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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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溪道:“誓死保护小姐。”

卫天对这回答满意的很,又道:“让你跟在小姐身边,就是看中了你有几分心思,要多帮小姐出谋划策,助小姐成大事,岂是放着你们让后院起火。”

碧溪十分恭敬道:“大人教训的是。”

卫天走到卫清歌身边,见她面颊因是上了药变得通红无比,开口道:“疼就喊出来,当初邙儿受了这药,不是没有哭天喊地。”

卫清歌紧紧咬住牙关,对着卫天微微一笑:“不疼的,若是这点苦都吃不得,如何能助爹成就大事。”

卫天摸了摸卫清歌的头,冷肃的音色里带了些赞赏:“当年流浪乞讨的人那么多,我就是看中你能忍的性子才留你们在府上。”

卫清歌因疼痛难忍,汗珠从额上滚落至脸颊,卫天拿衣袖替她擦了擦道:“这疼也不是白受的,知道你想见生母想的紧,待明日我便让你大哥带你去见她。”

卫清歌抬起头看着卫天,眸子里流露出如受大恩之色,卫天喜欢看卫清歌这样的神色,他习惯看所有人都臣服在他脚下,看着卫清歌道:“清心苑本来也不适合你,去住胭脂阁罢,在我眼皮子底下,你也能落得清静。”

胭脂阁在卫天所住的东升楼右面,卫天这么做想必也是对昨晚失火一事有了看法,却又不说破,看来下药之人必是受了卫青莲之命了。卫青莲微微笑了笑道:“谢谢爹。”

大夫将药全部涂在卫清歌面上后,又交代这几日用膳忌口的东西,对着卫天拜了几拜,卫天抖了抖略微凌乱的衣袍,看了一眼卫清歌,转身出了门去。原本拥挤的屋子此刻空荡了许多。

上雪走到碧溪身边探了探,见她已是昏睡过去,嘲讽的笑了笑,背对着卫清歌道:“小姐,我觉得大人还是很疼你的。”未了见卫清歌没有回应自己,转过头去看卫清歌,却见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胳膊上有血迹缓缓流下滴到锦罗被上,上雪快步走上前将清歌的下颚捏住,将她的胳膊从口中拿出来。只听卫清歌断断续续的说道:“好疼……”

上雪从未用过如此烈性的药,不知该怎么帮她才好,正踌躇间见卫邙从院外走了进来,她心中一喜,暗道公子用过此药,自是知道如何缓解疼痛的方法。

卫邙进来时手中还拿着止血散,一看到卫清歌满脸通红,还有胳膊上的血迹斑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疾步走到卫清歌身边,待走进了才看到卫清歌脸上已被涂满了药,他拿出刀子朝卫清歌的腿上狠狠一划,卫清歌神智顿时清明了一些,这才看清来人是卫邙,她笑了笑,有几分自嘲道:“大哥也是来看笑话的吗?”

卫邙并未回她,只将她脸上的药刮下来一些放在被割开的腿上,见她手腕与小腿上的水泡,令上雪找来银针,他拿着银针将水泡一一戳破,卫清歌自始至终都未曾喊过一声疼,只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

卫邙又将大夫的药涂抹在戳破的水泡上,开口道:“不出一个时辰,你会回复如初。”

也许是四肢疼痛令卫清歌觉得脸上不似先前那般疼痛难忍,从床榻上坐起身,疏离的笑道:“多谢大哥关心,清歌现在觉得好多了呢。”

卫邙与卫清歌在山上习武相处多年,知卫清歌这番话已是下了逐客令,他站起身欲要走出门外,卫清歌在他身后又叫住了他,问他来清心苑所谓何事。卫邙转过头去看她,知有些事迟早是要说的,他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在见你母亲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

卫清歌笑了笑,她就知道卫邙不会专门来给她送药,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卫邙继续道:“今日卯时,香山脚下会有雁城一大户人家途径此地,你的任务是杀了他们。”

“既是大户人家,我怎好下手?”卫清歌问道。

“此人游山玩水,并未带有侍卫陪同。”卫邙答道。

卫清歌知道自己被送去习武的原因自是有很大一部分是为卫家铲除异己,却没有想到自己接到的第一个任务是以看生母为条件。她想在看母亲的时候双手还是干净的,她带了一丝乞求道:“看在我们为兄妹多年的份上,能不能宽限一天,明日我看过生母之后,亲自去取了那人的性命。”

卫邙看着卫清歌乞求的神色,丝毫没有半点动容道:“我只是传达爹的意思,做与不做全在你自己拿捏。只是今日你若完成不了爹交代的事,明日你生母就会被人送到别的地方。你要再见到她就不知还有没有机会了。”

卫清歌从床榻上下了地,每走一步腿上都有鲜血往外溢出,走到卫邙身边时裙摆已被血染成了鲜红色。她两眼里已沁满了泪水:“昨天我中了软骨散,差点被人烧死在屋子里,今日又被爹用了药,看在我初回卫府没几天就受到这种待遇的份上,求求你跟爹求情,宽限我一天……”她再也说不下去,朝他跪了下去。卫邙是卫天的长子,他若肯为自己求情也许能为自己争取一些时间。

卫邙居高临下的看着卫清歌,语气带着冷淡:“从你选择做了卫家的人时,就已经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了。”

卫清歌抬起头去看他,无比凄凉道:“当年我练剑不小心划破了手你都要心疼半天,为什么现在我的连连乞求你都能熟视无睹,为什么你现在完全变了样子?

