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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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绯闻炒了一月有余,这样正式发表声明还是第一次。到场的记者一个一个打了鸡血似的,狂拍,蠢蠢欲动,只是所来得及问出口,就被叶在夕接下来的话堵得胎死腹中了。
“话就说这么多,谢谢各位这么关心我的感情生活,只是那些无根据的追问与报道,我不希望再听到,有什么疑问可以找我专访,闹到法庭就不好看了。另外我与江夏初合作的七辑,会正常上架,喜欢的话就支持。”
说完,对着镜头留下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继而,转身下台,留给晃眼的灯光一个潇洒的背影。
之后是令人心滞的安静,众目睽睽之下,叶在夕坐回江夏初的身边。
娱记们一个一个忍到吐血,一个一个咬牙装孙子。没办法,叶天王放话了,那是赤果果的威胁,再加上前车之鉴,谁也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好半响后,关盺才上前调节这几分怪异、几分尴尬的场面:“这样的答复想必大家都满意了,那我们是不是该继续下一个奖项了。先看看又有哪些开奖嘉宾。”
再怎么一出闹剧,再怎么意犹未尽,话题还是言归正传,这音乐盛典还是要继续的。
江夏初的角落又恢复了安静,她这才晃过神来,看向叶在夕:“我以为你会和我一起上台。”
“我还怕你拖我后腿呢。”他说得好似真的一样。
明明是想让她独善其身,却用了这么蹩脚的借口。
他总是这样,说话九分假一分真,偏偏那一分真,总是莫名其妙又毫无预兆,直戳人心里最软的那个器官。
只是,唯独这一次,她似乎看了几分明白,看着他,也不说话。
“干嘛这么看着我?”
她和他,认识了三年,方才发觉,从未了解过这个男人。
她无言可说,不知为何,心里的愧疚一直膨胀,心口酸酸的。
他忽地靠近,痴着她的眸子,嘴角扬起,那是专属叶在夕的邪笑:“被爷迷倒了吗?”
他啊,总是这样玩世不恭,没个正经。她不禁想,那么多爱慕这个男人的女人,又有多少真正知道他玩笑戏谑背后的感情。
“谢谢。”
除了这两个字,她也没有什么可以给的了,再不喜欢,这个人情,她都欠下了。
俊逸的眉轻挑:“口头的,爷不稀罕。”他看着她,说得尤其认真。
“那要怎么还?”她也回的认真。
人啊,最不能欠人情了,每一笔都是要还的。
他又开始漫不经心了:“钱财,美人爷都有,还真没什么缺的。”揉揉眉头,作了一番思考,他笑得甚是奸诈,“不然你承诺我一件事怎么样?”
他自信倨傲,竟也玩起了这样的戏码,不禁自嘲,他啊,真是泥足深陷了。
江夏初没做声,这样未知的承诺,不是不敢,是不想。
叶在夕眉头一皱:“放心,我不会让你杀人放火,违背道德。”
倚天屠龙记里,张无忌便是诺了赵敏三件事,结果,还了一辈子。
只是有时候,有些事,也并不比杀人越货容易。
“别一脸为难,给爷吱个声。”叶在夕俊脸不太好看。
这位‘爷’有些恼了。
等了许久她的答复,在她刚要开口的时候,台上传来一句:“最佳金曲制作的得奖者是——夏。”
深深看了叶在夕一眼,没说什么,离开了座位。
留在座位上的男人看着那人走上台,嗤笑一声:“没成啊。”眸子里染了厚重的自嘲,荒凉得心惊,他自叹了一句,“真可惜,我还想学学赵敏呢。”
赵敏很聪明,用一个承诺,要了张无忌一辈子。
他鼓起了所有勇气,抛开前尘,做了一次效仿。
只是,她没有答复,他知道,这样的事,他没有勇气做第二次。
他冷笑,没有再看台上。
那边,江夏初已经站在舞台上,这样的奖项,她之前也得过,这是这样站上领奖台是第一次,面对观众,面对镜头,脸上表情僵硬得厉害,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木讷极了。
台下,一直垂眸的叶在夕还是抬头,除了摇头就是叹气。
他说得很对,江夏初就是个镜头白痴。
这样的氛围,作为主持人的关盺率先开口:“又见面了。”
江夏初淡淡点头,走近了几步。
那边颁奖嘉宾正在走近,是个男人,从没见过的生面孔。
“江小姐。”关盺这么称呼她,完全不符合一个支持人惯用语,“恭喜你,这个奖——”
主持人的话戛然而止,之后,突如其来的黑暗笼罩了整个会场。
“啊——”
黑暗中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惶恐席卷,整个会场下一秒便乱成一锅粥。
“怎么回事?”
