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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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之前的那场车祸是怎样发生,季暖在前面那辆上滚落下来的一幕他记得,巨大的撞击发生时,车身内钢筋刺穿他肩膀的一瞬间,他也记得,他在车里听见季暖哭天呛地的呼唤,听见封凌担忧的说她下身在出血,他记得……
手机安静的就放在床边,不知道这两个月内是否有人帮他充过电,墨景深睁开眼,两个月的沉睡和身体的调养,该愈合的都已经愈合,这些起身和抬手的动作早已经不会再受到影响,他拿过床边白色桌架上的手机。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200x年3月13日。
他的目光顿了片刻,头又开始疼了,手机里显示着几十条未接电话和短信,打开来看,大部分都来自由季暖。
[墨景深,我害怕。]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
[我没能保住我们的宝宝,你在生气,对不对?]
[我梦见你醒了。]
[爱你。]
[墨景深,我爱你,很爱很爱,所以不要这样一直睡下去,要醒过来啊。]
[如果知道你会用这样的方式来挽留住我的生命,我宁愿和苏雪意一起死在那辆车上,也好过你替我送命。]
[今天好冷,我却不能去你的病房里住,你的被窝是不是很温暖,我可以过去一起睡吗?]
[半个月没见到你了,好想你……]
[医生说你很可能会一直这样睡下去,你是不要我了吗?]
[墨景深,我在想你。]
[还是不肯醒吗?]
[我在害怕,每天都在怕。]
……
病床上的男人安静沉默的看着那些短信,直到几十条全部看完,却是始终面无表情,黑色冰冷的眼睛逐条认真的看了一遍,然后点了全部删除的选项。
接着,墨景深又揉了揉依然发疼的眉心,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海城墨氏集团法务中心负责人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对方诧异的开口:“墨总?”
“月底之前,准备好两份离婚协议。”
“离婚协议?谁、谁要离婚啊?”
“我和季暖。”
这场婚姻在海城民政局开始,依照法律,也必须回海城结束。
秦司廷刚拿着药推开病房的门回来,就乍然听见墨景深的这两句话,手里的药瓶差点没拿住,一脸见鬼了似的看着脸色冰冷苍白的男人。
墨景深没因为秦司廷的进门而有任何表情变化,电话挂断,将手机扔到一旁便闭上眼。
“你要和季暖离婚?”秦司廷皱眉。
他对墨景深太过了解,纵使许多人看不透墨景深这个人,但是南衡和秦司廷与他相处这么多年,对他的所做所为从来都是理解大过于好奇,墨景深从来不会做过于冲动或者不合常理的事,他太冷静太理智,别说是在商场中如何的无懈可击,就单单只是在婚姻和感情的问题上也绝对很周到,不会允许任何误会和瑕疵的产生。
但是他睡了两个月,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和季暖离婚?!
第3卷 第363章:墨景深静默的看着门前的那道缝隙
墨景深没有回答他。
秦司廷将药放下,凝视着他漠然平静的脸:“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被谁给灌了迷魂汤了?连自己一直捧在心尖儿上的女人都给忘了?还是你睡着的这两个月忽然意识到单身的好,无原无故的就要把你女人给抛弃了?”
床上的人不说话,甚至冷漠的仿佛与世隔绝,没有任何表情。
秦司廷气的想骂人:“你知不知道这两个月,季暖每天在病房门外守多久?她一个才刚流产没多久的女人,明知道隔着墙隔着门看不见你,还执着的每天在这里守着,你当时车祸差点丧命,她也差点丧命,你们两个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生死与共也不是第一次了,现在你忽然说你要离婚?你他妈是不是睡傻了?”
墨景深闭着眼,语调很淡:“出去。”
秦司廷正要说话,这时忽然听见病房外面传来奔跑而来的脚步声,还听见封凌在喊让季暖慢点跑的动静。
他顿了顿,再又看着床上闭着眼神容冷漠的人:“季暖来了,我先去拦住她,你最好给我赶快清醒过来。”
说罢,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季暖匆匆的赶到医院,见墨绍则和万珠等人都在门口没能进去,秦司廷这里从病房里走出来,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掠过,最后定格在季暖的身上。
季暖是从机场直接赶回来的,洛杉矶机场很远,两三个小时的车程她们只用了一个半小时就赶了回来,季暖从医院门前跑进来的时候连封凌这种身后的人都险些没能追得上她。
气喘吁吁的女人盯着秦司廷,又向他身后的病房门看了眼,问:“他醒了吗?真的醒了吗?”
