫁给谁,身边丫鬟都有觊觎姑爷的,梁通黑归黑,说良心话,真不丑,跟徐晋徐晏那等白面俊公子相比另有一种味道。

“那,姑爷跟雪英……”傅容沉着脸问。

白汀忙道:“三姑娘别误会,雪英,雪英被人抬出来时衣裳穿的好好的……”

屋里头,傅宛也露了馅儿,正低声跟母亲解释。

那晚她把梁通赶走之后,心里烦躁睡不着,舍不得跟丈夫分开睡,又气他总喜欢动手动脚,就那么躺着对窗发呆,没过多久就听到前面有动静。傅宛吓了一跳,坐起来要穿衣服,还没收拾齐整呢,梁通气冲冲闯了进来,黑着脸问她是不是派丫鬟去伺候他了。

傅宛何曾派人去过?

梁通也是一时气愤,以为妻子真的疲于应付他,想给他安排通房丫鬟,见傅宛一脸茫然,他便明白全是那丫鬟信口雌黄,赶紧坐到妻子旁边将事情说了一遍,再三保证自己没有碰那丫鬟。

傅宛信他,真有那个心,肯定直接搂着人睡觉了,哪还会跑过来找她生气?

但她害怕。梁通太喜欢做那个,现在才忍了半个月就压不住火了,时间一长,再有丫鬟去自荐枕席,梁通真能忍住?

乔氏见女儿愁眉不展的,拍着她手道:“宛宛愁什么,你该庆幸少渠没那种心思,换成那种自己张罗妾室的,日子岂不是没法过了?”

傅宛扭头道:“谁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乔氏忍俊不禁,凑到女儿耳旁说悄悄话:“傻孩子,他要,你先用手帮他,等你过了头三月,稳好胎了,少渠再要你就给他,动作轻点,一个月弄几次也没多大关系,最后那两个月再继续戒着。”

傅宛震惊抬头,忘了羞。

乔氏抱住自己快要当娘的傻女儿,又低声指点了几句,弄得傅宛满面通红。

傅容心事重重在花园里走了会儿就回来了,趁傅宛跟傅宣说话,她把母亲拉到一旁,“娘,我听白汀说雪英……”

“白汀怎么跟你说……哦,又是你瞎打听的吧?”乔氏一听话头,不悦地皱眉。

傅容意外地看着母亲:“娘都知道了?”

乔氏叹气,摸摸女儿脑袋:“你姐姐全都告诉我了。浓浓不用胡思乱想,你姐夫是好的,我也教了你姐姐应对的法子,没事的,等浓浓婚后有喜了,娘也跟你说。”

“娘又打趣我!”傅容装羞跑了,私底下长长舒了口气。

到了晌午,一大家子都在这边用的饭,饭后待到后半晌才走。

夜里梁通越想越不自在,搂过妻子道:“岳母跟三妹妹离开时,看我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你是不是跟她们说那事了?”

人在他怀里,傅宛不由又想起母亲教的那些花招,红着脸辩解道:“我没想说,娘看出我有心事,非要我说。那你也不用担心她们不喜欢你,我都解释清楚了。”

梁通更不高兴了,往下挪挪,看着妻子眼睛道:“你怎么还有心事啊,我不是说过吗,除了你谁都不碰,哪个不长眼睛地再送上来,我直接踹出去,卖到青楼……”

“闭嘴吧,就你懂得多,连那种地方都知道。”傅宛不爱听他说这个,嫌弃地转身。

夏夜睡衣单薄,她这样翻身,玲珑有致的身子贴着他滚一圈,梁通呼吸登时重了,明知媳妇不喜还是厚着脸皮靠了上去,搂紧人道:“你别怕,我就蹭蹭解解渴,不会动真格的。”

