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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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梨忽然睁开了眼睛。

魏融回避不及,与她目光相触。

苏梨的眼睛很平静,就像一泓清凉的甘泉,魏融见了,便垂下眼帘,掩饰了自己的心思。

其实魏融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生出了这种心思。因为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因为她为他生了一对儿龙凤胎?魏融只知道,她与两个孩子是他活了三十多年唯一在意的一件私事,除此之外,他谋划算计的全是复仇。

“你在想什么?”苏梨看着魏融阴柔俊美的脸问,按理说他算计那么多,现在也三十四岁了,理当容易显老才对,可魏融仿佛习了什么驻颜术一样,瞧着还鲜嫩嫩的,站在一群十七八岁的小太监面前也毫不显老。

不得不说,好皮相真的很重要,如果魏融长得丑,苏梨未必会那么果断地选择找他借种。

“臣在想,娘娘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魏融抬起眼帘,笑着道。

都是老狐狸,谁会轻信谁?

苏梨轻轻推开魏融的手,翻成侧身躺着,直视魏融道:“驾崩、遗诏两件大事,你为何没有提前与我商量?”

魏融目光微变,也没有想到自己辛苦筹谋没有得到她的感谢或钦佩,竟先得了一句质问。

她现在的眼神,让魏融感到了一种压力,仿佛她不是需要他庇佑的柔弱女子,而是一个与他地位相当的上位者,虽然她的声音轻柔,似乎只是随便问问,而非秋后算账。

就在这一刻,魏融突然意识到,当年她说她想做太后,并非只要太后的虚名,而是一个真正大权在握的摄政太后。

“娘娘是在怪臣吗?”魏融还是笑,审视地观察她。

苏梨没有狡辩什么,也没有生气,摇摇头道:“怎会呢,我有今日全靠你费心经营,我对你只有感激,只是今夜连番遭遇两件大事,我没有任何准备,心中惶恐不安,如果你可以提前招呼一声,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后怕得手软脚软。”

说着,苏梨将手伸到魏融面前,白皙柔嫩的小手,果然在轻轻地颤抖。

魏融握住这只小手,声音温和宽厚:“娘娘今晚应对的很好,不必再怕。这两件事臣之所以隐瞒,是怕万一失手,先帝责罚臣一人便可,不必牵连娘娘。如今大事已成,臣保证以后无论做什么,事无巨细,都会先通禀娘娘。”

他的掌心很暖,苏梨没有急着缩回手,笑道:“那也不必,琐碎小事你一人做主就是,我可不想操心那么多,早早长出皱纹。”

魏融便细细端详她的脸,恭维道:“娘娘风华正茂,远未到忧虑皱纹的时候。”

苏梨笑了。

魏融主动松开了她的手。

苏梨一手托着下巴,好奇问他:“你真的不想恢复身份吗?我这般年纪在女子里算老的了,你才是风华正茂,无论做皇帝还是做皇叔,都可以纵情享受剩下的年华,锦衣华服,妻妾成群,哪样都比在宫里做个假公公好。”

魏融挑眉:“娘娘希望臣出宫做皇叔?”

苏梨笑道:“不是我希望,是你……你一个大男人,真的能耐住寂寞?我怕你哪天忍不住了与宫女乱来,与其那样,不如先恢复身份,做什么都坦坦荡荡。”

魏融看不出她到底是真心这么想的,还是在试探他辅佐儿子的诚心。

不过,魏融的回答只有一个:“娘娘放心,臣再寂寞,也不会自暴身份,与宫女乱来。”

第100章

先帝下葬皇陵第二日, 朝廷恢复了早朝。

四岁的小皇帝赵暨第一次起这么早,被乳母与身边的管事太监送到苏梨面前时, 赵暨睡眼惺忪,并不想去上朝。

“母后, 我想睡觉。”赵暨揉揉眼睛,对一身隆重太后官服的苏梨道。

小孩子的一个好处就是忘性大,老皇帝死时赵暨哭得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 如今赵暨已经不再想父皇了, 开始烦恼早起上朝的事。