秦司廷不动声色的看她一眼,有些头疼,抬起手捏了捏眉心:“是醒了,但睡了太久,目前还不适合见到太多的人,让他先静一静。”
季暖顿时就笑了起来:“没事,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见不到人没关系,她已经等了两个月了,再等等也没关系。
只要他醒了就好,他没有沉睡不醒,没有成为植物人,医生说过他只要能醒过来就不会再有任何问题,怕就怕他醒不过来。
只要醒来了就好啊。
她的墨景深没有撒手离去,他回来了。
看见女人大喜过望的表情,秦司廷语气发涩,一会儿没再说得出话来,片刻之后,他安抚过万珠和墨绍则,让他们先回去休息,等他的电话通知。
季暖依然执着的留在医院不肯走,秦司廷也没强行让她离开,只是看见季暖将行李箱放在墙边,然后一个人坐在病房外面的长椅上,一如既往的耐心等待时,静默了看了她许久,片刻后道:“你不回海城了?”
“看情况吧,刚才从机场赶回医院的路上我给海城打过电话,佣人说我爸今天能吃得下东西了,状态比前两天好了一些。”
秦司廷点了点头。
等了一整个晚上,季暖也没能进病房,秦司廷每一次出来看见她都劝她回去休息,或者去陪护休息间里睡一觉。
但季暖自从知道墨景深已经醒了,她就怎么都睡不着,至少让她看他一眼,今晚看不到就等明天,她可以等。
直到凌晨,天色将亮,秦司廷打开门又看了眼,忽然脸色难看的转身回了病房,看着自从醒来后到现在也始终没有睡的墨景深。
“走廊里很冷,她已经在那里像个乖宝宝似的一动不动坐了一下午加一整夜了,我是看不下去了,你女人你自己解决,我去医护人员休息室睡一会儿。”秦司廷说着直接转身走了,关门时的动静有些大,季暖转过眼一脸奇怪的看着秦司廷的背影,不知道他这好端端的是哪来的脾气。
她再转眼看见没有被完全关上的病房门,因为刚才关门的动作太大而反弹了回去,还留有一条细小的缝隙。
门没有锁,其他医护人员不在,秦医生也走了,门上还有条缝,墨景深也已经醒了。
一切仿佛都在告诉她,她可以进去了,就算他现在又暂时睡着了,她现在也已经可以进去看看他了。
但秦司廷白天时说,他现在需要安静。
季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盯着那条细小的门缝看了很久,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起身进去,在门外的长椅上继续静坐,在墨景深没同意除了医护人员进去之前,她还是尊重他的选择,慢慢等吧。
病房里很安静,墨景深静默的看着门前的那道缝隙,病房里的灯光很暗,走廊里的灯光却是大亮,他能透过这条细小的缝隙看见在长椅上那道身影,果然像秦司廷所说,像个乖宝宝一样的坐在那里,没有发生任何噪音和动静,像是怕吵到他,又像是怕被医护人员赶走,不让她继续在这里陪着。
时间渐渐指上凌晨六点半,她仍然一动不动的坐着。
墨景深又静默片刻,掀开被子下了床,看着门缝外的人影,他缓慢的走了过去,走到门前,手放在了门上。
这个时间的医院很安静,季暖始终没有睡意,即使墨景深的脚步声很轻,她也还是听见了,猛地转过眼,在病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与男人黑色沉冷的视线相对。
季暖猛的一下就站起身,却因为坐了一晚上而双腿发麻,踉跄了一下险些没站稳,抬起手撑在长椅上才没狼狈的摔下去,再抬起眼看向门里的男人。
“你怎么下床了?才刚醒过来,医生说你现在可以随意走动吗?”季暖锤了锤有些发麻的腿,再站直了身子,直接朝他走了过去。
到了病房门前,那种近乡情怯的感情也没了,看见墨景深只是比出事前清瘦了一点点,但是没有任何变化,他还是那个他,她熟悉的男人。
季暖因为一时情绪激动也没太注意到他态度和眼神上的不同,转眼看了看周围,没有医护人员在,就眨着眼睛在他面前直接顺着门边挤进了病房里,再一脸焦急的小声说:“快关门快关门,别被人看见!”
第3卷 第364章:你现在是很爱我么?
