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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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默，望天。
姜锦茜捂嘴笑，她伸手扯了扯程叙之的袖子，“走吧。”
程叙之点头。
两个人转身离开。
小师妹们的眼神锁在二人的身上。
这两个人，哪怕是背影，看上去也是般配极了。
啊……好羡慕啊。
————
出了礼堂，程叙之带姜锦茜去吃饭。
走到半路姜锦茜发现不对劲，“师兄们呢？”
“和老师们叙旧去了。”
姜锦茜疑惑，“你为什么不去？”
程叙之一脸古怪的看着她，半晌，不急不缓道：“每周去我爷爷那儿都能看到的人，有什么好叙旧的。”
姜锦茜醒悟过来，程叙之大概是从小就认识学校的各种领导的吧……
“可是……你室友们……”姜锦茜犹豫着说，“我也是第一次见啊，我觉得得请他们吃个饭吧。”
“不用。”程叙之言简意赅。
“可是……”姜锦茜总觉得这样不礼貌。
程叙之伸手按住她的肩，“你是嫂子，哪有让嫂子请客吃饭的？”
“？”姜锦茜困惑，“难道不是嫂子请吃饭吗？”
默默被兜进圈套里的人浑然不知，程叙之含笑道：“嫂子？”
这才发现进了圈套！
姜锦茜郁结！
她气呼呼的瞪了程叙之一眼，低头看到自己手里还抱着他的外套，十分嫌弃的塞还给他，“还给你，还给你。”
程叙之看着她恼羞成怒的样子，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伸手接过自己的外套，也没急着穿，抖了抖衣服，把它折好，挂在小臂上。
姜锦茜瞥了一眼，发现衣服上连褶皱都没有一丝。
……洁癖。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说：“刚刚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嗯？”程叙之伸手在外套口袋里掏手机，拿出来一看，一条未读邮件。
他边走边打开来看，漫不经心的问她：“你怎么没有打开来看？”
姜锦茜拉着他的衣袖，“为什么要看啊？”
程叙之侧眸，深深的看着她。
姜锦茜回望过去，突然明白过来，“女朋友看男朋友手机？拜托，那是没有安全感的女生做的事好吗！”她有天下第一的安全感，全部来自于他。
翻他手机干什么，男人要真是想出轨，保准不会留一丝的蛛丝马迹。
而且程叙之……
如果他要出轨，早就出轨了。
那么些年，在她没有来的这些年，他有那么多次的机会去和别人在一起，可他都没有。
干干净净的等她来。
再用澄澈极致的爱来爱她。
姜锦茜觉得，如果这样的他，都让她怀疑，那这世间，恐怕再无能信之爱。
听到她的回答，程叙之的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明明之前那么冷漠寡淡的脸，现在竟然笑的如春风十里一般温和。
他打开邮箱，说：“是以前的学校发过来的。”点开来看，发现竟然是邀请函，“说是高考百日誓师的时候，准备邀请我去当嘉宾。”
“百日誓师？”姜锦茜惊讶，“附中吗？”她满脸困色看着他，小声嘀咕，“你的成绩很好吗，百日誓师还邀请你去？”
附中每年考上国内一流名校的不在少数，但是每年被邀请参加百日誓师的学长学姐都是最出色的那几个，姜锦茜记得她高三的时候，邀请到的学姐是毕业于北大的光华，然后被哈佛录取的。
程叙之做无奈状，“我当初是不是不够优秀？”
“啊？”她不解。
“要不然你怎么没有注意到我过？”
姜锦茜眯着眼，犹疑道：“你以前……很棒棒吗？”
“无论大小考都是年级第一，高考的时候，我是C市的理科状元。”程叙之伸手捏了下鼻梁骨，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这么一次觉得……成绩好是可以拿来炫耀的。
姜锦茜真的是……改变了他太多了。
每件小事，他都觉得，想和她分享。
稍稍取得一点进步，就忍不住抱着她和她说自己有多优秀。
他似乎才知道，喜欢一个人，就是想把自己的所有都全数给她。
