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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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的速度极快，不多时便和身后的队员拉开了距离。
转过山壁，眼前景色徒然一变，山壁上流下一道泉水，汇聚成一处池塘，池塘边立着一颗参天大树。
树上有一座木屋，树下藤条垂挂，两条铁索挂一块木板做出的秋千摇摇晃晃。千秋前的草地摆着一套粗糙的木椅木桌。
魔物立在泉边的石头上，满身被烧焦的痕迹，断了的左臂正在缓慢地一截截往外生展。它的恢复能力显然没有了一开始那样迅速。
“人类，真是个残忍的种族，为什么就非要这样紧逼着我们不放。”它的声音从长长的嘴巴中发出，带着一种低沉的回音。
“笑话！明明是你们这些魔物以我们人类为食！在你们这些恶魔手中，不知道死了我们多少同胞。你居然说我们不放过你？”封成钰愤怒地冷笑道。
“我们是一个没有繁殖能力的种族。”堕落者白色的头颅歪了一下，琥珀色半透明的眼睛在狭长的眼眶中转了转，好像在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从我清醒过来之后，我就时常在想，我们被从母星投放到地球，在这样一个生物众多大大星球。数量稀少，无法生育的我们，注定是一个即将消亡的物种。那我们又是为了什么来到地球？”
楚千寻愣住了，从前她挣扎在求生线的边缘，从来不曾和高阶魔物有过任何交流。在她的意识中，从没有想过凶残的魔物，也是一种会有自己思想的生物。
“本来只要你们人类不再服用魔种，我们的灭绝只在眼前。但你们也给我们源源不断送来同伴。说起来，真是你们人类自己，选择了我们种族的延续呢？”魔物的眼睛微微弯曲了起来，似乎因为想通了什么而高兴。
楚千寻心中隐隐觉得他说得是对的，人类对力量的渴望远远大过了对魔物这个种族的仇恨，只要有魔种的存在，猎杀魔物，并且前仆后继服用魔种的行为恐怕永远没有停止的一天。
但此时此刻，她无暇多想。
“不能给他时间恢复，我们上！”
尽管已经身负重伤，但这只堕落者依旧可以同时抗得住楚千寻，封成钰，叶裴天三人的夹攻。
在他眼中，三人之中看起来最为柔弱的人类女子，是攻击力最强的人。
另一位拿着他断臂做成武器的男人，防御能力特别强大，不易突破。
但最为麻烦的却是那位站在不远处使用黄沙的男人，那人时时在最为关键的时候，使用异能干扰他的行动，几次险些帮助那位手持双刃的女子得手夺取魔种。
堕落者撇开楚千寻和封成钰，不顾他们的攻击，用远程异能攻向叶裴天。
在格斗技上十分生疏的叶裴天立刻负了伤，
“裴天，你先退下去。”楚千寻双刀逼住魔物。
但叶裴天却没有动，他凝神控制黄沙，黄色的沙土在空中时时凝结，几乎挡住了每一次攻向楚千寻的攻击。
“我不退。”他说。
“小叶？”楚千寻百忙之中回首看了一眼。
“我不会退的，只要你还在战场，我永远都不会退。”
看着叶裴天紧抿着双唇一脸固执的面孔，身在刀光剑影中的楚千寻突然发觉自己的心跳漏跳了两拍。
在魔物巨大而狰狞的阴影中，她有一瞬间领会到了一点叶裴天对自己不一样的心意。
秋千上的铁索不知什么时候滑落下来，悄悄悬浮在空中，一下勒住了叶裴天的脖颈，把他凌空吊了起来。
叶裴天脸上青筋暴出，一手抓住勒在脖子上的铁链，另一手伸出手掌拽紧，空中聚拢着黄沙，紧紧攥住再度展翅企图逃走的魔物，不让他飞上天空。
“找死！你敢这样对他！”楚千寻双刀化做暴雨，不顾魔物临时前的疯狂抵抗，迎着魔物乱刀而下。
直至那块绿色的魔种滚落出来，魔物身上的黑色尖刺散落在溪边泉眼到处都是。
楚千寻才撑着伤痕累累的残刀，喘息着停下身来。
封成钰伤得不比她轻，面部黑色的鳞片几乎完全脱落，他撑着自己宽阔的黑刀，半跪在地上，冲楚千寻伸出了大拇指。
魔物白色的头颅，浮在溪水之中，他睁着眼睛，看着大树上木质的小屋，
“如果我们忍住不吃人类，你们就能够放过我吗？”
明明是白狗形态的头颅，和人类完全不同的种族，但楚千寻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不，也许我们两族注定永远都是敌人。”楚千寻向着泉水说出了真实的残忍。
