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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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知夏哈哈一笑:“我喜欢这个名字。”

林知夏在地毯上找到了一只电子老鼠——这是特制的猫玩具。她按动遥控器,老鼠就在房间里绕着圈跑动。那只猫跳出了窝,开始扑老鼠,林知夏跟着猫咪走了两步。江逾白仍然背对着她,坐在地上,漫不经心地看着猫追老鼠。他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

从小到大,他总爱摆出一副冷静自持的样子。

他会不会炸毛呢?

林知夏玩心乍起。

她跪坐在江逾白的身后,凑到他的耳边,呼吸间的气流轻轻擦过他的耳尖。肉眼可见,他的脊骨僵硬地挺直,耳根也稍微有些浅红,可他还是恪守着一贯的风范,没有开口讲话。

林知夏的胆子变得更大。

她双手攀住他的肩膀,又向前挪动半寸距离,轻声问他:“你为什么不敢回头看我?”

江逾白反问她:“你为什么离我这么近?”

“不可以吗?”林知夏质问他。

“当然可以。”江逾白诚恳地说。他大大方方地邀请她:“你再靠近一点。”他抬起右手,拍了拍自己的左肩:“你可以……靠在我的肩上。”

林知夏和江逾白相识了六年多,江逾白从未对她流露出一丁点攻击性。他温和、善良、正直、有耐心,非常尊重她。他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安全感。或者,更准确地说,在林知夏的世界里,“江逾白”三个字就等于安全感。

林知夏从心所欲,轻轻地倚靠着他的肩膀,诚实地描述自己的感受:“好奇怪,我最近才发现,我离你越近,就越觉得快乐。”

快乐?

江逾白反复品味这一个词组。

他心头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而出,发芽拔苗,长成一棵参天大树。

林知夏的身上有一种浅淡的草莓香气,那香味清冽又甘甜,侵蚀在思维的最深处。而她对此一无所知。她还附在他耳边说:“我回答了你的问题,可是,你又不跟我讲话了。”

这声音绵绵密密,蛊惑又纯真,像一条软纱,缠紧了他的心跳,绕得他胸膛起伏,还有点喘不上气。他一个刚开窍不久的少年人,哪里经历过这种架势。他没料到林知夏表达亲近的方式如此直接。刚才他开玩笑般地,让她枕着他的肩膀,她竟然照做不误。

他多想亲口问她——你喜不喜欢我?又怕他把这句话讲出来,他和林知夏的友情就走到了终点。

去年的五月到八月,林知夏对他的冷处理,让他始终记忆犹新、引以为戒。

江逾白坚定地相信,天才的脑回路,和正常人不同。

他要站在林知夏的角度思考,从她的视野探索世界。那么,林知夏给他的定位,就是一个陪伴她多年,了解她,支持她,偶尔与她有思想共鸣的好朋友。

他理清了思路,低声问:“你想说什么?我在听你讲话。”

林知夏反问:“什么话都能说吗?”

“当然,”江逾白从容不迫地说,“我们做了七年朋友,交换了七本日记。我是你的观察对象。你在我面前,别拘束自己。”

江逾白猜测,林知夏会和他聊起“小组合作”的理念。今天在咖啡厅,贺尚卿的言行值得深思、值得细品。江逾白学过不少团队管理的策略,他准备把那些知识,全部传授给林知夏。

他正在默默打着腹稿,林知夏深吸一口气,悄声说:“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语毕,她模仿那只布偶猫,靠在他的肩上撒娇般地蹭了一下。

江逾白停止呼吸。他感觉自己快被她杀掉了。

“你要和我一直做朋友。”林知夏下定结论。

这句话又把江逾白拉回了现实。

江逾白坐得端正,从没回过头,林知夏坐在他的背后,看不见他的神情。

林知夏发现,江逾白的耳朵不红了,脊背依然挺拔。他的姿态闲适,好淡定、好平静,再没有别的反应。林知夏松手放开了他,扭头又去摸小猫了。

江逾白静默无声地倒在地上。

林知夏被他吓了一跳:“江逾白,你怎么了?”