魏融站在一旁,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

对这对儿龙凤胎, 魏融其实比苏梨更宠他们。

魏融自幼就肩负血海深仇,他没有过过一日正常人该有的生活, 魏融并不是必须要当皇帝, 他前半生唯一的目标就是杀了明宗,继承帝位只是杀死明宗后顺理成章的事。现在仇人已经死了, 魏融心境平和,两个孩子更是填补了他心中亲情上的遗憾。

魏融愿意宠孩子,苏梨却不能纵容儿子。

她蹲下去,扶着赵暨的肩膀道:“娘也想睡觉,可全天下的百姓都在指望咱们去帮他们解决灾患、惩治不公, 也许就在此时, 有的孩子正饿着肚子不得不去街上乞食,有的孩子正被坍塌的房屋压在下面脱不开身,咱们只管睡觉, 谁去帮他们?”

赵暨眨眨眼睛,小声道:“我去上朝,就能帮他们吃饱肚子,帮他们从房屋下面爬出来吗?”

苏梨笑道:“暨儿去上朝,就可以派大臣去帮他们,暨儿多睡一会儿觉,大臣们就晚去一会儿,耽误的时间长了,那些孩子可能等不到救助便饿死了,被房子砸死了。”

赵暨小小的脸上顿时变得不忍心起来,拉着苏梨的手道:“母后,咱们快去上朝!”

苏梨欣慰地笑了,最后提醒道:“还有,以后不许再自称我,要称朕。”

赵暨明白,父皇活着时就每天都是朕啊朕的。

苏梨牵着小皇帝的手,往外走时看了眼魏融。

魏融低垂着眼帘,在苏梨收回视线后,他才一边跟上,一边悄悄看她美丽而威严的侧脸。

她是柔美的面容,为了震慑大臣,今日刻意化了增添威严的妆容。

可魏融觉得,她偶尔流露出来的理智与决绝,比这外在的妆容更令人想要臣服在她面前。

魏融不知道她为何会是这副性情,可魏融很喜欢,明宗活着时魏融没有太多机会看她如何与孩子们相处,这一个月魏融形影不离地陪在她身边,她对三个孩子的温柔让他看了听了也觉得温暖,她讲的那些道理,魏融也深深地赞同。

——

苏梨垂帘听政的第一日早朝,不太顺利。

朝堂上分了好几派势力,内阁首辅顾缜一派势头最盛,陆玉容的二姐夫孙晗也得到了一部分朝臣的支持,前首辅留下的人脉势力还在,而且据苏梨所知,前首辅与魏融私交甚笃,这第三波势力应该属于魏融一系,剩下的几小股党派虽然各有立场,却都不愿意真心辅佐一个二嫁的寡妇太后。

顾缜看似拥护太后与小皇帝,言语行事却并不尊敬母子俩,反而颇有挟天子而令诸侯之意。

当初怂恿明宗宠幸陆玉容的佞臣姚敏中早已见风使舵,投靠到了顾缜一党。

这两人苏梨都要收拾的,姚敏中不足为虑,先解决了顾缜再说。

皇帝最大,顾缜官职再高,苏梨以儿子的名义随便给顾缜安插个罪名罢了他的官职就是,难的是顾缜离开后,让谁来当这个内阁首辅。

苏梨当然最信任孙晗,可孙晗资历浅,朝臣们不服他,处理政事会事倍功半。

第101章

苏梨没有从政的经验, 但她在现代管理过上市大企业,在用人上面苏梨还是很有心得的。

新旧两朝刚刚交替, 人心不齐,苏梨目前最该做的是维稳。

前三个月,苏梨不准备朝顾缜下手。

朝堂上顾缜想要什么,苏梨都应他,顾缜见前儿媳妇对他毕恭毕敬, 气焰日益嚣张。

没过多久,京城就传出流言,说太后娘娘优柔寡断,凡事都听前公爹内阁首辅顾缜的话。

但百姓们并不是很意外,因为他们一开始就没对这位除了生皇子就没有其他特殊长处的太后娘娘抱有什么希望,一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女人, 自己不懂朝政, 事事听从内阁首辅的建议,有什么值得稀奇的?

