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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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百川若有停顿，又说：“我没跟你计较主要是因为童童她不会让自己受委屈，所以我忍了你，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从来不跟女人多啰嗦，特别是…无关紧要又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浪费我的时间。”

他按了按眉心：“乔瑾，倘若哪天我没法忍你，找你算账的时候，也是我们蒋家和你们乔家的交情走到头的时候，你自己掂量着来吧。”

乔瑾气不过，没了理智：“蒋伯伯会向着我的！”

蒋百川‘呵’了一声，“乔瑾，我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要是哪天你跟童童对立起来，我爸偏向的自然是童童，他就是再不认可童童，那也是他儿子的老婆，他们蒋家的媳妇！”

说完，蒋百川直接挂了电话。

乔瑾怔怔盯着再次被挂断的电话，滚热的泪落下来。

莉莎叹口气，抽了几张纸巾递给乔瑾：“别哭了，蒋百川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向来吃软不吃硬，你跟他硬碰硬，吃亏的还不是你！你怎么一点记性都不长呢。”

乔瑾拿过面纸擦擦眼泪，她这回是自作自受了。

她笃定的以为苏扬不会公开跟蒋百川的关系，也笃定的以为蒋百川不会不念着两家的交情。

一切都脱了轨。

莉莎安慰她：“我们还是快点回国，跟你父母商量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瑾呼了口气，“只能去让我爸找蒋伯伯了，蒋伯伯应该不会不顾及着两家这么多年的交情。”

顿了顿，她自我宽慰：“最坏的打算就是让我爷爷去找蒋百川的爷爷。”

爷爷一直都宠着她，就算不高兴她这么任性的胡作非为，可关键时刻还是不会让她名誉受损。

她侧脸看向无边的黑夜，纽约的冬夜，安静、清冷。

蒋百川挂了乔瑾的电话后，就直接拨了苏扬的号码。

“起来没？”

苏扬打了个哈欠，声音也是沙哑朦胧的：“还没，马上起来，今天要拍摄广告片。”

蒋百川关心的是：“穿婚纱拍？”

苏扬开了扬声器，把手机放在枕边，回他：“不是，穿礼服，我在飞机上手绘了很多个画面，KING珠宝的总裁看后很满意，说就要用这个创新的，对了，你知道这回的亮点是什么吗？”

蒋百川听到不用穿婚纱，心情莫名轻松不少，问她：“什么？”

苏扬说：“黑背，我知道KING总裁有条黑背，还是只网红黑背，我就把黑背放在了广告片里，结果周总裁一听到他的黑背有机会出场，当成拍板决定用这个拍摄方案，没想到还是个任性的总裁。”

说完后，她又笑了出来。

蒋百川也笑：“你的阴谋得逞了是吗？”

用黑背去转移周董对婚纱的注意力。

苏扬又嘚瑟的笑了几声，这时丁茜来敲门，她知道是催她去拍摄场地。

挂电话前，她跟蒋百川轻声说了句：“等我忙完这边的拍摄，我就飞过去看你。”

通话结束，蒋百川拿着手机轻轻拍打着手心，她最讨厌的就是一个人长途飞行。

片刻后，他给江凡发了条信息：【订明天最早去香港的机票。】江凡很快回过来：【随行的还有谁？】

蒋百川：【就你跟我一起，去趟港交所。】

江凡：【好。】

这几天忙收购案，体力严重透支，蒋百川本来打算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再继续做说明资料。

可临时决定明天要去香港解决KING被港交所问询的事，时间太紧，说明资料还做不出来，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根本就不够用。

这就意味着他今夜又要熬通宵。

他去厨房冲了一杯咖啡，端到书房开始加班。

蒋百川放下咖啡杯，摁了电脑的开启键，伸手拿过放在桌角的一叠资料。

资料紧挨着一张摆台。

是苏扬的一张旧照，照片里的她，笑容璀璨。

还是她十九岁时第一次来纽约，他在中央公园给她拍的。

蒋百川放下资料，又伸手拿过那张摆台，用钢笔在她嘴唇上面画了两道上翘的胡须。

电脑已经打开，蒋百川抽了纸巾把两道小胡须擦掉，把摆台放好，开始工作。

午夜的书房，安静的只有他敲键盘的声音。

两个小时后，蒋百川完成了一项说明，站起来又去冲了一杯咖啡。

坐下来后，他疲倦的揉揉眉心，打开电脑里的音乐，播放器里只有一首歌曲，每次他困乏时就会放几遍听听。

前奏刚响起，苏扬的信息就进来，大概是她无聊，发了个调戏的表情图。

蒋百川拨了电话过去，苏扬很快接听，“你怎么还没睡？还在加班？”

“嗯。”

苏扬跟经纪人和助理已经到了酒店的大堂休息区，在等车来接她去拍摄场地。

大堂很静，她清楚的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熟悉歌曲。

她笑：“又在听那首跑掉的歌？”

