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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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倒在地上又被踹了一脚,被踹开了两米的距离,撞到墙上,头也在鹅卵石墙面重重的一撞,痛哼出声,再又涨红着一张痛到纠结的脸,颤颤巍巍的指向那个忽然闯进来的男人,想要说话,却被再度打开的房门的声音掩盖。

封凌迅速进了门,看见里面的一幕当即明白了什么,刚要进去,忽然听见墨景深冷洌的声音:“关门!”

封凌看了眼床上的季暖,下意识将身后的门迅速关上,隔绝了门外那些跟着来的警察的目光。

季暖正恍惚着,忽然被扶了起来,她睁开眼看见墨景深的脸,想要问他怎么会来T市,可话到了嘴边,嘴角微微干涸的血迹连着胀痛的脸都疼的她眉头一皱,还没说话,只听见墨景深在她耳边低道:“痛就别说话,有我在。”

虽然是冰冷而压低了的声音,但也是在轻哄着她,安抚着她的同时,用她身上的外套将她上半个身子牢牢的裹住,再又抬手撩开她额头上和血沾在一起的头发,看见她头上的伤,再又轻轻掰过她的脸检查她脸上的掌痕,眸色间的肃杀之意尽显。

季暖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脱险,但本能的浑身还是在颤抖,之前所有的挣扎和恐惧还蔓延在她的身心上,她想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前后两世的一幕幕一直在霸占着她的理智神经,她的身体是颤抖的,她的手是颤抖的,眼睛时睁时闭,眼底已布满血丝,睫毛轻颤,强忍着一次次呼之欲出的眼泪。

墨景深将她轻颤的身子抱紧,轻哄似的在她耳边,一边抚着她混合着血和汗的头发一边低道:“别怕,我在这里,在你面前,都过去了,乖乖闭上眼睛,不要听,不要看。”

季暖没有动作,墨景深抬起手,温柔的覆上她的双眼:“别怕,嗯?”

封凌看见季暖一身的狼狈还有头上的血,骤然一脚狠狠踢在那个倒在地上的中年眼镜男的裤裆下,随之而来的惨叫声让本来靠在墨景深怀里的季暖浑身一抖,仿佛每一次听见这个恶心的男人的叫声都能让她受到别样的刺激。

“把人废了,嘴堵上,太吵。”墨景深看出季暖现在受不得刺激,厉声命令。

封凌动作很快的抓起地上的一件衣服团成一团直接塞进那人的嘴里,再又踩着他的腿在他痛到不停闷哼出声时,一个回旋踢在他脑袋上重重一击。

地下室里现在只能听见一声声痛苦的闷声,中年眼镜男满头都是血和汗,最后靠着墙角倒在地上,一脸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短发女人,哆哆嗦嗦的想要向后躲,却还是被封凌再狠狠踢了一脚,这一脚直中腹部,中年眼镜男痛到眼珠子都快凸了出来,接着就是另一边的手臂骨被折断的动静。

纵使是被堵上了嘴,凄惨的闷哼声还是让人听得出来他现在究竟是受着怎样非人的折磨和报复。

季暖闭着眼靠在墨景深怀里,眼睛被他捂着看不见这里的一切,苍白的脸颊上那一片红肿却仍然触目惊心。

一声接着一声的凄惨哼声,季暖的手在身边忽然摸到之前被她扔在床边的那把折叠小刀。

她动作一顿,忽然紧握住那把刀,嘶哑的声音说:“景深,放我下去。”

墨景深看了她一眼,松开她,季暖虽然一身狼狈,头上也都是血,可身上披着墨景深的衣服,还是有着别样的安全感。

她转过眼,看向那个倒在墙边角落里已经被折磨到生不如死的中年眼镜男,忽然就下了床,封凌回头看见她,见季暖踉跄着几乎站不稳,忙要过去扶她,却被墨景深的眼神挡住。

见墨景深都没有出手去阻拦,封凌顿了顿,向后退开一步。

果不其然,季暖打开手中的那把折叠刀,通红的双眼看着角落里已经只剩下半口气的恶心的男人,看见他身上那白花花的肥肉,眼前是前世那个小山村里的一幕幕,她不知是从哪里攒出的力气,骤然扑上前就将手里的刀狠狠的刺进他的手心里。

中年眼镜男瞬间疼到浑身抽搐,睁开暴着血丝的双眼不敢置信的看向她。

就是这只手刚才扒她的衣服!

