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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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南天拨通了电话。
“滕茗。”他简明扼要,“褚戈在秦家人手里。”
电话那头,男人的英文发音醇正,慢条斯理地:“我知道。”他停顿,又道,“您小心两个人,秦六少时瑾,还有秦三夫人苏伏。”
“苏伏?”
这个名字,褚南天第一次听。
那边,常茗摘下了眼镜,揉了揉眉心,屋内灯光暗,仿若所有光线都融进了瞳孔里,是绝对纯粹与清澈的绿。
绿色的瞳孔,更显得面容妖异。
他道:“她是西塘苏家人。”
御景银湾。
落地窗外,隐于绿化带里的路灯将雪松渡了一层杏黄,从高处往下俯瞰,满园雪松好似一床暖色的锦被。
时瑾凭栏远眺,月色融进眼底。
手机被随手扔在了阳台的柜子上,开了免提,阳台灯暗,屏幕的光很亮,那头,传来秦中的声音。
“六少,计划有变。”
时瑾背对着,手里是一杯红酒,她不在,他需要红酒助眠,只是不怎么起效,折回柜子,他又倒了一杯:“她又玩了什么花样?”
秦中回道:“刺杀行动取消,苏伏派人联系了褚南天。”
红酒杯摇晃,轻撞出声响,徐博美耳尖,听到动静,从狗窝里探出一个脑袋,瞄了几眼,又钻回窝里了。
妈妈不在家,它不敢乱出来。
时瑾微抿了一口,喉结轻轻滚动,月下,面色微微沉冷,领口的纽扣松了两颗,锁骨白皙,唇色被红酒染得嫣红,多了一分克制的美,却偏偏美得放肆。
他问:“褚南天到哪了?”
“明天就能到江北。”
十年绸缪,苏伏的人早便渗入了秦家各个交易网。
褚南天这批货,量大,秦明立被夺权,秦行全盘授权于她,少东家时瑾外出,分销脱手在即,正是她收网的最佳机会。
原本,她是想直接了断了秦行,以暴制暴,待秦家落网,她便将秦家隐于暗中的交易网与各个分支线收入囊中,现在,计划有变,看来,她的野心还不止如此。
时瑾默了片刻,简明扼要了一言:“明天下午,端了苏伏在江北的老窝。”
“是。”
刚挂了电话不久,霍一宁打过来了。
时瑾已经喝了四杯了,没有睡意,也没有醉意,夜深,相思入骨,放肆得很,在他脑中反复喧嚣,他有些心神不宁了,即便是这样严峻的形势里,仍静不下心来。
霍一宁说:“缉毒队收到消息,明天有七笔分销商交易。”他语气畅快,心情不错,“苏伏这是要搞死你们秦家啊。”
苏伏负责分销这批货,她放了消息给警方,目的显而易见,送秦行上路,也送秦家上路,霍一宁倒佩服她,花了十年,将棋子一颗一颗下在秦家的交易网里。
好耐心啊。
时瑾只说:“照单全收就行,秦家也该退了。”
管她苏伏是不是借警方的刀,能端了秦家这个毒瘤就行。
“那苏伏呢?”霍一宁摸了摸下巴,这只千年道行的狐狸精,可不好抓。
时瑾一口饮尽了杯中的红酒:“我来收拾。”
窗外,突然风起云涌。
时瑾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秦霄周正跟一帮纨绔在声色犬马呢,时瑾就说了一句话:“明天要变天。”
秦霄周愣了一下,扔了手里的麻将。
“嘿,你怎么打这一张。”狐朋狗友唐少华笑眯眯地捡起牌,“我胡了,清一色一条龙,给钱给钱。”
秦霄周塞了一把现金给他:“华子,给我搞辆飞机过来。”
唐少华边洗牌:“你搞飞机干什么?”
“把我妈和我妹送走?”
“啥?”
