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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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疑问
整整半分钟，周围一片死寂。
由于绿光是突然出现的，人类的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它的运动轨迹。
加上这个房间太过机密，周围并没有摄像头的存在，所以所有人中，就只有王梅一个人明白全部的前因后果。
可也正是因为明白，她才满心惊骇。
自己那个学生，究竟送了什么出来啊！
为了防止被看出异常，强迫自己冷静，王梅迅速调整好表情。
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之前那个操作失误的研究员脸都白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想到这么多人差点因为自己丧命，研究员全身都在发抖。整个人已经完全听不进去话了，他只是本能的一遍一遍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如果是平常，王梅肯定会大声斥责。
不要说她太过苛责，一旦核泄漏，别说是实验室里的人，就连其他的工作人员也会跟着遭殃，甚至连脚下这片土地，也会被严重污染。
人命关天，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原谅就能解决的。
如果不给他足够的教训，早晚会有下一次。
但是现在，她实在是没这个心情了。
“大家先出去再说。”生怕继续实验身上的无事牌会露馅，勉强处理了一番之后，王梅如此说道。
尽管已经恢复了意识，但是回想到那道诡异的绿光，所有人的脑子还是乱糟糟的一团。
那东西是怎么出现的？究竟又是什么物质呢？
如果能够成功的研究出来，那么是不是就意味着今后就能无限制的做核反应实验了呢？
不用担心泄露还有失败的问题，无数的猜想将被验证，国家将迅速进入核动力时代，这将是多么令人激动的场景？
很快，世界将会因为这小小的一次实验而掀起风暴来！
而他们，就是这风暴的领导者。
本能的跟在王梅身后，幻想出了某种美好的场景，众人不禁感觉大为振奋。
决定了！
等余下的辐射都消失之后，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找出那绿光的源头。
从电梯之中的金属反光看到众人的表情，王梅一颗心不由得一沉再沉。
比起几个研究员，她想的要更多一些。
木牌是柄双刃剑，既能带来好处，也能带来灾难。
发展太快也不一定是好事，远远超出时代的潮流，将不可避免的会带来极致的傲慢。
一下子跨度太大，人类的思想很难第一时间跟上，这便是祸根所在。
欲望无限膨胀，世界将陷入混乱之中。
就连几个研究员都因此不可遏制的兴奋了起来，想也知道其他人会变成什么样。
一旦发生战争，受苦的永远都是普通民众。
所以这件事，无论如何也要瞒下来。没过多久，王梅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
一路上风风火火的讨论着美好的蓝图，等重新回到地上，几个研究员才带着满脸的激动询问身边最权威的巨佬：“王老，你觉得那绿光究竟是什么呀？”
“不清楚，这个得等后面的实验，小赵你去带小李去看院里的心理医生，其他几个人原地调整一下，等晚上的时候，我们再下去探查一遍。”
由于王梅表现的和平常一般无二，所以并没有人怀疑什么。
其中更是有一两个平日里跟她更为亲近一些的研究员笑着打趣：“王老你应该也很期待的，对吧？”
说不期待那是假的，但肯定不是以这样的方式。
王梅笑着点头：“那当然了，我还等着被写进历史书里呢。”
见她罕见的开起了玩笑，以为她是心头激动以至于略显失态，其余几人更是不疑有他。
在王梅的刻意引导之下，一众研究员能发现什么才是见鬼了。
到最后甚至惊动了其他地方的研究院，听到这边发生了什么之后，大批大批的人闻讯赶来。
然而那个时候，时间太晚，明显已经来不及了。
——
