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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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熙媛莫名其妙地左眼皮跳了一下,这才补上一句:“治本的办法没有,治标的倒有。”

“说。”

一个字砸得掷地有声,空气低压了,只是左城甚至都没有抬眸。

她左眼皮连跳了三下,一个以捉摸人类心理为专长的心理医师竟开始心虚没底了,清清嗓子,尽量拿出心理医师的范儿来:“别再刺激她了,癔症这种病起因本来就是情绪,百依百顺比任何药物都见效快。”

左城眸子微抬,冷冷一睃,一种压迫浑然天成。

秦熙媛缩缩脖子,耸耸肩:“不信?”笑得阴测测,“你试试就知道了。”

然后左城就没有说话,盯着烟灰缸里的烟头若有所思。

秦熙媛想,应该是劝服了。

“冒昧问一句,深度催眠失效的原因是什么?爱?还是恨?”

左城凉眸一沉,几分冷漠,几分冷清。秦熙媛背脊一凉,笃定这个问题确实冒昧了。

左城缓缓半躺于椅背,半敛的眸光像幽深的黑洞,启唇:“你只是医生。”

声音像红酒,说出来的话像老白干,秦熙媛倒也不恼:“看你的表情应该是后者了。”

只是恨谁?为什么恨呢?秦熙媛聪明地点到为止了,好奇害死猫的道理她还是懂。

秦熙媛大着胆子去看左城,俊脸上没有一丝称得上叫做情绪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你怎么把她弄到现在这个地步,但是我倒料到了这个结果,就是比我想的快了太多。”

一言落,左城眸光冷凝:“说明白。”

和聪明的男人说话就是省事省力,一点就通,话说半句就足够了。

“若不是你停了她的药,她不会这么快醒。”秦熙媛好奇心大起,“只是我想不通,最不想她清醒的你为什么要停了她的药。”

左城一双黑钻一样的眸子募得幽深:“停药?”

惊讶的语气,慌乱的神态,这模样,显然是出乎意料啊。

秦熙媛瞠目结舌了:“不是你?”

怎么可能啊,除了这个变态谁有那样的本事与胆子啊,除非不想活了。

秦熙媛拿眼瞅左城,就见他一阴沉的侧脸。

难道真不是左城?秦熙媛凌乱了:“这就怪了,她的药最少断了两个月。”

那人侧脸笼于昏暗,周身发出一种寒烈气息。之后便是一阵让秦熙媛心滞的无言。

这样的低温低压,秦熙媛坐不住,起身:“你和江夏初也这么说话吗?”摇头,无可置信,“一句话不超过五个字。”

嘎嘎嘎——沉默数阵。

秦熙媛嘴角抽抽:“真累。”背起医药箱,撤了。

身后,左城唇角阴冷,抿着。

夕阳还未西下,左城推开门,轻轻走到窗台。

江夏初没有动,眸子落在窗畔,一抹淡红的夕阳落在她纸白的脸上,倒像刷了胭脂。

没有像往常一样,抱她,亲她,这次左城站得远远的:“什么时候换的?”

江夏初挺直的背脊一瞬僵硬,却没有回头,手,落在腹上。

这么快就知道了,猝不及防地让她还没有一点准备。

左城近了一步,又一步,还是隔着触之未及的距离:“两个月前?”

江夏初抬起的眸子垂下了,软软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扑闪得厉害,放在腹上的手颤抖着,泄露了她的不安。

“你说话,什么时候停了药。”那人好听的嗓音嘶吼起来有几分哑。

坐在窗台上的江夏初,安安静静的,还是不说话,门口,左鱼却猛地跪下:“左鱼罪致死。”

就算江夏初少了一根汗毛,她左鱼也难辞其咎。

左城眸光冷若寒霜,睃向门口,大吼:“闭嘴!”

左鱼不言。

江夏初缓缓转过身来:“与你无关,你若是我的人就站起来。”

左鱼一动未动,跪着,背脊挺得很直。

江夏初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也对,你不听我的,毕竟你终究是姓左。”

左城让她闭嘴,她便不言,江夏初知道,若是刚才左城让她去死,她也未必会犹豫一下。

江夏初不生气,左城这人本来就有让人从骨子里服从的魔力,左鱼怎么能抵抗得了。

“我问你话。”

左城从为对江夏初摆过这样阴冷的脸色。

“与她无关。”江夏初指向左鱼,隐约看见左鱼身体沉了一下。

江夏初揉揉酸麻的腿,还未着地便撞进一个冷硬的怀抱,腿麻得厉害,也没有力气挣扎。

左城抱着她的腰,语气放软了:“夏初,什么时候开始记起来的?在江南的时候吗?”

