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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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完,酣畅淋漓,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这么多的人,这么热闹的日子,没有人会关心你在做什么。这么肆意大哭居然也没有引起围观。就连异样的目光都没有收获几个。
满脸泪痕,她抬手狠狠抹了一把。
“周最,你扶我一把。”蹲得久了,一双腿都麻了。
“哦……好!”周最俯身握住徐长安的手,把她扶了起来。
她拍了拍羽绒服的衣摆,吸了口气,“走吧,咱们继续逛。”
周最:“……”
前后转变不过数秒,简直不要太快!
周最不敢细问,只能跟上她。
“你刚看到的那些类似鸭子的灯叫鸳鸯灯。在我们这里,情投意合的信男信女,或者恩爱的夫妻,他们会亲手扎一对鸳鸯灯,在灯上写下两人的名字。然后一起把灯挂在板灯头上,跟着灯阵昼夜.□□,以此来祈愿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周最静静听着,“听起来这个鸳鸯灯和同心锁一样。之前我去爬铜卜山,很多人会在栈道锁链上挂同心锁,锁上也刻着情侣的名字。”
“大同小异,都是世人的美好寄托。”徐长安早已恢复如常,除了眼眶有些发红,其余根本就看不出异样。
周最不知道她刚才为什么哭。大概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带出了过往的委屈和无助。情绪突然爆发,难以遏制,就崩溃大哭了。
经历一件糟糕的事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后续的连锁反应。这件事过后,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因为一些细枝末节而重新找回当初的那种挫败、无力、痛苦,甚至是绝望。然后彻底奔溃。
“师姐你有笔吗?”少年迎着风口,衣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身姿颀长,如松如柏。
“什么笔?”
“什么笔都可以,只要能写字。”
“我看看有没有带。”徐长安低头翻自己的帆布包。
她低着头,长发垂落,一边脸颊被灯光照亮,精致好看。
“还真有笔。”她从包里成功翻出一枝黑色的签字笔。
“谢谢。”周最伸手接过,摘了笔帽,低头在那只兔子灯上写字。
徐长安就站在他身边,看他写什么。
少年的字苍劲有力,笔锋隽永,一手漂亮的行书。
徐长安欣赏写字写得好的男生。字品即人品,一个人的一手字多少看出一个人的品性。
“徐长安,你要快乐啊!”
字是好字,可这话却委实有几分幼稚了。
周最说:“师姐,等下我把这盏灯挂到灯头,让它把你所有的烦恼都带走,然后开心快乐地过每一天。”
徐长安觉得这行为令人发笑。但也不愿拂了周最的好意。
他拿起那只蹩脚的兔子灯,剥开层层人群去了灯阵中心,然后找到灯头。
他速度很快,徐长安来不及细看,少年便已经涌入人群。一抹挺拔的背影若隐若现。
人实在是太多了,大家都在争先恐后往灯头上挂灯。他愣是挤了好久才挤进去。
挂灯之前,心思微妙地转了一转。他又揭开笔帽,低头飞快地往兔子灯上写了一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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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完他把兔子灯挂上了灯头。
灯阵慢慢移动,几百上千盏花灯挂于灯头。那么多精致漂亮的花灯里混进了一只奇丑无比的兔子灯,怎么看怎么违和。
他远远看着那兔子灯随着灯阵缓缓移动,他终于心满意足地笑了。
西北望长安,可怜无数山。
他周最却大有愚公移山的雄心,每一座他都会荡平了。
***
周少爷是真想懒在徐长安家不走。糖水镇风景那么好,肖晓慧母女又烧得一手好菜。他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但奈何唐婉眉思子心切,一天无数个夺命电话连环轰炸。扬言他再不回家,就断了他的生活费。
迫于无奈,第四天一早,周少爷不得不收拾行李回家了。
虽然只有短短的四天,可这一趟收获还是很大的。他隐隐感觉他和徐长安的关系似乎有了实质性的变化。
一大早徐长安将周最送到了高铁站。
春运车票紧俏,周最只抢到一张高铁票。
春节临近,高铁站人来人往不断。候车室里乌压压的全是人头。
“好了,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就先回去了。”将人送到车站,徐长安就打算走人了。
周最和她告别:“师姐,这两天真是叨扰你和阿姨了。”
她笑了笑,不在意道:“没事儿,以后常来玩儿。”
这自然是客套话,谁曾想周最却当了真。
周少爷兴奋地说:“师姐,那我暑假还来玩。”
徐长安:“……”
这孩子真是一点都听不懂客套话呀!