季暖用力拔出刀来,再又将刀刺进他的大腿.根部,看见有血汩汩的向外冒,满是压抑惊恐的心才终于觉得痛快了些!

她继续挥动着手里的刀,眼睛眨都不眨,不仅是刺一下,而是一下又一下的不停的戳刺,直到中年眼镜男周身已经是一滩血迹也仍然没有停手。

“墨太……”封凌眼见着这一幕,想要上前,却又见季暖这每一下虽然刺的都太狠,但大多数只是刺到对方的腿和手还有胳膊,伤不到要害。

封凌的动作停了停,到底还是任由季暖这般疯了一样的去发泄。

第3卷 第201章:敢动我的女人,是嫌自己命太长?

她需要发泄,那就让她发泄,反正这里一切有墨先生,没有人能再动她一根头发。

直到他这一身白花花的肉都沾满了血迹,季暖双眼通红的仍然不停的用刀在他身上刺。

外面已经有跟过来的警方开始撞门的动静,墨景深赫然起身过去在季暖身后一把将她抱入怀里,紧紧的将她按在怀中,强行按住季暖疯了一样的仍然要冲上前去的动作,俯首在她耳边低道:“好了,可以了!”

季暖仍然腥红着双眼瞪着地上那个痛到浑身抽搐已经没力气再起来的人,狠咬着牙关瞪着他,手腕上一重,墨景深趁着警方撞开门之前将她手中的刀夺了下去,扔到地上。

季暖像是已经失去理智了一样拼命的要从他怀里挣脱出去,还是要向那个人身上冲。

墨景深按住她:“暖暖,冷静点!”

季暖不听,仍在挣扎,墨景深骤然将她整个身子转了过去,让她面朝向他,深邃的黑眸看着她:“季暖!”

看清楚墨景深的脸,季暖才动作僵了僵,没再胡乱的挣扎,只是怔怔的看着他,通红的双眼盯着他的黑眸。

他沉声在她耳边,带着几分轻哄,抚平她受到刺激而暴躁的心绪:“我会让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该喘气的一个都不会留,你现在需要冷静,需要休息,身上有伤要去看医生,别让我担心,听话。”

季暖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渐渐软软的靠向他怀里,闭上了眼睛,头无力的向他怀里垂了下去。

“墨太太!”见她这是晕了过去,封凌皱起眉,眼神担忧又心疼。

墨景深不语,用外套将季暖严严实实的裹住,再将她拦腰抱起,冷眸又看了眼地上那个浑身是血半死不活的人。

“全力配合警方调查,把这家地下酒吧的所有暗中团伙一网打尽,天亮之前,我要他们一个不留。”

封凌点头,没再说话,眼见墨景深在警方破门而入的同时抱着季暖正要离开,她忽然道:“墨先生,苏小姐的表妹那边……”

听见这句话,墨景深双眸略显阴沉,用着极冷的声音道:“美国苏家的事,你不必插手,屡教不改的人要怎么处理,我自有打算。”

封凌听出他这话中的隐意,点头。

既然苏家没将墨景深的警告记在心里,那么苏家无论背景多大,以后也是不得安宁了。

警方冲进来时看见里面这一幕,又看见地上那满是血污的中年眼镜男,皆是没有料到的神情,再又看见墨景深抱着脸色苍白头上也都是血的季暖向外走,一个都没敢拦,只有警方的一个负责人走了过来,一脸胆颤心惊又关切的开口:“墨先生,这……”

“地下酒吧在一条街上喧嚣至此,T市警方对这里连个装模做样的管制都没有,是以为T市天高皇帝远,没人查得到?”墨景深沉声扔下话:“T市的警力,值得怀疑。”

警方的负责人瞬间眼神一僵:“墨先生,您放心,这家酒吧和今天发生的所以事情都会统统备案,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墨景深抱着怀里昏迷不醒的季暖,在警方自动退让开辟的一条路中走了出去。

从地下室走上去,酒吧里,脸上带着刀疤的酒吧负责人和手下的一票兄弟都已被警方制住,墨景深冷眼看向那位所谓的酒吧老大。

“敢动我的女人,是嫌自己命太长?”墨景深的声音仿佛渡上了一层霜。

酒吧老大不吭声,只在得知今天弄来的这个女人居然是堂堂墨氏集团的总裁太太时,就知道自己在这条道上横闯多年也没用,今天这是真的完了……

季暖被带出酒吧,已是深夜,酒吧外停放了数十辆警车,她纵使昏迷着,却也不够安稳,听见外面那些警车的声音,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无声的皱起眉头。

