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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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司岸怔愣住。
然后心里也开始发堵了。
女人总是比男人更感性些,徐茜叶这过尽千帆的都记得她之前那些男人,舒清因和她表姐那么亲,姐妹俩的性格观念估计也大差不差。
她是和宋俊珩分开了,但那一年里,宋俊珩和她的夫妻关系确是真真切切的。
宋俊珩曾占有过一年前的舒清因,在他还未遇到她之前。
甚至于每晚拥着她入眠,又和她耳鬓厮磨,做些夫妻之间该做的事。
他不在意她和别的男人结过婚,但他怕她也忘不了曾经宋俊珩对她的那些好。
就算他渐渐将她的心捂热了,最后将她抓在了手心,但他心里的这个女人,并不从来只属于他。
她曾经也被另外一个男人拥有过。
沈司岸猛灌了口酒,喉间没有滚烫的酒意,只有难耐又委屈的酸意。
他不想承认自己此时像个心胸狭窄的小女人似的在沾酸惹醋,但心里的嫉妒和恼怒却又怎么都压抑不住。
都还没追上人,醋倒是先吃上了。沈司岸苦笑,原本想劝孟时别喝,结果自己越喝越起劲。
喝了几瓶,沈司岸又生起了闷气,拿起手机给舒清因打了个电话。
女人微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干嘛啊?”
她嗓音清冷,端架子的时候并不软糯,但抱怨或是像现在这样困倦的时候,就变得娇滴滴的,听在耳朵里像是在被她撒娇,整块心都被烤化掉。
他心里的气儿仿佛又消散了。
愣了许久,沈司岸回过神来才说:“你让徐茜叶过来把孟时带走,他喝得烂醉。”
“啊?喝醉了?”
沈司岸听到她小声说了什么,听不清,应该捂着手机在和徐茜叶说话。
“你开门吧,我和她过来看看。”
沈司岸瞅了眼还在喝酒的孟时,忽然郑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别说我不帮你忙。”
然后他起身去开了门。
徐茜叶先一步走进来,看了眼沙发这边正喝着酒的孟时,不经也有些心软。
“说了咱俩不合适,你喝这么多酒就能变合适了?”
旁边静静看着的舒清因刚刚也听徐茜叶跟她说了情况,虽然觉得这理由挺扯淡,但毕竟她什么经验都没有,觉得柏不柏拉图都行,表姐经验丰富,肯定比她更加了解这方面和谐的重要性。
徐茜叶对她说,男人在床上的时候是最愿意迁就女人的,如果连上床这种事他都不肯迁就你,就别提床下怎么样了。
这话听着倒也有几分道理。
舒清因正胡思乱想的时候,沈司岸忽然挡在了她的身前。
她抬头有些迷茫的看着他,却见他此时脸色微醺,身上有股淡淡的酒香味,心里猜到他估计也是陪着孟时喝了不少。
“我们出去,把这儿留给他们俩。”
舒清因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出去了。
沈司岸将门关上,这才安排起自己今晚落脚的地方,“今晚我睡你这儿。”
他也不是没睡过,舒清因对他放心,没多言,直接说:“那我去给你拿枕头和被子。”
她转过身正要进卧室,身后那道高大的影子却跟了上来。
舒清因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他,声音有些恼,“我不会把卧室的床让给你睡的。”
“我想睡床。”他淡淡说。
舒清因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可还是看在他喝醉了的份上,她能让让就让让算了。
“好吧,你睡床,我去睡次卧。”
她又想往次卧走,脚尖忽然腾空,还来不及惊呼出声,已经被男人拦腰抱在了怀里。
舒清因吼他,“沈司岸!”
男人似乎没听到,径直抱着她往主卧走。舒清因大感不好,挣扎着要从他身上跳下来。
直到舒清因被放在床上,男人也没有给她挣脱的任何机会,她撑着床想要坐起来,却又被他按了下来,接着男人掀开了被子,用被子裹住了她。
舒清因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眼看着他用被子将她牢牢裹好,然后隔着被子抱住了她。
“我隔着被子抱你,别怕。”他拍了拍被子,似乎在抚慰她。
他躺在被子外面,她被裹在被子里面,一被之隔,他也碰不到她。也不知道是用这床被子挟制住她挣扎的行为,还是抑制住自己燥热不定的心。
**要怎么控制,沈司岸之所以没有回答,是因为他也回答不出。
渴望是出自于身体本能的情感,喜欢的女人近在咫尺,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控制这股冲动。
却又因为无比珍视,唯恐不小心伤害到她,哪怕她有一点点的不愿意,他都不忍心对她做什么。
就连书桌下的那个隔着手背的亲吻,都是压抑许久,最终溃不成军的情感替他任性做出的选择。
她面对着他,神色复杂,“你到底想干什么?”