卫邙不欲与她再做纠缠,抬脚往门外走去,卫清歌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我恨你!天底下最恨得人便是你……”

卫邙脚步走的极快,未有一丝眷恋。出了清心苑时见到卫青莲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看,他绕过她向前走去,卫青莲却不想这么轻易的就让他离开,在他身后道:“大哥可真是无情,清歌何时这般放下身段去求一个人,这么个梨花带雨的美人我见了都心疼半天,怎不见你软下心来。你与清歌相处十年有余,早些年待她比我们这些亲妹妹都要好上百倍,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你心头好呢……”

卫青莲的话还未说完,卫邙单手掐住她的脖子,眸子里杀气重重,卫青莲自认为这天下除了爹之外再无人让她害怕,可此刻她却无端生出惧意来。卫邙将她逼至墙角处,压低了声音道:“我能让若秋怎么死,就能让你怎么死。别把那些心机用到我身上,想套我的话再多活几年。”

若秋是卫青莲的贴身侍女,武艺不在她之下,可在前些天忽然消失了,她知道若秋必是被人杀了,却没想到是卫邙杀的。她瞪大了眼睛道:“你就不怕爹知道了,他最厌恶窝里斗。”

卫邙勾唇笑了几声:“我为什么杀若秋难道你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卫青莲开口辩解。

卫邙道:“卫清歌回府那日,若秋在清心苑做什么,还用我多说吗”

卫清歌回府当天,卫青莲命若秋在清心苑暗藏勾魂引,勾魂引无色无味,一旦吸入鼻间便会乱其心志只想与男子成其好事,她本想让卫清歌回了府上便被男子破了身,如此便再无法进宫选妃,她决不能允许卫清歌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她以为此事密不透风,可却叫卫邙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初回卫府【4】

卫邙见卫青莲神色有些慌张,嘲讽道:“真正窝里斗的人是你,若我将此事向爹说了去,你还有好日子过?”

卫青莲咬牙怒道:“还说你不关心卫清歌?”

卫邙极为冷静道:“我只是在完成爹交代的事。”

卫青莲冷笑道:“倘若是卫清歌要害我呢?”

卫邙沉声道:“杀了她。”

卫青莲听此话心里才舒坦了不少,她要害卫清歌卫邙只是杀了她的侍女,而卫清歌要是动了杀自己的心思,那她必死无疑。看来爹还是偏袒自己这边的,她看向卫邙面上笑道:“想不到大哥还真是冷血!”

卫邙对她这话充耳不闻,冷冷松开了手道:“卯时清歌杀人,你去救人。”

卫青莲疑道:“此人是谁,需我们费这么大周折?”

卫邙似是不愿多看卫青莲一眼,大步朝前走去。卫青莲看着卫邙渐渐远离的身影,目光变得阴冷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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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清歌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自己的脸,皮肤比先前的还要白皙,丝毫不见昨日的擦痕,身上的水泡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被卫邙所刺的腿伤也都完好如初。这药果真是奇药,站在一旁的上雪连连称赞,不由自主的伸手去摸了摸卫清歌的脸,开口赞道:“从未见过这样滑嫩的皮肤,连我都忍不住的想要摸摸,要是男子见了定是移不开眼了。”

卫清歌听了这样的赞美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知道日后的每个深夜她要忍受怎样的折磨。可看到上雪一脸真诚的样子,倒也不忍心搅了她的好心情,遂微微对她一笑。

上雪将夜行衣从柜子里拿出来,放在床榻上,卫清歌看了看窗外的夕阳,自知时间已是差不多到了。上雪欲言又止,最后叹了一声出了门去,卫清歌看着床榻上的夜行衣发着呆,过了今晚她就再无回头路可走,其实卫邙说的一点也没错,自从她选择入了卫家,她便注定要踏上这条路的。可她从来没有后悔过,如果没有卫家的庇护,她跟母亲早就饿死了。她自小就知道这世上就没有白捡来的好事,这是她选择活下去就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斜阳渐渐沉了下去,她将所有的思绪都藏在了心底,将夜行衣穿上出了门。未料上雪一直等在门口,只见上雪从衣袖中拿出一瓶药,对她开口道:“此药为噬心粉,我们不知对方是何底细,也说不准是不是一个武功盖世的高手,以防万一总是好的。倘若你打不过他们,不要和他们硬拼,将此粉撒在他们身上,不过半个时辰,他们都会中毒身亡。”

