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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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津南回头，不死心地说：“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高尧淡定地说道。
其实之前他们之所以会撞上颜晗教训人的那一幕，确实不是意外，而是两人看着裴以恒挺不对劲的，想要装作跟颜晗偶遇，顺便打听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他们两刚到那边，就给撞上了。
况且昨晚裴以恒当众说的那句话，是真他妈帅。
高尧觉得，是个女人都扛不住这样的表白，直接，不搞暧昧那套，喜欢你我就直接说出口。
真的，这年头像他们殿下这样死心眼的人，真不多了。
此时程津南愤恨地拿起一粒瓜子，冷笑了一声：“女人。”
高尧转头看了他一眼，“那是普通人吗？那是咱们太子妃。”
程津南脸上的表情稍微缓和了点儿，但是还是有点儿委屈地说：“我怎么突然有种嫁女儿的心酸感？”
高尧惊悚地瞥了他一眼，“你丫真是疯球了。”
好在这次拍摄真的开始了，颜晗没想到陈晨为了营造效果，居然还借了一台电风扇过来。据说是山庄员工从仓库里搬出来，之前是夏天给员工食堂用的。
当风扇往凉亭里吹的时候，亭子周围的薄纱轻飘，瞬间营造出了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颜晗这次是主拍摄，倪景兮是负责剧本的，她把想要拍摄的内容跟裴以恒说了。
其实挺简单的，就是要拍他在凉亭里下棋的画面。
当所有人站在亭外，安静地望着亭子里的人，凉亭里坐着的男人，白色薄衫，有种春风写意的风流。
偏偏他这人眉眼间太过专注，那种他身上特有的沉着气质，从眉梢一直到手指间，处处都透着。镜头虽然只能拍到他的侧脸，但是今天阳光正好，但是有薄纱遮挡，因此他一半被阳光正好笼着，另一半则隐匿在薄衫投射下的阴影中。
当镜头缓缓转动时，光与影不断地流转，阳光跳跃在他的发梢间，让他的黑色短发染上了一层暖绒绒的质感。
此刻他正捏起一枚黑子，缓缓地落在棋盘上。随后又是白子。
他安静地下着棋，很快似乎进入了属于他的领域。
专注、沉静，以及那种眼睛里只有围棋的模样，让颜晗眨了眨眼睛，望着镜头，看着有些愣住。
这样喜欢围棋的人，真的要离开属于他的赛场吗？
颜晗不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但是她心底只有惋惜。
终于这组镜头拍好之后，颜晗放下机器，立即去拿他的羽绒服外套。等她把外套拿到凉亭里，递给他的时候，刚一摸他的手，冰凉冰凉。
颜晗立即心疼地说：“陈晨非说这个纱要飘起来才好看。”
居然让她男朋友冷这么久。
裴以恒轻笑了一下，穿上自己的外套。
颜晗听到他这会儿还笑，忍不住说：“还笑，你手都冷成什么样了？”
“心疼？”裴以恒总算穿上外套，微瞥了一眼。
刚才的时候，颜晗特地用定型胶水给他弄了个发型，不如专业造型师，但是也不像他平时那样的顺毛，有点儿凌乱，还露出饱满的额头，有点儿凌厉的模样。
所以他这么斜看过来时，颜晗真的有种电流一下在全身窜了一下的感觉。
她低头，但是还有点儿不服输的样子，低声说：“心疼我男朋友，不行啊。”
“当然行。”他的声音突然靠近，直到颜晗落入他的怀抱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已经走了过来。
待他手掌微贴着她的后脑，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时。
颜晗头顶响起一声低低的笑，随后他说：“来，让男朋友抱抱。”
第43章