“怎么停电了?”
“……”
“江夏初。”
叶在夕的声音,急促,担忧,还有轻微的颤音。
还有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左翼。”
“先生。”
“查清楚怎么回事。”
“我马上——”
话还没说完,灯光骤亮,只是一瞬一切似乎又正常,慌乱开始归于平静。
只是,突然——
“台、台上——人不见了!”
一句话从观众席里传开,顿时所有的目光投向台上,空空如也,人,凭空消失了。
寂静了片刻,人群中传来尖叫,然后开始议论纷纷,气氛越发诡异。
“太可怕了。”
“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有鬼。”
“别吓人啊。”
“……”
叶在夕起身,看着台上,寓意不明地念着:“江夏初啊。”桃花一样璀璨的眸子,乱得一塌糊涂,他叹气,“真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自言自语完,看了一眼贵宾席,走过人群,他啊,又要为了某人东奔西走了。
场内多数人乱了手脚,甚至胆小的,往场外跑,顿时会场里一片混乱。
停电短短不到三十秒的时间,主持人,颁奖嘉宾,领奖嘉宾,三个人同时消失了,除了鬼神之说,似乎难以解释。
慌乱的贵宾席中,十几个男人面无表情,严阵以待,俯首在男人前,只听见男人的声音冷得叫人打颤:“封锁所有入口,我要她毫发无损。”
“是。”
男人一脸冷峻,嘴里念着一个名字:“夏初。”
从江夏初消失开始,左城的世界就颠覆了,整个上海乱了,风起云涌,这场人祸,注定成为话题。
“特别报道,今日九点,盛江会场举行的第八届音乐盛典特别颁奖晚会上,发生了一起怪异事件,会场短暂断电,相隔不过十几秒钟,台上当时所在的三人凭空消失了,那三人已经证实是菱江电台的关盺主播,著名金曲创作人夏,还有张氏集团执行代理理事长。事后第一时间,盛江会所便被全面封锁,至今,不能通行。据查证,封锁命令下达于这次盛典的投资方左氏,左氏似乎极其重视,甚至左氏总裁亲临现场,可想而知此事所系之重。众所周知,菱江电台的关盺主播是左氏总裁公布于众的女朋友,只是对于左氏干预此事的原因,左氏并未作出声明。上海华娱特别报道。”
这样的报道一夜之间,传遍了上海。
此时,已是夜深,左家的天肃穆森然,处处笼着冰寒。
“少爷,查到了。”
从江夏初消失到现在,不到两个小时,左家动用所有明里暗里的势力,几乎把整个上海翻了三番。
所幸,人还在上海。但也不幸,犯事的人既然还留在左家的领地,那这事还是个开始。
果然,结果让左进十分忧心。
“谁?”
男人立于窗前,秋夜里头的月光微凉,渡在他侧脸,阴寒冷鸷。
心有疑虑,也不敢迟疑,进叔回答:“陈晋。他说,让少爷一人前去,不然——”顿了顿,看向自家主子,“留人不留命。”
话才刚落,左城眸间阴寒更甚。
留人不留命?五个字,无疑是一发不可收拾,牵扯出了左城所有嗜血杀戮的因子。
这么多年,还没有谁敢与左城谈判,更别说威胁。
只是,须臾后,左城是这么回答的:“撤回所有人,没有我的命令,擅自行动者,绝不留。”
如此交代,左城做了最保险的妥协,只是也最危险。
犯事的那人很聪明,捏住了左城的命脉。
左城这么一交代,进叔急了:“能在左家的眼皮子底下把人运走,这事不简单,陈晋没有这样的心机,更没有这样的手段,他背后的人,不容小觑,极可能就是张傲天。少爷,断不可一个人去,陈晋没有要钱,他堵得是命,少爷断不可冒这个险。”
既然是绑架,没有谈判,那一定是做好了撕票的打算,只是这撕票的对象,不一定是左家少夫人,而是——左家主子。
这一点,左进只敢往最坏打算,然后做好所有准备。
只是左城面色极冷,态度决然:“既然如此,我又怎么能让她冒险。”
说完便往外走,进叔想也没想,顾不得尊卑后果,挡在左城前面:“少爷三思。”
说得自私一点,左家没了少夫人,可以活,左家若没了左城,那左家就真毁了。所以,若真到了那时候,不止是进叔,左家所有人,都会弃车保帅。
“断了那样的打算。”
一句话,落地有声,阴狠,决然,带着浓浓的森然杀伐。
那些弃车保帅的想法,进叔还未开口,便被堵死,沉吟思忖了半天,态度坚决:“不可。”左城是左家的天,左家的命脉,所以,无论何时,左家都要保全。
