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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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老榕树，带起一片沙沙地响声。夏日午后的光线减弱了一些，蝉鸣使人渐渐困倦。
收拾掉餐盒的桌子上整整齐齐地摆好今天要完成的功课，少女打了个哈欠，昏昏欲睡的眼皮耷拉下来，手中的笔在作业纸上模模糊糊地划出几条纠结的细线。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
柏海换了左手写作业，悄悄抽掉凌凌七的笔，将她靠到自己的右边肩膀上。
“肚子圆，摸一摸……”
仿佛梦呓，她小小声地念了一句，语调甜甜，是向他撒娇呢。
心头一暖，柏海弯了弯嘴角。
——想着多做一些饭菜，她可以挑喜欢的吃，没想到她全吃完了。按她平时的饭量，肯定会觉得肚子涨呀。
调整了一个姿势，他揽过凌凌七的肩膀，让她侧躺在他的腿上。
手掀起衣服的一角，从底下探了进去。微微鼓着的肚子触感温热滑腻，柏海放轻动作，温柔地摸了几圈。
黑发半掩着少女的脸颊，她的呼吸均匀，像是睡熟了。
手心有些发热。
她不经心露出的一截脖颈看上去白白嫩嫩，从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衣领下的锁骨。隆起的胸部线条很可爱地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今天穿的是绑带式内衣，在脖子后的细线打了个蝴蝶结。很早以前，他就想知道了，扯掉那个结会发生什么。
——可以，扯吗？
规规矩矩揉肚子的手因为慌乱的心思错了一拍，不小心地，向上了一点，碰到某种柔软衣料的边缘。
凌凌七没有出声阻止，也许是根本没有发现，也许是真的睡着了。
不知怎么地，他忽然想起，她跟开玩笑一样说出的那句：我给你抓……唔。
碰到的地方越来越烫，明明喝过水了，嗓子却像是要烧起来一样干涩。
修长的手指探入衣料，缓缓地向上。
大概是天气过于闷热的缘故，直接接触到的皮肤很软，软得快要化成水了。
凌凌七按住柏海的手，转了个身，仰面看他。
再度睁开的眼睛亮晶晶的，饱含水光。咬住的嘴唇泛红，显得有点可怜。
“躺着好像比较小，要不要坐起来？”
——还记得小柏海评价过的“平得像枕头”，少女可耻的自尊心请你理解一下
一只萌凤鸣翠柳！
柏海的脸，顿时红了。
……
心情极佳的午休很快就过去了，美好的记忆被深深记在脑中。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体育课。
最近在教篮球，连着好几个星期他们都在男女分组练习。
这节课不太一样，老师说女生组的进度太慢，所以改了分组，让她们和比较有经验的男生搭配着训练。开始先一对一地辅导，接着进行两两小组比赛。
听到一对一辅导，凌凌七和柏海的眼睛同时亮了起来。
——体育老师真贴心！他是真正了解学生想法的好老师！
只等他一声令下，他们俩就准备站到一起，谁知道他自由活动前竟说了一句：“接下来，我帮大家分配一下自己的搭档。”
“……”
随意分配的结果，柏海和凌凌七当然没有被分到一起。
班上的宣传委员温筱景和柏海一组，凌凌七很凑巧地和莫南在一组。
偷偷瞥了好几眼温筱景欣喜娇羞的侧脸，凌凌七的心情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人家是宣传委员，这代表班上的黑板报大多数都是她一个人设计的……因此，她字写得是公认的好看，画画也画的很好。
从前女生聊天时，凌凌七虽然不是参与讨论的积极分子，但也有稍微听一听。温筱景经常提到柏海的，她完全有印象！
最让凌凌七感到危机的是，她长得很不错，站在柏海旁边简直俊男美女。
呜呜呜，这么一想，心情更差了。
“凌凌七！我们一个组耶！”
莫南冲凌凌七阳光灿烂地露齿一笑，大大方方地拍了拍她的肩。
“嗯。”
凌凌七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收回了望着宣传委员的火热视线。
“我们要不要去小操场练习，大操场人好多。”
从体育室领好了篮球，莫南向他的搭档发出了邀约。