“是这样啊。”堕落者的双眼闭上了。
微风吹过丛林，发出沙沙的响声，池塘边的大树枝叶轻摆，树上的小屋和树下的桌椅，依旧静静驻立着，仿佛居住在里面的那个生物，还依然存在。
第64章 第 64 章
解决了堕落者, 大家开始收拾一地狼藉的战场。
这是难得一见的四阶魔物，身上又长满坚刺硬甲, 全是炼制武器护甲的好材料。
队员们收集好魔物身躯可以利用的部位, 整齐捆束在一起。
在来时路上，封成钰小队的成员, 对于副队长辛自明请了两个外援，并承若把魔物的身躯让给楚千寻和叶裴天的事十分不满。
尽管碍于对副队长的敬畏，不敢提出反对。但这一路上他们对楚千寻二人难免十分冷淡。
直到战斗结束，所有人才对这对十分年轻的“小两口”心服口服。
这一战损失惨重，一位力量系的队员被魔物腰斩，副队长辛自明重伤。
如果不是楚千寻最后阶段奋不顾身地强攻，他们不仅拿不下魔物, 甚至还有可能付出更为难以承受的代价。
当然，仅凭借楚千寻个人，同样也是很难拿下这只堕落者。
为了快速结束战斗，在最后阶段，楚千寻和封成钰几乎完全不顾自身受伤，拼死相搏, 方才成功猎杀魔物, 夺取魔种。
不得不说这只堕落者强大到令人敬畏的程度，尽管封成钰一身铠甲, 楚千寻有叶裴天的黄沙守护, 战斗结束之后二人无不伤痕累累, 几乎站不起身来。
“老辛怎么样？”封成钰问赶上来的队员。
“副队伤得很重, 已经抬下去了，队里的治愈者正在全力给他疗伤。”
封成钰点点头，在队员地搀扶下勉强站起来，他一瘸一拐地走过来，向坐在地上的楚千寻伸出手。
一个男人从旁走了过来，不动声色地挡开了他。
叶裴天伸出手，把楚千寻从地上拉起来。
“来两个女的，照顾一下千寻。”封成钰看着身上也挂了彩的叶裴天，回首喊了一声。
“多谢，不必了。”叶裴天在楚千寻面前蹲下身。
楚千寻愣了一下。
对她来说战场之上只要没死就能走，不能走就意味着等死，她好像还没有在意识清醒的时候有被他人背负的体验。
“千寻？”叶裴天皱着眉头侧过脸来看她。
小叶这两天好像在闹别扭，楚千寻决定迁就他一下。
天色近黄昏，队员们带着战利品，顺着溪流往山外走。
叶裴天一言不发地背着楚千寻走在路上，他的身材有些清瘦，但肩膀却很宽，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物传来，楚千寻把下巴搁在他肩膀的骨头上，一路悠闲地看着天空中云卷云舒。
楚千寻伤得不轻，她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只有心口那一块位置，像浸泡在温泉中一般，随着叶裴天起伏晃动的脚步，暖洋洋地上下浮动着，舒适又安心。
被人照顾得感觉还挺不错的，楚千寻在心中想。
叶裴天托了托她的身体，从楚千寻的这个角度，正好看见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滑落过他线条好看的脖颈。
那个脖子上圈着一道又黑又紫的勒痕，虽然已经开始淡化，依旧可以看出铁链勒住这个脖子，把他整个人吊上空中时的痛苦。
楚千寻凑近那紫红色的伤痕：“怎么那么傻，叫你退下去，还往前冲。”
她就靠在叶裴天的肩头说话，微微吐出的气息羽毛似的在叶裴天的脖颈上刮了一下。
叶裴天的耳廓染上了霞色。
“裴天，你这两天怎么了？我看你心情不太好。”楚千寻问。
叶裴天顿住了脚步，
“没有。”他说。
“你，是不是害怕看着我进阶？”
“……”
“如果是这样，”
“不，不要叫别人。”叶裴天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侧过脸来，“你每一次升级，都让我来守着你。”
楚千寻趴在叶裴天的肩上，叶裴天转过脸，二人之间近在咫尺，呼吸相闻。
楚千寻看着眼前那澄澈的眼眸，那里面隐隐有流光回转。
她突然就读懂了这个男人深埋心中的百转心思。
叶裴天看了她片刻，转过头去，微卷的额发低垂，遮住了眉眼。
他托了托背在后背的楚千寻，迈开长腿，沉默地继续前行。
“小叶……你，是不是喜欢我？”楚千寻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叶裴天的脚步趔趄了一下，一双耳朵瞬间就涨得通红，显眼的潮红色顺着他的脸颊、脖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路蔓延下去。