百姓们甚至觉得有内阁首辅能够帮太后娘娘出主意还是件好事, 总比太后娘娘自己不懂非要装懂的好。

百姓们都是局外人, 关于顾缜独断专行一事, 小皇帝赵暨与魏融都有不同感受。

魏融心知苏梨绝不会真心敬重顾缜, 猜测苏梨另有用意, 他才一直隐忍, 没有直接询问。

四岁的赵暨不一样,他没有那个耐性,朝堂上每次母后提出什么他认为极好的举措都会被首辅顾缜反对, 直说的母后哑口无言,赵暨看了心疼。他虽然年纪小,可他看得出顾缜在欺负母后,这让赵暨无法容忍。

但赵暨去母后面前直言对顾缜的不满,母后总是替顾缜说话,赵暨又生气又着急,便将一腔怒火发泄到了同母异父的哥哥兼伴读的善哥儿身上,绷着小脸对善哥儿道:“大哥,以后你一直跟我们住在宫里吧,千万不要回顾家,你祖父顾缜整日欺负咱们母后,他等着,等朕长大了,一定替母后教训他!”

善哥儿已经九岁了。

在宫里住了五年,善哥儿不可避免地听到一些闲言碎语。

那些人说,老皇帝没有儿子,听说两位姨母都生了三个表哥,老皇帝便要求娘亲进宫伺候他。那些人还说,祖父顾缜野心勃勃,为了荣华富贵才安排娘亲与亡故的父亲和离,再送娘亲进宫。在那些人口中,娘亲成了一个好命的女人,先生了太子再顺顺利利当上了太后,享受无人能及的尊荣。

只有善哥儿知道,当年娘亲是被迫带他离开的顾家,娘亲回忆父亲时会哭,如果不是祖父逼迫,娘亲根本不愿意进宫,伺候一个老头子。

善哥儿喜欢小皇帝弟弟,但他不喜欢昏庸残暴的老皇帝,更不喜欢明明可以保护母亲却选择助纣为虐的祖父顾缜。

如今,老皇帝死了,在善哥儿以为娘亲当了太后终于可以苦尽甘来的时候,祖父居然又跳出来欺负娘亲了!

弟弟的话不管用,善哥儿来中宫求见娘亲了。

苏梨笑容温柔地招待了自己的长子。

虽然苏梨没有感受过亲自生出善哥儿的过程,但出于对石榴的感情,出于对之前善哥儿命运的同情,苏梨待善哥儿与龙凤胎儿女一样疼爱,甚至因为善哥儿太懂事,苏梨对善哥儿也更好,没有让善哥儿受过一日冷落。

“娘,祖父咄咄逼人,你为何不罚他?”善哥儿不想吃母亲递给他的糕点,打抱不平地道。

魏融站在一侧,闻言示意殿里伺候的宫人们退出去,他也走远了几步,但还是能听见母子俩的对话的,同时也在观察母子俩。

在魏融眼中,龙凤胎是他的亲生骨肉,善哥儿是她为顾二爷生的孩子。

旁观者清,善哥儿或许都没意识到苏梨对他有多好,魏融看得明明白白。

魏融猜,苏梨这样对善哥儿,除了母子亲情,也有顾二爷的关系,她忘不了与顾二爷的情分,便格外想补偿善哥儿。

苏梨并不介意魏融的存在,她将善哥儿拉到面前,一手扶着善哥儿的肩膀,一手抚摸小少年俊秀的脸,目光无奈地道:“因为他是善哥儿的祖父啊,娘再怨他,为了善哥儿,娘也不能因为他针对我便责罚他。”

善哥儿眼圈都红了,擦了一把眼睛道:“他算什么祖父,我根本不想认他,早知道娘是为了我才容忍他的不敬,我,我,我干脆死了……”

“住嘴!”苏梨一把捂住善哥儿的嘴,第一次如此严厉地训斥道:“再敢说这样的话,娘真的不会再见你了!”

善哥儿泪如泉涌,扑到娘亲怀里哭了出来:“娘,我不要你受委屈,娘以前够苦了,现在好不容易当了太后,我不要娘因为我再受那老贼的欺负!儿子没本事帮娘,却连累娘继续受委屈,儿子难受!”