因为学校的学生多，他们的操场也有两个。大操场靠近教学楼，上体育课、比赛都在这里；小操场靠近实验楼，面积小，人迹罕至。
“好啊。”凌凌七想都没想就同意了。
柏海那组不知道为什么，站得和他们特别特别近，宣传委员漂亮的脸蛋在眼前闪来闪去，无比碍眼。
哼，眼不见为净！
赶紧把这节体育课上完，柏海又能回到她身边了。
“凌凌七！说说看你有什么不会的啊？不要客气，尽管问我，我可以教你。不然先训练一下投篮吧，你投篮命中率高吗？其实投篮也有技巧的，我跟你说啊……”
莫南不愧是自带话痨属性，和凌凌七“有说有笑”地就远离了班级和人群，往小操场的方向走去
契约新娘休想逃。
“柏海，你在看什么啊？”
宣传委员关心地问了搭档一句。
柏海的脸色不善，双眼死死地盯着一处，目光冷得吓人。
“没什么。”
他抿了抿唇，忽地对身边的人展颜一笑：“我们去小操场吧！”
……
“啊哈哈哈，你投篮挺好的啊！三个都中了，厉害！”
远远地，就能听到莫南“银铃”般的笑声。同组的两人气氛和谐，和谐得柏海快要爆炸。
“小操场有人了啊。”宣传委员失望地叹了一口气——还以为能和柏海单独相处呢。
“你的手指要张开一点，你看我啊……”莫南积极地向凌凌七示范着。
“是这样吗？”凌凌七照他说的那样拿球，总觉得有些别扭。
“不是不是，我帮你调整一下。”他凑上前，准备握住凌凌七的手。
“砰——！！”
有个东西高速飞来，毫不留情地砸向莫南的肩膀。
凌凌七吓了一跳，手上的篮球都被吓掉了。一转身她就看见，脸黑得跟鬼一样的柏海站在后方。
“柏海你吃错药啊？！”莫南揉着肩，愤怒地大吼。
“呵呵，手滑。”
柏海自然地迈开步子，走到凌凌七的对面。在她看着他的时候，笑得像一朵纯洁白莲花。
莫南撸起袖子，打架的气势一下子出来了：“滑个头！那么远能滑过来啊？明明是故……”
“不是故意的，凌凌七一定看到了。”
他继续笑，好看的眼睛眯起，眼神愈发地清澈无辜。
“怎么可能，看到的话是后背长眼了吧？”莫南愤愤不平地看向凌凌七。
受到注目的少女沉默片刻，弱弱地开口：“额，我……你们别吵架。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抱歉了莫南，帮亲不帮理，是我做人的原则。
“嗯！你懂我的，我不会才随便伤害人，”柏海牵住凌凌七没有拿球的双手，语气柔到了让人起鸡皮疙瘩的程度：“莫南肩膀这么疼，只好由我来教你投篮了。刚刚说，哪里不会呀？”
“我也想学投球。”宣传委员着急地出声——她也想被柏海手把手教♂学啊！
“哦，那莫南先和我的组员去大操场，教她一些理论知识吧。”
柏海一本正经地提出建议，为了不让对方有拒绝的空间，他特意用了陈述句。
——喂喂喂，这样太明显啦。
宣传委员：嘤嘤嘤，这两个人谈恋爱，我要去跟老师举报。
莫南：柏海这个心机婊，不是说凌凌七长很丑不喜欢她吗？难道他们成了同桌坐出感情了？
心里不爽，又不愿妥协的莫南捡起一旁柏海和自己的篮球，故作轻松地说：“我没事，没受伤痞妃快逃，萌系狼君来袭！。我和凌凌七是搭档，应该我来教。”
“你有事，伤得重。”
柏海面无表情，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我很确定。”
拿过莫南手上的篮球，他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划过他的全身。
冰冷的刀刃似乎在评估着往哪里下刀，才能让他伤得更重一些。
——我擦，好吓人。
柏海已经不是从前的好基友了，他变了。
莫南感觉自己的肩膀忽然隐隐作痛。
“那个……行吧！我带筱景去大操场……”
想来每个女孩都有各自的闪光点，宣传委员虽然没有凌凌七性格可爱，但也是个大美人，教她挺好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想通的莫南匆匆给温筱景使了个眼色，决定不去招惹看上去很可怕的柏海：“你们记得等会儿小组赛要回大操场！我们走了！”
凌凌七大力点头，表示自己听到。
“唔……”
在莫南转头的一瞬，她的上唇畔被面前的人咬了一下。
“他们没走呢！”凌凌七一手捂嘴，一手用篮球挡住不规矩的柏海。
她以为他背对站立，所以看不见那两个大活人还没走掉。
柏海一言不发，执着地俯下身子，闭上眼睛轻轻吻她遮住唇的手。
先是手指，后是手背。
“不开心，他碰你手。”