卫清歌接过药瓶,虽然知道她此番举动不过是为了让自己能更好的完成卫天交代的任务,可心里还是会觉得有些感动,临走之前不由多看了她几眼。上雪似是被她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自在,催着她快走。卫清歌对着她笑了笑,便纵身一跃腾空而起,施展轻功像香山的方向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1】

香山名为香山,实则是个乱葬岗,卫清歌到了香山时天色已是彻底黑了下来,有乌鸦站在枯枝上扯着嗓子喊叫了几声,阴森森的声音让卫清歌不寒而栗,她常年在山上习武,从未见过真正的死人,此时在月光照射下老树的影子拉的很长,一阵风吹过呜呜作响,卫清歌心中不由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只觉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低头去看,竟然是一具浑身鲜血的身子。她急忙捂住自己的口才让自己没叫喊出声,那人似是被踩的疼了,睁开了眼看着她,张了张嘴说了两个字,虽是声音极小,然她因为练武的原因却听得一清二楚。他叫她救她……他是谁,又为何会被人丢在乱葬岗?

卫清歌心中疑惑重重,却见他嘴唇动了动,她壮着胆子凑近他耳边去听,这才听得清楚,没想到他竟然是邻国宴国太子宴之。宴之似是担心卫清歌不相信自己的身份,又动了动唇,卫清歌将他的被鲜血染红的衣衫小心揭开,在他怀中看见了一块玉佩,玉佩上刻有之字。她将玉佩又塞回他的怀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低声道:“此药有护心之效,我要去办一件事,两个时辰内回来找你。”

宴之看了一眼穿着夜行衣的卫清歌,微微点了点头,服了药沉沉又睡了过去。卫清歌在山顶俯视山脚的一草一木,因为紧张的原因手心微微有汗水沁出。她只希望这次能顺利完成任务,明日好去见自己的生母。

正浮想联翩着,一辆马车从不远处驶来,卫清歌手拿长剑从山顶飞身而下,方向直指马车。一路疾驰的马似是被突如其来的人惊吓到,在夜空中长鸣一声。驾车的人看着从天上飞下来的刺客,高声喊了声:“爷,有刺客!”驾车的男子还未来得及与刺客搏斗,只闻到了淡淡的芳香气味便昏睡了过去。马车仍疾驰在大道上,卫清歌将迷香收回袖中,站在马车的正前方迎面看着马车疾驰而来。她向前方甩出四根银针,肥壮的大马凄厉的鸣了一声,朝地上跪了下去。马车被迫停了下来,卫清歌执着剑缓缓走向马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她看向来人身穿紫色长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只这样一个眼神,却叫她每向前走一步都觉得艰难无比,卫天要自己杀的人居然是当朝太子冉基……自六岁那年坠崖被冉基救起后,她总是费尽心思的去收集关于他的消息,她自是知道冉基长的是何相貌,只过一眼就再难忘记!

冉基从马车徐徐走下来,微风扶过,乱了他的紫色长袍,他眯着眸子看着卫清歌。卫清歌手中的长剑渐渐放了下去,她不能杀她的救命恩人,纵然他不认识她,可是她却知道他是谁。

冉基等的就是这个时候,他自幼熟读兵书能看透对方的心思,却不善武。他掀开帘子的那一刻就知道眼前这个黑衣人武功不凡,却在看见他相貌之后毫无先前那番杀气腾腾。他看着她已经放下手中的剑,慢慢向她走进,声音像清泉一样干净透彻传进她的心扉。

“姑娘,若你只是缺钱财谋生,我身上的银两你都可以拿去。”冉基从腰间取下装着银两的锦囊,双手朝向她递过去。

卫清歌看着冉基那一双明亮的眸子,拿着剑竟是有些颤抖,他还是这样善良,她是要来杀他的啊。

冉基见她半天未曾动弹,意识到她并非是半路劫财的人,他眸色闪过几分复杂之色:“你是谁?”

卫清歌正欲开口告诉他她是谁,却感到自己的手被突然来袭的碎石击中,那碎石竟带着她的手中剑向冉基直扑过去。冉基面色大变,他未曾料到黑衣人会对他瞬间下手。冉基看着剑朝自己逼近,终是闭上了眼睛,这是天要亡他啊。

“公子小心!”一道音色甜美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冉基缓缓睁开眼,见眼前女子着一声淡粉长锦衣,发间斜插一只金步摇,她转过头对他淡然一笑,看向黑衣人时复又变成肃杀之色。

那女子将冉基护在身后,肩上有淡淡的血迹,冉基眸色微微变了变,那是方才为他所挡的一剑所致。那女子抽出腰间的长剑,脚腾地而起,直逼着卫清歌的方向。

卫清歌只在一瞬间便全都明了,原来今晚下的这么大一盘棋都是为了卫青莲。卫天根本没有打算让冉基今夜死去,说什么让她杀了冉基,不过是给卫青莲一个能够接近冉基的机会罢了。她看着卫青莲提着剑一步步朝她走来,知道她不会这样轻易放过自己。她的剑已被卫青莲仍在远处的草丛里,她没有武器与她打斗。卫青莲眸子里的得意之色没有逃过她的眼,她捏紧了暗藏在衣袖里编绳,她从来不会将命随随便便就丢在这荒郊野岭。

