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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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宝怡有种双商都被摩擦了感觉。
不行,显得他弱爆了。
他决定带小弟妹玩他最擅长的,也好让小弟妹见识一下宝哥哥的能耐:“我们玩牌吧。”
“好。”
五分钟后……
薛宝怡抓了一把头发,怀疑人生了:“弟妹,你卖烤串之前是做什么的?”
周徐纺思考一下,哦:“在工地上搬砖。”
薛宝怡:“……”
打了三把牌,除了第一把教规则,后面两把粉嫩的小弟妹连他手上的牌都背出来,薛宝怡觉得自己在自取其辱。
“我们还是吃蚕豆吧。”
终于可以不用假装很感兴趣了,周徐纺爽快地点头:“好啊!”
然后,包间里的两人,各自吃各自的蚕豆。
包间外面。
两人靠墙,站在廊道,中间隔了一幅水墨壁画,浮生居附庸风雅,那画绘得有几分风骨。
薛冰雪说:“我下午的飞机。”
江织嗯了一声。
“要是假装偶遇,维尔会信吗?”
薛冰雪是他们几个当中,最不会撒谎的人。
“不会。”江织说,“会打你一顿。”
那没关系。
薛冰雪笑:“让她打好了。”
傻子。
江织懒得说他。
“我不在这边,你有什么事就去中医馆找我老师。”薛冰雪从口袋里摸出个药瓶子,给江织,语气严肃地叮嘱他,“这个药给你备用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服用。”
他接了:“知道,我还想跟周徐纺生孩子。”
“……”
薛冰雪是个小纯情,听着都觉得臊,不理江织了。
他还问:“我真不育?”
面红耳赤薛冰雪:“……目前是。”恼羞成怒薛冰雪,“不害臊!”
害臊?
分明也被薛家老爷子教了一肚子阴谋诡计,偏偏在某方面循规蹈矩得令人发指。可即便如此,江织也清楚,薛冰雪骨子里的东西,跟他们几个都是一样的。
“有件事没想通。”
薛冰雪问:“什么?”
江织手里捏着药瓶子,颠来倒去地把玩着:“林双自首之前,肖麟书为什么会被紧急逮捕?当时靳松的录音还没有给到刑侦队,他怎么就成了嫌疑人?”
时间对不上。
肖麟书被逮捕在前,录音证据曝光却在后。
薛冰雪沉默了会儿:“有人举报他杀人未遂。”
“举报人是谁?”
“他本人。”
嗒。
江织手里的药瓶子掉了。
先演出戏,给自己冠上施暴者、凶手这类不可饶恕的罪名,等把江维尔推开了,就把自己送到牢里去。
是自杀式的计划。
江织捡起地上的药,揣进兜里:“是老太太?”问得轻描淡写,“还是你?”
肖麟书的弱点太明显,极度自卑,而且用情太深,遇到会玩心理的,光江维尔三个字,就能让他投降。
薛冰雪抬头,眼里动荡,像往清澈见底的水面投掷了一颗石子,瞬间扰了平静:“是——”
江织打断他:“别告诉任何人,包括我。”
也不等他,江织先一步回了竹苑的包间。
薛宝怡正在接电话,是乔南楚打来的。
“别等我了。”
薛宝怡往嘴里扔了颗蚕豆,咬得嘎嘣响:“怎么了?”
“追尾。”
真背!
薛宝怡刚要问上两句,手机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声音。
“南楚。”
这声音……
薛宝怡听着耳熟啊:“女司机?”
乔南楚心不在焉:“嗯,你也认识。”
“谁啊?”
乔南楚说:“张子袭。”
说完,挂断手机。
靠!薛宝怡笑了:“这都什么事儿呀。”他瞅江织,“南楚被人追尾了,知道对方谁吗?”
江织在给周徐纺喂食倒水,兴致缺缺。
薛冰雪就很配合地问:“谁?”
“张子袭。”
薛冰雪也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江织抽了张湿巾给周徐纺擦擦手,问:“张子袭是谁?”
薛宝怡:“……”
以前都见了多少次了,还不记得!
“南楚的前女友。”
哦,江织有点儿印象了。
乔南楚就交过一个女朋友,五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他刚转警校不久。
张子袭是警校的校花,明里暗里地追了有一阵子,乔南楚一直不冷不热的,后来他去了一趟大麦山,回来两人就开始交往了。
“好久不见。”
女人站在路边,穿得朴素,头发简单扎着,很大方,笑起来嘴边梨涡很浅,她很漂亮,是那种毫无攻击性的漂亮。
张子袭。
五年没见了。
乔南楚下了车:“什么时候回来的?”语气像在问‘吃饭了吗’,无波无澜的,再寻常不过。
“上个月刚回国。”
他走到车尾,蹲下查看,没抬头:“还是原来的号码?”