他正在播放的这首歌是她唱的。

蒋百川笑：“用来提神。”

苏扬不满的哼哼两声，又问他：“还要继续加班吗？”

蒋百川没说实话：“马上睡。”

苏扬就没再耽搁他时间，叮嘱他赶紧去洗澡睡觉。

挂上电话后，她自己突然也想听那首歌了。

拿出耳机插好，打开音乐播放器。

若不是她自己唱的，她估计听了一遍后，再也不会听第二遍，难听到会让人没了食欲，她不知道蒋百川怎么还听的下去。

这首歌是求婚那天，蒋百川送给她的求婚礼物。

那段时间他不算太忙，他就自己写了一段词，自己作曲。

他小时候跟着奶奶长大，奶奶是中央音乐学院的顾问，他从小耳濡目染，对音乐也算是有所领悟。

一首挺简单的跟她有关的情歌，他取名叫《童谣》。

后来她才知道，为了录这首歌，他费了不少事。

他让奶奶给他联系了最好的录音棚，又找了一支优质的乐队，在录伴奏带时，他也全程参与，在里面负责钢琴混音，还和了几个声。

伴奏带录好后，在求婚那天，他带她去录音棚录了歌。

因为她第一次进录音棚，有些紧张，总是录的不满意，那天从录音棚折腾到晚上才出来。

她从来没想过，不善表达情感的他，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毕竟早上求婚时，他就说了“我爱你”三个字，也没问她愿不愿意，就直接把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在录音棚一整天，也没吃什么东西，可她高兴坏了。

那晚回家，他给她做了炸酱面。

这就是他们求婚那天的大餐，也是情人节大餐。

她坐在餐桌前吃着水果垫肚子，看他在厨房忙碌，她心里是酸的，眼睛也是酸的。

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值得她义无反顾、倾其所有去爱。

“扬扬，车来啦！”丁茜拍了拍她肩膀，“走吧。”

苏扬回神，关掉音乐播放器，收起手机，起身走向大门口。

今天的香港，风和日丽。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22章

广告片的拍摄地最后定在KING总裁自家的别墅院子里。

苏扬乘坐着KING总裁这几天分派给她的专车, 一路上感受着香港清晨的热闹。

来到别墅时，顾恒一行人已经早早到了，没想到陆聿城也在，他跟KING珠宝的总裁很熟吗？

他们正在露天餐台吃早餐, 围着一桌人，好不热闹。

周总裁见她过来，笑着起身：“苏小姐一起过来吃点, 我们家好久没这么热闹了，平时就我跟我太太两人吃饭, 冷清的不行，人呀, 以上了岁数, 就喜欢热闹。”

周太太也站起来，笑容温和, 热情招呼苏扬落座, 苏扬正好没吃早饭, 就没假客气。

苏扬就坐在周太太边上，接过周太太接过来的餐巾，说了声谢谢, 开始用早餐。

餐桌上, 周董和陆聿城聊了聊那部新片《华尔街不眠夜》, 又问大概什么时候能杀青。

苏扬则静静听着。

周太太时不时就会用余光瞄一下苏扬，忍了半晌，还是没忍住：“小苏有男朋友了吗？”

安静的餐台前瞬间针落可闻。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苏扬和周太太身上。

陆聿城眼睛微眯, 看了苏扬几眼，又低下头吃煎蛋。

苏扬回神，刚要说‘有’，话到嘴边，就被周董接了过去，他手臂轻轻蹭了下周太太：“你就别乱牵红线了！小苏这么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会没人追呢！”

他知道苏扬和蒋百川的关系，但是不知道在座的其他人知不知道，事关隐私，他就说的极为隐晦。

周太太不满的看了眼周董，又笑着看苏扬：“我家儿子今年32了，比你大四岁，人长的也帅，还没有女朋友。”

苏扬：“…”

天，连她的年龄都知道，肯定是之前关注过她的微博。

这节奏是看中她当儿媳妇了。

周董扶扶额头，他这个太太还真是一点也不自谦。

顾恒默默嚼着嘴里的食物，眼神瞥向苏扬。

苏扬冲着周太尴尬的笑笑，跟她解释清楚：“周太太，我已经…”

周太太打断她：“别这么客气，喊我伯母就行。”

所有人：“…”

周太太心情甚佳，说起儿子就没完，“我家儿子跟你算是一行吧，也在娱乐圈，说了你肯定认识。”

说着，嘴角漾着骄傲的笑意。

苏扬顺口问道：“也是摄影师？”

姓周的男摄影师，她不是太熟。

周太摇头：“他是导演，现在在纽约正拍戏呢。”

说着下巴朝着顾恒和陆聿城的方向轻轻扬了下：“跟小顾和小陆的关系特别好，他们认识八、九年了。这次让他跟小顾一起来家一趟，他说还要赶拍夜戏，没空。哦，对了，他拍的戏就是《华尔街不眠夜》。”

