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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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沈贺之犹豫了许久,尖也没能落下去。

他沮丧地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

难怪宫廷画师都觉得自己画不出那个人来。

老天给了她能掌一国之政的才,却还偏心地给了她倾国倾城一眼生死的貌,怎一个偏颇能诠释?

沈贺之把随一放,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被人称赞是神童、天才,都白费了。

沈贺之把自己在书房里关了一晚上,第二日出来时眼下便挂着两块憔悴的青黑,把沈家夫妇吓了一跳。

“钻研什么叫你落得这幅模样?”沈夫人好笑地问。

沈贺之唉声叹气,“娘,我这双是白长了,一点儿也不听话。”

沈夫人啪地在儿子上拍了一下,“少说胡话,赶紧出门!”

宫廷画师虽是个闲职,但毕竟也是和御医们一样随时待命的。

沈贺之撑着眼皮上了马车,到宫不久后便有人来传话让他去太后宫。

想到这是得到昭阳长公主赏赐的前提,沈贺之立刻来了精神,喝了一壶浓茶后便跟內侍去见了太后。

小皇帝果然也在,但比起昨日的精灵古怪,今日的他更有一国之君的模样,像个小大人似的坐在太后身旁,面上没什么笑。

见到沈贺之后,他也只是随口问了两句,便让沈贺之让一旁候着了。

贵人们自然是不可能摆一个姿势不动、让画师花一两个时辰去慢慢画的,画师便得自己靠着回忆和想象琢磨出一幅画来。

这对沈贺之来说当然不是什么难题,他对太后的长相喜好已经了如指掌,最多在揣摩小皇帝长相神态的时候多费些劲儿,一个时辰下来便交了画作。

小皇帝先接过去看了片刻,又抬头看了沈贺之一眼。

那眼神若有所思,看着绝不像个八岁的孩子。

然而小皇帝还没来得及说话,宋太后在旁瞥见画上人像,欣喜地道,“画得好,赏。”

沈贺之立刻注意到刚张嘴想说话的小皇帝将嘴闭上了。

不论小皇帝先前也是想夸奖他,还是和昨天一样找他茬,沈贺之都在心悄悄松了一口气。

自觉这个任务完成得很圆满的沈贺之当日回家便将好消息告诉给了沈其昌,沈其昌任儿子献殷勤了一晚上,也没告诉他自己拜托昭阳的是什么事情。

直到第二日沈贺之在宫门口便被一个叫福林的太监接引走后,才知道自己捡了一件什么好差事。

——他竟被直接安排到了昭阳长公主身边待命!

一般来说,会这么做的都是受宠的貌美妃子,目的是想要多留下一些自己的倾世画像。

可沈贺之摩拳擦掌数日,昭阳就将他当做普通的宫人一样使唤,几日下来干得最多的居然是研墨和端茶倒水拿书的活儿。

沈贺之书香门第,家世深厚,对墨的研究很深,研墨这点上很得昭阳的欢心,也因此得以长久立在她的案旁侍奉。

沈贺之常常借着这会悄悄观察昭阳的模样,可每每试图提将她留在纸上时,结果却都同第一次一样。

这原本只是纯然欣赏的观察和揣摩,在日复一日的接触,很快演变成了一发不可收拾的沉沦。

夜半时分,沈贺之悄悄步入殿,将参汤送到昭阳身旁,瞅了一眼砚残留的墨,无奈道,“殿下该歇息了。”

昭阳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而是移用朱末端在砚台上轻轻敲了两下。

这是要他研墨的意思。

沈贺之磨磨蹭蹭地拿起墨锭,消极怠工地磨了两圈,忍了又忍,在昭阳将将合上一本折子时,忍不住插嘴道,“您至少将参汤喝了。”

他顿了顿,犹觉得这话的威力不够,赶紧接了下面半句。

“否则我明日就给父亲和梁院判告状了!”

昭阳本来充耳不闻去取下一本的动作果然停了下来,她笑了笑,道,“在我宫里,威胁起我来了?”

