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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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嗣谆喃喃地道:“我想吃陶妈妈做的茯苓糕。”

“等陶成的腿好些了,应该就会回来了吧!”十一娘笑着拍了拍徐嗣谆的肩膀,“你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做茯苓糕给你吃!”

徐嗣谆“嗯”一声,又高兴起来,和徐嗣诫讨论着过两天去西山都带些什么东西去吃的事。

中午,十一娘依言做了茯苓糕。

徐嗣谆掰开,中间雪白雪白的。

他垂了眼睑,小口小口地吃着茯苓糕。

十一娘看在眼里,让人打听陶妈妈的茯苓糕是怎么做的。

第二次在茯苓糕里用了些葡萄。

徐嗣谆吃了两个,从此再也没有说要吃茯苓糕的事。

孩子们从西山回来没几日,就是太夫人的生辰,之后又是送徐嗣谕起程去乐山,准备五月端午的节礼,见邵家来请安的妈妈,一桩桩,一件件,虽然不要十一娘亲力亲为,可也不能全然撒手不过问,她只好请了雁容多多留意徐嗣谆:“…有什么,最先就来禀我。不要以为是小事,就马虎过去。”

雁容恭声应是,和徐嗣谆身边的丫鬟茶香走的十分亲近。

日子转眼间到了五月初,余杭那边有信过来。不管是罗振声还是五姨娘,字里行间都透着对十一娘怀孕的喜悦,徐令宜微微松一口气,把信交给琥珀放到自己的书房里,自己坐在炕边望着十一娘已经微微有些凸起的小腹笑着:“是个有福气的!”语气颇为感慨。

十一娘一愣。

徐令宜已笑着握了她的手:“马上要过生辰了,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

第四百一十八章

十一娘对生日没什么感觉。

从前,父母会送她一件昂贵的礼物,但除了那件礼物,好象和平常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两样。别人还可以和母亲说说“孩子的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之类的话,她没有一个说话的对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期待。

后来和徐令宜生活在一起。第一年她及笄,他送她一块三羊开泰的玉牌,玉质极好,雕工也细,她很喜欢,挂在了身上;第二年,他问她“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在她的认识里,礼物都是别人送的,自己伸了手要,就失去了意义,笑着应了句“不过是散生,侯爷不用那么破费”,徐令宜也不追问,提前几天送了她一支做工细致的赤金佛手提篮的簪子,倒也没有特别之处。今年又问了同样的话,还颇有些完成任务的味道在里面。

十一娘晒笑,道:“又不缺什么,侯爷不必费心了。”

徐令宜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过两天送了支赤金玉兰花簪子。

两个簪子摆在一起,长短、做工、份量差不到哪里去,如果不是花色不同,倒像是一对。十一娘怀疑徐令宜是不是一口气打了十支、八支,只是簪头不同,以后每年拿一支出来应付就行了。

所以她让琥珀吩咐外院库房的帮她做了个紫檩木的长匣子,里面铺了大红的漳绒,把两支簪子并排放了进去。

“看我一共能收到多少支簪子!”她望匣子里空出来的尺长空间笑着关上了匣子,递给琥珀,“收了吧!”

琥珀笑着应声而去。

周夫人来访。

“这孩子,倒顽皮的很!”她见十一娘没有怀孕妇人的丰腴,反而比之前更清减了几份,知道她还没有缓过气来,笑着问她:“喜欢吃酸的还是喜欢吃甜的?”

“酸酸甜甜的都喜欢吃!”

两人笑着说了几句闲话,周夫人拿了个红漆描金的匣子:“过两天你生辰,我只怕不得闲。就当是我提前给你祝贺了!”

