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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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欣欣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元勉坐在客厅里，朗诗在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说些什么。
“元勉。”
元勉抬起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时，元勉的目光中出现了笑意。
孟欣欣走了过来，拉过了元勉的手：“我想出去住宾馆，你带钱没？”
孟欣欣出来带的钱不够。
元勉点了点头，他本来想着好不容易来城里一次，给孟欣欣买点衣服，有些时候下雨天还是有点冷，需要买点外套，穿他的外套去学校引人侧目。
朗诗心里都快气哭了，孟欣欣太过分了，明明元勉都没什么钱，还要出去住宾馆，她以为她是谁啊。
“元勉，我们家有多余的房间，你们就在这里住吧，欣欣你要是不习惯跟其他女生睡一张床，你就睡我的床，我去跟他们睡。别出去住宾馆了，元勉挣钱不容易。”
孟欣欣也生气，朗诗挑衅她这么多次，她都没有生气过，唯独这一次特别生气。
朗诗这话说得，好像她跟元勉是一家人了。
孟欣欣还没有说话，就听到她旁边的元勉说道：“我本来就是准备带她出去住。”
医生正好也从书房里出来，元勉礼貌地说道：“谢谢款待，我们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医生还想留，孟欣欣拉着人就往外走。
元勉也感觉到了，他感觉到孟欣欣似乎非常不高兴。
两个人走出来以后，元勉就听到孟欣欣问：“这个城里最好的医院是哪一家？”
“芙蓉市医院。”
“朗诗她爸在那儿任职？”
“她爸是精神科的主任。”
“那我们去第二好的医院，明天挂个精神科，做个检查。”
“嗯？怎么了？”
“她爸很奇怪。”孟欣欣望向元勉：“你记不记得我说，我干舆论，最擅长的就是靠说话达到自己的目的。”
孟欣欣不确定元勉会不会相信自己，她继续说道：“从我进去开始，朗诗的爸爸的每一个字看似没什么问题，如果真的只是高中生，可能会以为在关心你或者关心我，但实际情况并不是，他的每一个字都在引导我，告诉我你是一个危险人物，他得了那么多医学上的奖，又做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不可能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孟欣欣眼睛死死盯着元勉，她其实也知道自己没有一点实际的证据，全凭她做公关时对语言的敏感。
“如果你真的那么危险，他为什么还让自己的女儿接触你？这前后不一致的行为，实在是让我无法相信他。我怀疑你的病可能有问题。”
元勉说不清楚什么感受，于他而言，医生不止是医生，他三四岁就认识了医生，那个时候，他已经能够清楚的接受到恶意，那个时候所有人对，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他爸爸是杀人凶手。
只有医生告诉他，好好治疗，会好起来。
于他而言，医生更像是他的父亲。
孟欣欣忍不住抱住了元勉：“你别难受，有可能是我职业病犯了。”
“你这样想，如果只是我的职业病犯了，那说明医生还是好人。”
“如果我猜测的是对的，那就说明你没病，”
“无论是哪种可能，都还有好的一面。”
元勉并不傻，孟欣欣只在自己的专业领域分析，元勉却想到了更深的地方，他看向了孟欣欣，他的眼里是凄苦的笑：“我前世变成了恶人，并且对朗诗非常差，毁了她一生。”
孟欣欣这才想起来这件事情，尽管中间缺失了很多，但这逻辑是通的。
“晚上医院只有急诊，咱们先去找个靠近医院的宾馆住下，明天一大早就去挂号。”
宾馆是两张床，元勉不用打地铺了。
两个人洗了澡，谁也睡不着，孟欣欣看着旁边床上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的人，心里也揪疼。
十几年的时间，不是一天两天，那是无数个日日夜夜。
她想过去抱抱元勉，若是以前，她肯定就这样做了，之前元勉睡地铺，她睡床上，她就不止一次要求元勉睡床上，偶尔元勉睡地铺太热了，电风扇又吹不到，她就干脆把电风扇放在下面，自己也睡地铺，这样就能吹到两个人了。
现在……现在她却躺在自己的床上，开始觉得男女有别……
去他的男女有别！
孟欣欣起身，跑到元勉的床上躺了下来，小声说道：“其实，我是七岁才知道我不是大伯她们亲生的，在那之前我都以为我是亲生的，一直叫的是爸爸妈妈。”
她声音很小，两个人挨得也很近，仿佛是一个灵魂在用不惊扰这个世界的声音，在跟另一个灵魂说悄悄话。
只有这样的音量，才能够说出心中最深的痛苦。