卫青莲临空而起持剑朝她心脏刺过去,卫清歌抽出编绳狠狠朝她身上打过去。卫青莲从半空中摔下来,发出痛苦的□□。卫清歌看了一眼冉基,见他疾步走向卫青莲,小心翼翼的将她从地上扶起来,她知道卫天这步棋走的十分漂亮。

天空忽然响起炮竹被点燃发出的巨大声响,卫清歌知道再过不久就会有侍卫从四面八方赶过来。这是冉基发出的求救信号,她看了眼冉基,又看了一眼嘴角带着笑容的卫青莲。她虽是在冉基面前输了又如何,此刻走进冉基心里的人却是叫做卫青莲的女子。卫清歌心里只觉得有些失落,脚尖轻点眨眼间消失与夜色里。

“姑娘,你还好吗?”卫清歌听见冉基带着关心的口吻问向卫青莲。

“公子无事便好。”卫青莲虚弱的回着他。卫清歌在黑夜中冷笑了两声,卫青莲武功虽不如她,却也是从小就开始练的,身子骨怎会这般脆弱。不过都是在演戏,可为什么要让她参与进来,为什么会是冉基。

“姑娘家住哪里,待我的人马一到,护送你回家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2】

“我乃当朝宰相卫天之女……”

卫清歌再也听不下去,她已知道后面要发生什么事,卫青莲会被冉基周全护送到卫府,卫天会留下冉基在府上小叙。她思念了多年的男子,却眼睁睁的看着他步入别人的棋盘中,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也是一颗棋子。

很可笑是不是,她这颗棋子被卫家控制了十六年,整整十六年她却连自己的生母长什么样都不知道,隔了十年之后再见喜欢的男子,竟然第一面就是要杀了他。她慢吞吞的往前走,心里忽然有些累,只想找个地方歇一歇。

夜晚的石头又冰又凉,她才坐了上去,就感到身后有人向她走来。她抬头看着天上的那轮月,带着股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道:“想不到大哥如今也会背地里使阴招。”她摸着右手上被碎石刮破的伤口。血已凝固,可心里却疼得慌。卫邙曾在教她练剑时对她说做人要光明磊落,坐得端行得正。可今天卫邙却在暗处以碎石为武器逼她对冉基下手。卫邙再也不是当年她认识的大哥了。

“若不是你优柔寡断,我又何必出此下策?”卫邙在她身边也坐下,从衣袖里拿出一瓶药膏,正欲牵她的手给她上药,却被她不动声色的回避开。卫邙也不强求,将药膏放在她身边道:“那伤口不浅,不及时上药会留下疤痕,不利于你进宫选秀。”

不提此事便也罢,被卫邙这样一说她忽然转过去看他,嘴角虽挂着浅浅的笑容,却笑意未达眼底,她冷着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要入宫选秀,却还划破了我的手,要是爹知道会如何?”

“我就是按着爹的意思做事。”卫邙也看向她,见她手上鲜血不断流出,强行抓过她的手,拿着药瓶给她上药。

不知怎的卫清歌就想起小时候跟师兄师弟们切磋剑艺,不小心就会被伤到,每回卫邙替她上药包扎的时候都会问她疼不疼。那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很难见到生母,卫天只把她当做为卫家做事的棋子来培养,对她所有的付出终有一日都会成双成倍的拿回去。可大哥卫邙却是不一样的,他对她好从来就不计较回报,她除了生母在这世上便再也没有亲人,卫邙却一点点的走进她的生活,是她愿意用生命去对他好的男子。可他却变得让她深恶痛绝,让她心里感到疼的难受。

“有些伤口就是涂再好的药,也始终是好不了的。”卫清歌抽回自己的手从石头上站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道:“大哥,现在四下无人,并无人监视你我。我只问你这一次,替爹做的那些事,可都是出自你心甘情愿?”

卫邙未加思索的点了点头:“我是卫家长子,自然要为卫家做事。”

哈哈哈……卫清歌忽然笑出了声,他卫邙自她幼年时便告诉她此生之愿唯有寻一处鸟语花香之地,陪着心爱之人共度此生。她有些不死心,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了良久,又自嘲的笑了笑,他的眼神没有一丝的躲闪,他没有欺骗自己。她以为能看的懂他,却也只是以为罢了。有时候她连自己都看不懂,又遑论他人呢。

卫邙听着卫青莲的冷笑声神色微微变了变,却什么话都没说。彼时夜色正浓,月已爬上了夜空,映衬着卫清歌冷笑的面容,他看着卫清歌一路成长,从曾经哭哭啼啼的少女变成能够独当一面的女子……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东西能一沉不变呢。他知很多事一旦有了开头便再不可能回到过去,可是他从来不后悔,就像他所言他身在卫家本就无可选择。天色不早,他也要赶着回去给爹交差。他正欲离开此地,却又被卫清歌拉住了手臂。他转过头去看她,竟是看见了她眼中的泪水。自她回了卫家,这已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哭泣了。他眉头皱了皱,低声训斥道:“莫不是忘了卫家家训,现在连卫家的门都未出便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到了宫中后,里面藏着心思的女子多了去,你怎么办?”

