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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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人命关天,现在也不是什么开玩笑的时候,一身白衬衫的男人随手挽起袖口,走了进去。
看见床上躺着安静不动的封凌,再看见她额头上看起来状况有些严重的伤,秦司廷径直走到床边检查她伤口,检查过后转眼看向厉南衡:“怎么伤的?昏迷多久了?”
厉南衡将手机递给他,秦司廷接过,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个刚刚被发到他手机上的监控视频,用最快的速度看完后,没再多说,放下手机直接从医药箱里翻出东西去处理,同时说道:“你只说让我拿医药箱过来,我还以为只是皮外伤,撞的这么严重,不确定脑部是否会受到影响,或者脑震荡之类的,XI基地的人不方便去医院这一点我清楚,但最好还是抽时间去检查检查。”
“她是被我打晕了。”厉南衡站在床侧,淡淡道。
秦司廷正在替封凌额头伤口消毒的手微微一顿,转眼看向脸色沉静冷淡的男人,然后收回视线,继续处理伤口。
“我说她连杀人的力气都有,怎么忽然会昏迷这么久。”
“我看她精神上受了很大刺激,未免她伤到自己。”
秦司廷专心检查封凌其他各处的伤,在正要掀开被子时,厉南衡瞥着他手下的动作,冷淡的说了一句:“看见什么不该看的,记得把嘴闭上。”
秦司廷动作一顿,正要掀开被子的手直接又将被子放了回去,手转而放到了封凌的手腕处,把了一会儿脉之后才哼笑道:“我说她头发这么短,明明是个小伙子,可怎么看怎么像女的,还真是个女的。”
厉南衡瞥见他这把脉的动作,冷峻的眉宇微动:“你还会把脉?”
秦司廷回医药箱边拿起里面的医用消毒棉和其他医用药品,没有看他:“既然踏进了医学界,该了解的总该都了解透彻,对我来说,中医西医都是必修课。”
“好好的一个秦家的继承人,结果弃商从医,时念歌那女人可真是坑人不浅。”
听见这话,秦司廷的面色上没有任何波动,只继续去处理封凌头上的伤,同时说道:“虽然我是医生,对病人的身体没什么太多想法,但看你这一副不愿意让我看的态度,我也就不碰了。等我走后,你记得检查她身上各处有没有其他伤,我看过刚才的视频,从打斗经过来看,就算有伤应该也都只是一些撞到的瘀伤,不会很严重,头上的伤需要每天换两次药,到换药的时间时我会提醒你,我把药留下,你自己给她换。”
自从时念歌走后,本来就是沉默寡言待人疏淡的秦司廷变的更加寡言。
尤其是身边人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时,他向来是能不提就不提。
厉南衡淡哼了声,算是应了,只是看见秦司廷将药涂抹在封凌额头的伤口上时,看着她那硬生生在墙上撞出来的一大块血淋淋的伤口,某种恨不得直接炸了军.区那帮人的欲.望在内心里翻腾。
指挥官该庆幸自己是被一刀毙命,否则若是落到他手里,还不一定会怎么想办法折磨死他。
将伤口上暂时贴上医用纱布后,秦司廷又检查了封凌手上和胳膊上的各处,没有其他什么太明显的伤,只有手心里有被匕首划出的一道血痕,不算太严重,可见当时虽然情况匆忙,但是她的身手很不错,并没有太过误伤到她自己。
帮她手心里的伤口消毒上药时,秦司廷看见了封凌手心里的那块不是特别明显的薄茧,一看薄茧的位置就知道是常年握枪的XI基地成员。
他看了片刻后,低淡道:“她是怎么回事?你金屋藏娇把人给直接藏到基地里去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头发剪的这么短,手里也磨出薄茧了,有你这么对待小姑娘的?”
