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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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树定在那里,许久,不由自主地抬起了手,悬在她眼前,隔着大红的盖头,触手可及,却始终没有落下手。
风吹,烛火摇曳,掀落了盖头,她的脸、她的眼、她嘴角浅浅莞尔都毫无预兆就撞进了他眸底,很美很美的红妆,美得让他丢了神魂,像一瞬被抽空了灵魂。
那一瞬,荣树想,小姑娘说得真对,若是得了最想要的,便什么都不会求了,天高海阔也不及她抬眸时嘴角的笑。
聪慧的小姑娘,真会折腾他的心呢,疼得要命。
他几乎慌张地缩回了手,垂在身侧,紧紧握住。
“师傅,你眼睛怎么红了?”
他垂下眸,漫不经心地站直了,说:“风太大,吹的。”
“不好!”
荣树看向突然一惊一乍的小姑娘,她跳起来,把地上的盖头捡起来,有点急:“盖头掉了不吉利的。”
还好,盖头掉了。
荣树将眼底的潮意彻底压回去了,再看向她时,一片悠然。
桃花六神无主了,织霞织胥被她赶去用膳了,揪着手里的红盖头她不知道怎么是好:“酥酥说不能让盖头掉下来,很不吉利的,今晚会不会出什么事?会不会洞房不了?会不会有人来抢亲啊?我好慌好慌啊。”
她像只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圈,一只手盖在了她脑袋上。
荣树说:“慌什么,整个北赢最厉害的妖全部在你院子外面,谁敢来闹事。”
桃花想了想:“也是哦。”她便又不担心了,笑着问,“师傅,你来我房里做什么?”
他施施然往她的鸳鸯被上一躺:“抢亲。”
“……”
桃花懵了,手里的盖头掉了。
荣树勾起嘴角,笑了:“吓你的。”他摊开手,朝她扔了一个玉瓷瓶。
桃花愣愣地接住。
他说:“这是给你大婚礼物,等到明年春盛,把这个给凤青服下。”
桃花瞧了一眼手里头的玉瓷瓶,想打开来闻闻,荣树按住她的动作。
她不解:“是什么?”
“是蛊,不能直接用皮肤接触,一碰它就会立刻钻到你身体里。”看着小姑娘一头雾水的样子,荣树笑着解释,“是用你的骨血培育的,虽造不了凤凰的妖骨,可你的骨血承自凤青的十二根妖骨,可以造出契合凤青的普通脊骨。”
桃花想起来了,半月前,荣树师傅扎破了她的手,取了几滴血,当时她问做什么,他只说做好玩的宝贝给她玩。
原来,是给青青的宝贝。
桃花立马神色紧张了:“能治好他的剔骨之疼吗?”
荣树摇头:“可以减轻五成。”
减轻五成已经很不错了,她立马追问:“那你呢?要不要紧?”
荣树悠然自得的口吻:“我可是蛊虫的祖宗。”
语气里,倨傲,又洋洋自得。
桃花紧了紧手里的瓶子,心里涨涨的:“荣树师傅。”
荣树打断她:“不要道谢,也不准感动得哭。”
桃花把已经淌到眼眶的泪花逼回去,心里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鹿,是天上地下最最好的妖了,恨不得把天上地下最好的东西都拿来孝敬他!
荣树被她那温柔似水的眼神弄得有点无奈,将盖头捡起来,放到她手里:“我就你这么一个徒弟,不疼你疼谁。”
只要她不哭,命都给她。
心正软着,荣树就听见小姑娘一脸真诚地说:“你千辛万苦给青青种蛊,青青他一定会很感激你,然后更喜欢你的。”
“……”
这分明是给她种的!谁要那老凤凰的喜欢了!荣树起身,没好气地说:“我走了。”
再不走,他怕他会忍不住抢亲。
荣树转头,便对上一双清冷的眼。
“盖头谁掀的?”
凤青走进来,一身大红的锦衣,荣树只觉得扎眼,随口便回了句:“我啊。”
果然,凤青眉头狠狠一皱。
荣树心里就舒坦了,只要老凤凰不痛快了,他就痛快了,四百年来,屡试不爽。
凤青冷着脸:“出去。”顿了片刻,又道,“在外面等我。”
荣树抱着手,对桃花挥了挥手,说了句‘奉陪’,才出了屋去。
桃花只觉得空气莫名剑拔弩张了许多,十分担心青青同荣树会相爱相杀,把玉瓷瓶收好,立马解释:“不是荣树师傅掀的,是风吹的。”她怕凤青不信,很情真意切地补充,“真的,我才不会骗青青你。”
凤青冷峻的眉眼稍稍柔和了,把她抱到床上坐好,拿了她攥在手里的盖头,双手绕过她后颈,抬起,徐徐落下,将小姑娘略施粉黛的脸盖住。
凤青俯身,在桃花耳边低语:“不算。”抬手,又将盖头掀起,别在她耳边,亲了亲她粉粉的耳垂,“现在才作数。”
“嗯嗯~”
她家青青,真的好撩,她都快要酥了。
凤青浅笑,在她唇上吻了吻,哄着她说:“等我片刻。”又亲了一下,他说,“很快回来。”
已经酥化的桃花乖巧得不得了,叮嘱了句别打架,就如新婚里娇羞懂事的小妻子一般,目光流转地把凤青送出了门。
别打架?