果然，姜锦茜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惊呆了，“理科……状元……”她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过了好久，伸手把下巴推回去，满脸不敢置信道：“你是理科状元啊！”
“嗯。”程叙之勾了勾唇，把手机放回兜里。
姜锦茜小声嘀咕，“长得这么好看就算了，成绩也那么好……干什么嘛！不是说学霸长得都普遍很抱歉吗？”
“……”程叙之无语望天。
正好这个时候走到学校校门处，程叙之转移话题道，“吃什么？”
“啊……”姜锦茜伸手揉了揉肚子，“我想吃麻辣香锅。”她讨好的看着程叙之，“好吗好吗？”整个人都快趴在他的身上了。
程叙之双手半搂着她的腰，摇头说：“不可以。”
“为什么啊？”姜锦茜撅着嘴。
“那个对身体不好。”
“可是我想吃！”
程叙之伸手剜了下她的鼻子，宠溺般哄着她：“乖，我们换一个。”
姜锦茜鼓了鼓腮帮子，故意气他，“麻辣烫！”
麻辣烫。
麻辣香锅。
火锅。
姜锦茜最喜欢吃这些了，但这些恰恰是程叙之最不允许她在外面吃的。
学校外面的这些小吃店都不太干净，火锅这样的东西，锅底都不知道是怎么做的，程叙之怕姜锦茜吃了之后拉肚子。
程叙之无视她的提议，拉着她往前走，说：“吃蒸菜吧。”
说完就带她进了蒸菜馆。
姜锦茜跟在他的身后直嘀咕：“法/西/斯，独/裁！”
程叙之听了之后好气又好笑，他点了几个菜，拿着餐盘找了个位置。等二人坐下的时候，他好声好气的说：“你想吃麻辣香锅，我回家给你做。外面的不干净，茜茜，你不要让我担心好吗？”
他每次都这样，故意压低了声音，本就迷人的声线音色变得更加的摄人心魄。而他叫她“茜茜”的次数真的不多，每次这么叫她，姜锦茜都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就觉得……算了算了，听他的吧。
姜锦茜戳着碗里的饭，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下去，于是跟他打商量，“你不能每次说不过我，就叫我茜茜。”
“茜茜，不许胡闹。”程叙之靠在椅背上，双手衣袖被拉至手肘处，白色衬衣这样穿着，清澈的像夏日的风。他双手平放在桌子上，眉宇间有丝丝的严厉，但姜锦茜望去，大片温柔深情。
他情深似海，却讳莫如深。
眉宇间一眼，便跌入相思海。
从此万劫不复，从此陷于爱情。
姜锦茜的气势一点一点的退下来，最后，她小声道：“找男朋友就不能找太好看的，连生气发火都不舍得。”
程叙之：“？”
“而且声音还好听。”姜锦茜张嘴嗷呜一口，含糊不清道：“而且我还那么喜欢他，哎……要完蛋了啦！”
程叙之被她给逗笑，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要不然怎么可能遇到一个这么可爱的姜锦茜。
给他平淡无奇的岁月，平添无数光华。
他柔声叮嘱她：“慢点吃。”
“知道啦。”她应道。
学校外面最普通的小饭馆里，长得好看的男女相视而坐，男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只看女生。而女生埋头猛吃，如果她抬头看他一眼，就能看出他眼底那比海还宽广无垠的温柔和深情了。
作者有话要说：可惜她只知道吃。
吃货茜。
第57章 第五十七颗糖
程叙之和姜锦茜一起到C市的那天， 天气阴沉， 铅灰色的云大朵大朵的往地上逼近，初夏的时候，连风都是带了燥意。
姜锦茜眯着眼看向不远处， 幢幢高楼林立， 天与地之间似乎被城市的高大耸立的建筑物给连接在一起。她微降下车窗， 瞬间，干燥闷热的风吹在她的脸上， 脸上的绒毛似乎都被风吹动颤抖。
她唉声叹气道，“每年百日誓师还有高考都是这种鬼天气。”
程叙之专心开车， 注意马路上的车况。
听到她的话的时候， 漫不经心的说：“每年都这样？”
“啊。”
姜锦茜把车窗升上去，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戳戳点点几下，突然想到了什么， 打开她以前高三时的班级群。
