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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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这孽缘早早砍断!
安笙:咱们分手吧。
费轩:为什么?!
费轩:你是不是看上我哥哥我叔叔我爸爸我的助理司机保安以及隔壁那条狗了?!!你说啊!!!
#等我把他们都杀了,你就会爱我了对不对?#
小剧场·后来
安笙:分手吧。
费轩:好的,你等等,(从兜里掏出刀
安笙:你干什么!
费轩/狞笑:你不爱我,我先杀了你,再自杀,这是我唯一能和你在一起的方法!
安笙/假笑:我跟你闹着玩呢,我爱死你了,么么哒。
#孽缘不是你想断,想断就能断#
☆、不想当个人
十九被压的眼冒金星, 气都差点倒不上来, 伸手推了一把,但是上方的人死沉死沉的, 根本就推不动。
阎温摔在地上之后,先是懵了一下,片刻后整个人都僵了。
僵硬过后, 心脏又是疯了一样的狂跳,他鼻翼尽是属于小东西的香气, 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洗发水,带着淡淡的奶味,闻着就想啃一口……
阎温醉酒不至于到晕的程度, 他一晚上断断续续的喝了很多,只是有点微醺,但是此刻, 闻着这股淡淡的香味, 只呼吸了几次,立刻就醉了。
醉的神魂颠倒, 醉的他……不想当个人。
“爸……”十九推着阎温的肩膀,对上阎温的视线, 想说你快起来, 我扶你上楼, 却在对上阎温视线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客厅的吊灯是水晶的,迷离的光影洒在两人的身上, 可是此刻阎温的眼睛,却像是一片黑沉不见底的漩涡,只看一眼,便将人整个吸进去一样。
两人距离极进,近的呼吸可闻,阎温单手撑在十九的身侧,另一手垫在她的脑后,刚才摔下来的时候,他只来得及护住十九的脑袋,现在手指骨节都被砸的生疼,他却没知觉一样,微眯着眼睛,一错不错的看着下方的小东西。
他脑子里闪过很多,曾经在小东西还小的时候,还会在他出门回来,抱住他的腰撒娇的时候,那时候,就算打死阎温,他也不会相信,他有一天,会对自己养的小东西动了心思。
还不是一般的瞧着顺眼,而是无论怎么调节,怎么转移精力,都会在回到她身边的时候功亏一溃的程度。
阎温魔怔一样,将头朝下一点,两人近的只差贴上,十九震惊的瞪大眼,她现在也是心如擂鼓,两人心跳的都吓人,根本分不清谁的更快一些。
爱一个人,是无法隐藏的,但是往往当局者却看不清楚。
夜里的原本用来麻醉神经的酒精,现在一股脑的在身体里血液中反弹,排山倒海,几乎要淹没他的理智。
两人近的不能再近,阎温眯着眼睛,用残存的意志力勉强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但是身体的反应最诚实,他已经难受的想要当个畜生了。
但是就在两个人的唇即将要贴上的时候,十九颤巍巍的喊了一声“爸……”
她实在是看着阎温不对劲,他从来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自己,也从来没对自己展现过这样的侵略性。
呼吸间她能清楚的闻到阎温身上的酒气,知道他是喝醉了,十九心颤的厉害,但是毕竟她没有喝醉,虽然磕的眼冒金星,却还残存着理智。
即便这个人,是她连触及都不敢,却渴望到近乎自虐的人,但是这种情况下,阎温展露出从没有过的样子,十九怀疑,他是出去野了一半回来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所以十九叫了他一下,在阎温迟疑的动作中,清了清嗓子,攥紧了拳头,颤声问:“爸,你知道我是谁吗?”
阎温发直的眼睛终于眨了一下,他闭了闭眼睛,勉强将已经烧糊的自制力拽回来,将垫在十九脑袋下面的手拿出来。
渴望和理智拉锯,他的手指带着细碎的颤栗,却最后只是轻轻落在十九的额头,将她因为发箍掉下去,散落到额前的一小缕头发拨开。
“去睡觉。”阎温的声音哑的厉害,说完之后闭上眼,从十九的上方翻到地上,面对着沙发。
十九觉得她现在一张嘴,心脏肯定会从嗓子里面蹦出来,所以她本来想要扶阎温上楼,却站起身也没敢开口,迟疑了片刻后,捡起地上的发箍,噔噔噔的上了楼。
十九走了之后,阎温翻了个身,平躺在地上,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先是看了看自己难以自控的欲望,然后自暴自弃的瘫在冰冷的地面,等着自己慢慢平复下来。
他用胳膊遮住了眼睛,似乎这样,就能够看不见,自己刚才卑鄙到想要借酒装疯。
他不想让十九远离他,所以他并没有告诉十九,他们之间的抚养关系已经不存在了。
阎温总想着,就算十九要离开他,至少他不开口,就够再拖延下去,再迟一些。
可是如果是像今天这样,他真的干了混蛋事,那么他们之间到最后可能连分别之后的联系都无法维持。
阎温越是心疼十九,越是不舍得对她这么样,她本来就够苦了,要是连一直自称她父亲的人都对她……
阎温不敢想想,因为他到现在都记得,曾经十岁的小姑娘,是怎么一遍遍的自残自杀。
那不是她应该承受的。
十九回到房间,小鹿乱撞了一会,很快苦涩起来,她就不应该说那句话,她认定阎温认错了人,要是她没说……
十九摇头,不行,要是真的在这种误会之下,两人有了什么,那么等阎温清醒了,会要她吗?