“我五岁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要带着弟弟，她们还会因为我什么都让着弟弟夸我。六岁的时候，我弟弟去上学了，我也想去，她们不让我去，我还记得我当时一定要去，我大伯母拿起锅铲就打在我的脸上，说是要把我送回我亲生父母哪里。”
元勉转过身，把人抱进了怀里，他知道，知道孟欣欣想要他发泄出来。
“我吓哭了，她更生气了，举着我就往外跑，把我扔回了我亲生爸妈家里，我亲生爸妈领着我，去大伯家，把我打了一顿，说我不懂事，低声下气地说她们也养了几年了，扔了可惜了，指着我的脸说，这丫头长得不错，等长大了，嫁出去的礼金也是一大笔，我十六岁我大伯她们就物色好了人，我班主任不愿意我退学，据理力争，结果大伯她们带着那个男人闹到了学校，说是我拿了他们家的礼金，学校为了不闹大，就把我开除了。”
孟欣欣的手捏着元勉的领子，擦了擦眼泪：“好了，我现在最最不堪的一面都让你看到了，你得抱抱我啊。”
元勉本来就抱着的，现在安抚地摸着孟欣欣的头，“以后再也不会让你面对这样的事了。”
元勉身上有种吸引力，让孟欣欣忍不住想要亲近他，更亲近他。
孟欣欣顶着柔软的头发埋进了他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我也想知道你的过去，我想和你一起承受这一切。”
“我记事很早——”
外面开始下起了暴风雨，狂风，大雨，肆意蹂/躏着大地。
而这个小小的房间里，两个越靠越近的灵魂，轻轻地舐舔着对方灵魂上的伤口。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
虽然章节有点多，但考虑到没有倒v，再加上语音码字对一个普通话不好的人真的真的很残忍，所以我设置了百分之六十的防盗比例。
从今天起，后面每天还是会发一百个红包，谢谢小可爱们的支持，有一天你们会明白你们的鼓励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作者有话说有些啰嗦，这张留言有红包，并且不占明天的名额。
☆、（一更）以前是木头
第四十一章
孟欣欣醒来时, 昨晚的大雨已经停了。
宾馆对面便是医院, 医院外面的花坛里, 颤颤巍巍的黄金菊已经被雨水打得弯下了腰, 好像一个受了重伤后倒在地上的人，残余生命力已经不足够支撑他站起来。
天边的一大团云彩像是从中间破了一个伤口，金辉从里面慢慢流泻出来。
孟欣欣跟元勉进了医院。
两个人昨天晚上的夜谈过后, 两个人的关系更亲密了, 准确地说, 是孟欣欣更加黏元勉了，曾经她小心翼翼的收着自己的一些痛苦，不愿意给人看到，现在把全部的自己都展现给了元勉。
孟欣欣抱着元勉的胳膊, 这是一个非常亲昵的动作。
虽然是周日, 神经科还是有医生值班，医生看上去还很年轻, 大概二十几岁, 估计是刚毕业不久。
看到元勉和孟欣欣的时候, 眼里有些有些惊讶, 说道：“请坐, 说说你的情况。”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了元勉的挂号单，才十八岁。
“我想检查我是否有精神问题。”
年轻医生并没有觉得奇怪，现在的年轻人就是这样，青春期情绪波动比较大，也容易觉得自己有各种病。
本着医生严谨的原则, 说道：“你先填几个表，简单的测试一下。”
女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让出了电脑，让元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现在还是实习医生，今天本来应该是她老师带她值班，老师有事来不了，她想着已经跟了老师这么久了，应该问题不大。
女医生还有些活波，元勉填表的时候，她看到他带过来的漂亮小女朋友特别紧张，于是安慰道：“他看上去不像有精神病，不用太担心。”
孟欣欣也不知道，她想到元勉从小到大都在吃药，昨天晚上，元勉睡着了以后，孟欣欣偷偷用手机百度了正常人吃抗精神类药物会怎么样。
百度的结果大多数都是会有很多副作用，记忆衰退，注意力下降，甚至有可能会导致抑郁症，躁郁症。
抑郁症孟欣欣懂。但是躁郁症没怎么接触过，孟欣欣又百度了躁郁症，狂躁和抑郁交替出现，容易被人激怒……
孟欣欣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后来的老板表现出来的种种就是躁郁症，厌世，暴躁，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
年轻的老板吃了那么多年的药，虽然没有影响他的智商，但这个后遗症已经足够影响他的正常生活，孟欣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女医生安慰孟欣欣的话，孟欣欣一句都没有听懂，她的脑海里全部都是在搜索哪些媒体喜欢挑医患关系，喜欢搞社会大新闻引起关注。
孟欣欣清楚地知道，检查结果出来只是个开始，并不是说他们能够证明元勉是正常人，就可以了。