她只是笑笑,不说话,左城揽在她腰间的手募得紧了:“回答我,到底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你不是知道吗?”她不解释,只是淡淡而笑,荒冷又薄凉。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极端狂鸷是左城

“你不是知道吗?”她不解释,只是淡淡而笑,荒冷又薄凉。

这才是江夏初的作风,看似无力软绵的反抗,却总能叫左城束手无策。

他扬起嘴角,自嘲:“江夏初,你不知道吗?你若要骗我,我从来都看不破。”指尖骤地用力,“告诉,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我没有骗你。”她看着他,毫不闪躲的视线交缠,只是拨不开他眸间暮霭沉沉,看不通透罢了。

左城一双眼看得清这世间百态,看得清这人心莫测,却始终看不透江夏初一丝一毫,明明只是一个不善撒谎的女人,他却从来分不清她的真真假假。

六天前清醒,两个月前停药,叫他怎么相信。

“那你停药的理由是什么?”

“没有什么理由。”她撇开眼,云淡风轻的回答,听不出真假。

就在刚才,这个女人说了:我没有骗你。可是唯独这一次,左城看懂了她眼里的闪躲。

“你又在骗我。”

其实她是不喜欢撒谎的,却也不对他诚实,便默然冷笑,什么都不说了。

忽然,左城森然冷笑,眸子像冷冰冰的黑琉璃:“药。”

一个字,冷硬,不由分说,典型的左城风格。

忽然,江夏初的心被拉扯了一下,沉了下去,抬眸,她看他,在他眼里只有一团灼热,刺目,薄唇又启:“不要再拿错了。”

久久跪着的左鱼抬眸,看江夏初,只匆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起身。

药……不要再拿错了……江夏初脸色骤然惨白。

“你——”一张嘴,喉咙酸涩溢满,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站在半米外的距离,第一次,对江夏初视而不见。

片刻,左鱼拿来了药,江夏初知道,今天,这个男人应该不会再对她心软了。

这才是左城,狠绝,独断,有种时隔了多年的惶恐,在她的各个感官里再一次席卷而来。

“你要做什么?”她靠着床沿,本能地后退,连声音都在颤抖。

左城忽然转眸,对着她笑,那样的笑,该死的美丽,美丽的致命,噙着那样的笑,他接过左鱼手里的药丸,指尖轻捻,成灰,散在杯中,融了水。

果然,左城的手,是用来杀生予夺的。他那样的姿态,甚至慵懒,甚至温柔,将所有森然的狠绝藏在了骨子里。

江夏初知道,她逃不掉了,木然看着那个致命的男人一步一步靠近,俯身,捻起她的下巴,轻哄:“来,喝下去。”

“不,不要。”她木然呆滞,惶恐地忘了挣扎。

那人捏着她下巴的手一点一点移开,落在她脸上,她眉间,还是那般致命的温柔:“夏初,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呢?”

“我不喝,左城,我不要喝,不能喝。”她瞳孔放大,惶恐地胡乱摇头,手紧紧护着腹部。

“乖,听话。”

一声一声,那么温柔,带了最叫人沉沦的蛊惑。

只是,她知道,会致命的。

眸光婆娑,她微抬,咬着牙,倔强:“左城,别逼我。”

在今天之前的九年里,左城容忍了江夏初所有的倔强,她想,是不是今天也一样,很快她却知道,她错的离谱。

“今天我便逼你一次又如何?”

一瞬的时间,左城眸间褪去了所有温柔,指尖狠狠掐着江夏初的下巴,将冰冷的杯子抵在了她的唇上。

“别让我恨你。”

说完,她将唇咬得青紫,死死瞪着左城。

“你已经恨了。”

一语说完,左城直接捏住她的下巴,将药灌下去,她不停摇头,药水沿着她紧闭的唇滑下,一滴一滴落在左城手背。

药多半洒了,左城募得松手,将杯中剩下的药水一口含在了嘴里,俯身便堵住江夏初的唇,发了狠的撬开她的唇齿,一股苦涩瞬间在她唇间弥漫,她立刻便要吐出来,只是左城却顶着她的舌头,唇齿间他嗓音绝冷:“吞下去。”

骤然,她睁眸,一直护住肚子的手狠狠一推,左城猝不及防地后退。随即,她趴在床沿上,一阵一阵地干呕。

她脸色惨白,胃里翻天覆地,吐得去了半条命,左城吓得去了大半条命。

这才恍然惊醒,他到底该死的做了什么?