要自己当着女儿养大的人?
阎温就算会负责,那也不是十九希望看到的,那就太卑鄙了。
十九很安慰了自己,睡着就好了,梦里什么都有。
是阎温却在地上躺了足有半个小时,要命的念头才消下去,等到他从地上爬起来,后背都凉的发木。
回到房间,放了热水洗漱,温度上来,那种感觉再次回归,阎温头抵着浴室的墙,无奈的将手滑下去。
他在脑子里想各种女明星,他看到的除了十九之外的所有女人,到后来轮过了,连好看的男人都想,但是无论怎么想,就是出不来。
最后关头上,想的是那个落在地上的兔耳发箍……
释放后,阎温狠狠的拍了下浴室的墙,无奈的洗漱好,将自己扔在大床上。
第二天一早,早饭只有十九一个,阎温又走了。
这一次,他是自己走的,去的是一个不常去的线,一走就是一个月。
短暂的周日假期过去,十九也开始了每天被各种试卷习题操练的日子。
虽然早上盯着空荡荡的桌对面,她心里会有些不舒服,但是很快这种不舒服,被淹没在题海中。
转眼高考临近,可是阎温却失联了。
十九打不通他的电话,找了他来往的朋友,一个都不知道他的下落,他这次走,根本谁也没告诉。
十九报警,警察也找不到他的线索,这个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而阎温此刻,却是一个人挣扎在一片原始森林自然保护区。
他摔下了深沟,身上的所有装备都找不到了,手骨和脚腕错位,都是他自己弄回去的,凭借着多年外出的经验,倒是知道怎么走,怎么在其中求生。
但是这林子太大了,上坡他走不了,脚肿的厉害,只能朝着好走的地方走,朝着林子的边缘,只要出了这里,就一定能寻求到救助。
十九心里记挂着阎温,找到了阎温一个朋友之后,其他的自然也就都知道了。
本来十九不安心,学习不进去,但是几个老大叔知道后,轮流来家里,负责找人的,照顾十九的,甚至还有曾经的学霸,负责陪十九最后的考前冲刺。
阎温总算从那个山沟沟摸出来,被人送去救治,勉强能下地之后,连夜坐车回到业城,达到业城的当天,正是十九高考。
人家的家长都是一对父母,或者一个父亲或者母亲陪同,十九最壮观,四个大叔,个个气宇不凡,开的还都是好车,在校门口停了一排,简直像是护送的保镖。
十九这些天多亏了这几个叔叔,前几天就已经有搜救队找到阎温的踪迹,只是正好和阎温错过去。
搜救队都是专业的,看过阎温留下的痕迹,给十九下了包票,他人绝对没事,现在原始森林,挂着个原始的标签,实际上没有什么大型野兽。
阎温经验丰富,这些人甚至怀疑阎温是故意的,个个背地里骂他不是人,这正要高考呢弄这事,明显是不想让人考到别处去。
关于这件事,阎温真的冤枉死了,他多处骨折,被包的粽子似的,手机什么的都没有,借小护士的,拿到手机才发现他谁的号码都不记得。
住院费治疗都是救他的人垫付,他是不听劝,跟那人保证,一回到家,就给她打钱,这才连夜跑回来。
路上疼的想死,总算在下午到了业城,一瘸一拐的在学校门口下了车,见到的场面,却让他恨不得再爬回那个什么原始森林,死在那里面算了。
清风徐徐而过,高考两天全部结束,十九拒绝了所有叔叔的要一起吃饭的提议,正收拾好了东西,准备一回家,就按照那个搜救队找到的线索,去周边小镇上找阎温。
没想到才走到校门口,这就被班长拦住了。
十九还当他有什么正经事,一脸严肃的站定,等着他说话,他那一张辩论能把对手说哭,演讲得了好几个奖的嘴,却只会磕磕巴巴的,说那个……那个……
“那个……”
“哪个?”十九看着他已经红起来的脖子和耳根,有了不太好的猜测。
“你报了哪所大学?”班长一口气说完,可算是不磕巴了,只是脸红成了猴子屁股。
十九不傻,她自己也喜欢人,看他这样子差不多已经猜出他的意图。
可是这人隐藏的也太深了,平时一点没表现出来,整天冷着个脸,是出名的冰山校草……
校草一双眼平时都只是从眼尾看人,走的是“尔等皆凡人,老子□□炸天”的路子,此刻瞪着眼等着十九实话,十九才发现他眼睛彻底睁开了还挺大。
不过她现在心里全都是阎温,就差在考卷上都写爸爸,跟本没心情去管他这是抽的什么疯。
只淡淡开口,“业城师大。”
业城不是什么一二线的城市,能拿得出手的也就这一个师大,但这个师大,和其他城市的也比不了。
但是十九的成绩,报这个大学……
班长听了之后,连脸红都顾不上了,愕然道,“你要上业城师大?”