一时死寂,久久之后,左城只说了一句话,进叔便无奈地退开了。
他说:“进叔,你应该知道,那是我的命。”
不用怀疑,若江夏初回不来了,那左城也不会回来了。
还能说什么,左城的命,都给了江夏初了,左家的命门都捏在了那个女人手里。进叔只能低头领命:“少爷,一定小心。”
左家的人都驻守留下,左城开车走时,只留了一句话:“若是今天,她回来,我没有,她便是左家的主子。”
这个男人做了最坏的打算,却帮江夏初安排好了所有后路。
所有人都惊了,傻了,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因为知道,左家的天,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颠覆,然而没有人轻举妄动。
左城到达浦江码头时,天已经蒙蒙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秋雨,不凶猛,却冷得刺骨。这样的天气,码头上放眼过去没有一个人,只有一艘破旧的船泊在岸边。
秋雨打在脸上,左城眸中覆了一层寒气,直接迅速地上了船。他这样的人,不管什么样的环境里,习惯侦查地形,做好防御后路,可是他却什么都忘了做,满心都是她的女人。
船头,陈晋抬手看了看手表:“来得真快。”
猛地,船头的女人抬头,见那人缓缓走近。
还好,他来了。
还好,她没事。
有些话,不需要说,左城在船头,江夏初在船头,视线只匆匆相遇了一瞬,便懂了。
“左城。”
关盺的声音,仓促的,倦怠的,还有惊喜与害怕。
“有没有受伤?”左城问了一句,似乎压抑了什么,沉甸甸的干哑。
一句话问完,没有人回答。
因为,船头绑着两个女人,关盺在左边,江夏初在右边。他谁也没有看,他的问题,她们也谁都没有回答。
第三卷爱情的毒噬骨侵心 第九十八章:一环一环赌的是命
一句话问完,没有人回答。
因为,船头绑着两个女人,关盺在左边,江夏初在右边。他谁也没有看,他的问题,她们也谁都没有回答。
关盺看了一眼江夏初,她淡漠极了,似乎置身事外,这样的处变不惊,若不是真不在乎,便是因着来的这个男人。
似乎,什么都在不动声色,隔着一层雾,看不透彻,只是,关盺知道,答案,很快就会明了了。
左城缓缓靠近,脸色极冷却平静,是左城一贯的处之泰然,眸子一抬,落于船头。
让人捕捉不到的瞬间,陈晋身后的男人,微微颔首,对着左城。
有传闻,左家的手遍布天下……
“说吧,你的要求。”一开口就是绝对的气场,左城身上永远有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
对面的男人手里把弄着一把枪,笑得狂妄:“我要你的命,你给不给?”
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何况,陈晋是只长了利齿的兔子,被逼绝了,就顾不得后果了,这架势,大抵是做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我的命,你要不起。”左城如此回答,霸道笃定。
江夏初眸子一紧,垂下,心被狠狠拉紧。他曾说过,他的命只能是她的,旁人要不起。
陈晋笑得更是癫狂:“是没人要得了你的命,她们呢?她们的命可没你左城命贵,我只要稍稍动动手指,没准就一命呜呼了。”
忽然咔嗒一声,子弹上膛,陈晋玩转起手里的枪。
左城眸色一冷:“你若敢,我会先让你一命呜呼,信不信?”左城的声音冷而自制,像被绷紧的弦,一扣即断。他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即便一颗心悬起落下,紧绷的疼,他也不能失了方寸,乱了手脚。
所以,没人看出来,左城的冷静都是装的,垂在身侧的手心,全是冷汗。
陈晋冷哼一声:“少吓唬我。大不了一条贱命。”他突然发起狂来,脸色狰狞起来,大吼,“我倾家荡产,妻离子散都是你逼的,你不是要让我吃一辈子牢饭吗?既然你不给我活路,那谁也别想好过,大不了鱼死网破。”
“鱼死网破?”左城唇角冷肆,“你觉得你有资格?”