卫家家训,卫清歌怎会忘记,纵是舍身赴死绝不能为人动了情。她不能让人找到她的七寸。她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喃喃开口道:“这便是我为你流最后一次泪,从今往后你我之间除却你交待我任务之外,便再无任何关联。”

卫清歌说完此话,从手腕上取下以红线将几个铃铛串在一起的手链,扔在了卫邙的脚下,铃铛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响彻整个山间。她背对着卫邙只一个纵身跃起,便消失于无边无际的夜色里。

卫邙低着头看着铃铛良久,终是从地上捡起来放进了衣袖中,不消片刻便离开了香山。

卫邙生性多疑,在他留在此地时她不便动身看望宴之是否安然无恙,待卫邙一离开香山,她只身一人再度朝宴之受伤的地方走去。因是先前看过一次乱葬岗里的尸体遍野,这一次再去时便没了方才那股子腿脚发软的害怕,可是她找寻了半天却不见宴之在何处。她心下疑惑,莫不是他服了药后身子有了好转,他先行离开了?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让她吓了一跳,险些让她叫出声来。这大半夜的又是在乱葬岗,干什么这么吓她。她转过身子去看他,见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温柔的看向她。虽看上去还有些虚弱,却知道他已没有生命危险了。既然人已救到那她也不用再逗留,她朝他微微点了点头,正欲施展轻功离开此地,却见他忽然弯下腰重重的咳嗽起来,她犹豫片刻又拿出方才给他的护心丸,然还没递到他手上,他却拉住她的手将她困在自己怀中,卫清歌看着他重伤在身怕下手无轻重害了他性命,故而不敢有所挣扎,只稍微犹豫间感到他的手朝自己脸上的面纱探去,她暗叫不好,宴之是想看清她的样子。她手肘撞向他腹部,想让他吃痛放开自己。不料他灵敏的躲开来,她微微后退想要离开,面纱却被他轻而易举的就揭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3】

宴之拿着卫清歌的面纱,看着她的容颜竟有些不知所措。他身为太子,宴国美人见之无数,却从未见过像眼前这位姑娘这般赏心悦目的女子。他不自主的开口道:“眉如远黛,肤若凝脂,姑娘你真美。”

相貌已被他看了去,再遮遮掩掩倒也来不及了。她大大方方的让他看着,笑道:“襄王若是看完了,总该让小女子离开了罢。”

宴之眼里盛满了笑意,这女子真是特别,不仅只身一人来这乱葬岗,还有胆识的救了他的命,在邻国知道他封号的没有几个,她必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他眉眼弯弯,带着几分温柔的语气道:“姑娘救了本王性命,乃大功一件。可否留下姓名,待本王身子好些后登门道谢。”

卫清歌看着宴之十分诚恳的的模样,微微思了片刻道:“襄王若真想谢我救命之恩,就取消你我两国之间的边境之战吧,须知安居乐业才能国泰民安。我代南梁国的百姓先行谢过了。”

卫清歌说罢此话,趁着宴之有些出神的时候,便施了轻功离开了香山。宴之还沉浸在卫清歌所言所语中,南梁国与宴国交战已有些年份,想要平战又岂是他一人能说了算。但此女子口中一句安居乐业才能国泰民安,让他思考良久。若是为了百姓,他倒可以回去一试。

再回过神来,山中已无此女子身影,他微微有些懊恼,不过不要紧,他知道此女子是何相貌,待回去命画师画出这女子,他还不信找不到这女子!

卫清歌再回到卫府,大门处已有数十位侍卫站岗,都是些她未曾见过的生面孔。不一会儿从里面走出来身穿朝服的男子,那男子眉目间十分严肃,声音洪亮的道:“今夜太子在卫府留宿,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方才太子遇刺受惊,当下再受不得半点惊吓。天空上就是只鸟飞到府里,你们都要给我把它射下来,听到了没有?”

