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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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不明所以,不知他要看什么,却松开手,由着燕惊鸿解开了她的外裳。
他抱着常青,护住她的腹微微翻了身子,将她的后背裸露。然后躺下,从身后抱住她,手拂过她的背。
方才,飞衡发病时,那颗朱砂,红得似血。常青的后背上,也有一颗细小的朱砂,与飞衡的一模一样。
燕惊鸿的指腹,落在那朱砂上,轻轻拂过。
常青转头看燕惊鸿:“怎么了?”
燕惊鸿摇头:“无事,便是想这样抱你。”将她半褪的外衫脱下,然后抱紧她,手,轻轻落在她的腹上。
三四个月的身子,却一点都不显怀,兴许是她太瘦了,倒看不出了有了身孕。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很不安,也并不多问,只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燕惊鸿缺抓住她的手,放在唇便亲了亲,又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和唇角。
燕惊鸿轻声说:“常青,我好喜欢你。”
常青点头:“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燕惊鸿的指腹落在她脸上,顺着她的轮廓移动,好似流连不舍,痴痴地看着他,说,“连我都不知道我会有多喜欢你。”
只知道,她比他的江山重要,比他的命重要,也知道,还远远不止如此,却无法估测。
常青不说话,伸出手,绕过燕惊鸿的腰,抱着他,微微用力。
他喊:“常青。”
“嗯?”
“你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燕惊鸿不看常青的眼,她知道,他有事瞒她。
常青只是沉默了片刻,应他:“好。”
“我要去北魏一趟,不管发生何事,你都不要出燕宫,乖乖在等我回来可好?”
常青没有应答,却问:“会有危险吗?”若是又危险,她怎可能不出燕宫。
燕惊鸿只是说:“只要你好好的,我无所畏惧。”除了常青,还能有谁奈何得了他呢,危险,又何惧。
他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解释。
此去北魏,兴许,并不太平。燕惊鸿不说,常青便也不问:“我和宝宝会等你回来。”她认认真真地叮嘱,“惊鸿,不要以身犯险,若是,”她顿住。
燕惊鸿问:“若是什么?”
她迟疑里稍许,目光深深:“若是你出事了,我一天也不多活。”
平平静静的语气,好似如常,只是她的话,狠狠撞进了燕惊鸿的心头,抽疼了一下。
她怎么可能这么轻言生死,又这样不管不顾。
燕惊鸿轻斥:“不准胡言。”
他想,若他真有三长两短,他也不愿意常青陪他黄泉碧落,不是不妄想,是舍不得。
常青却坚决:“不是胡言,是警告。”她郑重其事,“所以,惊鸿,请平安归来。”
这样地警告,燕惊鸿束手无策。
他失笑:“遵命,我的皇后。”
夜半之时,寝宫中点了安神香,等到常青熟睡,燕惊鸿才出殿门,吩咐守在外面的亲卫:“你们都留下来,”
燕大正要开口。
燕惊鸿又道:“替朕守住她。”
语气,像是带上托付之意。
燕大惶恐,他担不起啊。
却是林劲一贯的冷静:“陛下,万万不可,池修远显然是故意诱您前去,此去北魏,必然凶多吉少。”
飞衡的怪疾,绝非偶然,这只怕是池修远的底牌。
“莫再多言。”燕惊鸿命令,“你们一步都不要离开她身边。”
燕大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满腹疑虑咽下:“属下领旨。”
留下燕卫,燕惊鸿只带了林劲,便出了凤栖宫。
这一去,恐怕赴的是鸿门宴。长福实在不放心:“陛下,陛下!”不一会儿,便没了陛下的人影,他在殿门口踱来踱去,心急如焚,“这可怎么办是好?”
咣——
殿门突然被推开。
燕大吃惊:“娘娘!”
这安神香,果然对这神通广大的皇后娘娘无效。
常青望向门口:“他走了吗?”