鸣谷呵呵了,看着眼前一红一绿的两道身影,头痛地不行,拉着他的老铁无常,到一边去商量对策。
荣树正靠着听茸境外的梅树,懒洋洋地接了一手落花把玩:“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倒舍得出来。”
凤青走过去,一地落花,他一袭红衣,不似平日清贵,添了几分精致的妖艳,他道:“不揍你一顿不痛快。”
这头鹿破了他的结界,去了他的洞房,坏了新婚的规矩,桃花纯粹不懂,凤青却知道,这头鹿就是故意的,甚至,他想抢亲也不一定。
凤青怎能痛快。
荣树不否认,坦坦荡荡地说:“不痛快就对了,我就是来给你找不痛快的。”
“找打?”
“怕你啊?”
一言不合,开打。
风卷残花,妖气喧嚣,两道身影缠斗不分。
无常:“……”
鸣谷:“……”
又相爱相杀了,分明彼此在乎啊,怎么就老是彼此找不痛快呢,鸣谷与无常面面相觑,真是一筹莫展,抬头,看看两位的战况。
两个老人家身体都不好,就怕……
无常与鸣谷登时目瞪口呆,只见凤青妖尊一掌打向荣树妖主,手刚要落下,便见绿影摇摇欲坠地往下栽。
什么情况?诈死?
凤青捻了道光练,接住了荣树。
无常:“……”
鸣谷:“……”
这一幕,谁敢说不像英雄救美。
荣树落地,撑起身子,却又摔回雪地里,一口血喷了出来,染了一地红梅。
娘呀,不是诈死!是旧伤!无常急了:“妖主!”
他奔过去,很快,不过,一道红影比他还快,是凤青妖尊,他单膝跪在了雪地里,俯身就掐住了荣树的脉搏。
凤青大喝:“你是找死吗?”
体内妖气,耗得丁点都不剩,还敢拖着这幅要死不活的身子来破他的结界、闯他的洞房。
这只找死的老东西!
荣树翻了个身,仰面躺在雪地里,吐了一口血抹,把被凤青抓着的手用力抽回去,勾着血染得鲜红的嘴角笑了笑:“祸害遗千年,死不了。”
凤青没了耐心,温润的眼冷得不像话,吼道:“你又做了什么?”
也就只有荣树,能把一贯无波无澜的妖尊激得破口咆哮了。鸣谷想。
荣树冷哼了一声:“你管我!”
说完,他嘴角大口大口的血渗出来,衣襟被染了大片大片的血红,煞白了脸,连坐都坐不住,躺在雪地上,一滴一滴血淌下。
无常都快急哭了:“妖主,您别嘴硬了。”会吐血身亡的!
荣树一脚把他踢开,撑着身子起来,刚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了两步,便又往后栽了,然后一动不动,安静如死鹿。
嘴硬又骄傲的家伙,四百年了,一点都没变。
凤青问无常:“怎么回事?”
“无常也不清楚,只知道妖主他闭关练了半月的蛊,出来就这幅模样了。”无常急红了眼,手上已经摸不到自家妖主的脉搏了,立马跪到凤青面前,“凤青妖尊,求您发发慈悲,帮我家妖主一回,我怕他这样子挺不过去,就算死不了,也怕要废了。”
发发慈悲?
凤青沉吟,他哪里来的慈悲心,他可是魔。
“啪嗒——”
桃花闻声,立马跳下了床榻,兴奋不已跑过去:“青青,你回来了。”
凤青嗯了一声,问她:“饿不饿?”