资格?傻子都知道,左城这个男人生来就是统治的那个。
人走投无路了之后,一般只会有两个打算,自投死路与鱼死网破。陈晋选择了后一种,若是对手是一般人,那是勇气,只是对手是左城,那是愚蠢。
拿着枪,他还以为,占着赢面,大笑过后,举着枪,在两个女人之间来回指着:“我死了不要紧,这两个女人,你心疼吧?”
左城眸子猝然沉凝:“放下手上的枪,我给你最后的生路。”一字一字,几乎从喉间嘶磨而出。
陈晋嗤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吗?都说算计你左城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我今天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脸上近乎抽搐的狰狞,“你的女人,也得陪葬。”
手枪一顿,指着江夏初。
她呼吸一滞,却没有看左城,只听得左城声色微颤,几乎嘶吼:“你敢!”
命悬一线,江夏初不敢慌,只是左城却无法再冷静,一步一步迈近。
陈晋眸色一红,将枪口一抬,指向江夏初的心口:“别过来,不然我杀了她们。你身手再好,也快不过我手里的枪,”
脚步顿住,他不敢再近一步,因为冒不起那个险:“想怎样?”
忽地,江夏初抬眸,撞进左城的一双苍凉惊慌的眸,心,狠狠地一抽,生疼生疼的。
“呵。”关盺若有若无的笑,荒诞又薄凉。
左城妥协了,为了一个女人。
陈晋癫笑:“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看来没错,这两个女人之中真有一个你不舍得。只是到底是哪一个呢?”他狰狞的面色若是思考,手里的枪指着江夏初,“是她?”枪口一转,又指向关盺,语调越发猖狂,“还是她?”
一双黑眸暮霭沉沉,凉得惊人,只是,左城一语不发。
当下,谁都知道,‘左城的女人’这个身份便是一个致命的危险。
她们都沉默……眼里,看着同样一个男人。
陈晋却不急,来回睃着两个女人,笑得奸佞至极:“不然我们做一个游戏好了。”
游戏?还是第一个敢和左城游戏的人。
左城抿抿唇,处变不惊。
摩挲着枪口,不要命的男人玩起了不要命的游戏:“我只开一枪,你选一个吧,要谁活?”
极美的脸冷若冰霜,沉沉嗓音里全是杀气:“我若两个都要呢?”
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王者,他要的是绝对的臣服。
这样的气场,即便是做好鱼死网破打算的陈晋也忍不住慌张,手指颤颤巍巍,却咬牙一搏:“今天可由不得你说了算,你要两个,那也要看我手里的枪答不答应。”手指扣住开关,他狞笑,“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就这么死了,真是可惜。”
语落,男人面色扭曲,手指一点一点收紧。
“我选。”
两个字,掷地有声,那个战无不胜的男人妥协了,蒙蒙细雨落在他侧脸,一种荒废,美得极致,却也揪酸人心。
有人不忍看,有人却移不开眼,那两个女人,这个时候,大概心里都缺了一块吧。
“哈哈哈——”陈晋一阵狂笑,肆意猖狂,“没想到心狠手辣的左城也会有为了女人弃械投降的时候。”
“你若食言,我保证,死得不止你一个,你的妻子,孩子,我都会送去给你陪葬。”
不是威胁,话里甚至没有半分起伏,这个男人的话,从来不食言。近乎疯癫的男人也停下了张狂大笑,不敢半分大意,紧了紧手里的枪:“要哪一个活?”