她说完就一脸欣喜的靠站在墙边,近距离的对上男人冷漠的几乎看不出半点感情的眼神。
脸上的笑意也随着他这样的疏离冷漠而渐渐淡化,最后仿佛在他深邃的眸色里读出了什么,唇瓣抖了抖:“你……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墨景深眼色沉沉的看着她:“我应该怎样看你?”
起码不应该是这样疏离的,仿佛陌生的,与他无关的,甚至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冷冰冰的眼神。
季暖的语气滞顿了下才忽然又转眼看向门外,然后回过眼来看他:“你如果是因为刚醒,身体各方面还不适应的话,我现在就出去,你先安静的休息,我就在外面陪着你,不会离开,也不会进来吵你……”
“季小姐。”男人温温凉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却像是隔了十年的距离将那个与她的生命划上平行线的男人重新拉到了她的眼前。
偌大的病房里,淡色的灯光倾泻一地,透明的尘埃在空气里上下浮动,可病房里一片寂静,唯独墨景深冷尺入骨的嗓音掷地有声。
季暖的眼神骤然一定。
季小姐?
墨景深冷淡的看着她:“不需要这么惊讶,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前后,一切都该回到归初的原点,也该找回原始的轨迹。”
病房里静的可怕。
这样的墨景深,这样的他……
让她莫名的有一种,她仿佛从来都没有将他找回来的感觉,他就像十年后那样距离她很远很远,摸不着,看不清,猜不透。
加上他的话,她整个人如同被泼了盆冷水一样,浑身发冷,靠着墙壁的身子险些站不稳。
所有因为他终于醒过来的欣喜在一刹那间冷却,她盯着他的眼睛,找不到半点往日的温情和关切,那些浓情蜜意都没有了,他是墨景深,却不是她熟悉的墨景深。
他不一样了……
她唇瓣动了动:“你……”
“我还是我,什么都没有忘记。”男人嗓音淡淡的,却又是残忍无情的:“只是这一觉睡的太久,做了一段很长的梦。”
季暖几乎是顷刻间就懂了,浑身的血液也在这一刻几乎都要被冻住。
他知道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她最怕墨景深知道她重生而来,最怕他知道她从一开始紧紧跟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改变人生的轨迹,只是想要重新活好这一世,可如今噩梦还是来了。
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是抱着目的而坚守这场婚姻,即使结果已经变的不一样了,也与她最开始的想法想去甚远,但面对这样一个顷刻间就能将她刚重生时的所做所为都能分析清楚的男人,她就像是一个在背包里藏了太多赃物的旅行者,被他一眼看穿,赤.裸裸的毫无保留的,将最不可见人的一面被他活生生的撕开的彻底。
季暖想也没想的骤然抬起手纂着男人的衣服,挣扎着想要靠近他,但墨景深却始终没有给她靠近的机会,不着痕迹的将她的手避开,也没理会她发白的脸色,深沉冷漠的眼睛只看着病房的门,意思是她可以走了。
季暖的脸色白的接近透明,就连流产时躺在手术室里也没有这样白过,她嗓音空茫:“景深……我们……”
冷寒到及至的几个字直接砸了下来:“回海城后,我会第一时间签下离婚协议给你。”
季暖抬头看着他,茫然的问道:“离婚?”
墨景深淡漠冷峻的脸上漾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像是嘲弄,似笑非笑,却毫无温度:“该利用的都利用过了,该结束的也是结束的时候了,我只是在如你所愿。”
挺拔的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眉眼中只有冷漠与阴沉,薄唇噙着的弧度也再看不到往日的半点暖意,似冰针一般的刺的人生疼。
如她所愿?
那都是她前世识不清时才把自己的人生逼到了那种地步,如果她当时足够清醒也就不会把人生过成那种样子,他对她来说是世界上最好的墨景深,她从来都不甘心拱手让人,说她后来是为了这一世能活的更好也好,说她是有目的也好,可她现在爱他是真,离不开他是真,想要跟他一生一世好好的生活下去也是真。
离婚?
怎么可以?她这辈子根本就不打算再跟他离婚!
季暖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语言在某些时候是真的苍白无力,再碰上他的视线时,她抬起手,将那一次在柬埔寨烫伤到现在还微微有些发红的手背与手腕上的皮肤举到了他眼前。
“墨景深,我们之间经历过的一切是都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
男人静默的看着她的手,不说话。
“我们之间所有的感情也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季暖盯着他:“这么久以来我们说过的承诺发过的誓相拥相守的一切都可以因为你的这么一场大梦而完整归零了吗?”