厉南衡站在床侧,居高临下的看着秦司廷在给她上药时的动作,沉着脸没解释。
将封凌的手放回到床上时,秦司廷起身,收拾医药箱,直接就准备走人。
“这就走了?”厉南衡回头瞥他一眼。
“不然我难道还要留下来陪你喝一杯?你的短发小美人儿脉向不正常,浑身滚烫,脸色泛红,明显是被下了那种药,我不走难不成还要在这里看你自己在这里充当解药时的现场直播?”
厉南衡顿时硬邦邦的收回视线,再又硬邦邦的甩出一句话:“好走,不送。”
秦司廷冷笑,在门前换鞋时又扔下一句:“等她醒过来后,记得带去医院做一些简单的检查,查查是否有脑震荡等情况就可以,我刚才摸过她额头上的伤,问题不大,但那种剧烈的撞击,应该会头疼个几天,你多注意注意。”
话落,秦司廷非常淡定且知趣的不打算再继续当这个电灯泡,不等他应声便直接走人,还非常“善解人意”的将门在外面顺手关了上。
房间里归于安静,只有昏迷中的封凌看似安静不动,但却逐渐明显的有些急促的呼吸。
她刚才一直苍白着的脸颊这会儿的确是有些泛红,就连脖子上有仿佛泛着瑰色。
厉南衡走过去,掀开被子要去检查她身上的有没有其他伤,少女身上薄衫的扣子被一颗一颗的再度解开,男人的眸色沉了下去,就连呼吸都一样跟着有了变化。
一向自持冷静的他在这一刹那忽然有些口渴。
非常的,渴。
室内的灯光是从床前的壁灯散发下来,有些昏黄。
啪。
男人随手去打开了室内水日吊灯,在炽目的灯光亮起时,他告诉自己,只是为了检查她其他各处的伤。
第3卷 第928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91)
男人走回床边,看着床上昏迷中的少女。
白色裹胸布的一端被挑起,男人修长的指尖下有着按压不住的某种火.热的欲.望,强行压制住,却也依然能感受得到血液里的鼓动。
裹胸布散落开来,少女白净美好人身体就在眼前,一切的答案都不如眼见为实来的更直观。
这样的一幕,仿佛预示了什么东西的开始。
体内某一种乱蹿的邪火从四面八方而来,将他淹没,让他有一种下一瞬间就要将眼前的人狠狠撕碎的感觉。
甚至于那些鼓动和燥热,那些长久压抑的东西全部传递到了双腿间的一点。
厉南衡看着床上的少女,抬起手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没看见她身上有什么伤,反而干净白皙细腻的让人明知道非礼勿视却也还是就这么看着,舍不得移去半寸目光,手指抚上了她的腰,大概是想要确定这一切都是真的,而缓缓的向上。
指尖路过那些已经散落开始的一圈一圈的白色的束缚,最后落到了一团柔软的边缘。
厉南衡的眸色一凛,某些一直在脑海里反复重叠的记忆仿佛又多出了这样的一幕,这种柔软的触感曾经就落在过她的掌心。
封凌即使是在昏睡中,但是身上的药性没有散去,更因为已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药性更是在体内累积到快要无法自控的时候,男人的指尖掠过,空气中微凉的冷意和男人手指的温度都引得她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中,少女的嗓音也从口中溢了出来,很低很浅,但是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却能听得出微微的沙哑,在空中就这样温柔的飘荡开来,让气氛都瞬间变的暧昧而迷乱……
厉南衡看着床上的少女,那双古井深潭一般的黑眸,瞬间沉的像墨,深的像海,有着深沉的暗色。
哪怕明知道她现在受不了这个刺激,可偏偏这个小骗子一直以来的嚣张和谎话连篇都让他无法控制住自己手下的动作。
手指就这样顺着自己想要的力道向上移动,很轻,轻到她在半昏半睡半醒间根本意识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那种带电似的触感让她浑身不停的发颤,口中的轻吟声也更加明显了几分。
指尖之下,是难以言喻的光滑柔嫩。
男人的呼吸变的更加的滚烫,甚至于可能比她还要烫,目光一寸一寸的落在少女柔顺的贴在耳边的短发边,眼睛再又看向少女的脸,忍不住俯下首在她额头另一侧没有受伤的位置落下很轻的一吻,而手指却是落在少女最柔软圆润之处,捧在手心,哪怕明知道是真的,却还是在想硅胶做的那种玩意儿到底能不能辩得出真假?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敢用那种理由来搪塞过去?