弟弟的出生让娘亲做了贵妃做了皇后做了太后,他却什么用都没有,善哥儿真的自责。

苏梨抱着这么懂事的善哥儿,眼中也浮现了泪珠。

与单纯关心娘亲的善哥儿比,她真是太坏了。

苏梨是故意纵容顾缜的,除了朝政谋略上的原因,另一个主因便是善哥儿。善哥儿毕竟姓顾,如果不让善哥儿知道顾缜的坏,苏梨冒然对顾缜下手,将来善哥儿嫌弃她这个娘亲太狠心怎么办?只有让善哥儿意识到顾缜是咎由自取,苏梨才会彻底除了后患。

“善哥儿真的这么想?”苏梨擦掉善哥儿的泪,心疼地问。

善哥儿点头,抱住娘亲道:“谁让娘亲难过,我就恨谁!娘快处置了他吧,不然弟弟都要被他气坏了!”

苏梨摸摸善哥儿的脑袋,轻声道:“好,娘好好想想办法,善哥儿先别声张,连弟弟妹妹也不能说,免得咱们打草惊蛇,让顾首辅有了防备。”

得了母亲的保证,善哥儿终于松了口气。

善哥儿告辞后,苏梨单独带着魏融进了内殿,名义上是让魏融给她捏肩膀。

苏梨坐在梳妆台前,魏融站在椅子后,真的帮她捏了起来。

魏融看向镜子,她的那点眼泪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也没有了在善哥儿面前的温柔,垂着眼眸,手里把玩着一支簪子,不知在想什么。

魏融默默地等着。

苏梨终于透过镜子看向他,低声问道:“罢免了顾缜,调程端回内阁如何?”

程端便是被顾缜取代的前内阁首辅,也是魏融的私交好友,石榴那世,程端起初并不知道魏融的身份,但在魏融杀了明宗亮出身份后,程端最先拥护魏融称帝,对魏融十分忠心。

苏梨要起复程端,因为程端是最适合接管首辅的人,也是因为她既对付了顾缜,暂且就不能与魏融产生隔阂,影响政局稳定。等再过几年,孙晗可独当一面了,苏梨也接管了内廷的权力,她再看魏融的表现决定改如何安置魏融。

魏融意外地看着她。

苏梨笑了笑,微微挑起一边眉峰道:“你该不会以为我真的怕了顾缜吧?”

魏融没那么想,他是怀疑她有心拉拢顾缜来对付他,没想到竟然完全相反。

“娘娘一再纵容顾缜,就是为了给他安一个不敬的罪名,再除之而后快?”魏融问道,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苏梨就是这么计划的,她要在顾缜洋洋得意风光无限的时候,给他一个绝对没想到的惊喜。

魏融看着她理智自信的脸,鬼使神差地问道:“可他毕竟是顾二爷的父亲……”

苏梨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谁是顾二爷。

她随口道:“他在天有灵,若顾念夫妻之情,自会支持我的决定,若他只想着与顾缜的父子之情,那我就更不用在乎他怎么想了。”

魏融垂眸听着,忽然庆幸顾二爷有顾缜这样一个爹,帮着消磨了她对顾二爷的感情。

第102章

苏梨对付顾缜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

当年关于顾缜逼她进宫伺候明宗的流言早已飞满了京城, 只是大家都没有放在明面上说而已,现在苏梨贵为太后,顾缜稳坐内阁首辅,更不会再有人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可苏梨知道,顾缜最好名声。

反正史书定会记载她与顾家、明宗的恩怨, 后人也会猜到真相, 今日苏梨就送顾缜一顶“卖媳求荣”的铁帽子!