十一娘的生辰正好是端午节。

她笑着道了谢,让琥珀收了,留周夫人吃饭。

“你这样子,还是好好歇着吧!”周夫人执意要走,“等生了,我们再好好聚一聚。”然后去给太夫人行了个礼,回了公主府。

周夫人前脚刚走,林大奶奶来了。

“几房住在一起,吃个饭,馒头都要蒸五大笼,还要给慧姐儿送凉席、蒲扇。你生辰那天我就不过来了。过些日子清闲了,我们再坐下来说说话。”

送了对五毒绒花给她戴。

那蜘蛛、蝎子做得栩栩如生,徐嗣诫见了躲在十一娘怀里大叫,大家看了哈哈大笑。

十一娘拿了簪子给他看:“是假的。”又喜欢他,“摸摸看,毛绒绒的,可有意思了。”

他怯生生地伸出小指头来触了一下,见那蜘蛛的脚抖了抖,又吓得把脸埋在了十一娘的怀里,须臾抬起头来,大着胆子触了一下,发现那蜘蛛只知道抖动,并没有爬动的迹象,胆子渐渐大了起来,用指腹摸了摸蜘蛛的背,果然如十一娘所说,毛绒绒的,很有意思,胆子越发的大起来,拿过簪子仔细地瞧,正好四喜端了碟黄灿灿的杏子进来,徐嗣诫眼珠子一转,猛地将簪子伸了过去,四喜骤然间见到个黑乎乎的蜘蛛,哪里还辩真假,吓得面白如纸,一声惊呼,手里的碟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成了几片,圆圆的杏子滚了一地。

绿云“哎呀”一声,忙蹲下去捡杏子,几个小丫鬟见了,也都跟着蹲了下去。

徐嗣诫没想到会这样,吓得呆在了那里。

十一娘见了反不好教训,揽了徐嗣诫在怀里,一面对战战兢兢立在那里想哭不敢哭的四喜笑道:“没事,没事,把杏子拿去洗一洗就行了。”然后低了头对徐嗣诫道,“你看,闯祸了吧?以后可不能这样吓唬人了!”

徐嗣诫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忙上前拉了四喜的手,把簪子伸到面前:“你看,是假的!”

四喜吓得连退了几步,这才敢定睛看徐嗣诫手上的东西。

见果真是只簪子,破涕为笑:“五少爷,您可吓死我了!”

徐嗣诫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了头。

有小丫鬟进来禀道:“文姨娘来了!”

“让她进来吧!”

文姨娘撩帘而入,后面跟着梳了双螺髻,穿着水红色衣摆绣草绿色水浪纹的秋红。

“这是怎么了?”她笑盈盈目光一转,“谁这么不小心。”

十一娘指了炕前的杌子让文姨娘坐:“诫哥儿拿林大奶奶送的五毒簪子吓唬人了!”她简明扼要地说了一句,然后笑道:“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我这里坐。”却心知肚明地用眼角瞟了一下秋红──她正和几个小丫鬟一起蹲着捡杏子,手脚轻快又伶俐。

“过几天是夫人的生辰了,”文姨娘顺着十一娘的目光瞥了一眼,笑道,“也不知道送什么。正好前两天看见琥珀在给您绣帕子。您也知道,我的针线不好,我就让秋红帮着做了几方帕子。手艺粗糙,不成样子,倒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思。”说着,拿了几块帕子出来。

白月、淡蓝、湖绿…都是十一娘惯用的素静颜色,或廖廖数针绣了个鹅黄色的小鸭子,或精耕细作地在帕子一角绣了两朵小小的并蒂的莲花之类。

十一娘有些奇怪。

文姨娘也不隐瞒:“是让滨菊帮着画的花样子。”

十一娘笑着收了。

文姨娘喊了秋红:“还不快来给夫人行个礼──夫人的针线在整个燕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能收下你的东西,那可是你的福气。”

秋红神色微赧,上前给给十一娘行礼。

十一娘这才仔细地打量她。

长得白白净净的,五官清秀,表情略见腼腆。

十一娘夸她:“这帕子绣得很好!”

