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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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轻衍微微倾身,让她轻易地勾到,然后,配合着她,覆在了她唇上,蜻蜓点水的一吻。仅是一吻,顾轻衍呼吸已紊乱,手臂箍住了安华锦的腰。

安华锦笑吟吟地看着他,“顾大人,你的定力呢?”

“没有了。”

这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语气,让安华锦气笑,松开他的脖颈,“扶我起来,我不要在床上躺着了。”

再这么躺下去,她就长在这张床上发芽了。

“天已经黑了。”

“那我也不要睡了。”

顾轻衍点点头,也知道她在床上躺腻了,扶着她起来,锦被滑落,露出了大片的凝脂玉肤,脖颈、锁骨、胸前,斑斑吻痕,入目所及,简直不忍直视。

他眨眨眼睛,手覆上安华锦的肌肤。

安华锦对他瞪眼,“还不松手?”

顾轻衍垂下眼睫,慢慢地松开了手,转过头,拿了干净的衣裙,温声暗哑地说,“我帮你穿。”

“自然要你伺候。”安华锦又瞪了他一眼。

全身都没有一块好地方了,他也好意思不伺候!

顾轻衍低笑,任劳任怨地伺候小祖宗。

穿戴妥当后,安华锦终于下了床,在屋中走了两步,不小心瞥到了镜子,镜子里现出纤细娇柔的美人身影,粉面桃腮,容色娇艳,如春雨打过的海棠,娇艳欲滴,她一下子愣住。

这是她?

“怎么了?”顾轻衍压低声音问。

“这是我?”安华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十分怀疑,凑近了看,她眨眼,镜子里的美人眨眼,她蹙眉,镜子里的美人蹙眉,是她没错。

可是,她是这副样子的吗?

顾轻衍看了镜子里的人儿一眼,从背后拥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看着镜子里的她低低地笑,“是你没错。”

她有多美,自己不知道吗?

只有他知道,他的意志力在她面前,土崩瓦解的有多彻底,有多让他克制不住,要了一次又一次,总是要不够。

不知道自己有多美,才美的惊心动魄。

尤其是在床上,让他都快发疯了。

安华锦沉默了好一会儿,从镜子里看着搁在她肩上的脑袋,如诗似画的眉眼,她早先没细看,如今细看之下,发现他眉目间也带着春雨洗礼过的艳色,她顿时笑了,伸手轻轻地拍拍他的脸,“吃饭,饭后,我要去院中赏月。”

中秋节的月亮,她都没能赏上。

如今虽然过了中秋节,但是外面的月亮还是圆的,不赏可惜了。

“好。”顾轻衍松开她,对外吩咐了一句。

不多时,有人端来晚膳,很是丰盛,其中有一盅燕窝,还有一碗鸡汤。

安华锦吃了个六七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吃饱了?”

“要留着地方吃月饼。”

顾轻衍笑。

二人出了房门,在院中走了两圈消食,之后,便坐在了桂树下的桌前,桌子上早有人摆上了瓜果月饼茶点等物。

安华锦指指月饼,“你喂我。”

顾轻衍很乐意效劳,将月饼掰成一小块一小块地递到安华锦嘴边,安华锦慢慢地吃下,吃了半个月饼后,对顾轻衍摇摇头。顾轻衍将剩下的半个月饼吃了,。

这样一来,二人合力吃了一个月饼。

月饼代表团圆,月圆人更圆。

安华锦歪着头,瞅着顾轻衍笑,“陛下是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后怎么说?安家老宅的人,你可做了安排了?”

“陛下刚刚醒不久,醒来后大怒,命禁卫军、五城兵马司的人缉拿你入宫,安家老宅的人我已派人送出京城回南阳了,刚刚半个时辰前,陛下知道安家老宅已人去楼空后震怒,命大内侍卫出动,追出京城,下了死令,格杀勿论。”

安华锦冷嗤一声,“的确是陛下能做得出来的事儿。”

皇帝欺负她,她欺负回去,一怒之下杀了花似玉,不止毁了陛下喜欢喜爱的疼到骨子里的心尖上的美人,还挑衅了帝王权威,他自然是忍不了这口气的。

帝王是天下的九五至尊,甘心受谁的气?