“是。”燕大说,“只带了林劲。”
常青拧了拧眉头:“你们兵分两路,一半人留下,一半人跟着惊鸿去北魏。”
燕大迟疑,不敢违抗圣命,也不敢不听凤旨。
“他问起来,便说是我的命令。”
有皇后娘娘担保,自然没什么顾虑了,燕大听从:“是。”
陛下与帝后,到底在唱哪出,一个偷偷走,一个装不知道,情之一字,还真猜不透。
此后,半月之久,燕惊鸿毫无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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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误,结局越写越长,明天继续!
☆、定北侯:大结局2
此后,半月之久,燕惊鸿毫无消息。
“飞衡,半月了。”常青侧卧榻上,腹部微微隆起,望着殿外月夜,声音染了秋夜的凉,“他还没有回来。”
十五个日月,竟这样长,让相思成灾,担惊受怕。
飞衡蹲在榻前,仰头看她:“常青,莫要心急,陛下远比你想的要强大,他定不会有事。”
“我知道。”常青收回视线,眸光微沉,将嘴角抿成了直线,“可是我等不下去了。”
飞衡还欲说什么,殿外忽而传来夜莺声啼。
是池修远,池修远在召她,常青起身,走到窗柩前,伸手,任夜莺停在了手心。
她喃喃:“池修远也等不急了。”
殿外,燕七等人闻声进来,望了一眼那夜莺上取下的信笺,只书了四个字:侯君归来。
池修远侯的人,是常青。
飞衡沉眸:“果然,是诱敌之计,生死蛊是诱饵,陛下也是诱饵。”
燕七惊愕,这生死蛊他也只是耳闻,是巫疆皇族的秘术,对此传闻甚少,坊间流传的便只有八个字:一蛊两生,生死同命,
飞衡后背的朱砂,恐怕便是那生死蛊的子蛊。
常青沉吟顷刻:“红桥,取我的剑来。”
“娘娘,请三思而行。”生死蛊是诱饵,陛下亦然,定北侯居心叵测,分明意在常青,燕七相劝,“娘娘,陛下有令,您不可以出燕宫一步,况且陛下现在下落不明,恐是池修远使诈,未必就是落到了他之手,您万不可去冒险。”
常青只言:“这一趟,我必须去。”即便是蓄意,事关于燕惊鸿,她便只能冒险。
她负剑,转身便走。
燕七挡住殿门,咬咬牙:“属下恕难从命。”对着殿外高声令下,“拦住娘娘。”
话音刚落,燕卫便围住了凤栖宫。
常青一手护在腹上,一手握住剑柄,运了力,指尖隐隐显露青筋:“不要逼我出手。”
近三十名燕宫亲卫,个个以一敌百,皇后娘娘就更不用说,若真要动起手来,只怕这凤栖宫都要掀了,这还事小,万一一个没留神,伤着磕着了皇后娘娘和她腹中的龙嗣,那就真不得了了。
“娘娘!”燕七为难,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正是剑拔弩张时,飞衡按住了常青拔剑的手,看向燕七等人:“把剑收起来吧,你们打不过她。”
燕七觉得,这话说的就有点伤自尊了,虽然是事实。
一众人面面相觑,还是放下了剑,皇后娘娘这性子,还有这一身本事,想来拦也拦不住。
“我与你一起去。”
常青颔首,与飞衡一同出了凤栖宫,燕七等人紧随其后。
深秋之际,乍暖还寒,北魏地势偏北,夜里,甚是阴冷,日落不多时,天便彻底昏黑。
定北侯府外,点了几盏夜灯,照着门前的石狮子,打下两道斜长的影子,显得有几分清冷。
“扣——扣——扣——”
敲门声不疾不徐,片刻,便有人来开门,门阀打下,大门只开了一条小缝,开门之人望见门外,微微惊愣:“常、常青。”
常青取下兜帽,一身黑衣,灯烛下,映得她容颜白皙清丽,道:“刘管事,请替我通传侯爷,便说,”微微顿了一下,常青言,“大燕章华皇后请见侯爷。”
大燕章华皇后……
此番,常青是以大燕皇后的身份前来,一别多时,常青已不是那年定北侯府的侍女了。
刘管事不敢耽搁:“老奴这便去通报侯爷。”
院子里的常青树,生得正盛,比她去大燕时,高了些,笼在月色里,淡淡的青毓色。
“常青。”
池修远轻唤,站在屋檐下,烛火投下了暗影:“你终于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树影摇曳,常青踩着斑驳,缓缓走近,微微扬起下颚:“我曾以为,我再也不会回定北侯府了。”
“你还是来了,为了燕惊鸿来了。”敛下的眸,青影沉沉,他看着常青,微微发怔。
黑色披风裹着的身形,有些消瘦,遮住了微微隆起的小腹,长发挽成了发髻,模样娟秀。
是她,却不像她。
一别久时,容颜未改,她,已不是当初的常青,她背负的青铜剑,为的,是燕惊鸿。
“他在哪?”开门见山,常青并无耐心多言。
他在哪?