“怎么了?哪里难受?”他方寸大乱了,甚至不敢靠近。

江夏初只是重重喘息,额上布了一层密密的汗。

久久,她不说话,他心神俱乱,缓缓走近,将无力瘫软的她拥到怀里:“夏初,你说说话,你别吓我。”

她很瘦,他抱着她,觉得咯手,心疼自责便扎进了心坎。

她沉沉呼吸渐进平静了,然后抬头,无波的秋水眸子很冷:“左城,你再这么逼我,我会死的。”

她无力嘶哑的声音,似乎一瞬苍老了世界,还有他的容颜。

他终于知道,他的女人惧他,胜过死亡,而他惧她,胜过爱她。

圣彼得古神说,爱上一个人为幸,拼了力爱上一个人为不幸,拼了心爱上一个人为大悲,拼了命爱上一个人为大劫。

十二年前,自他遇上她,他便开始了这一场大劫,躲不开的万劫不复。

“夏初,我怎舍得让你死。”

这一场劫数,生生撞了他的一辈子,他怎舍得?

起身,将她抱起,放在床上,俯身吻她:“你若不喜欢,以后就不吃了,我不逼你,你要如何都依你,我舍不得你难受。”

她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左城,只是秋水剪瞳漫了泪光,咬着唇,轻颤。

多么一双涓涓潺潺的眸子,一滴清泪,便将左城冲垮,泛滥了心疼,他俯身将她抱紧,嗓音干涩到嘶哑:“我只不过要我的女人平平安安,百岁无忧,我只不过想要守你到黄土白骨,我的夏初,我真如此贪心了吗?”

泪流满面,湿了枕巾,她再也不忍看左城那双凄楚荒凉却依旧美丽如斯的眸子。

“夏初,你总让我活在地狱,受尽折磨。”他木然嗤笑,“但我更怕你连地狱、折磨都不愿给予我。”

她没有说话,任他抱着,轻颤。

“夏初,我只是害怕。”

“你可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俯身吻了她的唇,苦涩的咸味,那是她的眼泪,还有他的。

害怕什么?他无法言说,太多太多了,当他向她双手捧上他的情深、理智,感官,思想,甚至灵魂,他便成了她的奴隶,爱到惧怕。

“我的夏初,你说,”他亲着她的眸子,将酸涩的泪舔舐,“该怎么办?”

“左城。”

她低声轻唤,他没有应她,视线交缠于一起,成一张杂乱的网。

她哽塞难以发音,声音像浸了青梅的酿酒,又苦又涩:“你曾与我说过,这是我们的命,我想说,这是你一手而成。”她嗤笑,“你又可曾知道,我有多怕你。”

他苦笑,继续吻着她,一寸一寸,唯独没有像以往,吻了她的话,任她说。

“左城,两年前为什么要那么做?若果没有的话,我们不会变成这样的,不会的。”

时隔了两年,他欠她的答案该还了。

“那个婚礼,我准备了十二年,所以容不得出一点差错。”

佛经说,爱生念,念生贪,贪生罪。他愿意用一生去还罪,也不要赌一次贪念。

这便是左城,一个因为极端狂鸷的男人。

而他是她江夏初的男人,一个安于平静、淡漠人生的女人。

终归是错了缘分。

她荒凉一笑:“可是结果还是错了。”

左城眸光清幽,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他怀里是她,她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错得再离谱也是一份完整。

那天的药,江夏初终归是没有喝,因为左城对她终究是狠不下心。

第二天,她出了房门,第三天,她出了院子,第四天,她出了左家,她想,若是一场牢狱之灾,左城这次放她短暂假释,天气很好,暖融融的春天,那样自由的蓝天,开在路边的花儿,她终于又看见了。