张子袭笑道:“早换了。”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神色复杂,有很多话说,又无话可说。
追尾严重。
他的后车灯都碎了,掏出手机来,递给她:“输你手机号。”
她愣了一下,才接过去,输了自己的号码,然后归还。
“追尾是你全责,”他低头,在存号码,“认同吗?”
语气,倒像交警。
张子袭笑了笑,点头:“认同。”
他比五年前黑了一点,少了少年气,眼神里多了几分野性,还是一样薄凉,一样优雅却不解风情。
“现在赶时间,我会再联系你。”手机扔副驾驶,他关上车门,一踩油门飞驰而去。
张子袭站在原地,失笑。
乔南楚到浮生居的时候,都快饭点了。
江织往杯子里倒了半杯牛奶,推给周徐纺,才抬头,分了个眼神给乔南楚:“你迟到了。”
他拉了椅子坐下,把倒放着的酒杯调个头:“说,罚几杯?”
“自己看着办。”江织把菜单给了侍应生,“我女朋友的汤好了没有?好了就先端过来。”
他怕饿着周徐纺。
侍应生连忙应了。
乔南楚倒了三杯白的,坐下,慢条斯理地一杯一杯饮尽,那姿态……
薛宝怡一直觉得他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斯文败类的一个,他踹了踹斯文败类的椅子:“说吧。”
乔南楚三杯白酒下肚,眼皮都没跳一下:“说什么?”
“你那前女友啊。”
他兴致缺缺:“都多久前的事儿了,有什么好说的。”
听听,这事不关己的口气!
“要是哪个女人敢给我戴绿帽子,腿都给她撞断了,你倒大方,反被她追了尾。”当兄弟的,恨铁不成钢啊,“我要是你,得把她的车撞个稀巴烂。”
乔南楚和张子袭交往了两个月,分手原因是女方被抓奸在床。
乔南楚倒了杯茶,抿了口:“三岁小孩啊你,还撞个稀巴烂,我看你是想吃牢饭。”
又是这个死样子!
薛宝怡最受不了乔南楚这副天塌了都跟他没关系的态度,就拿张子袭绿了他的那件事来说吧,正常人的反应不是先弄死狗男人吗?
乔南楚倒好,好整以暇地打量着狗男人,最后做了个很客观评价:“腹肌练得太丑了。”
狗男人当时脸都绿了。
薛宝怡哼哼,心里不爽快,一时嘴就快了:“我看你就是舍不得那个渣女,男人嘛,没几个能忘记初恋的,你看织哥儿,不就惦记了这么——”
啪嗒!
周徐纺的勺子掉地上了。
江织正在剥的蚕豆也掉了。
薛宝怡的右眼皮开始跳。
“江织,”周徐纺把勺子捡起来,擦干净,放好,“我要去一下洗手间。”
江织起身:“我带你去。”走到薛宝怡旁边,留了一句话,桃花眼里妖气没了,只剩杀气,“回头再跟你算账。”
一前一后,小两口出去了。
薛宝怡深吸一口气,自暴自弃:“织哥儿那眼神,像是要把我弄死。”
乔南楚摊着手,懒骨头地靠在椅背上:“有什么遗言,说吧。”
“是兄弟就一起死。”
“滚吧,谁跟你是兄弟,老子跟你不熟。”
“……”
包间外面,周徐纺蹲在墙边,背对着江织,就给他一个后脑勺。
江织蹲她对面去:“不去洗手间了?”
她头一甩,不看他,还把卫衣的帽子戴上,蹲那就是一坨粉:“你朋友在,我在里面吃醋不礼貌,我到外面来吃。”
江织被她逗笑了。
她好气呀:“你还笑。”
“好,不笑了。”他嘴巴不笑了,眼睛还在笑。
周徐纺不想理他了,蹲着挪开。
江织跟着挪过去,还把一张俊脸凑她眼睛下面,两靥生娇,故意勾引她。
她再挪。
他也挪。
行吧,她不挪了:“我有问题要问你,你不可以撒谎。”
偶尔有路人往来。
江织掏了个口罩给周徐纺戴上:“想知道什么?”
她气鼓鼓,像只河豚,用最凶的语气质问江织:“你交过几个女朋友?”
故作凶恶,像只还没长牙的小豹子。
江织看着就想亲。
他刚凑近,唇还没碰到她额头,她就躲了,不给亲。
江织好笑:“就你一个。”
她捂住唯一露在口罩外面的脑袋:“那男朋友呢?”
不给亲啊。
江织直接把唇贴在了她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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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今天太忙了,到现在才更
119:江织哄妻、骆家大火真相
江织直接把唇贴在了她手背。
这一招,很管用,她呆成一块木头,纹丝不动了。
江织便得了便利,把她手拿开,亲她滚烫滚烫的脑门,说:“没有。”再亲一下,“男朋友女朋友都没有,就你。”
就啄两下,她就跟着了火似的,面红耳赤得不行。
她愣了一阵,蹲着往没人的墙角钻了,回头见江织支着下巴,还在看她,没跟着动,她又挪回去把江织也拽到墙角去。
这下路人看不到了。
她骂他,没羞没臊!
