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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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银桑拉住他:“我无事。”语气似乎压抑着什么,低低沉沉,“你走。”
他抓着她的手,掌心全是汗。
她吼:“你快走!”
凤朝九却不恼,反笑道:“我走了,你怎么办?”
沈银桑红着眼,一言不发。
“不用担心我,凤崇明尊我一声皇叔,便是我做的,也权当教训他。”他轻轻拍着她的肩,有些不满地将她拉到怀里,“以后不准赶我走。”
沈银桑下意识要推他,抬起手,顿了许久,终归是放下。罢了,便容自己纵容一回。
半个时辰后,宫人急急忙忙地去鎏莹宫禀报,隔着老远便能听见侍从着急忙慌的声音。
“娘娘,殿下他出事了。”
明嫔姣好的容颜神色大变:“我儿怎么了?”
明嫔,闺字京仪,出身江东付家,虽不及皇后与淑妃那般出自名望,却也是书香之家,只是,这明嫔颇得顺帝喜爱,为人处事便张扬了些,便连她膝下的十皇子也甚是跋扈。
这小霸王,今儿个终于出大事了。宫人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娘娘,殿下重伤,昏迷不醒。”
明嫔身子一晃:“是谁!是谁伤了本宫的皇儿?”
不待宫人回话,殿外的常嬷嬷道了一句:“娘娘,怡亲王殿下来了。”
半柱香后,紫湘方回到星月殿。
“主子。”紫湘掀开珠帘进来,“十六爷去了鎏莹宫。”
萧景姒揉了揉有些睡意朦胧的眼:“作何?”
紫湘道:“认罪。”
萧景姒浅笑:“也好,省了我麻烦。”想来,是念在沈银桑的份,凤朝九才担下了。她合上眸子,继续小憩。
奕王重伤,又事关怡亲王,此事,兹事体大,顺帝下令不得声张,凤容璃刻不容缓,就去钦南王府声张去了。
这事的来龙去脉他也是听永延殿外的宫人们口口相传,传宗听了个七七八八,也照样讲得眉飞色舞,跟亲眼瞧见了似的。
说是老十目无尊长,说是老十调戏宫女,说是老十一事无成惹是生非,不仅如此,还四处浪荡,有失皇家体面。
说十六王爷是为民除害,替皇家教训反骨。
当然,这都是宫中小道消息。
凤容璃长喘了一口气,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继续说:“十六皇叔硬是一口咬定他伤了老十是替父皇教训不孝子孙,一点悔改的觉悟都没有,气得父皇当场便打了他板子,父皇还不解气,罚了十六皇叔在奉天殿前跪着。”
说了这么一通,也不知道楚彧听是没听,窝在软榻里,骨头都是懒的,一副柔弱无骨的样子。
真是娇贵!
凤容璃哼哼唧唧了几声,又嚷嚷道:“这次十六皇叔只怕不好脱身,就算父皇有心偏袒十六皇叔,明嫔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事情利害也都说了,等了半天,楚彧才开了尊口,懒懒地,就扔了三个字:“死不了。”
瞧这一副漠不关心的冷漠脸!
好歹凤朝九跟楚彧也是打小就颇有渊源的交情,居然这般无情!凤容璃拿眼睨他:“你当真不管?”
楚彧捏捏眉心,似乎夜里没睡好,眼睛里含了水汽似的,他反问:“我为何要管?”
为何?不念旧情是吧!那好,就事说事:“别以为我不知道十六皇叔是替谁去认罪的,香榭院里的事情那几个侍卫不说,也瞒不过我的火眼金睛。”凤容璃哼哼,嘟囔,“一个女人,真凶残,扎哪里不好,偏生扎那处,老十被她这么一整,后半辈子就算没完,也会留下阴影的!”
