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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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短信来了,是黄老板转的钱到账了。
嗯,她又有一点温暖了,高高兴兴地回去继续啃鸡腿。
一个鸡腿啃完——
“叮。”
又来一条短信,她点开一看,瞬间不温暖了,瞬间寒冬腊月了,她表情悲伤地看了两遍短信内容,然后打了银行的服务电话,再转人工服务。
人工服务的是个声音很好听的小哥哥:“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我钱被人盗了。”她的表情像天塌下来了。
小哥哥很温柔,像春风:“能把具体情况说一下吗?”
她很难过,但是要坚强:“我收到银行卡的短信提醒了,就在刚刚,我卡里少了一万三。”
小哥哥就问了:“您有点过什么链接?或者泄露过验证码吗?”
“没有。”她确定,“我刚刚在啃鸡腿。”
“……”
光听说话都能感觉这姑娘扑面而来的蠢萌感,着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哥哥耐心很好:“卡在您身边吗?”
“不在,在家里。”
“这样吧,您把卡号和身份证号报一下,我帮您查一下。”
“哦。”
她报了卡号,又报了身份证号。
稍等了半分钟后,小哥哥答复她了:“我这里的记录显示,在十二点二十二分,您的卡上有一笔一万三千元的取款记录。”
小姑娘更加焦急了:“可是我没有取过钱。”
“那有没有可能是您的家人或者朋友用过您的卡?”
她脑袋瓜子转了一会儿:“那我要去问问。”
小哥哥说好的。
“问完我能再找你吗?”
小哥哥觉得这姑娘有点好玩:“不一定哦,可能是其他的同事。”
“哦。”她虽然还沉浸在丢钱的悲伤之中,但是,她坚定地说,“我一定会给你好评的。”
小哥哥人工服务的时候一般不随便笑的,没忍住:“谢谢。”
她语气悲伤:“不用谢,应该的。”
她说了再见,然后挂了,又打给林东山。
“东山,你帮我看看,我的银行卡在不在我房间门后面那个黑色的包包里?”
“好,我去帮你看。”
过了一会儿,林东山说:“卡不在。”
陈香台有很不好的预感:“我妈还在吗?”
“走了有好几分钟了。”
噢,天要塌了,她要哭了:“那她有没有进我的房间?”
“进了,她说要帮你收拾。”林东山问她,“怎么了?”
她好悲伤,好绝望,好气愤:“我卡被她拿走了。”
林东山知道陈香台的母亲总是管她要钱,但没有料想到会过分到这种程度:“钱被取走了吗?”楼下就有个自助取款机。
陈香台吸吸鼻子:“嗯。”就给她留了九百的零头。
“她怎么知道你的银行卡密码?”
因为她笨呀:“我怕记不住,就把所有密码都设成了生日。”
林东山让她赶紧打电话,把钱要回来,可是,她打了好几个,谭女士都没接。
她眼眶都气红了,打开微信,给谭女士发语音。
“把钱还给我!”
“你太过分了!”
她表情奶凶奶凶。
不过谭女士没有回复她,她踢凳子,好气啊!
下午一点,她弟陈德宝发了一条朋友圈:六千多的手机,也不怎么样嘛。
东厂陈香香回复@陈德宝:让谭秀晶把卡还给我!
谭秀晶是谭女士的大名。
她发誓,她再也不要往谭秀晶女士的杯子里吐口水了,一滴都不给她!
