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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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撇开眼。
他又上前:“你对我真的没感觉?”
她不作声。
过了很久,只听得见呼吸声响。
他淡淡开口:“我对你很有感觉。”
她哪敢有回应,一时间不止胃疼,头也疼起来。
身后,那车轻轻响一声喇叭,王居安回头瞧了眼,赵祥庆拿出手机示意。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才说:“你先上去。”
苏沫如释重负,“嗯”一声转身便走,等进了楼道,听见车子发动后马达声响,顿时软了身子骨,只靠在墙边不想动弹。
赵祥庆边开车边说:“好像是王工打来的。”
王居安打开电话一瞧,果然是,再响,仍不接,扔去一边,坐在那儿用手往后一捋短发,想了会儿道:“你明天,帮我联系孔书记的秘书,约个时间,尽快见一面。”
赵祥庆应了。
手机又响,不依不饶,无法,拿过来看了,陌生号码。
鬼使神差地接了,却是王翦。
王翦试探:“爸,你在做什么呢?”
王居安心里意外,心说这家伙只要离了家,就难得主动打电话回来,一时顾不上深想,只答:“没做什么,你又在做什么?”
王翦怪笑:“我在给你打电话啊,怎样,没打扰你做坏事吧?”
王居安皱眉:“有屁快放。”
王翦说:“我一会儿去上课,上课要关手机,你别找不着我又生气。”
王居安说:“你还在家?你这是什么怪电话号码?”
王翦说:“我用网络电话打的,省钱。”
王居安笑起来:“你还知道省钱?”
王翦说:“你看,我就是怕你担心才提前打给你,还不是被你骂。”
“我说什么就是骂你了,”王居安缓和语气,“去吧,用点功,好好学。”
“知道知道。”
“注意身体,想吃中餐让阿姨给你做,别总吃薯条炸鸡。”
“好好好。”
“没事出去跑几圈,别老打游戏。”
“是的是的。”
旁边有人喊他,王翦忙捂住话筒,赶紧收线,三步两步窜过去问:“她来了吗?”
“说了半天,她不来。也难怪,人家一进大学就很多人追。”
“她是不是又看上谁了?”
“谁知道,也许吧。”
王翦失魂落魄跌回沙发里,同伴一拍他的肩:“算了,那个绿茶婊,别想了,我给你介绍个带劲的,两点钟方向。”
王翦推他一把:“你他妈才婊,”又道,“什么样的我都没兴趣。”
同伴把着他的脑袋狠狠转过去瞧。
灯光闪烁,王翦眯眼瞧了半天才看清楚,心想他妈的确实够辣。
作者有话要说:2013.4.23 本章更完,谢谢阅读。
61第 61 章
那女孩身材□,发育得像只水蜜桃,脸蛋却还稚气。
王翦听见他旁边的家伙咽了一下口水,不由哈哈大笑,引得那姑娘瞧过来。她走近,和认识的人聊两句,眼神却往这边飘,王翦懒得理会,撂起长腿搁茶几上,靠沙发上喝酒。
姑娘便坐到那茶几上,白花花的双腿交叠,短裙上滑,臀部更显丰润。她侧过身子,连看王翦数眼:“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王翦装老油条:“是吗?你这样的我见得多,分不清。”
女孩没料到,微微窘迫,转过脸去和旁人略说了些话,起身走了。
同伴瞧那女孩的背影,推搡王翦:“你他妈真够拽的,多少人想上她,你长得帅就了不起哦,送到跟前都不要。”两人以前一个学校,临高考,王翦出国,这位却打架斗殴被开除,仗着家里也有点钱,成绩一塌糊涂,但在外面混得开,很会玩。
王翦懒洋洋地:“不就仗着胸前有二两肉吗,挺那么高,假的吧,你小时候没喝够奶啊,馋得连硅胶也喝?”
同伴说:“你才没喝够奶,你还没见过你妈长什么样呢……”
王翦一听,毛了,要和人干仗,其他人赶紧来扯,又递上一支烟:“算了,消火消火”,王翦这次不敢生事,忍下,接过纸烟猛吸一口,感觉不对,呛住:“这是什么玩意?”
“大麻。”
他赶紧扔掉。
“你国外回来的没抽过大麻?”那几人笑,“听说有钱人在外面很奔放,玩赛车玩女人,你玩吗?还是被你老头死管着,只能打打电脑游戏啊?”
王翦嗤笑,要了一只烟卷塞衬衣口袋:“谁说我不玩?他管得住我?”