“你呢?受我牵累,陛下怎么说?”

顾轻衍淡笑,“陛下也在派人找我,爷爷进宫见了陛下,出宫后,给我传信,陛下对我没杀心,不过要见了我,才会治个什么不轻不重的罪。爷爷对外给我找的理由是醉酒之过,才闯入冷宫,不管不顾。张公公给你找的理由是神志不清,七殿下也因此对外放出风声。”

“可牵连我姑姑了?”

“陛下倒是没将皇后怎么样,将七殿下革职了,卸除一切事务,即日起,在府中闭门思过。”

安华锦抓了一把瓜子,剥了一颗,懒得再剥,塞进顾轻衍手里,“如今敬王和其他皇子们可高兴了吧!”

楚砚距离储位一步之遥,如今出了这个事情,皇帝震怒,怕是不会轻易许给他储君之位了。

“嗯。”顾轻衍点头,一颗颗给安华锦剥瓜子。

安华锦抿唇,“我杀花似玉,不后悔。”

顾轻衍微笑,“那个女人早就该死了,以她的身份,本就不该进宫,更没资格怀有皇嗣,你杀了她,也是个时机。”

“安家一直以来是忠臣,忠君为民。我虽生于安家,长于安家,但受不了陛下拿我做筏子,如木偶人一般,左右摆布我,想让我如何就如何,休想。忠君也该忠明君。阴私诡诈,是非不分,休想让我任他摆布。”

顾轻衍点点头,“能从天牢带出花似玉,他已不是明君了。”

安华锦仰头望天,郁闷地说,“我爷爷该骂死我了。”

无论怎么说,她都是惹了祸了。陛下即便不是明君,但他依旧是君,一日不驾崩,一日坐在帝王的位置上,君是君,臣就是臣。

“我已给安爷爷书信一封,命人快马送去南阳,安爷爷很快就会得到事情的全部经过和内情。我跟安爷爷认错,哪怕你回了南阳,安爷爷也不会骂你的。”顾轻衍温声道。

安华锦笑,从天空收回视线,“你替我认什么错?错的又不是你,还是我牵累了你。”

顾轻衍放下手边的瓜子,将她的身子板正,面对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说,“若不是因为我,你何至于忍了一个多时辰忍的辛苦?您若无喜欢的人,七殿下也未尝不可,不是吗?况且,你是我的未婚妻,我有护你的责任,在京城,因为我,因为王岸知,安家暗桩一半被铲除,一半遣送回了南阳,你在京中,已无根基,我却没护好你,让你在皇宫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岂能无过?不止有过,且过大了去了。”

安华锦对上顾轻衍的眸子,月光下,他眸光如水,里面倒映着她的影子,她垂下眼睫,低声说,“顾轻衍,你这样说,让我很惭愧,也无地自容,我没有那么喜欢你到比性命还重要,你若是再晚些去,我与七表兄……”

顾轻衍伸手按住她的唇,拦住她后面的话语,低头看着她,“比起你活着,其余的不重要,在别无选择时,我宁愿你这样选择。我若是再不去,便是我无能没用了,也不配得你为我做更多,与你不相干。”

安华锦闻言长舒一口气,身子前顷,将脑袋搁在顾轻衍胸前,抱住他的腰,“与陛下作对,普天之下,有几个人?你是顾家继承人,是顾家嫡子嫡孙,是吏部顾大人,是陛下器重的重臣,又是在皇宫,陛下的地盘上,我那时,等着等着,你久不去,我真是要等的泄气了。”

“也许七殿下很不希望我去呢。”顾轻衍淡笑,“可是,我怎么能不去?”

若只是个未婚妻,未曾见过一面,他不会在意,但喜欢极了的未婚妻,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给别人。

安华锦不语。

她想起了当时,她对楚砚说,哪怕与他如何,她也不会如陛下的愿,嫁给他。而楚砚问她,若是他能放弃大位,离开京城,随她去南阳呢?