“是!”秋红有些紧张地道,“我绣了好几天。”

很老实的回答。

十一娘笑起来,让琥珀从自己的镜奁里拿了一对柳叶戒面的金戒指赏了秋红。

秋红忙曲膝行礼道谢,站在了文姨娘的身后。

文姨娘和十一娘说了半天话,永昌侯府的黄三奶奶来了。她就起身告辞了。

待出了正院,秋红捂了胸口,长长地透了口气:“吓死我了!”

她的话还没有说话,文姨娘已去拧她的耳朵:“我是怎么告诉你的。你到好,见到夫人一句奉承的话都没有不说,还来了句‘我绣了好几天’…”

秋红猫腰躲过文姨娘的手:“我,我还是第一次和夫人这样面对面的说话…”

“狗肉上不了正席的。”文姨娘听着气不打一处来,又见她弯腰把头上一枝镶南珠的珠花滑落在了地上犹不自觉,不由睁大了眼睛瞪着她,“快把珠花捡起来,值六十几两银子呢!”

秋红“哦”一声,忙蹲下去捡了珠花,又仔细打量有没有摔坏,拿了帕子出来擦拭灰尘。

文姨娘见她那样子,转身进了自己的院子。

秋红听到有人“扑哧”地笑。

她抬头,看见秦姨娘身边的翠儿。

“是你啊!”秋红站起来,表情有些讪讪然。

“秋红姐姐今天好漂亮。”翠儿望着秋红手里的珠花,满脸的羡慕。

“哦!”秋红把珠花小心翼翼地收在了荷包里,“因为是去见夫人,所以文姨娘特意赏了我这支珠花。”

“姐姐去见夫人了!”翠儿好奇地道,“为什么要去见夫人!”

“姨娘让我给夫人绣了几块帕子…”两个人站在那里说了半天的话才各自散了。

十一娘这边很热闹。

送走了黄三奶奶,几个管事的妈妈连袂而来。有的送上了自己做的鞋袜,有的送了自己做的五毒挂件,还有的送了五彩丝线夹着菖蒲、紫苏叶子打得络子。

“…可巧您的生辰同了普天同庆的端午节,”领头的是管库房的于妈妈。自从上次十一娘为汪妈妈越级示下的事告诫了她以后,她遇到十一娘就分外的恭敬,“我们也跟着沾些福气,把这生辰的寿礼和这端午节的孝敬放到了一块儿。”

其他几个妈妈听了都凑着趣儿跟着笑了起来。

“让几位妈妈费心了。”十一娘笑着让绿云端了小杌子她们坐。

几个妈妈一番推辞,半坐在了小杌子上,个个口里如抹了蜜似的说着恭维的话。

徐嗣谆过来。

妈妈们笑盈盈地给他行礼。

徐嗣谆微微点头,甩着微酸的手臂:“终于把先生规定的四张大字给描完了。”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欢快笑容。

暮春阳光正好的下午,穿夹袄还有点热。

十一娘掏出帕子给徐嗣谆擦了擦额头的汗,让绿云端了杯温开水给他:“润润喉咙,诫哥正等着你去蹴鞠呢!”

徐嗣谆听着眼睛发亮,匆匆喝了两口水,就跑去了徐嗣诫处。

妈妈们纷纷奉承:“我们四少爷有夫人带着,越长越精神,越来越懂事了。”

“是侯爷给四少爷找得先生好。”十一娘笑着应酬着。

那边徐嗣谆和徐嗣诫从后门去了花园,在碧漪闸前的一片青砖空地上蹴鞠,七、八个丫鬟围在一旁拍着手,把附近的丫鬟、婆子都吸引了过来。

很快,两人都满头大汗。

第四百一十九章

南勇媳妇忙上前劝:“四少爷、五少爷,歇会再踢吧!”

