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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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因为差不多兴奋的整夜失眠，一早路遥就醒了，比约定的时间早二十分钟到投行办公楼下，没有工作证，她进不去大楼。

她也没打电话给周璇，在大门口等着她一起上楼。

左等右等，差不多十五分钟过去，也不见周璇身影。

路遥以为她迟到了，就发了条信息催她，还嘚瑟的炫耀说自己早就到了公司楼下。

周璇回她：【等我五分钟，我下楼带你上来。】

路遥：【...】

原来她早就到了呀。

没到五分钟周璇就下来，在里头跟保安交代了几句，就冲她招手：“遥遥，进来。”

路遥迈着小碎步，因为穿着套装裙，她一时还不大习惯，本来她要穿休闲装，可是老路媳妇不让，说第一天上班，不能给同事留下很懒散的形象。

执拗不过老路媳妇，只能穿一套古板严肃的职业套装。

周璇审视的眼神自上到下打量她一番，眼神里都是嫌弃：“不是特意跟你说了，穿休闲装也可以穿裙子，怎么还穿的跟个老...”那两字周璇给她留面子没说出来，但她们心照不宣那是什么字眼。

路遥恨恨的瞪她一眼，小声回她一句：“你才是呢！”

周璇‘呵’了一声，没爱跟她一般见识，问她：“证件都带来了。”

“嗯，在包里。”

周璇点头。

路遥忍不住问道：“姐，你怎么来这么早？”才六点多就到了，这得几点起床？夏天还好，大冬天的六点多天还没亮呢。

到了电梯门口，周璇刷卡进去，扫了她一眼，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路遥嗤之以鼻，反驳道：“早起的虫儿被鸟吃。”

周璇又说：“嗯，我们就是专门吃这些早起的虫子。”

路遥：“...”

到了周璇部门所在的楼层，还是要刷门禁卡才能进去。

路遥踏进办公区时，怔了下，差点一眼望不到边的办公区，密密麻麻都是格子间办公桌，办公桌上堆满了资料。

大半的座位上都坐了人，穿着休闲装的男男女女们正在埋头工作，偌大的办公区静悄悄的，只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

有需要交流的人都会聚在右手边的会议桌旁，但声音很小，稍远的距离就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

靠在门口的同事，抬头看到她时，会跟她点点头，又继续看电脑屏幕。

“走吧，我带你参观一下我们这层办公区。”

路遥跟在周璇身后，下意识的点着脚尖，生怕弄出声音。

周璇要笑不笑，“大姐，我们这是铺了地毯。”

“...”路遥脸色一黑。

她瞎紧张个什么！

她小声问：“姐，我是不是跟你一个部门呀？”

周璇点头：“不然呢？除了我，谁还愿意带你？”

路遥：“...”

周璇继续：“我们是IBD部门，我知道你不懂什么是IBD，但没关系，你只要记住你是这个部门的就行。”

“...”路遥自尊心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周璇边走边说：“我们部门承接行里最核心业务，部门一共有一百一十五人，加上你，现在是一百一十六，男人八十一，女人三十五。

路遥点点头，表示自己这回听懂了，原来她还是在最核心的部门呀。

“我们都不用穿工作装吗？”路遥又问。

“我们部门不用，只有出去见客户时需要，公司有专门的更衣室。老板对我们只有一个要求，把自己手头的工作高效高质量的完成，其他的怎么舒服怎么来。”

周璇指指左手边那个一串英文字符的办公室，“那是我们部门老大的办公室，她是女魔头，叫曼迪，骂起人来不比泼妇差。”

路遥：“...”她声音比蚊子还小，“她谁都骂？”

“嗯哼。”周璇见她一脸担心，随即宽慰她，“不过你不会。”

路遥舒了口气，她就说她也不笨，长得也算讨人喜欢，怎么可能会被骂，只是还不等她高兴两秒，周璇的冷水当头浇下来。

她说：“你还没那个资格被骂。”