他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声不吭加快了脚步埋头向前走。
楚千寻趴在他背上，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身下的那具身躯，响起咚咚咚的心跳声。
那擂鼓一般的声音一声比一声得响，几乎从那个男人的身躯内敲到自己心头来。
楚千寻有些措手不及。
在这样的年代，死亡和离别都过于常见，以至于人们习惯了不轻易付出过于深刻的感情。露水情缘，一夜狂欢更能满足这种特殊时期人类的生理和心里需求。
但楚千寻知道叶裴天想要的不是这种感情。她隐隐有些感到叶裴天对自己有些于众不同，但她的心中被末日的紧迫感填满，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
这可是人魔叶裴天啊。楚千寻在心中想，她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
不，裴天并不是人魔，他是一个心地柔弱的男人，是自己可以信赖的伙伴。
事实上，在每一次的战斗中，叶裴天是和她最有默契的队友，她甚至已经非常习惯了有叶裴天在身边的战斗。
习惯了他用心煮出来的每一顿美食。
习惯了他每一次在战斗中对自己的全力维护。
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
他是一个一直在默默付出的男人，
自己却在理所当然地享受他的付出，而忽略他的感情。
天色渐渐暗沉。
叶裴天背着楚千寻沉默地走了一路，直到楚千寻都以为他不会对自己的问话有所回应的时候，
他突然轻轻说了一个“嗯。”
“嗯什么？”楚千寻回过神来。
“嗯，我喜欢你。”
楚千寻诧异越过叶裴天的肩头，看着那张低垂着头，被额发盖去大半表情的侧颜。
“我喜欢着你，但请把这当成我个人的事。”那个男人轻轻地说，“如果你对我也有同样的感情，我将喜悦至极。但如果你对我的感情有所偏差，那我们还和之前一样。”
楚千寻沉默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向坚定的心，在这一刻被这个人搅乱了。
天色全黑下来的时候，他们回到昨夜驻扎的营地。
有人点燃篝火，埋锅做饭。
叶裴天铺好睡袋，把楚千寻安置在上面。又领取了药品，托起楚千寻受伤严重的手臂为她包扎伤口。
楚千寻坐着，灼灼的目光认真注视着眼前忙碌个不停的男人。
自从自己说了那句话，千寻就没有再开过口，叶裴天心中一阵难过，他勉强克制住自己，不让自己流露出异样的表情来。
要是我没有承认就好了，他的心中一片酸涩，至少千寻还能和从前一样对待自己。
他包扎好楚千寻受伤的胳膊，准备站起身来。
“晚餐他们准备好了，我去给你端一份过来。”
一只绊着白色绷带的手臂拽住他的衣领，把他拉了回去。
“你又想偷偷给我碗里加料？”那紧盯着他的眼眸中散满了星光。
“我……”叶裴天被那份星光摄住了心神。
“不用那样伤到自己，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那人咬住嘴唇，露出了笑。
纤细的手指伸入他脑后的头发中，把他的头向下按了按。
一双柔软的双唇在他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然捕获了他的心。
叶裴天在那一瞬间几乎失去了自我。
他不知道那一份湿润的触感是怎么覆盖了自己，撬开了自己，侵入了自己，把他的一切搅和地神魂颠倒，又如游鱼一般狡黠地溜走。
等他在颤栗中回过神来，眼前的人早就松开了他。
那双亮莹莹的目光在夜色中含着笑，还伸出小小的舌尖舔了一下嘴唇。
几乎就要了他的命。
第65章 第 65 章
叶裴天给楚千寻端来晚饭的时候, 面上依旧红霞未消。
他远远地蹲在楚千寻身边，伸长着手臂把碗递过来, 眼神回避, 甚至不敢正视楚千寻一眼。
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可爱，楚千寻心里好笑。
