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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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结束,大家伙就分开了。
——
徐长安是第二天早上的高铁回青陵。聚餐结束,她送付忘言去地铁站。付忘言要回付家老宅。
一路上付忘言都欲言又止。她看在眼里。
在地铁口,两个姑娘即将分外。徐长安笑着说:“好了小九,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你都看出来了啊!”被看破心思,付忘言弱弱一笑。
“咱俩认识多少年了,我还不了解你么!说吧,我听着。”
付忘言这才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开口:“长安,我忍了很久了,实在忍不住了。你真的不能这么自欺欺人下去了。这个梦做了这么久也够了,没有人能够活在梦里一辈子的。”
徐长安面色一僵,脸色煞白。她怔怔道:“你都知道了?谁告诉你的?”
“你这两年一直不对劲,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也只有依依和阿吟神经大条没意识到你的不对劲。”付忘言细细地说:“我开始还以为你只是和霍霆分手了。可后来阿姨给我打电话告诉我我才知道原来事情这么严重。长安,你真的不能太这样下去了,你该醒醒了。阿姨真的特别担心你。”
肖晓慧的那个电话,付忘言至今都能清晰地记起每句话。
肖晓慧说:“长安病了,病得很严重。她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的。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骂也骂过了,劝我也劝过了,可她不听我的呀!她一直都走不出来。孩子,你能不能帮帮阿姨?你帮我劝劝她好不好?让她去魏医生那里看看。她真的不能再这样了,会毁了自己的呀……”
电话那头的人带着哭腔,字字句句无不带着祈求。这俨然就是一个走投无路的母亲。她想尽了一切办法,如今已是无计可施了。
徐长安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她使劲掐了掐手心,指甲嵌进肉里,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小九,你回家注意安全,我回学校了。”落荒而逃,一刻都不想停留。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看着好友慌乱的背影,付忘言心痛不已,更加于心不忍。
她早就察觉到徐长安的不对劲了。她开始还以为她只是和霍霆分手了。她没主动告诉自己,她也就不提。直到肖晓慧的那通电话。她才明白事实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残忍。
很多时候话都到了嘴边了,愣是硬生生给咽住了。不过就是看不得她痛苦。
而今天,明明知道这是徐长安一直都愈合不了的伤疤。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也舍不得逼她,任由她这样活在梦里,不愿醒过来。
可今天却下定决心把一切都摊开来讲。把她的伤疤揭开,打破她努力营造的假象。不为其他,只因为她实在不愿意看着她在这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所以她说了。如她所料,好友的反应依旧是逃避。
付忘言放心不下,拉着行李箱赶紧转头去追徐长安。
——
从地铁口跑到C大北门,那么一小段距离,徐长安愣是跑得气喘吁吁。冷风吹在脸上,比刀刮还疼。硬生生给逼出了眼泪。两只耳朵给冻得通红。
“师姐!”
在校门口碰到周最,少年一脸兴奋。
“你怎么还没走?”她喘息未定,气息不稳。
周最抬手轻轻拍了拍她后背,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回答:“我家在半山那块,随时走都可以。”
少年的手掌有力,她的后背承受到他的力道,
“你怎么了师姐,眼睛看着这么红?”周最注意到徐长安眼睛红红的。
“没事,风迷了眼睛。”她揉揉眼睛,语气清淡。
“别揉!”周最不疑有他,一把抓住她右手,“越揉越红。”
两手接触,徐长安的那只手寒凉浸骨,指尖仿佛沾了雪水。
寒意传递到周最手中,他忍不住一颤。担忧道:“师姐你是冷吗?手这么冷!”
说话间视线转到徐长安的身上,厚厚的羽绒服罩着,还围了围巾。穿了这么多衣服,照理应该不会冷啊!
少年此刻的表情和言语流露出满满的担忧和关切。
他在她面前几乎是透明的。高兴就是高兴,担忧就是担忧,关心就是关心,一目了然。
他牢牢地抓住她手,自己都不曾意识到用力了。
“我没事。”徐长安快速地抽出自己的手,完全是本能的反应。
这是在和他拉开距离,甚至行为都有些过激了。
“抱歉。”周最面色僵了僵,手悬在半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讪讪地收回去。
“师姐你什么时候走?”少年再开口仿佛又恢复如初。
徐长安:“明天早上的票。”
“那我明天送你去车站吧。”少年自然地提议,语气熟稔,一双眸子漆黑发亮,炯炯有神。
徐长安刚想拒绝,可转念一想自己的行李还挺多的,有周最送她去车站,她还能轻松些。
她点点头,“好,你送我去车站我能轻松一些。”
见她答应,周最笑逐颜开,“免费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
两人并肩走回学校。
道路两侧的水杉掉光了叶子,只留下光秃秃的枝丫在风中瑟缩摇摆。
周最问:“师姐,你寒假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就帮我妈看看店。”徐长安耸耸肩,看向周最,“你呢?”