沈贺之早将昭阳的脾气摸清楚,知道她不是在生气——她笑的次数实在是太少太少了,又不是笑面虎的性格。

正是因为如此,沈贺之难得将她逗笑时,总觉得分外自豪,心里跟泡了蜜罐似的。

“喝口参汤的功夫,又不耽误您多少时间。”他大着胆子道。

昭阳轻出了一口气,将搁了下来。

福林适时地插嘴道,“参汤从出御膳房到进殿已验过次,均是无毒。”

昭阳颔首,将参汤取到面前,却没用勺子,而是像饮酒似的抬头便灌了进去。

那碗是真的不大,虽价值千金,但两口咽下去是真的不难。

在一旁的沈贺之目瞪口呆又嘟嘟囔囔,“您连这几口汤的功夫都要省。”

昭阳将碗放下,拭了嘴角淡淡道,“还有废话?研墨。”

自有一旁的宫人轻轻脚地过来将已经空了的碗端走。

沈贺之撇撇嘴,想着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再废话,低头认真研墨打起下来。

虽然做的是平常人家书童侍女的活儿,但想到这些墨是要被昭阳长公主用在国家大事上的,沈贺之顿时便浑身充满了力气。

不过这墨需要得再多也不过一个砚台,很快沈贺之的用处就到头了,他退开两步想了想,又勤快地上前给昭阳续了茶,小心翼翼地观察了她一眼。

此时已是丑时过半了。

沈贺之担忧地望着仍伏案阅书的昭阳,心转着念头想找一个能劝动她去休息的法子。

可昭阳显然是遇见什么难办的事情,已在头那一卷上停留了好一会儿,眉头轻轻蹙到一块儿。

沈贺之没立刻打扰,边打着腹稿边等待。

风从窗外温温柔柔地刮进殿内,带起像是有人哭泣一般的呜呜声。

沈贺之几乎都要睡着的时候,突然听见殿外传来了嘈杂的声响,顿时一凛清醒了过来。

“有刺客!”外间的侍卫高声喊道。

“护驾!”沈贺之吓出一身冷汗,快步往昭阳身旁走去,紧张地护卫在她身旁。

昭阳放下了书,疲倦地轻叹了一口气,仿佛是感慨这些刺客来得不是时候、打断了她的思绪。

“你无缚鸡之力,挡我面前做什么?”她吩咐道,“退我身后去。若是你受了伤,我和太傅怎么交代?”

沈贺之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两名不知道从何冒出的侍卫提着远离了昭阳身旁。

殿外的打斗声很快便停了下来,有人匆匆从殿外进来,浑身浴血地禀报道,“殿下,刺客已尽数伏诛!”

“活口呢?”昭阳淡淡地问,“招供没有?”

侍卫迟疑了一下,“他们口藏毒,没来得及留下活口。”

沈贺之心一紧,心想这些恐怕是专门做杀刺客一行的人了。

昭阳扫了一眼阶下的侍卫,又问,“为何是你来复命?侍卫长吴谦何在?”

“侍卫长负伤,起不了身,令属下来回报。”

昭阳不置可否,“他是负伤,还是已经被你杀了?”

原本觉得危已经过去了的沈贺之心神大震,抬头盯住了阶下那名面容声音都相当陌生的侍卫。

第138章

听罢昭阳这一句,那侍卫猛然抬起了脸来,几乎是在做这个动作的同时一跃而起,朝着昭阳的方向拔出软剑刺了过去。

“殿下!”沈贺之瞪大眼睛,想也不想地就想去挡这一剑,却被身旁的侍卫按住了。

沈贺之身边的另一名侍卫如同一缕青烟般飘向前去,后发先至,稳稳地挡住了刺向昭阳眉心的一剑。

昭阳几乎全程便坐在椅子上没有动过,丝毫不在意那森冷的剑尖离她的眉心只差两寸的距离,也不曾露出任何惊慌的表情。

沈贺之恍惚觉得是昭阳见过太多次这样的凶险,已经不以为然;一转念,却又觉得她是不是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刺客不是侍卫的对,抵挡几招后便被击退,一咬牙拧身便向外夺路而逃。

侍卫毫不犹豫地点足便追。

昭阳喊住他,“楼苍,留活的。”

侍卫停足回头笑了一下,“殿下放心。”

沈贺之发现这还是个长相相当英俊的年轻侍卫,只是他从前似乎没有在昭阳身边见过。

……况且刚才这人不是还一脸冷峻,怎么突然笑得就跟雨过天晴似的?能变脸?