楚千寻在男女关系中不算是特别主动的类型, 但是叶裴天这样耳朵通红的羞涩模样真的特别撩人，让她忍不住就想斗他一下。
“我手受伤了。很疼。”楚千寻举了一下绑着绷带的手臂。
叶裴天转过脸来，心慌意乱地四处看了看，终于挪了到了楚千寻身边，修长的手指有些无措地托着那个小小的碗。
“行了，行了，和你开玩笑的。我自己来吧。”
楚千寻从他手中接过碗, 决定不要过度欺负他。
叶裴天没反应过来，手中的碗已经不见了，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露出懊恼地模样低下了头。
这个男人话虽然不多，但心思都明明白白挂在脸上了, 自己之前怎么就都没看见呢？
楚千寻看着叶裴天这副患得患失地样子觉得新鲜又有趣。
她是一个活着今日就不确定有没有明日的人, 分外看重的是眼下的一切，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就要付诸于行动。
但她也尊重叶裴天这样对感情郑重而珍惜的心情, 愿意陪着他慢慢地走一路。
“你们两感情还真是好。”封成钰走了过来, 把一个大布包放在了楚千寻面前, “魔物身上能用的部位都在这里了，你检查一下。”
“我看你惯用的是双刀，它的左右手一红一黑，两片硬甲，刚好可以做两柄长刃，其余部位还可以加工成一些匕首，甲胄。我队里有培养一个转攻锻造的圣徒，回去以后我让他帮你制作一套装备。”
封成钰浑身上下绑着绷带，但为了让楚千寻放心，他还是亲自把收拾好的材料给楚千寻送了过来。
“多谢了，封队。”楚千寻笑着向他点点头。领了他这个情。
“之前那事，说起来算是我们不对，我和你道个歉。这事就算翻篇了吧？”封成钰向楚千寻伸出了手。
楚千寻大方地伸手同他相握。
“来，小叶。”封成钰同样向叶裴天伸出手。
叶裴天没有说话，只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
封成钰的一个队员跑了过来，“老大，副队的情况不太妙。”
封成钰皱了一下眉头，急匆匆地走回去。
营地的另一边人群聚集在一起，响起吵杂的声音。
辛自明躺在地上，他的腹部被魔物的手臂贯穿，撕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此时已经过队伍里治愈系圣徒的治疗，并用绷带包扎妥当。
但他的胸膛纵横交错着狰狞的绿色脉络，血管状的脉络正向着脖颈和脸部一路攀升上去。
这是魔化的征兆。
“怎么回事？辛自明！”封成钰急了。
辛自明睁开双眼，目光呆滞而无神地望着天空。
“为什么突然会这样？他又没有服用魔种？”封成钰焦虑地问周围的人。
队员们面面相觑，和他一样焦急而不知所措。
“他先前已经到了临界状态，如今身受重伤，自行突破了。”楚千寻和叶裴天不知何时来到一旁。
没有魔种的协助下，自行突然异能等级是很少见的事。
仅出现在少数天才身上，另外在一些情绪特别激动，或是濒临死亡的重伤状态，也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况。
有部分学者认为，人类突破等级之后，各种身体基能会全面大幅提升。
因此在身体濒临死亡或者极端异常的情况下，圣徒自行突破等级是一种自发的求生机制。
但这种时候，因为身体精神状态的不稳定，大部分人都将以失败魔化作为最终结局。
辛自明的头发在一瞬间突然变成耀眼的白金色，身躯一处处开始生长出诡异的魔肢，那些苍白的肢体带着粘稠的液体从他的肩膀，后背缓缓生出。
“辛自明，你撑住！你清醒一点！”封成钰一把拽住辛自明的肩膀，拼命摇晃。
辛自明茫然的眼神突然恢复了清明，
“老封。”他躺在地上，看向封成钰，像平时一样，平静地开口，“我要是变成魔物，你亲自动手。”
“不可能，不可能的！”封成钰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你忘了我们组建队伍的时候你说过什么了？如今半道上，你小子就想先退了？”
“其实你我心中早有准备，都知道自己也可能有这么一天。”辛自明平静地说，“做队长不容易，兄弟们都看着呢，这一次就辛苦你了。”