不过三个字,却让池修远微微颤了一下身体,他料想过,常青已不是他定北侯府的常青,只是看着她冷清又防备的眸子,会这样恍然若失。
没有回应她的问题,他转身,走在她几步外:“你赶了许久的路,先用膳吧,我让厨房做了你最爱吃的膳食。”
语气熟稔,便好似曾经。
“娘娘。”燕七有所顾忌,防备地环顾四周。
常青面色无异:“飞衡同我进去,你们在此等候。”
“属下听令。”
此处,是常青之前居住的院落,还是原来的模样,便连屋内的陈设也不曾变更,屋子里很干净,大抵是时常被擦拭,铜镜上一尘不染。
池修远坐在案桌前,在瓷碗中布了些菜,推到常青面前。
她拢了拢披风,手下意识地放在腹部,并未动筷,落座后便一言不发。
“常青,你是何时背叛我的?”他突然开口,语气平和,似是与她道道家常。
“花朝节那年。”
池修远轻笑一声:“竟这样早。”他夹了一块鱼,习惯性地将刺剔掉,在放到常青的碗里,“能告诉我为何吗?”
眸光清凌,常青直视他的眼:“我若不弃了定北侯府,也会被定北侯府弃了,一次又一次地。”
池修远握着玉箸的手,微微一颤,眼底慌乱一片:“常青,”
“侯爷,”她打断他的话,语气微冷,“是你亲手把我推到了燕惊鸿身边。”
她幼时入府,垂髫稚龄便入了定北侯府暗卫之列,她为他、为定北侯府历了数十载腥风血雨,杀人无数。却也是他,一次一次将她推到风口浪尖。
池修远自嘲地笑笑:“是啊,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错了。”步步为营,多年筹谋,却落得一败涂地的田地,他似叹,“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将你送去了大燕。”
上一世,他也这么说,可是,他却两次推开了她,重蹈覆辙。
常青微微勾唇,冷笑。
他无言以驳,沉默许久,将瓷碗递给她:“北魏夜寒,喝些汤吧。”
常青微微蹙了蹙眉,执起汤匙。
他似笑非笑:“不怕我下毒吗?”
常青低着头:“你不会。”慢条斯理,她小口小口地喝下了小半碗汤,腹中这才暖了些。
她敢来,便笃定了池修远不会伤她。即便为敌,他也不会,这一点,常青从来不曾怀疑。
“是,我不会伤害你,”话锋一转,目光骤冷,池修远缓缓吐字,“我只是想要燕惊鸿的命。”
“他在哪?”