兼职结束后,陈香台都没有坐车,她步行去医院,为了省钱。她边走边想,越想越气,越气越……饿。
好气!中午她只吃了一个鸡腿。
路过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她没忍住,走过去了:“老伯,我要一个红薯。”
老伯给她挑了一个:“八块。”
“……我不要了。”八块能买两包泡面。
老伯给了她一个白眼。
陈香台忍住饥饿,继续步行,嘴里哼着拖把店里的洗脑神曲:“买我买我,买我回家拖地,买我买我,买我回家擦——”
前面满头银发的老奶奶突然倒地。
她吓了一大跳,缓过神来之后,把下意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她表情变得警惕,眼睛环顾四周。
好不巧,四周没有证人,也没有监控。
她上次扶一个老奶奶过马路,被坑了好一大笔。
她不要再扶了。
老奶奶还坐在地上:“有没有人啊?”她喘得很厉害,表情很痛苦的样子,“谁能帮帮我?”
她默念:不能扶不能扶不能扶。
“小姑娘,可不可以扶我一把?”
她默念:不能扶不能扶不能扶。
万一老人家真的不舒服吗?
默念:不能扶不能——
她就晃了一下神,脑子就没管住腿,跑去捡了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朝老奶奶伸过去:“你抓着这个,我拉你起来。”
她没用手,应该不会被碰瓷。
“谢谢啊。”
老奶奶抓住树枝,身子起到一半,往地上一瘫:“小姑娘,你干嘛用树枝绊我。”
她表情蠢呆呆:“我没有啊。”
老奶奶躺下,抱住腿,哎哟喂了一阵,紧接着呼救:“小伙子!小伙子能帮我报个警吗?”她一把拽住陈香台的手,“这姑娘把我腿弄折了。”
陈香台:“……”
她以后要再扶老奶奶,她就是猪。
警察同志二十分钟就到了,因为没有监控,也没有目击证人,陈香台百口莫辩,老太太就胡搅蛮缠,非要去医院做全面检查,不去她就哭天抢地,说现在的年轻人没有公德心,伤了老人还不负责。
这老太太一看就是老手,专门骗检查的,警察都没法子,建议当事人破财免灾。
陈香台表情悲痛地坐进了警车,并报上了长康医院的地址。
老太太不肯只拍CT,还要做心电图、血常规、尿常规、粪常规……一轮下来,一共花了一千四百四十三。陈香台卡里只有九百,是护士长给她垫了六百。
老太太心满意足地离开之后,陈香台无精打采地蹲在墙角,她在深刻反思。
护士长走过去,拍拍她的肩:“别难过了。”
“嗯。”她好难过。
“以后再遇到倒在路上的老人家你就别扶了。”
“嗯。”她也不想扶,就是她的手想扶,她想砍了她的手,就是不舍得。
哎,这个世界为什么不能多一点爱?
护士长语重心长:“明天我再给你带几包榨菜。”
好吧,世界多一点点爱了。
她心情好了一丢丢:“可以带不辣的那种吗?”她扭头,看护士长,“上次的太辣了。”
护士长慈祥地摸摸她的头:“好,给你带不辣的。”这姑娘长到这么大,不容易啊。
因为榨菜,陈香台稍微没那么难过了,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交接班了,她答应了帮一个同事顶班。
她从她的员工柜里拿了个面包,去公园里啃,她一边啃一边想,要不要换个公众号继续卖口水呢?
这时,一个男的在她左边坐下了。
她就往右边挪了点儿,继续深思:口水要卖多少钱呢?还卖八块九吗?她太穷了,想涨一点点价,九块八行不行——
旁边那个男的毫无预兆地往她肩上倒了。
她想也没想,一把就给推开了:“我没钱!”
嘎。
像骨头错位的声音。
对方黑衬衫、黑裤子,低着头、弯着腰,坐在了地上。
陈香台警惕地站远了一点:“喂!”
她刚刚被碰瓷,还处于一级戒备状态。
地上的男人还没起来。
这样子太像碰瓷了,银行卡里已经彻底没钱的陈香台小姐非常心慌:“你、你干嘛还不起来?”