两人也着实在些累了,跟着南勇媳妇到一边的凉亭坐了,茶香、绣儿忙上前服侍,或倒了温水他们润喉咙,或拿了帕子帮他们探拭后背。

徐嗣谆要去小解。

净房就在花墙旁边,从碧漪闸过去,要穿过一条两边全是合抱粗参天大树的青石小径。

有小丫鬟跑过去点了两支兰花香的熏香,茶香陪着去了净房。

徐嗣谆坐在马桶上,可以听见外面沙沙地扫地声渐行渐近。

两个妇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卿着天。

“…这样说来,除了季庭媳妇,其他人都去了!”

“嗯!”另一个应道,“起头的就是管库房的于妈妈。”

“真的!”先前说话的语气里充满了惊讶,“她不是一向眼高于顶的吗?怎么这次竟然主动邀了大家去给四夫人祝寿?”

“她不是眼高于顶,她是看着菜下饭。”另一个笑道,“如今四夫人怀了身孕,又明正顺言地把陶妈妈送到了田庄里,她哪还敢在四夫人面前眼高于低。”说到这里,赞了一声,“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大丫鬟、小媳妇、管事的妈妈,我最佩服的就季庭的媳妇了。当年大家一窝蜂地往二夫人身边凑,有人就跟季庭的媳妇出主意,让她抓住二夫人喜欢花花草草的机会想办法帮季庭谋个管事之职,她不急不燥,说季庭只会种花,别的,就是让他干也干不好。结果从头到尾没吭一声。后来故去的四夫人当家,大家又都往故去的四夫人身边凑。她也是不卑不亢的,该做什么做什么…”

好像有一千只蜜蜂在耳边嗡嗡的飞,徐嗣谆的注意力没有办法集中,两个妇人后来说了些什么,他全然不记得。

“茶香姐姐!”他拉了茶香的手,“她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茶香是太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太夫人特意调了来服侍徐嗣谆的。听徐嗣谆这么问,她忙道:“哪有这回事。四少爷不要听她们胡说。不是说了吗?是陶成摔了腿,陶妈妈要去照顾他一些时日…”

“不对!”茶香的回答太过流利,让徐嗣谆本能地感觉到有些浮华,不够踏实,“有一年冬天陶成掉到河里差点淹死,陶妈妈在屋里把他大骂了一顿,可也没说去照顾他…”他目光中全是不解,“为什么这次就要去照顾陶成呢?”

茶香一怔,道:“我们在府里当差,就是府上的人了,哪能因家里的事耽搁了府里的事。如今四夫人看在陶妈妈曾经服侍过故去四夫人的份上,待她特别优待,准了她回去看儿子…”

徐嗣谆听了蹙眉:“娘在的时候,待陶妈妈也很好。还让我喊陶妈妈做‘妈妈’…”

茶香没想到平时很好说话的徐嗣谆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没等徐嗣谆的话说完,已笑道:“所以四夫人也特别的敬重陶妈妈。”又怕他再问些自己答不出来的话来,忙转移了话题,“四少爷,我们还是快些回碧漪闸吧?五少爷还在那边等着呢这四月间的天气,太阳落山寒气就起来了,你身上只穿了件夹袄,斗篷还放在四夫人那里呢!”

徐嗣谆不为所动,再仔细倾听,外面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哪里还听得到别的什么声音。

他有些失望,收捡收捡,慢吞吞和茶香去了碧漪闸。

凉亭空空如也,只留下了猩猩红的坐垫和满石桌的狼籍,徐嗣诫身边服侍的早不见了踪影,原来无人的空地却被丫鬟、媳妇、婆子们团团围住,随着五彩的蹴鞠高高抛起,不时传来喝彩的声音,比刚才不知道要热闹多少。

徐嗣谆讶然。

茶香已看到一个高挑的人影。

“四少爷,是五爷。”她眉眼间满是欢快,“是五爷在蹴鞠!”