……

半小时后,医院。

一群束手无策的医生面面相觑,再转眼看向蜷缩在诊床上,低着仍然带有血迹的脑袋,浑身不停颤抖的女人。

十几分钟前,这位季小姐被送进来,被交代务必将她的伤处理干净,再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其他伤或者其他问题,因为有警方一并跟了过来,所以送她来的那位先生这会儿正在诊室门外与警方交涉。

可这位季小姐已经在这里十几分钟了,到现在也不让他们任何人碰一下。

无论医生还是护士,更无论男女,都不能靠近她。

就连一位长相无害又贴心的小护士给她递了一杯水,想让她喝些水来平静下,水杯都被她推开打落。

都看得出来她这是情绪非常的不稳定,又应该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眼神一直不着边际,只有身上的颤抖让人看的出来她的状况并不是很好。

“季小姐。”医生看着她的挂号本,又看了一眼她的名字,尽量的过来试图安抚她:“你现在已经安全了,这里是医院,我们要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你头上的血都要结痂了,再不处理的话会有细菌在伤口滋生,希望你能配……”

季暖仿佛听不见一样,在医生靠近时骤然蜷起了双腿,用两只手臂抱住膝盖,将脸埋在膝盖上,一动不动。

医生刚要趁着她这样安静时将她扶过来,结果季暖却忽然扬起头,通红着双眼满脸戒备的看着他们,像是一旦谁敢碰她,她就能咬断对方的手腕一样。

像是负伤的小兽,径自舔舐着自己的伤口,却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这……”

医生没办法了,别说是检查,现在是真的连靠近都没法碰她。

虽说她身上的衣服只是被撕开了一些,里面的衣服还在,裤子和身上所有重点的部位都没有被碰到,并没有遭受到太不可挽回的侵犯,但季暖整个人的状态像是不仅仅受到这么一点点简单的刺激。

在她的内心里,像是有一个巨大的黑洞,在今天被人掏开,有着无数的伤痕累累在里面,害怕暴露出来,却又在自己的心底无法隐藏得下去。

墨景深与警方交涉过后,回了诊室,推开门就看见季暖正被几个医生护士围着,一脸苍白惊恐的坐在诊床上,蜷缩成一团。

第3卷 第202章:我警告过你,别动季暖,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

里面的医护人员见他走了进来,皆是转头看向那个气场强大的男人。

墨景深仍是来时的那身衣服,衬衫上还沾了些季暖头上的血迹,却并不狼狈。

看见这冷峻挺拔的男人,再又看见俊美的脸上是一片冷沉肃然,整间诊室的医护人员都畏惧于他这样清冽寒凉的眼神,毕竟他把人都送进来十几分钟了,结果到现在都还没有人能帮季小姐处理一下伤口。

“先、先生……季小姐她不让我们碰……”有一位医生开了口:“她的情绪不稳,我们怕强行去碰她的话,会给她的心里增加太大的负担和刺激……您看这……”

墨景深望着那个被围在几人之间的季暖,薄唇冷抿,长腿迈开,径直走了过去。

走近时,季暖仍然无助的蜷缩在那里,头都不抬一下。

他从来没有见过季暖的这副模样。

他所看见的季暖是开朗的,明媚的,虽然几个月前的性格有些变化,却始终还是当初那个她,只是多了理智,多了人生的目标,仍然是一如既往的自信与明艳。

他没有见过这样脸色苍白如纸,更又眼神惊恐的像是对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防备的她。

甚至她就蜷缩在那里,身体不停的颤抖,眼神不敢看任何人,手放在嘴边,死死的咬着手指,像是有什么让她的内心无法承受的东西和刺激,在不停的侵扰着她的理智。

墨景深俯身,将她从诊床边的墙角抱了过来,抚着她的背,温声低道:“你身上有伤,需要看医生,乖一点,处理过伤口我们就回去。”

听见墨景深的声音,季暖才缓缓抬起头来,一脸受惊了似的表情藏都藏不住,但却因为看清了身旁的男人是墨景深,她虽然没有抗拒他的接触,但仍然是一双眼睛充满了防备。

医生见她居然老实了,想趁着她被这位先生抱住时拿着酒精棉过来帮她清理头上的血。

结果手还没碰到,就听见女人低低的冷漠的声音:“别碰我!”