回到家中，王梅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玄鱼。
险死还生之后，叫自己的学生过来吃顿饭，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
王梅做的大大方方，旁人更是不疑有他。
等电话挂断之后，一旁的赵锦水满心的不解：“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把小鱼叫道家里来吃饭了？”
不是才刚在医院见过么？
就算是当时麻药劲儿没过，两人没能碰上面，心意到了不就行了？
干嘛还麻烦人家孩子专门过来跑这一趟？
“你怕是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好事！”事发的时候，差点没把她吓出心脏病！
这么好的东西，送的时候也没说一句。
自己丈夫也是，都不问清楚是什么，有什么功效的吗？
这样也敢收，实在是心大。
小小一块无事牌，差点引发世界大战。
又是好气又是感动，实在是有气没地方撒，最终王梅瞪了赵锦水一眼：“都怪你！”
赵锦水：“？？？”
赵锦水觉得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最重要的是，自己学生究竟做了什么，能让妻子这么激动。
然而后面无论赵锦水怎么问，王梅就像是锯了嘴的葫芦一样，一声不吭。
倒不是她不相信自己的丈夫，毕竟夫妻这么多年了，互为半身，谁也离不开谁。
对赵锦水的人品，王梅是绝对信得过的。
只是这种事，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风险。
“哎呀，你别问了，再问小心人类因为你而灭亡。”她不由得恐吓。
赵锦水：“……”
赵锦水扭头就走：“我出去买菜了。”
还灭亡人类，她就可劲儿吹吧！
浑然不知道自己就这样错过了真相，赵锦水只觉得随着年龄的增长，妻子越发的幽默了。
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再次把教官撂倒之后，玄鱼带了一点水果就前来登门探望了。
“哎呀，小鱼真贴心，来来来老赵，你把东西放冰箱，我跟小鱼说几句话。”
缓缓将卧室门关上，转过头来，王梅咬牙切齿。
好一会儿后，她突然泄气：“老实交代，这牌子究竟是什么做的？”
玄鱼眨了眨眼，试图蒙混过关：“木头。”
“我还没老眼昏花。”王梅指了指不远处的凳子，示意自己的学生坐下：“我问的是什么木头。”
她能这么问，大概率是发现了什么。
玄鱼选择老实交代：“世界树。”
王梅：“？”
啥玩意儿。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不解，玄鱼粗略的解释了一遍：“就是每当一个大世界诞生的时候，地核中心就随之出现一棵类似于树木的东西。”
“一般来说没什么大用，只是这方大世界内的各种元素有吸收和驯服的作用。”
至于滋养身体，那是顺带的，毕竟树木本身就代表绿色和新生嘛。
对神明来说，除了好看和珍贵，其他功能实在是乏善可陈。
时至今日，玄鱼已经彻底放弃隐瞒了。
毕竟，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论是外公也好，还是面前的两位老师也好，年纪都已经不小了。
按照人类的寿命来说，他们已经没剩多长时间了。
反正几人离世的时候，早晚要暴露的，玄鱼已经不怕吓到他们了。
提前打打预防针，省得到时候再解释。
之前是怕他们跟着担惊受怕、胡思乱想，加上她也怕麻烦，所以一直遮遮掩掩。
直到现在……
“据我所知，盘古斧好像就是用这东西做的握柄。”星球都能劈开，并且没坏，硬度方面也是完全没问题。
玄鱼想了想：“真的挺好用的。”
王梅：“？？？？？？？？？”
等等。
自己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信息量太大，她得缓缓。
猝不及防，以王梅的智商，王梅的大脑，一时间竟然都不能理解这句话究竟隐含了什么。
怎么一下子就从科学频道跳到神话传说了！？
还有就是——
“既然是地核里藏着的，你怎么会有？”不愧是理科生，逻辑思维能力异常强悍，就算是大脑一片混乱，她也能从中抓出关键点。
“咳——”