路遥已经被打击的连渣都不剩，连挨骂都没资格？

她好想打退堂，可是想到那个签证，还能去纽约出差，说不定还可以偷偷约会霍远周，她就只能硬着头皮死撑活挨。

继续往前走，周璇说：“这边是休息区，喝下午茶、聊天都可以来这里，这里免费提供各种饮料和零食。”周璇下巴朝着最里面那个隔断扬了下，“里面是健身房，你可以边健身边工作。”

路遥不禁唏嘘，“聊天吃零食你们老板也不管的？”

“只要你的工作如期完成，你就是一直聊天也没人管你。”周璇指指靠窗边的那个位置，“有粉色水杯的那个，就是你的办公桌，隔壁是我的，你接下来的主要工作就是协助我做数据分析。”

路遥这回的态度很虔诚：“好，我明白了。”

周璇摸摸她的头，“小丫头，好好努力吧，你今天唯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去办签证，蒋总已经吩咐了总经办的人带你过去。”

除了周一这天路遥过得比较清闲，就去办了个签证，接下来的几天，她才知道疯狂的投行加班是怎样的，以前只听过，这回真真切切体验了一把。

每天加班到夜里十二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一天差不多要连续工作18小时，除了吃饭上厕所的时间，能用来睡觉的时间已经少的可怜。

这几天每次都是深夜才回到家，洗过澡躺在床上就能睡着，连想霍远周的时间都没有。

有天夜里霍远周给她打电话，她听了几句后，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醒来手机还一直拿在手里。

老路媳妇的辞职信一直没批，但她就跟顾琰软对抗，她每晚乘飞机回京，第二天一早再乘飞机回上海。

连着这样飞来飞去四天，顾琰实在不忍心，就只好批了路妈妈的辞职信，同意她接手北京的分公司。

周四晚上下班，又是夜里十二点半。

路遥从公司出来后，正准备去取车，有喇叭鸣笛声传来，紧接着有人喊她：“遥遥。”

路遥回头，这不是老路媳妇的车么？

“妈，你怎么来了？”路遥走过去。

路妈妈回她：“你累了一天，晚上开车易疲劳，我不放心，这几天你自己开车回去我就提心吊胆的。现在好了，在这边上班我就有时间照顾你，早上能给你做早饭，晚上还能接你下班。”

路遥鼻头一酸，其实她知道，老路媳妇的工作一点都不比她轻松，她管的可是上千人的分公司，还有各种应酬。

回到家后路遥无精打采的躺在沙发上，路妈妈给她端来一杯提神茶，“要是感觉太累不想做，咱们换一家公司。”

“不要，他们都行，我为什么不行？”路遥坐起来，喝了几口茶，“百川哥比我们还忙呢，他还要一直飞来飞去，听璇璇姐说，最忙的时候，百川哥一个月有二十天是在飞机上度过的。”

路妈妈还是心疼：“先做着，要是太累，我们就不去了，到时候你不好意思跟蒋百川说，我去说。女孩儿不能常熬夜，对以后生育都有影响。”

路遥嘴里喝着茶，被生育一词呛的咳嗽出来。

路妈妈赶紧给她拍拍后背，“出息，就不能慢点！”

路遥抽了纸巾擦擦嘴，“妈妈，我现在呢还只是个人，但总有天我会在这个人后面加个才字，你女儿不差。”

只是曾经消极过。

路妈妈又问：“对了，听你爸爸说，你办美国签证了是吗？”

路遥心里咯噔一下，但这样的事也瞒不住，以后她要去出差也不会一两天就能回来，路妈妈迟早要知道，她索性大方承认：“对啊，公司办的商务签，是百川哥让他秘书给我加急特办的，璇璇姐还说这周末就有可能去纽约出差，我也纳闷，我这个级别怎么够去总行出差呢。”

路妈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你不是自己都说么，你不比谁差。”她能猜到的就是蒋迟淮一年有大半的时间都在纽约，这是蒋百川为蒋迟淮着想呢。

周五这天，路遥的签证下来，拿到签证的那刻，她激动地亲了好几口，这可是比金卡都宝贝，这个能带她出国，金卡却不能。

周璇把几份文件交给她，“这个是你明天出差带去纽约总行的，明天上午的航班，具体航班信息我一会儿发到你邮箱，票已经订好，你明天直接去机场取票就行，到了肯尼迪机场总行那边有人来接你，下飞机后保持手机畅通，大概出差一周，下周末回来。”