傅宛耳朵都被他说红了。

他这样蹭,比那样更羞人啊。

“睡觉了。”傅宛用胳膊肘推他。

“宛宛,宛宛……”梁通随她推,他只顾搂着人不叫她躲,大手霸道地欺负她。

没过多久,傅宛就被揉捏得没了力气。

眼看他又凑过来,嘴上说着不破,那无赖物却做着截然相反的动作,傅宛实在受不住了,担心他忍不住来真格的,闭着眼睛埋到他怀里,把手伸了过去。

梁通浑身一哆嗦。

外间守夜的白汀忽然惊醒,侧耳倾听。

里面姑爷又在说混话了……

意识到两人在做什么,白汀飞快用被子捂住了耳朵。

~

兰香此时倒是睡得香甜,一点都没察觉榻前有人轻步走了过去,进了她家姑娘闺房。

徐晋有一年没过来了,再次踏进熟悉的屋子,他静静地站了会儿,才走向床榻。

刚要掀开青纱帐,忽听到轻轻的啜泣,那么轻,像幼兽哀鸣。

徐晋皱眉,挑开帐子。

今晚有点月色,他依旧带了灯笼,借着昏黄灯光,看到她平躺着,美眸紧闭,脸上全是泪水,嘴里含糊不清地唤着什么。

徐晋怎么都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场景。

床边还有一人侧躺的位置,徐晋脱了靴子,掩好纱帐后躺下去,半撑着身子看她。

小姑娘双手叠放在胸口,一动不动像是陷入沉睡,但那泪水不停,像是受了难以承受的委屈,两道细长黛眉痛苦地皱着,红唇翕动。

这是,做恶梦了?

徐晋凑到她跟前听。

“……别走,姐姐别走……”

徐晋心神一震,联想白日里听到的消息,猜到她梦见什么了。

傅家旁人都在为傅宛欢喜,只有她担心前世惨剧重演吧?

那一瞬,徐晋真想知道当初收到他的死讯时,她是什么反应。

他知道她不会有多伤心,上辈子如何他也不想再费心,他只希望这辈子,总有一日,他在她心里,会占据跟她家人差不多的位置,当他遇到什么不测时,她也会伤心成这样,当然,他不会真的让自己遇到不测。

默默看了会儿,徐晋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低头含住她唇,没有欲,只想用这样的亲密,轻轻打断她的恶梦。

小姑娘渐渐不哭了,张开唇,本能地回应。

小小的动作,便让这吻变了味道,徐晋情不自禁抱住她腰往自己怀里带,吻得更深。

太过真实的触感,傅容陡然惊醒。

徐晋感觉到了,捧住她脸道:“别怕,是我。”说完坐了起来,将她打横抱到腿上:“刚刚看你在哭,梦到什么了?”她娇娇小小,每次见面他都想这样抱着她,感受她那点重量压在他腿上。

傅容脑袋昏昏沉沉的,困惑道:“我哭了?”

徐晋将随手丢到一旁的手帕塞到她手里:“上面都是你的泪,好像听你喊姐姐了。”

傅容瞬间记了起来,无意识地捏捏帕子,抬手揉额头:“想不起来了,王爷怎么过来了?”目光扫过床外的灯笼,那柔光也刺得她眼睛酸痛,不由往男人怀里靠了靠。

徐晋体贴地转个身,不叫灯光照到她,也没追究她是真记不得梦还是单纯地不想告诉他,低头笑道:“早上听说你姐姐有孕了,这么大的喜事,猜到你高兴,我过来跟你道声喜。”

傅容勉强笑笑,刚要说话,瞥见自己睡裙下的腿。

白日里她喜忧参半,加之这几天徐晋都没露面,临睡前便随心选了一套清凉的,单薄的浅绿裙下粉色小裤格外明显,再往上看,里面的肚.兜也无处可遁。

徐晋怎么这么会挑日子呢?

梦里残留的伤感彻底弥散,傅容打起精神,趁徐晋因为怜惜她哭尚未注意到她衣裙时,轻轻咳了咳,沙哑着声音道:“喉咙难受,王爷放我下去倒杯水吧。”

“我给你倒。”徐晋声音温柔,不等傅容拒绝便放下她,转身下床。

傅容疑惑地看着他高大的背影。

这家伙,是不是因为可以讨便宜了,所以乐得先给她点好处?