封成钰眼眶赤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手中的黑刀斩下无数堕落者的头颅，此刻却如有千斤之重，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
队里的几位女队员，已经捂住嘴流下泪来。
叶裴天向前跨了一步，楚千寻拉住他的手，把他藏在自己身后。
“你们让开，让我试试。”楚千寻分开众人，在辛自明身边蹲下，伸出自己的双手。
在众人的视线里，看见楚千寻那双莹白的双手泛起暖黄色的光，光团逐渐扩大，笼罩住了辛自明的全身。
辛自明的眼中，逐渐出现一种挣扎的神色。
“加油，你还没有完全魔化，你可以撑得住的。”楚千寻对他说，“看看你这些朋友，你的这些队员，他们都在等你回来。”
楚千寻如今虽然已经四阶，但她在运用上异能的次数可以说屈指可数，对异能的把握远没有前世那么娴熟。
她只能全力施展自己的异能，希望能够有效抑制住辛自明的继续魔化。
在那片暖黄色的光芒当中，辛自明白金色的头发开始局部恢复原色，不停扭曲生长的魔肢也静止不动。
他睁大眼睛，昂起脖颈，脸上绿色的斑纹来回涨起又褪却。
楚千寻脸上的汗一滴滴落下来。
“辛队，加油啊。”
“副队长，撑着点，一定要撑住。”
“自明哥，平时我就服你一个，关键时候你可别怂。”
队员们忍不住纷纷开口为辛自明鼓劲。
封成钰沉声开口，“千寻，你只要能把老辛捞回来，你不管想要什么报酬，我都给你。”
不知过了多久，在众人的目光中，辛自明身上各种魔化的异像，逐渐褪去，头发恢复了黑色的色泽，生长出来的魔肢萎缩消失。
他失去意识，以人类的模样，昏迷了过去。
楚千寻收起手上的光，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战之后又过度消耗异能，使她有种虚脱般的无力。
“千寻，你怎么样？”叶裴天及时扶住了她。
楚千寻摇了摇头，撑了一下他的肩，没能站起身。
叶裴天伸手把她捞了起来，抱出围向辛自明的人群。
靠在叶裴天胸前，楚千寻看着他一脸面色不虞，只得勉强向他笑了笑。
“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你的异能绝不能随便让外别人知道。我这个却没什么关系。”楚千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何况这时候，你再来治疗他的伤势也来不及了……”
她实在疲倦得很，话没说完，就靠在叶裴天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叶裴天远离人群，小心地把楚千寻放进睡袋中。
不远处是人们欢喜而兴奋地交谈声，
但叶裴天却一点都听不见，他守在楚千寻的身边，只守着一个属于自己的静逸的小世界。
那个自己日夜魂牵梦萦的人，就静静地躺在身边，缓缓呼吸，安静地熟睡着。
月光抚摸在她光洁的肌肤上，那纤长的睫毛，偶尔轻颤，在脸颊上留下清晰的影子，小巧的鼻梁下双唇微微开启。
叶裴天的视线停留在那淡粉色的双唇上，突然别开了脸。
他想起了那个让自己意乱神迷的吻。
我已经是她的人了。
他心慌意乱地想着，慢慢把视线落了回去，红着脸伸出手，珍之重之地轻轻摸了摸楚千寻浓密的头发。
我为什么如此幸运，上天不仅让我遇到了千寻，还让她和我心意相通。
叶裴天伏下身，斟酌许久，终于闭上了眼，在楚千寻的双唇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天亮之后，辛自明清醒了过来，虽然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但总算是摆脱了魔化的可能，并且升级成为了三阶圣徒。
营地内一扫昨夜的颓势，欢欣鼓舞地收拾行装准备回基地。
出发之前，封成钰找到楚千寻。
他展开手掌，托着那枚辛苦厮杀，刚刚从堕落者身上得到的四阶魔种。
“我说过的，你救了我的副队长，想要什么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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