凤容璃去鎏莹宫探望过老十,那伤口,那位置,那力度,啧啧啧,那玩意不坏以后也不会好使了。他就没见过这么凶残的女人。
楚彧就不同意了,困意都没了,坐起身,义正言辞地冲凤容璃喊:“我不准你胡说八道,更不许你说我家阿娆的坏话,她一点都不凶残,她是为民除害。”
凤容璃:“……”为民除害?好吧,你美你有理,你宠女人你护短行了吧!凤容璃懒得纠正楚彧这个护女人护得丧心病狂的家伙,就问,“楚彧,你真不帮十六皇叔?”
他沉吟了一下:“凤崇明脏了阿娆的手,当然不能这么算了。”
好吧,十六王爷要沾国师大人的光了。
是夜,月黑风高,星子黯淡,初秋的晚风吹着宫灯晃晃荡荡,悠悠冷冷,宜夜行。
菁华将钦南王府的马车牵到几百米远,心里也是没底的,世子爷要夜里行事,居然还嫌马颠簸,要坐轿子入宫,真是娇惯。
面具黑布什么的,也不带来蒙个脸,顶着一张俊得人妖共愤的脸,堂而皇之便敲晕了鎏莹宫的守卫,大摇大摆地进了凤崇明的寝殿,命令:“快把他弄醒。”
------题外话------
差点就忘了要二更……
腰间盘好疼,我这老腰,码字码坏了,诶,最近有点身心俱疲,你们不要再催更哈,上架之后我会少睡一点,多更一点。
☆、第五十二章:杏花,我看看你是公是母
楚彧命令:“快把他弄醒。”
菁华嘴角抽了抽,忍住腹诽,走过去,一针扎进凤崇明的天灵穴,立竿见影了,昏迷不醒的人抽搐了几下,就悠悠转醒,虚弱地惊呼:“谁?!”
寝殿里,只掌了一盏灯,昏昏暗暗不能视物,凤崇明重伤刚醒两眼发黑,更是什么也瞧不清。
有人不耐烦了:“安静些。”
这声音一砸过去,凤崇明浑噩的脑袋一惊:“楚、楚——”
楚彧打断:“别作声,不然我会把你的舌头割下来。”话中全是不耐烦,全是森森寒意。
凤崇明简直吓破了胆!
要问凤崇明这个小霸王怕谁,除了他皇帝老子之外,便只剩钦南王府的世子楚彧了,这事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凤崇明看上了茶肆一个卖唱的姑娘,那姑娘怎么也不从,两人拉拉扯扯时,便撞上了一俊美公子,凤崇明一眼就瞧中了俊美公子的盛世美颜,当场说了句:“美人。”
那美人,当场打断了他三根肋骨和一条腿。
这美人,正是楚彧,自此,凤崇明见了楚彧就像老鼠见了猫,怕的不要不要的。
这会儿,瞧凤崇明抖的,只差没给楚彧跪下,连腹下之痛都忘了,他是真怕楚彧割他舌头。
楚彧一只脚踩在床榻上,倾身,背着光,俊颜竟多了几分邪魅:“伤你的人,知道是谁吗?”
凤崇明忍着痛,脸色惨白一副要晕过去又死撑着的样子,哆哆嗦嗦:“女、女人。”他不敢撒谎,除了对方是个貌美女子,他丝毫不知别他。
语调慵懒,楚彧借着烛火,打量自己修长的手指:“那你知不知道她是谁的女人?”
凤崇明死劲儿摇头。
楚彧抬眸,墨黑的瞳孔,突然晕开一抹湛蓝的影,启唇,道:“我的。”
凤崇明如遭雷劈,呆若木鸡,混沌愕然,便只余一个念头:完了……
楚彧嘴角微微上扬,浅笑倾城,徐徐而言:“所以,我来给她灭口。”
凤崇明募地瞳孔骤放,来不及发出一声呜咽,裆下涌出一股热流……
月隐阁楼,夜色里,观星台上悬着的夜明珠,杏黄的光洒下,在星月殿的楼台上,洒下了一片银灰,宁静而祥和。
“呲——”
星月殿的门被推开,划破了静谧,有缕缕清风徐徐飘来。
萧景姒抬头望去,轻笑:“杏花。”
白色的猫儿欢喜地跑过去,扎进她怀里,摇着尾巴蹭她:“喵~”阿娆啊阿娆啊!