然后问苏扬：“这回知道是谁了吧？”

苏扬眨了眨眼：“周明谦是您儿子？”

鬼才导演周导竟是KING珠宝总裁的儿子…他不回家继承家族生意，竟跑去拍电影，这脑子里的坑估计跟顾恒差不多。

周太太笑的明媚：“我就说吧，你肯定知道他。”

言语间都以儿子为傲。

苏扬僵硬的笑了笑，“伯母，我和明谦认识很多年了，关系很铁。”她加重了那个铁字。

又说：“明谦跟我老公也认识呢。”

周太太闻言，所有的惊诧、失落都写在了脸上。

几秒后，她又瞬间恢复浅笑的表情：“原来都结婚了呀，没看出来，伯母刚才有些失言，见谅。”

苏扬笑着摇摇头，说没事，又跟周太太聊了聊最近的时装周，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

吃过早饭，就开始布置拍摄现场。

苏扬的拍摄方案里要用到几张老照片，就是拍摄故事里，她跟顾恒小时候的照片。

她问顾恒：“你还有我们俩小时候的合影没？”

顾恒正在看广告拍摄剧本，闻声抬眸，没有丝毫的考虑，开口便说：“没有。”其实手机里全都是。

苏扬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开，她准备打电话给苏母，让苏母把她的相册找出来，拍几张以前的老照片传给她。

刚从包里拿出手机，手机就开始不停的震动，点开来，全是顾恒发来的老照片，有她单人照，大多是她和顾恒的合照。

泛黄的老照片总是能勾起人无边的回忆，再看十几岁的她，简直傻白甜一个，就连笑都看上去很土。

其中有张她穿着棉袄，吃哈根达斯球的照片，咧着嘴，嘴角还有抹奶油，头发在风中凌乱，顾恒就站在边上，嫌弃的眼神盯着她。

拍照的人一定就是陆聿城，大概就是想把她的馋样儿给拍下来。

一般她和顾恒的合影都是陆聿城拍的，而她的照片里若是出现了陆聿城，那拍照的一定是顾恒。

看着看着，忽的她眼睛一亮，转身对着在花园边和陆聿城聊天的周董兴奋的喊了声：“周董，有惊喜呢！”

周董站起来，“看来惊喜还不小。”

浅笑着走过来。

苏扬把那张老照片递给周董：“您看，这张照片的背景就是KING在北京的旗舰店。”

照片是在一家高端商场前面的广场上拍的，而KING珠宝旗舰店就在这家商场的一楼，KING的招牌全部进入了镜头里。

周董看完也是不由感慨：“没想到十六年眨眼就过来了。”

这家店是十六年前在这个商场开的，开业庆典的横幅都还在。

这张照片弥足珍贵。

感叹时光易逝的同时，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仔细再看照片，可不就是小时候的苏扬和顾恒。

他抬头，惊诧的看向苏扬：“你跟小顾…你们早就认识？”

苏扬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周董通透，大概也猜出里面是个什么情况，便识趣的没再多问，“广告片可能比我预想的还会让人惊喜。”

他没想到苏扬会如此上心和认真，把自己的旧照都贡献了出来。

还利用在飞机上的时间，把广告里的经典画面全部手绘出来，手绘稿里的所有细节她都想到了。

就这一点，他就明白为何蒋百川会娶她为妻。

周董伸出手，“合作愉快，我还要到公司开会，失陪，有什么事跟我的秘书联系。”

苏扬有些受宠若惊，赶紧伸手跟他轻轻握了握，“谢谢周董的信任。”

周董离开后，苏扬的拍摄团队到了别墅，苏扬开始布置她们任务，交代她的得力助手一会儿拍摄时需要注意什么。

灯光设备都已经安装到位，苏扬开始跟化妆师说妆容的事。

顾恒放下剧本，看向苏扬：“今天又不是拍摄正式广告片，走场而已，需得着这么麻烦？”

苏扬扫了他一眼，没再搭理她，继续跟化妆师商讨。

今天主要是找拍摄方案里的感觉，跟那条黑背熟悉一下，就跟彩排一样，可苏扬却当成了正式演出来，事事巨细。

这时别墅的门口传来几声汪汪汪的声音，是黑背一早遛弯回来了，由训犬师带着。

苏扬也是从网上对这条黑背略知一二，知道它名字叫英布，血统高贵，经过专门的特训，还会救生。

接下来的时间，苏扬和顾恒跟英布一起排练广告片里的细节。

陆聿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无聊，便去了在香港的经纪公司。

彩排时，苏扬有个要眼睛湿润的画面，她看向顾恒时，不仅哭不出，还会不自觉笑场。

顾恒无奈的看向她：“就这么好笑？”

苏扬点头：“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就跟左手和右手一样，熟悉到不行，到哪里去找那种你给我戒指我就感动的想哭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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