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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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立即说,“七殿下昨日就离宫回府了,今日似乎未曾进宫。”

皇后看了良妃一眼,没说话。

皇帝怒道,“来人,将楚砚给朕喊来,让禁卫军去安家老宅,将安华锦给朕押来。”

皇后吓了一跳,“陛下,就算小安儿杀了花似玉,但那也是因为小安儿神志不清之下才做出的事儿。此事需要详细彻查,小安儿进宫时,臣妾也见人,她人明明好好的,可是为何后来出现在冷宫,且神志不清,此事不查明,怎么能押小安儿呢?就算是小安儿杀花似玉不对,但也要查明背后害小安儿的真凶才是。陛下怎么动用禁卫军出手?按理说,应该让刑部、大理寺联合查案才是。”

皇帝震怒,死死地盯着皇后,“后宫不得干政,皇后,你这是在干政吗?朕说如何,就如何。”

皇后一噎,“臣妾不敢。”

她身为皇后,自然不得干政,否则皇帝扣在她头上一顶帽子治罪,朝臣们就能弹劾她的后位和品德。

皇帝冷厉地说,“你不敢就好!”

太医就在偏殿候着,已候了两日,这时,匆匆来到。

皇帝不让太医先把脉,而是强行强调,震怒吩咐,“朕的命令,听到了没有,禁卫军统领何在?”

“臣在。”禁卫军统领胳膊上绑着伤,单膝跪在地上。

“去安家老宅,将安华锦给朕押来。”

“是。”

第五十九章 醒来(一更)

禁卫军昨日吃了一个大亏,只不过,没吃在安小郡主和七殿下手里,而是吃在顾大人手里。顾大人公然带着人杀入冷宫,禁卫军拦人,两方打了起来,禁卫军死伤上百人,陛下第一时间不闻不问,而是为了花似玉先押安华锦入宫问罪。

贺澜与安华锦打过两回交道,一回是诚太妃之死,借用安家的地盘,一回是张宰辅深夜派杀手前往安家老宅杀人,最后被反杀,禁卫军彼时也去了。

贺澜不太想走这一趟,昨日,虽然七殿下对外放出的消息是安小郡主神志不清之下杀的花似玉,但是他受伤之下也看的清楚,彼时,安小郡主是一步一步地走进冷宫正殿,杀了花似玉后,又是一步一步地走出的,一双眼睛血红,看着让人触目惊心,但可不像是神志彻底不清的。

不过,安小郡主也不甚清醒就是了。

陛下有令,即便贺澜心里不太想,但还是得听令,带了禁卫军,立即出宫,前往安家老宅。

贺澜离开后,皇帝这才让太医诊脉。

皇后冷着脸站在一旁,既然拦不住,也就不拦着了。她倒要看看,陛下当真有脸闹的天下皆知吗?

太医给皇帝把完脉,看着皇帝铁青的脸,太医小心翼翼地说,“陛下,切忌动怒,于身体不利。”

皇帝铁青着脸听着,越来越怒,怒中带着恨和狠,让他怎么能不怒?安华锦竟然敢!她竟然敢杀了花似玉!还有皇嗣,他一定饶不了她。

太医叹了口气,转身去开药方子。

皇帝想起昨日亲眼所见的死伤了一大片的禁卫军尸体,怒道,“张德!”

“陛下。”张公公立马凑上前。

“昨日,是谁对禁卫军对的手?”皇帝昨日听说花似玉出事儿,问都没有问,亲眼所见,便晕厥了。

张德心下叹气,谨慎地垂手小心翼翼地说,“回陛下,是顾大人。”

顾轻衍没掩藏身份,禁卫军没死的人,都看的清是谁带着人冲去冷宫怒发冲冠对禁卫军动的手,他想瞒,也瞒不住。

“顾轻衍?”皇帝更怒了,“他在哪里?派人去传旨,让他速速进宫。”

“是。”

“你们都回去吧!”皇帝有一枪怒气,要找安华锦和顾轻衍算账,对皇后和良妃摆摆手。

皇后自然不想走,“陛下,您既然要押小安儿来问罪,臣妾身为小安儿的姑姑,怎么能离开?她父母早亡,兄长早早战死沙场,祖父年岁大了,身体不好,如今只她孤身一人在京,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身体不知是好还是坏,臣妾这个做姑姑的,也有责任。”

皇帝脸色难看,“你的好侄女!”

