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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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黑掉!
两辆面包车停在江边,车牌都被包住了,一黑一白,车窗都紧闭。
骆常德被捆成了粽子扔在后座,嘴巴被封了,他唔唔啊啊、动来动去。
大金直接一脚踹过去:“老实点!”
问他为什么这么粗暴?
呵呵。
你去坐四年冤狱试试,看你对嫁祸你的仇家粗暴不粗暴。
要是打坏人不犯法,他绝对要把骆常德打死!
大金开了一丝车窗,问外面望风的小弟:“人来了没?”
小弟说:“还没有。”
还没来啊。
大金看了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他拍拍骆常德的脑门,脸上戴上口罩,眼睛里放了点杀气,“五分钟后,你女儿要是还没出现,我就把你扔进章江里喂鱼。”
骆常德脸肿成了猪头,他满头大汗、面目狰狞,又气又怕,蹬着腿唔唔唔。
大金又在他脸上啪了一巴掌,把人揍安静了,才交代:“做了鬼也别怪我,怪就怪你生了个好女儿。”
怪你女儿!
拿笔记住,这是重点!
骆常德头上青筋暴起:“唔唔唔!”
大金一嘴巴子抽过去,直接给他呼出了五个手印:“大哥说话呢,谁准你哼哼了。”手打得不过瘾,他用脚再踹上一脚。
他揍得正带劲呢,耳朵上戴的耳麦里有声音了:“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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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5:骆家父女自相残杀(一更
他揍得正带劲呢,耳朵上戴的耳麦里有声音了:“人来了。”
再多踢一脚!
踢完,大金觉得踢得脚有点疼,他甩甩脚脖子:“在哪呢?”
耳麦里的女声说:“五百米外。”
大金拿来个望远镜,东瞧西瞧,啥也没瞧见:“一个人来的?”
“是。”
大金摸摸耳朵上的小玩意,嘿嘿,高科技嘞。
他咧着嘴:“谢了。”
对方沉默。
黑客就是黑客,瞧瞧这逼格!大金顿时生出了一股敬仰之情,就问了:“大神,你是男是女啊,怎么用的是假声音?”
大神沉默。
大神越神秘,大金越好奇:“大神,让我听听你的声音呗。”
大神不回答,并且把耳麦暂时切断了。
大金心想,自个儿还是太嫩了,这才是大佬风范,神龙见首不见尾啊。
这时,远处车灯打过来,是骆青和到了。
大金拿了根铁棍子,下车了,留一只脚踩在面包车,抖了抖腿:“来了,骆大小姐。”这女人胆子也是够大,真一个人来了。
骆青和还坐在主驾驶,目光往外一扫而过,路灯下,六个人,全部遮面。
她问:“我父亲呢?”
大金故意装了个腔,声音听声去像被掐着:“在车上,好着呢,一根汗毛都没拔他的。”
就是打了几顿而已。
打几顿的事就不用说了,大金直接说正事:“我要的东西呢,带来了吗?”
骆青和推门下车,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布包:“东西拿去,把人放了。”
大金瞥了几眼那个包。
一亿的钻石就这么点儿?估计一颗都很贵!
大金手里拿棍子,底端杵了杵地:“谁知道是不是真的,不得先验货啊。”
骆青和毫不迟疑,直接把布包放在了车的前盖上。
大金朝后喊了句:“钟专家,你去验验。”
‘钟专家’是个小老头,穿着背带裤,打着领结,镜片厚得鼻梁都快架不住了,往下滑了点。
他撑了撑鼻梁上的眼镜,拿着个放大镜,从布包里抓了一颗还未切割的钻石出来,借着路灯,对着放大镜瞧了又瞧,正面翻来反面去,观察了好一会儿,还喷了点化学试剂,最后点点头:“这颗没问题。”
这颗放到一边,‘钟专家’又拿了一颗,继续验。
骆青和问:“可以放人了吧?”
大金给小弟使了个眼色:“放人。”
他小弟一脚把骆常德踹下了车。
被五花大绑的骆常德像条咸鱼一样,挣扎着在地上蠕动。骆青和过去扶他,撕了他嘴上的胶布:“没事吧?”
骆常德鼻青脸肿,脸色很臭,话都是咬着牙说的:“帮我把绳子解开。”
骆青和先给他解了脚上的绳子,看见他脚踝上全是青紫。
这群绑匪,胆子可真不小。
“钻石给你们了,”她看着这群人的头儿,“我们可以走了吧?”
大金做了个请的姿势,细长的单眼皮一笑就是两条缝:“骆总,要长命百岁哦,下次没钱了还找你。”
这个不要脸的!
骆常德咬着牙,把绑手的绳子摔在了地上:“扶我起来。”
骆青和扶着他站起来。
两人正要往车上走,那个小老头突然大声说了一句:“这颗是假的。”
骆常德的第一反应是看骆青和。
她立马解释:“绝对是真的。”
小老头又来了一句:“这颗也是假的。”
咣!