关于楼苍的事只在沈贺之脑一闪而过,他甩开桎梏奔到昭阳面前,忧心忡忡地劝道,“殿下今日还是早些就寝吧……”

“马上。”昭阳说。

沈贺之只得在旁等待,这“马上”的一等便是接近天明。

窗外悄悄浮起鱼肚白时,昭阳才放下去歇了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

但紧接着便是每日都有的早朝了,昭阳从不缺席。

沈贺之想着都等了一夜,也不怕再多这一两个时辰,便也强撑着在殿外打了个瞌睡便用冷水净了脸起身。

早朝之前,小皇帝穿着龙袍匆匆跑进了昭阳的寝宫,“皇姐!昨晚遇刺怎么不派人告诉朕?”

“有惊无险,小事罢了。”昭阳平淡地道。

小皇帝鼓起了脸,“那刺客应该拿下了吧?审问了没有?”

“楼苍拿的人,法司已收监了。”

“朕一会儿就喊人来问,”小皇帝恨恨地跺了脚,“怎么隔差五还总有人想来刺杀皇姐,把这皇宫大内当成什么地方?”

“冲着我来,总比冲着陛下要好。”顾南衣说。

“还不如冲着朕来呢!”小皇帝气冲冲地喊着,拉过昭阳的看她掌心指节上的旧伤,眯着眼道,“一定要好好审出来幕后指使究竟是谁,朕要诛他九族!”

昭阳不为所动,她轻轻拍了一下小皇帝的脑袋,“陛下来得早了,用早膳没有?”

小皇帝含糊地应了一声,“朕担心皇姐,没来得及……”

“我去更衣,陛下先用早膳,稍后再一同去早朝,可好?”

小皇帝抬头朝昭阳天真无邪地笑了一下,“好,我等皇姐出来一道用膳。”

昭阳颔首入了内殿,除了脸色稍显苍白,根本看不出是个一夜未眠、通宵达旦的人。

沈贺之只在旁侍奉都觉得眼皮子沉重得要打架,这会儿却是强打精神戒备着小皇帝发难。

——这段时间下来,他太明白小皇帝对他的处处针对了,这小子简直不乐意见到任何男男女女和昭阳关系亲密!

别说他沈贺之了,就连苏妩也被小皇帝当作眼钉来看待。

苏妩能仗着年纪小和小皇帝针锋相对,沈贺之都要弱冠之年的人了,自然不能这么做。

“沈画师在皇姐宫也留了有两个月吧?”小皇帝在桌边坐下后,果然开口问道。

“是,从殿下身上学到许多,微臣受益匪浅,谨记于心。”沈贺之小心谨慎地答道。

“母后还惦记着沈画师,说等秋菊开了让你再去画上一幅。”小皇帝淡淡地道,“到底是宫廷画师,不要将正职耽误了。”

沈贺之又不是蠢货,哪能听不出来这是要把他寻个借口调离的意思。

他低头道,“回陛下的话,正是分内之事,只要太后传召,微臣莫不敢怠慢。”

“就今日吧。”小皇帝笑了笑,“你横竖都是太傅的儿子,不必在宫内做內侍的活,传出去好像皇宫里多缺人似的。”

沈贺之心转电念间飞快地为自己找了个借口,露出了为难的表情,“长公主令我今日起教导阿妩学丹青……”

这理由当然是假的,顶多也就是苏妩好奇提过一嘴想学罢了。

小皇帝没有立刻说话,他眯着眼瞧了沈贺之两眼,“苏妩不是回家去住日么?”