江逾白偏过脸,与她对视片刻,应道:“没事。”

江逾白第一次为自己喜欢的女生提供可以倚靠的肩膀,他还没习惯,要缓一缓。他在柔软的地毯上平躺,又过了几秒钟,他站起来,邀请林知夏和他去花园散步。

前段时间,江逾白买了两匹黑马,养在后院的马厩里。林知夏从没骑过马,江逾白怕她不适应,没敢带她上马,只和她一起牵着缰绳遛弯。碧影交织的花园中,他们像平常一样谈天说地,谈笑风生,中午又在餐厅里共进午餐,下午还去另一个房间里玩“林江”机器人。直到这天傍晚时分,江逾白才把林知夏送回大学校园,两人在学校门口挥手作别。

对江逾白而言,这一天,几乎是完美的一天。

*

林知夏的心情也很不错。

当晚,她在《人类观察日记》中写道:“今天是2010年3月13日,我又去了江逾白的家,他现在有两种宠物,小猫和小马,非常可爱。我觉得,江逾白比小动物更可爱……”

每年的十二月,林知夏都会把本年度的《人类观察日记》送给江逾白。她逐渐放弃了《人类观察日记》的初衷,将它当成了一本普通的日记,简单地记录今天的所见所闻——她知道,江逾白会是她唯一的读者。她因为有这样一位读者而倍感满足,仿佛一切琐碎的感触都有人倾听、有人理解。

林知夏的最后一行字是:“明天的北美学术交流会上,我能见到韦若星学姐……”

这位名叫“韦若星”的学姐,毕业于省立一中,高三就出国了。目前,她正在美国加州的一所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她本科期间发表的论文就引发了业内人士的关注。

林知夏记得,省城的那家名为《晨间早报》的报纸,曾经采访过韦若星,报社记者拟定的标题是——“强中自有强中手!省立一中的美女学霸!”

在那份报纸上,韦若星自我介绍道,她的名字来源于一句诗“芙蓉增敷,晔若星罗”。

林知夏觉得,韦若星的名字起得很不错。

林知夏从没把韦若星和谭千澈学长联系在一起。

省立一中的校园内,也没有流传他们两个人的恋爱史。如果不是杨术文无意中揭露了谭千澈的老底,林知夏根本不会相信,谭千澈和他的初恋女友谈了好几年没分手。

“北美学术交流会”将在周一正式召开。不过,韦若星一行人在周日上午就抵达了北京。当天下午,韦若星跟随她的老师走进校园,接受了相关工作人员的接待。

作者有话要说:我今天抽空把75章重写了一遍,加了感情戏,简化了狼人杀(不影响后续剧情),总共增加了三千字,大家要是感兴趣可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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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情总被无情恼

林知夏作为量子计算实验室的一员, 主动承担了接待工作。当她见到韦若星,她立刻跑了过去, 自我介绍道:“学姐你好, 我叫林知夏, 我是省立一中的毕业生,现在正在读大二。”

韦若星冲她一笑:“你好啊, 小学妹。”

林知夏开心地回应道:“学姐。”

韦若星专攻“量子算法”领域。她在本科阶段修完了数学和计算机的双学位。本科毕业之后, 韦若星还在IBM公司工作了一年, 这才返回了学术界,成为知名教授Jeff y的学生。

林知夏读过Jeff y的所有论文和出版书籍。她了解韦若星的研究内容。她和韦若星讨论了几句, 韦若星就对她刮目相看:“你真是大二的学生?”

林知夏点了点头:“我今年十五岁, 我跳级了。”

韦若星惊讶地说:“小学妹好聪明。”

学校为Jeff y教授一行人安排了一场欢迎晚宴。物理学院的不少老师和同学都出席了本次宴会。Jeff y的座位紧挨着谷立凯,他们二人相谈甚欢。

宽敞的餐厅内,灯光耀亮, 气氛融洽。

在这样的正式场合, 所有男老师和男同学都是一身西装革履, 谭千澈也不例外。

今晚的谭千澈穿了一套黑色西服,内搭一件白色衬衣。他扣紧了最上面一颗扣子,领带扎得严严实实,很有一种斯文禁欲的意味。

谭千澈像是变了一个人。他微皱着眉头,不常说话,时不时看向韦若星,然而对方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杨术文观望了一段时间,感慨道:“你别苦巴巴地瞅着她了, 你不就是想和她讲话吗?听我的,你去求一求林知夏。林知夏跟韦若星聊得来,你看韦若星笑得多开心啊。”