而他当时竟然还他.妈.的真的信了。
封凌敞开的衣服因为男人的动作而更加凌乱,平坦紧致的小腹之上有着另任何男人看见都会为之疯狂的浑圆轮廓,哪怕常年累月的用裹胸布缠在里面,也丝毫没有影响正常的发育,反而因为一直藏着,再加上很少接触到阳光的直射,在本来就白净的皮肤上显得更加的剔透白嫩。
明明是真的,却又完美无暇又诱人到让人总以为是假的。
诱人到,让人……难以控制得住……
昏睡中的封凌还有半点残存的意识,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眼皮很沉,头很疼,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在她的身边。
她只觉得浑身都像是泡进了醋缸里一样软,还是滚烫的醋缸,有人正在点火,要将她煮熟一样的越来越热。
再次听见少女口中不自知的嘤咛时,厉南衡某色一沉,俯首便直接含住了她的唇瓣,辗转吮吻,再又深入纠缠,没放过她口中的任可一寸。
封凌仍然不知情况,只是浑身更加的软了,两只手没有力气抬起,只在感觉到男人的手在自己身上的动作时,而浑身轻颤的本能的用力扣捏着床单,却没有什么力气,手指动了动就没有再动过。
这样火热纠缠的吻她似乎是有过,似乎就是在雪山上的那一晚,曾经有过……
难道是因为中了这种药,所以才会忽然想起那么晚么?
她的眼睛睁不开,意识也只是残存着,说不出这究竟哪里不一样,但是酥麻的电流像是从尾椎骨升起,她忍不住拧眉的哼哼出声。
平日里的封凌保持着理智和该有的距离,可现在的她身体却诚实的让男人很直接做些什么。
十七岁,或者要小几个月,又或者要再大几个月。
无论究竟是多大,她现在这样的年纪,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等着人去采摘,每一处都没有被人碰过,所以敏感的很,稍微碰一下都会引起她的颤抖和不适。
封凌在他的亲吻下忽然呜咽了一声,颤抖的同时动一下她自己的双腿,无疑是一种本能。
可这种本能却让男人的目光瞬间如火一样的炙热非常,几乎快要烧了尚不清醒的她,看着她不知道究竟是在蹭着什么的双腿,眸色沉了又沉,暗了又暗。
“想要什么?嗯?”男人的嗓音很低很低的贴在她的耳边,知道她醒不了,也知道就算自己现在真的对他做了什么,她也不会有任何抱怨的话,更知道自己现在,真的,很想要了她。
但。
封凌在基地里的性别还不能揭穿,在她的脾性,如果知道她自己的秘密已经有人知道了,甚至他也早就知道了,怕是很难能在基地里熬得下去。
她今天本来就已经受了巨大的刺激,已经拼到一切都顾不得而出手杀人。
这样的她,若是再受到其他情绪上的压力或刺激。
厉南衡很难保证能否留得住她。
可是少女忽然在这时张开了嘴,本能的用着有些沙哑的气息剧烈的喘息,难耐的神情和脸上的一片潮红无时无刻的都在挑战着男人的自制力。
厉南衡的喉咙一紧,手指骤然下滑,扣住了少女的腿……
第3卷 第929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92)
恰好隔着她不算很厚的裤子,男人就这样压了下去。
就这样,少女的手被男人倏地牵起,可掌下摸到了药膏的清凉感,厉南衡的脑海里才骤然一滞,低头摊开她的掌心,看见那处被匕首划伤的小口子,虽然不是很深,但也才刚刚止住血没多久。
他的确是想狠狠的让她付出欺骗他这么久的代价,要她在床上哭,要她用她平时那种听起来冷淡疏离的嗓音沙哑的喊出他的名字,要她在他的身下求饶。
可现在这样昏迷又带着伤的封凌,根本承受不住他的任何惩罚。