那一刻,楚砚的神色,有着认真和决绝。

安华锦打住心思,浅浅地云淡风轻地笑,“你说什么呢?七表兄是君子,哪有你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第六十五章 机会(一更)

顾轻衍何等的聪明,哪怕安华锦清清淡淡云淡风轻地提楚砚,但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丝被她隐藏起来的不可言说。

他垂下眼睫,看着安华锦,只见她已闭上了眼睛,乖巧地安静地贴在他身前,这依赖的信任的姿势,让他将敏锐捕捉到的那一丝情绪挥散去,环抱着她,笑着应和,“是,我没出息,今生遇到了安小郡主,便摆脱不了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

安华锦轻笑,搂着他腰的手紧了紧,脑袋在他胸前蹭了蹭,“我什么时候回南阳?”

“等等。”

“等几日?”

顾轻衍微笑,低头蹭蹭她额头,“不拘泥于等几日,我想看看,陛下找不到你,会不会发怒我,若是直接将我罢官,那我就能跟你回南阳了。不将我罢官也没关系,对京中形势观望几日,看看我能不能离京。”

安华锦一愣,抬眼看他,“你想去南阳?”

“我还没见过安爷爷,做了他八年的准孙女婿,理应去拜会他老人家。”顾轻衍温声说,“若没这个机会,我也离不开京城,不如趁此机会,离开京城,去南阳走一趟。”

安华锦忽然想起什么,“陛下应该取消了你我的婚约了吧?”

以陛下的性子,对她都喊打喊杀了,既然顾老爷子说对顾轻衍没有杀意,死伤的禁卫军,也不会定他死罪,为了顺利地杀她,与顾轻衍所作所为隔离开,不想让顾家以有婚约的关系求情会相帮,那么,自然是取消了他们的婚约。

更何况,陛下早就想取消他们的婚约了,如今借口都不用找了,怎么能不取消?

顾轻衍无奈地一叹,手指轻轻地敲了敲安华锦的额头,“嗯,被你猜对了,陛下已对外放出了口谕,取消安顾联姻。”

“也就是说,如今你我,没婚约了?”安华锦直起身子,从他怀里出来。

顾轻衍又一把将她圈住拉进怀里,“没婚约,也有关系,且比有婚约时,关系更近了。你不能占了便宜后,就想扔下我走人。”

南阳还有一个崔灼呢,人虽然被他吞进了嘴里,依旧不放心的很。

安华锦失笑,“你真想跟我回南阳?”

“嗯,想着呢。”

顾轻衍心中清楚,若是他对顾老爷子直说,顾老爷子自然不会准许,所以,他回顾家见顾老爷子时,便没有明说,只说送安华锦离开,但其实,他打的算盘是,亲自送她离开,自己也去南阳。

如今,安华锦不能出现在陛下面前,他也懒得见陛下,不如就躲着,能去南阳,自然是最好的,他早就想出京走走了。若是京中形势太过严峻,那只能算了。

安华锦“唔”了一声,揣测片刻,道,“陛下应该不会罢免你的官职的。”

既然陛下如今已看到了顾家埋藏的深不可测的势力,不敢动盘踞在京城的这只半睡半醒的猛虎,给顾家的面子,打算小惩大诫,那么,顶多是罚一年半载的俸禄,或者是如七表兄一般,暂且停职,让其闭门思过。

她看着顾轻衍,“我杀了花似玉,已彻底得罪了陛下,恨死我了,不杀我,难解心头之恨,而你不同,禁卫军在陛下的眼里,虽然挑衅了他的权威,但毕竟在他看来,及不上美人花似玉,你若是赶紧去见陛下,他对你不会重罚,若是一直躲着不去,怕是以陛下的脾性,该彻底对你也怒了。”

“对我也怒了,那就罢了我的官?”顾轻衍笑,无所谓地说,“或者,也派人缉拿我?”