他意兴阑珊,一个人回到宾馆,越发觉得没意思,好奇心起,拿纸烟出来瞧,又搁在鼻子下细闻,犹豫良久,最后仍是揉成一团,扔到地上。
王翦玩游戏到半夜,困了蒙头大睡,一觉醒来天光大亮,看时间已是下午,气也消了,邀上朋友一起去南瞻大学找人。
他俩熟门熟路,直奔学校后面的大操场,果然瞧见满场一片迷彩服。
王翦一班一班地瞧,美女没几个,有也被晒成黑乌鸦,脱下便装不施粉黛个个原形毕露,只有他的钟声最好,系连队的钉子兵,身板挺直,小腰娇俏,小脸纯白,出挑得不得了。
这一比较,心里更喜欢,打定主意再搏一回。
王翦看着钟声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他朋友倒替他开口,也不管教官就在跟前,站在旁边扯开嗓门喊“钟声钟声”,一时学生们憋不住笑,有女孩说:“钟声,你男朋友又来找你了。”
钟声抿着嘴不说话,也不瞧他俩。
等队伍解散,钟声去食堂,他俩也跟去吃饭,点完菜结账,人家不收现金,让去找本校同学借校园卡,钟声回头,二话没说帮忙结了帐。
三人一桌吃饭,她很少说话,王翦觉得有戏,暗自陶然,借机仔细瞧她。
其他女孩身上多半带些耳环手链戒指等小玩意,她却一概没有,就连手机也用得朴素,屏幕磨损已暗淡无光,实在配不上。
王翦看着心疼,他从不知心疼是这般滋味,曾被藏起来的最害羞的情感被一只无形的手不留余地展开,下一刻又被使劲揉捏,拧着,像要把人拧成渣,掏心掏肺,只盼望换取她一丁点的高兴。
他身上还有小几万,说是还钱,直接拉人去校银行办理转账。
钟声不肯,惹急了,见左右无人,使劲把他推到墙角,见他仍是笑着,忽然抬起胳膊抵住他的咽喉,气道:“我再说一遍,别来烦我。”
王翦越发带笑瞧她,觉得自己没看走眼,这丫头真带劲。
钟声没笑:“砸钱也没用,那钱是你爸的不是你的,离了你爸你什么都不是,就算现在,也是一摊扶不上墙的烂泥,”她说得特别自然,“我瞧不上你,我宁愿找以前那男的也不会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将纤细手臂往前一送,几乎令他窒息,短短几分钟,就已四季轮回从夏到冬,笑容僵在脸上,他一阵猛咳。
钟声收回手,轻笑:“烂泥,你就是一摊烂泥。”
她说完就走。王翦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半天不做声。
朋友从一旁转过来:“孬种,见着她就怂了。”
王翦伸手:“再给我一根。”
“什么?”
“烟。”
“什么烟,那东西比烟贵多了,烧一根就是烧真金白银。”
“会上瘾吗?”
“看人。偶尔玩玩没事。”
“真的?”
朋友拍拍胸脯:“看我就知道了。”
王翦掏出一叠钱扔他手上。
左右无事,仍回宾馆打游戏,原想没人管着会更尽兴,谁知不多时就腻了,往床上一倒,掏出那烟又瞧半天,下狠心点了,开始不适应,吸完以后特别舒服,舒服得睡着,做了个梦,一个女人把他搂在怀里,用手温柔地抚摸他的脸,特别温柔,暖意融融,他努力睁眼,却瞧不清她的脸,他张了张嘴,却嗓间干涸,无论如何,也喊不出那两个字。
王居安又接到儿子的电话。
王翦说:“爸,加拿大的冬天又冷又长。”
王居安回:“还是南瞻好?”
“还是南瞻好。”
“当初是谁要出去的?”
王翦不吭气。
王居安叹一声:“王翦,男人要有点狼性,不能太软弱,既然选定了,不要轻易放弃。你是我儿子,我相信你没那么差。”
王翦一听这样的大道理就全无交流的**,反问:“什么狼性,色狼本性啊?”
王居安也觉头痛,顿时没了耐心,这会儿也不好长篇大论的说教,更不能发脾气,只说:“我现在有事,你好好读你的书,其他的不要想。”
他已等待将近一个小时,省委书记孔立德才从会议室出来,招手请他进办公室,两人谈了小半日。
对方似乎也了然他的来意,婉言:国企和民企不同,民企可以财富多寡论英雄,但是做国企,首要条件就是中规中矩自我约束,稍有风吹草动都会提防,以免影响企业和政府形象。简而言之,一场闹剧对安盛事小,但对于合作方,也许会重新加以考虑。又说,如果你们手上的技术确实顶尖,相信企业能做出正确选择。弦外之音,对招标一事,上面不好再有过多干涉。
对此,王居安已有心理准备,问:“孔书记,听说省常委正在安排人去欧洲做相关产业的考察?”