大金手里的棒子敲在了地上:“好啊,敢糊弄你大爷。”大爷发怒了,把铁棍扛到肩上,活动活动脖子,命令他的小弟,“把他们两个都给我抓起来。”
小弟们也动动筋骨,围上去。
没时间考虑,骆青和立马打开了车门,朝骆常德喊了句:“快上车!”
骆常德当即钻进了车里。
呲的一声,车就开走了。
大金的小弟们追着车跑了一阵,才想起来跑不过,得回去开面包车。
他们大哥还踩着面包车,在抖腿。
啥时候了,还抖腿,小弟们:“金哥,我们追不追?”
大金昂昂下巴:“追啊。”
他继续抖腿,一动没动。
小弟:“哦。”坐到面包车的主驾驶上,回头,看大哥的腿。
大金把抖腿的那条腿收了,顺手把车门也关上了,他没上车,从小老头‘专家’那里把钻石拿过来,拎在手里掂了掂,吩咐小弟说:“意思意思就行,不用追上。”
小弟们:“啊?”
小弟们数脸懵逼。
大金催促:“赶紧去啊。”
小弟们:“哦。”
面包车开起来,追人去了,开得不快,大哥说了,就意思意思。
等小弟们都走了,小老头‘专家’也打发走了,大金才给唐想打了个电话:“想姐,钻石拿到了。”
唐想嗯了声,淡定得跟料准了似的。
大金目前最关心的是:“这钻石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没忍住,拿了一颗用牙咬了咬。
靠!好硬!
那小老头‘专家’是唐想找来的,会不会鉴定钻石不要紧,只要会演戏就行。
她说:“应该是真的。”
不过真假不重要,骆常德相信是假的就够了。
“真的啊。”大金小眼睛都要冒光了,“那我们发了!”
再说骆常德父女。
面包车没有追上来,他们的车已经开上了章江大桥,车速极快,车窗外的风刮得呼呼作响。
骆常德紧紧抓着安全带,催促骆青和:“快报警。”
她直视前方,还在加速:“现在报警有什么用。”这件事只怕是冲着她来的,让警方搅和进来,对她半点儿好处都没有。
骆常德突然转头,盯着她:“你心虚了?”
骆青和分出神来应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昨晚零点,那个绑匪头子以为他睡了,便拨了一通电话,开口就喊了一句:“小骆总。”
“我做事,你放心好了。”
就这两句话,进了骆常德的耳朵里。
他怎么可能不怀疑,他刚见了彭先知,刚拿到了她的软肋,就被绑架了。他一口咬定:“你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骆青和否认得很快:“不是。”窗外风很大,她声调提高了几分,“我这么做,对我有什么好处?”
还装傻!
“我手里有你的把柄,我被绑架了,你来赎我,我就会感激你、放过你。”
骆青和冷着眉眼,笑了:“凭一通电话,你就怀疑我?”
他们父女间,毫无半点信任可言,那层血缘关系也薄得像纸,一捅就破。
骆常德完全不相信她:“就算那个电话是假的,那钻石呢?你为什么拿假的钻石来赎我?”已经不是疑问的口气了,他红着眼怒斥,“你看你就是故意的,想让我被他们撕票,这样你就能一劳永逸了。”
这场绑架,绝对不单纯。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挑拨他们父女,那他成功了。
骆青和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了几分:“你不觉得矛盾吗?我既然跟是他们一伙的,又何必拿假的钻石来糊弄他们?”
骆常德冷笑:“你承认了,钻石是假的。”
钻石是真的。
她还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
深吸了一口气,她试图解释:“爸,你冷静想想,这里面有多少疑点,我真要算计你,会做得这么漏洞百出吗?”
她有多精明,骆常德最清楚不过。
就是她太精明,他才要小心为上:“漏洞百出不是更好,让你有理由开脱。”
骆青和目光渐渐沉下去:“看来不管我怎么解释,你都不会信我。”
果然啊。
是冲着她来的。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她踩了刹车,把车靠边停了:“爸,你真不信我?”
骆常德冷哼了一声。
“我接个电话。”
说完,骆青和沉默了一会儿,才下车,推车门的动作磕绊了一下,她走到一边,接听了电话。
车里,骆常德也打了个电话,只交代了一句话:“准备庭审材料。”
外边,骆青和看着车里的人,怔怔出神。
“小骆总。”电话里,男人请示,“要继续吗?”
她没有回答,还在看着车里的人,自言自语地喃了一句:“爸,为什么要逼我呢?”
为什么要正中别人的离间计呢?
她沉默了很久,开了口,声音被夜间的风吹散:“动手吧。”
男人称是,挂了电话。
风呼呼作响,远处刺眼的车灯打过来,一辆大货车从路口开出来。
车里的骆常德猛然回头,看见蓝色的车身疾速撞过来,他大喊:“青和——”
206:纺宝暴露,骆常德坠江
车里的骆常德猛然回头,看见蓝色的车身疾速撞过来,他大喊:“青和——”
“咣!”