桃花摇头,挽着凤青的胳膊:“不饿,拜堂前我吃了很多桂花酥了。”
他牵着她,坐在椅子上,让她坐在怀里,取了两杯酒,递给她一杯:“你酒量薄,不过合衾酒要喝。”
桃花笑着接过去,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搂住凤青的脖子,小声地说:“青青,合衾酒要交杯哦。”
凤青浅笑,端起酒杯绕过她的手,交杯饮下。
桃花也乖乖喝下,可刚把酒水含下,还未来得及咽下,凤青便扣住她的脖子,将她拉过去,张嘴含住了她的唇,舌头一扫,将她唇齿里的酒水都吮了过去。
小姑娘瞪圆了眼睛,懵懵的,就觉得哪里都火辣辣的,心还荡荡的,一定是新婚的红蜡烛火光太美,合衾酒太醇香,她都要醉晕了。
她耳边,凤青嗓音染了酒,低低柔柔的,他说:“尝出酒味便好,不宜贪杯。”
她点头,雀跃又紧张地看着凤青,抱着他的脖子,手心出汗。
凤青啄了啄她嫣红的唇角,将她抱起来,放在了榻上,俯身,目光痴缠地看着她。
桃花滚了滚喉咙,觉得那半口酒灼得她有点口干舌燥,咽了咽口水:“青青,我们——”
凤青突然打断她:“桃花。”
她晕乎乎的:“嗯?”
凤青说:“我若一个时辰没回来,就别等我。”
“……”
所以,她是要独守空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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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得挺肥,所以晚了。
写文这么多年,第一次突然想把一对一,改成一对二。
然而不可能,若是成为了可能,桃花就不是桃花了,凤青也不是凤青了,荣树更就面目全非了。
☆、085:老凤凰开吃了!(福利)
“梅花为证,楚择华是凤青的妻子,以生生世世相许。”
——摘自桃花公主手札
凤青说:“我若一个时辰没回来,就别等我。”
“”
所以,她是要独守空房?
桃花拽住凤青的袖子,不松开,怏怏不乐地问:“你去哪啊?”
凤青倾身俯下,将她发间的凤冠取下。
他回道:“去给人问诊。”
“很严重吗?”
“剩了两口气。”..
迟疑了一下,桃花很小声地问:“你不去他会死吗?”
她真的舍不得他走呀
凤青摇头,道:“不会死。”顿了一下,“会废。”
桃花抿了抿嘴角,紧紧盯着凤青,许久,拽着他衣袖的手一点一点松开,把脸埋进枕头里,细弱蚊蚋地说:“那你去吧。”
还是不舍得,只是,人命关天。
她不能任性的。
手被凤青握住,他把她从枕头里捞出来,解了她盘发的发簪,是他给她买的那根簪尾雕刻了凤凰的簪子,三千青丝铺在红绣锦被上,凤青俯身,落了一个吻在她发间,指腹摩挲着她有些发热的脸。
“乖,别胡思乱想。”唇噙着她的,吮了吮,凤青低低沙哑的声音道,“我会尽快回来。”
桃花乖顺地点头:“嗯。”
他褪了她的嫁衣,按着她重重地亲吻,反手覆了被子,才起身离去。
桃花躺了一会儿,就从被子里爬出来了,重新披上她大红的嫁衣坐在床边上等,嗯,她是乖巧温柔的小妻子,要懂事,要给青青留房,要等他。
于是乎,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红烛烧了一半,等到新的红烛重新燃上,等到眼皮都撑不住了鸣谷来了。
“小殿下。”鸣谷在屋外喊了一声,小声地。
桃花闻声立马把眼皮撑开,瞌睡一下子就没了,揉揉眼睛:“是青青回来了吗?”
鸣谷说:“妖尊怕是今晚赶不回来了,差了鸣谷来回话,让小殿下别等了。”
犹如一阵寒霜打来,桃花瞬间恹了,拢了拢身上的嫁衣,她抱紧自己,咕哝了一句:“盖头掉了,果然不吉利。”
她的新郎官跟病患共渡良宵去了,洞房花烛夜泡汤了,她独守空房了,好!忧!伤!
桃花整整一夜都没睡着。
一大早,两个花样年华的姑娘面对面坐着,各趴一边桌角,面面相觑,黑眼圈对黑眼圈。
“诶!”
“诶!”
两个小姑娘,都在唉声叹气,无精打采得像两只霜打的茄子。
桃花茄子问:“二白,你叹什么气?”
二白茄子又叹了一声,一脸深沉地说:“我在思考人生。”
桃花无言以对,她一直都以为二白的人生只有十八师弟的包子。
二白揉揉酸胀的眼睛,瞥了桃花一眼:“你新婚燕尔的,叹什么气?”扯嘴奸笑,“欲求不满?”
欲求不满?
那也得欲求过啊。
桃花在娇羞中焦躁着,瓮声瓮气地说:“青青昨天晚上给人问诊去了。”
二白大吃一惊,嗓门就拔高了:“你独守——”
织霞织胥就在屋外,桃花赶紧捂住二白的嘴,神秘兮兮地说:“你别声张。”
二白理解了,要是让昨晚刚回大阳宫的楚家那两只猫知道他们家宝贝桃花独守空房了,估计得让桃花休了那只老凤凰。
二白沉思了一下:“新婚之夜还能抛下你,那个家伙一定对你家凤凰很重要。”再一番思索,她得出结论了,“桃花,你得有危机感,外面牛鬼蛇神妖艳贱货太多了。”
虽然桃花坚信她家青青才不会理二白说的那些‘妖艳贱货’,但不妨碍桃花产生浓浓的危机感。
她向二白取经:“那怎么办呢?”