这猫儿,十分喜欢撒娇讨好,湿漉漉的眸子,睁得大大的,直教人心软得恨不得将月亮星星都摘给它。
萧景姒揉了揉它的脑袋:“跑去哪了?这般晚了才知回来,可是找不到回来的路?”
“喵。”它扒着萧景姒的手,用软乎乎暖乎乎的肚子拱她,眼珠一溜,灵动极了。
瞧它这般模样,还怎生舍得训它。
萧景姒将它抱起来,放在桌上,故意板着脸对它耳提面命:“以后莫要乱跑,天黑了要回来我身边,免得叫人捉了去。”
杏花伏在她手边,扯了扯她衣袖,乖巧得耷下耳朵。
萧景姒笑着摸摸它的头:“真乖。”她俯身,要去与它亲昵,却突然停住了动作,萧景姒皱眉,将它抱起来仔细查看,“你这小东西是从何处染了一身血腥回来?”倒不见伤口,仍旧是白白净净的。
“喵。”
叫声娇软,怎让人心软,一双朦胧的蓝眸甚是惹人怜爱。
这小东西,真会讨巧,萧景姒好笑地捏了捏它地耳朵:“这次便饶了你,下次再如此,便不准上我的榻了。”
“喵~”
它水汪汪的眸,十分乖顺,耳朵趴着,仔细瞧,竟有些泛红,怎生敏感羞涩。
萧景姒逗了它玩了片刻,又喂了它半碟杏花糕,揉揉它浑圆的肚子:“紫湘。”
紫湘入殿来。
萧景姒吩咐:“打些热水进来,它不知从哪里沾染了一身血腥,我给它洗洗。”
以前主子可从来不给小灰喂食洗澡,更不会同它一起困觉。念及此,便主动请缨:“主子歇着便好,我来吧。”
杏花扭头,冲紫湘张牙舞爪:“喵!”本妖王的贵体,闲杂人等不得冒犯!
紫湘:“……”这好像是被嫌弃了,它金贵的身子,不准碰是吧!
萧景姒被怀里的猫儿这副严阵以待的模样逗笑了:“好,我给你洗。”
“喵!”
杏花欢喜地把脑袋钻进萧景姒怀里,欢快得摇尾巴。
紫湘差人将热水取来,不大一会儿,屏风后便传来叮咚水声,还有女子明快的笑声。
“杏花,腿张开,让我看看你是公还是母?”萧景姒笑道。
杏花软软地叫唤:“喵~喵~喵~”
这叫声,百转千回,生生让人听出一股欲拒还迎的娇羞来,紫湘实在不明,主子怎这般宠杏花,用她的浴池,睡她的床,还承包喂食和洗澡,紫湘正百思不得解时——
萧景姒笑出了声:“原来杏花是公的。”
“喵。”
嗓音飘忽,媚骨柔肠。
公的如何?紫湘细听。
“别动,”里头嬉笑声传来,萧景姒说,“张开腿再给我瞧瞧。”
紫湘囧,耳根子发红,原来她家主子,是这样的主子。
月儿,悄悄躲进了云里,露出半弯的月牙儿,晕了一层朦胧的光华,这夜,越发深了。
三更声响,更夫敲着更鼓打过宫廷小径,月色柔和,那微蓝的目光,比月色还温柔。
白色的猫儿幻化成了绝美的男子,伏在她榻旁,她睡得沉,平日里淡然安静的女子睡相却是极其不好,半趴着,双脚岔开搭在了床沿,手里抱着被子,许是有些热,鼻尖覆了一层薄汗。
他的阿娆,睡着的模样,也是最最好看的!楚彧如是想着,撑着下巴看她,还有……衣领滑落的肩头,目光大不一会儿便有些潮红了,撇开眼,他羞涩地耷拉下耳朵,红红的耳根。
楚彧极轻极轻地念了一句:“阿娆,你方才看了我的身子,便不能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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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张开腿,我也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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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朝被雷劈成猫,契约了一个牛逼哄哄的金大腿,本以为猫生很美好……
“不过来宰了你!”