秦霄周懒得解释,把自己的手机扔给唐少华:“给我家云女士打电话,你就说我快被人打死了,让她和我妹赶紧坐飞机来见我最后一面。”
唐少华:“……”
这货不是脑子进屎了吧?唐少华满脑的懵逼在刷屏。
秦霄周踹了他一脚,恶声催他:“快打啊,考验你演技的时候到了。”
身为狐朋狗友,这个时候,就起作用了,唐少华虽然有点懵,不过,他是个有演技的纨绔,拨了秦霄周家母后大人的电话。
那边刚接通。
唐少华就哭:“伯母,老四他、他不行了!”
“他睡了人家老婆,被砍了六刀。”
秦霄周:“……”
妈的,就不能编个体面点的理由?他不睡人家老婆很久了好吗!
唐少还在华声泪俱下:“我让老四跟你说两句。”
“老四啊,你说话啊,你妈叫你呢,你别闭上眼睛啊。”
“老四,你要撑住,你妈马上就来了。”
唐少华泣不成声:“伯母,您和七妹妹赶紧来,我怕老四他……”哭得说不出话来了,“飞机已经安排好了,您和七妹妹来见老四最后一面吧。”
秦霄周:“……”
艹你大爷的戏精!
时瑾答应过他,搞垮秦家的时候,会给他们二房留了条路,这么看来,明天就是秦家的祭日了。
因为秦云良的案子还没有开庭受审,警方还封着华南公馆,秦明立葬礼之后,秦家人便落脚在秦氏大酒店。
九点左右,秦二夫人和秦萧轶急匆匆出了酒店,谁也没知会,出了大门上了辆面包车,咻的一声,人和车就都没影了。
外边,厚厚的云层忽然遮了月,这天说变就变,寒风凛冽的,看来,是大雨将至。
再说警局那边,缉毒队接到了消息,明天将有一批高纯度的毒品,分七笔,全部在江北脱手出去,不管消息真假,都惊动了整个警局,这不,马不停蹄地连夜筹备。
这样大批量、大面积,且集中的销赃行为,处处都透着诡异。
缉毒队的头儿连夜连线霍一宁了,做最后确认:“霍队,消息可靠吗?”他将信将疑,唯恐是陷阱。
都盯了秦家这么多年了,突然露出了狐狸尾巴,反而让人不安了。
霍一宁老神在在地:“您尽管出警。”
林队还是不放心:“七条分销商支线,这么大一块肉,怎么就好端端地自己送上门了?”
消息还是亲自送过来的,这真是送人头啊。
霍一宁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下:“秦家内乱,我们警方去捡便宜就行。”霍一宁笑,“盯了那批货这么久,不就等着销赃的时候一网打尽吗?管他是谁借刀杀人,警方去杀就好了。”
林队想想也是,秦家水深,都是能玩心计的,不比一般道上混的,秦家整得像一出宫斗大剧,斗来斗去,最后窝里反。
还有个疑问:“时瑾默认了那个女人的动作?”那个女人明显是想搞垮秦家,然后趁机收入囊中。
秦家光是交易支线,就有独立的几十条,瘦死的骆驼还比马大,这个摊子,苏伏都谋了十年了。可怎么说,时瑾都是秦家的头儿啊,他哪是软柿子,这边都要燥起来了,他那边怎么还不冷不热的。
霍一宁透露了一句:“就是时瑾他挖的坑。”
也就是说,苏伏就是个炮仗?
搞了半天,是时瑾要搞死秦家,林队放宽心了:“哦,他的手笔啊,那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啧,手段狠就算了,关键是时瑾还最擅长算计人,这样的人,还好不是警方的敌人。
晚上十一点,雨淅淅沥沥开始下,冬天的雨,格外的冷,刺骨似的,滴滴答答敲打着窗台。
阳台上,徐博美被雨声惊醒,抱紧自己,莫名有点怕怕的。
江北与柏林有六个小时的时差,这个点,那边才刚过五点,每天这个时候,时瑾都要和姜九笙视频。
大抵因为怀孕的缘故,姜九笙最近总是犯困,柏林今天天晴了,这会儿太阳还没有全部落下去,暖洋洋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她窝在沙发上,懒洋洋的。
“明天晚上八点半有空吗?”
明天是周四,电影节颁奖典礼会直播。
明天,苏伏收网。
时瑾眉宇轻蹙着,这几天,她不在,他总是恹恹的,说:“可能会有事情。”问她,“怎么了?”