言简意赅,却不瘟不火,常青她一贯处之泰然。
池修远笑:“五千精兵,身陷狼群都取不了他的命。”他抬眸,深深墨色,好似探究,却又笃然,“常青,你知道吧,他的弱点。”
燕惊鸿一人,可敌千军万马。
池修远曾以为,那样一位帝君,必然无坚不摧,却不尽然,这一次,燕惊鸿是自投罗网,只怕不是失策,是心之所向,触之逆鳞。
燕惊鸿的弱点,是她,是常青。
常青放下汤匙,用丝绢擦了擦唇角,淡淡而语:“原来你的筹码不是生死蛊,是我。”
五千精兵,狼群而攻,却奈何不得燕惊鸿,唯有常青,让他束手无策。
生死蛊不过是燕惊鸿的诱饵,而燕惊鸿,又是常青的诱饵,环环相扣,池修远的目的是常青。
“你早便猜到了不是吗?”
常青不置可否。
她这样聪慧,怎会不知道他的算盘,这世间,最了解他池修远的人,便是常青了。
“那为什么还要来自投罗网?”眸间,终究乱了倒影,难以平静,池修远的目光直直锁住她,语气,带着逼问,“常青,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为了燕惊鸿对我投降?你分明知道,我的目的是你。”
“因为你太精明了,用燕惊鸿做了诱饵。”既已动情,如何独善其身,她认了。
池修远一直都知道的,常青重义,更重情,却未曾料到,她会如此不顾一切。
他抬手,突然一转,猝不及防便截住了常青的手腕,指腹探向她手腕,骤然发笑:“果然,你爱上了他。”
常青性子刚烈,若非爱慕,怎会为之孕育子嗣。她啊,动了情,所以,方寸大乱,所以,自投罗网。
她不疾不徐,手腕反转,便卸了池修远手下的力道
池修远后退,长袖拂过酒盏:“咣——”
瓷壶坠地,四分五裂。
屋外,侯府守卫忽闻声响,骤然从暗处跃出,领头之人一声令下:“侯爷有令,全部拿下!”
果然,有埋伏!
燕七大喊:“保护娘娘。”
顿时,两方人马,兵戎相见,皆是高手,动作极快,身形移转,看不见招式,只见常青树的叶子簌簌飞落。
须臾,侯府之外,有马蹄声临近,马上之人高声道:“侯爷,燕惊鸿降了。”
从常青入定北府到现在,才不过半个时辰,燕惊鸿便束手投降了,果然,是碰触到了他的逆鳞呢。
池修远笑了,这硝烟,才刚刚开始呢。
“常青,不要试图走出定北侯府,我不想与你兵戎相见。”
留下一句话,池修远转身离去,即刻,便有数千人马守住了所有出口,手握兵器严阵以待。
院子里,两方人马,缠斗不休,侯府外,池修远驾马而去,尘土方落,暗处忽然窜出来几道人影,那为首之人瞧了瞧院子里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又看了看远去的人马,道:“蛇已出洞,跟上。”
随即,一对人马尾随而去,藏匿在后,小心翼翼。
屋里,门窗紧闭,只闻屋外打斗生,愈演愈烈,常青环顾一番,手握住剑柄:“飞衡,掩护我。”
飞衡守在她身后:“你要怎么出去?”
屋外守军数千,燕卫又被缠住,这一方地方被池修远下令严守,密不透风,几乎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要出去谈何容易。
常青心平气和,只道了两个字:“强攻。”
飞衡想也不想:“不可。”
常青看向她,目光决绝:“飞衡,你信我一次,池修远断不会真要我性命。”
只要守军不下杀招,凭常青的武艺,要硬闯,也不无可能。
飞衡思忖后,颔首,他信常青,攻心攻计,她一向深谙此道。
“从左侧突围,我掩护你。”
常青微微莞尔,像多年前一般,她与飞衡比肩而战,将后背,交于彼此。
是夜,定北侯府,大乱。
此去燕台山,十里之遥,一个时辰的马程。已过戌时,山中笼了浓雾,深山处,有火光冉冉升起。
池修远驾马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山谷下,运了内力,浑厚的声音回荡:“你居然分毫未损,是我小看你了。”
血染的灌木里,横躺了满地尸体与骸骨,燕惊鸿便站立其中,他身后,是成百上千的狼,绿油油的眸,伺机而动,定北侯府的五千精兵便守在狼群的外围。
腹背受敌,燕惊鸿却那般从容自若,冷若冰凌的眸,睃向池修远:“你将她如何了?”