朝堂之上, 苏梨与顾缜又因为给一位罪臣定刑轻重发生了分歧。

那位罪臣是顾缜的一位对头, 被顾缜一党抓住了一个把柄, 顾缜认为该当流放,苏梨翻阅过该人的政绩, 是个爱民的好官,虽然有错,但不至于流放,贬官去地方当个县令,过几年还可以重新提拔上来。

苏梨的这个定刑得到了一批臣子的支持, 却冒犯了顾缜的利益。

顾缜被苏梨放纵了三个月,已经认定前儿媳妇是个泥人, 任由他拿捏, 此时苏梨公然反对他的意见,顾缜脾气一上来,在引经据典陈述完必须重罚该人的长篇大论后,顾缜还人身攻击了一下苏梨,颇为语重心长地道:“涉及到吏部清明的大事, 太后还是莫要妇人之仁的好。”

这语气,多像一个公公教训自己的儿媳妇!

支持顾缜的官员自然若无其事,其他文武大臣都面露不悦,陆玉容的二姐夫孙晗更是直接站出来,斥责顾缜对太后不敬。

顾缜振振有词:“先帝遗诏命我等辅佐太后、皇上,太后失察之处,我自当直言不讳。”

他刚说完,四岁的小皇帝噌地站了起来,隔着垂帘指着顾缜骂道:“你个老贼,母后同意你的话时便是明智,反对你了就是失察,这朝廷是朕与母后的朝廷,母后贵为太后,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辱骂母后?”

四岁的男孩口齿清晰声音清脆,一口一个老贼,骂得甚是刺耳。

有的大臣低头笑了起来,顾缜则面沉如水,威严而立,对赵暨道:“皇上年幼,看事情只看表面,然忠言逆耳利于行,臣对皇上、太后一片赤诚之心……”

他刚说到这里,垂帘之后突然传来女子的抽泣声。

大臣们都是一惊。

“母后,您怎么了?”小皇帝赵暨跑到母后身边,着急地问。

苏梨将儿子抱到怀里,对着顾缜的方向泣诉道:“父亲,儿媳再叫您一次父亲可好?”

众人哗然。

顾缜脸色大变,跪下去道:“太后不可,臣惶恐!”

苏梨苦笑:“您有什么惶恐的?众位爱卿谁不知道我曾是顾家儿媳?父亲刚刚责备我不该有妇人之仁,但当初我一心守寡,父亲拿善哥儿的安危逼迫我进宫之时,如果不是我有妇人之仁,我早一头撞死在墙上保全名节了,哪里有今日父亲以首辅之尊公然教训儿媳?”

此言一出,大臣们立即窃窃私语起来,无不是再议论顾缜。

顾缜的老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一边擦汗一边狡辩道:“太后此话臣不明白,当年是您自请和离改嫁,恰逢先帝采选秀女方得以进宫,与臣何干?”

苏梨:“是吗?若真如父亲所说,善哥儿是顾家的子孙,如果不是父亲心中有愧,父亲为何同意我带走善哥儿?再有,先帝虽然不在了,当年之事姚敏中、魏融、以及先帝派去调查我两位姐姐子嗣情况的官员都在,父亲需要我叫他们进殿一一对质吗?”

魏融、姚敏中都在殿内,魏融规规矩矩地站在苏梨一侧,那边的姚敏中听太后娘娘点了他的名字,吓得跪到了顾缜旁边。

顾缜哑口无言。

苏梨继续道:“承蒙先帝怜惜,同意我带着善哥儿进宫,并赐我诞下皇上与福慧公主,给我今日之尊。自我垂帘听政,父亲无一日不专横对待我们母子,我念及从前的情分,尊您敬您,可今日父亲变本加厉,先欲公报私仇重罚政敌,又公然责备我们母子,对皇室不敬,我再继续忍让,如何对得起先帝的临终嘱托?如皇上所言,这朝廷是皇上的朝廷,不能因为我曾是顾家儿媳,便让天威尽丧于顾家门下!”