真正的战役才刚刚开始。
朗诗的爸爸可能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但是他背后是本市最大的医院，一旦出事，他们医院为了医院的名声，为了各方利益，肯定会想办法保住他，保住他最好的方式就是把元勉压下去。
元勉这边已经全部填写了。
女医生有些惊讶：“这么快。”
孟欣欣在旁边说道：“他是我们学校的第1名，人特别聪明，反应速度特别快。”
女医生失笑，小女朋友还挺崇拜自己男朋友的。
她点开了结果，并没有觉得意外，于是说道：“放心吧，从SCL-90的结果来看，没有心理问题，平时可能情绪波动比较大，那都是青春期的正常情况，不用害怕，从MMPI结果来看，得分在正常范围内。”
女医生有些奇怪，在她说了这些话以后，这对小情侣并没有多高兴，脸色异常凝重，坐着的少年则是开口问她：“能做理化检查吗？我们需要更确定的结果。”
他们这么年轻，居然还知道理化检查，女医生有些惊讶，同时觉得是不是他们想证明自己有病？
“理化检查没有必要，一方面检查费很贵，另一方面今天实验室的医生们没有上班，你如果想做这方面的检查，还得等明天来。”
孟欣欣心里憋屈极了，这种感觉就像是你积攒了全部的力气，结果人家跟你说，再等等。
反倒是元勉，他在听到表格没问题的时候，整个人像是得到了最后的结果，平静了下来，礼貌地跟医生约了明天来做理化实验，并且希望医生能够保密他们来过这里的事情。
女医生觉得这两个高中生很奇怪，但她也有自己的职业道德，自然不会说出去。
孟欣欣和元勉离开医院的时候，元勉说道：“那两个表格我之前都做过，答案没有变，朗医生每次都很焦虑，说是我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了。”
孟欣欣只觉得好难过，她想到小小只的元勉，一边听着这个烂医生告诉他，他有病，一边还要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做个好人。
孟欣欣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要将自己身体中的力量全部传送给他，咬牙切齿地吐了两个字：“干他！”
她们两个高中生，怎么干？报警，立案？孟欣欣看了看自己和元勉，再想想对方是精神科医生，元勉父亲还曾因为精神病杀人，如果报警，朗诗的爸爸只要会说话，可能立案都立不了。
孟欣欣只对自己的专业领域放心。
孟欣欣其实也知道，一直以来，元勉都不喜欢用这种极端方式，一场舆论更像是一场单方面的审判，而审判本身就需要慎之又慎，因为没有人有上帝之眼，没有人知道全部的真相。
元勉说道：“明天拿到结果以后就去派出所。”
孟欣欣一点都不意外元勉的做法，她也没有阻止，如果报警能够解决这些事情，她自然是高兴的，但曝光必须曝光，孟欣欣说道：“除了去派出所，咱们还得理性客观曝光出来，万一有更多的受害者呢，他们看到新闻以后肯定就会停止吃药，走法律程序时间太慢了，可能判下来已经是半年过后了，对那些受害者来说，多吃一天药都是伤害。”
元勉点了点头：“我倒是没有想这么多。”
“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我也没有医药费，都是他去申请的补助。”
“也许是他申请的补助比较多？多的那部分他贪掉了。”
“再多也得合理，他这样的医生本身工资就很高，在我身上用掉的时间和精力和收获不成正比。”元勉怎么都想不通，朗医生是一流大医院的主任，按理说，不应该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就做出能够毁了自己医学生涯的事情。
孟欣欣也想不通，她和元勉不一样，这种想不通的事情就不想，反正干他们，他们总有一天会说实话。
“到时候，他给你赔礼道歉求原谅的时候，你再问问。”两个人说这话，一阵冷空气吹过，孟欣欣打了一个寒颤，昨天不应该穿无袖裙子，谁知道昨天会下那么大的雨，结果今天这么凉快。
元勉知道真相的这一刻，身上像是丢掉了一直以来背负着的重担，看着握紧拳头想要打架的人，她刚才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结果冷风一吹，她就哆嗦了一下，元勉眼里带上了笑意：“服装店开门了，先带你去买外套。”
昨天下过大雨，今天大地上还是尚未温暖的冷空气，孟欣欣穿着无袖裙子，胳膊冻得冰凉。
两个人路过了那些依旧倒伏在地上的黄金菊，朝着不远处的服装店走去。
孟欣欣抱着元勉的胳膊，员工属性再一次上身 “明天还要做检查，那赶不回去给补习班上课了，你把手机给我，我给补习班的同学们发信息，让他们不用去学校，今天不上课，下个月补一天。”
元勉摸了摸她的头：“我自己来，你不是我员工。”
孟欣欣想了想，也是啊，年轻的老板只是高中生元勉。
“那我尴尬了，我不是你的员工了，不能享受包吃包住的福利了，从明天起我得重新找个工作糊口了。”
元勉耳朵有些热，他低着头看着手机，闲时再发短信通知补习班的同学。