在拍摄了整整一天，想要的素材都拍摄出来后，众人带着满身疲倦，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等到了大堂的时候，司机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
于是几个男生纷纷动手，把她们的行李都抬上车。只是当最后上车的时候，程津南和高尧一脸无奈地跟他们挥手再见。
他们两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这会儿还得自己开车回去。
于是这会儿车里的人跟他们挥手再见，程津南望着慢慢远去的车身，突然叹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高尧问：“你说我们到底来干嘛的？”
“见证历史。”高尧声音极深沉的说。
这话倒是把程津南逗笑了，他双手撑成小喇叭状，冲着还没走远的车子喊道：“阿恒，恭喜你再也不是单身狗了。”
本来正在驶离的车子内，还挺安静的，大家刚上车，都忙着各自的事情。
谁知后面突然吼了这么一嗓子。
连前面开车的司机都听到了，还挺诧异地问道：“需要停车吗？”
“不用。”裴以恒立即说，他伸手揉了下自己眉心处，低声道：“他只是发疯了而已。”
不过坐在后面的三人，真是憋着笑了。
上午拍完之后，倪景兮拉着另外两个还懵懂不知的人先走，陈晨还一直在问，要不要等等颜晗。
经过这么一天下来，谁要是看不出来，她们两人之间的猫腻，真的应该去看看眼睛。
好在大家都挺累的，一路上没什么人说话。
没一会颜晗被车子晃得睡着了。
裴以恒本来正准备跟她说话，转头看见小姑娘窝在椅子上，手上还捏着手机，睡地应该不算太舒服。于是他轻轻起身，半蹲在她椅子旁边，伸手轻轻地按下调节座椅的按钮。
他生怕吵醒小姑娘，一点点调整，眼睛望着他的表情。
此时后面唯一一个还没睡着，正低头看手机的倪景兮，抬起头，一眼就看见这一幕。
她安静地望着这个沉静的男人，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透着几分温柔细致。
就像是对待一件需要精心呵护的稀世珍品。
在许久之后，有人问倪景兮，你第一次看见爱情真正的模样是什么样子时，她一下想到那个普通的周末，有个人蹲在座位旁，温柔地为他的女朋友调整座椅。
*
司机先把车子开到了a大，送其他三个女生先回宿舍。
本来裴以恒和颜晗，都准备帮她们抬一下箱子。不过陈晨赶紧摆手，说道：“我怕裴大师真的帮我们搬箱子，我估计明天校内论坛和贴吧就改屠版了。”
颜晗无奈，不过也明白，她说的没错。
于是他们重新上车，司机直接将他们送回公寓。
颜晗在下车的时候，问道：“你今晚不用回去吗？”
“今天太晚了，明天再回去吧。”裴以恒已经把她的箱子拎了下来。
于是颜晗跟司机说了声谢谢，让人家赶紧回家休息了。
两人上楼之后，刚出电梯，颜晗望着走廊尽头的两扇门，眨了眨眼睛，突然说：“你饿不饿呀？”
本来司机是在高速休息站停下来的，不过那会儿颜晗睡得正香，压根没有下车的意思。
此时到家了，她觉得有点儿饿了。
就像是为了证实她所言不虚，就听一阵咕噜声。
裴以恒和颜晗几乎是同时低头望向她的肚子，真的在咕噜地叫。
“我也饿了。”裴以恒立即说。
可还是没有减轻颜晗的窘迫，她雪白的牙齿轻轻咬住下唇，有点儿丢脸呀。
于是两人都去了颜晗家里。
颜晗放下箱子，立即就去厨房，裴以恒跟着过去，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吗？”
“你帮忙选一下今晚吃什么吧。”颜晗站在冰箱旁边。
箱一打开，里面满满的都是食材，冷藏柜上摆着一个个整齐的盒子，上面还贴着标签。
裴以恒想了下，“牛肉。”
“要不要吃牛肉面？”颜晗有点儿兴奋地问，她又说：“还有爆炒雪花牛肉粒，我前几天刚买了牛肉粒。”
说着，她已经伸手将一旁挂着的围裙拿下来，带在身上。
裴以恒望着她，又想了这一天，她几乎没停下来，于是说；“如果你累的话，我们叫外卖也可以。”