那些守卫紧握手中宝剑,齐着声道:“是!”雄壮的男声飘荡在卫府的上空,想必是让此刻知难而退。卫清歌低着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夜行衣,恐怕此刻卫府四处已被人严密看守,不是这么轻轻松松就能进去的。她正思考着如何能进得去卫府,只见卫邙从府中走了出来,在那穿着朝服的男子耳边低语了几句,那男子转过身走进了卫府。

卫清歌不确定卫邙是不是知道她回来了,但看着他朝隐蔽的树林里看了几眼,觉得可以试着告诉他她在卫府附近。她轻轻捏住嗓子模仿着百灵鸟的音色叫了三声,在卫清歌数到十的时候卫邙便向顺林子的方向朝她走来。

还没等到卫邙走到她身边,她忽然朝地上倒了下去,她看着月亮升到夜空之中,紧紧抱住浑身疼痛的身子来回在地上打着滚,今日卫天给她上的药现在开始发作了。她随手捡了一根地上的枯枝咬在嘴里,以防疼痛难忍咬破唇明日又被卫天逼着上其形各异的药膏。纵使她□□的声音再小,可依旧能被长年习武的卫邙听见。顺着声音卫邙找到卫清歌所在的位置,见她蜷缩在地上因疼痛而隐忍的满头是汗的模样,他不假思索的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

“不要……会被人发现。”卫清歌方一开口,口中的枯枝掉了下去,她话说完闭着口时发现疼痛居然又朝她袭来,她已是没有力气再去捡另一根枯枝,下意识的想要去咬唇,卫邙就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似的,将衣袖拉到手肘处,把手腕塞进她嘴里让她咬。

此时卫清歌已是疼的毫无意识,无法分辨放进空中的是何物,只狠狠的咬下去,顷刻间卫邙的手腕处已是鲜血淋漓。卫邙好似没有看见一般,抱着她朝树林深处走去。

树林正东面一直朝前走,有一处卫家的湖,此时正值初春十分,到了夜晚的湖水仍是有些凉意。卫邙抱着卫清歌一直走到湖水能将他们身子都覆盖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卫清歌站在湖中紧紧皱着眉头,小声嘀咕着身子好疼。

卫邙看着卫清歌秀美紧蹙的样子,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将她抱在怀中困住她不能乱动,此时的卫清歌就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哪里疼就要抓哪里,她只觉的脸疼极了,伸手就要去抓自己的脸。卫邙又将她的手按住,然才按住这只,那只又到处乱抓,卫邙终于怒了,他低声呵斥一声:“你要是再乱动,我就不管你了。”

躁动不安份的卫清歌被这一声呵斥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她直愣愣的看着卫邙,委屈的撇着嘴,带着一丝哭腔道:“大哥,我真的好疼。”

卫邙神情一愣,自她回了卫府,她再也没有这种口气喊自己一声大哥了。可他随即又恢复了神色,当年他也受过这药,最初发作的时候会让人忘记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还活在从前罢了。他有些不自然的抚着她乌黑的青丝道:“只有疼才能让你记住,只有变得强大起来,才能以后不再疼。”

卫清歌扑在卫邙怀中,蹭着他的胸膛嘟囔着说道:“大哥你怎么这么凶啊,你不关心清歌了吗?”

卫邙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然她才离开自己的怀抱,眼泪汪汪的瞧着他,他看她这模样就知道她要向自己撒娇了。果然,她吸了吸鼻子,泪肆无忌惮的从眸子里流出来,哭哭啼啼地朝他抱怨道:“清歌就只有大哥一个人,大哥还不让清歌抱,大哥是坏人。”

卫邙叹了一口气,待清歌恢复了神智,今夜之事便再记不得,清歌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日子日后屈指可数,今夜便叫她放肆一把罢。他将清歌又抱进怀中,清歌寻了怀抱很快止了哭泣,只是脸上仍然觉得会疼,伸手去抓的时候被卫邙按住也不再发脾气,乖乖的忍着。卫邙抵在她的额头上,看着月色清明的夜色,林间偶有夜莺啼鸣,活水流动潺潺,倘若不是清歌这如同孩童般的表情,他倒是有几分心思赏夜。他记得当年在山上习武,清歌经常喜欢三更半夜偷跑出来听蝉鸣鸟叫。那时候他曾问她为什么,她说听着那些声音让她觉得她是自由的。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4】

呵!他很早便明白清歌日后要走的路,清歌亦是如此。她对自己将她从山上带回卫府一直存有恨意,因为这让她再也享受不到哪怕是片刻的自由。可他只能任她恨下去,再某一方面他跟她一样都无法自己做主。曾经山上的时光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对他又何尝不是呢。

“大哥,我想睡了。”卫清歌揉了揉睡意朦胧的眸子。

“不许睡,大哥都没有睡,你怎能先睡。”药发作的时候先是疼痛难忍,接着就是想要睡觉。可是不能睡,倘若睡过去了便很难再醒过来。卫邙看着卫清歌半睡半醒的样子,伸手拍了拍的面颊道:“山林里有豺狼,你睡着了它们就会把你叼走。”卫邙想起有一次她一个人跑到山间抓萤火虫,结果被豺狼吓的哭的死去活来。幸好他发现的早及时将她找到,从那以后她就怕听别人提起豺狼。

卫清歌努力的睁开眼睛,趴在他怀里小声的说道:“那我不睡,大哥帮我将豺狼打跑。”

卫邙嘴角微微扬了扬,眼神带着少有的温柔,轻声道:“大哥对你这么好,你喜欢大哥么?”