眼见着她的脸愈加的发红,男人闭了闭眼,骤然一个抽身,起身去了浴室。
冷水之下,少女的脸和身体依然在脑海中萦绕,冷水怎么冲都冲不下去。
……
这场虽是冷水浴,可热度消下去的时间还是太长,或许不用些方法来抒解出去,他再出去时也还是根本无法克制得住自己。
男人在淋浴之下,闭上了眼,脑海里全是少女白皙诱.人的身体,男人背后完美的肌肉线条紧绷,昂起了头,修长的脖颈拉长,整个人骤然间有着野性的俊美……
淋浴花洒之中的水滴落下来,男人身后的肌肉线条紧绷而有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骤然向后靠在了冰冷浴室墙壁上,任由着花洒中蔓延出的水气,等到水温由凉转热,他本来就没有脱上衣,这会儿更是浑身都已经湿透,抬手按住被水冲来的额发,一双眸子深邃的仿佛无艮的深渊。
……
等厉南衡从浴室里出来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
少女仍然衣衫凌乱的躺在床上,没有力气动弹,眼睛依然睁不开。
看见这一幕,厉南衡险些觉得刚才那一时半刻的抒解都白做了,陡然转身去衣柜里拿了套浅色柔软的家居服,换上衣服过后,随手擦了擦头上之前还在滴水的短发,然后走回卧室,保持冷静的上前将封凌的衣衫穿好。
厉南衡的观察力向来极强,在对于她身上的裹胸布这件事的处理方式,更是怎么解开的就怎么再给她缠上,最后扣上的位置也与之前丝毫不差,不会被看出半点破绽。
将一切都恢复到原样之后,男人正要去接一盆冷水过来帮她擦拭一直因为药性而滚烫发汗的脸,然而少女的嘤咛声不断,一次一次挑战着他的自制力。
厉南衡原本以为自己的自制力很强,尤其是在对女人的这一方面,是真的从来没有过不该有的冲动。
可对于封凌。
无论是曾经以为她是男的,还是现在知道她是女的。
都没有任何区别。
想要她。
从以为自己是真的弯了的那一刻,这三个字就已经赤果果的写在了他的脸上。
他从未隐藏过,更坦然到对任何变故都没担心过。
在封凌身上的衣服被重新穿好时,她仍然处在被药性折磨的水深火热之中,根本不知道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已经被男人亲也亲过了,摸也摸过了,便宜占尽。
……
冷。
封凌是在一阵阵冷意之中骤然惊醒的,睁开眼时眼前还有些恍惚,稳了好半天才找回眼里的焦距,眼神有些怔然的看着四周和自己眼前的水面。
好半天才反映过来,自己这是坐在一个巨大的浴缸里,浴缸里的水是冷的。
她在水里抖了抖,这才重新找回了全部的意识,眼神清醒的又打量着周围,发现这是一间陌生的浴室。
封凌皱了皱眉,正要起身,眼角的余光却忽然看见有一套男人穿的黑色作战服挂在旁边,看见那套黑色战服,她内心里的警戒心才稍微放下了一些。
这是,谁的地方?
是阿K的?还是……哪里的酒店?
封凌住过的酒店不算多,对住宅或者公寓或者酒店里的浴室里的格局也不是能分得很清楚,但感觉这里的装修简约又不失格调,样样东西看起来都很贵,哪怕是地上的一块瓷砖都亮的剔透,绝对的价格不菲。
她皱了皱眉,想要从浴缸里起身,却刚一动就觉得浑身都疲惫发软的提不起一点力气,头也疼的像是要炸开一样。
昨天的某些回忆全部灌溉在脑海里,她闭上眼睛缓了好半天,手边无意间碰到了一瓶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什么的东西,落在了地上。
浴室的门在几秒之后便被拉开,高大挺拔的男人走了进来:“醒了?”