“没事，我很快的，不过今天来不及给你做手工面了。”
颜家老爷子，当初开饭店的时候，做面也是一绝，特别是红烧牛肉面，一层红油里躺着一团白生生的面，不说味道，光是看着，就叫人食欲大开。
老爷子的拿手好菜可不少，颜晗也特地跟他学过做面条。
只是他总是嫌弃颜晗这面揉的不够筋道，吃起来没有嚼劲。
后来颜晗在自己生日的时候，吃了老师亲自做的一碗长寿面，心服口服。
颜晗把一块卤牛肉从保鲜盒里拿了出来，她指了指说道：“这是我爷爷给我准备的。”
其实这冰箱里很多东西，都是老爷子给她准备的。
生怕她饿着似得，每个星期他都要吩咐家里的阿姨，把东西送过来。
颜晗动作利索地将牛肉切成块，厨房里的炉子上正烧着水，雪亮菜刀在案板上有韵律地一下又一下。
裴以恒倚在门框处，安静地望着她的背影。
待锅被烧热，豆瓣酱被放在下去，跟着其他调料，一起爆炒时，颜晗伸手将切好的牛肉块放进去，一瞬间厨房里溢出满满的香味。
那种爆香的味道，充斥在鼻尖。
待炒了一会儿之后，颜晗倒了水进去，盖上锅盖，小闷了一会儿。
她也没闲着，而是继续把之前买回来的雪花牛肉粒拿出来，这个是已经切好的。所以颜晗直接烧热锅，淋上橄榄油，过了一小会，将早准备好姜、蒜、还有麻椒洒了几粒下去，因为家里没有什么杏鲍菇这些配菜，她干脆只放了一点儿小红椒。
待炒热之后，加入牛肉粒。蹭地一下，一阵白烟冒起。
比刚才还要浓郁的爆香味，扑面涌出，而头顶上的抽油烟机依旧咋兢兢业业的工作。
一旁另外一口锅里，牛肉汤还在熬着。
颜晗不慌不忙地往锅里倒入生抽、料酒、耗油，还有糖，翻炒均匀，很快就出锅。
之后，她开始继续刚才的牛肉面，因为汤刚煮的差不多。
裴以恒自觉地过来，将这盘新鲜出炉的爆炒雪花牛肉粒端了出去。只是待走到旁边，放在桌子上的时候，他低头看着桌子上的牛肉。
要不，就尝一下？
于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厨房，直接伸手捏起了一粒。
待吃完之后，裴以恒一边回味着这味道，一边想着，他好像从来没用手抓过任何吃的东西吧。
大概是因为他女朋友做的饭菜太过好吃了。
待牛肉面端上桌子时，颜晗望着这一盘可怜的牛肉粒，想了一下，又去冰箱里，拿了几样小菜，居然有红有绿的摆了一桌子。
“这次只能吃买的细面，下次我给你做手擀面。”颜晗安慰道。
只是没一会儿，颜晗就看见他眼底和鼻尖都微微泛着潮红，就连唇瓣都是那种浅淡的粉色，变得更加艳丽。
有点儿像那种索吻唇了。
她望着他红艳艳的唇，终于在回过神之后，眨了眨眼睛，然后又眨了眨眼睛。
“那个，你是不是不能吃辣呀？”
这个红烧牛肉面，好像确实有点儿辣。
对面的男人微微蹙眉，半晌，轻声说：“可是很香。”
颜晗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虽然有点儿辣，但是很香呀。她低头抿嘴笑了起来，果然做菜最大的乐趣大概就是，看着别人毫不犹豫地喜欢你做的美食。
于是她站了起来，低声说：“你等一下哦。”
她去厨房里找了一个杯子，从冰箱里把装着柠檬蜂蜜的罐子拿了出来，挖了一大勺之后，倒入热水。
待用勺子稍微搅匀之后，赶紧端了出去。
她把杯子递给裴以恒，低声说：“喝点儿蜂蜜柚子茶，应该就没那么辣了。”
裴以恒接过，乖乖喝了一口，似乎真的觉得味道不错，又喝了一口。
等他喝完之后，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杯子，那是一只红色马克杯，很漂亮。
“我也买个杯子吧。”
颜晗听着他这句没有头绪的话，有点不明白什么意思。
直到他不急不缓地说：“我们可以有一对情侣杯。”
情侣杯……
尤其是前两个字，一下叫颜晗握紧自己手中的筷子，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就是那种，呀，我和对面这个人现在是情侣了。
本来飘在云团上的人，这会儿终于在心底有了一种实感。
从现在开始，她真的可以叫他男朋友了。