“我可能会去趟浅都。”
“旅游?”
“我妈妈嫌横桑太冷,去浅都避避寒气。”
“那就在那边过年了吧。”
“应该是。”周最笑着说:“回来给你带特产。”
“好,我等着你的特产。”
周最将徐长安送到2栋楼下。他双手插.兜,身姿挺拔,“师姐,你上去吧。明早我送你去车站。”
“嗯。”徐长安点点头,转身上楼。
爬了五.六级台阶,鬼使神差似的,她转了个身。居高临下,视线范围内,少年依旧站在原地,眉眼平和。
两人的视线隔空交接,少年冲她微微一笑,笑容灿烂。
徐长安整个人倏然一怔。第一次发觉周最笑起来其实特别好看。
☆、第31轮明月
第31轮明月
楼道里光线昏沉, 隔很长一段距离才会有盏照明灯, 不甚明亮的光束,勉强才将楼道照亮了。冗长的楼道此刻分外寂静,很像医院的走廊, 阴森森的。要不是已经习惯了, 徐长安真心觉得自己会毛骨悚然。
回到寝室,空空荡荡, 无比冷清。
室内寂静, 越是衬得室外喧嚣。外头任何一点细微的声响都会被无限放大。窗外北风怒号,火车汽笛声不绝如缕。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长久以来, 好多事情已然成为事实,甚至早已在时间的长河里定格,变成了泛黄的记忆。
可惜她一直活在梦里。像是一只小小的寄居蟹缩在壳里,始终都不愿面对现实。
不仅如此, 她还一直麻痹自己,自欺欺人。试图通过制造一切假象想要来留住那个人。
而刚刚付忘言的那些话终于将这些假象撕开了一道口子, 将残酷的现实彻底暴露,鲜血淋漓。
四下无人,孤独感快速涌上心头,如万千虫蚁蚕食人的理智。
回忆像是潮水,席卷而来, 一时间难以停歇。
脑海里一帧帧画面回放,就像是老旧泛黄的电影,满目疮痍。
积压了几年的情绪, 那些孤独,那些委屈,那些痛苦,源源不断,直冲脑门。
思念一个人,能抵挡住人山人海,却抵挡不了四下无人。
眼泪仿佛决堤的洪水一泻千里,哗然一片。泪水模糊了视线,嘴角咸涩,内心却痛到了极致。像是被人用刀狠狠刺了无数个洞,鲜血洇洇渗出,痛到发麻。
她从椅子上滑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一双膝盖,难以遏制地瑟缩颤抖。
她终于开始嚎啕大哭。
“霍霆……”
“霍霆……你在哪儿?”
“霍霆你回来好不好?”
“霍霆……”
……
每喊一声几乎都肛肠寸断,声嘶力竭。
徐长安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哭到后面嗓音嘶哑,一声一声在那小声抽泣,一抽一抽的。
她蜷缩在地板上,地板很凉。坐得久了,全身发麻,寒意顺着脚底无孔不入。
终于哭不出声了。她慢腾腾地从地上爬起来。
抬手抹了把脸,全是泪渍,黏腻得很。脸紧绷绷的,根本张不开。
她走在洗手池旁,拧开水龙头,拘起凉水洗了把脸。
水很凉,可她并未觉得冷。反而觉得酣畅淋漓。
洗完脸,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压抑太久,终于得到了释放。
紧接着就打开行李箱收拾东西。把衣服和那些零碎的物件一样一样放进去。
不赶时间,收拾起来也不紧不慢的。
最后才注意到柜子的一角堆了好几盒糖果。五颜六色的包装,有些都没开封。
思绪快速转了转。她想起这些糖果是去年冬天周最买给她的。
那个时候两人明明还不熟,可他竟然能看出自己心情不好。买了这么多的糖果给她。说是心情不好吃糖果有效。
少年出人意料地把那么一大袋糖果拿给她,她当时简直是哭笑不得。
她拿回来分了一些给那三只。余下的往柜子里一扔。她不爱吃糖,这些糖果早就被她抛到了脑后。
如果不是今天收拾行李,她可能很久就记不起它们。
不得不说时间过起来真是快,一晃眼整整一年就过去了。
她翻看了下盒底的包装。保质期还没过。她拆了一颗放进嘴里。甜腻的奶香混着清爽的橘子香,味蕾完全被取悦。顷刻间坏心情一扫而空。
原来吃糖真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她竟是第一次知道。
吃完一颗糖,转手又拆了一颗。余下的全部被她放进了行李箱。
慢腾腾地把行李收拾完。她又收拾了一下床铺和衣柜。
这些事情全部弄完,她的手机响了。
她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心下一惊。因为电话是素以的母亲打来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母亲。
她来不及细想,直接接通电话:“喂,赵阿姨?”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女人焦急的嗓音,“长安呐,你考完试了没?”