医生:“……”

果然,除了这位先生之外,她是真的不允许任何人去碰她。

这得是受过多大的刺激,又得是对这位先生有多大的信任和依赖,才能让他成为唯一一个特别的那个。

见季暖这是真的害怕别人的碰触,他将手在她头上抚了抚,轻道:“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季暖摇头。

“头疼么?”他低问。

她仍然摇头,但他的手抚到她头上的伤时,她还是疼到皱了一下眉头。

墨景深没再多说,以眼神示意医生将所有能用来处理伤口的东西都放到他手边的置物架上,然后亲手帮季暖将额头和流至脸颊边的血擦干净,再将她伤口周围擦了擦,看清她伤口并没有很深,只是表面上一层被鹅卵石墙面撞出的伤,不需要缝合,他才拿过酒精棉继续帮她擦拭。

虽然伤的不深,但是创面不小,季暖被酒精棉贴到伤口时传来的刺痛给刺激到浑身一抖,却在墨景深关切的低眸看她时,她又死死的咬着嘴唇不吭声,忍着痛,一动不动。

“别咬自己。”墨景深拿过一块干净的纱布,叠成一个厚方块,放到她嘴边,在季暖咬上纱布时,继续帮她的伤口消毒。

期间季暖真的是一声痛哼都没有,只是愈加苍白的脸色暴露了她究竟有多痛。

最终墨景深将她的伤口贴好了医用纱布,再又抚了抚她粘着血汗的头发,将她的头发用一根跟女医生借来的皮筋绑到了脑后,再又要来了冰袋,帮她肿起的那半边脸做了冷敷。

做完这一切后,季暖靠在他怀里不说话,也仍然不允许其他人碰她,任何检查都不能做,一再的问她有没有不舒服,确定她没其他问题之后,墨景深直接带她离开医院。

回到公寓后,季暖很快就睡着了,只是一直噩梦连连,不到五分钟就惊醒一次,哪怕是墨景深一直抱着她睡,她也仍然是时常的惊醒,每一次醒过来都要盯着房间里的灯看许久,像是在确定她自己究竟身在何处,直到渐渐安心了确定她是安全的,才又闭上眼睛,没多久后继续惊醒。

如此反复,直到凌晨,她才睡的稍久了些,却仍然是在睡梦中两只手紧紧的抓着墨景深的衬衫袖口,像是怕他离开,只扔下她自己一个人。

凌晨时分,万籁寂静。

墨景深的手机在床边震动,他看了眼在怀里难得安睡超过半个小时的季暖,伸手拿过电话,看了一眼,接起。

对方显然没料到他居然会接了电话,这么久以来打过的无数次都被无视,可居然这一次,他接了。

“景深。”电话彼端响起一道清悦的女音:“雪意的事情我很抱歉,她是……”

“那起快递事件后,我警告过你,别动季暖,把我的话当成耳旁风?”男人的声音有着渗透人心的寒意,冰冷的温度似是将室内的空气都已拉低了。

电话那边的女人正要开口,却又听见他冷漠道:“无论是你还是苏家任何人,既然已经放弃了我对你们最后的容忍,今天过后,你会知道惹到我的后果。”

对方还没来得及再多说一句,电话便已被冷漠的挂断。

墨景深将手机扔至桌上,转眼见季暖在睡梦中又开始皱起了眉头,不安的手紧纂着他的袖口,像是在梦中被什么可怕的人追逐,像是逃无可逃,整个人紧绷的睡在他身边。

男人的手避开她头上的伤,在她头顶抚了抚,安抚了几分钟后,季暖的身体才渐渐放松,脸贴在他的怀里,眉头慢慢的舒展开。

如果只是今晚在酒吧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让她遭受到刺激,心情不安稳是正常的,可从她的种种表现来看,她所受到的刺激却并不是单纯的这一种。

她在地下室里发泄似的去用刀刺那个人时,一双通红的眼睛像是透过那个人而看见了其他什么东西,她当时的疯狂并不只是单纯的发泄,那样的痛恨和恐惧,并不简单。

第3卷 第203章:你生日不能回去,我总要过来

季暖是从梦中惊醒的。

睁开眼睛是满室的黑暗,她忙向身旁摸去。

不算太熟悉的环境,但也不算陌生,手刚一碰到床边的灯,房间里的灯便骤然亮起,同时窗帘缓缓拉开,外面的阳光洒落进来,一室的黑暗变成了满室的温暖光线,看清了房间里的一切,她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这是她在T大校外的那套公寓。