他抬起了头,一只手扶椅子,一只手扶腰,眼眶湿润,一半是困的,一半是疼的:“我腰扭了。”
这张脸,好生养眼,还有一点眼熟。
但是陈香台小姐没有欣赏美色的心情,她往后退了一步:“我没钱。”
对方眼睛都红了:“先扶我。”
她不要:“真没钱。”
“……”
这困了就随地睡的,正是陆家的睡美人,陆星澜。
他腰疼得都吼人了:“快扶我!”
陈香台怂唧唧:“……哦。”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犹豫了好一会儿,伸了一根手指过去。
陆星澜刚抬起手——
常康医院的院长来了:“陆少。”
陆少?
陈香台觉得很耳熟。
院长挺着啤酒肚急急忙忙地跑过来:“陆少您这是怎么了?”
她想起来了,常康医院的金主爸爸姓陆。遭了,她闯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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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的时间线是纺织夫妇刚私奔不久,番外的时间线不是按照主角来的,谁的番外时间线就按谁的来,你们还理得清不?
正文 509:星澜番外:要我帮您洗澡吗?
之后,陆星澜被扶着进了急诊室,院长、骨科主任医师、普外主任医师……陆陆续续进了急诊室。
陈香台就没有进去占地方了。
同科室的护士长匆忙赶来:“怎么回事啊?”她把陈香台拉到旁边,“我刚听说你把小老板给打了。”
医院的医护人员私下里都管陆星澜叫小老板。
陈香台跟护士长关系好,什么都跟她说:“我没打他,我就推了他一把。”
护士长姓柳,名飘飘,听名字是不是很琼瑶?不过护士长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了,琼瑶不起来。
当初陈香台还在轮岗实习的时候,表现实在太一般了,很多科室都看不上她,是柳飘飘不嫌弃,把她收到了消化内科。
最主要的是柳飘飘人好,经常给她带榨菜。
柳飘飘不解地问:“你推他干嘛呀?”
陈香台如实说:“我以为他是碰瓷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都被咬了几次了。
柳飘飘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诶,你推人之前不看脸的吗?小老板那张脸需要靠碰瓷营生吗?”
陈香台想了想那张脸,觉得护士长说得很有道理:“也是哦。”那张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她努力想了想,“不用碰瓷,那张脸可以去做牛郎。”
柳飘飘:“……”
“护士长。”
她拉着柳飘飘的袖子,可怜巴巴的样子:“我没有钱赔了,可不可以先预支工资?”
柳飘飘叹气:“这要是一般人,你赔点钱就完事了,可里头那位,”柳飘飘摇头,“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里头那位是被推出急诊室的,后面还跟着一群常康医院的骨干医生。
柳飘飘都被这阵势给整愣了:“香台,你到底使了多大劲儿?小老板居然还在昏迷。”
陈香台垂头丧气。
柳飘飘觉得她这是摊上大事了:“我们小区楼下的超市在招收银员,要我帮你留意一下吗?”
陈香台蔫儿了:“要。”
就在陈香台卷铺盖收拾东西的时候,陆星澜被推进了VIP病房。
人还没醒。
“陆少。”
“陆少。”
萧院长叫了两声,没把人叫醒,他有点焦急了:“齐主任,陆少这是晕过去了吗?”
齐主任凑近观察了一番:“好像是睡着了。”
“……”
姚碧玺女士下午四点过来了,与陆声一起,两人也没去病房,直接去了消化内科的护士站,正是交接班的时候,科室的护士大部分都在。
姚碧玺拎着包过去:“谁是陈香台啊?”
角落里,一个小姑娘挪了出来:“我是。”
看着乖乖巧巧斯斯文文羞羞怯怯,不像是会动粗的人。姚碧玺再仔细看看:“就是你啊,让我儿子闪了腰的那个?”
陈香台虽然不认得小老板,但是小老板的母亲大老板她是认识的。
“嗯。”
姚碧玺走近,上上下下一番打量之后,笑着问:“方便问你几个问题吗?”
陈香台:“方便。”
她是过错方,态度要诚恳。
姚碧玺就问了:“你多大了?”