姜九笙说:“我准备了获奖感言,是说给你听的。”
她从出道以来,拿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懒惯了,获奖感言总是三言两语,随心情说,认真准备获奖感言,这还是第一次。
时瑾阴郁的心情好了许多,答应了:“好,我会听。”
她不解:“你不是说有事情吗?”
他坐在床上,背靠着枕头,拿了床头柜上的红酒杯:“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事情,都能用钱搞定。”
嗯,确实是这样。
他喝过酒,唇色很红,睡衣是黑色的,深色与深色相交,经暖黄的灯光折射,颜色分明得像一帧浓墨重彩的画。
美人如画,大抵就是这个意思。
很想他,想拥抱和接吻。
姜九笙舔了舔唇,也想喝酒了:“你不要喝太多。”
时瑾嗓音闷闷的:“我睡不着。”他还是把酒杯放下,“红酒不怎么助眠。”
她还想说什么,胃里忽然翻江倒海,她猛地起身,去了浴室,干呕了一阵,又什么都没吐出来。
她的孕吐反应有一点早,而且,严重。
再坐回电脑前,那边,时瑾脸色比她的还难看:“宝宝,你怎么了?”
姜九笙没打算现在告诉他,多事之秋,他还有事要做,孩子的事等见面再说,只说:“胃不舒服。”
她本来就有胃病,时瑾不疑有他,没说什么,拿了手机拨电话。
“你打给谁?”
他眼底有隐隐怒意:“秦左。”
舍不得训她,他只能对她身边的人发作。
姜九笙制止:“不用打了,不怪她,我有好好吃饭,是这边太冷了,我还不太适应。”
时瑾低头,在按号码。
他很狂躁,情绪很不对,她不在身边,他这个偏执病人,总是容易失控,
“时瑾。”姜九笙声音软软的,难得撒娇。
时瑾把手机扔地上了,把笔记本电脑抱到跟前,整个眼里都阴阴沉沉的,像乌压压的浓墨,化不开颜色。
重重叹了一句,他说:“笙笙,你不要生病。”不知是气她,还是气自己,眉头紧紧拧着,“你这样,我不知道怎么办,我又不能替你。”
时瑾有点燥郁,这两天一直这样。
姜九笙安抚他:“哪有那么严重,过两天就好了。”
他不说话,眼里雾霭沉沉。
“怎么了?”她声音很软,轻轻柔柔的,“为什么不说话?”
他往前,脸靠电脑很近,屏幕的光打在侧脸,阴暗分明里的轮廓,处处精致:“突然有点怕,好像不管我怎么谋算,也总有事情是我掌控不了的。”
暴躁,易怒,而且悲观,想做点什么。
噢,想把所有不定因素都毁了,所有阻碍的人都杀了。
就是这种感觉,惴惴不安得想毁天灭地,徐青舶说,偏执成狂,病的不轻,能怎么办,他的药不在身边,当然会恶化。
姜九笙靠近一点点,在屏幕上他侧脸的位置亲了一下,耐心极好:“就这个问题,我和你想法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时瑾抱着电脑,更想亲她。
她声音很轻很缓,却让人安定,平铺直叙的:“我比较大胆,反正人是你的,心是你的,命也是你的。”笑了笑,她说,“很奇怪,我现在都不怎么怕死。”。
死。
这个字他是听都听不得。
时瑾皱眉,语气很严肃:“别说不吉利的话。”
姜九笙被他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时医生,你也迷信?”