皇后是个能屈能伸的性子,待人温婉时,也能曲意逢迎,待人心冷时,也能硬的下脸,所以,她已做好了准备,皇帝醒来,若粉饰太平,她也能与他夫妻和睦,逢场作戏,皇帝若是算账,那她也就不必好脸色了,她守在帝寝殿,就是为着这个。

皇后绷着脸说,“良妃妹妹,这里没你的事儿,你回去吧!”

良妃温柔一笑,“陛下刚醒来,不宜动怒,妾身也不放心陛下,还是留在这里照顾陛下的好。”

皇后看向皇帝,“有我在这里就行了,陛下既然醒了,就没大事儿了。陛下说呢?您看看良妃妹妹,她与此事无关,但偏偏受累了两日了,若是不回去歇着,病倒了,可怎生是好?”

皇帝怜惜美人,或者说,怜惜除了皇后在外的一切美人,哪怕他不爱了,闻言摆手,“良妃回去吧!”

良妃虽然心里不乐意,想知道到底是个怎么内情,但皇后撵人,皇帝开口,她只能告退,出了帝寝殿。

皇后见良妃离开,绷着脸道,“陛下,您到底对小安儿做了什么?别以为能瞒着臣妾,臣妾昨日在宫宴上,问了两次,您顾左右而言他,说小安儿得了您的吩咐,有事情要做,到底是什么事情,将人弄的神志不清?若不是陛下晕厥,臣妾还想找陛下问个清楚呢。”

皇帝震怒,“你不清楚吗?还不是为了你的好儿子!朕让他娶小安儿,你们母子却推三阻四不乐意。朕的七皇子,就配不上她?你少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

皇后也怒了,“所以,我们母子不乐意,陛下就暗中算计小安儿和砚儿?怪不得臣妾昨日问砚儿,砚儿什么也不说,陛下,小安儿的身份,可是堂堂南阳王府小郡主,砚儿的身份,可是堂堂七皇子。而您,可是堂堂九五至尊,这样算计诡诈的事情,您是怎么做的出来的?”

皇帝伸手指着皇帝,“你敢这么说朕?”

皇后面带怒容,“陛下敢做,臣妾有何不敢说?事情是您做的,关小安儿和砚儿在冷宫,也是您下的命令,事情出了纰漏,您怨小安儿何来?如今还派禁卫军押她来问罪,您就不怕传扬出去,您的威仪何在?帝心何在吗?”

“你给朕滚出去!”皇帝劈手要打皇后,但他才晕厥醒来,又是坐在床上,皇后虽然立在床边,但是距离他比较远,他自然是够不着的。

皇后嗔怒道,“臣妾就是不走,臣妾倒要看看,陛下有多威风,您是君没错,但是,做出这等阴私事情,您就不怕百官弹劾到您的身上吗?”

“朕看谁敢!朕是皇帝!”皇帝气的手抖,“来人,把皇后给朕……”

“陛下,七殿下和敬王殿下来了。”张公公的声音适时响起。

“让楚砚滚进来!”皇帝怒喝一声。

楚砚在外面听见,心里冷嗤了一声,抬步进了帝寝殿。

敬王是闻着风来的,虽然皇帝没喊他,但他还是紧跟着楚砚一起,进了帝寝殿。

“楚澜,你进来干什么?出去!”皇帝直接赶人。

敬王一愣,“父皇,儿臣听闻您醒了,担心您,故而进来瞧瞧您可好?”

“朕好的很,死不了,你出去。”哪怕是如今最喜欢的儿子,皇帝脑子清醒了,也不想让他知道昨日他都做了什么,以免风声传出去,堕他名声。

敬王没想到皇帝直接赶他,有点儿委屈,但还是不敢惹明显看起来动了怒的皇帝,乖乖地退了出去。

敬王退下去后,皇帝直接质问楚砚,“昨日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朕说。”

楚砚面无表情,平静地说,“儿臣也不知道,儿臣在南书房接过父皇给儿臣的奏折后,儿臣就昏迷不醒了,儿臣再醒来时,便见顾大人破门而入,表妹神志不清,顾大人带走了表妹。”

皇帝震怒,“楚砚,你敢糊弄朕!”

“父皇,儿臣怎么糊弄您了?儿臣的确是在南书房看了父皇给的奏折后,昏迷不醒,醒来后,便发现是在冷宫,之后的事情,至今仍有些糊涂,就连表妹是怎么神志不清的,儿臣至今也在查明原因。”楚砚理直气壮,眉眼清明,神色坦然。

皇帝一口气噎在心口,“你是说,你根本就没看见小安儿杀花似玉?”