卫清歌狠狠点了点头:“全天下就大哥最好了。”

卫邙抚摸她青丝的手微微顿了顿,却再没有勇气去放在她的发间。原来在她心里,他是全天下最好的男子,可这些都是曾经了。待她一醒来就会对自己横眉冷对。可他没有选择的权利,谁叫他的卫家的人,谁叫他身上背负着卫家的兴衰使命。

天色渐渐亮起,卫邙看着卫清歌的眸子渐渐变得有些清澈,知道药已不再发作,将她放在湖的浅滩处,他在岸边等着她能彻底清醒过来。

卫清歌揉了揉有些昏沉的头,看着自己坐在湖水中,一下子站了起来。身上的衣衫早就湿透,她冷不丁的打了个哆嗦,看见卫邙站在岸边背对着自己,是他将自己抱进来的?

“有劳大哥了。”卫清歌清冷的谢道。

“要谢就谢爹好了,我只是奉命行事。”卫邙想也未想的答道:“是爹神机妙算,料到你会在树林处。所以让我出来看看,爹对你比对我们这些亲生子女都要好,你该知足。”

卫清歌从湖中走出来,朝他福了福身子,不再多言的朝树林西面走去。卫邙皱了皱眉,开口问道:“你去哪里?”

“衣裳都是湿的,总不能这样穿着回去,太子在府上,不能让他起疑心。”卫清歌不急不缓的回他:“你的也湿了,难道不要换吗?”

卫邙点了点头,正欲跟她一起走,却听见她疏离的口气道:“我与大哥不是一路人,大哥请走那边!”

卫邙眉间隐忍着一丝怒气,看着她良久,甩了甩衣袖朝南面走去。才走出几步远,卫清歌在身后问他:“昨夜我可跟你说了什么,为何在我身子疼之后的事我都想不起来了。”

卫邙自是不会将昨夜的事告诉她,这是她心中的秘密,她既然要留着他便装作一无所知,他故作冷笑了两声,转过头去看向她沉声道:“你说我是你的好大哥,说你一辈子都无法离开我。”

卫清歌眯着眼看着卫邙,笑了两声,十分自信道:“我不信,你根本不值得,因为你没有心,满眼只有荣华富贵,权势荣耀。”

卫清歌后面的话字字如针一般刺进卫邙的心口,他却找不到话可以反驳她。他能回卫府一方面是受了爹的命令,另一方面却如卫清歌所言,他跟爹一样也欲有滔天的权势,无上的荣耀。他听见卫清歌轻轻的叹息,只觉迈出去的步子有些沉重。

卫清歌看着卫邙消失在她的视线后,方才走向与他相反的方向,去集市买了干净的衣衫换上,待发丝干透后才回了府上。

上雪因见卫清歌昨夜彻夜未归,又听说太子遇刺,饶是再大胆也未免吓破了胆,只暗自祈祷卫清歌的任务不是要刺杀太子才好。她在屋子里来回徘徊的等待卫清歌,待院门稍微有了动静,她立刻起身去看是不是卫清歌回来了。

卫清歌见上雪满脸焦急之色,对她微微笑了笑,由着她将自己扶着回了屋子。卫清歌方在塌子上入座,上雪立刻将屋门关的严严实实,似是防着什么人偷听。上雪疾步走到她跟前小声的问起昨夜刺杀为何人,卫清歌知上雪有些心思,若是对她有所隐瞒被她察觉反而使她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出现裂痕,是以对昨夜之事除了就宴国太子宴之有所隐瞒之外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上雪面色变了又变,只开口问道卫天所做之事意欲何为。

卫清歌又将自己的猜测对上雪一一道出,上雪一时之间难以明白这么多事,却也知晓其中一二,看着卫清歌有些愉悦地道:“如此一来,小姐入宫选秀岂不是少了一个敌人,只要青莲小姐跟你争的不是一个皇子,其他人我们根本不用放在眼里。”

话虽如此,卫清歌却始终觉得事情没有那样简单,如果卫天要自己夺得冉照的欢心,要卫青莲夺得冉基的倾心,那她们本就不是敌人,卫青莲又何须大费周章的与自己作对。要知道卫天绝不允许府上的人内部有争斗出现,所以昨日才会对碧溪施以鞭刑借以警告卫青莲。

卫青莲拿起茶壶倒了杯茶,刚要喝便听见院门被敲响,上雪看着卫清歌,不知此时该不该去开门。卫清歌点了点头示意她开门,上雪前去将门打开。卫清歌朝窗子外看了看,见来人是卫青莲,身旁还站着她未曾见过的男子。

那男子身穿月白锦绣长袍,眉目如画,看向她的眸子里带着似是探寻的意味,卫清歌还未开口便听见卫青莲在他身旁小声地道:“二殿下,此人便是我那涉世未深的妹妹卫清歌。”

原来是二殿下冉照,卫清歌微微福了福身子,温柔一笑道:“清歌不知殿下到来,失礼之处还请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再遇故人【5】

“昨夜你去了哪儿?”卫清歌还未将话说完,冉照却不欲再听下去,用冷到极致的声音问她。

卫清歌并不回他的话,只是微微看向卫青莲,卫青莲低垂着头含羞道:“二殿下问你什么你回便是,怎还看着我,我怎知你去了何处。”

卫清歌开口笑道:“我以为姐姐是知道的。”她复又笑道,看着徐徐吹拂的杨柳,眉眼间皆是温柔道:“二殿下一来这清心苑便犹如是审问犯人一般,敢问这是为何?”