99＋的消息……
妈呀这么热闹。
她从上往下翻， 发现有好多人都回了学校。
她们班当初高考的成绩还算不错， 也有几个上了国内顶级学府的， 今年被班主任请回来给班上的学弟学妹做个慷慨激昂的发言。
姜锦茜私聊秦思吟：你也回学校了吗？
秦思吟：高中？
—对啊。
—在家待产呐。
姜锦茜突然忘了， 秦思吟怀孕了。
但：三个月就待产会不会太早了？
秦思吟把手机举到对面的人面前， 好声好气道：“你说说，谁三个月就待产的？”
顾榕面无表情， 直当作没看到，他捡起一颗车厘子喂到秦思吟的嘴里，“我老婆。”
秦思吟：“……”无fuck说。
姜锦茜：你说我要不要和他一起回去啊？
—你不都已经回来了吗？茜茜， 你总要面对的。
以前的事早就已经过去了，老师、同学、包括所有了解你的人都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也都知道事实是怎么样的。
你不要总抓着过去不放。
—可是……
—姜锦茜，你是不是忘了你身旁的那个人，他是你的倚仗。如果害怕，就告诉他，他一定会保护你的。
姜锦茜看着秦思吟发来的话，扭头看向驾驶座上专心开车的人，似乎是察觉到她注视过来的目光，往她这边看了一眼。那眼里带笑，胜过天际微光，胜过路边霓虹，胜过大海、江流、山川，予爱。
她的心一点一点静下去，最后，内心深处敲起迟迟钟鼓声，如远上寒山处的寺庙，清晨钟鼓声敲醒天亮的第一道光。钟声敲响的一刹那，天光炸裂，光亮从四面八方涌来。
她的心，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
车子很快就开到了附中。
当年的理科状元的照片至今还挂在学校的宣传栏处，以至于程叙之和姜锦茜大摇大摆进来的时候都没人阻拦，门卫大叔笑呵呵道：“百日誓师回来鼓励高三学生的啊？”
程叙之神情温和，面带微笑着点头。
从大门进去，便是美院。
带有极其浓烈的江南建筑的白墙灰瓦，精美的雕梁画栋令人叹为观止。里面有个小院子，小院子里摆了口水缸，夏天的时候，甚至会有顽劣的男学生从池塘里抓条鱼过来放进去。
沿着美院走几步，便是学校的学生宿舍。
姜锦茜抬头，看到阳台处晒着的衣服。红的蓝的黄的黑的白的，色彩斑斓。
也是，年纪尚好，青春骄傲的时候，穿什么颜色都很好看。
姜锦茜指着一处道：“我以前就住那儿。”
程叙之顺着她的手看去，听她在耳边说，“我们寝室只有六个人，剩余的两个床铺都放了我和秦思吟的东西，那个时候……真好啊。”
好像高中还在昨天。
她为学习而烦恼，每日繁重的学习任务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回到寝室之后不断的和室友抱怨诉苦，一边叫苦不迭一边又托着疲惫的身子去洗漱。
一觉醒来，又是忙碌的一天。
黑板上的数字越来越少，高考越来越近。
可姜锦茜的高三早已过去了。
她早已不是当初十七八岁的她，但仍然有人一直十七八岁，青春热烈。
程叙之抿了抿唇，笑。
穿过宿舍区便是教学楼了。
正好这个时候下课铃声响了，操场上广播响起。
高三那栋楼里，走廊处皆是人头，姜锦茜和程叙之站在楼下，看着楼上人群熙攘、人头攒动，穿着白色校服的少年少女们脸庞稚嫩，说笑打闹着下了楼梯。
身后的高一高二的教学楼里，教导主任也走了出来。
刚好看到程叙之，立马和他打招呼，“程叙之，你来了啊。”
程叙之和姜锦茜均回身，程叙之点了下下巴，上前几步，说：“闫老师好。”他们班的班主任已经是现在的教导主任了。
闫老师说：“待会想让你发言一下，不需要说些什么，只需要告诉学生们，再坚持一百天就能取得胜利就好。”
程叙之点头答应，“可以。”
闫老师目光移向姜锦茜，疑惑道：“这是……”
“我女朋友。”程叙之介绍道，“姜锦茜，已经也是附中的。”
姜锦茜乖巧的和闫老师问好，闫老师眯着眼，啧了一声，摸着下巴，眼神注视着姜锦茜，“我怎么觉得……这么眼熟呢？你是哪一届的状元吗？”
……高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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