*
眼看着周围圣诞节的氛围越来越浓郁，特别是在大学里，似乎大家都很期待圣诞节的到来。而对于颜晗她们来说，圣诞节就意味着，她们的作品要上线了。
因为她们已经报名参赛，而初赛的规则就很简单。
百分之五十的评委点评，还有百分之五十的点击量，而在进入决赛之后，点击量的比例则会占到百分之七十。
毕竟评委点评，只体现少部分人的意志。
而点击量则体现，大部分人的选择。
因为每个作品的点击量，对于这个作品的命运起着很大作用。而且主办方在规则中郑重声明，一旦发现有选手刷数据，将立即取消作品的参赛资格。
裴以恒还帮他们录了一段旁白，是介绍围棋的由来。
所以在组委会规定的时间内，她们在递交了这份短片。直到这条短片在网上出现。
刚出来的几个小时，她们的短片顶多是还不错的成绩。
可是当下午的时候，颜晗刚走到楼下，就接到陈晨的电话。
“卧槽，大事不好了，颜颜，你快来。”
颜晗本来以为是她一贯大惊小怪的发作，还不紧不慢地上楼，直到她出现在门口，陈晨急地直招手，说道：“颜颜，快点儿呀。”
她坐下，陈晨立马把手机塞进她手里。
此刻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的清秀少年，他微笑着望着对面，可是明明是在笑，但是他眼中充满了桀骜和不驯。
有种外露的骄傲。
眼睛看着视频，只见少年伸手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轻笑着说；“对我而言，围棋就是一切。我并不会被外界所影响。”
对面主持人显然有点儿愣。
直到他继续说：“我觉得有些棋手实在太过软弱，只不过是外界的一点儿期许就把他吓跑。这种行为，真的挺懦弱的。”
说完，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说道：“当然，我只是举了例子而言，并不针对谁。”
这会儿主持人迅速反应过来，笑着点头，说道：“那么请问您接下来有什么目标呢？”
“目标嘛，国内比赛自然是全力准备天元战和名人战。”
少年在说完的时候，眼睛望着镜头，声音格外坚定地说：“而最终的目标，自然是世界冠军，还有世界第一。”
“您有信心超过裴以恒九段，成为世界第一吗？”
少年脸上再次露出一个浅笑，只不过他眼睛的桀骜，比方才还盛，他说：“你觉得这是个问题吗？”
显然，他已经没把裴以恒看在眼中。
“这个人叫薛斐，是个职业七段，真的，我尊重一切职业选手，但是我真的很讨厌傲慢的人，他凭什么这么说我们裴大师。”
“还有前面那个什么，有些棋手太软弱，谁听不出来，他就是在说裴大师呢。”
颜晗望着视频里，这位薛斐七段的采访还在继续。但是她已经退出视频，点开微博，果不其然，薛斐的这段视频显然太过不客气，以至于热搜第一，明晃晃的挂着他和裴以恒两人的名字。
“算了，别看了，这会儿都吵乱了。”
其实两方无非都是很有理由，支持薛斐的人认为，裴以恒作为目前国内最强选手，他有责任也有义务参加比赛。
特别是今年的韩心杯世界围棋总决赛，这是一个团队比赛，在中日韩三国之间举办。
每年一届，而这个比赛最大的特点是团体赛。
三个国家各自组成一支队伍，五名选手，比赛依旧是采取的淘汰制度。
但是最后决赛获胜的那人，所在的队伍是冠军。
曾经韩国名将李昌镐经历过一对五的局面，当他出赛的时候，中日还剩下五名选手，而韩国只剩下他一人，但是他用惊世骇俗地五连胜，帮助韩国队赢下了最后的冠军。
而这次的韩心杯里，中国各位选手的表现不佳，竟是只剩下两人。
当职业赛场上传来失败的时候，大家并没有过多责怪比赛的人，反而是裴以恒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特别是今天有人发现，生性低调的他，居然友情出现了一个大学生电影节的短片。
“所以裴以恒到底是在读书还是在玩？要是他还在的话，韩心杯不至于打的这么惨吧。”
“身为世界第一，裴九段，您玩蛇呢？”
“要是看在他长得实在好看的份上，我真的想骂醒他，你是职业选手，职业选手啊。”