他嘴里像是无意地问道：“补习班缺一个助教，你可以做兼职，到时候还是包吃包住每个月有一千块钱的工资，你要来吗？”
孟欣欣眼睛一亮，抱住了元勉：“我到时候一定认真管理，绝对不出问题！”
“不要钱，包吃住，你还要免费教我学习呢，我能帮你收收作业，发一发作业，注意同学们的情况……”曾经恨不得自己天天涨工资的人，现在已经拒绝了工资。
孟欣欣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多，她心疼元勉补习班的辛苦，之前她也是做这些事情，还有一些。
元勉要改作业，要写黑板，偶尔肩膀胳膊酸痛，孟欣欣发现了以后，就很自然地敲敲打打，按按揉揉，那个时候，他们就是纯洁的老板与员工的关系。
孟欣欣都没怎么意识到自家老板是一个荷尔蒙爆表的异性，他的身体里藏着一股吸引力。
而现在，孟欣欣已经意识到了，她能够感觉到元勉那种介于少年与男人之前的魅力，还有着少年的纯粹，却又开始有了属于成年男人的魅力。
以前的那些画面再次出现在她脑海里，她脸有些热，仿佛第一次意识到那些动作太过于亲昵了。
孟欣欣又想起了，自己为了气朗诗，还做过摸元勉冰凉凉的手，甚至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给自己额头降温，丝毫没感觉到男女有别，当时只觉得老板的手，冰冰凉，好舒服。
她以前……大概是木头吧。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两更。
☆、（二更）灿烂的人
第四十二章
孟欣欣唾弃自己, 非常唾弃, 怎么能在这种时候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应该不是个好人, 但是没有想到底线这么低。
元勉现在处于这么困难的时候, 需要的是她纯洁的友情和支持，她心里居然还在想着什么男女有别，居然因为抱抱老板而面红耳赤！老板现在多需要纯洁的安慰, 自己怎么能够做出这样的事情！
孟欣欣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罪, 得改！
“多买两件外套, 秋天镇上很冷。”元勉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唤醒了正在自我反省的孟欣欣。
元勉虽然不知道小员工发呆在想什么，但觉得有些好笑，小员工从抱着他的胳膊开始, 就一直出神, 起初是双颊泛红，心里像是在咀嚼某种甜蜜, 就连头发丝都散发着一种愉悦的气息。
紧接着她又皱了皱眉头, 那是一个自我嫌弃的表情, 仿佛是在为自己的快乐而羞愧。
她身体里的灵魂到底是有多可爱, 才能有这么多鲜活而又有趣的表情？
元勉的心一下子就被这样鲜活的小员工给占满了, 原本的那些负面情绪都被挤到了看不见的角落里。
他就这样看着自家小员工，像是要记住她所有生动的表情。
孟欣欣放开了他的胳膊，继而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脸咱们是好兄弟的表情：“不需要去买外套，其实走走路就不冷了, 城里的外套太贵了，而且也没多好看，回了芙蓉镇买，镇上的外套便宜。”
元勉：“但不好看。”元勉太了解孟欣欣了，她就喜欢好看的。
孟欣欣一脸自信：“没事，我长得这么好看，穿抹布都很好看。”
元勉听到这话眼里满是笑意望着她。
孟欣欣撞进了自家老板的眼神里，脸一红，她不是第一次说这种自恋的话了，以前也被老板瞅着，她以前就能大大方方地表示，看我干嘛，难道说的不对吗？难道我不好看吗？
现在就不行了，一种陌生的，无法言说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大脑，这种感觉是那样的鲜活，亦无可回避，有点像很小的时候，她被班主任换上了裙子，站在舞台中间，想要其他人看到自己，害怕其他人看到自己。
但这种感觉与那个时候的感觉有些不同，那个时候周围的一切都是尖锐又危险的。
而现在她面前的人，眼底满是温柔。
轰的一下子，孟欣欣脸红了，但她还要表现正常，于是强行磕磕巴巴地学着以前，说道：“难道不好看吗？”
“好看。”
“所以不用买外套了，反正再好看的外套都没有我好看。”
孟欣欣嘴里说着自恋的话，强行让自己看上去正常一点。
她实际上都不敢看元勉的眼睛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老板眼睛真的好温柔。
孟欣欣赶紧看看街边，驱赶脑海里老板的眼神。
街道两边到处都是由于昨天晚上暴风雨留下来的残枝枯叶。
两个人行走在残枝落叶间，偶尔还会踩到从树叶间漏下来的阳光。
孟欣欣心里像是藏了什么东西，以往两个人平常的走路都像是变得难以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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