季暖满脸是泪水,抬手去揪着他的衣领:“墨景深,我现在的人生是我拿命换的,我的家我的丈夫是我用心去换的!你凭什么现在来否定我的一切?”
墨景深因为她拽着他的力度而微微俯身,没挣开,看着她满泪水的脸,渐渐缓缓的冷笑,也是他第一次在看见她哭时,没有半点要哄她或者抱她的意思,他就这样看着她哭,眼底除了冰冷讽刺之外没有其他任何感情。
他捏起她的下巴,眯起眼:“人生对你还真是格外的偏袒……”他的声音顿了片刻,盯着她的眼睛:“你现在是很爱我么?”
季暖愣了下,然后坚定的点头。
墨景深却仿佛看到了个天下最好笑的笑话,捏在她下巴上的手也重了几分:“季暖,我见过太多识时务的人,却从未见过你这么识时务的,你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想得到什么,你不遗余力的去做去争取,还不都是因为你不想再变成监狱里那个可怜的含血而亡的冤魂?”
季暖的眼泪往外涌,她想说不是,可是男人的眼神太过冰冷,他握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也太过用力。
她的下颚已经红了一片,男人的眼神却是毫无怜惜,字字冰冷:“你重新睁开眼的那一夜,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爬上我的床,自己不记得,嗯?”
第3卷 第365章: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却不要我了?
季暖怔然的看着他,不敢相信这样无情的话会是从墨景深的嘴里说出来。
她那一夜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上了她的床?
她只是不想再离婚了而己,她只是想好好珍惜眼前的一切而己,她没有想要利用任何人。
可这话在拥有了十年后记忆的墨景深的耳里,听着怕是只会又是一场笑话。
在季暖的下颚骨疼的快要承受不住的时候,男人的手指忽然松开了,他苍白冷峻的脸上仿佛是温柔,但眉眼间的温度却冰凉的让人不寒而栗。
“别哭,你的眼泪在我这里没有任何意义。”
“景深……”季暖看着他这样的眼神,心头像是被狠狠的挖出了一个大洞,手不自觉的再度用力去纂紧他的衣角。
墨景深瞥了一眼她的手指,轻声嗤笑:“你现在还是习惯在我面前撒娇啊。”
“我没有利用过你,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我只是努力的想要珍惜你和……”
“珍惜什么?”墨景深的手垂在身侧,似乎连碰都不打算再碰她,目色温凉:“珍惜属于墨太太的安逸,不必再过十年颠沛流离的生活?”
他薄唇牵起淡漠凉薄到骨子里的弧度:“你现在已经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你的工作室蒸蒸日上,未来可期,而我不过是将你我之间的一切归回到原点,还你自由,也放过我自己。”
话落,他看着她的眼泪,直接向后退开一步,将衣角从她的手中抽了出去。
他连退了数步,直到与她保持了一个合适的距离,冷淡的看着靠在墙边站着的脸色几乎比他还要苍白的女人,嘴上牵着丝冷淡的笑弧道:“怕再失去这一切?”
季暖看着他,眼泪忽然间就凝固在了眼里,再也掉不下来了。
她闭上眼睛:“我们可不可以,好好谈谈?”
“算了吧,季暖。”墨景深薄唇的唇畔弥漫着似笑非笑,却是始终毫无温度,比任何时候都显得凉薄:“我们之间的一切,早就结束了,你自以为挽回的婚姻与感情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我现在对你没有任何兴趣,多看一眼都觉得没必要。”
“你明明什么都记得……墨景深……为什么一定要摒弃所有美好的回忆,为什么一定要推开我,你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却不要我了是吗?”