那当然是星球没了之后发现的，不然的话，这东西又没什么用，谁会花心思去挖它？
玄鱼干巴巴的笑了笑。
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王梅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说这个，不说这个。”生怕细想下去自己的精神会彻底崩溃掉，守着摇摇欲坠的世界观，对待神话传说，她根本连提都不敢提。
“所以，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就这么轻易送人了？？？”
见师母的情绪有些激动，玄鱼一派坦然：“以人类现在的科技手段，研究不出什么的。”
人类才发展了多少年？
进入现代化又才过了多久？
等他们什么时候走出银河系，估计能研究出皮毛吧。
“那战争呢，你有没有想过核战争？”王梅眉头紧皱，想想一系列的后患，她不禁不寒而栗。
再看旁边白白净净的学生，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从平常的相处来看，小女生似乎并不是个冷血的人，但是她这个表现，又实在让人搞不懂。
猛然间，王梅想到了一个一直被自己忽视的问题。
既然玄鱼都说了“盘古斧”这三个字了，证明她是跟传说中的神仙有点关系的，起码是认识吧，不然也不可能知道人家斧子上的手柄用的是什么材料。
那么问题来了。
神仙随随便便一挥手，就是移山填海之势，核武在她眼中，究竟算什么呢？
“那个……”王梅艰难的开口。
“我想知道，多少个核弹头，什么量级的才能对你造成威胁？”
玄鱼：“……”
啊这……
第115章 生物
说真的，这个问题她压根没想过……
如果自己了解的没错的话，以目前的科技来说，核弹这种东西，还远远无法威胁到整个地球吧？
就连对局部的改变，也相当的有限。
真的发射了，那也只是威胁到人类自己而已。
或许能改变一点山川地貌，但是对地球整体来说，影响不大。
就好像去澡堂搓澡，少了一层皮屑，根本无伤大雅，过不了多久就又长回来了。
但是人类就不一样了，地球稍微一运动，哪怕只是小小的抖动一下，对人类来说都是灭顶之灾，更别提有个头疼发热了。
一个连行星撞击都只是灭绝了一个阶段文明的大世界，自然不会被区区核弹威胁。
人类就算是灭亡了，地球照样存在，并且还会继续诞生新的物种。
所以问题来了，核武对自己来说，又算是什么呢？
玄鱼稍微计算了一下，发现这个大概、可能、也许……
玄鱼猛地抬起头，然后试探性的发问：“要不……师母你换个问题？”
这个她真的不好回答啊。
当即明白了自己学生的意思，沉默了一瞬，王梅果断开口：“当我什么都没说。”
太打击人了吧！
看来人类的发展还是任重而道远呐。
蓦然间，王梅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又加重了许多。
别的不说了，如果神明真的存在的话，国家起码得有屠神的能力吧。
就算是神仙又能怎么样？万一神仙并非都是无欲无求，万一其中有谁生了私心，觊觎下界该怎么办？
反正主动权不能就这样交出去！
眼界突然之间变得更加辽阔了，莫名的危机感更大，王梅觉得自己还能再在这个岗位上干上它二十年。
“这个牌子还给你。”尽管心中有所留恋，但王梅的大脑却异常冷静。
这东西好是好，可是带来的威胁实在是太大了，很容易就会让世界陷入混乱当中，这是人类目前来说无法承担的。
可真要放弃的话，又觉得不甘心。
这年头，谁没点私心呢？
能走捷径的话，还是要走一下的。
机会稍纵即逝，不能有片刻的犹豫。
“等等。”就在玄鱼接过去的前一秒，王梅突然反悔：“呃……能不能让我刮点沫沫下来？”
整个牌子不行，刮点木屑应该没什么吧？
“我保证，就一点！”她一脸恳求。
玄鱼：“……”
玄鱼无奈一笑：“好。”
当看到王梅毫不犹豫的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刀，她实在是忍不住，嘴角微微抽动。
反应过来后，王梅才明白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盘古斧的手柄，怎么能是凡刀能够留下痕迹的呢？
当着王梅的面，玄鱼两指并拢轻轻在牌子的一角捻动了一下，再然后，无数木屑簌簌落下。