“不吃宰了你!”
“再敢出去偷吃,宰了你!”
妈的,别以为你是摄政王屁股大就该拽,惹毛了,上了你信不信!
意外与一只猫契约,摄政王发现了自己潜在的嗜好,俗称恋猫癖。
从此,他在恋猫癖的路上是越走越远,越走越歪。
呵,上他?小禽兽胆真肥……
作者菌表示:这是一本禽兽修成神兽的另类养成宠文!表示猫爹很尽责。
☆、第五十三章:有凤来仪,狗咬狗
楚彧极轻极轻地念了一句:“阿娆,你方才看了我的身子,便不能不要我。”
没有人应他,烛火安静地摇晃,纸窗漏进些许凉风,他裹着素锦的缎子,白皙的脖颈和肩头裸露在外。
抬手,虚晃过她眼前,楚彧生怕惊醒了她,嗓音轻柔:“阿娆,你再多喜欢我一些好不好?”
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央求。
许是倦了,萧景姒睡得沉,听得见她浅浅的呼吸声,楚彧撑着身子,凑过去,任她的气息缠绕在鼻尖,有些痒,像有只爪子在心头轻轻地挠。
楚彧再俯身,舔了舔她的脸:“阿娆,我好喜欢你。”
很小声很小声地呢喃,像从梦里传来的旖旎,温柔似水。
突然,萧景姒睫毛颤了颤——
楚彧猝不及防地瞪大了眼,怔愣了片刻,猛地后退,身子踉跄了几步便撞在了床旁的软榻上。
若是叫阿娆看见……不喜欢怎么办?他手足无措了,便只剩如此一个念头,水汪汪的眸小心仔细地看床上的人儿。
她翻了个身,将锦被踢下了床,抓了抓被舔了的脸,梦呓了一句:“杏花,乖,别闹。”
见她有睡去,楚彧紧锁的眉头这才舒开,拢了拢披在肩上的锦缎,又轻手轻脚地挪到床边,想凑过去再舔舔阿娆的脖子,却动作一顿——
楚彧眉头一皱,不开心了:“阿娆,你是不是更喜欢杏花?”
没人答他,殿中的安神香焚着,她睡得沉,只有清风刮过纸窗的声响,他抿了抿唇,倾身吻了吻她的额头,蓝光晕染,白色的猫尾露出了锦缎,然后是耳朵,渐进幻作了猫儿,钻进了被中,睡在他阿娆身侧。
月色如水,一夜,安枕。
卯时,菁华将马车牵到星月殿外,接外宿的世子爷回府。
今儿个,世子爷笑着出星月殿的,眼睛里都是愉悦,更添了几分美艳。
菁华随口问了一句:“世子心情很好?”
楚彧心情很好地扬起眉梢,一点都不忸怩作态:“阿娆昨天给我洗澡了。”
语气,很是骄傲自满,说完,又羞涩不已,红着脸噙着笑,春心那个荡啊荡。
菁华本来想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楚彧又欲语还休了一下,娇羞地说:“她看了我那里,”真是又害羞又开心,“以后我就是她的猫了。”
“……”
这纯情劲儿!震惊了菁华这个过来妖,他家妖王大人真的好三贞五烈啊,一点都不像奔放重欲的妖族。
再说这日辰时,宫中又不安宁了,景荣殿再次宣了太医,奕王殿下伤势加重,下腹流血不止,经太医院所有太医诊治之后,皆是摇头喟叹,连国舅府的苏暮词也请来号脉了,还是一样的说辞:伤势严重,能保命便算幸事,日后,怕是雄风不振。
明嫔哭天抢地,整日以泪洗面,顺帝亦是痛心疾首了许久,又将跪在奉天殿的怡亲王给打了一顿板子。
凤崇明昏迷了三天三夜,终于醒来,睁眼就跟傻了一样,反反复复地一口咬定,是他不对,是他混,是他以下犯上,是他色胆包天,十六皇叔是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他活该!