孔书记一听,点着他笑:“年轻人,消息很灵通嘛。”
王居安道:“对于政府想发展汽车产业这一块,我有个想法,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孔书记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王居安说:“安盛现在做汽车这一块,引进的技术虽然顶尖,但只靠中介性质的投标长久不了。另外,国企这边,每年都要交给老外一笔技术转让费,降低了利润。我的想法是,这次去欧企考察,可以顺便推广招商,邀请国外企业来南瞻投资创业,既能引进技术也能吸引高科技人才。”
孔书记说:“脑瓜子转得快。上面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工业园区的开发还需地皮规划和承建开发,南瞻地少价高,我们想选个地级市来招标。”
王居安笑道:“地级市交通不便,南瞻西郊的科技园区占地3000亩,划一半出来做汽车产业园,您还担心没地方?”
孔书记眼睛一亮,点头:“你是有备而来。”
王居安说:“上头完全可以省下这笔钱出去招商,至于技术引进,安盛起步早,和那边的企业有一些来往,其余工作,我们也已经做好准备,政府这边人力物力都能节省,只差安盛在本地打响第一炮。”
孔书记笑起来:“你绕来绕去还是说到这上面,互利互惠,想法很好,但是……”他半晌沉吟,抬眼瞧过来,神情严肃,“我听到一些关于安盛和银行方面的传闻。”
王居安说:“您听说过,我也听说过,哪家企业没被人传过这种消息,越是发展好越被人无中生有。”
孔书记笑,让人添茶水道:“这样,你先回去和王董商量,交份计划书上来,我们也需要时间审批。”
走出省委办公大楼,阳光刺眼,王居安站树荫底下抽了半支烟,计划虽有眉目,但因王亚男那事处处受阻,心里很不痛快,也不知这块心病几时才能根除。
回公司的路上,忽想起来,问司机老张:“那天送小家伙去机场,都还顺利吗?”
老张说:“还顺利,我看着他入关才走。”
王居安估摸着时间,给儿子打了个电话,手机关机,座机无人接,立马又打给加拿大的临时监护人,那边已过凌晨,对方睡意朦胧:“他在学校申请到宿舍,应该已住去那边,上课方便,这么晚手机关机,已经睡了吧,”又肯定答复,“我是亲自去机场接的人,这几天我在外面度假,他都有给我电话,一直有联络。”
王居安这才放心,回到公司,立时召集手下人马研究计划书,希望赶在下周股东例会时提交,但不提前知会王亚男。
王亚男却主动找了投标小组几个负责人开会,似乎志在必得,会散,只留下王居安道:“你弟的事对公司影响很坏,得亏尚总出面帮忙,我才能与投标方老总私下会上一面。你可把家里那个惹事精看好,别又出乱子。”
王居安心里诧异,又听她说:“我记得我哥在世的时候,安盛电子收购过沧南证券的股份。”
心里叹息,他答:“是的,当时征得过股东们的同意。”
王亚男道:“事情过了好几年,股东也换了几个,别处还需加大投资力度,沧南的股份先卖了吧。”
王居安假装不明:“如果安盛能控股沧南,把证券公司发展成集团,这完全符合实业加资本的长远规划,每年净利润数上亿甚至十多亿,现在卖掉可惜了。”
王亚男摇头:“饼不能画大,战线太长,增加资金压力。”
王居安道:“先前入股银行的事您不同意,这回又要卖掉沧南的股份,”他顿一顿,忽然发问,“您是不是在担心什么?”
王亚男略显一愣,抬眼瞧他:“我是担心,你们年轻人太激进,”又说“过几天例会,我提这个事,相信股东们也会赞成。”
话不投机半句多,王居安随意敷衍,起身出去,又去楼梯间抽了半支烟,略微放松。
出来时路过员工休息室,一眼瞥见那人正斜倚在橱柜边喝咖啡,长发盘起,衬衣窄裙,一身正经打扮,只是一双脚却从高跟鞋的束缚里释放出来,像是怕地面又硬又凉,稍微踮起脚跟,只将足尖轻轻踏在地上。
对比室内灯光明亮,又掂量那晚的情形,竟如虚似幻的不真实,忙碌一天,似乎再无当时的闲情雅致。
王居安本欲从门边路过,余光里却发现那人往里缩了缩身子,他一时不知作何想,脚步顿下,又折返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2013.4.27 本章更完,谢谢阅读。
入V前最后一更,接下来要存文,不过看到大家催文,存着存着又想更,果然是存不住货的主。
62第 62 章
苏沫见他进来,忙扶低柜穿好鞋,神色里流露出几分羞涩。
王居安吩咐:“来杯咖啡,”他坐到桌旁,环顾四周,以前几乎不来这里。
苏沫还记得他的口味,斟上大半杯,用小勺搅匀了,连同咖啡碟一起端上去,他没喝:“你那天问我搞砸了怎么跟王董交代,但是昨天她已经和招标方见了一面?”