他的语气很凉，像他的吻一样。
近在咫尺，冷得让人不住头皮发麻。
“现在，想c你，想到发疯。”
手足无措的凌凌七愣在原地，隔在他们中间的篮球掉了下去，发出“咚咚——”两声响。不重，却像是直直地落在她的心上。
走远的莫南和温筱景没有听见，大概是莫南再次开启话痨属性，他们很快地聊起了天。
柏海的手环在她的腰际。
再度睁开的眼睛里没有之前善良的伪装，只有迫不及待涌出的，日渐蓬发的爱意。
“等会儿要小组赛……”
“嗯。”
“老师会点名……”
“嗯。”
“我们去大操场吧！大操场挺好的。”
“嗯。”
居然冷静地同意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忍着没有爆发更可怕了啊！！！
妈妈哒，体育老师你分的什么组啊？！吃醋的柏海要坏掉了啊！！！
※、第54章 黑漆漆的晚自习
和柏海只训练了一会儿，就听到了体育老师的吹哨声。
集合后就是小组赛，还是得跟之前的搭档一起完成。
不知道怎样才能平息柏海的醋意，凌凌七心里也急。平常的柏海不说脏话，更不说荤话。偶尔反常来一次，对她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从背后抓住柏海的手，她的指尖一笔一划地在他掌心写：吃黄桃。
——意思是，放学后他们一起走，去买黄桃罐头吃。
柏海最喜欢吃黄桃罐头了，他还喜欢放学和凌凌七手牵手地回家。两件他喜欢的事加起来，应该可以冲淡这股扑面而来的酸味。
果然，此招一出，少年的脸色顿时好看了许多。
凌凌七安心了一点，站回了莫南旁边，等待分组。
“相泽红队，丘离蓝队；赵咚奇蓝队；季眠红队。”
“班上只有莫南和柏海的篮球水平差不多，莫南你过来！莫南蓝队，柏海红队……”
在脖子上挂好体育老师分的蓝色布条，再看了一眼柏海挂的红色，凌凌七差点没忍住哭出声。
体育老师的分组技巧真是牛逼到一定的境界了。
她和柏海居然作为对立方，在小组赛碰上。
“凌凌七，你一会儿就守在对方的篮筐下，队员传球给你了，你就跑过去投。”
莫南的想法十分贴心，他知道抢篮球和满场子乱跑并不适合娇弱的女孩子，所以干脆让凌凌七只负责投篮，这也是他们组的战术。
“行。”凌凌七生了根一样地守在原地，感觉一动不动这个角色非常适合她。
——柏海的篮球打得很好。
对于这一点凌凌七很早就知道了，但她从没有好好地看一次他打篮球。
喜欢他之前，她是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比起去操场给男生加油，她更愿意在教室里写作业；喜欢他之后，有次在梦里穿成莫南的手表，在梦里被晃得快吐了，因此也没看清他打篮球的样子；然后就是车祸，他调养身体很久，不适合这样剧烈的运动。
篮球场上的柏海，认真又帅气。
他跑得飞快，没有人能快过他。球被他带着跑，大掌稳稳地控制着它的去向。
当他跃起时，洁白的运动服下摆会随着那个的动作扬起一个小角。露出的腹部线条紧绷，只让人匆匆地看了一眼，衣角又落回了原处。
见队伍暂时没有得分的机会，凌凌七索性把注意力全部放到了柏海身上。
连进了几个球，柏海成了他们队的重点防御对象
早安，我的总裁老师。
四个男生虎视眈眈地围在他附近，想要伺机抢走他手中的篮球，柏海不紧不慢地运球，起伏的胸膛里似乎潜伏着一只凶猛的兽。
借着一个假动作杀出重围，奔跑、向前、跳跃，她追随他的身影屏住呼吸。
篮球弹跳落地。
一个完美的三分球。
“哇哇啊，进了！！”凌凌七激动地大叫，柏海转头看她，她甚至为他鼓起了掌。
同队的人无语地看着凌凌七，感觉队伍里混进了一个叛徒：“他们队进球，你高兴什么？”
“额，嗯？哦哦，对不起。”
迅速掩住欣喜的神情，凌凌七低头道了个歉。
意气风发的少年拂开被汗湿的碎发，冲她微微一笑。他是这么的耀眼，明亮的眼睛里好像有星子在晃动。
柏海本身，就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星星。
她好像有点忘记他平时耍赖黏人的一面了，这么看着他时候，只觉得他远得让她无法触及。恍恍惚惚地，觉得自己变回了那个默默喜欢他的痴汉。
——想尝一口，他汗液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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