一屋子皇亲国戚和太监宫女都惊呆了!众目睽睽之下,顺帝只好松口,让凤朝九跪到太阳西下才准起来。
这事便这么了了,奕王半条命跟子孙根都没了,成日浑浑噩噩醒醒睡睡,明嫔因此病了好几日。
不过,凉都城里的百姓们欢天喜地,其一,天家那个霸王王爷终于遭报应了,其二,夏和公主出使凉都,热闹不已。
大凉二十九年十月十一,夏和凤仪公主入境凉都,是夜,于凉都城外一里,遭遇伏击,血雨腥风。
天子脚下,便未曾设防,不想,夏和两千精兵,全军覆没,遍地浮尸蜿蜒到城外荒弃的寺中,落灰的佛像后面,女子抱着双膝,瑟瑟发抖。
“莫怕。”
突然,男子的声音轻响,女子抬头,满脸污垢,下意识便往后缩了缩。
“我是来救你的。”他伸出手,白皙的骨节,“把手给我。”
女子迟疑了片刻,怯怯地伸出手,他浅笑,一双凤眼,斜长有神,乃天家七子,敏王。
半个时辰后,便有黑衣隐卫入东宫太子府禀报。
“殿下。”
凤傅礼似是等了许久,案桌上的茶已凉:“老七可把人带走了?”
黑衣劲装的男子回道:“殿下料事如神,敏王将人救回了府。”
“为了唱这一出英雄救美,他连养了多年的死士都出动了,倒是费尽了心机,他想要一博美人芳心,本宫便送他一出狸猫换太子。”眼中滑过冷意,俊逸的容貌阴沉了不少。
夏和祥帝的胞妹亲自来贺喜,联姻之意图显而易见,莫说凤知昰,那些个逐鹿宝座的天家王爷们,哪一个不想得夏和相助。凤知昰的如意算盘,却是要落空了,东宫早便伺机多时了。
男人称道:“殿下圣明。”
凤傅礼似笑非笑,他算不得圣明,只是那星月殿里的女子,当真掐算得分毫不差。有凤来仪,思而慕之,她说的,分毫不差。
国师萧景姒,只怕极其深不可测。
凤傅礼锁眉,将门外的侍卫唤来,问道:“人现在在何处?”
侍卫回话:“回殿下,正在良娣殿中。”
凤傅礼即刻摆驾,去了钟良娣住处。
侍人通传,太子良娣钟氏出殿恭迎,行礼:“见过殿下。”
“人呢?”
钟良娣说:“在里间呢。”
随即钟良娣便将太子引入了寝殿的里间,门上了锁,门外还有十几个侍卫把守。一行人一进门,便见一女子挨着墙坐着,穿着异族的衣裙,脸上戴着面纱。
凤傅礼抬头看向异族着装的女子,彬彬有礼地道了一声:“凤仪公主。”
女子惊得打翻了一旁的香炉,烟灰全数洒在了袖口上,她也不擦,低着头一声不吭,身子发颤。
凤傅礼沉声:“抬起头来。”
女子瑟瑟发抖地抬起脸,满头大汗,低眉顺眼不知所措。
如此胆怯怕事,毫无一点皇家公主的仪态,凤傅礼只沉吟了片刻,眼色便变了,灼灼凌厉,逼视女子的眼:“你是谁?”