“够了够了，已经可以了。”看着白纸上面很快多了薄薄的一层褐色，王梅喜的见牙不见眼。
小心翼翼的将这仿佛一口气就能全部吹跑的木屑包起来放到枕头下面，她决定等风头过了，取上一部分拿去做研究。
万一能找出替代品呢？
尤其是功效打一下折扣的那种，就更好了。
仿佛知道师母心中所想，玄鱼不得不泼一盆冷水下去：“世界树独一无二，肯定找不出同功效的东西，就算是有，你们现在也弄不到手。”
“啊？”王梅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
不忍见她如此失望，思考片刻后，玄鱼话锋一转：“不过你可以换个方向研究。”
世界树的作用，可不只是安抚这方大世界里的各种元素而已。
别的对人类来说都太难了，暂时做不到，但是最浅显的功效，应该是可以研究出来的……吧？
“不如试试生物科技这方面？”
毕竟本身是树嘛，代表了绿色和新生的树啊。
王梅眼前一亮，她猛地想起了自己生病时候这木牌的表现。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可真的太好了！
果然，没有天生代表战争的东西，只是看人怎么利用而已，生存与毁灭，一念之差便是天壤之别。
和平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多问一下下就能少走许多弯路。
王梅搓了搓手：“那个……能不能说的具体一点，你也知道，我是搞物理的，对生物不是很熟悉……”
玄鱼同样不太了解生物，但她对世界树门清：“世界树寿命悠长，星球什么时候诞生，它就什么时候诞生，星球什么时候毁灭，它就什么时候枯萎。”
所以……
“它的细胞很神奇的，在一定程度内，可以无限制分裂。”
慢吞吞的开口，玄鱼撂下了一个重磅炸弹：“最重要的是，因为人类是在地球诞生的，属于这里的事物之一，两者之间不会相互排斥。”
“也、也就是说……”王梅瞪大了眼睛。
玄鱼笑着点头：“它可以代替人体内任何一种器官的细胞。”
人类的免疫系统在遇到世界树的时候，根本提不起反抗的念头。
“无论是肝脏也好、肾脏也好、双肺也好，甚至是心脏……只要有所缺漏，它进入人体后，不需要任何辅助手段，就可以迅速补全。”
想了想，玄鱼补充：“就像是你当初那样。”
王梅被镇住了。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人类的寿命会再次延长无数年。
心脏病、肾衰竭、肝癌等等，就再也不是绝症了。
“这样的话，会不会在另一种形式上造成混乱啊……”高兴了好一会儿以后，王梅很快又陷入了纠结之中：“打破了寿命的限制，大量的新人口诞生，这样也不好吧？”
玄鱼：“……”
“我觉得，师母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玄鱼远目，“人类自己会把自己给玩儿死的。”
不得不说，女娲当初捏泥人的时候，委实太过偏心眼。
智慧、天赋、气运……统统都是按照最高标准给的。
“在控制人口这方面，人类有非常优秀的天赋。”
作为罕见的智慧型生物，知道的越多生育的欲望就会越低。
而且人口数量的问题，一半取决于寿命，一般则取决于所处的社会环境。
太安逸了不想生孩子，嫌麻烦，压力太大也不行，不想把孩子生下来受罪，只要政策合理，一切都不是问题。
“……”沉默了一瞬，王梅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再好的药也架不住人类自己作死。
玄鱼耸肩：“退一万步讲，就算是地球真的容纳不了这么多人了，再开拓个新星球也是一样的，宇宙中多的是地方可以开荒。”
王梅乐了：“说的你好像很有经验的样子，你还知道地球之外的情况呢？”
不是说神仙都住天上么。
没听说还有去外太空发展业务的啊。
等等。
自己这个学生，好像一直没说自己是本地神吧？
最重要的是，神话故事自己这么多年也听过不少了，并没有哪个神仙能和她对上号的啊！
尤其是，能够接触到盘古斧的顶层。
三千大世界，亿万小世界这事儿她还是有听过的。
细思恐极，王梅的笑容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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