洋洋春日,一向生意惨淡的天蓝咖啡也难得座无虚席。

推开门,一个清脆婉约的声音便传来。

“一杯摩卡咖啡。”

沧海桑田,时间飞逝,还有个女孩从来没有变过,江夏初笑了,走进去。

关艾手忙脚乱,匆匆一瞥:“欢迎光——”

就那么匆匆一瞥,然后她呆若木鸡。

阳光落于那人身后,她笑容浅淡,缓缓走近。

关艾曾说过,这世上能如此笑得青烟袅袅的人就一个——江夏初。她眨眨眼,再看,那人还是笑得青烟袅袅。

“你,你——”半天,伶牙俐齿的关艾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脑筋脱节,她语言功能区有些罢工了。

江夏初恍然轻笑,临近:“是我。”

嗓音像飘在空中的烟,一个字:淡。

典型的江夏初风格,关艾大半肯定,小半犹豫,揉揉眼睛:“江夏初?”

江夏初点头:“嗯,是我。”她眸光含泪,温婉轻笑,“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更似家常。

关艾曾说,江夏初这女人总是一副不冷不热,却总能在细节里用一句话将人心软化。

此时的关艾,就好像一个盼子归家的母亲一般,心软得可以滴出水了。

“你还舍得回来!”

看,多像一个母亲的口气啊。

江夏初只是笑,淡淡的,一团暖在眸子里晕开。

关艾眨巴眼睛,生怕眼前的人没了,一把拉着:“你真好了?认得我了?认得你自己了?”不等江夏初回答,伸手一指,“还记不记得她叫小青?”

关艾轰炸式言语连串,舌头打结,智商下降了不止一个等。

江夏初笑里,多了几分无奈,几分感叹。

那边,正忙得昏天地暗的小青抽出时间一个白眼甩过去:谁还不知道小青叫小青啊。

遭了白眼,关艾改口,很顺溜:“不对,还记不记得她叫什么?”

江夏初笑着,回答:“她叫小青。”

那边,小青再一次射过去一个白眼。

智商是硬伤,此时关心则乱的关艾正受了严重的硬伤,一听江夏初的回答,立刻喜极而泣,一把将江夏初熊抱住,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呜呜呜,你这该死的女人,总算是正常了,知不知道我为了你都食不知味夜不能寝。”

是谁每天吃饱喝足,睡到日上三竿的?真不要脸!小青默默在心里腹诽。

还有更不要脸的呢,关艾松手,将完全没型的工作服扯了两把,可怜兮兮泪眼汪汪转可怜:“你瞧瞧,我都人比黄花瘦了。”

江夏初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没肉,摸着有料,你装!还真不要脸了?小青咋舌,前所未见的奇葩啊,连连摇头,表示无语凝咽。

忽然,关艾大叫:“不对。”

这人,就是喜欢一惊一乍,倒也好,脑子被炸通路了。

“你说说,我叫什么?”

“关艾。”顿了顿,回答得一本正经,“你胖了。”

关艾抓住了前半句,小心肝喜不自胜:“还好,还记得我的名字,良心倒也没有全被狗吃光。”说完,抓住了后半句,小脑袋炸开,“你丫的说什么?我胖了?!”

女人,最怕的三件事,身材发胖,男人变心,钱包瘦身。

扯扯衣服,拍拍肚子,关艾极火燎原了:“哪里哪里?肚子吗?还是脸蛋?不行不行,以后这咖啡得少放点糖,加奶也不——”

“关艾,对不起。”

淡若青烟的五个字,江夏初的嗓音有叫人安静的魔力,上蹿下跳滔滔不绝的关艾顿时哽住了,眼睛红了撇开眼:“少给老娘煽情。”

这个世上,为了她江夏初哭的人不多,关艾算一个。江夏初伸手,擦关艾脸上的眼泪。

关艾鼻子一抽,打开江夏初的手,随即抹了一把眼泪,狠狠咬牙,“别以为我哭了,我这是细菌感染了眼睛。”恶狠狠的眼睛很红,她大声说,“过敏!”