十九淡淡点头,“对。”
和她声音一起落下的,是阎温手里拄着的拐棍。
作者有话要说:阎温:我瞎了,我生死边缘回来,我又看到小东西在跟别人调情!
十九:你知道冤枉俩字砸写吗?
————我有罪,前两天的收藏红包,我昨天又忘了,现在去发。
☆、为什么不呢?
拐棍落地的声音吸引了正在谈话两人的注意, 两人同时朝着声音的来源方向看, 却只看到孤零零的拐棍横尸在小路上。
阎温在拐角处贴着墙壁,因为急跑了这几步疼的龇牙咧嘴。
十九看到了拐棍, 转头正要走进看看,被班长拉住了手臂。
“你先别别,别走, 我有话跟你说。”班长说完这句话,脸上才下去一点的血色, 霎时又回流。
十九基本上已经猜出他要说什么,但是不是很想听,她会找小混混, 只为了掐断自己的妄念,却并不打算拉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孩子,跟着她挣扎在黏腻的漩涡。
因此她显得有些冷漠, 挣开了少年潮湿温热的手臂, 抿了抿嘴唇,说道, “班长,有些话, 就不用说了, 只当成……”
“不!”班上显得有些激动, “我……我要说!”
年少总是无畏无惧,不管面对的结局是什么,哪怕现在已经能够预见, 却还是义无反顾。
“我喜欢你,已经有半年了。”班长真的说出了口,不知道是不是看了十九的表现,明明知道了没有结果,所以反倒是放松了。
“我想着,等到高考结束,就跟你说,我的志愿还没填,我想着能和你上一样的大学……”
班长说道这里又有点激动,“你怎么能选业城师大!你就算要……”
“我不想离开家。”十九打断他,“我不会离开业城,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也有对未来的规划,你不用替我惋惜。”
十九声音温柔,但是说出的话却很冷硬,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有对未来的规划,只是她要的不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对未来的规划里面也没有他。
这是她能给出最婉转的拒绝,班长不傻,他知道下面他准备了足足半年的那些话,已经没有必要再说了。
他的未来里面有她,他总觉得自己是成熟的,至少没有在两人即将面临高考的时候,不管不顾的说出内心萌生的爱意,但是现在他恨不得当时自己冲动一点。
两人相对无言,阎温竖着耳朵,整个人恨不能原地化身一个柠檬滚过去。
他有理由去管十九和小混混混在一起,因为即便是内里再虚伪,也总能打着为你好的旗号。
但是换成这样优秀的少年,他的“女儿”已经成年,他有什么理由去管人家谈恋爱?
幸好他听出了十九话中拒绝的意思,可是他一面觉得酸的要死,一面又是真的觉得这小丫头太没眼力,难道是从小乖乖的,都要注定被坏坏的男孩子吸引
“我先……”好一会儿,十九再度开口,却猛的被班长抓着胳膊拉进了怀里。
十九震惊的瞪大眼,实在是猝不及防,整个人僵硬了片刻,感觉到有大颗的眼泪,砸在她的肩膀上,这才慢慢的放松下来。
“抱抱我……”班长说,“就抱一下,”他说着跺了下脚,声音有些嘶哑,“你是我的初恋!”
十九没忍住,噗的笑了,这人和平时反差太大,没想到出了名了冰山校草,还会撒娇。
她叹口气,伸手圈住少年纤瘦的腰,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背。
“谢谢……”班上破涕为笑,片刻后松开十九,眼圈红红的问她,“你有喜欢的人了?比我好看比我优秀吗?”