狗头军师二白立马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颇为激昂地说:“生米煮成熟饭,把他榨干!”
“”
桃花一愣一愣,不明觉厉,娇羞地夸赞她的狗头军师:“二白,你太厉害了,什么都懂。”
二白尾巴都要翘上天了,相当之自豪:“那当然,想当初我仗剑走天涯的时候,那也是万花丛中过、巫山云里游,什么场面——”话音突然扼断,只见二白呆若木鸡,俏脸一红,就捂住心口咳,“咳咳咳”
桃花顺着二白的视线瞧过去,看见来人,喊了一声:“十八师弟。”
流零面无表情:“师姐。”瞥了咳得惊天地泣鬼神的某鸟一眼,便目不斜视了,“午膳想吃什么?”
桃花说:“都可以的。”她不挑食。
流零问:“红枣炖老母鸡如何?”
桃花点头。
二白咳得更惊天地泣鬼神了:“咳咳咳”
流零眼皮都没抬一下:“那便吃鸡。”
桃花说好,流零就出去了,二白抱着脸,咳得人仰马翻,桃花赶紧体贴轻柔地给她顺气:“二白,你嗓子痒吗?”怎么一直咳。
二白白眼翻上天,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捶胸顿足说:“我心痒。”说完,她就追出去了。
桃花深思了,二白怎么越来越怕十八师弟了。
屋外,二白跑得飞快。
“流零。”
流零顿住,回头,站在大雪里,面容清冷,黑色的瞳中沉沉墨色微微浮动。
二白趴在小筑的玉石栅栏上,身子往外够着,面红耳赤地掩嘴喊了一句:“万花丛中过,巫山云里游,都不是真的,那都是唬桃花的。”
他不置可否。
她努努嘴,不知道说什么了,莫名地心惊肉跳,只觉得冰天雪地里流淌的全是紧张得快要把她挤爆的气压。
两相无言了很久,流零先开了口,迟疑又深沉的口吻。
“昨晚,西厢梅园,”他语速很慢,目光如炬,问她,“你去过吗?”
他不记得了。
她醒来时,一地狼藉,她将酒瓶里剩下的酒全部喝了,壮了胆,强忍慌张地毁尸灭迹,最后,落荒而逃。
像做梦一样。
她低头,说:“我去那里做什么?”
一时沉默,一双黑色的缎面靴子走到她垂着的眼底。
她抬头,流零逼视而来:“我再问一次,去过吗?”
她连忙躲开:“没有。”放在身侧的手紧握了几分,深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嘴角拉扯出她一贯嬉皮笑脸的弧度来,状似平常地问,“怎么了?”
流零盯着她看了很久:“没什么。”
黄粱一梦罢了,而你入梦来。
他转身,又走进了雪里,脚步略急,地上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二白怔怔失神,站在原地,看着远去模糊的背影,忽然红了眼眶。
“你若知道了,”她轻喃,“你若知道了”
不,没有以后,一厢情愿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凤青是第二日夜里回来的,不知道是什么时辰,桃花昏昏欲睡,强打着精神,他从后面抱住她时,她立马就睁开了重重的眼皮。
“青青。”她翻过身去,自动往凤青怀里滚,闻到了淡淡血腥味,便伸手在他身前身后摸索。
凤青按住她的手,说:“没受伤。”
桃花这才老实不动。
他把她整个环到怀里:“怎么没睡?”
“等你。”桃花抬起头,眼眶里有明显的血丝,说,“从昨晚一直等到现在。”
他不来,她甚至不敢让红烛灭了,便白天黑夜地一直点着,开始是织霞守着,后来不放心,自己便盯着烛火一直守。
眼睛现在酸死了!快睁不开了。
“累吗?”凤青低低哑哑的声音。
桃花点头,摸了摸凤青的脸,他眉宇同样倦色很浓。
“睡吧。”凤青拍着她后背哄她睡觉。
桃花硬撑着眼皮不睡,打了个哈欠:“我不睡。”她咕哝,“我们还没有洞房,不能睡。”
凤青低低笑了。
他刮了刮她的鼻子:“傻。”俯身将唇落在她眼皮上,声线像烟熏过,却噙了一抹醉酒似的缱绻,他说,“以后补给你。”
桃花眼皮抖了抖。
凤青的唇便从一边眼睛又落到另一边,声音像梦里浮来。
低低呢喃,凤青说:“补很多很多好不好?”
桃花觉得她家青青声音好听极了,像荣树师傅教她培育的蛊,专门蛊惑人心。
催眠似的。
然后
她便睡得天昏地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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