他凑过去,隔着屏幕亲她的唇:“本来不的。”
遇上她之后,怕的就多了,怕人心不古,怕天灾人祸,怕生离,还怕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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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318:苏伏惨败遭虐,时瑾五杀全胜
“本来不的。”
遇上她之后,怕的就多了,怕人心不古,怕天灾人祸,怕生离,还怕死别。
她突然喊:“时瑾。”
“嗯?”时瑾目光深深,眼底全是她的倒影。
姜九笙没说什么,伸出手,指尖隔着屏幕落在他唇上,轻轻地拂。
翌日,天翻云涌,风雨大作,江边潮水猛涨,水打水浪花翻覆,浑浊的水漫上了渡口。
外边磅礴大雨,仓库里湿漉漉的,灯光昏黄,生锈的铁门被推开,脚步声杂乱又急促,有人逆着光从外面走进来。
秦海道:“秦爷,人来了。”
秦行抬头,略看了一眼,起身相迎,带着客套又不失威严的笑:“褚老弟,好久不见。”
从门外风雨里走来的男人,戴着面具,身形高大,穿一身黑色的大衣。
上次一见面,还是十年前,当时在金三角,褚南天也是这样,从不以真面貌示人。
现在刚四点整,相距七号仓库不到两百米的渡口只泊了一条船,船头站了一个人,她身段窈窕,宽大的黑色雨衣依旧遮不住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雨衣的帽子很大,纯黑色,在昏暗的大雨里,更衬得女人肤白唇红,模样精致,额头,有一道半指长的伤口。
她站在船头,远眺着仓库的方向。
年哥从渡口跑过来,跑得急,雨水甩进了雨衣的兜帽里,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大小姐,褚南天到了,里边开始了。”
苏伏勾唇浅笑:“传话给秦海,按计划行事。”
“是。”
轰隆!
雷声响亮,随即,大雨滂沱,冬天的雨,冰雹子似的,砸在人身上生疼。
江北市局缉毒科外,停了七八辆警车,市武警部队全部出动。
车上,信通科的同事戴着监听耳机,将监控设备调试好,直至屏幕上有图画显示出来,汇报:“林队,监听和摄像已经启动,地点定位出来了,沧江码头,七号仓库。”
七号仓库,又是那个地方。
缉毒队的林队开了对讲,号令:“各组准备行动。”
“是。”
七八辆警车飞速行驶,溅起一路水花。
林队在车上连线了刑侦队那边:“霍队,你那边怎么样?”
秦家那批货,今天分销脱手,有七条销货支线,刑侦队负责打捞。
那边大雨,霍一宁的声音模糊不清,很大声:“收网顺利。”他停顿,估摸了一下,“再有二十分钟,能打捞完,小鱼小虾都抓了,你那边可以准备抓大的了。”
林队迫不及待:“OK。”
真他妈爽,苏伏这一手玩得漂亮,管她目的是什么,反正她给警方送了份大礼,借他们缉毒队的刀杀人也罢,能干掉秦家就行。
林队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个秦海,到底是苏伏的人,还是时瑾的人?”
霍一宁的声音吹散在风里,混着大雨淅淅沥沥的声音:“苏伏以为是她的人。”
那实际……
林队懂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时瑾呢?”
“苏伏那种人,太狡猾,不会留下证据的,要以暴制暴、以恶制恶。”霍一宁低笑,“这种事,时瑾更在行。”
乌云压顶,才四点多,外边像是夜里,七号仓库里,白炽灯全部打开,又亮如白昼。秦行与褚南天各坐一方,身后,穿黑色西装的保镖严阵以待,气势十足。
“降价百分之二十?”褚南天的中文很蹩脚,带着白色的面具,除了一双幽深的褐色眸子外,丝毫表情都看不到。
秦行一身中山装,精神抖擞,气势威严:“在商言商,这个价不低了。”
褚南天不置可否,手指摩挲着面具:“秦家要大批量高纯度的货,一般的供货商可做不到,至少短时间里,你秦家找不到更合适的供货渠道,秦爷凭什么觉得我会有钱不赚?”
秦行目光矍铄,镇定自若地接了话:“我年纪大了,很多事都交给了家里的小辈,有十多年没有亲自出面了,今天来这一趟,我们秦家是抱着最大的诚意来的,如果这笔生意谈成了,我会送褚老弟你一份大礼。”
褚南天语气幽幽,深邃眼窝里正酝着怒意:“抓了我的女儿,再来跟我谈筹码,这就是你秦家的诚意?”
秦行双手搭在拐杖的铜色龙头上,龙头的眼睛是黑色玉石所缀,灯下煜煜生辉:“褚老弟是误会了吧,令千金毫发未损,我们秦家不是抓了她,是救了她。”
他的话才刚落——
“砰!”