封凌听见这声音,怔了一下,单手按着额头上被贴的平整的纱布,猛地抬起头看向门前穿着家居服的男人。
平日里厉南衡在基地里不是穿着战服就是简单的工字背心,要么就是偶尔外出回来会换上稍正式的西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看起来这么随和的模样,尤其他身上的衣服,柔软的看起来就很舒服,将他这个明明脾气硬邦邦又棱角分明的男人都衬托的柔软隽永了许多。
虽然封凌承认其实是因为自己对他有偏见,所以看他不顺眼,可这样的厉南衡的确是少见。
她放下手,又看了看四周,才哑声问:“这是什么地方?”
“先别管什么地方,身上还难受么?药性熬过去了?”男人走过来,手在浴缸里探了探,再又抬起手在她微凉的脸颊上摸了一下。
封凌僵坐在浴缸里,眼神有些懵懂似的看着他,昨天她不是还在军.区里?而且……她记得自己当时失去了理智,还杀了人……
她额头上的伤还在,说明那并不只是一场噩梦,而是真实的。
见她的身体已经不再像火烧似的那么滚烫,又见她被冻的脸色发白,厉南衡没有多说,直接将她浴缸里的水放出去,同时拧开了另一侧的水,放出温度适中的热水,淡淡说道:“如果哪里不舒服或者头很疼,直接告诉我,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第3卷 第930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93)
看着男人在低头帮她放水时,近在咫尺的带点温柔耐心的清俊侧脸,封凌愣愣的看着他,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厉南衡的手始终在水里,测着水温的同时说道:“知道你不喜欢别人动你的衣服,昨天把你带回来后,就这么直接把你扔进了水里,等会儿出来自己换身干净的衣服。”
说完,男人才转过眼看她。
转眼的瞬间,因为封凌一直抬着眼,两人的唇在这刹那间轻轻擦过,封凌的眼神怔了怔,厉南衡的眸光里看不出什么波澜,只保持这样近在咫尺的距离看着她满是怔然的脸,抬起手在她的头上按了一把,直到仿佛是将人推开了一些距离,才这样低眸冷然的看着她:“头撞傻了?不记得自己昨天发生了什么?”
封凌的目光一凝:“记得。”
厉南衡看着她,片刻后将手从水中抽了出来,站起身:“自己脱了衣服,在浴缸里好好洗一洗,记得额头上的伤别沾水。”
见他转身就要走,封凌转过眼看向他:“老大。”
厉南衡已经走到浴室门前,头也不回的冷淡道:“有什么话洗过澡出来再说。”
封凌没再吭声,只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似乎没什么不对。
昨天她受伤的位置是额头,血虽然也溅到了身上,但昨晚自己既然一直昏迷不醒,可能是这衣服上的血迹早已经被水泡没了,中途又被换过水,所以刚刚在水里没有看见泡出来的血迹?