安华锦看着她,“顾爷爷和顾家人呢?牵累他们。”

顾轻衍笑,点点她眉心,“你别小看我爷爷,他是一只老狐狸,今日进宫在陛下面前哭了一通,说他教导不严,有过错,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请陛下降罪他。陛下自然没有降罪他,今日既然不降罪,就算找不着我,也不好对顾家再重提降罪的事儿了,毕竟,此事是我一人所为,陛下只能暗中恼恨,却也拿爷爷和顾家没法子。顶多,气急了,让爷爷将我逐出家门。”

安华锦吓了一跳,心惊地看着他,“你别告诉我,你想离开顾家?”

顾轻衍轻叹,“我倒是想离开,爷爷是不会放了我的。”

“这样一来,顾爷爷就得跟陛下周旋了。”安华锦笑,“顾爷爷一把年纪了,你可不能不厚道。”

“爷爷一把年纪了,还精神的很,什么大风浪,都见过,应付陛下,厉害着呢。”顾轻衍也跟着笑,“他孙子的婚约都被陛下取消了,孙媳妇儿要重新辛苦地追,他不应该出点儿力吗?”

安华锦失笑。

她看着顾轻衍,心里也隐隐猜出了他的心思,婚约取消了,她回南阳,再没有理由来京了,他怕是极不放心的吧?

哪怕放心她,怕是也不放心她爷爷,怕她爷爷另外给她赶紧再订一门婚事儿。

他若是真能去南阳,她也没意见就是了。

二人坐在院中,月色下,东一句西一句,闲聊了半个时辰,夜风渐凉,顾轻衍拉着安华锦起身,“走吧,回屋,天气凉了,别染了风寒。”

安华锦点点头,随着顾轻衍回了房。

安华锦依旧没多少困意,拉着顾轻衍下了三局棋,夜深了,才沐浴上了床。

顾轻衍在她身边躺下,刚贴过来,安华锦的胳膊已反射性地拦住他,警告,“不许再碰我。”

顾轻衍顿了顿,委屈地说,“抱着睡行不行?”

“你保证!”

“我保证。”

安华锦撤回手,顾轻衍凑过来,将她拽进了他的怀里,虽然心里全是旖旎,但也不敢动心思累她了,乖乖地抱着安华锦入睡。

安华锦这一夜,总算是睡了个无人打扰的好觉。

顾轻衍到底是年轻气盛,温香软玉在怀,反而睡的没有安华锦好,撑到天明时,才忍不住将人闹醒,看雨打海棠,让鲜花盛开。

对比这一处深巷深宅里温柔乡使人沉醉,皇宫与之相反,却笼罩着浓浓阴云。

皇帝找不到人,愤怒的不行,想起花似玉死的凄惨,夜不能寐,似乎一日不杀了安华锦,一日就不踏实,不能慰籍花似玉在天的亡灵,还有他那极其期待的小皇嗣。

于是,皇帝在半夜里,下令,将伺候花似玉的人,以护主不力为由,全部杖毙。

哪怕,楚砚为了防止皇帝牵累这些人,将这些人都分散地安排到了各处,封锁了冷宫,但依旧被皇帝一声命令下达后,仗刑司拿着名单,将人从各宫找出来,逐一给杖毙了。

一个都没跑掉。

鲜血染红了皇宫地面的石砖,这些侍候的人,楚砚仁善,做了安排,也没能将她们保住,皇帝为了泄恨,都杀了。

杀这些人,只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就如曾经伺候诚太妃的那些人一样。

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人人心惊胆战,都静悄悄的,不敢出丝毫差错,生怕触怒了陛下,撞到了刀口上。

皇后听闻后,冷笑了一声,“找不到小安儿,安家老宅的人也离开了京城,陛下没地方出气,便拿侍候的宫女太监们出气,可真是明君所为。”

贺嬷嬷压低声音说,“娘娘,别说了。”

皇后摆摆手,吩咐,“从今日起,关了凤栖宫,本宫也不见任何人了,由着陛下闹腾吧!本宫倒要看看,陛下能闹腾到什么地步,是否真能抓了小安儿,杀了她。”

抓,自然是抓不住的,杀,那也要先抓住人。

只要人回了南阳,除非陛下亲自前往南阳要人,这个时候,陛下敢去吗?