没羞没臊的江织笑得小虎牙都出来了。
她还没被哄好,生气:“你骗我,薛先生说你有初恋。”
这事儿,瞒不住,江织也没打算瞒:“算初恋。”他把周徐纺的手拽过去,捏在手里,同她说,“他是个男孩子,那时候我十六,他十四。”
他没有透露给她一点情绪,语气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周徐纺get到的第一个重点是——江织的初恋是个男孩子,好气:“你是不是因为他才出柜了?”
江织认了:“嗯。”
她要酸死了:“哼,原来你就是被他弄弯的!”
“这不是又被你弄直了吗?”江织好笑,伸手摸摸她脑袋。
她不给摸,往后跳。
她还get到了第二个重点:“你早恋!”
“别躲。”江织把她拉过去,抱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她头顶的帽子,“还来不及恋,人就没了。”
声音,有点无力。
还有压抑。
周徐纺立马一动不动了,试探似的,小心地问:“他不在了吗?”
“嗯,被火烧死了。”
平铺直叙的一句话,把周徐纺满肚子的醋、整个眉间的小情绪,全部化没了。她知道了,这个男孩子呀,不可以提,江织会难过。
“我不生气了。”她仰着头,用手指轻轻戳江织蹙着的眉头,软软糯糯地哄他,“你别难过。”
他笑了。
太喜欢她了,太喜欢了。
他抓住她的手,亲吻她指尖:“所以,纺宝你要好好的,一直陪我,知道吗?”
她用力点头,语气很郑重:“江织,我会长命百岁的,你也要长命百岁。”
江织说行,然后逮着她吻。
她也不躲了,跟他亲昵了很久才回包间,薛宝怡眼尖,‘哟’了一声,笑骂江织小禽兽,江织一脚踹过去,让他滚。
周徐纺在心里反驳薛先生,江织才不是小禽兽!他就一点点坏,是大好人!总之,她很心疼江织,所以,把最好吃的红烧肉全夹给他吃了。
饭局最后,周徐纺给乔南楚和薛冰雪都送上了礼物和最真挚的祝福——祝长命百岁。她现在觉得,长命百岁就是最好的祝福。
午饭过后,本来是要一起去娱乐城的,在停车场的时候,乔南楚接了个电话。
“喂。”
“哪位?”
乔南楚没再出声,听了一会儿,扭头对薛宝怡说:“帮我叫个代驾。”他喝了酒,开不了车。
薛宝怡顺嘴问了句:“怎么了?”
“没时间解释。”乔南楚直接开了车门,坐到副驾驶。
薛宝怡没再耽误,直接去浮生居拉了位大堂经理过来。
“我有急事,先走了。”撂下一句话,乔南楚转头催促主驾驶的人,“开快点。”
那位被临时抓来充当代驾的大堂经理一踩油门,汽车飞速开走了。
薛宝怡瞧着远去的车尾,啧了一声:“南楚那个德行,天塌了他都能先抽根烟,谁打来的电话,他居然这么大反应。”
薛冰雪也觉得不寻常。
乔南楚这人,是真的薄情,除了他们几个发小,对什么都不冷不热,能真正被他瞧进眼里的人、事,不多。
薛宝怡猜测:“不是他那个前女友吧?”
应该不是。
周徐纺踮脚,在江织耳边偷偷地说:“电话里的人,没有说话。”
不说话……
江织知道是谁了。
车开到了家景园,乔南楚下车,直接跑上了三楼,没有敲门,他站在门口发了一条短信。
“开门。”
然后,站在门口动,他额头有细密的一层薄汗渗出来。
过了近半分钟,门才开了。
女孩扶门站着,发不出声音,唇微微张合。
“楚哥哥……”
这是温白杨学会的第一句唇语,也是她唇齿启合能模仿得最标准的三个字。
“想不想离开大麦山?”
“叫一句哥哥我就带你走。”
五年前,大麦山上的映山红开得到处都是,他折了一枝,给她,让她喊哥哥。
她哪会说话啊。
不过他还是把她从大麦山带来了帝都。
乔南楚进屋:“哪里不舒服?”
她满头是汗,晃悠着站不稳,用手语告诉他,她肚子很痛。
“怎么不穿鞋?”
说了声‘冒犯了’,他俯身把人抱起来。
小姑娘在他怀里也不敢动,眼睛通红,头发都被汗湿了,两只手抓着他的袖子,他鞋都没脱,抱她到了沙发上。
他摸了摸她的脑门,烫得厉害:“衣服在哪?”
她指卧室。
因为起来得急,她身上只穿了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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