男人英俊的脸上布满阴云,眸色幽深,声音也比刚刚低了好几度,“宋俊珩晚上会抱着你睡觉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醋鸭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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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睡
她张张嘴,“我——”
结果还没说完, 就又被他打断了。
男人像个吃不到糖的孩子似的, 烦躁的皱起眉, “算了,我不想听。”
“我和宋俊珩是——”
舒清因刚提到宋俊珩的名字,男人瞪她,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他阴沉着脸说:“你们都离婚了, 还天天把他的名字挂嘴边算是怎么回事?”
舒清因被他捂着嘴, 眨着眼有些无辜。
明明是他先提起的。
“我不提他了,你以后也别提他了,”沈司岸语气强势,声音渐渐又弱了下来,“你赶紧忘了他。”
舒清因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长而微卷的睫毛乖巧的耷拉在眼睑下, 像是安静展着翅的灰色蝴蝶, 轻轻地落在她小巧精致的面颊上。
沈司岸动了动喉结, 声音喑哑,“不要提他了,行不行?”
她点了点头。
沈司岸将手拿开,发现她的唇弧度朝下,勾成一个不太高兴的弧度。
沉默好久,她轻声问:“刚刚你问我的那个,我还要不要回答了?”
“不想听, ”他沉声说,“我不要听你和他之前是这么做夫妻的。”
舒清因还想说什么,沈司岸又隔着被子拍了拍她,力气比刚刚稍微重了点,不像是哄,倒像是警示。
“睡觉,快点,你不是害怕一个人睡吗,我陪着你。”
她还没被这么威胁着睡过觉。
男人始终克制而礼貌的和她隔着被子躺在一张床上,手也只是仅仅搭在她的胳膊上。
就好像真是爸爸哄女儿那样,舒清因眼眶蓦地有些湿热,鼻尖泛起酸意。
她知道沈司岸不是爸爸。她分得清这点,舒清因想依赖他,并不是因为他像爸爸那样对她好。
而是因为对她好的这个男人是沈司岸。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沈司岸这个名字就好像成了她的安定剂。
她瓮声瓮气的说:“我睡不着,你给唱摇篮曲吗?”
男人没料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表情有些为难,“没唱过,什么摇篮曲?”
“你小时候没听过吗?”她问。
“就算小时候听过,也早没印象了,”沈司岸把皮球踢给她,“你起个头,我看看我还记不记得。”
他还真打算唱啊。
舒清因在心里偷笑,搜寻着自己记忆中能想起来的摇篮曲。中文的英文的都有,她想他应该对英文的比较熟悉,所以挑了首英文歌。其实只要是曲调轻柔的歌,都能算是英文歌。
“Why do birds sunddenly apper,everytime you are near,”她起了个头,接着问他,“听过吗?”
沈司岸笑了,“你到底是想让我给你唱摇篮曲,还是想骗我唱情歌给你听啊?”
她脸稍红,“这也算摇篮曲的啊。”感觉真的摇篮曲都有点太幼稚了,不适合她这个年纪的听。
“摇篮曲不该是那种,”他挑眉,凑到她耳边轻声说,“我的宝贝快睡吧,这样之类的吗?”
“宝贝”两个字压得极低,男人的声音低磁迷离,就像是刻意将整句话的重点放在了这两个字上。
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隔着被子捶了他一下,色厉内荏,“你唱不唱。”
“不唱,”他坏笑,“你想占我便宜,没那么容易。”
舒清因炸了,猛地坐起来,控诉这个贼喊捉贼的男人,“谁占谁的便宜?你搞清楚,现在是你睡在我的床上!是你,睡、我、的、床!”
她一字一顿的说,企图唤回男人的羞耻心。
沈司岸侧着身,手撑着头,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这副炸毛的样子,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卷着尾音,很是欠揍的说:“睡你的床,又不是睡了你的人,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
舒清因啊啊两声,抬脚踢他,想要给他踢下床去。
他起先灵敏的躲开,后来发现她越踢不到他越是气恼,干脆不动,索性让她踢几下解气算了。
结果舒清因踢了他一脚还不解气,又连着踢了他好几脚。
沈司岸嘶了声,他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这么窝囊的任由一个女人对他拳打脚踢。
这么嚣张的气焰都不治治,以后还得了。
他抬起腰,撑着床要下来。
舒清因得意的扬唇,以为他认输了。
谁知男人刚从床上下来站起身,不明意味的冲她冷笑了两声,然后手掌轻松地抓住她削瘦的脚踝,她下意识就往床的另一边缩,男人另只手又抓着她剩下的脚踝,又将她从床的那边拖回了他身边。
她大惊,男人坚实有力的身体朝她压了下来,舒清因心如擂鼓,咬着唇,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将手撑在她耳侧旁,头顶的灯光徐徐映照下来,他的影子牢牢覆住她的身体。
“刚让着你而已,还真以为你力气能大得过男人?嗯?”沈司岸哼笑,伸手又用了点劲儿钳住她的下巴。
舒清因尴尬的闭眼,整个五官都皱了起来,紧张得手脚发麻。
“你起来。”
她小声说。
男人哑声,“还踢我吗?”