——
送走周最,徐长安一回到家就拆下了他睡过的三件套,打算重新再洗一遍。
一掀开枕头,就发现了一只信封。
她拆开一看,信封里头装着好多张红票子。
她数了数,足足两千块。
她大概知道少年的用意。这应该就是这四天的房费和伙食费。
今早临走之前,周最就把钱拿给了肖晓慧。但肖女士坚决不收。肖女士说:“你是长安的学弟,难得过来玩两天,哪能收你钱呢。”
周最塞了几次,没成功。无奈之下只能采用了这么一个办法。
倒是个懂事的人。但这数额却委实多了。徐长安一个月的生活费也才一千块。小镇客栈的房费平均也不超过两百块一晚。就算加上伙食费,也根本要不了两千块钱。
其实从少年的吃穿用度,徐长安也看得出来他家境优渥。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大牌,一套衣服下来都大几千上万了。
徐长安默默把那只信封塞进书包,打算回学校还给周最。
***
在徐长安家待了四天,每天都那么好玩,格外充实。一回到家,周最就开始发霉了。不是在床上躺尸,就是抱着电脑玩游戏。
而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徐家伙食那么好,回到家保姆烧的饭菜周少爷真是没半点食欲。
从周最一回到家,唐婉眉就发觉儿子不对劲了。成天没精打采的,茶不思饭不想的,还时不时一个人抱着手机傻笑。也不知道在笑些什么。
她每天都在旁敲侧击问周最那四天去了哪里玩儿。可周最那小子嘴严实得很,扔下一句“在同学家玩”搪塞,别的就再也不愿多说。
年前一周,大哥周望从宛丘出差归来。给唐婉眉带了几瓶药酒,专治关节炎和老风湿。
周最就像是看见了宝贝,双眼发亮。
“妈,给我一瓶呗!”
唐女士不解:“你要药酒做什么?你哪里受伤了?”
“不是我,是我一个同学扭伤了,我给她拿一瓶用用。”
“同学?”唐婉眉抬了抬眼皮,“谁?”
“郭贸飞那个胖子,您认识的。”
“他怎么了?”
“之前打篮球伤了脚踝。”周少爷脸不红,心不跳睁眼说瞎话。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他了?”唐女士将信将疑。
“妈您给我就是了,一瓶药酒值多少钱,别那么抠门嘛!”周少爷顺利从唐女士那里顺走一瓶药酒。
拿到药酒,他就出门寄快递去了。
出门前觉得一瓶药酒不够,从母亲房间又顺走了一瓶。
马上就过年了,很多快递都停了。只有顺丰还营业。他顺利把那两瓶药酒给寄出去了。
快递员说:“单子你拿走,上面是单号,网上查的到。”
“谢谢。”周最从快递员手里接过快递单,随手往裤兜里一塞。
——
第二天一早保姆阿姨洗衣服。从周最的裤袋里翻出了这张快递单。她规规整整地放到了茶几上。
唐婉眉下楼吃早餐。
保姆阿姨对她说:“夫人,少爷裤袋里的东西我给放到茶几上了。”
“行,我等会儿给他拿到房间去。”唐婉眉不甚在意,“这孩子总是丢三落四的。”
她吃完早餐,给周最端了杯牛奶上楼。
上楼之前想起还有东西要拿给周最。
她走到茶几旁拿起那张单子。
薄薄的一张纸,皱巴巴的。摊开后发现是一张快递单。
她低头往收件人一栏扫了两眼。
收件人是徐长安,地址是青陵糖水镇。
徐长安?
一个男生吗?
这孩子给人寄了什么东西?