男人很淡很淡的瞥了她一眼,盯着她汹涌滚落的眼泪。
季暖从来没有像这样在他面前哭过,也从未哭的这样伤心过。
他的手垂放在身侧,没有任何要抬起来想替他拭泪的动作,在季暖向前一步时,冷淡的向后避开,没给她碰到他的机会。
“行了,季暖,这场为时十个月的玩笑可以结束了,互相明知道中间隔了多远的距离,还在这里扮演深情,就太没意思了。”
一步一步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救自己而豁去性命,哪怕他现在的言语再怎么中伤人,季暖也还是努力的去保持冷静,选择相信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抛下她。
她抽噎了下,抬起手自己用袖口擦了下眼泪:“景深,你的身上还疼不疼?你的头还有你……”
季暖刚伸到他手臂上的手在顷刻间就被他挥开,季暖执着的上前要去拉住他,可手还是被他推开了,甚至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回了门前。
“不走是么?病房给你,我走。”墨景深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手握着门把想要拉开时,他因为背后的一阵冲击力而一顿,侧眸看着忽然冲过来在他身后紧紧抱住他的女人,神情淡漠,薄唇拉住长长的疏离的弧度:“你这种犯.贱的样子真是让人倒尽了胃口。”
季暖的心里像是被几万根扎一样,因为他无情的话而感觉胸口像是有喷薄的腥甜几乎要涌出来,将死之时的心镜都没有现在这样的绝望和可怕。
“放手。”男人语调冷淡。
她紧抱着他因为沉睡多时而消瘦了几分的身体,手在他背后死死的圈抱着他的腰,固执的说:“墨景深,我是你的妻子,你不能这样对我!”
“妻子?你是么?”他嗓音没什么温度。
“永远都是!”
“呵。”男人冷冷淡淡的嗤笑了声,手放在她的手上,微微用力的掰开:“放手。”
“我不放!”
然而他明明在医院里睡了这么久,可居然还是有些力气,直接将季暖一直颤抖着死死抱在他腰间的手掰开,毫不留情的将她甩到一边,在季暖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时,抬起眼就见门被拉开了,男人的背影已经出去,长腿迈开,走的毫不留情。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听着这声音,季暖的脑子里轰的就白了一片。
“墨景深!”季暖在原地僵站了许久,房间里的空调温度忽然间就仿佛冷的刺骨,她眼神一颤,猛的拉开门追了出去,可转眼向病房外的走廊里看了一圈,都没找到墨景深的踪影。
他才刚醒没多久,就算身上的伤已经愈合了,可难免还是会有些虚弱。
他走的这么快?还是究竟去了哪里?
这里的楼层很高,电梯安安静静的停在一楼,所以他刚才不可能进了电梯。
季暖的目光迅速搜寻着周围的一切,眼神忽然定在不远处的扶梯通道的方向,忙快步走了过去,打开通道入口的门,看着通道里的自动感应灯瞬间亮起,照凉了冰冷又满是消毒水味道的每一个阶梯。
她顾不得其他的,想也不想的就冲了进去,楼上都是医生的办公室,他应该不会去,他也许是下了楼。
季暖就这么匆忙的往楼下跑,连跑了数层也没找到墨景深的身影,她不管不顾的在跑下来的每一层通道入口向走廊里望,找不到人就继续向下跑。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前世他曾经说过会彻底离开她的人生,然后他就消失了整整十年,直到她死前才只能在电视里听说他回国的消息,连个面都见不到。
他又要从她的生命里消失了吗?
怎么可以?
“墨景深……”季暖有些仓皇的又到了下面的一个楼层,目光向着四周搜寻,路过的医护人员看见她这狼狈又满头是汗的样子,很是不解。
第3卷 第366章:墨先生,墨太太去天台了
封凌找到季暖的时候,季暖正像个游魂一样每个楼层这样的四处找,甚至有些其他病房门外的家属都被她给吓了一跳。
“墨太太?”封凌忙快步上前。
季暖却仿佛没听见她的声音一样,转身又进了扶梯的通道向下走,她已经向下寻找了十几层,脚和腿都已经麻木了,刚踩到向下的阶梯,忽然腿软的整个人向前趔趄了一下。
“季暖!”封凌迅速冲了过去将她扶住,但还是稍晚了一步,季暖的一侧膝盖刚刚跪在了阶梯棱角的那个位置,虽然隔着一层裤子,但不用掀开裤子看也知道肯定是青肿了一大块。
“你究竟在干什么?墨先生不是已经醒了吗?怎么了这是?”封凌用力的拉着她,直到将季暖拽到下一层通道门前的长椅上,一边帮她揉着腿一边关切的看着她。
季暖不说话,更仿佛感觉不到疼一样。
没多久后,季暖再被封凌强行带去了医院里的休息室,顺便叫了医生过来帮她把膝盖上涂些消肿化淤的药,然后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季暖静默了许久,忽然将头靠在封凌的肩上。
她说:“我好疼。”
封凌一顿,低下头看她:“哪里疼?我再叫医生过来?”
季暖慢慢的抬起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
封凌蹙了一下眉,大概明白了季暖的意思。
但她不能理解的是,墨先生终于醒了,不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吗?