管他如何,傅容悄悄挪到床脚,拉起被子将自己裹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看着旁边那么多空地方,暗暗庆幸今晚睡觉时心情不好,没把团团放到床上来,现在它睡在笼子里,除非有大动静,那懒货不会醒的。

徐晋端着茶回来,远远瞧见她缩在床脚,无奈又好笑。

又叫她骗了,以为她是真难受,原来是半招调虎离山。

“还喝吗?”他停在床前,戏谑地问她。

傅容真的有点渴,见徐晋看起来心情不错,点点头,伸手去接。

徐晋意味深长地盯着她胳膊。

“王爷今晚不闹成吗?”傅容哀求地望着他。

徐晋没有回答,只将茶碗放到她手上,等她喝完,他将里面剩下的小半碗全都喝了,再放到床头柜子上。重新掩好纱帐,他懒懒地靠在床头,双手垫在脑后问斜对面的姑娘:“猜猜我今晚除了道喜,还想做什么?”

傅容缩缩脖子,小声嘀咕道:“只要王爷守礼,其他的都随王爷。”

徐晋笑笑,将紫檀木首饰盒放到身边。

傅容眼睛一亮,惊喜道:“是那盒珍珠?”

徐晋看着她笑:“是不是,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傅容故作不懂,羞涩道:“我等王爷走了再看。”

她聪明地不上当,装羞扮乖都狡猾可爱,徐晋忍不住也不想忍,起身将裹成球似的姑娘重新捞到怀里,低头咬她耳朵:“你以为你不过来,我就拿你没辙了?你以为你身上多层被子,我就不碰你了?”

傅容总算明白什么叫作茧自缚了,双手都被自己裹在被子里,徐晋一只胳膊便轻轻松松将她困住,她连双腿都不便动弹,只能扭头躲避他热情的唇。可是怎么又躲得过?耳朵被他唇抓住时,傅容身子软了大半,一边缩脖子一边软声求他:“王爷别闹,我怕痒……”

“给我生个儿子,我就放了你。”徐晋边吃她耳朵边道。

傅容怔住。

徐晋也抬起头,搂着她平复:“浓浓,我跟梁通一般年岁,你看他比我先成亲,如今又要比我先当父亲,浓浓争气点,今年也给我怀一个?”派葛川去照顾她时,他便叮嘱葛川好好替她号脉了,知道她身体没有任何问题,上辈子三年不孕,多半是徐晏不行。

傅容咬唇,闭上眼睛恼道:“你别说了,要说,等婚后再说。”

徐晋捧着她脸,在她小嘴上香了一口:“我知道,就是看别人喜事连连,我着急了。”

傅容扭头,脸却是白的。

徐晋当她害怕他今晚要动真格的,好笑地将人放下去,打开首饰盒给她看:“再送你一次。”

五色珍珠光芒璀璨,傅容好受了些,接过来拨弄两下,瞧见底下好像有东西,取出看,竟是一根长命缕。

徐晋满意地看她眼中惊讶,柔声道:“这是去年你送我的那根,现在我给你戴上,咱们一起长命百岁。”

☆、第103章

????傅容呆呆地看徐晋往她手腕上套长命缕,笨手笨脚。

那日在马车里,为了转移他的花花心思,她随口问他长命缕的事,徐晋结巴了一下,傅容就料到徐晋多半把那份礼物扔到哪个犄角旮旯了,没想他居然还真留着,还回送给她。

不过傅容挺喜欢的,那五颗珍珠是好东西啊,比她的玉珠还好,回头拆下来又能凑成满满一盒。

徐晋一直低着头,轻轻拉紧带绳,戴好了,他托起她细白手腕亲了亲,“还是浓浓戴着好看。”

傅容看了两眼,漫不经心道:“再好看这东西也就端午时戴着玩两天,过阵子就拆了,正好把珠子放回首饰盒里,往后过端午再重新编新的。”

徐晋嘴角的笑一下子消失了。

拆了?她知道他编这根长命缕用了多少功夫吗?