谭千澈沉重地叹了一声:“林知夏怎么整天黏着女博士。”

杨术文试着分析道:“哎,林知夏多会喊人,学姐长,学姐短的。你别郁闷,她和韦若星搞好关系,帮你说两句好话……”

谭千澈没作声。他端起酒杯,饮下一口红酒。

酒水从杯沿洒出来,溅上了他的西装裤。

这套西装刚买不久,花了一万多块钱,谭千澈稍微有些心疼。

他攥着餐巾纸,缓慢地擦拭着腿上的污渍,恍惚中想起来十六岁那年,他和韦若星都在省立一中的竞赛班念书。那天傍晚,天色渐渐黯淡,他在教室里给她补习功课,她把手搭在了他的腿上。她笑起来很美,夕阳知道,晚霞知道,他也知道。

可他无力改变现实。

高三那年,韦若星决定出国。

她把他叫到学校,要和他分手。他那时也年轻,才十八岁,心高气傲,不仅没流露出半点不舍,还对她说了狠话。

他说,韦若星的竞赛金牌,是靠他补习补出来的。他真诚地祝福韦若星,能在国外的学校跟上课程进度,再也不会有第二个男生愿意像他一样倾尽全力地帮助她。

如今回想起那段话,谭千澈尴尬得头皮发麻。

怪谁呢?

只能怪他自己。

他当时还是个处男,脾气大,经验少,不懂得沟通的技巧。

谭千澈一边反思,一边品尝着红酒。他眼角的余光落在林知夏身上。

林知夏正在和韦若星讨论量子算法。

韦若星的最新一篇论文牵涉到了“Shor大数分解”。林知夏攥着一根筷子,在桌布上写了一个函数。依照“Shor大数分解”的步骤,她计算出了模指函数的周期。她说:“我用Python写出了QFT线路,做成了开源package。学姐,你看一看我做的开源package,不止这一种算法。”

所谓“开源package”,指的是公开的功能代码。

韦若星答应道:“好啊,我去哪儿看?”

“现在看吗?”林知夏认真思索道,“你可以跟我回寝室,或者去机房,我们找一个有电脑的地方。”

韦若星瞥了一眼谭千澈。

谭千澈的酒杯空空如也,两根手指夹住了高脚杯的杯身,银框眼镜的边缘微微发亮,飘游的目光刚好和她对上。

她很想逃离今晚的宴会,干脆说道:“好,我们走吧,林知夏。”

林知夏以为学姐对她的代码充满了兴趣。

太好了!

她的思路得到了学姐的肯定!

她想模拟一种量子编程语言,在互联网上开源,供给所有人使用。俗话说得好,人多力量大,研究量子算法的学者越多,这个领域的发展速度就会越快。

林知夏和她的导师打了一声招呼。她牵起韦若星的手,光明正大地走出了宴会厅。

*

就这样,林知夏拐跑了初次见面的学姐。

韦学姐穿了一条驼色连衣裙,外罩一件长款风衣,脖子上系着巴宝莉的格子围巾。她皮肤雪白,妆容素净,五官明丽秀美,从骨子里散发出文静清高的气质。

韦若星的神态与洛樱有些相似,她们二人性格却不太一样。洛樱是外柔内刚、绵里藏针,韦若星则是外柔内柔、表里如一。

林知夏在心中赞叹,省立一中的学姐们真是各有各有好。

天色漆黑,路灯下人影幢幢,迎面吹来一阵清冽的北风,韦若星打了个寒战。她紧紧挽着林知夏的手臂,林知夏大义凛然地说:“学姐你冷吗?我把外套脱给你。”

韦若星笑着摇了摇头。她正要开口讲话,后背忽然一暖,有人把一件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那外套是纯黑色的,法兰绒精纺的好料子,她不用回头就知道外套的主人是谁。

她如同一尊石像般定格在原地。

她听见谭千澈的声音:“你这几年在国外,过得还好吧?”

韦若星转过身来对他说:“我过得有滋有味,你呢?”