不惧生死,却满腹心思都放在了常青身上,燕惊鸿到底是狂妄,还是愚蠢。
池修远嗤笑:“放心,她很好,你还是关心关心自己的命。”
手里的剑,已沾满了血,触目惊心的的颜色染红了燕惊鸿的衣袍,燕卫将其护在中间。
燕惊鸿问:“你要什么?”
毫无迟疑,他要为了常青束手就擒。
四目相对,寒烈与灼热的视线碰撞,池修远道:“挟天子以令诸侯,我要你的天下。”
燕惊鸿一刻都不曾迟疑:“诏书也好,兵符也好,我都可以给你,”他仰起头,昏暗的火光里,轮廓分明,一双墨染的眸子,灼灼其华,“把常青还给我。”
一国之君,将社稷拱手相让,只为红颜,却如此毅然决然。
池修远大笑,也不只是讽刺,还是自嘲,眸光黯然了许久,才缓缓灼热,启唇,杀气凛然,说道:“那便用你的命来换。”
不仅要江山,还要大燕帝君的性命,池修远确实贪得无厌呢。
只是,燕惊鸿已降,他没有犹豫,沉着眸,缓缓松手,将手里发剑扔出。
狼群围攻,不可近取只能远攻,放弃了武器,与自寻死路也无异。
为了常青,燕惊鸿居然连命都不要,池修远突然便笑出了声,这样的男子,难怪常青会动心呢。
池修远取了弓箭,箭矢对准燕惊鸿,开弓,拉弦:“那你便——”
话未落,突然,清凌凌的嗓音传来,被山间的风吹散:“惊鸿。”
池修远的动作一滞,回眸,望见了常青。
她站在山的最高峰,纵身跳下,便那样飞落而下,一身黑色的披风,风卷起衣角,露出里面白色的裙摆,额前的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燕惊鸿僵滞了许久,若怔若忡:“常青。”
是她来了,背着她的剑,闯入了这山中的狼群里,而站在了燕惊鸿身侧,抬起眸,认真地看他:“可受伤?”
她小腹隆起,一手握剑,剑端上,还沾染着血渍。腥风血雨,便这样不管不顾地寻来了,
燕惊鸿久久难以平复,看了她许久,却只说一句不由心的冷语:“回去之后,我定绑了你,让你哪也去不了。”
他的常青,太能耐了,总叫他毫无办法,只恨不得藏起来。
常青不说话,只是微微扬起了嘴角。
舍不得骂她,燕惊鸿无奈,便将她拉到跟前,挡住她后背,念了她一句:“怎么总是这么不听话。”
常青想了想,十分认真地回答:“因为我舍不得你一个人腥风血雨,所以,我来陪你了。”
燕惊鸿轻笑,常青啊常青,总这样让他惊心动魄。
“侯爷!侯爷!”
呆愣了许久的池修远这才回过神:“何事?”
那将士惊慌失措,战战巍巍道:“侯爷,大燕的援、援军来了。”
池修远猛然回头,只见山腰上,密密麻麻的火把正在趋近,一眼望去,看不见尽头。池修远收回目光:“原来,你是要我替你引路。”他看着常青,发笑,“常青,我又着了你的道了。”
原来,她有备而来,赴定北侯府的鸿门宴,不过是为了顺藤摸瓜。
聪慧如此,便是常青。
池修远失笑,嘴角一点一点僵冷。
“我既然敢来,怎会没有准备。”常青的眼,冷凝,对上池修远的视线,她说,“侯爷,降吧。”
山下千军万马,只怕他在劫难逃。池修远抬起手里的弓箭,将箭尖引了火,缓缓拉开弓,他道:“除非我死。”
箭矢离弦,极快,看不见箭身,只见那尖端的火光飞速窜出,射进了山灌木丛后的狼腹。
“嗷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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