“未曾看见。那时,表妹被带走时,已神志不清了。”楚砚直直地看着皇帝,“父皇,奏折上为什么会有致使人昏迷不醒的药?儿臣醒来后,看见冷宫外又禁卫军罢手,据说是奉了您的命令看着儿臣和表妹的,敢问父皇,是您安排的这件事情?”

“你少给朕揣着明白装糊涂,与你母后一样。”皇帝气的额头青筋直跳。

楚砚不再说话。

皇帝怒问,“朕问你,你与小安儿,可是事成了?”

“没有,儿臣一直在昏迷,表妹哪怕抵抗药效,让自己都快疯癫了,也未曾动儿臣一根手指头。”楚砚沉声道,“所以,父皇哪怕算计了人,但也算计错了人心。表妹自小长在军中,意志力最是坚定,百杀香也奈何不得她。”

皇帝气的心血逆行,“是你无用,笑笑的迷药,你能昏迷多久?别以为朕不知道,朕拖了顾轻衍一个时辰!朕就不信,这期间,你没醒来。”

楚砚闻言也不再装了,平静地看着皇帝,嘲讽地笑了,“父皇,原来您什么都明白,不止头脑清醒,心里也明白。既然您这么明智,为何还要派禁卫军押表妹进宫呢?做下此事的前因是您,既然做出了这等事情,如今得了这个结果,就该认。您觉得,您押了表妹来宫,给她按什么罪名?若是外祖父和南阳军百万兵马得知内情,您的帝威何在?帝心何在?”

第六十章 革职思过(二更)

不愧是母子,都跟他说帝心何在?

皇帝彻底怒了,“少跟朕说这一套,安华锦是故意杀的花似玉对不对?故意残害皇嗣,朕就治她这个罪。”

谋害皇嗣是大罪,轻则斩首示众,重则抄家灭族。

楚砚心里一冷,冷声道,“父皇,您可要想清楚了!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天下悠悠者众,表妹杀人是不对,但她神志不清杀人,顶多与父皇您的算计各占一半罪。您口口声声要押她来治她的罪,怎么就不问问您自己?若没有您背后所作所为,表妹根本不会出现在冷宫,花似玉根本不会死,她腹中的皇嗣,自然也好好的。您要对她问罪,事情闹大了,满朝文武都会瞒不住,自然天下人也都会知道内情。您确定吗?”

拿帝王的威仪声望做筹码,只为一己私心给花似玉报仇,当真可笑!

原来帝王的专情,这么值钱!

皇帝被楚砚说的震怒不已,气血攻心,伸手指着他,“你、你放肆!”

楚砚不再言语,怕真把皇帝给气死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皇后站在一旁,想着不愧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亲生,虽然自小被皇帝带在身边教养,到底有着安家的一半血液,没长歪了,没觉得皇帝做什么,都是对的。

她心里宽慰的很。

“来人,将皇宫送回凤栖宫,将七皇子革职,送回府中,闭门思过。”皇帝觉得这母子二人了不得了,一心向着安华锦,岂能让他们两个留下来坏他的事情?

他今日非要杀了安华锦不行!不杀了他,难消心头之气。还有他的花似玉,就那么被他杀死了,她可真是胆大包天。

皇帝也算是了解几分安华锦的性子,虽然说她是神志不清,但皇帝不信,既然她一个多时辰没与楚砚如何,那神志自然是有清醒的余地,她就是故意的,报复他算计她,故意杀了花似玉。

这等故意与他堂堂帝王作对的人,他岂能留她?岂不是反了天了。

皇帝毕竟是皇帝,一声令下后,外面进来大内侍卫,恭敬地请皇后娘娘回宫,请七皇子回府。

皇后心里怒的不行,厉声喝道,“陛下!”

心里骂的是昏君。

“母后,这么多年,您统领六宫,尽善尽美,德才兼备,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后宫子嗣,一个未殇,朝野上下,谁不称赞陛下娶了您这么一位好皇后?”楚砚声音平静,淡淡响起,“您自从进宫后,劳累了二十年,也该歇歇了。既然陛下不用你操心,您也累了两日了,就回凤栖宫歇着吧。”

皇后本来发了狠地要与皇帝理论,闻言转头看向楚砚。

楚砚目光平静,不见喜怒,也不见别的什么情绪,与往常一般无二,神色淡漠,皇后本来担心安华锦,如今看楚砚这般,反而定下了心,深吸一口气,“臣妾告退!”