谭千澈身穿一件白衬衣、一条黑色西服裤。他的袖扣早就解开了,露出半截精壮结实的手臂。他曾经用这双手搂过她的腰,但也仅此而已,他们没有接过吻,更没有上过床,只有一段懵懂纯洁的早恋。

昨日梦如流水过,谭千澈淡淡地答道:“我也还行。”

他双手揣在裤兜口袋里,没有要走的意思,也不怎么看她。

林知夏顿时警惕起来。她很清楚谭千澈混乱的生活作风。谭千澈甚至记不清那些女生的名字,为了防止混淆,他一律用“宝贝”作为代称,“宝贝”的真实数量是个谜团。

但他只字不提私生活,笑问:“你的现任男友,是你导师的学生吗?”

“不是啊,你看错了,我没有男友。”韦若星回答。

谭千澈很奇怪地收敛了面上的笑容,语气平实而严肃,像在公事公办:“谷立凯带了一个量子计算的大组。大组里分了几个小组,我在量子比特电路小组,做过量子算法,有机会我们合作一篇论文。”

韦若星侧目看着林知夏:“你在不在量子比特小组?”

林知夏略显腼腆地说:“我穿梭在整个量子计算的大组里,我什么都学。”

韦若星对她展颜一笑:“要是有机会,我们合作一篇论文。”

“好的,学姐!”林知夏爽快答应。

谭千澈的嘴角抽了一下。他低头看着人行道上的砖石缝隙,韦若星就把西装外套还给了他:“用不着这个,我不冷了……”

他忽然说:“对不起。”

韦若星的手腕僵在半空中:“你跟我道歉?”

“我年轻时,性子太傲了,”谭千澈接过那件西装,搭在左手的臂弯上,“我把自己当天才,看谁都嫌笨,看谁都犯蠢。我喜欢你又瞧不起你,是不是伤了你的心?”

韦若星咬唇。她拢紧风衣,神色决然,千言万语化作两个字:“算了。”

她转身要走。

谭千澈一把拉住她的衣袖:“你再让我看一眼,跟我说说你过得好不好……”这句话是真心的。他太久不讲心里话,猛地爆发,指尖就开始颤抖,抖得厉害,像是帕金森综合征的晚期。

韦若星甩开他的手。她背对着他说:“我今年九月份博士毕业,毕业了就回国,在上海工作,找好了教职……这次来你们学校,我想……”

她酝酿了很久,也没讲出自己想要什么。

谭千澈和她离得很近,她往后退一步就能撞上他的胸膛。可她向前走,没有回头:“今天上午,我听人说,你身边的女孩子没断过。算了,你多保重。”

林知夏快步追上她:“学姐!”

学姐却说:“对不起啊林知夏,我有点不舒服,先回酒店了,改天我去看你写的代码。”

“学姐,我送你回酒店。你想吃什么东西吗?我给你买。”林知夏主动提议。

学姐朝她挥了挥手:“我认识路,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林知夏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她的背影在路灯下越来越远,逐渐融入深广无边的夜色。

*

夜凉如水,寒风凛冽,谭千澈穿着一条布料昂贵的西装裤,坐在路边一块布满灰尘的石砖上。他屈膝弓背,整张脸埋入阴影中,颓废萎靡落魄潦倒,宛如一条丧家之犬。

林知夏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他面前,喊了一声:“学长。”

他不抬头。

林知夏认识他一年多,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他总是吊儿郎当、自信满满的,到处勾搭小姑娘,或者被小姑娘勾搭。他是物理学院的助教,为了杜绝助教与学生的牵扯,他不回应所有物理学院的女生。至于其他学院、其他学校的美女,他基本来者不拒。

这种做派,多么奇怪,就像《霍乱时期的爱情》。

在《霍乱时期的爱情》这本书中,男主人公得不到女主人公的爱,便以自我放纵的形式排遣生活的孤单和寂寞。男主人公的名单上罗列了长长一串女人的名字,每一个女人都和他有过一夜风流。

林知夏想起书中的片段描写,叹了口气,镇定地说:“学长,我给杨术文打过电话了,让他来接你。学长你把外套穿好,不要感冒了。明天我们要开学术交流会,你是量子比特电路的主讲人,你不能倒下。”

谭千澈没搭理她。

她一溜烟跑得更远:“我走了,拜拜。”

林知夏飞快地回到寝室,打开电脑。她急于倾诉内心的困惑,可是江逾白的QQ状态是离线。

她单击电脑的记事本,匆匆忙忙敲出一大段话:“以前我们探讨过爱情,今天我有了一个新的观察。我的一个学长,他有好多女朋友……他的女朋友也有自己的男朋友,他们保持着开放式关系。俄罗斯学者尤里·谢尔巴特赫在他的著作中分析了‘开放式关系’。尤里·谢尔巴特赫认为,原始部落里的男女具有更多的自由,因为原始部落支持真正的群体开放式关系……那个学长选择了这种生活方式,今天晚上,他见到初恋,为什么还会表现得很消沉?”