昭阳步出门来,闻言道,“今日便回来了。”

小皇帝闻声转向昭阳时顿时又是一脸笑容,“那皇姐宫里好容易安静了几日,又要吵闹起来了。苏妩那性子,能耐得住跟沈画师学画画?”

沈贺之没料到昭阳出来得这么快,心里咯噔了一下,忐忑地抬眼去瞧她的表情。

比起借口被戳穿,他更担心长公主将他看成个信口雌黄的败类。

“正好叫她修身养性。”昭阳不置可否地道,“陛下若是感兴、抽得出空,也可同阿妩一道。”

小皇帝似笑非笑地瞅了沈贺之一眼,“既然皇姐这么说,朕得空时便也来沾沾光。”

沈贺之在心底长长出了口气,又升起另一种不安他当然不觉得是长公主没听出他在说谎。

因此早朝一结束,沈贺之便迫不及待地上前迎了昭阳,小声请罪,“殿下,早上时我……”

昭阳微微蹙着眉对他做了个停止的势,停下脚步往不远处看了一眼。

沈贺之不明所以地跟着望过去,见到了立在那儿的丞相秦北渊。

虽然早就听说过秦北渊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但真见到这人时,沈贺之总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自己的秘密都被那双毫无波澜的眼睛翻出来看透了一般。

这对视不过是两息的事情,接着沈贺之便听见昭阳发出了个嫌恶的断音,是她平时绝不会做的事。

接着身旁微风拂动,是昭阳已经转身离开了。

沈贺之疑惑了一下,又看了看秦北渊。

这下他发现秦北渊的视线已经落到了自己身上,黑沉沉的深不见底,却一路看到最深处那个从未对任何人言明的秘密。

沈贺之呼吸一滞,心突然生出一股似是而非的明悟。

或许秦北渊也……

沈贺之毫不退让地和秦北渊撞上目光,几乎是气势凶狠地瞪了当朝丞相两眼后,低头遥遥朝对方一礼,便转身去追昭阳了。

在那之后,沈贺之便真将错就错地开始教苏妩画画。

巧的是苏妩吵着闹着要学的就是画昭阳,正沈贺之的下怀。

昭阳惯来宠爱苏妩,偶尔得闲也跟着画个两,倒是很有天赋,一幅自画像被薛振软磨硬泡地拿走了。

说过有空便来的小皇帝果然偶尔也会来听课,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般看似太平又暗潮汹涌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小皇帝私底下对沈贺之道,“朕听说你对皇姐提过,有一件遗憾之事,现在圆了没有?”

“……长公主天人之姿,凡间画岂可玷污。”沈贺之道。

小皇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他话锋一转,道,“恐怕皇姐宫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心思了。”

沈贺之的画一停,沉稳道,“微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你若是有胆子,怎么不对皇姐坦白你留在她身边的原因?”小皇帝像是引诱似的道,“你只要一日不说,皇姐便一日不会明白的。”

沈贺之沉默了片刻。

他当然知道昭阳不会将注意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但他更知道的是小皇帝这次撺掇的居心叵测。

沈贺之揣着明白装糊涂,便可以想留多久留多久;他要真是一个冲动去对昭阳袒露心意,那第二日就不用想继续留在这宫里了。

昭阳对他没有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沈贺之感受得到。

或许以后有,但现在必然没有。

或许以后沈贺之会说,但现在必然不会。

“偷得一日是一日。”沈贺之最后这样回答了小皇帝。

小皇帝没有再说话,离去时脸色阴沉得如同疾风骤雨前的天穹。

沈贺之耐心地勾勒完最后一色彩,轻轻地出了一口气。

他已比刚入宫稳重太多,即便面对小皇帝的威胁也不会轻易惊惶失措。

“沈公子,”福林道,“殿下说外头将要下雨,让您今日早些出宫去,免得稍后路上泥泞,不好走。”

沈贺之含笑谢过,整理了画箱便施施然出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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