“不踢了,”她很识时务,“你起来。”
男人没动。舒清因不禁缩了缩身子,贴着床的后背被汗浸湿。看着上方的男人半天没有动静,她深深吸了口气,伸手推他。
手腕却忽然被他攥紧。沈司岸深深地看着她,呼吸浑浊,似是抱怨,“舒清因,我实在是拿你没办法。”
舒清因不明所以。
他起开,在她侧边躺下,“乖乖睡觉行吗?给你唱摇篮曲。”
她脸通红,赶紧又躲进了被子里,牢牢把自己藏了起来,“不用了,我已经困了。”
然后就像是真的要睡,除了平稳的呼吸声,沈司岸没再听见她说话。
躲在被子里的舒清因听见他叹了口气,然后床铺微动,他翻了个身背对她。
卧室里只有呼吸交错的声音,宁静安适。舒清因抚着胸口,还好心跳声就只有她一个人能听见,还好她躲在这里头,他看不见她的样子,听不见她的心跳声。
有什么东西悄悄破土而出,宛如疯长的藤蔓,每一株新涌出的新绿枝都结结实实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无处可逃。
她知道躺在身边的这个男人是谁。
也很清楚自己的呼吸是为谁急促。不受控制,任性又肆意。
舒清因蜷缩着身体,在心里告诫自己不要。
她结婚,然后又离婚了,之前和徐琳女士说的那些重话都是真的,再也不要轻易的将自己的后半生交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与其做这种不知后果的豪赌,还不如一开始就抽身离开。
舒清因闭上眼,脑海中不断重复着这个念头,渐渐困意竟真的袭来,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明明身边还躺着个男人,明明刚刚和他之间的气氛古怪,她居然还能睡得着。
心里对这个男人该是多么没有戒备心,亦或者是,她根本不介意他睡在这里。
她不知不觉将酒店真当成了家。暂居的地方,竟然都有些舍不得离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舒清因是安然睡过去了,沈司岸背对着她,正煎熬着。
不该喝那么多酒的。不然这会儿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
还好她没有生气。
沈司岸试图出声,“小姑姑。”
没有回答,应该是真睡过去了,都快一个小时了,沈司岸苦笑,男人和女人在这方面还真是有些不公平。
还是说刚刚那些暧昧的接触,其实也没有激起她心里的半分波澜,所以才能睡得这么安稳。
没由来的挫败感又侵袭着他的全身。
沈司岸这会儿身上的火气也褪得差不多了,撑着床小心翼翼的坐了起来。
回头看,这女人还真睡着了,他想了想,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她在他面前睡过去了。
不能待在这儿,她是能睡,他看着这张脸,今晚上都别想闭眼。
“不是说要唱摇篮曲才能睡着么?”他轻声,语气中也不知道是抱怨还是失望:“骗子。”
男人忽然又躺了下来,手指抚上她的脸,她原本平躺着睡,被他抚上一边的脸,又皱起眉,将脸侧了侧,正好面对着他。
柔软的卧室灯光映在她脸上,沈司岸用指腹小心翼翼的勾勒着她的眉眼和嘴唇。
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沈司岸想到这里不经勾了勾唇,其实哭起来的时候也是挺漂亮的。
就像那次在休息室,看见她蹲在地上哭,当时穿得多漂亮,却哭得梨花带雨。
她刚刚要求他唱的那首歌,他当然也听过的,记得歌词。
之所以不愿意在她醒着的时候唱,是觉得这歌词未免有些太应景了。
他早就过了那个会拿着吉他给喜欢的女孩儿唱歌的年纪了。这样给她唱,她是当成摇篮曲听的,但他并不只是为了哄她睡觉。
男人的声音偏低,刻意放缓压低的声音,每个咬词都像是挠在了心尖上。
「why do birds sunddenly appear(为什么鸟儿忽然出现了)
everytime you are near(每一次当你靠近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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