为什么季暖看起来像是忽然间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像是被人抛弃在世界角落里的孩子一样,这么茫然。
心疼?为什么会心疼?
“季暖……”
“封凌,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季暖闭着眼睛,声音很轻。
“你是不是在担心海城那边?不是已经跟季家的佣人联系过了吗?如果实在放心不下的话,我们今天飞回去,探望过你父亲之后再马上飞回来,一两天之内再赶回来也是可以的。”
季暖笑了下,却是笑的满嘴的苦涩,她摇了摇头:“没事,先让我一个人呆会儿吧。”
封凌沉默了下,起身,走了出去。
休息间里没什么人,这个时间天也才刚亮没多久。
季暖静坐了一会儿后,起身走了出去,进了电梯,封凌没跟着她,只在电梯旁边看着,眼见着电梯到了医院的最顶层,当即便皱了下眉。
……
秦司廷睡醒了一觉,其实也不过是短短的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再去病房时,墨景深正站在窗前。
“季暖人呢?她刚才进来过么?怎么这会儿没在外面。”秦司廷问。
窗前的男人没有回答,病房里静默又冰冷的可怕。
秦司廷先是冷眯起眼,接着磨了磨牙:“你该不会是已经对她说了那种话?”
男人依旧沉默。
“妈.的,我们几个里只有你和季暖一路顺风顺水,生活过滋润又幸福,现在大难不死,不是更应该珍惜眼前人?你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为了你也敢身陷雷区腹地枉顾性命,这样根深蒂固的感情还能离婚?你他.妈.的是在逗我?”秦司廷骂道:“你是眼看着我现在饱受时念歌的折磨,想要下海来陪哥们一起有难同当?那你也要看看季暖同不同意,她这女人比我想像的要执着的多,她和你之间从来没有动摇过也从来没有放弃过,这么一个坚定的跟在你身边的女人,你现在说推开就推开?”
南衡进来的时候就感觉这病房里有点剑拔弩张的以为,但是剑拔弩张的人是秦司廷,墨景深这个整整睡了两个月才刚醒过来一天的人,此刻也仅是默然的矗立于窗前,不曾动过。
“醒了就趁早出院,回墨家去休养或者干脆回海城,老子现在对医院这种地方是真的呆腻了。”南衡说着直接将病房里的大灯打开,再又转眼看向秦司廷:“他睡着的这段日子你也没怎么休息好,赶快早点回海城跟你的时小姐相爱相杀去。”
秦司廷没说话,只是若有若无的提了一口气,转身坐到了靠窗的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窗前的人。
墨景深侧眸看他一眼:“你现在这么有闲心来管闲事?”
秦司廷哼笑:“别人的事我不见得会管,可我好歹也是你主治医生之一,眼见着你一个哪哪都正常的大活人这一觉醒来后似乎是脑子不正常,我在考虑要不要再给你检查检查脑子。”
南衡挑眉,刚才发现季暖没在外面,病房里只有墨景深和秦司廷,他就大概猜出是有什么情况,但具体发生了什么还没想到,这会儿就听见秦司廷说墨景深的脑子出了问题。
南衡嗤笑,侧过身倚在门边,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把玩着,忽然听见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这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是封凌。
就在病房的门被敲响的一刹那,他连问都不需要问,直接将门打了开。
封凌站在门前,眼神直接看向窗前的墨景深,说道:“墨先生,墨太太去天台了。”
南衡赫然挑起眉,去天台?这女人抽什么风?
秦司廷亦是瞬间眉宇一顿。
墨景深却相对于显得尤其平静,淡淡道:“你是她的保镖,她去天台,你不跟着,来这里做什么?”
南衡:“……”
好像是听出了什么不得了的情况……
封凌冷声说:“墨太太说想一个人呆会儿,没让我跟着。”
……
天台上的视野的确是很辽阔,季暖站在上面吹了一会儿风,就站在最边缘的地方,靠着栏杆那里找了个地方坐下,然后望着半个洛杉矶市的上空发呆。
她只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估计连几分钟都不到,天台上的金属门忽然“砰”的一声就被人踹开了。
一阵风拂过,季暖眯了眯眼睛,听见身后响起封凌的声音:“墨太太,墨先生让我带你下去。”
听见墨先生三个字,季暖的眸光隐有动容,却是仍然坐在原地不动,只望着前方,淡淡的说:“我只是在这里坐一会儿,又没有寻死,你去告诉他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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