徐长安说:“上午刚考完。”
“那你赶紧回家吧,你妈妈住院了。”
徐长安的脑袋“嗡”一声,脑海里刹那间一片空白,脑海里只有只有“妈妈住院了”这几个字在不停地回放,反反复复。
“赵阿姨,我妈妈她怎么会住院?”她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前两天还好好的啊!”
赵阿姨告诉她:“腰间盘突出,医生说很严重,必须马上动手术。就等着你回来签字。长安,你今天能赶回来吗?”
“能的能的,我一定赶回来。赵阿姨麻烦你先替我照看一下我妈妈,我这就回去。”
赵阿姨:“我会替你看着你妈妈的,你路上注意安全,别急哈!”
挂断电话之后,徐长安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发抖,脑袋嗡嗡响,思绪混乱,难以正常思考。
她抬手使劲儿拍了拍脑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可哪里镇定得了呢。这些年母亲的腰就一直不好。她忌医,又怕花钱,一直拖着不愿去医院看。每次疼了就自己贴贴膏药,生生熬下来。小病不及时治疗,慢慢的就演变成了大病。如今都都已经这么严重了,都必须动手术了。
“淡定!”
“淡定!”
她一边这样告诫自己。一边拉起行李箱就横冲直撞往外跑。
跑得急,台阶三级并作两级。一不小心就踩空了台阶。身体失重,狠狠地摔了一跤。膝盖重重地磕到坚硬的水泥地上,一股刺痛迅速蔓延开来,疼得她龇牙咧嘴。
不过她已经顾不得了许多了,也来不及察看自己的膝盖。从地上爬起来,直奔校门。
拖着行李箱在冷风中跑了一段路。跑到北门,她才猛地想起自己是明早的高铁票。
她赶紧掏出手机来改签。
可惜寒假车票紧俏,哪里有那么好改签的。所有的车票都已经兜售干净,一张余票都没有。
真是让人绝望!
可是母亲还在医院里,她等不到明天回去了。她现在就必须回去,立刻马上,一刻都等不了。
她急得团团转。眼泪又开始不争气地滑出眼角。
她从来就不是脆弱的人。母亲打小的教育就是让她做一个坚强的人,不要轻易掉泪。母亲不喜欢看到她哭。从小到大她就很少哭。
可今天一天之内她就哭了两次,想来也真是被逼到了绝境。
改签不了高铁票,就连普通火车票也买不到。从横桑到青陵没有直达的汽车,都必须在中途换乘。
飞机票倒是有,可是价格昂贵,还没有直达的,只能中途转机。
几下一转,时间就浪费掉了。
人一旦背起来真是有门有路。
她擦掉眼泪,吸了吸鼻子。终于冷静下来。
眼下这种情况,她要是想回去,就必须找人帮忙。不然她就得干坐着,等到明天早上再坐高铁回去。
可是她找谁呢?
小九吗?
自然是不行的。付家倒是有关系。可付忘言不得宠,让她为了自己去求他那个不厚道的爹,这么强人所难,她做不出来。
宋如依是外地人,就更不行了。谢微吟家也应该是没什么关系能帮到她的。
除了她们,在横桑她根本就没什么熟人。
她捧着手机翻通讯录。一个一个名字浏览过去。唯恐有什么人是被自己遗漏掉的。
在通讯录的末尾她看到了一串号码。备注显示的是:周最。
周最的号码还是去年存的。她一次都没有给他打过。两人的联系本就稀少,平时全靠微信,压根儿就不用打电话。
手机屏幕微光闪现,两个醒目的大字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她的视线。
一瞬间,徐长安的心猛然升起了希望。希望的火苗噼里啪啦在心间燃烧。那种感觉很像是溺水的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只要紧紧抓住这根浮木,它就能够带自己走出眼下困境。
对的呀,还有周最!她怎么把他给忘了。
她完全可以找周最帮忙的呀!周家那么显赫,想来应该是可以给自己弄到一张今天回去的车票的吧?
她想当然地这样以为。根本就没有意思到自己其实是变相地利用了周家的关系。更没有考虑到这份人情以后该如何还。
她来不及深究自己为何会产生这种想法。看到他的名字,她只是本能地想要找他帮忙。她甚至都不用去考虑他究竟会不会帮自己。
她颤颤巍巍地摁了拨号键,把手机死死贴在耳旁。
等待是漫长的。铃声刺耳,响了一声又一声。她的心跳也跟着这铃声在一下一下狂热地跳动。
冷风呼呼作响,她身上的大衣跟着风簌簌摇摆。
对面的人始终没接。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她不死心,又拨了一遍。
没人接,没人接,没人接……愣是没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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