皇帝冷哼一声。

皇后不再看皇帝,转身出了帝寝殿。

皇后离开后,楚砚不用人请,平静地说,“父皇既然卸了儿臣的所有职务,儿臣正好也累了,趁此难得的机会,休息也好。父皇保重身体。”

皇帝气的想跳脚,“滚!”

楚砚也转身出了帝寝殿。

皇帝气的拿起手边的枕头,对着门口砸了出去,自然没砸到楚砚。

张公公小心翼翼地捡起枕头,“陛下息怒!您刚刚醒来,太医已经交代了,切勿动怒,您要保重龙体。”

皇帝咬牙切齿,“他们一个个的,岂有此理,朕就不信,还奈何不了安华锦。朕这么多年,真是把她惯的,无法无天。”

张公公垂下头。

这时,贺澜回宫禀告,“陛下,安小郡主并没有在安家。”

皇帝怒喝,“传朕命令,缉拿她!无论在哪里,给朕押来。”

“是。”

“张德,传朕旨意,让五城兵马司跟着一起找。”

张公公一惊,“陛下,不应该这般大张旗鼓吧?”

皇帝怒道,“别以为她躲起来了,朕就奈何不了她了。你去传旨,让五城兵马司给朕找。”

“是。”张公公不敢再说,立马去吩咐了。

“顾轻衍呢?怎么顾轻衍还没来?”皇帝下了地,在地上走溜溜,总觉得他这个帝王不受尊重,越想窝来气,顾轻衍,他竟然也敢,敢对禁卫军动手,这是不将他放在眼里,好大的胆子。

张公公吩咐小太监去给五城兵马司传旨,回来后,听到皇帝的话,恭敬地道,“陛下,已派人去顾家召顾大人了,想必稍后就来。”

皇帝怒道,“顾轻衍就是仗着朕宠信他,还有顾家,顾家就是仗着朕奈何不了他们,才不将朕放在眼里,连禁卫军都敢打杀,岂有此理,是想造反吗?”

张公公缩了缩脖子,“等顾大人来了,陛下仔细地问问他,您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对了,还有王岸知,王岸知死哪里去了?”皇帝这才想起他的帮手来,“快,派人去将王岸知给朕叫来。”

“是。”

皇帝醒来,发了好大一通火,赶走了良妃,发怒了皇后强行送回凤栖宫,又发作了七皇子楚砚卸了职权和职务以及手边的一切事务,在府中闭门思过。又令禁卫军去安家老宅押安华锦,没押到人,又下令五城兵马司缉拿人。

一道道命令从皇宫中流出,等着消息的文武百官都渐渐地得了信,心惊不已。

可见,真是出了大事儿了。

安小郡主的身份,皇帝不顾忌她南阳王府小郡主的身份大动干戈缉拿问罪,可见花似玉真是在帝王的心里占了太重的分量。

不过,换句话说,安小郡主也是惹急了皇帝陛下。

但具体内情如何,知道的人难免觉得陛下糊涂,事情因他算计安华锦为起因,得了这个结果,却不粉饰太平,大张旗鼓问罪,是想逼安家与陛下离心?要知道,安小郡主可是安家最后一颗独苗了。

哪怕,她犯了大罪,只要不是谋反,都不该一副要杀了她的打算。都出动了禁卫军和五城兵马司,陛下这是铁了心让安小郡主进宫后有进无出啊!

忠臣良将听到这件事情,难免为陛下失了心智,为大楚江山忧心忡忡。

奸臣谋臣却觉得,也许这是个安家和七殿下倒台的机会,可得看看是否有缝隙可钻,是否有利可图。

自从二皇子、三皇子、六皇子,三位皇子一死,一失势,一被贬为庶人后,七皇子楚砚,可真是炙手可热,声望日重,权利也渐渐稳固且做大,对于其他皇子党派,可不是什么好前景,如今,这一块铁板,总算是从陛下这么找到了窟窿。

楚砚被革职,卸了一切事务,关在府里,闭门思过,真是太好了。

他不倒台,别人哪里有夺权的机会?

皇帝等了半晌,没等到顾轻衍,反而把顾老爷子等进了皇宫。

顾老爷子颤颤巍巍地给皇帝见礼,见完礼后,不等皇帝说话,便老泪纵横,“陛下,老臣有罪,老臣教子无方,请陛下降罪。”

顾老爷子来了这么一出,皇帝一腔怒火僵住,“顾老,你哭什么?你何罪之有?”