言罢,苏梨擦掉眼泪,握着赵暨的手高声道:“内阁首辅顾缜专横跋扈,以权谋私,有负先帝所托,哀家若继续姑息,便是皇室罪人。为维护朝政清明,今日起革除顾缜内阁首辅官职,以儆效尤,顾家其余子弟与此案无关,留任不动。”

话音落下,大殿上鸦雀无声。

之前文武大臣包括顾缜都以为太后娘娘个是软柿子,今日太后娘娘突然发威直接贬了顾缜的官,他们才后知后觉地明白了太后这三个月的忍让其实只是以退为进罢了。

宫廷侍卫得令进殿,将跪在地上仍然不敢相信自己竟丢了官职的顾缜除去官帽,拖了下去。

紧跟着,苏梨下旨,调程端回京,接任首辅。

——

新任首辅程端办事很靠谱,苏梨观察了一段时间,朝堂没有大乱,边疆也很稳定,紧绷数月的精神终于放松了下来。

这一放松,苏梨竟然病了,在苏梨看来她就是得了一场感冒发烧兼大姨妈来了身体虚弱,养几天就能恢复正常,可三个孩子、魏融、大臣们都很担心她会一柄不起,轮流叮嘱太医们一定要尽快只好她。

不过生病的滋味很不好受,首先就是嘴里没味,吃什么都没胃口。

三个孩子要读书,只有魏融寸步不离地守在苏梨身边。

苏梨看不透魏融到底怎么想的,但在找到魏融想夺儿子的皇位的证据之前,苏梨也不想把这个盟友想的太坏。防备归防备,平时与魏融相处,苏梨待他就像对待一个合作许久的老同事、老朋友,态度自然,少了很多虚礼。

“娘娘,该用膳了。”

苏梨睡了一小觉,醒来不久,魏融叫宫人们端了几道清汤寡水的饭菜上来,光看着都难以下咽。

苏梨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向魏融点菜:“我想吃铜锅,越辣越好。”

铜锅就是后世的火锅,本朝也有,因为涮肉的锅都是铜锅,所以被称为铜锅。

魏融皱眉道:“太医嘱咐过,娘娘病中应饮食清淡。”

苏梨有气无力地道:“清淡的我吃不下去,饿着肚子更难恢复,公公看着办吧。”

说完苏梨就躺了下去,背对着魏融,一副他不端火锅来她就不吃的样子。

魏融目光复杂地看着她。

前几个月她一心处理朝政,雍容威严,魏融还以为她本性如此,可是近来她肩上的担子轻了,人突然变得任性起来,人前还是高贵端雅的太后娘娘,没有孩子、大臣们在场时,她仿佛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懒散放纵,全然不顾规矩。

可以娇媚可以清冷,可以威严可以惫懒,真是多变。

就说现在,她都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竟然都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子,偏要与太医对着干。

魏融叫御膳房重新弄一桌铜锅上来,特意要求汤水只放一点辣椒,煮出一点辣味便可。

铜锅端过来后,魏融再来请苏梨去外面用膳。

苏梨懒洋洋地坐起来,走出去一看,见沸腾的锅里只飘着两三块儿辣椒瓣,顿时皱起眉头。

魏融却不再妥协,目光坚定地看着她道:“娘娘贵体要紧,且先凑合着吃点,等您康复了再叫御膳房照您的口味做。”

苏梨知道他是好意,而且眼前的火锅汤水虽然颜色差些,依然比那些清淡饮食叫她有胃口。

苏梨坐了下去,魏融想替她往锅里夹菜,苏梨摆手叫他走开。

吃火锅就是要自己下菜自己捞才爽,省了一样都会少很多乐趣。

满桌的饭菜,苏梨一个人肯定吃不完的,她也给魏融涮了肉,单独放到一个碗里叫他吃。

魏融名义上是她身边的大太监,苏梨给他这种赏赐待遇也符合常情。

但魏融坚守规矩,没有吃。

苏梨不强求,一个人吃了八分饱,漱了口,继续去里面床上躺着休息。

她并不困,见魏融规规矩矩地站在屏风后面,苏梨招招手,叫他过来聊天。

魏融便绕过了屏风。

苏梨好奇问他:“你以前服侍先帝是身不由己,现在明明可以享受了,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这不是苏梨第一次问魏融类似的问题。