拉着他的手就往人群里挤。

大家看见是他们主仆,主动让出一条道来。

徐嗣谆就看见徐令宽一个“佛顶珠”,用头把蹴鞠高高地顶了起来,再看徐嗣诫,正目瞪口呆地望着徐令宽,满脸震惊。

徐令宽听到动静,眼角瞥过去,见是徐嗣谆,一个“旱地拾鱼”,把蹴鞠抛到了半空中,朝着徐嗣谆招手:“来,我告诉你玩。”

如果是平时,徐嗣谆早就高高兴兴地跑了过去,可这次,他心里还惦记着刚才听到的闲话,犹豫了片刻才走了过去。

徐令宽伸手轻轻一勾,就把从半空落下的蹴鞠接在了手里。

“怎么了?”他弯腰笑望着徐嗣谆,“今天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

“没有!”对着大人说谎,徐嗣谆很不自在,“我今天有点累!”

徐令宽可不敢勉强他,笑着将蹴鞠抛给了一旁的小厮:“那就早点回去歇了吧!明天五叔再带你玩。”

徐嗣谆勉强地笑着应了一声,拉着徐嗣诫往十一娘屋里去。

围观的自然都散了。

徐嗣诫犹回味着刚才所看见的:“四哥,我们明天还玩蹴鞠吧?五叔可厉害了。你刚才不在,我看见他手肘一拐,蹴鞠就高高地飞到了半空中…”

徐嗣谆心不在焉地应着,和徐嗣诫进了院子。

那些管事的妈妈正三三两两从正屋里出来。碰见他们兄弟俩,都笑盈盈地打着招呼。

徐嗣谆望着她们的面孔眼睛微黯,噼里啪啦地朝正屋跑去。

大家都吃了一惊。

有人笑道:“到底还是孩子!”

也有人应道:“没个十年、八年的,哪里能沉得下来!”

大家说说笑笑的出了院子门。

十一娘让小丫鬟把屋子里的窗户全打开。

几个管事的妈妈里面有抽旱烟的,身上总有股味道。

徐嗣谆冲了进来:“母亲,我们把陶妈妈接回来吧!”

“什么了!”十一娘愕然,“怎么突然想到要把陶妈妈接回来?”

“我想陶妈妈了!”徐嗣谆道,“陶妈妈一个人在田庄,就吃不到府里的八宝棕子了!”

十一娘笑道:“她在田庄,田庄也会包八宝棕子的…”一句话没说完,已捂了嘴。

绿云几个忙拿面盆的拿面盆,倒温开水的倒温开水,忙碌却不慌乱地服侍着十一娘。

徐嗣谆觉得自己有很多话要说,可眼前来来往往的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他。

他悄悄地退了出去。

迎面碰到徐嗣诫:“四哥,四哥,你去哪里?”

要是受了委屈,一定要禀告太夫人和侯爷给你做主…

不知道为什么,徐嗣谆脑海里突然冒出陶妈妈临走时所说的话。

“我要去找祖母!”

“哦!”徐嗣诫搔了搔头,“我,我还没给母亲问安。哥哥等我一会吧!”

平常这个时候两人会一起去给十一娘问安,然后一起去太夫人那里吃晚饭。

徐嗣谆胡乱地点了点头。

徐嗣诫跑去给十一娘问安。

十一娘正不舒服。

徐嗣诫担心地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徐嗣谆在外面等了一会,只觉得心急如焚,跟徐嗣诫的丫鬟绣儿交待了一声,匆匆去了太夫人那里。

“祖母我们把陶妈妈接回来吧!”他像平常一样扑在太夫人怀里撒着娇,“我想她了!”

太夫人呵呵地笑:“等过些日子陶成好了,再把陶妈妈接回来不迟。你想想,马上要过端午节了,总要让陶妈妈和陶成母子一块过个节吧!”

“那过了端午节,陶妈妈就能回来了吗?”徐嗣谆睁着一双清澈如镜的眼睛望着太夫人。

太夫人表情微滞,道:“等陶成腿好了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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