而且这衣服,好像是她昨天一直穿在身上的。
老大在这种事情上应该不会骗她,如果昨天在她昏迷的时候他真的发现她是女人的话,现在的态度和表情也绝对不该会是这样。
封凌抬起手,头疼的刚摸上自己的额头,手指一触碰到那一层纱布,便记起他刚才的叮嘱,将沾着水的手指转向了额头的另一侧,很疼,昨天被撞到墙上的时候她是真的以为自己就快死了。
一想到昨天发生的事情,还有被自己亲手杀死的胖指挥官,再想想刚才厉老大看似平静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表情,封凌在浴缸里缓缓的站起身,只看了一眼被关上的浴室门,既然昨晚没脱她的衣服,现在她洗澡他也不可能会进来,也就没有太过刻意的去将浴室门反锁,直接将衣服脱掉,然后重新坐进浴缸里。
浑身的无力感和昨夜被药性折磨出来的那种难受感,经过一夜的冷水浸泡,只剩下一片冷意,这会儿坐在热水里好好洗个澡,感觉舒服多了。
没多久后,就在封凌正准备起身去拿浴巾时,门外忽然有男人的身影走近,她动作一顿,转眼看向门外的人影。
接着就听见厉南衡的声音隔着门传来:“衣服放在门口,自己拿。”
话落,男人直接走了,没做任何停留。
封凌刚微微提起来的心直接落回了地上,起身拿起浴巾裹住身子,再走到门前,轻轻拉开一条门缝,见厉南衡没有在外面,只有门前的一个方型的欧式大理石花台上放着一套男人的家居睡衣,伸手就迅速拿了进去。
关上门,走到浴室里的落地镜前,再又看着手里的家居睡衣。
是厉南衡穿的尺码,而且看起来像是一套新的,并没有穿过的,因为现在的天气已经转冷了,这睡衣算是秋冬的款式,有些厚,还有些毛茸茸的手感,很宽松也很大。
她迟疑了一下,现在也的确是没有什么可穿的,干脆就这么直接穿了上。
虽然衣服很大,袖子和裤腿都长到需要向上卷起来好几下,但好在这衣服有些厚厚的,又非常宽大,只要没有刻意来注意她胸前的话,是看不出来她里面的情况的。
本来封凌还在因为自己的裹胸布也湿了而在犹豫到底该怎么办,难道要这么湿着缠在身上?那岂不是在等着长湿疹呢么?
见这衣服没什么大问题,只要跟厉老大保持一些适当的距离,不要让他的手隔着衣服碰到她,不会碰到她里面的轮廓,应该就不会怎么样。
而且,现在重点并不在于这件事。
封凌穿好衣服后,将头发擦到半干,再又甩了甩长度及耳的柔软短发,根本就不用梳,就恢复了平时干净柔顺的发型。
她将之前的那身衣服放进洗衣架里,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才看见窗外的天已经大亮了,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几点,不过看外面的太阳,估计起码也该是上午九十点钟的时间。
眼见着封凌穿着他的衣服走出来,穿在他身上本来也会稍显宽松的家居服在她的身上更是宽大的不像话,肩膀和锁骨都露出来大半,但因为衣服比较厚,所以前面的衣料不会显出她身体的轮廓,也方便让她继续遮掩那些不愿意对人道出的真相。
又瞥见少女刚刚洗过澡出来后,因为不知道这究竟是哪里而四处打量,有些懵懂又不知所措的眼神。
厉南衡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未点燃的烟,冷峻的眉锋微动,淡道:“这是我的地方,不是酒店,更也不是军.区管辖范围内的房间。”
听见这话,封凌身上本来透出的那一点点戒备的情绪瞬间削减了许多,这才转眼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她抿了一下唇,走了过去,站在茶几前,没敢向沙发那边再继续靠近,只站的笔直的像是要受训的小学生一样:“老大,昨天的事情,我……”
“不用解释,我看过那房间里的现场监控,已经知道事件经过。”厉南衡见她那副明明委屈却又想主动承担错误的表情:“你没错,换做是我,大概第一时间就会杀了他,而不是忍到最后。”
封凌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本来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对于杀了指挥官的事情全权由自己负责,绝对不会给XI基地施加任何压力,或者连累基地。
“可是我杀了人,还是军.方的重要官员。”封凌看着他:“老大,我知道你对基地里的每一个人都很负责,但这件事情我可以自己承担。”
第3卷 第931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94)
“你能承担什么?承担指挥官的命还是承担军.方的严刑拷打?或是将你上交到警局,直接判十年二十年?”
封凌眼神沉静:“都可以,无论如何,杀了军.方的指挥官都不对,毕竟他们不是我们平时要去绞杀的恐怖分子,不能同一而论,所以任何处罚我都能接受。”
厉南衡冷笑:“那谁来承担我XI基地成员的清白?谁来承担XI基地的尊严?那个已经死在你手下的胖子吗?”