不是那间酒吧的地下室,也不是前世那个贫瘠到连个出路都找不到的山村。

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头,想起昨夜的一切,不确定究竟是梦还是什么,可手一碰到额头上的伤,她顿时疼的“嘶”了一声,在酒吧地下室里的一幕钻直脑海,她眼神一慌,卧室门这时被打开,她下意识的抬起头。

墨景深挺拔颀长的身影踏入卧室温暖的光线里,季暖紧绷的情绪一下子就松了下来,她将本来紧纂在被子上的手放了开:“我还以为你在海城……”

“你生日不能回去,我总要过来。”墨景深目光清润,仿佛昨夜在酒吧地下室里看见的一切都已经过去,没再继续去刺激她的情绪。

男人见在她床边坐下,季暖本能的骤然抬起手就去抱住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肩头,呼吸着他身上清冽的沁香,闭着眼睛,小声说:“谢谢。”

这两个字,对墨景深来说或者是毫无意义甚至不应该从她口中说出来的两个字。

可对季暖来说,这两个字却是重中之重。

谢谢他将她从弱肉强食的那群凶悍的人手中带了回来,谢谢他没让她曾经那些可怕又无助的经历再度上演。

墨景深在她头上抚了抚:“说什么傻话?头疼么?”

季暖抬起手正要摸一摸自己的头,手还没碰到伤口上的纱布就被他握住了手腕:“虽然只是皮外伤,但是创面不小,别乱摸。”

季暖抬起眼,见墨景深的手臂始终环着她,看得出来他昨夜几乎没睡,整夜都在照顾她。

万分庆幸自己昨夜逃过一劫,没有被人给玷污,否则恐怕她现在根本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个男人。

可一想到昨晚上身上多少还是被摸到了几下,就算不是重点部位也还是让她觉得浑身难受。

“我昨晚从医院回来后是不是没洗澡?”她只记得自己回来就睡了,一直噩梦连连,对昨晚回来之后的事情印象都不太深了,但肯定是一塌糊涂,否则墨景深也不会因为照顾她而整夜没睡。

“你睡着后,我简单的帮你擦过身上的血污。”说话间,墨景深帮她将头发向上束了起来。

男人对给女人梳头发的事情显然不是那么熟练,哪怕再怎样厉害如墨景深,也有搞不定的时候。

他废了一番功夫才将她满头的长发都挽在脑后,将她的碎发也都挽上时,才耐心道:“都过去了,别想太多,去洗个澡放松一下,这里别碰水。”

他以眼神指了指她额头上的伤。

季暖点点头,见她这会儿情绪调节的不错,墨景深直接去浴室帮她调好了水。

等到季暖走进浴室时,里面已经是温暖的热气蒸腾,她换下身上柔软单薄的衣服,坐进浴缸里,将身体沉浸在一汪温热之中,仿佛才终于找到了温暖踏实的感觉,所有的思绪随着头上的伤口传来的一丝丝的疼,慢慢的牵引着她的神经。

终于可以静下心下去仔细回想昨天的所有事,酒吧地下室里发生的事情她不能再去回想,想起来还是会后怕,这种事情换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可能轻易看开,只能庆幸事情没有走到最坏的一步。

事情的起因是苏雪意。

既然明知道她的身份来历,却还是想方设法的来靠近她,目的恐怕不仅仅是要打消她的防心叫人将她绑走这么简单,真目的目的应该是想要深入的了解她。

这个苏雪意究竟和墨景深有没有关系?

苏雪意的年纪大概是十九岁,还没满二十周岁,算一算墨景深当初在美国的那几年,她应该才十四五岁,应该不会有什么感情牵扯,但季暖又不能完全确定,毕竟苏雪意是从洛杉矶来的,又明显对季暖墨太太的这一身份十分的仇视和不爽。

所以这个人到底是谁?是存了心的要用这样的方式毁了她?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手段却这么狠,就算是洛杉矶SUAN集团的千金,也不可能这么心狠手辣,这个苏雪意背后的势力绝对不容小觑,一个十九岁的女孩子对这些地下酒吧的交易和某些勾当这么熟悉,甚至出手也如此的快狠准,肯定跟她背后的势力还有生活环境有关系。

美国,洛杉矶,藏在苏雪意背后的人……

或许这些才是跟墨景深有关的一切。

季暖洗了很久的澡,忽然听见外面的动静,她起身换好衣服走出浴室,看见封凌正站在公寓门里,像是刚来没多久。

“都解决了,昨晚在那家酒吧里所有对墨太太动手过的人,和相关的共犯,已经全部落网,一个都没能跑掉。”封凌正在对墨景深汇报外面的情况,转眼看见从浴室里出来的季暖,忽然从衣袋里拿出一张支票:“墨太太,这是您签过的支票?”