这样痛心疾首的评论比比皆是。
颜晗越看越皱眉，陈晨都有点儿看不下去，她说：“别看了，今天实在太不凑巧了，正好是比赛日，然后中国选手落败。”
“唯一还算一点儿好消息的是，咱们的视频播放量破百万了。”
毕竟裴以恒上了热搜，又是因为这段短片引发的非议。所以不管是抱着好奇也好，准备来骂也好，大家都点了这个视频。
但是点完之后，本来准备骂的人吧，心里又怪怪的。
因为这个短片旨在宣传围棋，弘扬传统文化，而且这种短片是大学生作品，裴以恒也肯定不可能是因为钱才拍的。
“本来对男神有点儿失望，但是看到这个短片，我想他还是喜欢围棋的吧，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不想在继续下棋。真的很希望再次看见您，裴以恒九段。”
“加油，裴以恒。”
“期待你的王者归来。”
颜晗望着视频下面，粉丝的留言，又有点儿难过又有点儿心疼。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还深深喜欢着围棋，深爱着这项自小与他相伴的运动。
可是谁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放弃围棋。
“你干嘛？”陈晨看着她拎着包就起身，眼看着马上就要上课了。
颜晗头也不回地说：“去找我男朋友。”
等颜晗给他发信息，把人叫到楼下的花园时，刚等了没一会，一转身，就撞到后面的人。
她摸了下额头，抬头望着面前的男人，低声嘟囔道：“怎么到了，也不叫我呀？”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他笑着说道。
颜晗望着他清俊的脸颊，想起刚才网上那些充斥着失望、鄙视甚至还有唾弃的语言，那些语言虽然只是几个方格字组成，可是锋利起来，也会成为戳人的刀。
那样的伤人。
她站在花坛边缘，突然心底生出一股子委屈，不是为自己，是为他。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抱住他的脖子。
“女朋友哄哄你。”
第44章
裴以恒被她轻轻搂着脖子，就感觉到小姑娘的脑袋靠在他的肩窝，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脖颈。
他刚伸手环住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颜晗见他一直不去拿手机，特地松开他，低声说：“你接电话吧。”
裴以恒低笑：“我还多抱你一会儿的。”
“等你接完再抱。”颜晗眨了眨眼睛，声音特别轻软，有种懂事的味道。
对吧，她可是懂事儿的女朋友。
电话是接通了，但是一瞬裴以恒的脸色就特别不好看。
他紧紧地握着手机，脸上特别难看地说：“我现在就过来。”
“怎么了？”颜晗在他挂断电话之后，跟着紧张了起来。
裴以恒脸色未松，低声说：“我妈妈刚刚被送去医院了，我现在得过去，没办法陪你了。”
颜晗一听也急了，赶紧摆手：“你快去，你快去。”
裴以恒点点头，颜晗在他转身之后，又想起来喊了一句：“有什么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他没回头，但是伸手挥了。
颜晗叹了一口气，之前他就说过他搬回家，是因为他母亲生病。结果现在又住院，颜晗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逐渐远离，慢慢变成人群里的一个小黑点，直到再也看不见。
裴以恒直接打车去了医院，给他打电话的是家里的保姆，说夫人不舒服，被送进医院。
医院总是这样熙熙攘攘，似乎每天总有数不清的人来来往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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