十九:……还是个死傲娇。
“有,”十九笑了笑,她的记忆特别的好,她记得第一次看到阎温,那时候他还只是作为一个志愿者,去孤儿院送温暖。
蹲在她的面前,舒展眉眼,露出和善的笑意,哄着她把手里的冰块放下,说是等他有空,会送一大堆真的冰棒过来给她吃。
小孩子那时候不知道什么审美,只知道从那之后,不久真的有人送来冰棒。
十九觉得,她对阎温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带着奶味的,冰棒的味道。
她和很多人都说过希望被领养,但是目的都是为了想要见妈妈,只有和阎温说的时候,是用她小小的,还不懂人情世故的心脏想了很久,跟着他整整一天,才开口的。
她当时是真心的,想要被他领养,想要铭记那种甜甜的奶味。
回忆起从前,十九的神情不自觉就柔和下来,微风吹过,头顶的阳光顺着晃动的柳叶间隙,斑驳的洒在十九的脸上,光彩太过耀眼。
那是爱一个人的神情,班长有些发怔。
片刻后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了……”
他的喜欢清澈纯洁,充满青春的无畏和鲜活,但那仅仅是喜欢,还够不成爱。
喜欢是没办法和爱比的。
十九正在措辞,班长说不用她说了,她愣了下,松了口气。
她还真的没办法,去承认她喜欢的人,是她的养父,但也更不想编成别人。
两人心照不宣,挥手告别,拐角的阎温却抓心挠肝,想知道十九喜欢的究竟是谁。
他想了一下被他揍过的1234号,有点难以置信,又有种无言的愤怒,他的小东西那么好,怎么能喜欢那种小混混人渣,他不同意!
阎温正糟心的出神,冷不丁腰被紧紧抱住,十九整个人都贴着他轻轻的颤栗,声音也带着抖,“爸……你去哪了……”吓死我了。
阎温乱飞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他垂头,把手轻轻的放在十九的头上,摸了摸,开口声音发涩,“对不起宝贝,爸爸不是故意的,有没有耽误你考试?”
“没,”十九摇头,扬起小脸,通红着眼圈,看着“没有,叔叔们都一直帮我。”
上一次两个这样抱着,还是好久之前,久的阎温都记不清楚了。
这是在学校里,这时候虽然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但是来往的人还是有的,阎温不知道是被十九的颤栗带动心脏,还是生死边缘走了这一遭,他的自控能力直线下降,他伸手撩开十九的刘海,难以自控的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亲吻。
十九几乎被他亲傻了,直愣愣的,阎温亲完了也心脏也像是要蹦出来似的,都不敢开口说话,只用手把十九的刘海拨回去,实在扛不住她的视线,用手将她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双眼捂上了。
两人甚至比初恋的小青年还要生涩,维持着这样诡异的姿势,许久都没动。
其实他们真的比不上初恋的小青年,因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还有他们自己竖立在彼此对面的心墙,都是两人之间无声的阻碍。
许久,阎温站的实在是腿又酸又疼,连汗都出来了,他松开十九,扭着头不看她,清了清嗓子道,“腿疼,回家吧……”
十九这才注意到阎温腿上和手臂上都绑着绷带,靠着墙,一只脚站着,一只脚就沾了个脚尖,她还靠着人抱了这么久。
这么多年,她很少见阎温受伤,伤的这么重的还是头一次,心疼的眼泪差点涌出来,赶紧胡乱应了一声,然后跑到不远处捡了东西,这才到路边打车。
阎温靠在墙上,看到了她抹眼睛的姿势,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舔了舔嘴唇。
看着她打到了车,又快步的朝着自己跑的时候,阎温清晰的听见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他闭了闭眼睛,觉得有些东西,真的藏不住了。
从山上摔下去的时候,在山林里挣扎的那么多天,在被获救送到医院之前,他唯一想的,就是这个小东西。
三十几年的人生里面,阎温虽然缺乏父母的爱,可是他却并没有因为这样,就变成一个冷漠的人,他有很多可以交心的朋友,有爱好,有事业,他的人生站在他自己的角度来看,堪称完美。
他总觉得,自己就算某天不小心,真的死在哪个深山老林里,也算是魂归天地了。
但是真的从山上摔下去的一刻,他感觉到了剧烈的恐慌。
他怕死,怕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家里还有个小东西。
他还没有告诉她两人已经没有了法律上的亲属关系,他甚至都没有尝试过问问她,愿不愿意换一种方式,和他再做家人。
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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