她收好单子上了楼。
☆、第24轮明月
第24轮明月
唐婉眉上了二楼。周最的房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
别墅向往, 外头明晃晃的日光照进来, 整条走廊被照得通透明亮。一线线光束悬在半空中,半明半昧。
“阿最,我是妈妈, 醒了没?”唐女士站在门外敲门, 温声细语。
“阿最,起来开门, 妈妈给你送早餐。”见几面没反应, 她又喊了两声。
周少爷此刻正在和周公难舍难分。他正做着一个美梦,梦境旖旎, 他抱着徐长安在拥吻,两人专注而炙热,如痴如醉。
敲门声成功打断了周最的美梦。他从梦中咋然醒来,梦里那股痴缠感依旧清晰无比。呼吸都厚重了几分。
在徐长安那晚吻他之前, 周最从未做过这种梦。他总觉得女神神圣,这种梦只会亵渎了她。
可那晚过后, 他便开始频繁做这种梦。有些时候梦境还会更加羞耻。他对徐长安所有的渴望皆演变成了这一个接一个的梦。
他很清楚,心中那颗欲望的种子已经接收到了春天的讯息,正以势如破竹的势态疯狂滋长起来。最终会长成无数纠缠不休的藤蔓,将整面心房覆盖。
有些东西一旦落了心,便再也抑制不住。
青春期, 他也做过这种梦。醒来后,身下湿哒哒的,潮湿黏腻。
少年人敏感, 他那时觉得无比羞耻。怕被母亲知晓,他还偷偷把床单给扔掉了。
如今再有这种梦境,他已不再觉得羞耻。这是正常现象。更加进一步印证了他对徐长安的肖想与渴望。
周最扒了一把乱糟糟的鸡窝头,起身开门。少年的头发已经长长了不少,发质乌黑发亮,比之前的板寸头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卧室窗帘紧闭,昏沉的光线之下,少年那张脸清俊刚毅,下颌骨骨感嶙峋。
眉眼生得极好,却仍有几分稚嫩。
周家三兄妹,老大和老三的长相都继承了父亲周维明,只有老二周最像极了唐婉眉。不论是五官还是脸型几乎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也因为这点,唐婉眉打小就最疼爱周最。
“妈。”少年语调慵懒,像是没睡醒。
门一开,母上大人就立在门外,长发盘起,一身修身的黑色长裙,神态端庄优雅。
唐婉眉年轻时也是半山这一带有名的美女。倾城容颜让她在一干名媛淑女中脱颖而出。
后来嫁给周维明。周维明宠爱她,从不让她做任何事。平素里保养得当,不惑之年,皮肤依然娇嫩,貌美如花,看上去和双十年华的小姑娘并不二致。
“昨晚几点睡的你?又熬夜了?”
唐婉眉端着早餐进了周最的房间。
屋子里乱遭遭的,各种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唐婉眉一看到儿子这房间就忍不住皱眉,“看看这屋子都乱成什么样了,等下让阿姨上来收拾一下。”
“哦。”周最点点头,“早餐送了,你下去吧,我要补个觉。”
“还睡?”唐婉眉顿时提高了声线,嗓音尖细,“你也不看看几点了,马上就吃中午饭了,赶紧起床。”
“妈,我又没事做,你干嘛不让我睡觉!”周最言语不满。
“你看看你这寒假过的,成天就窝房间里,不是睡觉就是打游戏。你就不能出去找朋友玩玩啊?”唐婉眉说着想起了那张快递单,赶紧拿给周最,“喏,这是阿姨早上洗衣服洗出来的,给你搁桌子上了。”
周最抬眼瞟了一眼,神色平静,嗯了一声。
“这徐长安是谁啊?你同学吗?你给人寄了什么啊?”
“一个朋友,给她寄了点吃的。”周最赶紧把母亲往门外推,“妈,我困死了,让我再睡会儿。”
唐婉眉在屋子里站了一会儿,视线在房间里逡巡。视线最终定格在一条围巾上。
一条格纹围巾,规规整整地挂在撑衣架上,样式倒也普通,并不起眼。只是瞧着有些眼生,之前从未见周最戴过。
她细细看了两眼,好奇道:“阿最,你这围巾什么时候买的?你过去可从来不围围巾的。”
顺着母亲的目光周最远远看着那条围巾。脑海里又忍不住浮现出那晚的画面——
满城的灯火,烈烈寒风,飘飞的流苏,墨绿色的裙摆,徐长安痴迷的那张脸……
历历在目,尤在眼前。
他摇了摇头,甩掉那些旖旎的画面。他不能再想了。
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别过头不再看那条围巾,讪讪道:“一个朋友送的。”
“朋友?”唐婉眉眼神倏然转亮,“男的女的?”
“妈,您查户口呢!问得这么多!”周最起身撵人,“走吧走吧,我还要再睡会儿,困死了都。”
“你妹妹在同学家已经住了两天了,你下去去把她接回来。老是住别人家像什么样子!被你爸知道都该教训她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午就去接她。”周最不耐烦地答应下来,把房门关了。
走到书桌旁,周最拿起那张快递单,看到上头一串数字。他这才想起去查一下那两瓶药酒到哪里了。
敲下单号后,物流信息显示那两瓶药酒已经到到青陵了。
这速度还是很给力的嘛!昨天刚寄的,今天就到青陵了。
他掏出手机给徐长安打电话。
铃声响了两声,那边人接通。
“喂?”
“师姐是我。”
“周最啊!”徐长安轻声问:“有什么事儿吗?”
周最:“我给阿姨寄了两瓶药酒,专治老风湿的,效果特别好。快递今天应该就到了,你记得签收一下。”
徐长安心里有些感动,她没想到周最竟然记得母亲的手患有老风湿。
“有心了,谢谢你。”她感激道。
少年异常轻快的嗓音,“客气啥!”
目光转向那条围巾,眼神似乎又浮现出徐长安的墨绿色的裙摆,它飘啊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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