写到这里,林知夏心头一震。

她记录谭千澈的反应,回忆自己读过的书籍,这都是站在学术研究的角度上。她以为自己能轻易看穿一个人,事实证明,她了解得太少,她并不懂人心。

林知夏陷入思考。她复制了记事本的那段话,粘贴到了QQ对话框,一键按下发送……

就在这个时候,林知夏猛然发现,她打开的不是江逾白的聊天框,而是林泽秋的!

林泽秋和江逾白都使用了QQ默认的系统头像。

最恐怖的是,林知夏刚发送完消息,林泽秋就突然上线了,电脑屏幕上显示出一行“对方正在输入中……”的字样。

林知夏吓得关掉了电源,扣紧了笔记本,裹着柔软的被子,缩在寝室的小床上。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标题“多情总被无情恼”,我觉得真正无情的是谭千澈QAQ 不过,明天谭千澈就生病了,主持交流会的重任,交给了我们夏夏【可以大放异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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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营养液过12W了,本周会把万字更新安排上。截止到下章更新前,本章所有15字以上2分评论发红包,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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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标量

林知夏的那一段话, 在林泽秋看来,正如晴天霹雳一般。

“开放式关系”这五个字, 恰如一把尖锐的大刀, 狠狠戳进林泽秋的双眼。

开放式关系!

世上怎么会有如此下流、浪荡的东西!

简直闻所未闻!骇人听闻!

林泽秋刚洗完澡。他用一块毛巾盖住脑门, 冷静了几秒钟,手指“噼里啪啦”地狂敲键盘。

他邻床的哥们名叫詹锐。

詹锐面目俊秀, 心思聪颖, 只可惜他天生口吃, 说话结巴。他盯着电脑屏幕,磕磕绊绊地说:“你、你、你妹妹……”

林泽秋没有回头。他肃声警告道:“这是我家里的事, 你别往外头讲。”

詹锐连忙答应:“我、我、我不……”

另一位室友扯着嗓子喊道:“秋哥的妹妹怎么了?”

水珠顺着发丝往下淌, 落在形状分明的锁骨上。林泽秋擦了一把脖子,叹声说:“没事,你们睡你们的, 我这儿有点家务事要处理。”

三位室友都见过林知夏。他们都知道, 林泽秋有一个漂亮又聪明的妹妹。他们可以开林泽秋的玩笑, 但不能调侃他的妹妹,谁敢开口调侃,那就只有一个“死”字。

此事涉及了林知夏,室友们纷纷装聋作哑。

安静的环境有利于思考,林泽秋洋洋洒洒地写了八百字,毫不留情地痛批“开放式关系”,严词警告林知夏远离她那个垃圾学长。如果学长敢对她出言不逊、动手动脚,那林泽秋一定会让学长付出代价。

林泽秋打完最后一个字, 头脑逐渐清醒了。他重新了一遍妹妹发给他的消息。他注意到,妹妹说:“以前我们探讨过爱情……”

他和林知夏探讨过爱情吗?

他仔细回忆,好像是有那么一次,林知夏问他相不相信爱情?说实话,他根本不相信虚无缥缈的“爱情”。他只相信自己的双手双脚。他要靠劳动赚钱,打一辈子光棍,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

林泽秋胡思乱想了很久,林知夏仍然没有回复他。他给她打了个电话,然而她的手机关机了。

这也难不倒林泽秋。

林泽秋去探望林知夏的时候,碰巧遇见过林知夏的室友邓莎莎。林泽秋要来了邓莎莎的手机号,以防林知夏在学校遇到什么意外,无法接听他的电话。

眼下,机会来了,林泽秋很礼貌地发了一条短信给邓莎莎:“邓莎莎,你好,我是林知夏的哥哥林泽秋。我问一下林知夏在寝室吗?明早七点我去学校门口等她。”

邓莎莎正躺在床上吃薯片。

手机震动了两回,邓莎莎喊了两声:“夏神!夏神!你哥哥找你!”