一声枪响,毫无预兆。
秦行募地站起身来,神色戒备:“怎么回事?”
仓库门外,有人推门进来,急急忙忙地小跑上前,慌张道:“秦爷,警察!”大口喘气,又喊道,“警察来了!”
秦行闻言,大惊失色:“怎么会有警察?”
这时,秦海接了一通电话,那边只讲了不到一分钟,挂断后,走到秦行跟前,低声耳语。
“爷,我们的分销商被抓了。”
秦行目色一沉:“哪一条支线?”
秦海脸上冷峻,压着声音:“全部落网。”
拐杖哒的一声,被重重拄在地上,秦行大发雷霆:“苏伏呢?苏伏在哪?她是怎么办事情的!”
七条支线全部被剿,先不说损失,这样大面积落网,不是秦家出了叛徒,就是警方埋了线人,顺藤摸瓜,有极大可能查到秦家头上。
秦海回话:“码头出口被封死了,三夫人还在船上。”
只留有一条船,出口被警方赌死了,那是唯一的退路,为以防万一,特地留了那条逃生路,因为秦行最信任苏伏,所以,留她在把守。
“砰。”
“砰。”
仓库外,枪声越来越近。
褚南天从座位上起身,沉声说了一句英文:“秦行,这就是你送给我的大礼?”
秦行脸色铁青。
仓库门口,他的人已经开始自乱阵脚了:“秦爷,警察已经往仓库这边来了,我们的人顶不了多久了,您,”底气不足,支吾,“您赶紧撤吧。”
话落的同时,又是连着几声枪响。
只不过是一场谈判,无凭无据,警方就敢在外面开枪,那说明……
秦行目光一滞,顿时阴冷:“你们当中,谁是叛徒?”
他身后,十几个男人,全部噤若寒蝉,无一人做声。
“咣当——”
桌子被秦行一脚踹翻,底面,有一点红光在闪动。
果然,有微型摄像头和监听器。
秦行拄着拐杖过去,一脚踩碎圆头的微型仪器,怒极,笑了:“好啊。”
有叛徒。
他转过身,拔枪,二话不说,当场打死了几个近身保镖,仓库里的气氛顿时紧绷,一触即发,没一人敢动。
杀一儆百,既要诛杀叛徒,也要镇住下面的人。
秦行下令:“谁都不准慌,给我把警察拦下!”
无人敢忤逆,秦家的保镖全部听令行事,一涌而出。
便是这时,门口传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一个字,不由分说:“撤。”
秦行抬头,审视了良久:“你才是褚南天?”
他眼角有疤,一双瞳孔是浅浅的棕色,隔得远,水雾迷糊了轮廓:“出门在外,哪能事必躬亲。”
他抬手,打了个手势,下面的人便围住了他,各个严防死守,站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个带了面具代他出面谈判的男人。
枪声越来越近,褚南天不再废话:“我和你的账以后再算,秦爷,退路都准备好了吧?”
干这一行的,逃命的路,总要备着。
仓库外,女人字正腔圆地接了褚南天的话:“当然。”
是苏伏。
秦行募地朝她看过去。
她穿着宽大的黑色雨衣,从滂沱大雨里走进来,将兜帽取下,露出一张白皙的脸,长发微湿,容色姣好,额头的伤口显得有些突兀,目光略微扫视了一圈,道:“还请褚爷先行上船,我和秦爷还有些家事要处理。”
秦家内斗,褚南天自然不会插手,带着人先行离开了。
秦行拄着拐杖,目光逼人:“苏伏,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跟我交代?”