此人,绝非夏和顺帝的胞妹,传闻那个女子是何等张扬嚣张,而眼前的女子,怯懦地看都不敢看一眼,浑身发抖大汗淋漓,凤傅礼怒喝:“本宫问你,你到底是谁?”
女子取下面纱,身子一抖,扑通跪地:“奴、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
这女子,竟是太子良娣的贴身婢女,钟良娣大惊失色,怎么回事,她一步未离开,里面也没有任何动静,这好端端的夏和公主怎就被调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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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把这人类的嘴堵上
凤傅礼阴沉着脸,眸中隐忍不发的怒气:“一五一十地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那婢女跪在地上,红着眼战战兢兢地说:“奴婢本在后院花园里替良娣娘娘采花,不知是何人将奴婢打晕,醒来时便在这了,还穿着夏和公主的衣裙,奴婢怕良娣娘娘责怪奴婢,适才不敢、不敢声张。”
他绸缪了多日,才将真正的凤仪公主藏进了东宫太子府,叫老七竹篮打水掳去了假的,却转身又被人摆了一道,一番折腾,竟还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凤傅礼冷笑一声:“呵,原来黄雀在后。”眼骤冷,阴鸷凌厉,凤傅礼开口,“把这婢女拖下去,乱棍打死。”
那婢女当场便被吓傻了,双目无神地愣在原地。太子良娣钟氏跪下:“是臣妾没把人看好,请殿下责罚。”
凤傅礼拂袖而去。
次日,天光破云,晨曦微凉。
星月殿外,人影攒动,紫湘将殿外侍奉的宫人都挥退,适才将那从房顶上跃下的人引进殿中。
“主子。”
紫湘唤了一句,便见萧景姒掀开珠帘走出来,初秋的早晨有些凉,她裹了一件薄薄的貂绒披风,抬头望见男子,笑笑:“终于回来了。”
男子十七八的年纪,五官立体,生得丰神俊朗,却十分黝黑,穿了一身黑衣,盔甲加身,背着一把古铜的剑,单膝跪下:“古昔见过主子。”
卫平侯麾下,有张古两位得力忠将,古昔便是古副将的独子,虎父无犬子,古昔年少从军,不过弱冠之年,便独领三军。
少有人知,这位戎平军的年少将军,八岁起,便是萧景姒的暗卫,卫家覆殁,三军动荡,古昔赴边关镇守,又编入忠平伯麾下,适才迟迟未能回京。
意岭关出征至今,一别,已半年有余,萧景姒看着古昔,恍如隔世。
上一世,萧扶辰与月隐寺国师预言,帝王燕后,祸及大凉,便是这虚妄不实的预言,叫凤傅礼不惜折断她的左膀右臂,古昔便被遣去了边关,外敌当前,帝君却不出援兵,她在永延殿前跪了三日,凤傅礼却视而不见,本是附属国的一次小役,却让古昔有去无回。
眼眸有些酸涩,萧景姒不着痕迹地敛下:“你一路风尘,先用膳吧。”吩咐紫湘,将厨房的面端来。
古昔爱吃面,因为他在仓平的母亲常做。
古昔道无碍,又禀道:“主子,黄雀在后,属下到时,凤仪公主已不在太子府,不知是被何人调包掳了去,尚不知踪迹,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他半月前收到主子密信,随夏和大军入京,暗中尾随了一路,便是想待太子与敏王鹬蚌相争之后去收网,竟不想,鱼饵不见了。
萧景姒听罢,无波无澜:“无碍,总归是让那两位天家王爷竹篮打水了,谁出手并不打紧。”她盛了满满一碗汤,推到古昔面前,“你瘦了些,也黑了些。”
古昔有些赧然,双手接过:“仓平风沙虽大,属下一切安好。”
她沉默了片刻:“回来了便留下吧。”
这一世,她的人,她要守着,一个都不能再出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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