她诚恳地回答:“25。”
呀,年纪刚刚好。姚碧玺笑眯眯地继续:“家在哪?”
陈香台继续诚恳:“洪城。”
隔得也不远。
“家里还有什么人?”
这个问题有点奇怪,陈香台还是老实作答了:“家里有父母和弟弟。”
家庭关系也不复杂。
姚碧玺皱纹都快笑出来了,眼神炙热,像饿久了的狼看见了肉:“你结婚了吗?”
问题越来越奇怪了……
陈香台好慌:“没有。”
姚碧玺甚是激动欢喜:“那你有没有男朋友——”
陆声拉她的衣服:“妈!”悠着点!
姚碧玺这才打住了,清清嗓子:“咳咳,不好意思啊,我问得比较多。”她开始了,循循善诱,“是这样的,医生说我家星澜腰部的软组织拉伤了,得养上一阵子,我们家呢,也没个闲人能来照顾他,可他又偏偏伤到了腰,估计会行动不便,我就寻思着给他找个二十四小时当值的看护。”
二十四小时当值吗?
陈香台心想,那不好找,护士也要吃喝拉撒睡的。
姚碧玺莞尔一笑,慈眉又善目:“也不知道陈小姐有没有对象,时间上方不方便?”
不炒掉她吗?
只要不炒掉她,她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我没对象,我很方便!”
套出来了,没对象哟~
姚碧玺女士笑得宛如姨母:“那就麻烦陈小姐了。”
陈香台受宠若惊:“不麻烦不麻烦。”
等姚碧玺和陆声走远了,陈香台不大确定地问柳飘飘:“护士长,陆夫人的意思是我不会被开除吗?”
她有一种被馅饼砸中了的感觉,头好晕。
柳飘飘帮她分析分析:“听着怎么像以身抵债啊。”可是陆家也不缺看护啊?这种强买强卖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陈香台深深感叹:“陆夫人真是个好人呐。”
好人?
呵呵,陆夫人拐卖小姑娘呢。
陆声挽着陆夫人:“妈,你刚刚也太明显了。”
现在是十一月底了,陆声的肚子已经显怀,姚碧玺是陪她来产检的,看儿子只是顺带。
“我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你哥天天就知道睡觉,我现在只要瞅见个女的,就觉得她眉清目秀适合做我儿媳妇。”
陆声:“……”
陆星澜到傍晚才醒,睁开眼就看见一张放大了的脸,他眨了眨眼睛,睡意惺忪,刚想坐起来,腰间就火辣辣的疼。
陈香台手里拿这个记录表:“你醒了!”
他眼睛有点红,有点潮,身上的衣服还没换,黑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他打了个哈欠:“你怎么进来的?”
他的意思是谁让她来的。
这姑娘回答:“我走进来的。”
“……”
他扒拉扒拉压乱了的头发,表情恢复一派正经:“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陈香台有一点点怕他。
她怂唧唧:“哦。”
她把托盘拿上,走到门口,还是忍不住问了句:“您想尿尿吗?”
陆星澜拧了一下眉。
她立马解释:“长时间输液的患者上厕所会比较勤,如果您想尿尿,我可以帮您。”
她一口一个您,态度诚恳,语气尊敬。
陆星澜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出去。”
“哦。”
等门关上了,陆星澜撑着床,直挺挺地、动作缓慢地坐了起来,他腰上绑了医用的腰围固定带,行动很不方便。
门口,那姑娘还没走:“陆先生,我就在外面,如果您有什么需要,叫我就好了。”对了,她说,“我姓陈,您可以叫我陈护士。”
您……
陆星澜舔了舔牙:“给我离远一点。”
陈香台:“哦。”
您尿吧,我不听。
陆星澜上完厕所就给姚碧玺打了通电话:“那个女的怎么回事?”他腰弯不下去,一个躺下的动作逼得他汗都出来了。
“你说香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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