苏伏用指尖抹了眼角的雨水,抬抬眼皮:“爷可曾听过一个人?她叫,”顿了顿,她笑着念,“苏必青。”
秦行瞠目结舌:“你、你——”
苏伏轻笑,打断了他:“这句自我介绍有点晚了,你好秦爷,我是苏必青,西塘苏家,苏必青。”
西塘苏家隐世几十年,从未有过风吹草动,还以为是真的避世,原来,是一头闭目假寐的野兽,十年来,都在伺机而动。
苏家老爷子有四子,除了从不问事的那位小太子爷,最为人知的就是苏必青,十二年前,苏家卷入一宗走私案,是当时才刚成年的苏家嫡长孙女苏必青用计摆了警方一道,苏家全身而退,一点脏水都没沾上。
十年前,苏伏才二十岁,在金三角救了他一命,这样的胆识和谋略……
秦行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日日相对的枕边人,竟是叛徒,他一字一顿地下令:“杀、了、她。”
顿时,矛头指向苏伏,一触即发。
她勾了勾唇,处之泰然。
秦行怒吼:“开枪,给我开枪!”
话音才刚落,他后背突然抵上了一把枪,他愣住。
随即,所有枪口转了方向。
秦行回头,瞳孔募地放大,全是不可置信,他身后,秦海面无表情:“对不住了秦爷,人往高处走。”
两个都是他最信任的人……
秦行目瞪口呆:“你——”
“砰!”
一声枪响,在呼啸的狂风里,回荡。
片刻后,骤雨初歇,灰蒙蒙的天四处都是昏昏暗暗的,七号仓库里却浓烟滚滚,隔着仓库四周的铁皮,外面乌云密布,里面熊熊大火。
渡口只泊了一条船,半人高,可容纳百余人。
苏伏提着雨衣厚重的摆,走到船尾,身后,跟着二十余人,戒备森严,她走到褚南天面前,闲庭信步从容自如:“褚爷,谈笔生意如何?”
褚南天站在船尾,手下人替他撑了一把黑色大伞,昏暗的光线里,异色的瞳孔盛气凌人,面相凶恶,教人不敢直视他的眼:“是你来谈,还是秦家?”
苏伏回头,看了一眼七号仓库的方向,漫天大火融进她眼底,她笑:“秦家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代表的是西塘苏家。”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褚南天兴致勃勃:“说说看。”
苏伏往前一步,她穿着黑色圆头的高跟鞋,光滑的皮面落了雨水,泛着幽幽冷光:“秦行开的那个价,我们苏家再加百分之五,褚爷有没有意向合作?”
这是要接手秦家的地下交易。
褚南天斜睨了她一眼,语气嘲讽:“苏家你能做主?”
苏伏脸色稍变。
褚南天冷笑,眼底阴翳与这暴风雨的天气一般逼人:“要谈生意,让苏四来,你算什么东西?”
西塘苏家的老头子是个怪人,膝下四个儿子,前头三个跟捡来的一样,苏家老幺才是正主,老头子宝贝得不行,偷偷当女孩儿养在了外头数年,他真真正正的太子爷,老头子一把年纪不放权,就是给苏四守着江山。
偏偏苏家那个老幺,行踪诡秘,从不问事。
这话,显然戳了苏伏痛处,白玉般的脸庞染了几分愠怒:“褚爷,您脚下这条船,是我的地盘,还有您的女儿还在我那做客呢。”
若没有筹码,她也不会来谈判。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James接通后,递给了褚南天,说了一句洗粟镇当地的话。
“是我是我。”
稚嫩清脆的少女音从听筒里传来,清清灵灵的。
褚南天眉头舒展,眼角的疤都淡了几分,他开了免提,念了个名字:“Chuge。”
苏伏听闻,猛地抬头。
电话那头,少女委委屈屈的:“父亲。”
褚南天用英文,问:“宝贝儿,你现在在哪?”一双滚烫逼人的眼睛,自始至终盯着花容失色的女人。
褚戈吸吸鼻子:“我在很安全的地方,”
“谁跟你在一起?”
“很多很厉害的人。”说完行踪,小姑娘向父亲告状了,委屈得不得了,气愤得不得了,“父亲,有个女人打我了。”
褚南天目光冷冽:“谁打你了?”
褚戈在那头愤愤不平地说:“鼻子上有一颗很小的痣。”
说一句,就会隔几秒,喋喋不休。
“黑色卷发。”
“比我高一点点,是黄种人。”
“我用枪烧她了。”
“她脖子上有烧伤。”
“额头也破了。”
“他们叫她三夫人。”
褚戈很生气:“她抓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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