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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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不再有视线交集,谢玉璋抚抚裙摆,缓缓起身。
有了公主的身份,谢玉璋见到三妃,不需要如前世那样下拜。她与三妃见过礼,李珍珍气色极好,笑道:“以后就是妹妹了。”
岁月荏苒,将每个人都雕刻得与从前不一样了。谢玉璋在李珍珍的笑里再找不到从前的爽朗,这位李贵妃,笑得十分快意。
却是为何?她知道些什么?
崔、邓二妃皆凝视着谢玉璋,神情怔忡。
李珍珍这一句,令二人醒过来,目光神色皆有变化。但很快,崔盈娘掩去了情绪,随着笑道:“是呀,只不知道永宁和我们谁更长一些?”
邓婉娘却没说话。
谢玉璋报了年纪,却是邓婉娘与她同年,崔盈娘尚比她小一岁。
没有张芬这个皇后压在头上,三妃都比上一世鲜活许多。李珍珍尤其明显。
前世她在争夺后位一事上落败,谢玉璋现在分析便知,她必然是以退为进,作出吃斋念佛的模样令李固愧疚。她也的确做到了,她虽只有妃位,却是后宫里最特别的存在,她发飙给张芬气受,张芬也得捏着鼻子忍了。
李珍珍亦会拿捏分寸,每次都仿佛是张芬逼得她“忍无可忍”才反击。李固那人又显然不将女人间的事看作大事,但皇后贵妃二人有龃龉,都必然是张皇后受训斥的。
人人皆知道李珍珍是李铭遗孤,与李固只是挂名夫妻,李固对她视若亲姐,也没人会谏他不该宠妾灭妻。
常令张皇后恨恨。
李珍珍笑道:“永宁现在回来了,以后要常来宫里,宫里人太少了,常觉寂寞,我们姐姐妹妹作一处才有意思。”
这话说得,便是崔贤妃温婉恭顺,都不想接。
邓淑妃更是哂然。
谢玉璋颇诧异,实在是眼前这个李珍珍与她记忆中那个在张皇后面前冷着脸顶撞反嘴气得张芬脸色发青的李珍珍太不一样。
她如何变成了这样?
谢玉璋笑道:“娘娘厚爱,只永宁新寡之身,实不相宜。娘娘爱护之意,永宁心领了。”
李珍珍叹气:“昔年十一郎送你去漠北时,你还是个小姑娘,都以为你回不来了,幸好,幸好十一郎一直惦记着北边,终将你接了回来……”
谢玉璋瞳孔微缩。李珍珍想干什么?
李固当年为她送亲,身份尚不显,知道的人并不多。李珍珍这么一说,崔氏邓氏的眼神都变了。
谢玉璋才回到云京的第一天,李珍珍便无端端地给她在后宫立起了两个敌人!
谢玉璋千辛万苦回到云京,就想过安稳的生活,此时此刻脸上还带着笑,实则内心真是暴打李珍珍的心都有了。
好在上午的时间不长,后面还有安排,福春及时地出现,请永宁公主赴宴。
“去吧,去吧。”李珍珍笑眯眯地说,“都回来了,以后日子长着呢,咱们慢慢再说话。”
谢玉璋别过三妃,随着福春离开。一直到走出殿门,都能感觉到身后数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深感开局不利。
瞅着前面带路的小监、后面压阵的宫女都离得远,谢玉璋垫上一步,靠近福春,压低声音:“贵妃一直把我往陛下身上攀扯,怎么回事?她知道什么?”
“她当不知。”福春想了想回答,“只是……崔贤妃有皇长子,邓淑妃三个月前诞下了皇次子。”
谢玉璋于深宫中长大,如何能不明白这些后宫女人之间的明争暗斗,顿时叹了一口气。
福春左右看看,悄声安慰她说:“殿下别怕,陛下心中有您的位子。”
谢玉璋想起前世这位内廷总管见到她这亡国女总是笑眯眯一脸和气,知他决不会理解自己,只哂然一笑。
待她走后,李珍珍放了崔、邓二人回去,笑道:“不知道这两个还吃不吃得下饭?”