季暖很意外居然还能看见这张支票,她凝视了片刻,点头:“是之前先将我迷晕绑走的两个人,我为了暂时保命,不得不签了五百万的支票。”

但或许当时她用五百万换来的那把小刀,也并不是没有用处,起码她经过中间的一次不算太顺利的逃亡,也多多少少的拖延了大概半个多小时的时间。

“那就没错了。”封凌将支票放到茶几上,说:“那两个人想要兑换支票后连夜逃出T市,却被我们的人发现,直接在银行将人逮到,这支票也就落入我手里。”

季暖上前将支票拿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索性直接把支票给撕了,将由此做废的碎纸扔到一旁的纸篓里。

“没什么损失就好。”季暖道:“人都被警方带走了吗?T市也是国内的一线城市,没想到地下的势力居然这么乱,警力也明显根本没有用在这些地方。”

第3卷 第204章:想要抢男人是吗?来啊!

“有墨先生亲自出面,T市警方不敢怠慢,该落网的一个都没落下,该了结的,也没能看见今天的太阳。”

听见这话,季暖下意识的看了封凌一眼,虽然封凌没有多说,但意思也很明显,昨晚那个差点玷污了她的人,现在估计是已经死透了。

“我杀的吗?”季暖问这句时,语气比她自己想像中的冷静,毕竟她记得自己昨晚在那个人身上刺了多少刀。

“不是,你昨天刺在他身上那些都不是要害,最多让他失血过多,真正的死因是他在被逮捕时过激反抗,导致警察对其误伤至死。”封凌对季暖淡淡勾了下唇,意思是让季暖不要多想。

当时就已经半死不活的人怎么可能还有力气在警察面前过激反抗,但就算心里有答案,季暖也没多说什么。

有些人本就该死,都到了这种地步,她也没什么悲天悯人的心情,封凌用这样的方式来让她别再多想,季暖也就接受这样的结局,总比让她知道那个恶心的人还活在世上,让她每天一想起来就吃不下饭的好。

见季暖没再多说,墨景深坐在沙发上,示意季暖过去。

“头还疼么?”在她走近时,男人的手在她脑袋上抚了下,虽然避开了她的伤口,但却刻意摸了摸她头上的其他地方,像是要确定她没有其他的伤。

“不疼,昨晚只是在挣扎的时候被那个人给摔到了墙边,头在墙上撞了一下。”季暖将他抚在自己头上的手拉了下去,说道:“我知道你是怕我出现脑震荡的症状,昨晚确实有些晕,现在好多了,别担心我,真的没事。”

她现在已经冷静了,很多事情都需要细想。

最近几个无论是受伤还是出现各种大小状况,似乎都跟美国洛杉矶那边的某个人有些关系。

季暖的手被墨景深反握在手里时,她忽然问:“那个苏雪意,究竟是什么背景?她的目的是要毁了我?还是另有其他打算?”

明知道墨景深就在她旁边,季暖却将目光看向了封凌,直盯着封凌的眼睛:“出事之前我已经把她的照片发给你了,你查了吗?有结果吗?”

封凌的表情滞了滞,目光在季暖的脸上停留了片刻,正要说话,季暖忽然感觉墨景深握在她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一些。

“这里没你的事了,先出去。”墨景深淡道,话是对封凌说的。

眼见封凌转身就走,季暖下意识正要将手从墨景深的手里抽出来,结果却反被他握紧。

“想问什么?”他看着她,眼神清澈坦然。

季暖目视着他,心里忽然间就有一股劲儿让她本能的想将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墨景深却始终没放手,目光定定的看着她。

“你先放手。”她皱眉,抽了几次都没能从他掌心里抽出来。

“不放。”

“……”

季暖气结,她想生气但也不是时候,只能咬了咬牙,可到底还是憋不住了:“苏雪意是不是你当初在美国的那个未婚妻?”