冉照眉头微微皱了皱,未曾料到眼前女子竟有如此伶牙利嘴。他向后退了退,似是离卫清歌稍微近一些都觉得不舒服,卫青莲见冉照细微的动作,嘴角微微扬了扬,在冉照身边低语道:“清歌才回府未有多久,淡薄人情世故,二殿下别往心上去。”

上雪在一旁急坏了心,二殿下这才与卫清歌初次见面便这样不待见她,待日后那还了得,若是完不成老爷交代的任务,卫清歌便在府上永远不能出人头地,这是她最不愿看到的结局。她只思了片刻,缓缓走到清歌的跟前搀住了她,卫清歌看着她朝自己眨了眨眼睛,便由着她将自己扶在石桌边坐下,上雪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微微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城东那张大夫是如何给小姐看病的,怎现在还烧的这样厉害。”

方才卫清歌并无一丝病者的姿态,此刻忽然被上雪说成烧热,她定是不能再装虚弱无比的样子,她故作掩饰的大声道:“休胡言乱语,我哪里烧着。”

卫青莲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却很快的掩饰了下去,故作不知的走到卫清歌面前,手背贴在她额上轻轻一探,滚烫的体温令她将手很快缩了回去,这病倒不像是装的,只是昨夜还好端端的能持剑与她争斗,此刻却说变就变了。她很快反应过来,别有意味的看向上雪。上雪善毒,只怕方才手放在卫清歌额上那一下已是将毒用在了卫清歌身上。

上雪并不惧怕卫青莲的目光,她故作委屈道:“是奴婢的错,昨夜二小姐身子忽然发热,说什么都不愿找府上的大夫看,奴婢这才斗胆介绍城东的张大夫为小姐诊治,谁料想今儿烧的如此厉害了。”

城东的张大夫与上雪关系十分亲密,若要找他前来问证只怕也会顺着上雪的意思,她明知道卫清歌的病是假的,却又不能当面拆穿,好在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与她斗智斗勇。她故作体贴道:“妹妹病的这样重,怎还在院子里走动,快回去歇着吧。”

卫清歌坐在石凳上未有所动,神色平静的看向冉照。冉照自是能感受到她的目光,只是方才他一进来便是质问的语气,此时又知晓她彻夜未归是看病之由,不觉对她有所歉意,见她审视着自己,他开口道:“昨夜大哥途径香山遭人行刺,幸有青连拔刀相助,而姑娘你昨夜未归,所以……”

冉照贵为皇子,能放下身段向她道歉足以显示出他大丈夫本色,卫清歌心中十分赞赏,他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卫清歌微微一笑,语气温柔道:“清歌未曾埋怨过二殿下半分,只是方才头昏脑涨,说话有失分寸,只盼二殿下不要计较才好。”说罢此话,她欲起身向他行礼致歉,冉照见状疾步走上前轻轻按住了她的肩膀,漆黑如墨的眸子带着几丝暖意道:“既是生了病,好好休养便是。我就不在此叨扰了。”

冉照说完此话,便扶了衣袖欲要走出门去,卫清歌在身后捂住帕子轻轻咳了一咳,冉照脚步微微一顿,转过身又开口问道:“你这咳嗽有多久了。”

清歌抬眸去看他,似是不解他何出此言,却依旧回了他道:“有些年头了,平日里倒是没什么,就是三月天偶有咳嗽。”

冉照凝眉思了片刻,神色有些变化,又开口问道:“不是常年习武么,身子怎还这般脆弱?”

清歌低着头有些难以启齿道:“清歌天性愚钝,师父教的倒是勤,可本事到没学会多少,这些年白白耽误了光阴。”

清歌说这番话时颇有些幼童的姿态,冉照倒是对她这般模样并不排斥,他开口笑道:“倒也不是什么不治之症,以白术、当归、茯苓、陈皮、麦冬、五味子为药引,多服几日咳嗽便能有所好转。”

卫清歌像是得了天大的恩宠,方才苍白的脸上红润了不少,她又惊又喜地对着冉照笑道:“听说二殿下文韬武略,竟不知还是个大夫,清歌有眼不识泰山!”

一直被晾在一旁的卫青莲见二人相聊甚欢,眸子里闪着不明情绪,心里暗道她将冉照寻来清心苑并非给这二人牵线搭桥的,只可惜方才一直插不上话,此刻听卫清歌将冉照比作大夫,急忙向冉照开口道:“还请二殿下赎罪,清歌口无遮拦一时说错了话这才将您比作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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