心腹婢女叹道:“真想不到,这位公主竟生得如此容色。”
“可不是嘛。”李珍珍哂笑,“那两个平日里都觉得自己是个美人吧?这下知道真正的美人什么样了吧。”
她高兴起来,自言自语:“再想不到,原来竟是她。甚好,甚好。”
婢女摸不着头脑。
邓婉娘、崔盈娘离开贵妃寝宫,一路默默并肩而行,谁也没说话。
待到了岔路口,二人停下,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疑问。
昔年李固娶三妻,却拖着不愿与她们二人圆房,还是李珍珍这大姐压着才圆了房。二女何其聪慧,早猜出那时李固心中有人。
她们原以为待日后所有事尘埃落下,李固渐渐势大,说不定便会把那个女子迎进府中。
孰料那个女子一直都没有出现。
她们猜测,或许是已经与李固错过,另嫁了;或许,干脆就是死于河西之乱了。
不管是哪个,这人再没出现过,她们也渐渐遗忘了。
孰料今日这前朝公主宛如天降,容色摄人。
李珍珍一语点醒了她们,原来郎君心中的那个人的确是另嫁了——她嫁去了漠北为汗妃。
如今,她回来了。
一回来,皇帝便给了她公主的封号。
这……总胜过入宫封妃吧?
☆、第 101 章
午间的宫宴为永宁公主谢玉璋而举行。谢玉璋坐了上首,再往上, 便是皇帝了。
席间, 永宁公主恭贺了皇帝新得皇次子:“臣妾在漠北这些年,陆陆续续收集了些陨铁, 不多,只有三百斤, 赶得巧,正好献与陛下做贺礼。”
陨铁都得自于在草原上一块两块捡来的陨石,运气好能收集个两三斤便可打一柄刀了。
谢玉璋能收集三百斤,必然不是运气,而是长期放出消息固定收购, 一块两块、三块四块的小石头攒起来的。河西出身的将领们一听便心中有数。
都拿眼去看皇帝,皇帝向来喜怒不形于色, 只道:“公主有心了。”
这类赐宴通常都是功臣还朝庆祝之用,倒还是头一次赐一女子。
那女子也不是普通的女子,她曾贵为公主, 又在草原磨炼八年。席间有人问起漠北之事, 永宁公主谢玉璋侃侃而谈, 言之有物, 显是对漠北形势了解极深。
无怪乎可以立下这样的功劳, 巾帼不输须眉。
便有人向谢玉璋敬酒。皇帝不禁微蹙眉头。偏那敬酒的人不是旁人,是那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做的邶荣侯李卫风。皇帝皱眉头他也不怕。
“再想不到还有再见殿下的一日。”李卫风感慨说,“这一杯得喝。”
谢玉璋笑道:“妾却早想到七郎有封侯的一日。”
李卫风惊了:“你如何能想到?”
谢玉璋道:“昔日李大人上京, 身边所带之人必然是深受器重之人。老大人一世人杰,眼光怎么会差。”
提及李铭,李卫风收了嬉笑,沉默片刻,道:“你说的对。”一仰头将酒干了。
谢玉璋微啜。
陈良志亦敬谢玉璋:“殿下奔走斡旋,使我三军将士少了许多折损。这些人,都是人父,人夫,人子。臣敬殿下。”
谢玉璋仔细看他的脸,恍然道:“原来是你。”
二人相视一笑,举杯浅酌。
门下侍中杨长源端起杯子:“宝华,不,长宁,咱们舅甥喝一杯。”
谢玉璋眼眶红了:“舅舅鬓边有白发了。”
杨长源道:“无妨,能见到你回来,长些白发又算什么。既回来了,以后平平安安,顺顺遂遂。”
舅甥俩干了一杯。
还有人欲再敬谢玉璋,皇帝却起身了:“不胜酒力,众卿随意。”
有皇帝在,众人都束手束脚,皇帝先退下,让臣子们自得其乐,是体恤臣子。
众人站起恭送。
皇帝又勉励了新封的永宁公主两句,都是官样文章,无甚新意,而后先退了席。
一般来说,宴席还可以继续一段时间,但谢玉璋知道有自己一个女子在,这些男人们也放不开。待皇帝走后,她稍待了片刻,也起身告退了。
杨长源说:“好,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我明日去接你。”
谢玉璋向重臣们微微福身,先离开了。
自有內侍引着她走,走了几步,便发现不是离宫的路。
谢玉璋脚步微顿,随即跟上。
待到了一处暖阁前,看到门前守着的是福春,心中便明白了。
福春打开门,躬身。谢玉璋迈步走了进去。
外间里没有人。谢玉璋推开槅扇,走入了内间。
内间的窗户上镶嵌着半透明的琉璃,光线比旁的屋子更明亮。
李固一身常服,立在那光线里。他的肩膀似乎比从前更宽,腰身却几无变化。
他闻声转过身,目光投过来。
这一日从觐见到赐宴,都是早已安排好的行程,直到了现在,他们两个人终于可以单独见上一面。
谢玉璋的脚步停在那里,静静地看着那个男人。
男人亦无声地凝视她。
他是谁呢?谢玉璋凝望片刻,恍然——是皇帝呀。
皇帝在这里私会她,又在期盼什么呢?