“是,老奴这就吩咐下去。”贺嬷嬷走了下去。

凤栖宫关闭,皇帝虽没撤了皇后的凤印,但皇后主动闭宫,再不理六宫事儿,一时间,后宫的各宫妃嫔,都活跃起了心思。

花似玉死了,她们倒是都活了。

陛下最需要安慰的时候,若是谁能做的好,得了陛下的青眼,代替花似玉,那就从此飞上枝头了,尤其是那些年轻的被皇后前些日子选秀入宫被皇帝看都没看一眼还没承宠的秀女,机会来了,自然不能放过。

所以,一时间,宫女太监们小心翼翼,后宫的女人们,却觉得机会来了。

第六十七章 废后(一更)

秋天,最是风雨多变,阴云将京城厚厚地笼罩不久,一场风雨急下,风夹杂着雨,少时,便瓢泼而下,大雨倾盆。

将在京中四处查找的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的人淋了个落汤鸡。

雨打窗棂,噼里啪啦,响声不绝。

安华锦懒洋洋地伸了个拦腰,推推身边的顾轻衍,迷迷糊糊地问,“下大雨了?”

“嗯。”顾轻衍向窗外看了一眼。

“什么时辰了?”

“午后。”

“刚刚午后啊,这天就暗成了这个样子。”安华锦睁开眼睛瞅了一眼,又迷迷糊糊地闭上,脑袋在顾轻衍的怀里蹭了蹭,小声嘟囔,“这日子,浑不知外面风云变幻,更不知一日几时,越活越没出息了。”

顾轻衍低笑,低头吻她额头,细细密密,轻轻柔柔,声调满足而谓叹,“我倒是很喜欢这种浑不知外面风云变幻,更不知一日几时的日子。”

“没出息。”安华锦吐槽。

“就不想有出息。”顾轻衍摇头。

两个人这般待在一起,他每一时每一日都心里踏实满足,再不会患得患失,多少年少轻狂,都能给她,她软软绵绵地容纳包容,从小到大,他愉悦的时候,仔细想起来,都是这一年她来京后给他的,以前,他受祖父教导,严苛规矩,受外祖父教导,轻狂任性,两者如拉锯一般,他最终长成了两副性情,人前一副,人后一副。

从小到大,祖父教他做人和责任,外祖父教他随性随心,他肩上担着顾家的担子和责任,头上顶着少年才子名扬天下的光环,但这么多年来,他做了该做的,不该做的,但一直,没什么快乐的感觉。

直到,小姑娘来京,他似乎才找到了乐趣。

她生于安家,父兄皆战死,母亲早亡,心中却没有郁恨,洒脱随性,赤忱活泼,聪敏有志,与她在一起,虽然时刻被她牵动着心思的感觉并不太好,但也因此日渐喜欢不可自拔。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安华锦转身,抱住他的腰,仰着脸笑看着他,伸手戮他的脸,取笑,“顾轻衍,你羞不羞?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顾轻衍偏头吻住她。

外面狂风暴雨,罗帐内一室春色。

大雨中的皇宫,皇帝却不怎么好,在那一日怒火攻心晕厥后,皇帝并没有听从太医的嘱咐好生吃药静养,反而为了抓安华锦来问罪,一番喊打喊杀,还没见着人,让他日渐情绪暴躁。

尤其是,他夜里睡不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花似玉,有时候,花似玉对他温柔浅笑,有时候对他娇媚勾人地笑,有时候对她闹小性子使小脾气,有时候讨赏赐,有时候说安华锦坏话,有时候与她开心地谈论腹中的孩子等等。

然后,睁开眼睛后,脑子里又涌出花似玉惨死后被他见到了不敢置信死不瞑目的样子。

皇帝不出所料地在风雨交加的夜晚,染了风寒,身子骨受不住,一下子病倒了。

皇帝病倒,张公公立即派人传太医进宫看诊,又派人去凤栖宫禀告皇后。

皇后虽然那日被皇帝撵走,但到底是身上挂着皇后的头衔,皇帝病倒,她总不能闻而不问,当没事儿发生一般,依旧闭宫不出,若是传出去,该有人弹劾她不贤良了。

所以,皇后坐着轿子,冒雨出了凤栖宫,来到了帝寝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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