他整整摆弄了三天!

不 可能找人教,他只能对着两根长命缕自己摸索,光学编五彩线就用了两天半,编好一次再拆一次。第三天晚上终于编出样子来了,跟她的比对起来也瞧不出差别,心 满意足想去睡觉,脱完衣裳才发现忘了把五颗珠子串上去,只好重新拆了再来一次。徐晋自认他这辈子大概也只会编这一根长命缕,她居然想拆了?

“不许拆,过完端午收起来,来年继续戴这根。”徐晋攥紧她手道。

傅容好奇了,“为什么啊?”

徐晋盯着她眼睛:“因为这是我送你的,意义不同。”

傅容没忍住,扑哧笑了:“可这是我编的啊,编的时候也不是诚心的,若是王爷亲手编的,那我肯定跟王爷一样,将它贴身收着,一日都不离身。”

甜言蜜语也没用,徐晋动动嘴唇,沉着脸道:“我只知道这是我送你的,你最好好好收着,敢丢了或是背着我拆了,你知道我生气后会如何对你。”

他冷声威胁,傅容看看手腕上的长命缕,无奈道:“知道了,这是王爷送我的,我一定会珍藏起来,绝不敢丢。”

这人脾气真怪,在傅容看来,很多不值一提的小事却能惹他大动肝火,反正她还有一盒子珍珠,浪费五颗就五颗吧。

徐晋看出她是敷衍了,刚要再威胁两句,纱帐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拍动翅膀声。

傅容连忙朝徐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她纤纤手指抵在红润唇上,徐晋喉头动了动,重新将人抱到怀里,对着她耳朵呵气道:“我想起来了,那晚许嘉来要东西,你既然把珍珠还我,为何没把那只鹦鹉也还我?”看到许嘉把珍珠也带了回来,他强忍着才没将那盒珍珠摔了。

傅容耳朵特别怕痒,努力缩脖子,小声辩解:“我忘了……”

“不是不许说话吗?”徐晋从她耳朵一路亲到嘴角,再完全压住她的唇。

傅容挣了两下,他大手插.入她发中,不容拒绝。

傅容渐渐沉迷了进去。

她 从来不知道徐晋亲起人来会这样温柔,上辈子没亲过,这辈子之前的那些,她都不愿意给他亲,自然也没细细感受过其中滋味儿。可是现在,他是她再也无法拒绝的 未婚夫了,是她想要过好日子就必须倚仗一辈子的男人,傅容不能再在这种事情上惹他不高兴,那么,既然避免不了,傅容愿意跟着感觉走。

有些话说出来太过离经叛道,但傅容真的觉得,做这种事情还是很舒服的。

曾经火般的回忆,如今水般的温柔。

眼看被他压得越来越低,脑袋在他臂弯里快要掉下去,傅容情不自禁抬起手,环住他脖子。

她乖乖巧巧,顺从地抱着他,徐晋藏在她发里的右手渐渐随着心意挪了下去,将裹着她的被子一点一点扯开。小姑娘察觉他意图,扭头躲他想要劝阻,徐晋追着她亲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她才发出个含糊不清的音,便被他吞下。

像 是被薄纱遮盖的稀世珍珠,此时薄纱被人慢慢掀开,无需定睛凝视品鉴,只需用手感受那细滑莹润,那在夏夜里意外舒服的清凉,便能让人发出一声满足喟叹。大部 分珍珠都是圆的,他的稀世珍珠也有圆润之处,赏到那里,徐晋终于无法一心二用,嘴唇敷衍地贴着她,心思都放在了手上。

因此小姑娘一声无法压抑的轻叫,成功从两人松松碰触的唇间逃了出来。

徐晋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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