虽然,皇帝恼恨顾家,恼恨的也是顾轻衍,他还没彻底糊涂,知道几百年的世家大族顾家,他不能与顾家彻底翻脸,顾家的势力太厉害了,皇权也不敢硬碰。

顾老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小气自小就规矩守礼,带人温和没脾气,老臣哪里知道,他昨日陪着陛下喝醉了酒,竟然做出了这等糊涂事儿来?连禁卫军都动了?老臣教导不严,喝酒误事,请陛下降罪。”

皇帝压着怒气,“顾轻衍本人呢?”

要请罪,也该他亲自来。

顾老爷子痛哭流涕,“衍儿他,从昨日,老臣便没见着他,他醉酒后,带着人冲进了冷宫,胡作非为了一番,趁着醉酒,带着安家那小丫头出宫后,不知哪里去了。老臣如今也找不着他,已派了人去找,陛下几召,老臣只能替他来请罪了。”

“他也不见了?”皇帝气的不行,一个个的,做出了好事儿,都躲起来了吗?这时候知道怕了吗?

皇帝愤怒。

第六十一章 取消婚约(一更)

好一个顾轻衍!

皇帝气的不行,但看着哭的快晕了的顾老爷子,只能憋住气,“顾老,你先起来,是他一人所为,既然与你无关,就不干你事儿,朕也不会降罪顾家,朕只找他算账。”

顾老爷子抹着眼泪说,“他毕竟是老臣的孙子,陛下这样说,更是让老臣无颜,老臣自小就对他管教严苛,就算喝酒,也不准他贪杯误事儿,哪里知道,昨日还是坏了事儿。陛下降罪老臣吧!”

顾老爷子一口一个降罪,把事情归咎于顾轻衍醉酒上。

可不是吗?昨日整个宫宴所有人都亲眼所见,皇帝拉着顾轻衍喝酒说话,君臣和睦的不行,多少人嫉妒的眼睛都红了,尤其是皇帝眼珠子都不错地盯着顾轻衍,多少人想要这个待遇,都没有呢。

可是有谁知道,陛下打心眼里哪里是要什么君臣和睦?而是在算计人家的未婚妻。

这事儿,清楚内情的人,自然清楚明白皇帝的打算,尤其是顾老爷子更清楚。

顾老爷子口口声声这么说,隐晦的意思,是皇帝非要拉着顾轻衍喝酒,如今喝出事儿来了吧?皇帝也有一半的责任。

他也不提皇帝算计他的准外孙媳妇儿的事儿,也不提皇帝不厚道,只说顾轻衍醉酒,只盯住一点。

皇帝压制着怒意,一时间,被顾老爷子口口声声哭的有些难堪,憋了好一会儿,才克制着怒气,绷着脸说,“顾老,你先起来,顾轻衍醉酒,也是情有可原。朕找他来,也就是问问而已。”

他自然不能将顾轻衍如何,有顾家在,他不止是顾家的嫡子嫡孙,还是朝中的吏部尚书,朝中受器重的忠臣,吏部乃六部之首,职权之重,顾轻衍素来又君子端方,德才兼备,声望极高,他要是杀了顾轻衍,怕是朝中就得跪地求情一大半。

但是,也不能轻易饶过顾轻衍。

否则,他打杀禁卫军,置帝王威仪何在?以后人人都有样学样,那还了得?

对比顾轻衍杀禁卫军,他倒是觉得不是什么不可饶恕之罪,尤其是醉酒的情况下,昨日他自己都醉了,顾轻衍自然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是安华锦,杀了花似玉,就不行。

他一想到花似玉凄惨地被安华锦砍了脑袋,头身分家,死不瞑目,皇帝就恨的不行。

安华锦就是仗着老南阳王和百万南阳军才如此嚣张无法无天,他要是不杀了她,他的脸往哪里搁?花似玉那么得他喜欢,也那么喜欢他,犹记得她娇声媚语地喊陛下,他就疼的不能呼吸。

以后,这天下,哪里还再找一个花似玉?

他一辈子,自诩爱美人,可是再没有一个美人如花似玉这般得他的心,处处合他的意。

安华锦,一定要杀,杀了,花似玉才能死得瞑目,若是连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杀了,他都忍气吞声,哪他这个帝王,还有什么权威?

皇帝不觉得,杀安华锦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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