封凌听见清白两个字,眼神微微动了动,抬起眼直视着他:“老大,其实我昨天再多忍几分钟,事情的结果或许就不会这样,真的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厉南衡将手中的银色打火机和未点燃的烟扔到了茶几上,冷道:“你再拖延个几分钟,不是直接撞死在墙上,就是你和阿K都先一步成了他枪下的亡魂,既然必须死一个,那就让该死的人去死。”
说着,男人就这么随意的靠在沙发背上,嗓音淡淡:“就算你昨天没杀他,我看过监控后,他也一样见不到今天的太阳。”
“那现在应该怎么处理?”
见她从最开始的打算一己承担,再又转了话风,问他要怎么处理。
可见虽然封凌平时脾气执拗不肯示软,但内心里对他还是有着极高的信任。
厉南衡不动声色的看着她:“你先告诉我,昨天你失去理智的时候,在想什么?”
封凌静了一会儿:“我不知道,只是很愤怒,从来没有那么愤怒过,做的一切全凭本能。”
“是么?可我怎么昨天在你的眼里像是看见一头狼。”厉南衡冷眯起眼:“那才是真正的你么?”
封凌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在这时握紧,垂下了头,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哑声说:“老大,关于这件事,我可以不回答吗?”
“你说呢?”厉南衡双腿交叠,淡看着她。
封凌是个不喜欢将自己的伤疤揭开给别人看的人,尤其是自己幼年时那些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经历。
可现在自己毕竟是惹祸了,昨天自己能活着离开军区,现在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也是因为厉南衡,无论他对自己做过什么,可他对自己总归是从来都没有恶意,甚至于,他的确是在维护着她的。
于情于理,她都不能一直将这件事情隐瞒下去。
封凌的声音有些发涩:“我是在狼群里长大的。”
短短九个字,让厉南衡本来平静的似毫无波澜的眼神眼神缓缓的凝起,盯着她这会儿平静的和往常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因为额头上的伤过于严重而到现在仍然苍白的脸和泛白的唇瓣,眉宇间虽然仍然不动声色,眼神却是更加盯紧了她,像是要通过她现在的诚实而看清她过往的一切。
“从我记事起,就是靠着在深山丛林的山洞里,喝母狼的奶长大,两岁左右就学会了去山洞附近寻找所有能吃的东西,所以我对丛林里的一切都并不惧怕,甚至于那里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很熟悉。”封凌轻声说:“我记得,基地里曾经放过一部很多年前的老电影,好像是叫人猿泰山,只看了不到二十分钟我就走了,没再继续看,因为当时就是想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如果不是五岁那年被美国的几个混进丛林里的黑手.党带走,我可能也要在丛林里长大,甚至不会说话,只会所有狼会的东西。”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是受过母狼的哺乳,又是在狼群长大,所有性子里比较冷血,不近人情,但是到了基地之后我有在努力融入进来,所以性子慢慢的平和了很多,我自己也没想到昨天会忽然被刺激到那种地步,当时的确是失去理智了。”
厉南衡久久没有说话,封凌知道任何人听说过她这样的幼年过往,都会怀疑究竟是真还是假,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小孩子在狼群里能活着走出来?
小时候她也不是很懂,后来长大之后也怀疑过,或许是因为当时将她叼回山洞里的母狼刚刚失去了它的小狼崽,又或许就是那么的机缘巧合,饿的嗷嗷待哺的她扑在母狼的怀里就要吃奶,大概无论狼性和人性,之间的某种母性都是相通的,所以她离奇的就在山洞里活了下来,并且被母狼一直好好的保护着,任何其他的狼想吃她或者想咬她的时候都会被母狼攻击。
封凌虽然是人,但毕竟从记事起就在狼洞里,所以能看得懂,喂养她的那头母狼好像非常凶悍,其他狼都不敢招惹,所以才能护住她的周全。
能活着走出丛林是她小时候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可以这么多年在外面生活,她以为这大千世界里的什么险恶都已经经历过了,对付各种恐.怖分子这么严肃可怕的事情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又有什么是能让她无法接受的?