谢玉璋便扑进了皇帝的怀里。
这一刻,仿佛那个识大体、明大义、有大功的和亲公主全不见了。李固软玉温香地接到的,是一个柔弱无骨的女郎。
他顿了顿,将她紧紧抱住。
“玉璋,别哭。”
她的名字他不知道在心中默念过多少次,今日,终于可以喊出口了。
她却揪紧他的衣裳,将脸埋在他怀里,呜咽说:“我就哭最后一回,最后一回!”
最后一回……
那么从前,哭过多少次?谁让她哭,可有人在一旁安慰她?
那时,他离她已经那么近了,就那么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将她接回来。如果那时候将她带回中原,后来那些苦,她便都不必受了。
可……
以色侍人——想起这四个字,李固心如刀绞,深恨自己那时的无力。
李勇被她派作密使,他拉着李勇问了很多。
她和阿史那乌维之间的事,李勇一个糙汉也并不知道多少,只知道“可汗宠爱殿下”。
她没有孩子,真是万幸。可以无牵无挂地离开草原,没有后顾之忧。
“别哭。”他吻着她鸦青秀发,“已经回来了,以后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谢玉璋放声大哭。
这哭却不全是假的,她辛苦八年,终于改变了这一世的人生,这中间种种,的确是值得哭一场的。
直哭得酒意都泛了上来,头都发昏。她脚下一软,李固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扶稳。
谢玉璋却扭身推开了他。
李固怀中乍然一空,那柔弱无骨的手也从他的手中抽离。
谢玉璋再转回身,已经用帕子拭干了泪痕。只那眼角鼻尖还都红红,嘴唇哭得微肿,红润润的泛着光泽。
李固的目光才盯在那唇上,谢玉璋已经福身一礼:“永宁失仪,请陛下恕罪。”
刚才把一切苦难疼痛都哭出来的柔弱女郎被她收敛了起来,此时,她又是大殿之上那个进退有度、应对得体的谢玉璋了。
李固薄唇微抿,托住她的手臂将她托起,低声道:“不必。”
又道:“坐着说话。”
这间暖阁临水,夏日里将槅扇拆掉,凉爽;冬日里烧上地龙,阳光透过琉璃窗洒进来,温暖。
内间里有一张大坐榻,谢玉璋和李固上榻,相对而坐。
李固提起桌上茶壶,倒了一杯茶给她:“润润喉咙。”
谢玉璋哭得声音有些喑哑,接过杯子啜了一口。茶是预先煎好的,没有姜葱红枣的味道,只有淡淡的咸味。
谢玉璋握着茶杯道:“听说如今云京都不煮茶粥了,全是这般煎茶。”
她感叹:“我离开太久,现在流行什么,全不知道了。”
李固道:“习惯一阵子,很快便会都知道了。”
谢玉璋“嗯”了一声,屋中随后一阵安静。
过了片刻,谢玉璋摩挲着温润的茶杯,缓缓对李固道:“那年在漠北,我听到消息,是你平了北方,在云京登基。我便知道……中原于我,是可回的。从那时起,我在草原所做的一切,都以‘回来’为最终目的。”
李固凝视着她。
眉如翠羽,肤如白雪。
窗上镶嵌的琉璃尽量的打磨平了,但琉璃本身便有稠浓厚度的不均匀,便将洒进来的阳光折射成了几道细细的色彩,投在了她一侧的脸颊上。映得那肌理细腻,红唇殷殷,更添丽色。
谢玉璋抬起头,道:“我在草原上做了很多事,有些是我不喜欢的,有些以人命为代价,但我没办法。”
李固点头:“人生在世,多数人都身不由己,连我都是,何况于你。”
谢玉璋道:“有一事,我不想欺瞒陛下,陛下该知道。”
李固道:“你说。”
谢玉璋看着他,平静地告诉他:“阿史那乌维,我的丈夫,是我亲手杀的。”
李固望着谢玉璋,眸中精光摄人。
阿史那乌维死在这个时间节点上,说是意外,蒋敬业和李固都不信。他们都知道这中间必然发生了什么,并极有可能跟谢玉璋有关。
但李固没想到,阿史那乌维竟是被谢玉璋亲手杀死,更没想到,谢玉璋会坦然将此事告诉他。
杀夫绝不是什么好名声。一般的女子,不该尽量隐藏此事真相吗?
李固道:“为何要告诉我,你可以不必说。”
谢玉璋道:“因为陛下封了我作公主。”
李固道:“你难道真想做女冠?”
谢玉璋道:“当然不想,我想着先提出来,陛下必然不准。我好歹立了功,陛下怎么都得封赏我,十有□□是诰命。我假装推辞一下便受了,以后在大穆便有身份了。多好。”
好一番小算计。李固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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