世上有个女孩,爱笑,爱闹,偶尔流泪,还喜欢咬着牙死装,冠冕堂皇说一堆不靠谱的话,却在表达她最靠谱的感情。

江夏初想,这样的女孩,才是关艾。

“谢谢。”

见外又矫情,甚至煽情的两个字,可是,她还是觉得应该说给她听。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一百五十七章:抽风的告白

喜欢死装的关艾,还是一如既往地说着冠冕堂皇又不靠谱的话:“口头的不算,你知道我这人物质。”

她更知道,这人嘴硬心软。

关艾眼一横,大手一挥:“小青,上两杯卡布奇诺,一杯曼特宁,账都记在江夏初头上。”拉着江夏初坐下,忽然想起一茬,嚎了一嗓子,“不加糖。”

江夏初安安静静地坐着,像两年前一样,听关艾在一边碎碎念:“糖的卡路里太高,真伤不起。”

片刻,小青端着三杯咖啡来了,两杯放在关艾面前,送上一脸嫌弃,一杯放在江夏初面前,送上一枚微笑。

关艾端起咖啡,大灌了一口,吞下,脸黑了:“呸!”嫌恶地推远了杯子,“没加糖真不是人喝的。”

某人喝了几年的咖啡,这气质被新陈代谢排光了,小青摇摇头,正要转身。

“小青给我拿四包糖过来。”地主婆的语气,大爷的范儿。

迫于淫威,小青很不乐意地转过来,翻了一个白眼:“我说老板,您老能不能消停点,我忙着呢。”

关艾那个恼,眼刀子使劲飞:“你这小妮子,我好吃好喝供着你,又发工资,又买保险的,这是什么态度啊,回头炒了你。”

这话,关大老板说了不知道多少次了,已经完全没有威慑性了,小青笑眯眯地迎客去了,也没给关艾来四包糖。

视糖如命的关艾嫌恶地继续作践面前的咖啡,一杯已经见了底,看江夏初面前未动的曼特宁:“你以前不是喜欢那苦不拉几的东西吗?除了你,我店里的客人可从来没人点过那个,我可是专门给你留的。”

“最近戒了。”手若有若无地拂着腹部,回答的时候,她浅笑着。

关艾细细看了几眼,觉得这个冷冰冰的女人变了。

“你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关艾放下杯子,直视江夏初的眼睛。

“失心疯。”

回答言简意赅又模棱两可,很显然,江夏初不想深谈。

“这么简单?”大大的狐疑,关艾火眼晶晶一瞪,“当我傻瓜呢!”

按照电视里演的,失心疯的女人应该是那种成天抽风发癫,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鬼打胡说的咒语才对,就算变异,那失心疯也不至于让江夏初摇身一变、六亲不认只认左城。

所以,关艾笃定,这女人又在谎话连篇。

“说吧,坦白从宽。”关艾一副大仁大义的模样。

江夏初苦笑回答:“癔症。”

关艾愣了一下,掏掏耳朵:“什么东西?”

“癔症。”

关艾理了一下思绪,顺溜地接话:“不知道。”

关艾是个医学白痴,直觉有些发渗。

“转换性精神障碍。”

说起这样发渗的话题,江夏初还是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让关艾怀疑到底是谁得了那病?

瞅了好几眼,也没看出来江夏初是个精神潜在问题者。忍不住爆粗口了:“靠,这年头的神经病的人可真多啊。”

她就认识那么几个女人,两个神经病的,这概率,让关艾很想骂娘。腹诽完,忍不住炸出来一句:“是不是左城对你动了手脚?上次见你瞅左城的那小眼神我都不敢相信是你,就好像——”想了想,找了个适当的比喻,“就好像我看到了卡布奇诺,关小北地看到了肉包子。”

这个比喻,真形象,只是要不要将她自己、左城、关小北那只狗腿的狗放到一起比较啊?

江夏初没作答,只是笑得比哭得还难看,这表情,让关艾想挠心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该死的男人!”

江夏初抚着腹部的手一顿,眉头若有若无地皱了一下。

小样,还挺护自家男人的。关艾心里鄙夷了一把江夏初下意识的表情,也不揭穿,凑过去,开始循循善诱:“江夏初,我带你逃了吧,再这么下去,我怕你会被那个变态整成变态,反正我也被我家老头子扫地出门了,正好我们难姐难妹一起浪迹天涯去。”

浪迹天涯啊,那可是她关艾毕生梦想啊,要是能拐了某人的老婆报那晚之仇,那就更爽了。

江夏初表情忽然凝固了,关艾觉得有戏,正准备下一轮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江夏初忽然抬手,指了外面:“外面都是左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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