听完后，路遥呆滞的像个小木人一样，脑袋空空一片，半分钟过去，她眨眨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周璇：“姐，你再说一遍给我听听。”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圣诞节，我要带我家小王八蛋去参加儿童圣诞狂欢派对，这章就提前替换了。

亲爱的们，看完后记得留个爪，我今晚当圣诞老人，给你们发个小红包：）

小仙女们，圣诞快乐~~

谢谢亲爱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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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在周璇重复了三遍后，路遥还是感到不可思议，感觉自己在云端飘着。之后她要周璇再说一遍，还要求话说的语气要严肃正式一些。

周璇没有睬她，让她赶紧干活去。

一整天路遥都处于亢奋状态，做起事来也事半功倍。难得闲下来时，她思忖着要怎样给霍远周一个惊喜。

因为第二天要出差，部门女魔头曼迪特批她今晚不用加班。回到家时，老路媳妇一愣，第一句话就是：“被公司开了？”

路遥：“……”她换上拖鞋，倒了杯果汁悠哉的品着。

老路媳妇看她这得瑟的架势，就知道大概是要出差去了，但她没主动问。

路遥倚在琉璃台上，肆意闲适，“妈，我明早的航班去纽约，去总行出差。”

老路媳妇故作很吃惊道：“这么快就去出差？看来你们老板挺赏识你。”

路遥被夸后还有点不好意思，她谦虚说，“主要是运气好。”

吃过饭后，路遥简单收拾好行李，早早就躺在了床上。意料之中的，这个星稀月朗的夜晚，路遥华丽丽的失眠了。

一直到凌晨一点，她还是困意全无。

也睡不着，索性拿起手机看小说。

心里有事，静不下来，她看着看着就会走神，退出小说点进微信圈，发了条动态，【我全部的心跳，随你跳。】

几分钟后，蒋迟淮发来信息：【这都几点了？你还有劲跳？】

路遥被噎个半死，回他：【就算停止不跳了，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蒋迟淮：【你是我未婚妻，还没过门就挂了，触眉头。】

路遥：【……！！！】

又接着发了条：【谁是你未婚妻！蒋迟淮，你神经错乱了吧？！】

蒋迟淮：【就差一个订婚形式而已，在几年前我就知道，我未来的妻子叫路遥。两家长辈就等你毕业，如果你这么在意形式上的东西，我可以补给你。】

路遥缓了好一阵子，才有力气打字，语气莫名软下来：【蒋迟淮，你是个好人。】

蒋迟淮：【我怎么不知道？】

路遥耐着性子：【反正我觉得你是好人就行。】

蒋迟淮：【那以后对我就态度好点，否则，我不保证我不会跟着师母一起，让你早点嫁给我。】

路遥：【...你最好，真的，我明天去纽约，到时候请你吃饭。】

蒋迟淮：【上回欠我的还没请。】

路遥想了想，记不得，就问：【什么时候的事？】

蒋迟淮：【记不起来就嫁给我，我忙了，别再打扰我。】

路遥盯着屏幕，半天没喘上气来，谁能告诉她，她什么时候欠了蒋迟淮的饭？她怎么可能主动请他吃饭呢？

等她退出跟蒋迟淮的对话框，发现朋友圈又信息提示，三十多条，啧，都是失眠症儿童。

她点开来看了看。

冬米露：【万一你家男人心律不齐、早搏，那你咋办？】跟着坏笑的表情。

还有很多同学的留言，都问她姐夫是谁。

霍远周：【怎么还不睡？】

她只回复了霍远周，【想某人。】

霍远周打来电话，开口还是那句：“你那边都已经半夜两点多，你明天不用早起？”

路遥：“用啊，五点多就得起，可睡不着。不忙的话就跟我说说话呗，行不行？”

霍远周那边很静，路遥听到了他走路的声音，接着又传来关门的声音，“刚开完会，可以陪你说几分钟。”