魏融抬眸看她,因为吃了铜锅的缘故,她气色显得很好,眼眸清澈,嘴唇红嫩嫩得像樱桃的颜色。

她吃铜锅吃得那么津津有味,魏融没有馋,现在倒是馋她的嘴唇了。

魏融第一次与她说了实话,声音低沉而温和:“我想随心所欲地享受,有三条路可走。第一条是我自己称帝,但如你所说,我真那样做了,青史后人会如何议论我的身体?我并不想成为千古笑柄。第二条路,我隐姓埋名,带着金银财宝去外面做一个逍遥富商,可我的孩子都在宫里,他们才四岁,我如何能放心?第三条路,我去做皇叔,可只要我暴露身份,你与孩子们都会沾上不必要的麻烦。”

苏梨诧异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为了两个孩子,你宁可在宫里做一辈子的公公?堂堂皇室血脉宁可委屈自己伺候我?”

魏融笑着问她:“这个理由很值得意外吗?你不也是为了善哥儿,宁愿舍弃与顾二爷的伉俪情深,委身于我?”

苏梨:……

不一样啊,天底下有太多的女人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但有权有势还把子女放在第一位的男人,例子太少。难道魏融这个背负血海深仇按照正常剧本都会不择手段发誓要坐上龙椅的人设,心里竟然更在乎骨肉亲情?

“你……”

“娘娘还说错了一件事。”魏融打断苏梨想要说的话,黑眸认真地看着她道:“我不知道娘娘心里如何看待我,但在我心中,娘娘并非只是娘娘,还是一个不得不委身于我的柔弱女子,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宫中险恶,当初我既要了娘娘,便有责任守护娘娘,并不委屈。”

苏梨:……

迎着魏融深沉的眼眸,苏梨回想他刚刚说的几句话,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魏融对她,似乎有了一种超出盟友、同事的感情。

当然,也有可能是魏融想要麻痹她,故意说这些话博取她的信任。

“那就辛苦你了,有你在宫里帮我,我确实安心很多。”

沉默片刻,苏梨简单地感激道,恰当地保持了距离。

魏融笑笑,退回了屏风之后。

作者有话要说:魏公公:又被拒绝了,说好的感情线呢!

第103章

吃了一顿铜锅,加上苏梨的大姨妈也结束了, 她又变得神清气爽起来。

顾缜已经下台, 苏梨准备收拾佞臣姚敏中了,说实话, 如果不是姚敏中这小人去明宗耳边进献谗言, 明宗怎么会想到利用石榴给他生孩子?石榴的一切苦难都源自姚敏中!

明宗最在乎皇子, 苏梨给他一顶绿帽顺便抢了他的江山。

顾缜最在乎权势,苏梨贬了他的官顺便让他名誉扫地一辈子抬不起头。

姚敏中是彻头彻底的小人,没脸没皮,他最在乎的是金银财宝奢侈享受。

从前参姚敏中的奏折络绎不绝, 都被明宗压了下去, 舍不得惩罚这个马屁精, 现在苏梨只需要重新翻出那些奏折, 便治了姚敏中数十条罪状, 杀几次头都够了。

但苏梨不想姚敏中死得那么便宜。

姚敏中不是把女人当生育机器送了很多可怜的女子去给明宗那糟老头子祸害吗,想到石榴与那些女子在明宗那里受到的屈辱, 再看看姚敏中养得细皮嫩肉的脸,四十来岁的佞臣竟也算得上俊朗,苏梨先罚姚敏中去京城的街上当专职乞丐, 再暗示人多给姚敏中一点苦头吃。

苏梨暗示的对象自然是魏融。

她要在大臣们面前装雍容威严, 要在孩子们面前做温柔优雅的母亲,只有在魏融这个老盟友面前,苏梨可以彻底地为所欲为。

魏融刚领会她的意思时,着实吃了一惊, 因为在魏融的认知中,她那样的出身与经历,并没有机会听说男人也可以做下面那个。

苏梨差点被当时魏融看她的眼神笑死,就好像她在魏融的心中一直是个被迫走上这条路的大家闺秀,端庄坚强、忍辱负重、为母则刚,结果有一天被魏融发现她居然看过小黄书。

“我都进宫五年了,比这更污秽的事都听说过,有何稀奇的?”

苏梨不甚在意地道。

魏融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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