左城沉吟,雨在他暗沉眸间纷乱,一丝一丝冷鸷彻骨:“若是只有一个能活。”脚步缓缓移动,走向江夏初,他俯身,凑在她耳边,唇角轻启,只说了一句话,江夏初便恍若梦中。之后,他沉沉眸光落在江夏初身后的男人,只一眼转眸,抬手,指着对面的关昕,“我选她。”
一字一字,毫不迟疑,那般笃定,已经不似游戏。
两个女人,一场玩命的赌局,他将活路给了关盺,只给江夏初留了一句话:别怕,你若有事,我陪你。
左城极少承诺,这样一句话,江夏初眉间阴郁消散,脸上的雨,似乎不那么冷了,她想,死固然可怕,但是这世上谁人不知,论起可怖,左城为最,有他,又何惧。
“呵。”怅然一声轻笑,是关盺在笑,看似喜,只是眸光冷淡。
连一个眼光都没有得到,这场赌局,她从来不是胜者呢。这个男人,一颗心太深太深,谁也猜不透。
游戏还在继续,只是,胜负未定。
“原来是她。”陈晋似乎豁然,手一抬,这次,枪口一分不差地指着江夏初的心口,“看到没?他没选你。不要怪我,是左城不让你活。”
一步一步走近,手指一点一点收紧,自始至终,江夏初看着左城,眸间毫无惧意。
“你就去死吧。”
一声狠辣的嘶喊,枪膛里子弹擦出火花。
左城骤然冷凝。
错了一步,竟是错了一步……容不得细想,几乎条件反射,伸手便擮住枪口,随即:“砰——”
子弹擦过他的掌心,偏了方向,他指尖,漫开血色,妖娆,似乎全无痛觉,他揽上江夏初的肩,“有没有受伤?”
他手里的血,沾染上江夏初肩头,融进了她血里,她说:“没事。”
没事?左城眸光一冷,视线落在江夏初的只是擦伤的肩上:“对不起。”
心疼、自责在眼里心里猖狂,他全然忘了他身后还有一双火光升腾的眸子。
第一次,他忘乎所以,将后背留给别人,那是致命的隐患。
“你玩我?”
身后,一声阴鸷,这次,枪口指着左城的后背,蓄势待发。
“小心。”关盺嘶吼而出,一颗心悬着,压得她几乎窒息。
左城好似置若罔闻,解开江夏初的绳子,动作有条不紊,扶起她,转身,将江夏初挡在身后:“你伤了她。”
这么寓意不明的四个字,杀气肃然,冷了空中的雨。
这个男人,动了杀意,毁天灭地的杀意。
“你居然骗我,这个才是你舍不得的女人。果然,他说得对,左城每走一步,都是在玩命,玩自己的,也玩别人,就算自己的女人也不例外,永远都留着后招。”
他?这个他是谁?怕是此时正隐在某个暗处,看了这一出惊心的游戏。
果然,不出所料,陈晋只是玩偶,真正的玩家另有他人。
“后招?”左城浅笑,致命的危险,“自然是有的。”
陈晋阴狠的眸子看向江夏初:“刚刚那一枪看清楚了吗?是你的男人让你受的,明明他可以选她,可是他没有。”眸光一转,看向左城,“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后招,居然拿自己的女人来冒险。”
这个男人,心太深了。关盺深深凝着他,雾霭模糊了视线,她真的看不懂了,明明,他爱那个女人……
“你是想先死,还是让你的女人先死?”
枪,再一次抬起。
“你已经没有筹码了。”
一句话完,结痂的掌心突然被一只凉凉的手覆上,江夏初的声音紧涩干哑,带了这秋雨的凉,却柔和得一塌糊涂:“不要让自己受伤。”
“别怕,我不会有事。”他轻声抚慰,那般温柔,似乎不像他自己。
说完,转身,心口面向枪口,一步一步走近。
“哈哈哈——”陈晋突然癫笑,枪膛里的声音,传进左城耳里,只是他居然毫不闪躲,只有嘶吼再回荡,“死吧,死吧!”
手指猛地一按,咔嗒一声,竟没了枪响。
“居然是空膛。”陈晋额间一片冷汗,眸子灰败。
左城一个反手躲过枪,漫不经心地在手里玩弄,掌心,红色妖娆,血染着黑色的枪:“这东西我三岁便开始玩,只凭声音就够了。”唇角一勾,他声音骤冷,快得几乎看不清动作,左手一把精细的微型枪直指陈晋,“就算有子弹,你觉得你会快得过我。”
他哑然,重重跌坐在地,失魂地呢喃:“所以第一枪你躲过了,第二枪你甚至不躲。”
“我说过,我的女人你动不得。”
一声话落,枪响,人倒地,眉间一点红,汩汩血流。
一枪毙命——
“啊——”纵使胆大,这样的血腥,关盺再难镇定。
江夏初也惨白了脸,那人还躺在血泊里,血淌过整张脸,甚至看不清面孔,只是,还未结束,左城收了枪,换了方向,一双眸子,依旧猝了杀气:“所以,我绝不放过,任何一个。”
“咚。”
江夏初身后的男人,双腿跪地,没有丝毫挣扎,因为垂死。
“先生。”声音嘶哑,雨水淌过男人的脸,一片冷然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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