“霍远周，我想你了。”

“昨晚跟你打电话，两分钟没到你就睡着了。”

“...那不是太累么。”

“我下周末去北京。”

“噢。”路遥心说，我明天就去看你了，你哪天来，我还真不是太关心。但还是假假敷衍了两句：“几点到？我去接你。”

“不用你接。”

路遥听到了霍远周用英文说请进，她跟他道了声晚安，就结束了通话。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里都是霍远周，她更睡不着了。

一直快到四点钟，她才迷糊了一会儿。

去机场的路上她哈气连篇，顶着黑眼圈，眼睛里也有多根红血丝。

老路媳妇斜了她眼，对她这样没出息的行为很是不待见，“就一周没见到迟淮，你至于激动的夜不能寐？”

路遥一直心不在焉的看着车外，头脑又昏沉，路妈妈的话她也只听了个后半句，她无精打采回了句：“想睡来着，可想想就睡不着。”

如此直白的回答太过肉麻，这回轮到路妈妈无语，不过她还是打心眼里高兴，路遥能喜欢迟淮，那是再好不过的事。

路妈妈别有深意的又瞅了眼路遥，问她：“去纽约住哪里？”

“不知道，没多问。”路遥漫不经心的说着。

路妈妈点头，没再多问，跟她闲聊着：“对了，迟淮从纽约回来没？”

路遥顿了下，回没回来她也不知道，昨晚聊天时也没多问，但她说去纽约请他吃饭，他也没决绝，“应该还没吧。”

路妈妈：“迟淮去接你？”

“不用麻烦他，公司会派人去接。”路遥不想聊蒋迟淮，就转移话题：“爸爸还在上海忙他的收购案？”

路妈妈：“嗯，下周就能结束了，他忙完这个案子后，接下来一个月就都在北京，等你和迟淮出差回来，我们请你蒋伯伯一家吃饭，你现在也工作了，把该定的也定下来……”

路遥眯了眯眼，她这是自己给自己挖坑跳呢。

进安检前，路妈妈又给路遥一张卡，“这个收好，不管买什么都要自己买单，女孩子要经济独立。”

路遥心道，我这哪叫经济独立，我这叫啃老。

她没接：“你前段时间不是给过我一张卡？不用了，我也没什么要买的。”她本来就不热衷于逛街，对奢侈品更没感。

“这张卡不一样，到了纽约，你可以享受至上服务。”路妈妈把卡塞进她手里，“记得给迟淮买个礼物。”

路遥：“...”原来是这个目的呀。

路遥看了看手里的卡，呵，老路媳妇把黑卡之王都给了她，这是老路媳妇的黑卡里，她曾经最想拿着玩玩的一张，但老路媳妇不允许，为了蒋迟淮，她无私奉献出来了。

路遥转身要进安检时，被老路媳妇一把拽回来，刚刚她一直走在前面，这才注意到路遥背上的小背包。

“诶，妈，你干嘛！”

老路媳妇指指她的小背包：“这破包你还不给我扔！多少年了？边角都磨得发白，路遥你到底想干嘛呢！你上回去奈良不是买了个限量版的包么？”

路遥掰开她的手：“我就喜欢，怎么了！谁规定出国就要背名牌包。时间已经到了，我进去啦。”

路妈妈被气的两眼发黑，她一直都不明白，她怎么就生了个如此抠门又小气吧啦的女儿。

路遥进安检后，把路妈妈给她的那张黑卡塞进钱包，现在她有三张无限额的黑卡，老路媳妇给她一张，霍远周给她一张，顾琰也给了她一张。

那天她管顾琰女朋友叫舅妈，还说要做伴娘，把顾琰一感动，临走时给她一张卡，说这张卡就当今年的生日礼物。

她仔细看了眼，老路媳妇刚才给她的那张竟然跟霍远周的那张一样，都是运通黑卡，顾琰那张是花旗黑卡。

突然感觉自己好有钱。

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路遥终于呼吸到了霍远周所在城市的空气，虽然不至于醉氧，但还是激动的找不到东西南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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