墨景深盯着与他同样坐在沙发上的女人,她有些苍白的脸上明显带着压抑的情绪,额头上的伤还贴着一块纱布,在窗外落进来的光线下显得单薄纤弱,却又有着几分在刻意保持着理智的倔强。

“不是。”他答。

“不是?”季暖的表情一诧:“那她为什么要针对我?前前后后的每一桩每一件,难道都只是巧合吗?苏雪意是从洛杉矶来的,这一点应该没有错,她不是你那个未婚妻,那还能是什么?总不能半路出现个女人就是看我不顺眼想对我下手的神经病?她做这一切总要有些目的!”

重生以后的季暖太擅长忍耐,忍了这么久,她是真的忍不了了。

昨晚那种事,换谁谁能忍?

她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俊颜,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一下,做势又要将手抽出去,却仍然没能得逞。

“我没有所谓的未婚妻,至少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名副其实的墨太太。”墨景深没让她将手抽离,就这样借着两人的手交握的姿势,直视进她眼底:“美国的事情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你要相信,我从始至终只有你季暖一个女人,我的过去虽然不算是一张白纸,但也从来没有任何女人在上面留下不该有的痕迹,我是你的丈夫,现在是,以后是,将来也永远都是。”

季暖的脸色仍然没有多少缓和:“我不是什么霸道不讲理的女人,甚至根本没有去顾虑过你的从前你的曾经。我很现实,所以我只看现在和眼前。可我一直去忽略甚至并没有去深入考虑过的人,现在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又一次一次在我这里找存在感,我不可能容忍。”

“我知道。”墨景深纂着她的手:“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

她到现在连一直躲在暗处要针对她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季暖深呼吸了一下,压下情绪,却低声凉凉的道:“我头疼,我回房去睡觉。”

说着她就忽然从沙发上站起身,用力将手从他的手中拽了出来,不再说一句话的直接转身向卧室的方向走,头也不回。

墨景深看得出来她这是真的动了脾气,只是在忍着没有彻底发作,但明显是想要一个人呆着,不想再搭理他,甚至一句话都不想再跟他说的架势。

季暖直接就进了卧室,“砰”的一声关了房门,想起上次那个沾血的婚纱娃娃,还有昨晚那些惊险,她就恨不得挖地三尺把那个藏在暗处的女人给找出来。

想要抢男人是吗?来啊,有本事直接正面来战,躲在背后一直搞东搞西的目的是什么?离间?还是要让她不得安宁?

一次一次做这些事情来挑战她的底线吗?以为她会怕?

明知道她现在更应该理智,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把墨景深推远,否则就会像夏甜曾经警告过她的一样,这块肉什么时候被人给叼走了都不知道。

可她现在就是真的很气!

气到不想理他!

第3卷 第205章:墨景深,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没多久,敲门声忽然响起。

季暖没答理,径自坐在床上憋气的想着,算了算了,这块肉全身都是裹了金箔的,太贵重太难守,谁想叼走就叼吧,她不要了还不行?

房门又被敲了几声,接着静了几秒,随即响起男人平淡的声音:“暖暖。”

季暖索性趴在床上,把被子往脸上一蒙,不愿意听到他的声音。

墨景深知道她是把房门在里面反锁了,手徒劳的在门把手上拧了下,他低淡开口:“暖暖,开门。”

季暖不吭声,把自己闷在被子里,用无声无息的方式去回应。

这女人的脾气说上来就上来,墨景深不可能放任她就这样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语调直接变的强硬了许多:“季暖,把门打开!”

听出他加重的语气,季暖骤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忍住要把枕头扔到门板上的冲动:“不开!我头疼,想一个人静静!”

“头疼就去医院,把自己关起来干什么?开门!”男人声音低沉,音调分明就是冷了几度。

“不开,哪都不去,我想睡觉!”

“季暖!”

“墨景深,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

“你自己开门,还是我来开?”

季暖记得昨晚在那家酒吧的地下室,那道结实的门就是被他一脚踹开的,他能开门的方式有很多种,她的确挡不住他。

她抱着被子躺在床上不动,干脆连话都不说了,随便他,反正这公寓是他买的,他想踹就踹。

结果外面安静了一会儿,季暖忽然想到,这公寓既然是他买的,估计这公寓里每一个房间的门的钥匙他也都有。

想到这里,她忽然就坐起来,跑下床在床边的桌子和抽屉里翻了翻,最后在床头柜最下边的抽屉里找到了卧室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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