可昨天被胖指挥官下了药又压在身下时,她才知道这世间最险恶的终究还是人心。
厉南衡没说话。
并不代表他的不相信。
他只是可能这时才明白她为什么要扮成男人,如果从小就被黑手党带走,一个心灵纯净到从来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类的小姑娘要如何自保,或许也就只有扮成男人才能保得住她自己。
更也可以说明,她一次一次的对他保持距离,甚至对于他的表白都无动于衷。
并不是因为她不喜欢。
而仅仅是因为,她不懂。
空气里的安静持续了几分钟,厉南衡不说话,封凌也没有妄动,只是一直看着他,眼神坦诚而无畏,她对于自己杀人的事情并不后悔,但是放在XI基地和厉南衡的身上,她还是会有些愧疚,因为她不想连累任何人。
然而厉南衡在沉默许久后,忽然斥笑了声,黑眸扫了她一眼:“所以XI基地里这些年混进来了个狼崽子,我竟然到今天才知道。”
封凌没吭声,只看着他。
厉南衡起身,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封凌一直不动,任由他的视线宰割或是怎样,目光平静的望着茶几上的某一点,没有半点要避开或者反抗的打算。
第3卷 第932章:南有风铃,北有衡木(195)
见她这副自以为做错了事而乖乖的不反抗的模样,厉南衡眸色沉冷的看着她,最后站在她身侧,俯首,贴近她耳边,在她因为他这样的距离而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时,低淡道:“狼,生而忠诚,封凌,你认为自己对XI基地忠诚么?”
封凌忍着因为他这样的距离而想要避开的想法,只觉得耳根都因为他鼻间喷拂出的呼吸而发烫。
“老大,XI基地是唯一能给我归属感的地方,归属感就等于家,没有谁会对自己的家不忠诚。”封凌如实以答。
男人低淡的声音仍在她耳边,甚至没有半点退开的意思,反而凑的更近,男人的唇几乎都擦过她的耳廓:“所以,XI基地不会让任何一个忠诚的成员蒙冤受辱,这件事情你不用再想,人杀就杀了,我来处理,你先给我乖乖的养伤,别真的留下什么脑震荡的后遗症,嗯?”
最后一个字,带着微微的哑意,封凌听着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跟着翻腾了一下。
“基地可以保住一个忠诚的战士,但绝对不会要一个动不动就头疼的废物,所以,先静心养伤,不要胡思乱想。”
封凌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男人又看了眼她身上宽大的衣服,明知道她里面什么都没穿,连裹胸布都没有,还是仿佛不经意的问了句:“衣服穿着还舒服么?”
明明他没有受伤也不像她昨晚才刚刚中过药,可不明白为什么他说这话时嗓音里似乎是覆着一层哑意,她顿时向旁边移开了一步:“很舒服,谢谢老大,如果方便的话,我让阿K帮我将自己的行李箱送来也可以。”
她想要行李箱,目的要的终究还是那些碍事的布条。
厉南衡没戳穿她,只淡道:“嗯,先养伤,回头我会通知阿K。”
接着厉南衡的手机响了,他让封凌回卧室去休息,封凌直接转身就进了卧室,关了门,再坐到床上时,回头看着身后墨蓝色的床单和被子,再又想起刚刚自己打量着这个地方时,所看见的整个公寓里的装修格局。
如果说最开始在浴室里她还以为是酒店,那现在她就很清楚了,这是厉南衡在外面的住处。
不是基地里的住处,也不是厉家,而是只属于他自己的地方。
整个公寓里是完全的简约低调又不失硬朗的男性化装修,每一处都是恰到好处,每一个摆设都是物尽其用,没有任何的累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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