两车相撞,一声巨响。
小轿车被大货车整个撞飞出去,冲破了护栏,车身一半悬空,桥下是滚滚章江水。
大货车的车头也凹陷了一大片,车主戴着口罩,他只看了一眼,立马调了头,沿原路而返。
前后不过十几秒,肇事货车就不见了踪影。
风起浪涌,冒着浓烟的轿车一半挂在路上,一半悬在桥下,摇摇欲坠。
车里,骆常德满脸是血,车窗玻璃全碎了,他伸出血淋淋的手:“青……”眼角里淌着血,他在向外面的人呼救,“青、和。”
骆青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握着手机的手收紧了,指尖发青。
从车窗里伸出来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去了,他头栽着,脸上玻璃混着血,嘴巴一张一合:“救……救、我。”
骆青和缓慢地挪动了脚。
“爸,”她走到桥边,风浪声里,她在哽咽,她说,“好走。”
说完,她便转身。
“青、和。”
“青和,救救……”
他残喘着,在求救。
骆青和顿了一下脚,攥着的手在发抖,她却没有回头,脚步很慢很慢,始终都没有回头,离那辆汽油漏了一地的车越来越远。
摇摇欲坠的车猛地晃了一下。
突然,一双手托住了车身。
“听清楚了?”
谁在说话?
是女孩子的声音,低沉清冷:“她让你好走。”
骆常德吃力地抬起头,望向车窗外,血糊了眼,他只看到了个模糊的轮廓,那人浑身黑色,与夜色融和,她弓着腰,双手托着悬空的车底。
看不到脸,她戴了口罩。
骆常德朝她伸出了手:“救、救我。”
她抬起脸,戴着眼镜,声音毫无波澜,重复刚刚的话:“她让你好走。”
骆常德突然朝窗口倾身,本欲抓她的衣服,却只碰到了她的口罩,一扯,她的脸露了出来。
周徐纺下意识偏了一下头。
“你、你……”
他张嘴,就有血水涌出喉咙。
周徐纺还侧着脸,路灯打在她半边脸上,轮廓分明:“你看到我的脸了。”
职业跑腿人Z从来没有暴露过长相。
她说:“好走。”
尾音落下,她松手,车身晃了两下,坠入江中,
“嘭!”
水花飞溅,黑色车身瞬间没入深水。
晚上十一点,骆颖和才回到家中,她刚从酒吧回来,身上还穿着亮片的外套,路过骆常德的房间时,听见里面乒乒乓乓的声音。
房门没上锁,她推开,朝里看了一眼。
屋里很乱,骆青和急急忙忙地在翻找什么。
骆颖和问:“你在找什么?”
她没抬头:“出去。”
骆颖和站着没动,回了一句嘴:“这又不是你的房间。”
骆青和摸到床头的一个杯子,直接砸向了门口。
“咣——”
杯子四分五裂,溅在骆颖和的脚上,她吓了一大跳,就听见骆青和在冲她大喊:“滚!”
骆颖和看了一眼自己的脚踝,被玻璃渣刮出了两道血痕,顿时也火了,壮着胆子骂了回去:“你有病!”
骂完,她甩上门走了。
徐韫慈听到声音,过来问:“青和怎么了?”
骆颖和回头,朝门口翻了个白眼:“她发病了!”
徐韫慈骂她胡言乱语,抬脚就要往房间去,被骆颖和给拉住了:“你去干嘛,找骂啊。”
徐韫慈不放心:“你姐姐她——”
“她病得不轻!”
骆颖和拽上徐韫慈就走了。
楼下书房。
“铃铃铃……”
放在书桌上的铃声响了。
骆怀雨接了电话。
是陌生的号码,陌生的声音:“是骆怀雨老先生吗?”
“我是。”
对方说他是交通大队:“章江路215号发生一起车祸,车辆坠江,遇难者是您的儿子,骆常德。”
骆怀雨整个人怔了一下。
“咚。”
他手里的拐杖倒在了地上。
电话那边,交通大队的人把情况详细说完,骆怀雨从头到尾都没有开口,挂了电话后,他没拄拐杖,脚步蹒跚地走到门口:“去把青和叫过来。”
过了一会儿,骆青和来敲了门。
骆怀雨说:“把门关上。”
她关上门,走上前:“爷爷,您叫我。”
骆怀雨撑着身子从沙发上站起来,抬起手,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她被扇得趔趄了一步,脸迅速红肿,嘴角有血。
骆怀雨指着她,气得手都在抖,眼睛里一片猩红:“那是你父亲,生你养你的亲生父亲!”
她把嘴角的血抹掉:“生我养我的亲生父亲,”她攥紧了手,抬头,“那他怎么不放过我呢。”
“畜生!”
骆怀雨拿起拐杖,怒红了眼,一下一下往她腿上抽。
她身子摇晃了两下,跪在了地上,咬着牙,一声不吭。
“家、门、不、幸。”
一字一顿一拐杖。
连着四下,一下比一下重。
骆怀雨年事已高,没了力气,两手撑着拐杖,声音苍老,喊道:“家门不幸啊!”
骆青和跪着,红着眼一言不发。
之后,骆家人仰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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