“是的,”她站在旁边,过了一会,小声解释,“我是说过,你会搞砸这件事,但没说我也会搞砸它。”
王居安呷一口咖啡,抬头望她:“你怎么办到的?”他靠回椅背,“你给了他什么好处?”
语气让人难堪。
她稳住,回:“下面这些人负责办事,领导们看结果就可以了。”
“你怎么回事?”他微皱眉,手指轻敲桌面,“这就是你对领导的态度?”
苏沫低下头,没做声。
王居安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有同事进来喝茶,见他俩一坐一站,气氛并非友好,也不敢细品,和老板打一声招呼,端了茶杯赶紧出去。
等人走了,他才问:“你几时下班?”
苏沫正担心别人多想,这会子也按捺下情绪,中规中矩地答:“我手头还有事,不知道几时能走。”
他喝完咖啡,搁下瓷杯,“你尽快做完,我在车里等你。”
苏沫不做回应。
他起身,出去,走到门口转身看着她,懒散地调笑:“既然你不肯说,我只好亲自检查一下。”
苏沫会意过来,哪敢多瞧他,只待他走远,听不见脚步声响,赶紧回去自己的办公室,才坐下,手机上便收到一则短信:“早些下来,别让我等太久。”
她反复瞧那条短信,再看发信人,一时竟不想删,心说以前都是自己巴巴儿地贴上去给人发消息打电话,还不见得能有好脸色,风水轮流转,哪曾想过他也会有这样一刻。
她留下短信,却不回复,心情一如那晚。
回想当时仍觉不可思议。
那天夜里分开,到家后心慌意乱没法平静,他发来短信问:“胃还疼么?”
她不回,不知该怎么回,他又发来:“我让老张送点胃药上去。”
顿时急了,她立时打字,指尖却忍不住轻颤:“不用,我不会开门的。”
发出去后,又觉语气生硬,接着回:“谢谢,我家有药。”
那边再无消息,她却躺在床上大半晚没睡好,想这夜的奇特经历,想这十年来情路坎坷。
当时年纪小,晕头涨脑的热恋,只盼早早对世人宣告自己名花有主,即使有人告白,也被佟瑞安一一挡下,不曾在心里落下半点痕迹。
现如今,青春将逝,苏沫心潮起伏,只恨不能对世人和前夫宣告:那人正在追求我,你们可知他身家几何,可知他外表多么出色,可知他人前多有气势,可知他被多少女人追逐喜爱……可是你们却看不到。
佟瑞安曾说:“苏沫,你成天和我哭闹,就像疯子和泼妇,让人厌烦,我对你再没以前的感觉,只求你放手,放了我。”
那些伤人言语,那段不堪岁月,在她以为累到快要遗忘的时候,再次浮现。
就在这个被人热吻的夜晚,她却趴在床上忍不住哭泣。
苏沫收起手机,按部就班完成工作,歇一口气,拔下发簪,让长发随意披在肩头。
今天没开车,她走出安盛的办公大楼,天色已黑,大门外有车驶过,在夜里的街道上划过淡淡流光。
王居安的座驾似乎仍停在路边。
她感到吃惊,跑去确认了车牌,心跟随周围的马达声响急剧跳动,再近些,隔着玻璃,只模糊瞧见驾驶座上坐着一人。
走过去,前面的车窗摇下一半,那人靠在椅上,闭着眼,胸膛轻微起伏,已然睡着。额前短发垂下一缕,他眉头微锁,轻抿着嘴,以往神色里的冷硬强悍的攻击性似乎在这一刻荡然无存。
苏沫屏住呼吸,站在窗外静静打量,这样一个人,偶尔的冲动使他更为真实,人后的疲倦点缀出他的性感,一时的认真便能迷惑人心。
这些短暂的瞬间,不应属于她的世界,却足以使它颠覆。
她犹豫,伸手轻敲车窗。
他登时醒了,睡眼惺忪得望过来,带着些小孩似的盲目,过了一会,他伸手抹了把脸,又去□后颈,清醒了些,才冲她偏一偏头,嗓音暗哑地说:“上车。”
苏沫摇头:“不,不用了,我就说两句话。”
王居安将车窗完全按下,似乎有些烦恼地看着她。
“我跟尚淳什么事也没有,”她停顿,“我和你,也不会有任何事,我要说的,那天在蚌埠路已经说完。”
他问:“什么蚌埠路?”