林知夏从被子里钻出来:“我哥哥找我?”

邓莎莎嘴里含着薯片,口齿不清地说:“你哥哥问我,你在不在寝室,明早七点,他要来学校门口等你。”

林知夏慌了起来:“完蛋了。”

“你怕你哥哥吗?”邓莎莎好奇地问道,“你哥哥挺帅的啊,话不多,不烦人。”

林知夏在床上躺平,盖紧她的被子。她的床单和被罩都是纯棉的,浅白色为底,印着几颗粉红色草莓。她躺在草莓编织的世界里,怀中抱着小企鹅,一本正经地说:“你没见过我哥哥话多的样子。明天早晨,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学校门口。”

邓莎莎在脑中幻想了林泽秋喋喋不休的模样。她捏住薯片袋子,憧憬道:“夏神,我向你许愿,保佑我能遇见一个和你哥哥同档次的帅哥。”

林知夏谦虚地说:“不,我哥哥不算最帅。”

“你哥哥这个帅的程度刚刚好,”邓莎莎感叹道,“更帅一点的男人,我掌控不了,我和他相处的时候,容易变成舔狗,迷失自我,那样不好。”

临近十一点,寝室熄灯了,昏暗夜色侵染了狭窄的空间,室内漆黑一片。林知夏侧躺在床上,暗自回想她和江逾白相处的时候,有没有迷失自我呢?她的意识在黑暗中变得混沌。她逐渐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邓莎莎把林知夏喊醒。

林知夏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起床洗漱。她穿上毛衣和外套,忽然发现邓莎莎正在对镜梳妆,冯缘在给邓莎莎扎头发。

邓莎莎指挥道:“梳高点,往高了梳,显得精神。”

冯缘一手抓着她的头发,带着一丝起床气,不耐烦地问:“你要不要扎冲天炮?”

邓莎莎高声发问:“夏神,哥哥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林知夏哪里知道她哥哥对异性的喜好?依她所见,她哥哥和女生起码要保持三米左右的间距。三米之外,不分男女。她只能说:“不用特意准备,做你自己吧。”

“懂了!”邓莎莎打了个响指,“哥哥喜欢清纯自然的,我画个裸妆。”

*

三月倒春寒,清晨刮冷风。

邓莎莎和林知夏在将近七点的时候抵达了学校门口,林泽秋已经来了。他还给林知夏带了一份早餐。那早餐包括一杯温热的豆浆,一张夹了烤肠的鸡蛋卷饼。

林泽秋把卷饼从纸袋里剥岀来,林知夏扶着他,咬了一口饼。他几乎在喂她吃饭,还问她:“好不好吃?”

“好吃,谢谢哥哥。”林知夏含糊地回答。

邓莎莎被这一副兄友妹恭的画面感动了,小声说:“哥哥太好了吧,提着灯笼都难找,我想到他以后在家里带孩子的样子了。”

“哥哥是挺贤惠的。”林知夏悄悄地回答。

她们嘀咕了两句,林泽秋就将卷饼和豆浆塞进了林知夏的手中,面色凝重又严肃地说:“我昨晚给你发的QQ消息你看了吗?我跟你讲过多少次,你还没成年,你周围都是成年人,你要提防不怀好意的男人。你那个学长哪儿来的,他欺没欺负你?以前怎么没听你讲过?我每周日和你吃午饭,怕的就是你在学校遇到了那种男的。你胆子小,年纪小,好欺负,不敢还手……我不可能谈恋爱,我不跟女生讲话……你十八岁以后才能谈……”

林泽秋滔滔不绝地扯了十多分钟。

他古板、守旧、封建、啰嗦。

他在邓莎莎心目中的形象逐渐幻灭。

二十分钟之后,林泽秋终于讲完了。他长舒一口气,还和邓莎莎打了个招呼。邓莎莎面带微笑,冲他点了一下头,三人在校门外分道扬镳。

风很大,天很冷,气温偏低,云雾泛白。

邓莎莎顶风逆行,精心制作的发型乱成了鸟窝。她紧紧拉住外套的领口,缓步向前走着,林知夏还问她:“你想做我的嫂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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