“就是蚌埠路74号,我们在那里……喝过茶。”
他愣了愣,侧过脸去看着前方。
她轻轻说一句:“不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他不说话,坐了片刻,按下手闸,发动了汽车。
苏沫走去旁边,等着拦出租,夜里起了风,暗空中云卷云舒,雨意渐浓,想起昨晚听新闻,说今夜有台风登陆。
王居安的车到达前面的十字路口,红灯亮,从后视镜看见那女人的纤纤身影,风越发大了,吹起她秀发飘散。
身后的车按响喇叭。
抬眼再瞧,黄灯变绿,雨点砸下,在玻璃上晕开,那女人捉住乱飞的发丝弯身坐进一辆出租。
他添了把油门,车子迅速冲出去。
大雨来前,苏沫赶回家,才关好门窗,就听见窗户上劈里啪啦一阵嘈杂,再望时,外面已是白茫茫的雨雾。
她坐在窗前,又拿出手机来瞧,短信逐一翻过,逐一删掉,心里忽涌起莫名的情绪。她起身去找那天的纪念品。也不知随手搁在哪里,屋里转了一圈,四处都没寻着。走去门口,回想当时如何进屋,换鞋,放下皮包……她弯腰,从门边的矮凳下摸出一只纸盒。
剥开外面的包装,露出一只蓝底彩花的小碗,正是当天拿在手上把玩的那只。
心里有小鹿乱撞,她叹息,早前和佟瑞安相处那样久,也没见他做过这种事。
又想,佟瑞安虽有外遇,但所处的环境决定他没有这些讨女人欢心的小手段,比不得那人在脂粉堆里安营扎寨。
苏沫不敢多想,不愿多瞧,直接把瓷碗塞进旁边的鞋柜。
雨越下越大。
她收了心,照旧给父母孩子打电话报平安,又打去舅舅家,说自己最近忙,周末还要参加董秘培训课程,一时不得闲去瞧他们。
舅舅舅妈和她抱怨,说钟声军训快一个月,学校不许学生回家,孩子又不让他俩去瞧,打电话过去,那丫头也像是没话说一样,说不了几句就嫌人啰嗦,只好托苏沫时常和她聊聊,询问近况。
苏沫收了线,再打给钟声。
那头接了,听起来小姑娘还好,和以前差不多,不难接触,苏沫嘱咐她最近天气不好,要注意安全,又问她几时才能回家。
钟声说:“不知道呢,学校说天气不好军训暂停,但是没说可以回家,只让我们在寝室里待着。”
苏沫笑笑:“这样也好,和同学们多相处,增进感情,学生时代的友谊最难得。”
钟声却道:“才不是,我现在就一个人在寝室,她们都出去了。”
“这么大的雨也出去?”
“有的去别人寝室打扑克,有的和男朋友去看电影。”
“声声,一个人待寝室里会不会觉得无聊?”
“还好,我在看书,马上要开课了。”
苏沫很欣慰,见小姑娘挺用功,便不打扰,又说要是没零花钱了只管跟她讲。
钟声应了,才撂下电话,同寝室的两个女孩嘻嘻哈哈跑进来,嚷嚷:“哎呀好大的雨,淋死人了。”两姑娘抢着用浴室,一个先跑进去,哗啦啦洗了一通,又打开门问:“我的洗发水用完了,你们谁借我下?”
另一个说:“这才一个月就完了,你得多大颗脑袋呀。”
浴室里那个说:“谁知道呢,我一直放里面的,说不定别人也在用,寝室里有四个人呢。”
钟声从柜子里拿自己的洗发水递给她。
那女孩道谢,瞅一眼那瓶子,立马还回来:“哎呀,你买超市的洗发水呀,这种便宜的我用了不舒服。”
钟声想,洗发水不在超市买在哪里买?
另一个把自己的递进去:“用我的,和你的是一个牌子,”这姑娘从外地考学过来,她看一眼钟声,问,“你也是南瞻人,不是说南瞻人都很有钱吗?”
钟声没搭话,坐回桌前继续看书。
入学时间久了,女孩们都有了各自的小圈子,或本地人跟本地人处得多些,或经济条件差不多的在一块,或都是差不多高差不多漂亮的又在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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